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回聚的时刻,秦履尘强忍住内外伤的剧痛,潜入深入水里,向船后的陆地缓缓游动,在众人皆以为他葬身鱼腹之时,安然离开的确是最好的计策。
幸好此岛并非彼岛,其规模与前面的小岛相较,相去向上可信,而上绿树成荫,气候滋润和风徐徐。
当秦履尘从岛的背面爬上岸时,才为此岛的惊叹,不仅存成丛成林的绿树,而且,各种长满不知名的果树成是成片。
绿树环绕之下,还有屋宇露出檐角,远望之时,乳砖碧瓦同绿树成荫相对,异常的和谐。
秦履尘忍着伤痕,走进林内,顿时袭来无比的劳累,秦履尘不断躺下安然休息,般膝坐下,缓缓行动。
数息之间,人已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达到物我两忘。
睁双眼之时,虽疼痛仍在但是,内伤明显好转,而且伤心早已愈合,秦履尘一探背后之时,那柄保命的剑仍在背后,不觉心中稍定。
幸好这岛上有的是野果,足以慰肚腹,一颗野果还未吃完,忽然听到狗叫之声。
秦履尘回头而望之时,不知何时一位身披麻沙的少女在一只雄壮的猎狗带领之下,快速而来。
那女孩可丝毫不骨表出女孩子所有的矜持与清秀,她的身高虽及不上洛磐那样轩昂,但与欣长的秦履尘亦相无几,长长的秀发缠绕头顶,皮肤略显粗黑,更为大胆的是双臂大半截露在外面,丰满的胸部更是呼之欲出。
更精彩是她的眼睛,那样的明亮,具有一种野性刁蛮的神采,小巧而逼人的鼻子,再加上不加涂饰的丹唇,同其稍黑的皮肤,曲美而高挑的身材,显得异常的迷人。
秦履尘拿着半个野果,吃也不是,丢了不是,逃了悄是,站也不是。
那姑娘将一只怪形的刀刃插在地上,双手叉在腰上,大眼圆睁,而那只雄壮的猎狗亦为其助威。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敢偷本姑娘的果子。”清脆爽朗的声音非常悦耳。
连秦履尘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顿时苦笑道:
“我不是野人,也不知道这些果树是我的。”
“放屁,这当然是我的,难道是天上掉的,地下冒的。”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珠睁得更圆。
“那怎么办呢,我吃了半个,又摘了这么多?”秦履尘无奈之下,指着地上一堆果子说。
那女孩子看到秦履尘一脸可怜老实相,忍不住卟哧一笑,瞬即又恢复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让人有种爱煞的天真可爱,活泼动人。
“嗯,你得给我做一天工,才能了事!”她绷着脸说的模样才是那样可爱,叫人忍禁不得。
秦履尘一惊,正欲分辨,忽然听到远处脚步声,而且大片大片,相当密集,立即醒悟,正是剑林率人来搜索,而且,杂有狗叫的声音,连忙叫道:
“姑娘,请暂时让我避一下好吗?”秦履尘一脸的恳切。
那姑娘似乎有些不忍,指着那果林深处道:
“那里有个深的山洞,可以避一下,我看看是谁敢侵入我的果林。”
秦覆尘立刻落慌而逃。
那姑娘警性即生,而身旁那雄壮的狗,脖子上的长毛立刻根根竖起,特别是听到那狗吠时,更是发生呜呜的声响。
那姑娘听了,不禁骂道:
“没用的东西,才几个人就紧张起来了。”
雄壮的狗听了,立刻坐了下来,脖子上的毛却依然竖着,仿佛充满了警惕。
来人正是天狼,身后则是数十名紫衣使者和一名金衣卫,在猎狗的带领下,一路巡查而来,直到快到那姑娘近前之时,那姑娘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入我的果林!”
天狼的背后的紫衣使者,不禁暗怒,正欲耸身而出,天狼却伸手阻住,反而和声道:
“不知姑娘有否看到一个身材欣长,相貌白净的年轻人路过,我们只是搜他而来,并不是有意闯犯贵地。”
那姑娘毫不思索道:
“没有!”
天狼身后的金衣卫再也忍不住怒气,越众而出,怒道:
“你胡说,难道我们的猎狗骗人不成。”
立即地只猎狗只朝她身旁的雄壮的那只直叫,那姑娘大怒,一踢那雄壮的狗,骂道:
“别人的狗就是有本事,你只知道吃!”
那只雄壮的狗却如同受到鼓励一般,突然起身,众人才发现其身体比平常的猎狗长了一半有余,其行动更是如同风一般迅即,如豹一般勇猛。
由于两只狗相隔咫尺,这只雄壮异常的猎狗的行动更是超乎了众人意料,众人还未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那只猎狗已被那只雄壮的狗咬到了脖子。
那姑娘厉叱一声,那雄壮的狗立即跑了回来。
如下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那姑娘冷笑道:
“怎么样,是你们的狗厉害还是我的厉害,我的狗更不会骗我。”
那金衣卫禁不住狂怒,立刻拔剑欲出,天狼再次伸手疾搭其剑柄上,冷冷地望着那姑娘道:
“向令尊问好,就说我蒙獠说的。”说完便率众而去。
秦覆尘虽在洞中,但由于风是迎面而来,再加上秦覆尘的灵敏听觉,所有的对述全听在耳中,不禁暗赞此女的聪明,为断其线索,居然想出狗杀狗的妙计,而且仿佛只是两只畜牲的争斗,同时听到天狼临走时扔下的一句话,猜到那姑娘可能身份特殊。
那姑娘等到天狼一群人走远,四处寻找并无监视之时,才放心来到洞中,秦覆尘正欲表达谢意时,那姑娘忽然提起那只似枪非枪的戟非戟的怪刀,直朝秦覆尘的咽喉要害。
提刀血指时,是那样的快捷,即使抬臂直指时,亦是稳健有力,神气亦是沉稳,她冷冷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剑林的人会追杀你!”
秦覆尘不敢瞒她,亦不愿瞒她,说道:
“说实在话,我是剑林的叛徒。”随即将自己如何到天极峰,以及被围杀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只是关于到剑宗及秧山的事情略去不讲。
秦覆尘明显感的觉到说完后,那怪刃上透入肌肤的寒气也渐渐浅弱,那姑娘的也看到秦履尘不像作伪,但仍未取下兵刃,话气稍稍缓和道:
“你犯的又不是滔天罪行,怎么有这么多人追杀。”
“姑娘不明白,剑林戒律之严,是无可比拟的,决不容侵犯,我的行为是以够成犯罪,而且……唉”有些事情秦覆尘当然无法向一个不明内情的人解释明白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蓝璃。”蓝璃仍亮的眼珠之中闪过一丝丝羞意。
秦覆尘倒是没有意识到什么,随口道:
“我姓秦,履尘是我的名字,唉,糟了,我刚才的果子有没有让他们瞧到?不对,天狼的精明不可能会立即撤退!”秦覆尘似乎突然记起,于是形成一系列的反应。
蓝璃不禁笑道:
“别担心了,知道你被我藏住又怎样,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还不敢惹我蓝家。”嘴巴一翘,显出异常的自信。
秦覆尘突然记起武林中有一个海外的武林世家,其主人即是号称海上之尊的沧海一栗,其姓氏正是姓蓝,据闻此家一向同中士武林隔绝,少有来往,是以显得格外神秘。
但海上的离旅船是渔民,以及海上出没的剧稿却分别将其当作神仙一般的扬和魔鬼一般,蓝家的人迹所到之处,皆为风平浪静,海盗亦远遁不知所踪,整个大海如同其海上风平浪静一般。
想不到自己不经意地会遇到蓝家的人,这些武林见闻亦只是他从剑林偏辑的武林史书中方知,只是上面亦记有些粗略,可见剑林对此家亦是不甚了了。
秦覆尘却未料及,蓝璃居然明知天狼众人是剑林的人亦不给他们颜面,随即问道:
“你明知他们是剑林的人还敢得罪!”
蓝璃沉吟了一下,说道:
“当时我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爷爷也嘱我不要同剑林的人发生冲突。”说着又皱起她那俏丽而修长的眉。“可是我看不惯他们一在群人追一个人,而且气焰嚣张。”
“可是我是逃犯!”秦覆尘辩道。
“哎,你这人真稀奇,仿佛被抓住才过瘾哩!”蓝璃惊叫道。
两人是一边说,一边走,蓝璃领着路,片刻间便到了幢相当别致的房子,房子也算不上是高楼大宇,但相当精致。
与一般房子有别的是,其屋顶是圆而类立,仿佛锥倒置一般,而这个倒置的屋顶如同山鼎立一般,其余的碧瓦覆盖,四侧亦没有屋檐,呈光滑的表面铺治下来。
米黄色的墙面看起来亦是淡雅高人,圆形的古木花窗,异常的小巧,而门更是如同月茅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新奇,房子前面栽上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特别是气候适宜,花朵更是争相斗艳,让人感到层次分明,最特别的是,一点没有眼花缭乱之感,让秦覆尘忍不住止步,停下来却欣赏这些花草。
蓝璃奇道:
“你果然有些特别,居然看这花种得有些门道,这是我爷爷请的一个非常特别的花匠种的,据说其种栽之术,这世上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蓝璃说到最后显得异常的得意。
秦覆尘却不认为种花之人真的是花匠,即使是花匠亦是武学晋入超然地位的高手。
诚因对花的颜色的配取不但巧夺天工,天衣无缝,就是对花的高度,叶形,色亦是异常的讲究与配合,显示出种花者的超然技术,相互配衬,相合益漳,暗含某种难言喻的生机。
“此人定是世外高人,否则植花草如同随意挥剑一般,丝毫不显田凿痕,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蓝璃没料到秦覆生看了半天,居然发出如此牢骚来。
“先进来吧,这是我的蓬莱小宇,怎么样?”
秦覆生一进她的月牙门,不禁为其内的形势暗然失笑,地上的凌乱与屋外形成鲜明对比。
地上到处抛落的布老虎纸做的各种装饰,还有各种光芒闪烁的异珠,蓝璃似乎忘了房内的情形,伸了一个舌头,不好意思地收拾起来。
而身后的那只雄壮的狗则端坐于旁,看蓝璃手忙脚乱地收拾,蓝璃顿时大发娇嗔,猛拍起头,叫道:
“你这狗东西,还不帮我收拾。”
那只狗居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跑池过去,用那只大口,一个个地衔着走向另一个房间。
秦覆生蹲了下来,拾起一颗最美的珠子,说道:
“你过得很快乐是吗!”
蓝璃停止她拾东西之举,汪汪大眼笑道:
“是啊,我小时很快乐,可是,现在…”说到这里,居然情不自禁泪汪起来,她的天真让人感到一种无比的爱怜。
当那些泪水凝聚成颗滚下来时,秦覆尘情不自禁伸出食指帮她拭去,叹口气道:
“有这样漂亮的房子,还有爷爷的疼爱,还有什么不快乐呢!”
