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章倭寇克星

  直到庞氏一家人,隐满在山林那边之时,秦履尘的思绪才回到现实,发现偌大的世界,自己居然不知何去何从,自己来自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本就与这片土地有着说不出的差别,突然闯入这片陌生的世界,在离开自己刚认识的几个人之后,整个世界又是一片陌生。

  陌生的山林,陌生的天空,陌生的白云,还有陌生的心情,陌生的前方,仿佛自己的前方充满了未知,是凶兆,还是吉利,无从说起。

  一连走了几天,有人烟的地方就借宿一晚,反正给钱,无人烟的地方,便随便找个野宿的地方住下,只要用烟熏走蚊子即可,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亦没目标,反正就是走,至于将在那里驻步,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走出他自己也数不清的山林,路过多少个山村他没有注意,感到的前面人似乎变多了,亦感觉到生气了,脚下亦有劲了。

  迎面的正是一座古老的城门,高耸的城楼,城墙达两丈余高,如一边巨大的屏障横亘眼前,当秦履尘抬头仰望之时,发现楼台的城牌,写着三个饱吸浓墨的大字“云泉城”。

  城牌下面则是城门敞开,穿梭来往的人群从城门穿过,而一些商贩到的门口摆上摊子,在那里不停的叫卖,让秦履尘既新鲜,亦是好奇。

  剑林虽然到节日时亦有这样的摊点,但却没有人那样叫卖,甚至看着的人都没有,只要看中丢下钱来,拿着自己即走,钱也是剑林缮房所拨,不但没有这里热闹,更没有这里的东西丰富。

  一会儿就买了一堆的东西,直到抱也抱不了,让一路上的人惊异地看着他,不住指点,窃笑,秦履尘却无所谓,悠然自得。

  走着,凭一种感觉,感觉到后面有人径直朝他走来,而且伸手直向他肩头搭来,秦履尘立即生出一种反应,正等对方拍上肩头之时,才发觉自己有些过敏,回头一瞧之时,才发觉一个年龄与自己相若的年轻人立在身后。

  那人给他的感觉是很随便的样子,也许是夏天,衣服随意地搭在身上仿佛风一吹,就会给掀去,而且有些脏兮兮的,笑着脸,嘴巴向左歪着,眉毛像会说话似的,向上翘起,头发亦是有些蓬松,其中有几缕扬在额前,其余的给绑在脑后,给人一种非常亲切,和气的样子,声音也很爽朗:

  “喂,兄弟,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居然花了十两银子,你给人耍了。”

  秦履尘此时发现那人居然背了柄长剑,一看那剑柄,就知道是好剑,不仅古朴,没有任何花巧的雕饰,更重要的是剑柄造得非常合理,不长不短,刚好一把抓着,显得无比的自然和流畅,而他衣衫扬起之时,异常白晰的皮肤,显得一种晶莹之暗光。

  “我从你进城之起,就从远处看着你,你与别人很特别,好像傻子,我却知道你是非常之人,是吗?”那人毫不掩饰对秦履尘的好奇。

  秦履尘想了想道: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却说了一通废话。”其实秦履尘亦暗自惊异,此人自远处观察他,他居然毫不知情,可见此人亦像他一样是“非常”之人。

  那人居然毫不生气,笑道:

  “不要紧,我的名字是方谪尘,别人都说我名字很有诗意,我却觉得很是窝囊,不知阁下能否让我作东,喝杯酒怎样?”一副搞定的样子。

  秦履尘不禁哈哈大笑,露出狂态,大声道:

  “好!请方兄拿些东西吧!”也不由分说,把那些方谪尘以为是废物的大堆东西,直向方谪尘怀中放去。

  方谪尘不禁一愣,亦是莫可奈何,别人的狂放亦是毫不逊色。

  方谪尘似乎在这带很有名气,与之相识的人亦多,不时有人同他打招呼,亦惊奇地问他为何买这么多玩意,叫方谪尘亦是哭笑不得。

  两人喝了近一个时辰,谈得亦是不亦乐乎,方谪尘笑道:

  “想不到我们是一见如故,而秦兄亦如此的风趣,哈哈……”

  秦履尘此时更是开怀,只有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才明白欢畅为何物,特别是自离开林寒笙、越青云,丹枫院兄弟月余以来,不仅是异常的思念,更是特别的孤独,今日遇到志趣相较的人物,自是心境奇好。

  “哈,这可是你自找麻烦,谁叫你讥讽我是笨蛋。”

  两人亦是开怀大笑,两个时辰亦悄悄流走,但是每人五坛好酒已经下肚,均感到满肚是酒,胀得不行了,方谪尘忽然叫道:

  “我得脱裤子,干上一场了。”立刻酒馆里所有人不禁看这个言行颠狂者,在此如此出言不逊秦履尘一听大喜,深感为同道之人,两人丢下酒钱,买来的废物亦是不要,狂奔而去。

  两人躺在荒野之上,任斜阳的余晕染遍西天,还有天上的流云不时飘过和煦的风亦吹拂着两人的面颊,即使草丛仍有烈阳留下的余温,两人不以为意,仰观天上的流云,方谪尘忽然道:

  “今天晚上有活动,不知道秦兄有没有兴趣参与。”

  秦履尘答道:

  “你说的活动一定有意思,我倒是很有好奇心。”

  “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非常之刺激,因为我们去杀人。”方谪尘突然说道。

  “杀人!”秦履尘皱眉道:

  “说真的,杀人一向是件倒胃口的事,秦履尘经常这样想除非是万不得已,他不愿动杀戒。”

  “杀的只是倭寇,这些畜牲比海上的海盗更为凶残,不但杀烧抢掠,而且淫人妇女,没有一种罪行不叫人发指痛恨。”方谪尘表现出少有的冲动。

  “原来如此,这些人自然该杀!”秦履尘的痕恨之中亦露出杀机,让方涌尘不禁侧头笑道:

  “你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刚才还出家人般慈悲为怀似的,片刻间杀气满盈,和一个屠户似的。”

