等到又是睛朗的夜色,月昨星稀的那一刻。
夜深人静,皓洁如水的月光下,大地显得更加静谧,一身雪衣的林寒笙、秦履尘在月光下显得若有若无,在不出现异故的情况下,秦履尘更是轻松自若,行如流水的身形,让林寒笙怎么也猜不透,他会出现突然真气涣散。
很快到了天极峰之下。
天极峰的巍峨地矗立在两人面前,当他们仰头看时,山陡如削的天极峰直接云霄,半山的云雾更是笼罩,仿佛山的胸部以上直达天都般,如同巨人。
他们都是最具实力的年轻高手,只给一点隙疑对于他们这种级的高手来说就如履平地。
密天路果然险峻,几次由于青苔的湿滑让林寒笙更是直冒冷汗,提心吊胆,以天极峰那种高度,摔下去绝对是粉身碎骨。
到此时他不得不佩服秦履尘,他简直是个地魔王。
到达峰顶之时,林寒笙才明白什么叫无限风光在险峰,当他站在天极峰顶俯视四周之时,在隐约的挠雾之中,在天极峰北,仍然看清隐仙岩的仙境,在夜晚月光之下,绿荫成林显得苍苍郁郁。
南面,仅能看到一座离自己不远的山峰,再前一点即云雾缭绕,但依然可以听到如同海风的声音,还有波浪的响声,难道那边是一片海域不成。
山顶更显造物之神奇,稀奇古怪的石头更是林立,或如虎卧,或者狼奔,如行如走,大小各异,长短不同,却又自然成趣。
看秦履尘时,他却时而坐地弟神冥思,时而奔跑行走,时而仰观星辰明月,时看不远处的山峰。
林寒笙回头看来时路之时,忽然发现几缕火光,而且在缓缓游动,不禁好奇问道:
“破鞋,那是什么东西?”
秦履尘回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道: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这肯定是巡查阁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居然来得如此之快,即使要得到上天极峰的赫免令也非一时半刻。”
“你跟我来。”秦履尘叫道。
两人快步若飞,到了山的另一侧,走到一块岩石旁,忽然发现一个仅容一人的小洞。
秦履尘指着洞说:
“你用缩骨神功,藏到里面去。”
“哪你呢?”林寒笙隐约感觉到某种含意。
“我做的事情我一人承担,你已经登上剑主的位置,你要照顾好丹枫院的兄弟。”一种决别隐约的从秦履尘的口中道出。
“不行……”林寒笙忽然觉得腰际一麻,秦履尘点了他的穴道。
“放心吧,你两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唉,不是我不要你同我同甘共苦,你还有更多的责任,你的牺牲毫无意义。”秦履尘一边说,一边紧贴其双臂,催劲内力,直听到咔嚓几声响,在外力的牵引下,林寒笙的身形矮了些许,刚好可以放进洞里。
然后秦履尘将几块巨石垒在上面,并留好空隙时,自然可以看到林寒笙愤怒的抗拒的目光,笑嘻嘻地说:
“何必生气呢,都是兄弟吗?记住,来人可是高手,你眼神精气外泻,一定会被人感应到,到时我连逃走的本事都没了。”
林寒笙无奈地闭上眼睛,他自然明白下天极峰仅有来时的一条路,那就是——云天路。
但来人正是从来路而来,再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顿时,他忽然明白秦履尘要迎上去,葬送自己以让自己安然离开,一世两兄弟也许将为阴阳异途,一种忍不住的悲愤直冲满膺。
秦履尘将石块垒好,直到认为天衣无缝之时,便直向刚才峰顶疾行,随即盘膝坐下。
而那开始并没隐约的火光则显得愈加清晰而且也愈来愈快,很快进入秦履尘视及的范围之内。
迎面而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雪衣玉剑的北斗之剑,也是新任的五大剑主之一的许问天。
只见此刻的他一脸的冷俊,杀气腾腾的眼神之中显出几分快感和惊喜。
而他身后的正是巡查阁的阁主铁面沈振飞,据闻此人虽年近五旬,但一身鬼神莫测的功夫让所有的剑手无不胆寒。
再加上他执手执刑和巡视的巡查阁,直接影响所有剑手的一言一行,平时其严厉更是掠入人心,几乎所有的剑手对他无人敢耽耽正视其铁面无情的面目和冷如寒冰的目光。
而秦履尘依然不改其神情,端坐于峰巅,中央,真是一夫“挡”道,无人能过。
此刻的许问天更是面若寒霜,杀气盈于利剑的眉睫,见秦履尘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冷笑道:
“早知道你会再次擅闯禁地,犯下死禁,秦履尘,你束手就死吧?”