蓝璃凝视着秦履尘的面庞,她随爷爷到过中原许多的地方,见过如山如海的人,却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同秦履尘类似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
面并不是十分的白净,略为显得深黑,眉毛也不如剑般飞扬,除了他的一双眼眸如黑夜朗星之外,嘴亦有点显大,所以初看之下,他亦不属于那种帅子类型。
但细看之时,你才会发现他吸引人之处更是引人入胜,宽阔的额头显示出无穷的智慧,特别是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岳横亘般的分明,显示出他有成稳而又真诚的个情,配合其稍有点大的嘴,更具异常成熟引人的男性魅力。
眼神亦是变幻多姿,安祥之时,显得异常平静,即使在紧张之时,也时显出智慧的光芒,冷静沉着,温情之时,给人一种可以让女性尽享的柔情。
正是千万女孩子所期待的那种聚刚柔与智勇相结合的梦中男人。
蓝璃听到秦履尘带磁性般的安慰,情不自禁地向他怀中偎去,顿时蓝璃那如雪白的双臂坦露于眼前,更要命的是她那足以让天下男人心跳窒息的胸部,此刻静静倚在秦履尘的怀里。
秦履尘忍不住心跳剧烈,秦履尘暗暗称道难道这就是心如鹿撞,却不敢动分毫,生怕自己的冲动会侵害这个纯真而又绝美丽的女孩子。
秦履尘吸了一口气,以抵御心中的诱惑,说道:
“你带了面具吗?为何你的皮肤会有不同的颜色呢?”
蓝璃才如同梦醒一般,那梦幻般的声音在秦履尘耳畔响起:
“因为我脸上有一层类似乎皮肤的薄膜。”
那种势呼呼地如同吃的般的感觉,让人耳朵直发气,秦履尘感觉快要支持不住了,因为蓝璃那丰满的胸部正依在秦履尘的胸前,在加上她在耳边如同推波且澜的轻柔呼唤,几乎快要把持不住。
“能否让我瞧一下!”秦履尘近乎挣扎地道。
蓝璃挣出秦履尘怀里,两只又明又亮的眼睛盯着秦履尘道:
“你真的想看?”突然其来的严肃让秦履尘暗叫不好,仿佛背后有何重大意义。
“我是随便说的。”秦履尘透了口气,急道。
蓝璃那时仿佛感到一种莫名的失望,在大眼睛表现得那样明显,让秦履尘暗暗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
秦秘尘忽然看到那只狗不知何视,坐在蓝璃相隔不到两尺的地方,秦履尘此时才弄虚作假正欣赏到它的体形,问道:
“你的狗怎么如此雄壮威武?”
蓝璃听到秦履尘这样地夸自己的宠物,大喜道:
“它叫大笨蛋,是豹和狼狗交配生出来的,不但具备豹的凶猛快捷,也有狼的坚韧,狗的灵性和忠诚。”一阵话叽哩呱啦几下就说完。
秦履尘不禁失笑道:
“它这样厉害和聪明,你却叫它大笨蛋,定经常欺侮它。”说完蓝璃不禁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笑出,直揉肚子。
大笨蛋也直叫,让蓝璃忍不住抱住它的头,在地上直打滚。
不要看那笨蛋骁勇异常,在蓝璃怀里如同一根木头般不言不语。
呆了几天,秦履尘身上的伤已经好,而且体内的内作伤亦早愈合,闲时帮蓝璃拔花园里的野草,秦履尘忽然问道:
“奇怪,天狼这几天怎会毫无动静?”
蓝璃笑道:
“他能怎样,他不怕我爷爷吗?再说这岛可是我蓝家的,你们剑林还得依赖作为中转站。
”她一边说话,一边拔草。
秦履尘摇了摇头道;
“不会的,我知道剑林的行为方式,不会因此而罢休,他们没有行动有忌惮你家的成份在内,但并不是主要原因,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小岛四周是围困重重,飞鸟难渡,而且他们正要找你爷爷去理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爷爷也一定难以抵挡剑林各种手段,被迫让他们采取行动。”
蓝璃忍不住一颤,惊呼道:
“不会的!不会的!”那一刻秦履尘感到真的这样的可能性,忽然间感到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忍着蓝璃的心碎声音,温声道:
“我呆在这里,会给你带来危险,我今晚必须走,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啦。”
因为孤独,没有青春同伴,她会异常孤独,秦履尘紧紧拥住蓝璃,感觉她脆弱的心跳。
这久之后,蓝璃轻轻退出秦履尘的怀抱,轻声道:
“我其实早已知道,你是那种难以停留的男人,你像只天上的鹰,只有外面的世界才是你自由遨翔的天空,我怎能留住你呢?”
这种裸露武的对白,才让秦履尘真正明白,这个女孩子早已看上了他,而且充满了依恋之情,当蓝璃抬起头,凝望秦履尘之时,那种让人肝胆寸裂的深印眼神让秦履尘有种柔肠寸断之感。
那时秋沐雨的眼神如同浮云一般从秦履尘的心头掠过,同样那样的美丽,如同春山空雨般那样轻灵,又如同梦幻般迷蒙,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闭口默诚的眼神,让秦履法尘感到一种深意的痛。
也许离开才是解脱,时间会冲洗一切,让今天变成昨天,让昨天变成淡忘,任何一方的深陷不能自拔只会徒增痛苦。
“吃一次我做的菜再走好吗?”蓝璃近乎哀求的语气,让秦履尘感觉到,即使剑林的接踵而来的埋伏是天罗地网,刀山剑海,他亦愿去面对,而不忍拒色蓝璃的要求。
蓝璃回到她的蓬莱小亭,换了一身碎花的衣裙,一副小媳妇般的梳妆打扮,让人看得眼前一亮。
几天来蓝璃分别以一种比较粗犷的女猎户一般的打扮,到大家闺秀般的妆饰,以及现在小媳妇模样的俊俏,既有一种活泼,又有一种温婉,此时更是一种娴淑,不同的打扮,不同的气质,却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真切。
秦履尘明白,这一切的变化正体现蓝璃的心灵的真正感受或想法,更表明蓝璃对他的痴痴情怀,情根深种。
特别是她小媳妇的装扮,丝毫不上妆,不知她从哪里来的那身淡碎花的衣服,让秦履尘直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沉醉,同时生发如异日同蓝璃隐居于此,当是人生无上的乐趣。
回来以后,蓝璃则似乎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快快乐乐的还哼着南方的小曲,让秦履尘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让他更料不到的是蓝璃居然真的地做菜,而且做得异常的好,不仅做得轻淡,而且色泽分别,香味亦是淳而不浓,而且拼凑之妙,巧夺天工。
秦履尘假装皱着眉道:
“你这不是看我么?做得这样精致,实在舍不得。”
蓝璃听了更是喜不自胜,嗔道:
“乱说,那有那样好,吃了我再做。”
秦履尘逗她道:
“真的,哪我可有福了,一定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全部搞定。”
秦履尘没吃一口,味道之香美让他不住地夸,蓝璃更是喜不自胜,蓝璃居然一旁在给他准备行李,有干粮,衣物等应有具有,仿佛准备夫婿上京赶考一般,让秦履尘一边吃,跟泪悄悄混进碗中饭里,亦吞掉放进肚里,这是他一辈子的痛。
吃完之后,蓝璃更是捡了饭桌,然后坐到秦秘尘眼前,静静地看着秦履尘道:
“秦郎,从此分别,不知何日方可一见。”秦秘尘心中亦是一阵触痛,却不敢说从此再无相逢之日,却真挚说道:
“相信我,只要我不死,必会与我有相见之日。”
蓝璃顿时泪如泉涌,扑在秦履尘怀里,良久后,轻声道:
“我要告诉秦朗一件事和送你三样东西,望秦郎勿弃。”
说完之后她仰起头来,伸手到耳根,轻轻一松,顿时那薄如蝉翼的假面立即脱落下来,顿时露出她的真面孔。
那是一种足以让秦履尘呼吸停顿的惊憾,她的玉容之白,是白雪亦逊三分,比起她的假面之下的面容,相去何止千里。
与山川般分明的秀丽轮廓,春山眉黛,如同秀月一般灵细,白玉雕成的面庞更是完美无瑕,玲珑的小鼻,轻巧的樱唇,天地山川秀色尽展于一身,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城倾国呢?
蓝璃羞道:
“秦郎喜欢吗?”
秦履尘闭上眼睛,方能透出一句话来。
“只要是蓝璃的我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叫蓝净璃,记住,世上的男人除爷爷以外,就你知道了,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她轻轻的叮嘱,仿佛嘱未启蒙的幼儿一般,秦履尘却情不自禁用力地点了下头,表示服从。
蓝净璃从怀中掏出一个包来,打开包布居然是两颗昌莹剔透的玉丸,她将两颗玉丸小心翼翼递到秦履尘面前,郑重道: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药,是那老花匠送给我的。说是我有生命之危时可以服用,我用不着它,但是你会有用的。”
秦履尘压下拒绝的急头,郑重的收拾放在怀中。
最后,蓝净璃从脖上取出一件玉雕,用自己的柔唇在上面轻吻了一下,又放在秦履尘手心之时,尚有它的余温。
蓝净璃一双明眸深情地凝着秦履尘,半响才握着秦履尘的大手,缓缓合起道:
“这是我父亲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把它带在身上,如同我常在你的身旁,为了我你一定要珍惜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那一刻,秦履尘感觉到已经泪眼模糊,心中也是热得一塌糊涂。
秦履尘忽然产生一丝警觉,感觉到有一股杀机正从不远处传来,几乎在瞬间,他松驰的肌肉如弹簧般绷紧,快速地拂了一下蓝净璃的后背。
蓝净璃顿时昏了过去,秦履尘轻轻抱起她,快速掠向内室,将她隐好,并叫大笨蛋不要出去,好好守在房里,自己则飘掠而去……
〖JZ〗※〓〓〓〓※〓〓〓〓※
秦履尘快如狸猫的动作,有条不紊将行装包好,握好剑,蓬莱小亭的地形已熟记于脑,秦履尘跃出大门直向靠近海的院侧接近。
而院外的风声,衣殃的飘响,连绵不绝,脚步的移动若非秦履尘的侧耳倾听根本不为人所注意。
几乎在瞬间秦履尘作出判断,敌方的布置尚未真正完成,仍处于调兵遣将之中。
夜色早已降临,秦履尘透过院墙的古篆花窗看到外面夜行人打扮的剑手加紧了包围之势,顺着婆娑的雪松枝,秦履尘跃上那株古松。
随高而俯望,敌方的阵形,无丝毫遁迹,随视线的转移,当触及蓬莱小亭正门之前一人为小丘之时,一身表高岸,体魄魅鬼的人如同峰塔一般傲耸于小丘之上。
即使夜色混沌,秦履尘依然可睹其古拙的容颜,卧蚕浓浓微露霸星,显得阅历沧桑,利如鹰隼的双目在夜色之中显是神光暗闪,傲然不可凌视,如同石雕的鼻子让粗犷的容颜透露出一种刚柔的协调,微薄的双唇紧闭,显得冷漠而异常的智慧。
与身侧同样的高岸的天狼相比,显出一种更为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足以号临天下的气魄,仿佛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的自信。
秦履尘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此人正是海上之尊的沧海一栗,在一身黑衣的披拂之下,让人感到一种无法猜测的深邃。
秦履尘想不到以此人的不可一世的气质含屈服于剑林的压力而置,自己孙女儿的意愿不顾,剑林的影响力正是这样巨大吗?