  “因为我最痛怀的就是这种人,你不知道,我一个朋友的兄弟正是被一群海盗……”回想起那惨不忍睹的一幕,秦履尘不忍再说下去。

  “那走吧,他们称我是倭寇克星,今晚他们又多了一个天敌,哈哈!”说完方谪尘爬起来,一溜烟地向来路奔去。

  到了夜里,整个云泉城静得像经过屠杀一般,没有一点生气,同白天的繁华与喧闹简直是难以想象,到处一片死寂,城门像张巨口就那样张着。

  方谪尘一边飞掠,一边说道:

  “这里以前,晚上的夜市更是热闹,又好玩,像开灯会一样,自从倭寇来扰,便从此没有以前的气氛了。”

  秦履尘亦感觉到箫条之夜,异常的冷清,让人感觉到死神即将来临般,忽然听到自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瞬间之后方谪尘产生警觉,方谪尘不仅叫道:

  “跟我来!”说完只向城门内冲去,选在两颗巨石之后,刚好石缝间有余探的隙缝,将城门的情形看得明明白白。

  不知何时,那里早放了几张弓和大捆的弓矢,方谪尘从容不迫的拿起一张递给秦履尘,自己亦取了张弓,同时说道:

  “秦兄,试下是否顺手?”

  秦履尘引臂一拉,不禁暗叫,好家侠,原来那弓少说也有五百石的张力。

  方谪尘见秦履尘居然信手即拉满,不仅赞道:

  “想不到秦兄看似削瘦,臂力居然如此雄深,比我是不遑多让,更胜一筹,哈哈……今晚倭寇有难,待会让他们进城来再杀。”

  那急促的声音正是马蹄响,且越来越近,方谪尘的面色亦是凝重起来,喃道:

  “居然有四五百人,秩序不乱。”

  “踏!踏!……”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这次看来定有高手相随。

  不到片刻,那蹄声已近门前,方谪尘回头发现秦秘尘居然丝毫不显紧张之色,镇定自若,仿佛对方五百人亦不放在眼里般,不仅动容。

  秦履尘忽然抱起半捆箭,说道:

  “我到城楼上去。”说完,便一阵轻烟般登上城楼。

  方谪尘暗自庆幸,幸亏今晚有这一见如故的兄弟,否则……

  几乎是一息之隔,方谪尘首先看到一骑穿门而来,接着数骑并过,方谪尘方将弓引满如同满月,如同猎豹窥视着猎物一般冷静。

  只听到一声“嘣”响,自然是弓弦发出的声音,立刻一马栽倒,于是后面狂奔的马亦是翻头载下,几声惨呼,又有人倒下。

  方谪尘一搭就是四支利箭,不疾不徐地射出,箭一脱手,即是四声闷哼,然后四具尸体躺下,不到片刻的功夫,已有十几骑命丧尘埃。

  随这而来的,居然对方不疯狂涌入,而是下马而行,而且备有钢质,护住要害,并且在从城门中飞速向里面飞奔。

  方谪尘亦是一声冷哼,飞快取出一支黑黑的箭来,对准最前面的一只盾,手一松,那只箭带着刺耳的啸声,破空飞去,只听到一声脆响,又是一声惨呼。

  那只盾遇到含有方谪尘贯注具有穿透真气的利箭时,应声而裂,盾后的倭寇亦丧命倒下,接连几个亦是如此。

  只到方谪尘射到第五支之时,发觉第五人居然根本不带盾,而是倒持倭寇持有的钩镰弯月刀,缓缓进来,同时面对方谪尘站着的地方。

  当方谪尘射出那一箭时,那名倭寇却丝毫不惧,迎着剧速的箭矢。举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剧亮的弯弧,直听到一声叮响,那只利箭居然被那倭寇劈落,方谪尘不禁一怔,倭寇之中居然有如此人物,倒是未曾遇过。

  那人亦飞快地向他躲藏的方向奔来,可是未过几步,忽然向前栽倒背后插着一支箭矢,透胸而入。

  方谪尘当然知道是秦履尘施袭。

  其实秦履尘不愿暗后偷袭,可一想到倭寇和其他海盗,亦即云泉城全城人对其的恐惧如斯,立即狠下心来,一箭克敌,先射杀对方的高手。

  秦履尘忽然感觉背后有风声,立即调转箭头,看也不看,张弓直射,箭矢带着一种无声的气息直电奔而去。

  来人果然不敢临空接那支箭,又落了下去,秦履尘立即面对城外,随时准备张弓搭弦,躲杀上墙的倭寇,一时之间居然形成对峙的局势,两人以利箭为武器,把云泉城守得紧密,将剩下四百余骑拒之城门之外。

  “方谪尘,还有墙头的那位朋友,赶快出来,否则我将这些人杀干净。”倭寇居然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声落之后,使听到哭喊。

  方谪尘不禁暗骂其卑鄙,居然利用平民的性命来威胁他们,方谪尘无奈,只好走了出来,出了城门。

  一阵急促的蹄音,倭寇的四百余骑逞扇形摆开,前面的正是补捆绑的一些临近城的村民。

  而秦履尘自出现在城楼,一身青衣,立于城楼之上,在倭寇火把的照耀之下,如天神临凡般。

  方谪尘背插长剑,不疾不徐,踏步而行,夜风扬起他额头的发缕,此刻神情冷峻得亦是英俊不凡,气势逼人。

  方谪尘迎向着一个面蒙黑巾,作倭寇打扮者,足跨高头大马,雄踞中心,不怒而威,一看就是领头人物。

  那人黑巾之上,一双犀利如寒星的眼睛,闪烁着令人莫测高深的目光,精光所攻,让人即使在夏夜,亦感到背上冷汗涔涔的感觉,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心灵的邪恶,一身黑衣将全身除面巾以上的部位遮得十分严实,充满着诡异,如同从地狱走出的死神来临人间。