秦履尘不以为忤,自若道:
“我也是将死之人,能否告诉我,你怎会深知我会再闯禁地,不要告诉你练成无眼神通!”
此刻的许问天脾气似乎变得异常地好,面对一个快要入地狱的人,许问天忽然觉得不必要对他生无谓之气,所以面对秦履尘的冷嘲热讽,依然答道:
“你上次不是丧魂落魄的下山吗,嘿嘿,被人瞧见?”
秦履尘大感懊悔,若非自己冒险登上这天极峰,亦不会有第二,以致今天第三次,那么剑主之位此刻非他莫属也,那秋沐雨……
秦履尘深深吸了口气,将脑中的一切杂念尽摒弃掉,回到现实中来,不理许问天,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铁面沈振飞:
“不知沈阁主当如何处置履尘?”
沈振飞面目毫无表情,让人丝毫捕捉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心意,他说话亦显得沉稳有力,道:
“只有你束手待擒,我会到长老会和剑宗那里求情,但死罪可不知可免,活罪却绝对难逃。”说得斩针截铁。
但他说出此话时,足以见此人智计多谋,一方面消却秦履尘拒死顽抗之心,同时亦不豪许承诺,给人以信服的感觉,虽然撞上禁山,已犯下剑林死罪,给人以有转还余地的生机。
许问天却为此话感到顾虑,他还真的顾忌以秦履尘的威望,众长老和父亲会生悯才之心,大加宽恕,就难除这心头刺,立即答道:
“沈叔叔不用了,我有翡翠剑在手,我可以将他就地处决。”
铁面沈振飞不禁暗叹,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秦履尘不禁满面黯然,他本欲不愿背叛剑林,即使重罚,亦有机会重生,但现在许问天不得不让他选择他最不愿走的路了。
许问天疾然一振肩上的白玉般的剑,一声龙吟,响彻山顶,余声滔滔不绝,惹得随后的几十人大声喝采。
剑林赐予剑主的剑显然是绝世好剑,那白剑通体晶莹,白澄澄的剑身,似乎可以看到剑身上许问天吞吐不定的剑芒,而且剑的周围散发出缕缕白雾,即使在夜色之中亦是清晰之至。
秦履尘不禁心中一凛,当然并非对宝剑的畏忌,而是许问天摆剑的姿这种姿势让秦履尘大感似是而非,因为他们两人以前经常有秘密交手的经验,是以对各自的进步几乎都是心中有底,但秦履尘看到此时的许问天,玉剑斜指上天,脚踏奇形步法,满脸的肃目。
一副横睨天下的气势,他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取得如此大的进步,让秦履尘的信心大减。
秦履尘本欲乘他们大意之际,先后强行突破许问天,再冲跨铁面沈振飞,后面巡查阁的装衣使者则不足惧,如果以过去的经验,许问天还是他预料的话,他是成功。
诚因天极峰险峻的地形,而且他们均处于窄得仅可容于一人有余,两人嫌多的小道,难以形成合围之势,突击占夜色和地形之利,要突围以秦履尘的实力并非没有可能。
但许问天的实力的重新估计让秦履尘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
突然寒芒一闪,顿时眼前如同出现一片光明世界一般,其实那只是许问天玉剑挥过所带过的弥空的剑芒,同时亦感觉到剑芒过后,嘶嘶的剑气,如同千万片飞刀般迎面削来。