这种想法被秦履尘暗自惊惧,突然感到无比的沦涉。
秦履尘思到深处之时,忽感觉到一震,让秦履尘猛然回到现实中,秦履尘不禁大骇,心中明白自己的踪迹已被人发现。
而且发现他的正是海上之尊沧海一栗,这种神光感应只有达到神虚隔空之境者方能以目神的交接感应彼此的位置,越是功力高强深厚者,其感应力是越是敏锐,几乎一触及知。
对方人之中能达到此种境界,其感应力是越是敏名,几乎一触及知。
对方人之中能达到此种境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天狼,但是此刻天狼正关注于阵容的布置,那么就只有沧海一栗。
秦履尘跃下雪松,以一种飞一般的速度向大海电射而去。
所有的人视线全向这一方向集中,并有条不稳的是扇形围集,意欲包围而围歼。
剑林的剑士的配合之默契即使是沧海一栗亦是是道理凛然之色,但那只是稍现即逝。
很快数百名剑士形成钳制之式向秦履尘包抄而来。
秦履尘快捷的身形在夜幕的配合下,在果林之中飘纵如飞以他自己的估算,再以一息的时间即可越出果林,只要投身大海,他才能脱险。
在他几乎一个飞纵即可越出果林哪一瞬间,感到头顶有嘶裂的剑气破空面来,而且来自不同的位置,准确的说是四道剑气交织凌空俯冲而来,而且还有一人正隐在一棵粗大的树后,正等他以剑气的空隙中穿过头时,迎面劈下。
相隔不到十步,但秦履尘可以感觉到真正的杀着是那伏着的一剑,那一剑绝对是最厉害的一剑,那树后之上虽极力收敛自己心中的暗涌的杀意,但仍然有几乎不可察觉的杀气渗发出来。
身体和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秦履尘几乎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触觉到那只零星的杀气,抑制不住心里强烈的突围的冲动。
但头顶的剑气交错而来,同样威胁着秦履尘,眼看已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即将把秦履尘斩于剑下,刹那之间,四名狙击剑手感觉到眼前的秦履尘若同一阵飘渺的烟雾一般扩散秦履尘顿时失踪而去。
而秦履尘真正的目标却是树后的剑手,四名狙击剑手落地的同时,秦履尘那双奇巧的手没有丝毫声响地印上了那棵粗树。
一声厉吼立即传来,那名隐在树后的剑手在贴紧树背,正准备伺机而上之时,忽感到从树杆上一种锥心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向他背后透来,接着是一种巨震,让他忍不住一声狂吼,滑到树根,人事不知。
这种突生的变化,其余的四名狙击剑手立即反应过来,将秦履尘围住核心。
而这仅是瞬间的耽搁,后面的剑手已经仅有数步之隔。
当秦履尘正欲摆脱四名剑手之时,不知何时大海仅一丈之隔的海滩上站着两个身影高岸的黑衣人,正负手而立。
秦履尘不禁心中暗叹,那两人正是剑林外总管天狼和海上之尊沧海一栗,秦履尘亦在同时人亦冷静下来。
既然早定的计划已经泡汤,只有以根本上调整自己的计划,秦履尘变明白,只有保持冷静和镇定,保持强大的求生欲望,才真正可能脱困。
“不知前面是否有沧海一栗蓝前辈?”说完不理身旁的剑手,昂然而出。
两人方真正地认真地打量彼此。
沧海一栗的神情异常的冷漠,让人猜不到其心中的任何波动,其身形亦是稳峙如渊岳,让人觉得不可撼摇。
“不错,我正是!”首次听到这海上之尊出口,感觉到一种铿锵有力,沉稳浑厚,让人情不自禁感到一种从心底晨的敬畏。
秦履尘夷然不惧驻身于与天狼以及沧海一栗仅相隔五步之距,面对两个高手的对垒,强大的心灵气势让秦履尘感觉到再寸步难进,随即斜跨一步。
沧海一栗,神目不禁异彩一闪,秦履尘刚才斜跨一步很有学问,其中暗含先天妙数,仅一步之动,就避开同两人气势的锋芒,侧身倚两人肩相接之处。
沧海一栗忽然感觉到面前这个年轻高手的高明和老练。
在片刻的静默,秦履尘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通过感官和第六感的奇异力量,不断对外界搜索信息,寻求破绽。
“我看你还是老实地准备束手就缚吧?”沧海一栗那锵铿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履尘心头狂震,难道他开看出我打到突围的方向,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阵势的破绽,那就是来路方向,再向蓬莱小亭逃遁才有更多的机会,后面虽也有两名金衣卫,但如果突然发动之下,再出奇使用鱼龙舞的跪异身法,成功之希望很大。
沧海一栗的话一出,不知为何他对已作出的抉择失去了信心。
天狼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嘴唇微微掀动,顿时秦履尘所看出的唯一破绽被堵上,变得天衣无缝再也没有一点破绽了。
沧海一栗眼里闪烁着摄人的光芒,自出道几十年来,还没见到如此出色的年轻俊彦,即使面对数倍于自己实力的敌人,依然环顾自盼,态度从容,神不改色,仿佛独抗千军万马,亦镇定自若。
踏着一种说不出从容与傲然的步伐,让秦履尘感觉到沧海一栗的整个身形如同一座山一般侵入他的心灵领域,让他感觉到一种强在的压力,无论是身体抑或心灵,产生巨大的振荡。
沧海一栗锵铿有力,但又顿挫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能接我三招,我可以让你安然离开此岛。”
此语一出,剑林的剑手立刻一片哗然,秦履尘在他们心中的优秀拔的剑手地位,是很少有人可以用三招击败的。
天狼右臂一举,立即鸦鹊大声,面色显得出奇的冷峻,让秦履尘心中一凛,他似乎没有料到天狼会答应得如此的迅捷,从容与冷静。
还未答话前,秦履尘的意念如同电转,不断揣摩每个人的神情和心意,意图搜索到关于沧海一栗的信息,天狼的表情立时给他信心沉重一击。
正当他心灰意懒时刻,感觉到心口有块温暖的硬块,忽忆起那正是洞中奇人秋蔚山的遗物,以寻找其孙女儿的信物。
秦履尘倏然警醒,到了生死即将分晓的时候,决不能自己从精神和内心上打败自己,否则干脆束手就缚,放弃抵抗算了。
对面的沧海一栗感觉到秦履尘摇摇不定的情绪,一会突然的神色,一会强烈的眼神光芒四,似乎总有点不定的主意。
直到最后一刻,秦履尘的心神忽然冷如冬日,仿佛已将脑中的千万头诸和杂念瞬间抽空,摒弃在体外。
顿时,秦履尘涣散的战意缓缓凝聚,牵动他的真气不停地流动,升起一堵墙。
决定抛开生死,不计成败的秦履尘朗笑道:
“蓝前辈发令,后生小辈焉敢不从,希望前辈不要留余力,让晚辈尽情的欣美前辈的绝学。”
一阵的气势如虹的发言,再加上秦履尘傲骨峥嵘的气势,让剑林其曾经是其同门的剑手更是心折,热血沸腾。
不是因为秦履尘本身值得可敬,而是因为他面对如此不可一世的对手而潇洒自若而让他们感到他们的“叛徒”值得尊敬。
“好,年轻人有志气,我可是二十年第一次出手。”沧海一栗笑道,让秦履尘依然感觉到他笑谈中所藏的杀机,仿佛有拿自己作为紫旗之物。
旁边的天狼亦忍不住流出聚精会神的样子。
秦履尘已经完全作好准备之时,沧海一栗的面容再次表现出若同寒箱的冷峻。
与此同时,秦履尘在凝神之中忽然感觉到沧海一栗的气势变得飘渺虚幻起来,如同看到海市蜃楼一般,同时却无所不在无孔不入,四面八方的沿伸,如同水银泻地,到处渗透,像世果核一般被紧紧包围和锁定。
这就是海上之尊沧海一聚的奇绝之功,秦履尘才真正感触到这位超绝的高手如此超然的神技。
一种陷入重围的危机让秦履尘求生的欲望更加炽裂,在几乎不可能之时,他的整个身体似乎突然萎软一般,似乎受不了沧海一栗的奇绝功力的挤压,整个轩昂欣长的身体居然下降,缩小,充满着诡异。
旁边观望着亦是感觉到莫名的惊诧和奇异,同时亦分不清秦履尘是受力不敌所致,还是蓄意而为。
即是天狼亦是满眼迷茫,惑然不解,但是他知道秦履尘绝对不会如此不济,不可能一击就溃,否则剑林的武学会不是一哂,在那一刻他忽然希望秦履尘是蓄意而为,毕竟让剑林之中最优秀的年轻高手在外人仅一指之下,打得显出元形,亦是剑林的耻辱。
这也许出于天狼的预料,一种患得患失的矛盾心情让天狼有些莫名其妙的烦燥。
而真正的奥妙则只有当局者的秦履尘和沧海一栗两人明白。
当海沧一栗以一种奇绝无比的真气以海水般的气势,四下谥围秦履尘并圈住秦履尘之时,顿时秦履尘即成为笼中之鸟,但正在他欲出气擒敌之时,秦履尘以其无比纯熟的缩骨之术,身形几乎缩去其三分之一,顿时秦履尘为自己找到腾挪的空隙。
在沧海一栗角那分神之时,秦履尘忽然身形暴涨,戳手如刀,直向膨胀得如同风袋的沧海一栗胸前的衣服上刺去。
这才是真正的秦履尘,不仅体现出镇定从容的稳重心态,更体现出绝世的智慧和惊人的胆量,招招以奇绝而出,以弱抗强,对于战术的把握,让剑林所有的剑手情不自禁的暗暗喝采,天狼闪烁不定,冷峻的眼神之中,依然闪过不易觉察的毫光。
秦履尘犀利的一刀乘风破浪才进三尺之时,突然感觉到沧海一栗面前不到五尺的距离似乎隐藏着一股汹涌的暗流,形成巨大的气流漩涡,仿佛要将他卷进去一般。
在那一刻,他才注意到沧海一栗的步形早已不知变幻了多少次,那股强大的气流漩涡正是以双腿的力量配合起独特的发方法营造而成。
顿时秦履尘势利可破舟的一刀,如同孤舟堕如狂风暴雨的大海上一般,直向海上巨大的漩涡奔腾而去。
只等秦履尘进入漩涡中心,即会如同小舟一般葬身海底。
而此中的决窍除当居者以外,天狼亦是瞧得分毫不差,秦履尘手握刀废诀之时,天狼倏然一惊,这种武学亦是剑林最为拨萃的武技之一的戳魂刀,出手即是一式,没有任何的花巧和雕饰,显得无比的简洁,简直是一目了然,但是其霸绝凌厉却是剑林之冠,攻坚之势,当真是无坚不摧,攻无不克,无不披摩,但习炼的方法异常坚苦和难以入刀,经常有意志薄弱者或不徐法者在浪费数年光阴之下,半途而废,因为那的确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一种功夫。
跟前的秦履尘年不是二十三,居然亦有七分火候,已是万分难难可贵,当秦履尘戳魂刀一使出之时,让天狼忽然不安起来,但他亦不知谁会落败。
沧海一栗双脚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步形移动之时,让天狼震撼,仿佛踩着天地倒旋的节拍,像狂魔鼓点般以奇形的步法不住挥舞,而上面的身形似乎毫不知力,惹浮于空间一般。
再观秦履尘仿佛海上风帆忽遇逆风,碰到突然而来的风暴,更加可怖的是就像如到如风引起的漩涡,欲将秦履尘吞没。
秦履尘已经完全没有后路了,在意欲出掌使出戳魂刀之时,他亦几乎毫不保留,不遗余劲,双破除沧海一栗的气流给他带来的巨大威胁,没想到乘兴之时,会遭遇横祸。
刹那间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纯碎是灵光的忽现,秦履尘判断出气流漩涡的旋转方向之时,顺着其方向忽然将自己体内所有真气抽先一般使出,顿时身体不停地加速,整个人突然变得如同箭矢一般厉进,直向漩涡的中心像轻舟般向奔腾狂啸的海浪中划去。
这等惊天大手笔之作,让其余的剑手瞧得如痴如醉,一时之间已经忘记出声喝采,只是目瞪口呆,喃喃不知所语。
天狼的眼中亦显现出一种激奋与冲动,让他亦感到一种对秦履尘前所未有的怜才之心,生出一种对剑林失去此种天才而遗憾。
果然秦履尘没有堕入漩涡,而是以一种更快的身形剪身破浪鱼进,在那一刻,仿佛挣脱所有气机的束缚,亦如同挣脱天地玄机的奥秘,只是一只明净的云帆,即使在漆黑暗涌的大海之中,亦是那样的分明,洒脱,飘然自在,视威力无比的大海如儿戏。
秦履尘整个身形顿时无比的流畅,活脱脱一只飞鱼。
沧海一聚深邃的眼神之中显出一种无比的激奋,仿佛早已赖散深慵的人突然找到兴奋点,在沙漠中饥海得奄奄一息者忽然听到清脆的驼铃声。
刹那之间,沧海一栗的身躯像弓弦一样绷紧,直到此刻,他的整个身体才赋予完整的生命一般。
天狼亦是无比的惊凛,暗然间冷汗涔渗,二十年不见,沧海一栗让他感觉到自己在退步,而对方却在不停地飞越,因为只到此时,沧海一栗方全神应对,真正把全部兵力投入站场。