  而两侧的人亦是同样打扮,眼神亦是闪闪发光,透露出一种待人而噬的凶残光芒,怪不得人们畏之如虎。

  “上面的朋友还不下来吗?”这次听到那高踞马上之人所发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不但有些发颤,而且异常的冰冷。

  虽然是对秦履尘说话,方谪尘亦感觉到一种心神突然一种晃晃惚惚的感觉,不禁大惊,连忙抱元守神。

  秦履尘则毫不犹柔豫的跃了下来,停在方谪尘之处。

  “很好,你先过来吗?”声音是那样温和,仿佛是母亲招呼出门已久的游了一般,让方谪尘却听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履尘居然不理方谪尘的反应,朝前直走而去,方谪尘大急,伸手直向秦履尘的背上抓了过去,可是那一刻,一阵微风飘了过来,一阵巨大的力道将他身形一阻,秦履尘依然机械前行。

  眼看是走到仅剩丈余距离,方谪尘决定不顾生死来救秦履尘之时,秦履尘忽然闪电般从背后取出了弓,而箭早已搭好。

  秦履尘不禁放声大笑。

  而骑上那首领者亦是心头狂震,张口狂喷一口鲜血。

  秦履尘把弓对准他笑道:

  “魔音感敌,雕虫小技,亦敢卖弄,可笑啊可笑。”

  那人似乎受了一击一般,感觉心口如千斤重锤一击,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心神亦是如同电击一般,感觉到脑中空荡荡的。

  背后的其它倭寇立即引起一阵骚动,竟欲抢出,以抵挡在自己的首领前。

  秦履尘立即晃动拉满了弓弦,如同满月一般,顿时群寇感觉到箭簇闪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每一次晃动,都能放射出死神的召唤,而且前面蠢蠢欲动者亦都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威胁,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稍有异动,那支引弦侍发的玄芒将会穿胸而过。

  而那倭寇首领此时亦受到重创,原来他刚才使出的魔音正是魔道绝技导魂术,是魔界无上的神奇绝技,最重控制人的心神,一旦受制,将心神完全受其控制,灵魂任其控制操纵,意志亦被其征服,整个人亦任其奴驭,只要施术者发出任何指令,受控制者即使是被指信自杀,亦在所不惜,可见其厉害,练到十成圆满境界之时,这种魔界奇术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

  但这种魔界绝技最大的弱点即是,一旦遇到意志坚定不拔,心神毫无破绽者则会徒劳无功,而且一不小心,遇到功力深厚者,反遭其功的反噬,受到对方的控制,秦履尘是剑林年青一代最杰出的人物,在从孩童时在剑林绝技修炼过程中,犹重意志的千锤百炼,在修炼剑林的心法之时,练剑注重炼心,只有心到坚如磐石,才能心到手到,秦履尘在此道更是有着异常的天赋。

  在倭寇首领施术之时,以他从剑林如烟海的武学宝库中得到的对各种绝技的认识,特别是对魔界的最为厉害的奇功,剑林各代杰出人物亦是作出深刻而卓越的批著,所以他马上反应出这正是导魂术变幻出来的魔音唤魂术,并且将导魂术奇功凝聚于眼神焦点,欲出奇不意地控制他的心神,不但被他识破,而且将计就计,以正宗内功所幻化的真气,纳于唇舌之下,一声如春雷的大喊,趁势大破异术。

  倭寇首领立遭重创,顿时整个形势得到扭转。

  方谪尘更是紧伺身后,搭上四支利箭,立即两人对峙的近五百余骑亦被两人两张硬弓压得动弹不得。

  秦履尘大声喝道:

  “让他们都自己走过来,谁敢出手担挡,方兄,不要留情,把他当箭靶射穿!”

  方谪尘立即高声立对,那些惊魂不定的附近被抓来的平民立刻如获大赫一般,潮水一般向城门内涌去。

  当所有的平民将尽入城内之时,背对城门的方秦两人几乎同时感觉到背后传来几声几乎微秒可察的嘶响,带着缕缕的寒意直射背心。

  世间居然有如此的暗算,破空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虽然迅即若此,直到快陷入几百骑倭寇的左冲右突的缫杀。

  正当他欲撤手之时,一道惊电般的寒光一闪即逝,而那渗入心脾的寒意亦是荡然无存,而清晰传来的是几声轻脆的叮响。

  不知何时方谪尘手中擎着一把长约二尺的短剑,龙形的把柄,雕满古篆的花纹,暗青的剑身流动着一丝不易辨察的毫光。

  而顿时,方谪尘的玩世不恭,嘻笑风尘的放荡样子一扫而尽,眼神蕴积地限的冷漠,以攻他的剑眉露出的冷意,即在仲夏之意,在至冷的眼神的交睫之际,让人触目心寒。

  秦履尘不自禁一声惊呼,这恐怕是他见过的最快的一剑,仿佛足以掌握天地玄机,割断光阴之脉,将天地的混沌撕成两半。

  秦履尘感到有种难以相信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那“叮”的腹响。

  然而敌骑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狂风骤雨。

  两人仅以两种弓压得众恶寇动弹不得,让他们深蕴于骨髓的凶猛之下理是汇聚如山洪,那几丝暗器正式的破防洪之堤。

  只听到倭寇阵里一阵狂吼,顿时近五百余骑的啼声,如同幻魔的鼓点一般,冲决而上,而马上的倭寇一把独异的长刀,高举头顶,策马狂冲,在七把辉映之下,刀上生出的寒光让人心丧胆裂。

  秦履尘忽然明白,这群倭寇为何能在沿海一带,纵横自若,凭借的不仅是凶残暴力,他们还有一种无坚不摧,不畏生死的强悍,让人足以望风而披摩,更何况他们一流的马技更是让人叹服,虽近五百余骑,但一动涌动起来,丝毫有序,混然一体,仿佛久经沙场,久经训练的精兵一般,进退有据,不会混乱。