秦履尘首次感觉到许问天居然如此厉害,仿佛如同第一次交手般那样对对手深不可测,而且难以捉摸,而且令人难受的是许问天的剑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定势,似乎每一次剑身的颤抖,都可能引出一系列的攻势,招中藏招,式中连式。
也许对手的强大而且是许问天的关系,更加刺激秦履尘的斗志,认定许问天的剑身,手中的长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正中许问天的的玉剑。
在那一时刻,一股意想不到的寒流倾泻而来,让他感到一个寒噤,他只感觉到这股寒流同秋沐雨的冰气在相径庭,这股寒流来得更加汹涌霸道,仿佛一股巨大的洪流,更将秦履尘的经脉番数胀得暴裂。
那一刻的巨大的难受,几乎让秦履尘刻意不加抵抗,任杀任剐,悉听其便。
秦履尘当然不是那种轻易轻生之人,迅速将那股洪流向奇经八脉导散开去,然后顺流而下,直向脚底涌泉穴奔突而去。
而在那一当儿,秦履尘仍会完全将那股奇异的寒流导入地下时,许问天绕了一个回旋,以更快的剑势回身即削秦履尘的腹际。
秦履尘在那一刻仅剩最后一滴寒流,不敢突然撤回真气,眼看秦履尘即腰斩之时。
秦履尘看着运剑如飞的许问天,满脸的冷笑,突然在玉剑已触及腰间腰带之时,整个身子推金倒玉般向后仰了下去,而脚根本没有离地,整个身子如同从脚掌上方断了一股,这种匪夷所恩的铁板桥身法,让即使是身后的铁面沈振飞也暗暗狂喝采。
而那些稍低的紫衣卫士更是惊呼,但随后慌忙不迭的掩嘴不已。
在有惊无险的壁过那斩腰一剑的一刻,秦履尘已将寒潮悉数化去,同时一个鲤鱼倒穿波的美妙姿势,倒窜丈余,防许问天的再次进击。
哪知许问天停身而立,冷笑道:
“秦履尘,味道如何?”
“不过仗玉剑之能而已!”秦履尘晒道,他亦知玉剑有奇异能量。
“好,许问天即以平常之剑取你性命,拿命来。”许问天大声喝道,紫衣使者立刻奉上同秦履尘同一类型的长剑来。
换完之后,许问天依旧持剑强攻。
秦履尘对许问天更加的不解,不过才过几十天,许问天不但在剑术之上,就是内力之上亦是一日千里。
曾几何时,对手比自己各方面都略高几许,但现在几乎都以他有冒进的趋势。
要知到了两人这种级别的高手,要想再前进一步,亦是难中之难,除非有什么奇遇。
更让秦履尘不解的是,许问天的剑法不仅有自己以前百花争放的博彩,而且兼有闲云亭的守势,风涛闲的险峻,紫竹林的快攻,而且他丹枫院的“灵”字亦是有板有眼,几乎将各院的特点揉合于一身,互不冲突,寓攻于守,寓快于惊,随手拈来,信手挥洒。
这一切几乎都是秦履尘一直梦想的问题,想不到今夜目睹在自己的死对头剑上出现,更显得异常的难过,霎时之间亦心如死灰一般。
忽到此处,剑势一慢,忽感眼前一凉,不禁急退不迭,低头一瞧时,一大片衣襟在胸前飘舞,再瞧许问天满脸的轻松自若,一副扬眉吐气的得意神情。
刚才当然是被许问天一剑所削,若非秦履尘的反应快捷,早已开胸部腹而死。
顿时那种心情是无比的难受,是羞辱,是打击,让秦履尘更是难过。
但秦履尘被风一吹,立即醒过神志,知道目前并不是难过之时,首先要应付的是生死危机,连生命都难以保全,羞辱又何必想及呢?