如果换作是自己,面对秦履尘鬼斧神工的意外之作,是否有应付得这样从容呢?特别是数次秦履尘的变动来得仿佛根本没有雕凿痕迹,一切是如羚羊挂角,接近一种天道般的进击,他天狼绝对不能表现得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几乎是在刹那之间,秦履尘的掌刀即将划破沧海一栗胸前膨胀的衣袍之时,感觉到眼前白影飘忽,直到两只手快要交接之时,秦履尘才发现那正是沧海一栗的奇形巨掌。
那中手沧海一栗自始至此时,一直是拢在其宽在衣袍之内,众人想不到的是会洁如羊脂,白如玉雕,瘦长的十指如同迎风而展的花辨般绚丽夺目,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奇诡。
当两掌印在一起之时,秦履尘感觉到自己的汹涌的气流直向对方体内流输而入,而沧海一栗体内则如同无底的大海,深不可测,让秦履尘的真气直如泥牛如海,怎么也填不满。
正当秦履尘运气之时,发现自己注入对方体内的真气居然反谥而来,而且夹杂沧海导自身的反击,气势之凌厉,如同秦履尘一个人对付沧海一栗加上自己一般。
秦履尘不禁大骇,如是众人看到秦履尘整个人身像飘然悠悠而下的落叶遇上突然来袭的狂风,在半空之中翻滚而下。
落地之时,刹不住身形,亦是连退三步,秦履尘的脸庞在夜色之中,火把火光的照耀之下,闪过一阵艳红。
秦履尘强压下喉头欲狂喷而出的热血,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内伤,刚才那一招如不是自己在千钧一发,留下余劲奋力护出心脉,此刻恐怕已不能言语了。
当触及沧海一栗再次的眼神之时,秦履尘发现其眼神与第一次准确来说是第二次,因为他在松树上时,已完全触到沧海一栗的目光。
第一次让秦履尘感觉到沧海一栗的冷漠和无情,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对于他有种渺视和痛恨,而第二次之时,他从林中走出,则有奇光电闪,仿佛是发现一点毫光一般,但直至第三次,此刻,沧海一栗的眼神之中则充满了欣赏之情,仿佛正把自雕饰过的美玉展现在眼前一旁,尽情的展现。
秦履尘忽然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惩兆,沧海一栗很有可能感觉到一种兴奋,原因是久久找不到令人满意的敌手,直到遇到秦履尘这种虽然不是以在自身修为可以抗拮,但却天赋纵横,实现的灵光更是瞬间照彻山河大地的奇才,而欲尽情地发挥,一展所学,让秦履尘感觉到真正的危机已经降临。
连忙凝神以对,不再把三招之限放在心底,而是真正的生死相搏,虽然秦履尘刚才已受内伤,但是信心却大增,知道刚才的受伤自然是信心不够,难以发挥全力。
于是,秦履尘将秋慰山的嘱托,蓝净璃的痴情全都抛在脑后,而是一心一意地寻找沧海一栗的破绽,一心一意地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追寻武学的突破。
要知道,任何习武的人,不论你如何苦练,打坐,不到尘世去修行,历练,等到一定时期,就无法再突破眼前的极限,只有真正将自己的身心放在一种与刀剑最近,亦在生死一线相隔之距才能体会到武学的真谛,才能达到个人的极限,只有找到这种极限,方能不断地超越这种极限,达到武学与生命的两种境界。
正是刚才那种决斗,让秦履尘嗅到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兴奋与刺激,以致让秦履尘不得不用尽自己所有的体力和智慧,把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豪搏一把,虽然他受到沧海一栗一击,但那一击并不致命,甚至影响不了他的战斗力,更可怕的是他的斗志更加熊旺,而且找到一种心理平衡的自信,还有的就是因这种武林之中最为拔类人物对决的表贵经验。
而正是基于秦履尘具备这种天赋与能力,让沧海一栗找到动心之处,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来自生命的威胁,仿佛攀登武学另一巅峰的途经略现端倪。
要知像沧海一栗这种高手,一旦达到某种极限,如同到了高峰造极之时,每上升一次,是无比的艰难,苦修固可培根周元,但再想突破到另一个层次则是难比登天,所以不徐中寻辟经。
类似于剑宗的天极剑罡,几乎达到天下独步的高妙,再也难以寻求一个真正适合要求的绝顶高手与他生死想搏,去超越第十一层剑罡,达到十二层的极至,所以企图夺取秋蔚山的毕生武学。
可以说沧海一栗亦是同理,秦履尘的那种身手,虽然在实力上较他远逊但贵在其独具的灵性之上,使之足以弥补其自身的修为差距,每到险极,即会穷极智生,使出一些让人浑然无穷回味的经典杰作,让他几近枯竭的动力根源变得生机隐现,所以他将再次出手而毫不留余地。
秦履尘不敢托大,自背后缓缓抽出长剑,其轻捷的本身,让他感觉到一种无经的轻盈,仿佛是一片鸿毛一般,却又更轻,若有若无,逐渐同其精神溶为一体,浑然无机。
秦履尘的生命和精神全部倾注于剑,而剑由死物变虱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并且体现和表达其生命。
剑上灿烂的光华,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犹为灼目,在三尺长的剑身上吞吐不定,让所有人为此奇迹而感觉到窒息。
就连骄狂自大的天狼亦在不为改变自己对秦履尘的想法,对其在剑道的理解更是产生一种微妙的佩服,这种微不可察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捉摸不到,无形之中他对秦履尘的敌意亦在削减。
沧海一栗亦是无比的惊喜,真正地剑道的理解如同秦履尘这般如同掌握生命的某种意念般富有新意,似乎广博的见闻亦是指可数,让他更拥有一种一睹其精髓的快感。
秦履尘从拔剑而出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剑意的流转,剑意驭架剑身,那种几微的举动,只到他已划出半圈的轨迹,众剑士才惊觉秦履尘根本没达静止,而是缓缓驭剑,意动神随。
秦履尘划出的剑正以一种扬一的弧度,向沧海一栗迎面挥洒,带着一种玄幻的角度,似攻似守,即使是沧海一栗,亦是感觉眼前如同流星交错矢过一般,难以辨别哪剑是攻,那剑是守,那剑是浅,那剑是实,正是虚中藏实,突中生幻。
沧海一栗高岸的身影如沉渊峙岳,古拙的面容更是沉静如水,出奇的冷静,让秦履尘有种每攻出一招,都会因为对方的气势而不攻自破,甚致有可能遇到对方的埋伏,遭到致命的反击,让秦履尘首次感到快要心神崩溃的感觉,真的恨不得抽剑后退,远遁而去。
这种假设当然是不可能正确,秦履尘强吸一口气,以鼓舞自己的斗志,正是那呼吸的刹那,沧海一栗那如山的身影轻捷得如同一只舞蝶,却飘铁如鬼魅一般,迎空扑来,伸手即是一巨拳,向秦履尘剑身砸去。
秦履尘没想到沧海一栗强横至此,仿佛刀剑不入一般,以血肉之躯,直取他“利”剑,同时感到一种无名的惊骇。
以沧海一栗这种超然高手,自不会那等愚蠢,出超它会循常规。
拳未落下,秦履尘感觉到那一拳,仿佛赋予沧海一栗全身的力量一般,虽然有种力若千斤,却又举重若轻,飘忽的拳势,让秦履尘感到他的剑无论哪个方向刺出,都会自己将送上前去,等待别人如同铁匠使锤般砸下来。
以这种拳势,秦履尘那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利剑”会给砸得稀八乱,对方的压力几乎让秦履尘产生一种拔脚即奔的念头。
在关键时刻,秦履尘一改奇幻的剑势,化繁为简,长啸一声,裂人耳膜,秦履尘挥前迎难而上,不再理沧海一栗飘幻让人难以捉摸的拳势,而是直向沧海一栗胸前要害刺出,让人感觉到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凌厉气势,亦仿佛要同归于尽般。
这正体现了秦履尘聪明之处,既然沧海一栗玄奥的拳势是挡难挡,防难驻,即干脆不加理会,直捣其要害,实是围魏救赵之举,虽然有点无赖的打法,以沦海一栗的身份却又合乎其情。
其余的剑手都以为秦履尘这样气势如虹的一剑,就算不动刺中沧海一栗一剑,亦会迫其移形换法,没有人可以以肉体直挡利剑,在秦履尘手中,即使是把面镀钢液的木剑,双一把利剑绝对不逊色。
沧海一栗的拳头仿佛凝滞在空中一般,只到秦履尘长剑直入之时,亦如同从空中落下一般,直砸秦履尘的剑来之处,仿佛是秦履尘送上去一般。
秦履尘个人却自知其苦,为争取击败对方,他不敢保有余力,全力驭剑,根本没力量在看到对方拳头下落之时改变身形,只好任其砸下。
木剑并没有与众人所料的应身而折,秦履尘在其拳触及剑身时,感到全身巨震,其元神似乎亦被震出壳,更可怕的是从剑尖那一点自沧海一栗拳身拥来的力首如同爆发的山洪般汹涌扑来,此刻的秦履尘几乎没有余力防守,敌人则是千军万马直奔空城。
一种巨大的气柱透体而来,秦履尘如同电击一般,身体直向后狂跌而出,顿时落地之时,口中鲜血亦如喷泉般脱口而出。
一阵尖叫自众人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时,正是一身猎装的蓝净璃从树林中直奔而来,狂乱地拔开众人,扑向扑倒地上的秦履尘。
当蓝净璃欲扶起秦履尘之时,秦履尘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已是苍白,颤倒头发凌乱,嘴角的鲜血亦是鲜红,还沾有海滩的沙粒。
看到蓝净璃关切的眼神,秦履尘无所谓般笑了一下,却身心俱放,灿烂轻松,仿佛根本没受伤一般。
蓝净璃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颤声道:
“您真的这样狠心,连我的情郎亦不曾放过。”
众人除天狼和三人以外,无不震惊,然来这黑丫头是沧海一栗的后辈亲人。
看到蓝净璃凄然神伤的面容,沧海一栗面容情不自禁的触动了一下似乎只有在那时,他的神情才会有温和的一面。
蓝净璃一直瞧着爷爷踏步到自己跟前,沧海一栗以一种让人罕见的声音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会为他这样情深,但是我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不能不算数。”
蓝净璃正欲出言,秦履尘忽然拉住她,说道:
“不要紧,放心吧,我可以接下前辈第三招。”表面虽然轻松自若,让沧海一栗却怀疑秦履尘是否受了重伤,秦履尘自己明白,刚才那透体一击,已严重伤及内腑,甚至感觉到内腑有些麻木,此刻的功力不要说接沧海一栗一招,就是剑林所内的任何一个剑手,几招之内可以将他击杀。
但秦履尘愿意死,亦不愿在临死之时因为一个女孩子的乞怜,他从而获得一次苟活的机会,那种生不如死,对他来说是对生命的亵渎。
蓝净璃默然看着秦履尘,秦履尘温柔地看着蓝净璃,蓝净璃忽然把手伸进秦履尘的衣襟之中,在他怀中摸索,他的动作却是在夜中灯火死角之下,任何人都瞧不出,连秦履尘亦是莫名其妙任其摸索,只到措以那她亲身包裹的无名药粒之时,秦履尘忽然明白。
蓝净璃缓缓用另一只手擦去秦履尘嘴角的鲜血与沙尘的混杂物,那轻盈而充满诱惑的小嘴填了上去,吻在秦履尘的嘴上。
众人大感愕然,情不自禁低下头来,天狼负仰视天际,仿佛察观满天星辰,而沧海一栗满面苦笑,背面而去。
蓝净璃趁那一瞬间将其中一粒放入秦履尘嘴中,以一口真气直渡下去,缓缓摧动药力的散开。
秦履尘不知其为何药,恐怕蓝净璃亦是不知,当秦履生感觉到药化之时,居然在一会儿之间他便感觉到丹田升起一股热烘烘的暖气,直热遍四肢百骸,其麻木的内腑亦感觉到一种清凉变暖的变化,而散涣于奇经小脉的真气亦是缓缓凝聚,不绝如缕的回归丹田。
除沧海一栗外,巨狼亦知道此刻的秦履生亦是伤重已到了难以积达的地步,以沧海一栗的为人,他不可能拿自己崇高的信誉去赌试,即使知道蓝净璃助其行动,亦是无力回天,所以亦不放在心中。
但除蓝净璃和秦履生自身以外,谁都不晓得其中巨大的变化,丹药的神奇,不但让秦履生的内伤已痊愈其八九,战斗力亦是得到巨大回升。
蓝净璃扶起秦履生,轻声道:
“记住你的话,你会来找我,我誓死等你!”