  几乎在同时,一声悦耳的崩响,方谪尘挽起长弓,引弦而发,立刻四支长箭直中马首,跃出的前四骑猝然翻身栽倒。

  射人先射马,是马战之中的至理,果然倭寇如同潮水的攻势一滞,阻隔在离两人十步之外。

  方谪尘立即扔掉手上的长弓,疾如风雷般的抽出插在背上的长剑,准确的说不是长剑是把长刀,但长刀却有剑般的刀背,刀头轻微上翘,但却是把双刃刀,仿佛是综合刀剑于一体的兵刃,不仅可以砍杀,又利于刺击。

  秦履尘虽然面对几百余高于自己的敌寇,但仍然保持心如古井,所以方谪尘的整个抽刀的动作亦是历历在目。

  毫无疑问,方谪尘的动作无懈可击,虽然快捷,但仍是从容自信,丝毫不显慌乱,从握住刀柄一刻到把刀脱出刀鞘,依然天成,连秦履尘这等骄傲自负的人亦是暗叹不如。

  但敌骑被滞亦只是瞬间之事,新的一轮攻势亦是卷土重来。

  最后一支箭,放进剑鞘里。

  不待第一骑冲近,方谪尘撮口长啸,缭亮的啸声响通行云,直冲云霄。

  立刻听到城里传来劲疾的马啼声即使近五百余寇的滚滚马啼音亦掩盖不住那蹄音从远处传来的清脆蹄音。

  面前,忽来涌来一片刀浪,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与此同时,又是一刀横向劈来,如同一道屏障一般,秦履尘感觉到心头一松,方涌尘一刀扫过,蕴含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劲。

  冲在前面的倭寇即使掩马冲之势而来,亦被方谪尘这等巨猛的刀势硬生生的挡住,百忙之中,仍然对方谪尘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一排闪亮的白牙。

  当听到那疾劲而响亮的蹄音奔近之时,方谪尘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就在此当,一道利电倏然穿过刀浪,直插向方谪尘的肋下。

  敌骑之中果然有超级高手,一眼看出方谪尘刀势已飞,肋下顿时露出空隙,立即瞬即插上,如同毒蛇吐信般凌厉,而且更加凶毒。

  秦履尘的长箭几乎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一剑刺中毒蛇七寸,正中那道利电之身。

  出乎众人意然之外的是没有听到两把利刃发出金属的脆响,因为秦履尘的剑是表面如钢,骨子里却为木质。

  顿时听到一声闷哼,同时听到有人坠马的声音,令人惊奇的是没有听到被马啼踏中的痛呼,高手始终是高手。

  很快,近五百骑倭寇将两人团团围住。

  秦履尘此次终于尝到被人围攻的滋味。

  近五百余骑分成八队,轮番冲刺,却不恋战,冲击几次后,立即退出,立刻新的一轮立刻接踵而来,如此往返。

  方谪尘似乎也想不到倭寇的配合居然是这样的巧妙,天衣无缝。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虽能连折三骑,但是连环的冲击之下,亦有些疲乏的感觉。

  方谪尘不禁焦急地回头向城门望去,却被马阵阻挡了视线。

  刚一分神,立刻马阵冲倭寇的工刀趁虚而入,直向他执刀的右臂直削而下。

  要是被削中的话,方谪尘恐怕连背带刀也会被卸下来。

  秦履尘的剑顿时化作千万道厉芒,掩在两人面前,忽然一阵剧痛传自背上,立时一道巨风狂泻而过。

  秦履尘立刻知道背上挂彩,好在他功力深厚,伤不到经脉,但渗渗的鲜血,染透了他的长袍。

  方谪尘大吼一声,听到一声卟咚一声,立刻有四骑被马碲人头堕落尘埃,同时方谪尘大叫:

  “小妞,还不过来!”

  众人不禁一怔,与此听到一声长长的刀嘶,一匹黑马居然跃空而来,从马阵头顶上直跃而下,堕入两人阵中心。

  方谪尘兴奋叫道:

  “秦兄上马!”同时又是左臂一挥,又是敌骑人头落地。

  紧急关头,丝毫不得犹豫,秦履尘抛下一阵剑芒,直向落下的马背上跃去,刚上那马时,那马居然扭头狂噬而来,秦履尘不禁大惊。

  “不要放肆,小妞。”“小妞”原来是这匹马的名子,秦履尘顿时哭笑不得。

  那马果然扭过头去,任秦履尘安坐于背上,任秦履尘驱使。

  倭寇知道秦履尘、方谪尘两人有脱围之心,立刻加强攻势,两人虽近在咫尺,却犹如远隔天涯,居然不能会合。

  秦履尘不禁大怒,忽然跃离马背。

  在涌挤的马阵之中如同鱼潜入渊般,以一种让人感到诡异的身法直向方谪尘身边趋去,这正是剑林最为奇幻的鱼龙舞的身法。

  立刻听到马阵之中一声“噫”的惊异秦履尘居然连挥几下,玄幻的剑势射出一道道逼人的剑芒。

  敌方人马皆惊,忍不住屏马而退,方谪尘立刻直向马上飞跃而去。

  秦履尘丝毫不惧马阵的围困,展开鱼龙舞的奇幻身法,如同玩魔术一般,在几乎毫不空隙的情况下,左转右插,几乎与方谪尘同时近马。

  方谪尘落于马背上,“小妞”居然情不自禁的欢叫起来,一抖马僵,“小妞”一声狂嘶,充满了悲怆的威武,高抬起双腿在空中不肯落蹄,神情亦是充满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让人感觉到一种马中之皇的雄风。

  群寇听到“小妞”的狂叫,不禁为其雄所慑,任群寇如同抽打,直在原地踏步,不敢上前,秦履尘不禁惊喜万分。

  当风过之时,小妞额上长长的鬓毛扬起,如同帝王旌旗的飘幅一般,当听到方谪尘一阵耳语,仿佛真的听懂一般。

  双蹄落下疯一般冲向敌阵,居然不理倭寇强绕的阵形。

  受这股气势的影响,那些马居然不迭后退,任主人如何抽打,亦是无可奈何。

  “小妞”如同一阵疾风般,风驰电掣冲将而过。

  所有人都料不到,一匹马亦可以扭转局面。

  秦履尘和方谪尘坐在“小妞”的背上,如同腾云架雾一般,而两旁的马都向后面飞速退去。

  脱去束缚的小妞更是放开四蹄,如若狂风,背后的烟尘滚滚而去。

  剩下的四百余骑则遥遥紧随,如附骨之蛆一般。

  方谪尘朝背后的秦履尘叫道:

  “前面有片深林,我们在那里陪他们玩一会儿吧!”