秦履尘一边思忖,一边打量地形,失去原有武学上的优势,仍有天时地利可以利用,想到今晚硬闯是不可能的了,便只有退了。
忽然想及秋沐雨曾经在身后的那座山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只有把一切的生机托负于那座山峰了。
秦履尘决定之快,绝非笔者叨唠之慢,瞬息间已打好主意,同时不断迎合许问天的攻势而不断后退。
而许问天正自气势如虹,一旦得势,更是攻势如同长江之潮,汹涌而来,对于实力已经不敌的秦履尘的后退,自量情理之中,如同天经地义一般。
而后来的铁面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自始至终,许问天是占尽优势,更何况有秦履尘胸前的飘衣作证,那座山峰的另一面,是山雾飘渺,背后肯定是悬崖万丈,所以他稳下心来,更不疑有它。
但有谁会想到秋沐雨曾在那时离奇的失去踪迹。
一进一退之下,将秦履尘忌迫到另一山峰之腰。
此刻的秦履尘更似锐气尽失,毫无斗志,即使居高临下,亦是步步后退,眼前离山临仅几丈距离。
许问天突然剑芒一帜,临空一指,几楼剑气如同活物一般,迎风而来,秦履尘突然一声轻啸,啸声之尖锐凄厉,让人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众人料不到秦履尘在痿靡不振之时,会突然这样气势夺人,不禁一愣,而许问天亦感同身受,探出的剑一滞。
而秦履尘如同穿云之鹤一般,直上五丈有余,落在山巅之上。
在那一刻,许问天和铁面沈振飞同时顿悟中计。
以秦履尘的聪明和实力,绝不会毫无根本的如此不济,如果不是另有隐情的话,怎会有此举。
秦履尘此时已安然落在天极峰如同其倒峰的山顶。
这座山峰相较于刚才他们路过的天极峰主峰,只低过几丈,而且形状尖峭得多,越上越窄,而且愈加悬陡。
更加让人心生警惕的是每块巨石的石根都极浅,仿佛一个用力不匀,极有可能随石流下山去。
低头看这侧峰之腰之时,已被云雾深锁,谁都晓得天极峰号称“天极”几乎可以与天比高,从峰上滚下去,大罗神仙也要魂归极乐。
秦履尘站在位置可以说已经扼死其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绝地位,他一边警视山腰上虎视耽耽的许问天,铁面沈振飞中计后的怒发如狂,同时不住搜寻背后的情形。
他有些失去最后的信心了,上次也许是积雪覆盖,掩去秋沐雨归去的痕迹,但此刻峰顶虽然还是寒风嗖嗖,但积雪比起当时,早已没有一半。
但情形比当时没有异样,几株红梅,粗硕而奇形的生长,更奇异的是早春已至,而那梅树之上,梅花依然盛放,离梅树不过几步之远,那芳香的梅香暗暗随风飘送。
这一切让秦履尘黯然不已。
“秦履尘,你走投无路了,后面是悬崖,只要你束手,我一定给你求情,总不得全免,起码到别院亦是条生路。”铁面沈振飞在下面叫道,时隐时现的声音,随风势的强弱不断起伏。
铁面沈振飞的确是个精明人物,他早知秦履尘不住回头探望,一脸的神伤,便推知后面还是悬崖,是以拍了一下许问天的背,示意他要冷静,同时激起秦履尘求生之心。
但他缺乏对秦履尘的了解,到别院,别院是完全搞杂役的的人,对整个剑林的生活起居的各个环节进行操作的人,意味着秦履尘彼时可能被废武功,而且失去他真正想要的自由和海阔天空,对于类似于秦履尘这样一个有辉煌背景的人来说,不如取其性命。
“多谢了,沈阁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秦履尘无所谓地笑道,直让当场所有人除许问天外直叫心折不已。
“难道不想你丹枫院的兄弟吗?”许问天冷笑道。
“有林寒笙代为照顾,我放心,他会带好自己的兄弟的!”秦履尘不需要多大的声音,也会被风送得老远。
这几句既像对许问天身后众人所说,其实是对藏在洞中的林寒笙表示他即将远逝之前的遗嘱。
在那一刻,林寒笙知道自己情同生死的兄弟定要离自己而远去,而且借同对方说话的机会嘱托自己,霎时间恨不得冲开穴道,出去营救,不禁满上热泪,从面颊上滚流而下。
许问天冷笑道:
“你不束手就擒,难道你想在此据险而杀不成?”