语言之坚持,让其余的剑手暗感惋惜,面对一个即死的人,真情若此。”
沧海一栗却暗感痛惜,既为秦履生这样的人才将亡命于自己手下,亦为自己的孙女儿如此情深伤痛而苦恼。
夜色之下,即使眼光深利到如沧海一栗和天狠两人般亦没有察觉到秦履生脸色正趋缓正常,秦履生装作双脚无力般,差点跄踉而行,让谁都以为他几乎已是黄土埋到胸际。
只有他自己明白,蓝净璃亦是在触摸到秦履生旺盛的脉跳之时,亦是放心而退后,静观其妙,亦为秦履生的演技而叹服、窃笑。
当秦履生对沧海一栗迎面站定之时,静待其出招,沧海一栗毫不思索,不再以任何变化,而只是抬手出招。
眼前迅疾的劲风将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秦履生直扫而去,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秦履生应身而到,几个翻滚落到一丈开外。
蓝净璃空中一个起落,蹲在秦履生跟前,扶起躺在地上不动的秦履生之时,秦履生轻微地触动了一下,直到秦履生被蓝净璃抑面翻起之时,秦履生嘴角亦是鲜血直流,秦履生却在光线背对众人之时,向蓝净璃诡异地笑了一下,示意他没有事。
当众人以为秦履生亦是重击之下已死之时,秦履生居然以潺弱的声音道:
“多谢蓝前辈赐教!”众人大惊,天狠、沧海一栗亦是不倒扑,秦履生没有死或者是昏死过去,居然还能言语,实在不可思议。
沧海一栗直朝天狼望去,天狼立即知道沧海一栗没有手下留情。
蓝净璃一副悲凄的眼神,凄然道:
“秦郎已是快死之身,你们走吧,让我们静一下。”
沧海一栗和其余众人知道此刻的秦履生在重伤之下,再度重创,离死亦是不远了,更何况他们也早有明言,三招之后任秦履生自行离去。
天狼一边走,一边朝沧海一栗道谢,说道:
“刚才多谢兄台背援手,助小弟完成此任,此情剑林必有所回报。”
沧海一栗的脸色恢复到以前的冷峻,冷冷地道:
“好说,好说,请狼兄以后不要扰及此岛了。”说完便欲拂袖而去。
天狼知道此人脾气,此刻亦为其孙女儿烦恼。
沧海一栗刚走几步,忽然记起些什么,以他的孙女儿的聪明不可能在他面前……
他越想越觉蹊跷,忽然记起秦履生接最后一击前,蓝净璃居然满脸丝毫不存焦切,甚至秦履生再次仆地之时,亦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悲切和激愤。
想也不想,便纵身追去,等他回到原地之时,只见蓝净璃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海水,对于沧海一栗的来临丝毫不觉。
沧海一栗走至蓝净璃的身后,将手抚了抚她的肩,蓝净璃回眸一凝之后,便娇呼一声,扑向他的怀里,呜呜地泣道:
“这回他真的走了,可能以后见不到他了。”
沧海一栗安慰道:
“死丫头,看来你真的长大了,连爷爷都可以骗,放心吧,这种人才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他会回来的,只要他答应过的,爷爷相信他就是死都会为你做到的。”
蓝净璃知道瞒不过自己的爷爷,亦不愿瞒得听到爷爷拆穿,忽又情不自禁吃吃地娇笑起来,撒娇地说道:
“爷爷您凭什么说他会回来,据说剑林要杀一个人,此人即定跑到天涯海角,此人亦不能走脱,何况是杀一个叛逃的人。”
沧海一栗呵呵直笑,抚摸着蓝净璃柔软的头发,缓缓说道:
“你爷爷几时曾看错一个人,秦履生这小子不但武功相当高明,就算是爷爷这个年龄亦是不知,更何况此人机智百出,而且胆识之大,行事之奇亦非常人所想,想杀他,剑林恐怕有些难度。”
说到剑林之时,蓝净璃亦感到其赫的凌厉,让人感到一种不寒而栗。
〖JZ〗※〓〓〓〓※〓〓〓〓※
秦履生在与蓝净璃离别之后,迅即投入无边的大海,直到沉到大海深处之时,背后的灯光和船队亦是被抛在脑后,放在背上解下一个大皮囊,放在嘴前,对着皮扎不住吹气。
在秦履生不断引动满满真气狂吹之下,那只皮囊立时不住的膨胀,直到大如一小艇般方收口,秦履生似乎已累得不行了,直喘粗气,情不自禁地骂道:
“他娘的,吹个皮囊比他妈的上刀山下油涡还累。”
等皮囊成为皮艇之时,秦履生亦不得不为其极高的造艺而惊叹,成形之后,居然若同小船一般,边缘以圆形上翘,而当中且呈现圆形下陷,等人坐在其中之时,亦是可躺下一个人。
脱下水靠,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食物金银等物是应有具俱有,秦履生念及蓝净璃之时,不仅是满眼遥温柔的爱怜,自己所要的行食是装得无微不致,让秦履生更感觉到一种负债感。
沉思半天才回过神来,天上变是星光灿烂,更让秦履生驱除寂寞,辨别方向后,不停将背后的木桨拔着缓缓起伏的海水。
就这样重复了三个昼夜,秦履生不时触及海水的温度,发现海水愈来愈暖,海水的咸度亦呈是降低,一种要接近陆地的兴奋让他有些手舞足蹈,难以自制。
一连几天,仅以些许的干根充饥,补充体力,渴了只能饮下咸得要翻胃的海水饮下,所以他的嘴巴已干裂得直渗出血丝,累了,就倒在皮艇上和衣躺下,头顶即是满天灿烂的星光,让他在无聊之中感觉到唯一的情趣,就是仰观星空。
满天星星仿佛坠入大海一般,海面亦是星星在闪烁,当海面摇曳之时,星光就会随之彼此起伏,波光亦是鳞鳞生趣,或者像星星在水中不停地跳跃,让秦履生忍不住伸手想捧起一颗星星来,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亦是情趣无限,让秦履生乐此不疲。
逐渐,一路水旅可以看到渔船或货船从远方驶来,秦履生不禁大喜。
在这大海之中独自驾艇而行,要承受的不仅是对大自然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死气和寂寞,一连四五天,秦履生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直到闷到极处,才纵声长啸,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气。
好不容易碰到生物,更何况是一船人。
在大海之中,经常有翻船的事,海上的恶劣气候,让即使是老海手,亦是经常提心吊担,不敢大意,是因为其太难测了。
看到第一艘渔船,仿佛是泅渡大海的人,在烟波浩渺,一望无涯的水域之中,正心头茫茫,万念俱灰之时,突然闻到陆地的气息,看到青青的绿岛一般,让秦履生感觉到无比的欢欣和鼓舞。
海上的渔民亦是最能体会到落水之人的心境,那种无助之中渴求援手的心情,在秦履生拼命地划动之时,那船上已有人用彩色的布绡迎风拂扬,向他热情地招摇致意,像欢迎远归的亲朋好友一般。
待秦履生的皮艇经过一阵波峰波岩的巅坡之后,终于靠到那只渔船了,在海浪的摇晃之中,那只船亲密地摇撞着。
还未等秦履生靠近般,热心的水手早已准备好婴儿臂粗的绳子撒了下来,那水手紫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臂肌,怒凸而出,浓黑的长发紧挽背后,用绳子箍住,面长而精奇,显出一副长期飘荡海上,久经沧桑的成熟感,一撒下绳子就以一种水手特有的粗旷嗓声叫道:
“兄弟,抓住!兄弟,抓住!”