  秦履尘亦觉得会比较刺激,欣然同意。

  不到半晌,果然见到一片密林,两人下了马。

  而后面的阵阵蹄音亦可清晰传来,可见马上即会赶到。

  方谪尘卸下马鞍,居然让小妞在原地觅草而食,方谪尘笑道:

  “这群贼寇看到小妞独自一个在这里吃草,不疑神疑鬼才怪,哈哈。”说完便哈哈大笑朝深林中奔出,找了两块大的巨石蹲下。

  从石缝中可以清晰无碍地看到小妞在那里安详地吃着草。

  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那四百余骑的倭寇果然赶到,看到小妞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吃草,果然惊疑不定地四下探视,寻找两人暗藏的踪迹。

  方谪尘突然跃上大石,叫道:

  “贼寇,方谪尘在此,有本事过来。”

  立刻所有视线聚中于方谪尘身上。

  在夜里,迷丽的星光下,林中却深黑无比,茂密的林叶亦让人感到神秘与阴森,如同巨兽般的巨石上,方谪尘潇洒地站立在其上,任晚风吹抑着衣衫,轻轻飘扬,柔长的黑发随风飘荡。

  四百余名倭寇看夏夜中的方谪尘,面对强大的对手,丝毫不露惧意,意气飞扬,洒脱,让石下的秦履尘亦是暗暗心折不已。

  仅方谪尘一个显出身来,而另一人即秦履尘,一个拥有无比杀伤力的暗箭杀手却极有可能隐藏于周围每一丛或一簇的暗林之中,谁也不敢担保自己不会成为其猎杀的目标。

  惊疑的四顾,寻找潜踪的秦履尘的踪迹。

  “秦兄,看准里面最高,头系紫巾的没有,射爆他的头。”方谪尘高声叫道。

  方谪尘本是出言戏耍敌人,危言耸听而已。

  “好,我已经拉满了弓弦。”秦履尘高声应答。

  方涌尘不禁大惊,他没想到秦履尘会如此“鲁莽”,真的出声自暴身形。

  还没等了出言阻止,忽然听到秦履尘的声音居然凝而不散,直到众倭寇上空之时,如同烟花一般,忽然爆散而开来,霎时间整个林子里,充份了秦履尘的高声回应,从四百八方涌出,使群倭根本根本辨别不到秦履尘的方位,听之在东,忽意在西,听之在南,忽焉在北,却又如同飞舞至于头顶一般,众倭寇情不自禁的怆惶四顾。

  很明那身材显高的倭寇,头戴紫巾者,是众倭寇的首领,不仅身材高出其余人半头有余,更显著的一点是始终处于马阵中心,神情高岸,眼神如炬,而神光冷漠,不时露出森冷的杀气,虽不言不语,但偶尔挥手之间众倭寇更是俯首听命,无不遵从。

  刚才与秦履尘对峙,欲以导魂术奇巧出奇不言之间制住秦履尘者,亦是紫巾裹头,与其余倭寇以黑巾裹头相互区别,以突出其出众超然的地位,表明其有与此时身材高岸紫巾倭寇相等的地位。

  那身材高岸者听到方谪尘危言仓言,秦履尘的一唱一合,居然不敢骄狂,一会居然陷没马阵之中,方秦两人在黑夜之中,目光如炬,亦找不到其踪影。

  方谪尘看得不禁哈哈大笑。

  “这贱头子居然胆小如鼠,一听到秦兄拉弓,便成了缩头乌龟。”

  两人一会儿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之能,面对如此强敌,谈笑风声。

  果然听到倭寇的暴跳如雷的吼声,刷的一下,四百余骑轰然下马,整齐余一,呈扇形向两人所驻巨石包围过来。

  一阵冷嘲热讽终于激起忍奈不住的怒火,要群超而歼之。

  方谪尘低声朝石后的秦履尘笑道:

  “秦兄,这群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杂种,切不可心慈手软。”说到中余之中更是咬牙切齿,显得无比的痛恨,听得秦履尘一阵惭愧,他自己刚才确实没有痛下杀手。

  “这柄剑秦兄先用下,我们比赛如何,看谁杀倭寇最多。”

  秦履尘接过那柄奇形无比的短剑,龙形的剑柄,青黯的剑身,一到手之时,却是异常的沉重,冷森森的剑意,让人情不自禁涌起杀机。

  秦履尘不禁大惊,想不到一柄奇形剑会古怪至此,仿佛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神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精神松懈,情不自禁全神控剑以自己强大的精神意志驾驭这把奇剑。

  两人直到四百余骑倭寇快要接近之时,像两只大鹏一般直向敌阵迎去。

  方谪尘在林中,尽借林中特殊的地形与环境,四下游斗,东臂一刀,西刺一刀,神出鬼没,躲着倭寇中身手好者,尽找弱者下手。

  偏偏众倭寇亦是他无法,他身法展开,溜得像泥鳅,而众倭寇大多活动于沿海平原烧杀抢掠,纵横决荡,无不披摩,一到林中,如同虎落平阳,缚手缚脚,再加上夏夜的夜色,树枝山藤的牵蔓,一会儿东倒一个西歪一个,更是气得嗷嗷直叫,拼命的砍杀。

  一时之间,人没砍倒,树林中的树木丛便如同砍柴一般,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也许受方谪尘的忠告,亦或受奇剑的影响,秦履尘放开身手,尽下杀招,配合其神鬼难测的鱼龙舞的身法,凭籍树林之中的掩护,如同鱼游深水般,不出剑则已,出剑不死即伤,让上百名将之圈着水泻不通的倭寇一时之间避恐不及,拼命的抵御。

  但怎及得上秦履尘见缝即进的鱼龙舞身法,和无坚不摧的奇形短剑。

  “秦兄,这批蠢材被带到这个地方,哪里是来杀人,完全是砍柴吗?”