秦履尘不再理他,而是对铁面沈振飞道:
“临死之前,尚有一事相托,不知沈阁主能否代为传言我的兄弟林寒笙!”其实他也没有把握沈振飞是否愿帮忙。
铁面沈振飞看了许问天一眼,才缓缓说道:
“你说吧,看是否能办到。”
秦履尘信手一挥,如同摄空取物一般,一朵梅花一拈在手中,然后说道:
“让他把这朵梅花交给一个人,就说我先行一步了,他生再求相遇缘!”
说完一弹指,那朵梅花凌空徐徐飞落向铁面沈振飞,沈振飞只得依其所求,伸手接住,却又不知所措。
这种铁面人物,还真不知为何去收藏那朵盛放的梅花,是那样的红艳,让人暗中不住赞叹。
秦履尘突然飞身跃上一棵草垛般的巨石,一声大喝,那颗巨石居然滚了起来,直向山的另一面滚落下去。
许问天几乎以一种超乎光电的速度掠山峰巅,待他爬上之时,依然可以看到秦履尘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颗巨石之上,随那颗巨石以飞一般的速度向山崖下,云雾之中落去。
只到那颗巨石带着秦履尘飞快的落入深雾之中,亦消失于许问天的眼隙,最后只能听到那巨石撞击山涯发出的巨大响声。
许问天在那一刻突然感到无比的失落。
本来他一直把秦履尘当成是其眼中盯,肉中刺,除刚才一战以外,从不大,几乎近百战,他人没有讨到好处,所以日夜勤奋苦修,以求超越他,可以说没有这个令他日夜不得安宁的对手,他是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甚致可以说没有秦履尘就没有今天的他。
秦履尘从小到大居然是他成长之中重要的一部分,以至到今天,他突然感觉到,秦履尘的死去,好像让他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从此不再拥有,他似乎突然间失去某种追求。
当他看到秦履尘随后而落之时,秦履尘的头发,衣袂随风狂,而秦履尘面色依然冷峻之时,才发现自己还是不如他,他依然妒忌秦履尘,而秦履尘还是那样超越了他,更何况他刚才的优势……
直到许问天闷闷不乐地带着众人下山之时,林寒笙才翻开那几块石头跃出洞来,此时的他听到刚才那一声秦履尘的大喝,就知道秦履尘已经离他远去了,从次不会再有那样一个兄弟同他生死相知了。
一向不露感情的他,衣襟早已打湿,他飞快地爬山,那天极侧峰之巅,望下俯望之时,只有云雾,一片迷茫,而山顶依然梅花盛开,芬芳暗送。
想到秦履尘临死前的遗嘱,他突然想起秦履尘曾提到在天极峰时曾遇秋沐雨的奇事,那时正好亦是梅花初放,也许托沈振飞的梅花是托给秋沐雨的,他认定即是如此。
快到山下之时,许问天身后平时和他极好的一个紫衣使者突然道:
“秦履尘他们上天极峰之时,不是有两个人吗?那一个一定是林寒笙,我们就在山底等他吧?”
如同泻了气的皮球般的许问天不悦道:
“秦履尘都已经死了,难道非要把丹枫院铲平不成?”
那紫衣使者本以为会得到许问天的赞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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