秦履生感觉得出他的雄浑背力,自己也重有一百四五十斤,水手似乎是信手拉扯,自己就一截截被拉上船板。
秦履生一上般,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沧桑老练的水手近四十,但由于其健壮的体魄,显得仿佛三十未过一般,爽朗的笑容,时而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非常的健康和和气。
船娘早已端着一碗水逼到他的面前,这水可是无比的珍贵,即使是在大海之中,淡水比其在沙漠中的稀罕绝不逊色,特别是此时,几天的海上漂泊,淡水是滴也未进,嘴巴早已是血丝直流,面部由于水份的缺乏,更是裂痕隐现。
双手接过盛满水的碗,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哪种痛快让秦履生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了,更是倍觉生命的珍贵,特别是历尽厄困之后的生存更是来之不易,对于船上的水手和船娘亦是感觉到一份温暖和真情可贵,秦履生以袖拭干嘴边的水痕,抢拳低眉道:
“兄弟秦履生,多谢这位大哥、大嫂援手之德。”
那汉子伸出手来,哈哈大笑道:
“这位兄弟不必多礼,任何人碰到一个海上落单的人都会帮忙的,我俩只是尽个本份而已。”一把抓住秦履生的臂膀,托起他下沉的身子,“我叫庞德彪,别人管我叫海上飘,我一年四季十天有九天是飘于海上,这是你庞大嫂。”说完便朝刚才那端水的妇女一摆手。
秦履生才注目打量那位船娘起来,也许是长期随丈夫飘泊于海上,庞大嫂的皮肤显得比同龄女人粗糙一些,而且体魄亦是健壮几许,长长的头发以布巾束缚,拢在背后,虽有些陈旧,但依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打扮,让这位船娘显出勤劳能干,亦能持家,特别是健硕之中,亦不时露出一种女子独有的委婉,更是异常有风味。
让庞德彪时时露出一种爱怜与自豪之感。
不知何时,听说自海上救出一个人,船上其余的水手都围拢过来,欲一睹他的风采一般。
原来这些人都是庞德彪的家族,因为谋生打鱼,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在海上谋生,且庞德彪刚过十五的儿子庞海亦是十分的活泼可爱。
也许由于客人的来到,晚餐显得异常的丰富,刚打上的海鲜在能干的船娘庞嫂的烹调之下,更是色香味俱全,要不是有生人,庞海早忍不住伸手到碗中捞鱼了。
众人围着船上的小桌,有男有女,更是热闹非凡,秦履生和庞德彪两人亦是非常投机,把臂聊得不亦乐乎。
庞德彪突然朝妻子温声道:
“老婆,这船上的鬼日子,好不容易遇到秦兄弟这样有缘的人,能否?”一边说,一边比划,作出举杯饮酒状。
说得秦履生亦是暗暗添了一下嘴唇,庞大嫂白了丈夫一眼,道:
“要喝可以,有秦兄弟陪你,但是就一坛,这可不比地上。”
庞德彪立即开怀大笑,叫道:
“好好,听老婆大人的。”说完舱里已是一场哄笑。
庞德彪似乎酒量异常地好,连倒酒时亦显得无比的熟练和豪气,虽然倾坛而倒,等止流之时,刚好平碗口,不缺不溢,十分准确,让人情不自禁连想到他是酒中高手。
由于族人大都拒酒,一刻便成两人对饮,庞德彪待秦履生饮完一碗之时,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秦履生饮后反应,似乎有些紧张问道:
“这酒怎样?”
秦履生感觉到酒刚过喉头之时,如同火一般地流着,但那醉人的芳醇亦是让人有些飘飘然,等一口酒尽落胃中之时,亦是感觉到一团烈火般在胃中燃烧,片刻间让全身感到一阵暖意,半天不说话,看到庞德彪紧张兮兮的样子,才吐口气道:
“真是好酒,不但芳醇醉人,而且酒性浓烈而不辣口,一到肚肠,更是热气暖身,让人飘飘欲仙啊,是好汉子喝的好东西!”
听到秦履生如此赞赏,庞德彪忍不住伸手拍在秦履生肩上叫道:
“兄弟真是识货,一口连道出其中真味,只是少说一样,其中所含药草,亦是强身健体,这可是你庞大嫂亲手酿制的醉神仙啦。”说时不住地眉飞色舞,亦为妻子的妙手酿好酒而万分得意。
秦履生不禁朝庞大嫂望去,正看到庞大嫂嗔怪地望着丈夫的狂言,眼神之中满含着温柔,庞海已经在她怀中睡去,不禁感动道:
“多谢庞大嫂酿出佳酿,您和庞大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秦履生亦不知自己会说出这样“俗”的话来,只是觉得想说便说了。
庞大嫂抿嘴笑道:
“不要信这个酒囊饭袋胡诌,秦兄弟要是喜欢,待到岸上之时,大嫂再为你添上已酿制二十年的醉神仙。”
庞德彪忍不住侧身望着秦履生,那种强忍住兴奋与激动的古怪神情,让秦履生忍不住庞德彪对着庞大嫂,以揭露其洋相,立刻主舱的人笑得前俯后仰,直揉肚子,连庞德彪亦也是笑得不醒人事一般。
秦履生忽然间一种感慨,这种海上飘泊的生涯也许极其坚苦,时进可能遇到风浪或海盗,可能丧命,但是这群淳朴的渔民,在平淡而坚苦的生活中,能够如此乐观,苦中作乐,让欢乐感受每个人,让每个人亦是感觉到温暖和美满,让他感到一种无比的满足。
由于近初夏,所以海上之夜亦是非常凉爽,一阵酒后,秦履生也许是久未沾酒,感觉到酒后的热意上涌,不禁走到船板之上,迎风远跳。
此时月亮已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皎洁的月亮播酒于鳞鳞的波涛之上,显得异常的美丽,海浪轻轻摇晃着渔船,船上众人已经熟睡,昏暗的灯光被明亮的月夜被稀释得无形。
独自一人立在船头,迎风拂扬着头发,飘飘而起,随着衣袂的飞扬,秦履生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这种孤独并非一种沉浸与沦陷,而是一种欣然的参与,一种主动的自我融入,不是因为是非成败,亦非悲欢离合,只是带着一种以身相许的欣赏赞美,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只为明月的皎洁,蓝天的澄清,微风的和顺。
这样的天光一色,让人分不清悲伤与愉悦,仿佛众生皆在,又仿佛万大皆空,既真美存在,又薄缈虚无,让人有种脱离人世间的万物,或离开盛世,扬帆远去在碧空天际,或羽化登仙,抛弃十丈红光,或弃烦而去,忘却七情六欲。
心境一种如镜的平和和澄明,如万里晴空,悠然自信,心底的尘埃污垢一扫而空,那有的忧虑与激愤,如云烟散去。
顺着这种若有若无,若实若虚的意念,他有种恍然若接的感觉,那就是来自体内的真气,以奇经八脉缓缓凝重,像月下的石上清水流过一般,在体内顺着自然的小溪,轻轻的,若有若无般畅流,仿佛是天上的一边白云掠掠而过,只有云影一扫而过,霎时间又是无影无踪。
当秦履生醒来之时,居然卧躺在枪杆之旁,而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一条棉布的单子。耳边依然是轻拂的风,太阳冉冉升起,让他感觉到新的一天依然美丽,让人憧憬和无比的向往。
秦履生拆好单子,庞大嫂刚好从船好走来,并和蔼说道:
“昨晚看你居然坐在这儿睡着了,怕你着凉,给你一条单子。”
秦履生感觉到心头又是一阵温暖,正欲答谢时,庞大嫂已是进了厨房,只留下她的背影,和秦履生怔然地拿着单子。
“有海盗——”
正惘然间,一声惊叫自船桅上传了下来,声音中的恐怖如同瘟疫般感染了船上的人,让平静的早上变得骚动起来。
众人的惊怖让秦履生也不安起来,庞德彪亦是跑出舱来,一脸的凝重望着前方,满面的忧虑。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海天相接的地方浮现出几艘大牙船,渐渐更加清晰了,让人看到其可怕的巨型。
果然迎面而来的是三艘大牙船,不仅是多根高大桅杆,而且船身达三层,通体黝黑,其体积可与剑林的船队相较,由于逆向而行,所以帆早拉下,但桅杆之上,插着一只面绘两只张牙舞爪的黑龙,在风中飘得呖呖作响。
船上可以看到密集的人群,人头攒动,齐声呐喊划桨亦是声势吓人。
秦履生试探问道:
“这是什么人?我们不能开么?”
庞德彪不仅面如死灰,摇头叹道:
“这是黑龙舰队,海上的巨盗,无恶不作,连渔船亦不能幸免,他们挡在我们顺风的海道上,而且船大比我们快,我们是难以逃脱了,恐怕是有死无生。”
一席话说出来,身后众人早已面如土色,年幼的庞海躲在母亲的怀里,从庞大嫂的眼里,秦履生看到无助的恐惧。
秦履生走到庞德彪眼前,双手把着他粗壮的臂膀说道:
“大哥,眼前只有我可以救你们,我要去了。”
坚毅而冷静的语言让船上所有人怔怔地猛然地望着他,秦履生知道此刻只有自己才能挽救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即得付出他的鲜血和生命,他亦绝不退缩。
插好剑,飞快的跑到船尾,转身跃进了海水之中,留下船上的人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几天的休息,让秦履生不但体内尽复,而且内力更加充沛,重投身里,让秦履生感觉到另一种自由,即是天高鸟飞,海阔鱼跃,同时更感觉到一种紧张和兴奋。
深深的潜入海水,直向观来的巨舰迎了上去,深水里巨大的压力让秦履生感觉到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但他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正好迎面遇上那三艘巨舰。
秦履生轻轻地附在船身上,慢慢调匀呼吸,争取最快的时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达到奇兵突袭的效果。
三只大舰体呼积庞大,几十只巨桨从船身的舱口中伸出,在几十人的吆喝之下,破浪前进。
秦履生换到船尾,贴着船身,如同壁虎爬墙一般向上划进,出奇的是三艘大船船尾居然无人把守,秦履生几乎没有滞停的情况下跃上丈余高的船桅之顶。
正见船头一人,正手执一旗,直执渔船,发出前行的命令,秦履生不禁喜出望外,伸指将他点倒,并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同时,接过其手中之旗,随手乱挥霍起来。
由于他登上的是主舰,船上坐的自然是最富有权威的人物,他所发出的旗语无疑是最后领导人物发出的命令。
看到他发出的旗语,其余的两艘巨舰居然以“V”字形的前进路线,分开向两旁驶去,半晌才有人发觉情形有异。
立刻有人上来。
入口刚好在秦履生侧后,果然有人怒喝道:
“王庄,你在上面发出什么指令?”