  “哎哟”方谪尘不在意的一声惊呼,显然是挂了彩。

  秦履尘不禁一惊,猛的摧发内劲,顿时青黯的奇形短剑发出嗡嗡的声音,整个剑身变得青芒暗闪,秦履尘加快步伐,左冲右突,直向方谪尘方向冲去。

  果真见到方谪尘垂着左手,左挥右挡,相形见拙,看到秦履不顾一击的冲来,不禁高呼道:

  “我们突围吧,这群贼子凶得紧。”

  秦履尘身形犹如鬼魅,几个起落,便靠近方谪尘,一拉方谪尘,直向剑林中冲去,迎面几个回合,他的奇形短剑同倭寇正面冲突起来,倭寇不是兵折,就是肢残。

  当秦履尘冲到倭寇围阵的边缘之时,直向最后一个阻挡者一剑刺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人夷然不惧,面对秦履尘的利剑,避也不避,劈面一刀对准秦履尘的额心就是一刀,犀利的刀光照亮了秦履尘的面庞。

  那名根本无视死亡的恐惧的倭寇,眼看即将把秦履尘一刀劈成两半,瞳孔兴奋得不停地放大,放出一种炽热的神光。

  眼看刀落人亡的时候,秦履尘眼里表现出的沉着,自信,平静仿佛一切具在掌握之中,这种可怕的冷静让刀手感到一丝丝的不安,逐渐化为一种无名的恐惧,仿佛神早已站在秦履尘一边,而他已是死星高照,等他感觉到不对时,为时晚矣。

  几乎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秦履尘的身体柔韧得像条蛇一样,迎着落下的刀缝一摆,就像水底的鱼儿一般自如而更加迅捷。

  当方谪尘的身形亦间接着错过之时,一脚正蹬在刀的后心,一声沉闷有力的“砰”响,那刀手只感觉眼前一黑,在背心的巨痛之中昏死过去,前倾的身形继续前飞,直接向迎面追来的其余倭寇。

  后面的人料不到飞来的居然是自己人,后退不迭,仍在被撞得哇哇直叫。

  跟在后面的方谪尘悄民肖地秦履尘叫道:

  “秦兄,我受伤是骗他们的,诱他们深入林中,天明城中会合。”

  秦履尘估不到方涌尘居然使诈,连忙将方涌尘往前一推,叫道:

  “方兄先走,让我来断后。”接着又是脚下一个踉跄,一副体力不支的神情。

  后面的倭寇根本看不出两人的使诈,信以为真,分出两批人来,分出一批直追诈伤逃走的方谪尘,剩下的依然紧紧围困秦履尘。

  方谪尘在密林之中,左拐右弯,引得身后的倭寇是穷追不舍,逐渐引入岐途,到了密林深处。

  枝蔓的丛林,更是牵牵绊绊,阴暗无比,方谪尘似乎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一路轻车熟路,时走时停,当倭寇迫近之时,及加快速度,全力冲刺,杀得他们被拖运之时,又故意装作休息的样子,停下喘着粗气。

  倭寇中有人感觉到不妙之时,大声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哩咕噜的交语之中,方谪尘的身影彻底消失于丛林深暗之中。

  暗林之中一片宁静,猛然间,一声夜枭叫鬼哭狼号一般,突然静寂的深夜里,显得有些闻者惊心,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然他们料不到树顶之上,正是方谪尘摸仿夜枭的声音,看到树立不知所向的群寇暗暗发笑。

  方谪尘拈了几颗松树果子,看也不看,就朝人群中间抛洒而下,沉甸的松果蕴含方谪尘奇异的旋转内气,带着一阵尖锐的刺叫,逞弧线飘射而出。

  当众寇迫近之时,方涌尘经经黄鹤无踪。

  凭着奇幻的鱼龙舞身法,秦履尘根本不怕上百名倭寇的围追,形同鬼魅般在穿右插左,配合有利的地形和环境,将奇形短剑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杀伤力更是锐利,不到一时,死伤近半。

  众寇虽急怒得咆哮,但依然无济于事,像剑林的这种最为杰出的剑手,受到过刻苦的训练之后,成为一种可怕的人物,让众倭寇愈打愈怕。

  但奇怪的是攻上来的一直是些虽然凶悍,顽狠之辈,始终缺乏高手的助阵,让秦履尘暗暗感觉到真正的胜负之争尚未开始,真正的高手正伺伏在外围。

  由此可见,这群贼寇是何等的残酷,以自己手下的生命去耗秦履尘的体力,以换取胜利,而一群疯了一般的倭寇,听到首领的使命,士气遭到严重打击之后,依然奋不顾身。

  一轮又一轮的攻击,秦履尘即使是铁打的人亦将被消耗完。

  额头见汗的秦履尘正一步一步感觉到危机的来临,这是一个超卓剑手的感觉,狂攻的倭寇刀手自己停止了刚才的疯狂进袭,缓缓后退露出足够的空隙,身后四人逐渐占据四个方向,将秦履尘围团在中央。

  秦履尘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一股来自丹田的真气透过四肢百骸,直达九重楼,源源不绝的内力,澎涌不休。

  秦履尘隐隐感觉到四人才是真正的精英人物,所以一直养精蓄锐,直等秦履尘消耗到差不多之时,才会出手。

  几个月来的经历,使秦履尘九死余生,获得的不仅是武学上的突破更巨大的财富则是从实战之中所获得的经验,几番从大海烟涛之中的生死沉浮,在死亡边缘的挣扎与奋起抵抗,不但使秦履尘迅速成长,在危险之中的智慧更是日臻成熟。

  心灵很快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将眼前的危险,来自体内的消耗,彻底抛却于心外,重新燃起一种无比的斗志。

  四人一色的黑巾蒙头,露出来的仅是一对精光灼灼的眼睛,闪着森森冷辉,一种似残酷无情的目光,仿佛待扑的猎豹一般,兽性的死鸷。

  四人的站位暗含一种先天妙数,从四个角度透射出一张网般的气势,排壑而来,从不同的角度欲将秦履尘的心灵斗志挤压成碎粉。

  秦履尘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甚至感觉到那网正不停地收缩,呼吸的空气亦在不停地缩小,整个世界的空气被抽空一般。

  秦履尘开始挪动步伐,以右脚足为轴,左脚缓缓划动,贯注清灵风内劲的左足尖居然将深刺进土壤里,被深深划出一道泥沟,地上的石沙亦发出一种无名的怪响。

  两眼以一种澄清无碍的目光,低眉视地,右手的短剑缓缓扬起,以抵御来自不同角度的强大气势。

  而四人对秦履尘的一举一动,忽然间感觉到无比的别扭,只觉得秦履尘的移动,仿佛以天地为轴一般,整个杀气弥温的屠场在天地旋转一般。

  秦履尘心灵之中的强大斗志,正开始不断激发,配合其剑势,爆发出巨大的反抗力量,将四人所取得的巨大的优势无形的消容。

  一声厉吼,北位者拖后的倭刀兵着开天劈地的劲气直捣秦履尘胸口,惨烈的刀光卷起一阵冰冷的寒风,即使仲夏之夜,亦让人一阵寒噤刀光划过,如同一弯新月般灿烂灼目。

  与此同时,南东西三个则以不同的角度分击秦履尘下盘,两翼。

  秦履尘深知四人是配合纯熟,撞长合击的高手,无论是攻击的部位,还是速度,均显得天衣无缝,巧妙无比,几乎封死在秦履尘所有退路,除硬挡之外,别无他途。

  体力本来是秦履尘的优势,但轮番攻击之后,则由强转弱,反而成为最弱一环,如此阵势,正是上上之选。

  只感觉到突然而来的飞沙走石,大蓬的石沙飞一般的袭来,秦履尘的左脚划过,清灵风动劲气激得飞石走时,与此同时,手中奇形的短剑,在空中不断的颤抖,发出嗡嗡的震响。

  叮叮叮,接连三声脆响,接着四人暴退不迭,退到十步开外,低头察看胸前之时,大大小小十来个细洞,胸前的肌肤更是一种刺痛,而手上的倭刀亦沉重得几乎拿不起来。

  秦履尘亦是赫然一惊,亦想不到四人强悍无比,左脚激起的沙石蕴含他苦修而成的清灵风,足以破除其护体真气,剑上亦是最满剩下的全部真气,本欲以剑尖聚中力度,将四把倭刀番数震断。

  没料到,四人不但刀无损,沙石也只是将其衣服穿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口而已。

  四人一分立合,一拥而上,四把倭刀亦从四方纷重而来,纵横的刀气平空掠夺,刺耳的怪叫让人心神难宁。

  秦履尘展开鱼龙舞身法,左冲右闪,居然脱不出阵来,每踏出一片,前路必然受阻,每退后一步,后路遭封,仿佛四人如同一人一般。

  几个来回,秦履尘感觉到缚手缚脚,受体力消耗,有些招式根本无法使到位,伤敌不得,退敌亦不成。

  奇妙的阵形不再以攻击为重,而是不断的围困,由于站位的巧妙,形成一个活有牢笼,将秦履尘这只猛虎死死困在阵中。

  阵形方式的转变,使得秦履尘腾出闲来细细观察阵形的反复演译,虽然四人功力平衡,走位亦是连环的交错,但每阵必然有其规则,必有阵中之首,来探拉阵形的变化,阵中之首不仅是阵中最强之处,亦是阵中致命之处,此位如同阵眼一般,阵眼一失,整个合击阵式则陷入瘫痪,彻底失灵。

  秦履尘终于瞧出些端倪来,无论合击之术怎么巧妙,只要有一个比其它阵守者突出,必然破坏阵式的平衡,就绝对会产生破绽,这正是千古以来阵法之中的千古不破的至理,而平衡的阵式,要求阵式所有人的功力悉数平衡,不仅在武学上一脉贯通,更是攻守平衡,更要求心意相通,但如此一来,缺乏主阵之人,如同一个人失去大脑,最优越发达的四肢亦是无用,所以这自然是个武学上难以突破的极限,是无比解释的谜,世上绝没有完美极至的东西,即是此理。

  以秦履尘的灵性,只要静下心来这阵式的阵眼正是阵始之时,北方位者,他不仅是发令者,亦是阵式的组织者,甚至阵式一挪到哪是以其为核心,他亦是阵式保持平衡的撑杆。

  秦履尘认准一人,全力攻取,奇形短剑下手更是凶厉。

  这招果然奏效,其余三位守阵者慌忙不迭的掩饰阵眼。

  顿时秦履尘的利剑重放光芒,短剑挥落,左冲右突,一个形似铁桶的阵形被他冲得七零八散。

  “退下吧!”紫巾首领终于出现,阵形四人听到首领的命令,迅即后跃,“阁下也该到油尽灯枯了吧!”冷森森的笑声,比夜枭更刺耳。

  秦履尘回过头来,面对紫巾倭寇首领,笑道:

  “那又怎样?”

  “只要你甘愿加入我们的组织,我可以保证你不仅可以获得崇高的地位,金钱,美女亦是随你挑,怎样?”