那人刚露出头,秦履生怒然伸出脚来,勾住其脖子轻轻一勒,那人即昏撅过去,随后被秦履生用脚勾到与王庄并排一起,依然自如地挥旗。
如此的异常举动,让船上的人大感不妙,有几人的步声更加急促,连续不断的响声让秦履生判断出发出命令的地方所在。
秦履生不理下面人的反应,向船板倒截而下,快到船身第二层之时,凌空一折身,身体流利得如同一条大鱼一般。
舱里所有人为他的突然来访感到一阵骚乱,但片刻之后便鸦雀无声,而几个身形刺挥,眼冒凶光的黑衣大汉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微坦的胸口可以隐约看到黑龙的刺青,显得更加可怖。
秦履生打量着一个刚从椅上起身的身披黑袍者,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探到每个人的心底。
而其中的寒光亦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与其他人皮肤极异,其皮肤给人一种惨白的感觉,倒插的眉毛露出一种煞气,高耸而削直的鼻子给人一种阴森无比的感觉,其沉稳内敛的神情更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无论其站或坐,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和无比的自信。
当秦履生翻身而入,众人惊呼时,他面色不惊不变,缓缓起身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秦履生的镇定自若,处危不惊,似乎给他一种很欣赏的感觉,那人居然不惊不怒,冷冷道:
“你居然可以从我们船后爬上来,再放倒旗手,还想夺我的船。”
秦履生想不到海盗之中居然有此等人物,他的行动仿佛对方沥沥在目一般,且他的战略意图对方亦是看着。
秦履生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猛直走到一张桌前,定了一壶酒,倾毒而下。
此时余人再也受不了他的激怒,一声怒喝,一涌而上,秦履生手中的酒壶突然碎裂,在秦履生凌空翻飞之下,如雨的碎片四散飞射,顿时成片的惨呼,还有满舱的酒香。
那人不屑地望着东倒西歪的手下,捧着面孔惨呼,仿佛那些人不是他的人一般,面无表情,但声音变得更冷酷,更无情。
“我冷残虹好久没有与人动手了,想不到今天有人奉陪。”
秦履生看到冷残虹流转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种对血的饥渴,仿佛饿极的狼,忽然看到眼前有只洁白的羔羊一般,恨不得将之撕得粉碎,以慰漉漉饥肠。
冷残虹冷冷盯着秦履生,仿佛盯着一头猎物一般,嘴角露出一种近乎残酷的笑声,而瞳孔亦慢慢收缩,亮光亦缓缓凝聚,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亮点,发出炽人的光芒,充满着疯狂的神情。
秦履生是越来越冷静,一种超然的自信让他觉得无所畏惧。
这正是战天狼与沧海一栗之后,秦履生首次产生的感觉,那就是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如何凶残,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冷静,紧守自己的方圈,就像行兵作战弹,守先政力于稳住自己脚跟,才能不为敌所惑,同时保持旺盛的士气和斗志,才能真正栽到敌人的破绽,而一举攻溃敌人。
尽管如此,冷残虹依然给了他强大的压力,特别是那双好像有透穿能力的眼睛,让秦履生如芒在臂,又如坐针毡,但他强行忍住先行住手,抢占行势的诱惑,这正是冷残虹心中所想,一个冷静的猎人,面对危险的猎物,总会揣测猎物的意图,当然两人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自会见分晓。
冷残虹的韧性让秦履生感到有些吃惊,至少以他们进入对峙的那一刻,其姿势、神态、眼神,以及其强大的气势依然故我,仿佛五岳般耸峙,永不会崩溃一般。
秦履生暗暗运出听力,想知道渔船的情况,听到的是金铁相交鸣的声音,不禁有些时不我待之感。
正是他分神的一刻,他的敌人到灵敏得像海底的鲨鱼闻到了血腥一般,立刻捕捉到那一位的破绽。
冷残虹劈面一手刀,直刺秦履生的胸口,招手引发出强大的气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其一刀撕成两半,被冷残虹所发出的惨烈刀气分破排浪般逐开,而那种冷烈的杀气则如同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刀一般,招式露出,秦履生便感觉到寒气直侵肤肌,仿佛要将他身体剖开一般。
秦履生知道自己一个应付不好,真的有可能一招即丧命这盗魁刀下,猛然吸气,顿时一股雄浑得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真气直透四肢面骸,神动意念之下,在千钧一发之间将冷残虹凌厉无比的手刀夹个正着,当他正自叹绕幸时,忽然自己体内涌来一种强大无侍的澎湃动力,如山洪爆发般涌来,冲击他的阵脚。
“嘭,嘭,嘭”连着三声脚踏地板的狂响,才挡住冷残虹气势夺人的一刀,还未真正站稳,秦履生已倏出感觉到对方的右脚已如同鬼影般直蹬向其腹部,如不是秦履生时刻保持一种冷静、稳守住方圆,所以保持一种高度的警觉和灵敏的反应,否则对方的毫无声响,简直是无声无息的一脚直踹其要害,他也就玩完了。
冷残虹如此的凶狠难缠,出乎秦履生的意外,几乎是在不可能缓力的情况之下,秦履生借刚才对方那凌厉一刀的气势,顺势凌空一翻,空中十翻,他的双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像两只鹰嚎直啄冷残虹的双眼,秦履生的双手依然紧夹对方手带,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超常的韧性,腹部朝上,形成弓背。
那种巧妙的姿势恰到好处,如同信手拈来一般,无比的顺意和流畅,秦覆尘的创举果然让冷残虹大吃一惊,不但避开他的攻势,而且一举将他击溃,他瞬间创造的优势也崩溃于无形。
随着冷残虹抽身剧退,秦覆尘亦是两上例翻,两人又恢复到开始的对峙,只不过是相隔丈余。
与此同时,两人开始觉得应该相互估量对方,给予重新认识,是以保持一种更深的警戒,决不让对方有机可乘。
半柱香后,冷残虹突然收势,收起一副冷峻的面孔,秦覆尘不禁一怔,亦是哑然不解时,冷残虹长道:
“这位兄弟好功夫,不知为何侵犯我的战船?”
秦履尘想不到此人居然打到一半之时,突然收手,同他讨论起是非曲直来,冷残虹心意的转变,让秦履尘亦是莫测高深,只好说道:
“前面的渔船是我一个朋友的,听说你们黑龙舰队在海上横行霸道,连渔船亦不放过,我看不顺眼,怎样?”
冷残虹的眼里闪过一丝激怒和杀机,立刻又道:
“这位兄台恐怕有些误会,我们黑龙舰队虽对他们收些保护税,但我们却保证他们的安全,一方面抵御倭寇的攻袭,同时营救他们于风涛之中,黑龙舰队少说也有千把人,否则啥吃饭?”
秦履尘此刻好像听别人向他倒苦水一般,一时之间居然拿不定主意,这一切却落在冷残虹的眼里,冷残虹嘴角同时露出一种莫测高深的笑意来,同时和声说道道:
“黑龙舰队一直在扩张之中,能有些良莠不齐,但我们龙头大哥定会严力整顿,深信以的一骚扰商船和渔民的事不会再发生。”
秦履尘虽然有些惊疑不定,可见其江湖经验奇缺,亦看不出对方是在套他,突然记起渔船,立即翻身人从刚才进的舱口出,倒飞而出,几个起落即到船头,与渔船不过两丈之距。
纵飞的身形如天上的鸟般自由,如水底的鱼儿般流畅,冷残虹眼里闪过一丝妒忌,代之的又是莫名的冷笑,让靠在墙板的手上更是心寒。
一个天河飞渡般从黑龙舰队的主船直向渔船落下,秦履尘见庞德彪已是那身鲜血,手执一厚背刀,如天神般立在船板之上,看到秦履尘纵飞自如的身形,一把抱住秦履尘,叫道:
“庞德彪居然不知恩人是深藏不露的豪杰英雄,切勿见怪。”说完之时,双腿重重的跑在地上,低首表示歉意。
秦履尘亦是双膝重跪于地,呼吸急促地说道:
“庞大哥,切勿如此说,庞大哥,庞大嫂不但救秦履尘于大海之中,还待我于亲兄弟一般,你这样对我,不是把我不当兄弟吗?”。
庞德彪抬头看着秦履尘,眉头掮动道:
“秦兄弟……”一时之间半句话已说不出来,感动得虎泪直冒。
秦履尘扶着地上的庞德彪,一把抱着他,直向船上其它人走去,庞大嫂此时亦是手执红缨短枪,全身却整整齐齐,想不到此女功夫居然比身形剽样的庞德彪亦是不遑多让,秦履尘温声说道:
“嫂子受苦了。”庞大嫂后面的庞海露出头来,牵着秦履尘的手叫道。
“秦叔叔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像鸟一样在船上飞来飞去。”说完做了一个秦履法空中扬臂腾身的姿势来,逗得船上余人哈哈大笑。
秦履尘亦忍不住打趣道:
“小海有天也行,叔叔可以担保。”庞德彪夫妻听得不禁眉飞色舞,“庞大哥,冷残虹此人很是厉害。”
“冷残虹!玄螭冷残虹!”庞德彪仿佛刚吸一口冷般,:“他是黑龙舰队的副统领,江湖之上亦是一顿脚,亦会震之下的人物。”
秦履尘不禁皱眉道:
“黑龙舰队倒底是怎样一个帮派?”
庞德彪正欲开口,旁边的妻了立即打眼色,亦对秦履尘作出百口难开的神情,秦履尘立即明白,默然一下说道:
“你们待下我,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扭转身形,直往刚才冷残虹停身的地方跃去。
他凌空飞的身形直让船板上的海盗喝彩,当然更让他人喝采的是秦履居然不居已方强大的众人优势。
当秦履尘再次回到黑龙舰队主舰二楼船楼之时,里面已是重新布置了一番,不但翻上新的桌椅,地上的地毯,桌上的美酒佳肴亦更新。
看到秦履尘的回来,玄螭冷残虹像迎接老朋友般,朝秦履尘叫道:
“秦兄弟,不如咱们彻底忘弃前嫌,把酒言欢如何?”
秦履尘不禁皱眉,想到庞大嫂的欲言又止,不禁为玄螭冷残虹此时的热情和一反常态感到反感和恶心,正欲严辞拒绝,忽觉得玄螭冷残虹的眼神不住在自己脸上巡视,似乎在察看自己神情,随即笑道:
“冷兄的好意恐怕更多谢了,在下有要事在身啦。”
玄螭冷残虹立刻露出不悦的神情,仿佛不高兴别人拂了他的好意,片刻之后又说道:
“不知秦兄弟有何要务,冷某和你一见如故,愿为代劳。”
秦履尘不禁暗骂此人居心不良,一副昭然若揭的丑态,更加恶心和不耻,忽然计上心来。
“我们尊主看我到陆上办些事,不知冷兄能否代劳。”秦履尘说道。
只要在海上活动的人,有水的地方,提到尊主当然是指海上之尊沧海一栗。
冷残虹果然耸然动容,惊呼道:
“你是蓝家的人?怪不得有如此身手,失敬,失敬。”沧海一栗的威望想不到会如此禀隆,秦履尘不禁骇然,一个海上拥有上千人的为非作歹的帮派,面前的巨盗,在江湖上地位显赫的玄螭冷残虹对其恭敬如此,“请代玄螭向他老人家问好,不知秦兄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此刻的冷残虹态度居然转变得如此之快,让秦履尘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亦惭然,如非为了庞家的安全,他是决不会“狐假虎威”的!
秦履尘听得心头一动,道:
“这些食品能否让小弟带些,几天没有进食了。”表现得无比的柔觉。
冷残虹立即着手下人给他包好,秦履尘道了谢,便直奔渔船。
冷残虹看着秦履尘的远去,嘴角突然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望着秦履尘正远远向他招手,打招呼,他的笑意开始由嘴角向四部扩散,那种冷酷的笑意亦荡漾开来,更深更浓,更残酷,更让人莫测高深。
直到快到百丈之外之时,冷残虹作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右手握成拳,直指船的方向,手下人虽然不解他的意思,但没人敢问,直接按命令办事。
渔船上所有人惊奇地看着秦履尘的去而复返,居然还带了大包的东西,不禁同声欢呼,并启航远行。
秦履尘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妥的是冷残虹居然毫不怀疑他的“自报家门”,仿佛充满了恭卑,但以玄螭冷残虹的狂妄自大的性格,而又精明深沉,这其中难免有诈?
当回头看之时,黑龙舰队三只巨舰居然“一”字排开,坐船身伸出十几只巨炮来,秦履尘大呼道;
“快准备离船,冷残虹这不混蛋要炸船。”船上所有人不禁慌了,还是庞德彪镇定些,喊道:
“快取水和干粮,取大皮囊。”其余人立即行动,秦履尘备好自己的一切,顺便那些美食,已扣在背后。
直听到一声巨响,渔船的桅干居然一炮轰倒,倒在船身上,砸得轰隆直响,庞大嫂亦是尖叫道:
“我的船,我的船。”便欲急急掀桅。
秦履尘大惊,长臂一样,抓住庞大嫂,直朝庞德彪叫道:
“抓住小海,跳船!”说完便率众跃入大海之中,刚进水里之时一连几阵巨响,回头一看之时,刚才停身的渔船被轰得几个半大的窟窿,水亦开始从洞口进到舱里。
秦履尘抓着伤心欲绝的庞大嫂,庞备彪更是满脸悲愤吼道:
“我操你妈的冷残虹,毁我渔船。”庞海亦是满脸愤恨。
秦履尘安慰道:
“大哥,不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到了陆地上,渔船我们可以再买,再造,我们快走吧。”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那只渔船已经沉没入海。
秦履尘让其余的人前行,决定自己断后,远远看到冷残虹站在主舰的船头,正朝他们望来,不禁暗叫不好。”忙叫道:
“快潜入水中,散开。”话音东落,又是几声巨响,前面是几根水柱冲天而起,亦夹着几声惨呼,平静的漂淌着鲜血,当秦履尘和庞德彪抬头看时,几只断手残腿飘了上来。
庞德彪再也忍不住了,双眼如同喷火一般,满是血红之色,狂叫道“:
“小王,三弟……冷残虹,我同之势不两立。”说完便转身回游。
秦履尘急忙一伸手,拉住他吼道:
“你转支池是送死,难道你要白白牺牲吗?”
庞德彪此刻已是红了眼,狂笑道:
“我的兄弟已死,逃也死,不逃也是死,我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拼命挣扎。
秦履尘只好伸手一拂,封了他的穴道,把小海和庞德彪送到庞大嫂前,温声道:
“大嫂,恐怕我们真的要分别了,照顾好大哥和小海。”说完取出自己的皮艇,吹满气,鼓胀得如同一个小船一般,便翻身落上。
黑龙舰上众人看到秦履尘居然脚踏一奇形皮艇,矗立艇上,手执长剑,斜直直指脚下的大海,而皮艇在无人操舟之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不疾不徐地向黑龙舰队迎而驶来。
首先看到的是其身上的湿衣亦膨胀大像彭满风的帆一般,没有被水浸湿头发,在大海之中微风吹拂之下,更是飘起飞扬,剑上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即使远隔百丈,亦可看到寒光四射。
渐渐,他的面孔和神情亦可辨析,面如石雕的分明轮廓,目如寒星射出奇光,面色的冷峻亦如寒冬湖水,整个人如同天神般。
而黑龙舰的炮亦不时在前后左右轰起高达丈余的水柱,却始终炸不到他分毫,不禁让海盗们心丧胆裂,如同遇到神魔一般恐惧。
直到皮艇驶进炮火可调整的火线达不到的地方,离黑龙舰队亦是相隔数丈之时,秦履尘才止住足下皮艇,扬声叫道:
“冷残虹,你这卑鄙小人,敢否下来同我秦某一战。”秦履尘将内力将声音凝聚,直到快到黑龙舰队的船上之时,才突然如气炮般萌散,顿时三只船立即将秦履尘送出的声音传播开来,引起一阵沛腾。
果然冷残虹从船楼上缓缓走了出来,海盗之中最尚武力,一向是弱肉强食,讲究的是武力来争取地位,玄螭冷残虹不仅是江湖上威震江湖的人物,亦是纵横大海的海盗和领袖,地位声望,亦是崇高,秦履尘如此叫喊,他自然不能充耳不闻,何况其威势早叫手下人看在眼里,冷残虹冷冷道:
“小儿之辈,既然回来送死,我就成全你吧,取我刃来。”
接着舰船上划落一口小舟,船身轻巧,仅长约四尺,直到划出离秦履尘丈余之时,玄螭冷残突然一声长喝,震人耳鼓,同时身形如箭般直向那缓缓划行的轻舟飞掠而去。
一袭黑衣,在空中狂拂,衣拂连同其黑发飘舞,手抓似矛非矛,似刀非刀的怪刃,长柄达六尺有余,刃长过矛,柄通体黝黑,刃却发出暗青色的光芒,整个人如同天神临凡一般。
顿时舰队之上欢声狂叫,鼓声亦是震得通天响。
当冷残虹是尖踮上那叶轻舟之时,那轻舟居然快得如利箭一般破浪疾行,扬刃直向秦履尘停身的地方冲去,气势更是若虹。
秦履尘早已算好距离,冷残虹是尖刚沾轻舟的那一刻,他便脚下发力,顿时脚下皮艇已自狂飚而出,迎上飞舟而来的玄螭冷残虹。
顿时,两人两舟以一丈的间距飞快的加速抢进,直到两人连舟的速度达到巅峰之时,一舟一艇居然脱离海面,像有了生命般飞翔了起来,迎面直向的疾撞而去。
立刻,所有的人兴奋到了极点,拼命的狂呼,特别是海盗们,因为玄螭冷残虹执的是长刃,不但霸气超人,而且一寸短,一寸险,秦履尘的剑可能还未触及冷残之时,两人的相撞秦履尘已被冷残虹的刃透胸而入。
在远处的庞德彪,以及妻子亦是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惨睹。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两人脚下的载体迎面相撞之时,奇迹发生了,两人居然像约好了一般,交错驶去,而好像是迎面直孤单垢奇刃亦是发出一种刺耳的尖叫,而两兵刃交接时所激发的火花亦是飞溅,长达尺余。
那一刻,所有的人不禁屏息静气,不敢呼吸,生怕眨眼错过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当两人在空中交叉而过,船头刚接触到水面之时,两人在那一刻,又是纵身反飞,两人身形跃出丈余高,很快又向上升腾。
于是所有观看的人就只能看到两人在空中不住腾挪,飞速的移形换位,最后亦分不清人形,哪个是玄螭冷残虹或是秦履尘,看到黑青的雾影被青芒和白光所缠绕,在空中相互交剪,停留达一柱香的时间。
正当众头脖子酸之时,两人倏然分开,分别向对方的舟上飘落而下。
两人静静地伫立在舟上,面色沉静如水,冷残虹长刃斜插问天,而秦履尘斜剑直指大海,恰巧两人的距离正是刚才启之那一刹那的距离,不多不少。
直到半天之后,冷残虹缓缓说道:
“秦履尘,果然好本事,你走吧。”
秦履尘此时才微微笑道:
“那就烦冷兄还我皮艇。”
两人如同约好一般,脚下一使力,向空中纵跃而出,脚下之舟亦向对方划去,等两人落下之时,舟刚好亦到脚底,却像落叶一般,两舟居然毫不吃水。
秦履尘抱拳道:
“不必远送,秦某告辞了。”
说完,脚下皮艇载着人便缓缓划行而去。
所有的人怔怔地望着两人,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冷残回到舱里,一头面俯下身来,问道:
“不知首领刚才为何不下令将那小子。”说明用手作个切的手势。
还未得到答案,冷残虹已是一巴掌刮下,落人打得地上一滚,还未痛呼使听到冷残虹的冷喝“滚出去”,结果连痛也不敢叫,便连派带爬的出去了。
秦履尘驻立皮艇之上,目送黑龙舰队划行而去,庞德彪正欲问他和冷残云的战果如何,秦履尘张口一喷,一大口鲜血,同时直向海里面喷了下去。
庞德彪夫妻两个连忙将他从水里抬出来,放在皮艇之上,忙用水灌进秦履尘口中,再经过夫妻两人半天的推拿,才悠悠醒转,勉强笑道:
“大哥,大嫂,还有小海,你们没事吧。”
庞德彪强忍住虎泪,谥声道:
“托你的福,我们都没事,可是我们的兄弟全没了。”妻子亦是泣不成声。
秦履尘强忍住来自内腑的震痛,道“:
“都是小弟没本事,想不到冷残虹厉害如此,虽然强行伤其筋脉,自己也几乎没打震断心脉,咳……”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夫妻两人,还有小庞海连忙帮他捶背抚胸,秦履尘挣扎说道:
“放心,冷残虹没有三个月的静修,决难以复原,我总算胜了他半招。”说完,不禁哈哈大笑,笑到中途,又是一口鲜血。
好在皮艇上还有足够的淡水,侥幸的是从黑龙舰队上带回的食物,亦是干净无毒,而且相当丰美,为助秦履尘尽快恢复这些美味尽让他和小庞海两人分享,而美酒和干粮则为庞德彪夫妻两人分享了。
好在庞德彪是长期泛舟大海的老手,不但熟知海上风向的定期转移,对于海潮的周期亦是把是丝毫不差,在准确的航行路线上行舟,八天以后,终于开始闻到一种来自陆地的久违的气息。
幸好一路上遇到一只渔船,增以淡水和食物,使得众人可以维持而稚嫩的小庞海已折腾得瘦得仅剩皮包骨,由于秦履尘日夜打坐,静息又未真正遇到大的风浪,内伤已愈合其七八。
逐渐看到海岸线,小庞海早忍不住欢呼起来,搂着秦履尘的脖子直欢叫,让秦履尘和庞德彪夫妻亦是大展悉眉。
在岸上人惊奇地看到四人居然是以一只模样古怪的皮艇从海上归来之时,都充满好奇的神色去打量,秦履尘收好皮艇便和三人上岸。
一到岸上,庞海一边跳跃,一边叫道:
“爹、娘,伯父,他们会不会来接我们。”
庞德彪一脸愁云惨雾,唉声叹气道:
“恐怕他们不知道我们回来了,想不到一船人出去,仅余我们一家三口归家。还有船都没了。”
说完又是一声暗叹。
秦履默然半晌,随即说道:
“大哥,遇到海盗,能够归来已是万幸,其他的事,回家再说吧!”
庞德彪又是一声叹气,领着众人踏上回家之路。
庞德彪是世代打鱼的渔民出身,其宗族亦是海边一带的大户,庞家村更是远近皆知的大村,近千家的村子,鳞次栉比的房屋,在远处即可看到黑压压成片的瓦屋,凫凫的炊烟已经升起,缭绕的烟瘟飘旋着。
渔家人自己渔家人的丧表方式,直到夜升之时,所有事情才办完。
秦履尘知道庞德彪心中的哀痛,于是对庞德彪说道;
“大哥,小弟要到其它的地方办些事,恐怕要走了。”
庞德彪不紧一惊,急道:
“兄弟有何急事,住些时间再走不迟。”庞大嫂和小庞海亦是闻声赶来。
秦履尘都不知道自己倒底要为什么事,只是觉得还不适应静住安闲下来,这种安逸的生活他不是没想过,终究无法放弃以前的理想,何况他曾经发誓要回到剑林,帮秋蔚山老人找回孙女儿,帮他报仇,还有蓝净璃,也许秋沐雨更深层次。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但是现在必须离开。”秦履尘坚定的说。
“可你身上没有盘缠,如何上路,待我为你筹集一些。”庞德彪说道。
一提到盘缠,倒是提醒了秦履尘,不禁记起蓝净璃,给他的行囊,连忙打开包裹,刚打开,就感觉到珠光宝气,异常奇珍,打开一看,果然都是宝物,价值连城的金银,或者珠宝之类的,不禁大喜道:
“大哥明天帮我将这些换成金银,买船够不够?”
庞德彪不禁看呆了,喃喃道:
“这些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不要说一条船,百条船亦是可以。”
秦履尘想不到会这样值钱,喜出望外道:
“那就分结给你海上死去兄弟的家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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