  秦履尘讶然道:

  “我杀了你这么多手下,你还叫我加入你们。”

  紫巾首领立刻嘿然笑道:

  “自古以来,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他们死了,证明你比他们更强,说实话,我从未见到比你天赋更好的人,只要你肯首允,你可以做副首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履尘摇头道:

  “你这强盗逻缉也敢拿出来卖弄,我可不愿作贼头子。”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面上如罩寒霜,冷厉的目光更是杀机无限,一种宁肯我负天下,不愿天下人负我的神情冷酷,背上的风衣更是无风自动,如同贯满风的帆一般。

  整个人站在群倭之前,不但异常的高大与魁梧,气势亦强横无比,头戴紫巾,亦是无风自动,脚下的沙粒仿佛随着他强横的气势,吱吱作响,似乎要塌下去一般。

  这是秦履尘出海以后,首次遇到的如此强横的对手,情况更遭的是此刻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忽然触及背上的长弓,灵机突发,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抽出最后一支插在剑鞘里的玄箭,搭弦拉弓,对准紫巾倭寇首领。

  后面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谁也料不到秦履尘在绝境之时,会如同玩幻术一般抽出一支玄箭来,众人当然认识这只玄箭,更明白他的威力,即使在黑夜,仿佛可以感受到箭簇冒出森冷的光辉,充满无匹的杀气,还存灌人敢忤逆,顿时透不过气来。

  紫巾倭寇首领不禁也是一怔。

  秦履尘拉满了弓弦,对准紫巾首领叫道:

  “你敢不敢赌一下,这一箭绝对射死你!”但是秦履尘语中暗含的杀机,谁都知道那一箭无人可以挡住,关键是双方相距太近,还不到十步之距,连紫巾倭寇首领也感无奈。

  命运之神重新关照秦履尘,秦履尘也再次掌握了全局。

  紫巾倭寇首领只好道:

  “走,我们的帐下次再算!”狠狠地顿了下脚,身后的人亦开始撤退。

  直到走得剩下仅紫巾倭寇首领之时,他才狠狠瞪了一眼,头也不回地朝来的方向奔去。

  秦履尘暗暗地松了口气,正欲掷弓,发了好休息一下,忽然心中一动,缓缓背上长弓,进朝分寇退的方向相反的地方掠去,奇妙的身法,流畅若天上的行云,隐没于深林之中。

  还没真正看着,秦履尘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地上,摔得他亦是七晕八喜,仅残余的内力被他消得一无所剩了。

  透过荆棘的缝隙,从树上落下一名倭寇,背插倭刀。

  秦履尘不禁大感惊讶,从那人倭寂寇隐身的树上,他抬头就可以看个清楚,怎么看也不像是藏有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这就是东瀛人引以为傲的神秘的忍者隐术,因为倭寇全是东瀛人,只是他们东瀛人中的流寇,以烧杀抢掠为生,是纯粹的强盗。

  那人比一般的倭寇果然有些不同,只觉得仿佛处于一只隐隐约约弥漫的雾中,人若有若无,但却显得异常的诡异,敏捷更是如风,看到秦履尘半晌不敢大声呼吸,亦不敢稍有动弹,此刻的他不但没有缚鸡之力,想爬起来亦是个难题。

  好在他内息没有固定的姿势,即使是侧立亦没有丝毫的阻碍。

  也不知躺了几个时辰,直到体力尽复之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大白,太阳正欲从山的那边跃起。

  秦履尘抖了抖身上支离破碎的衣服,向方谪尘约定的地方奔去。

  〖LM〗〖BT1〗第十一章〓再度相逢

  云泉城从远远城外可以听到锣鼓声,还有炮的轻鸣,还有人们的欢欣雀跃,仿佛过节一般。

  秦履尘换了件衣服,溜进城时,发现藏在暗处的方谪尘直向他招手,秦履尘不觉大奇,紧跟方谪尘来到一棵大树深丛里。

  “方兄,这样藏头露头露尾,鬼鬼崇崇的,可不是你的风格。”秦履尘瞪眼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全城的人都再找我这位大英雄和一个无名英雄。”方谪尘做了一个无奈的苦,“我几乎无所遁迹,连酒也喝不成了。”

  秦履尘忍住笑,快要抽断肠子了,但一本正经的道:

  “还不是你惹的祸,我现在可是肚子空空。”看到方谪尘一副可怜相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呛得两眼是泪,方谪尘才明白他是在调笑他。

  只到夜深了,两人才敢下树。

  方谪尘笑道:

  “走,我们买不得,可以去偷吗?城南有家全城皆知的锦锈酒家,烧鸡犹为出名,今晚肯定料不到两位神偷大侠光顾。”说完便纵飞而去,秦履尘只得附随翼尾。

  一会儿,方谪尘果然不费吹灰之力,捧着一个大碟,上面覆着精美的瓷器,热腾腾的气直冒出来,一边跑一边叫:

  “秦兄,快来,这可是美味啊!”

  两人坐下时,方谪尘从背后取出一个口袋,里面居然装了十几瓶香气扑鼻的美酒,等方谪尘揭开瓷器之时,居然发现一个纸条。

  疑惑的方谪尘展开一看,“两位大侠笑纳”,接过纸条,秦履尘细看之下,几乎在同时,两人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没有了力气,方谪尘才喘息地道:

  “这群人,咳……居然看透我偷盗之心,哈……”

  两人露天宿地,大嚼着美味可口的烧鸡,痛饮着美酒,十分的惬意与快活,鸡也快吃完了,酒也仅各剩下半瓶,一阵酣畅之后,两人俱含三分醉意。

  数月来的奔波逃亡,让秦履尘几乎忘记曾经剑林之中与丹枫院兄弟的逍遥与快活,今日的畅饮仿佛是重温的梦一般,不知不觉间,一种感慨自心底勃然生起,由然道:

  “能和方兄在此野外,良辰俱醉,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是啊,这种日子几乎早已忘怀,不过剩下一点记忆而已。”狂欢之后,方谪尘露出一种特有的沧桑感,亦沉缅于往事的回忆之中。

  潮起的欢愉,潮落的感伤,欢得淋漓,伤得亦是百般凄苦,两人怀着不同的心事,却有着共同的情怀。

  秦履尘想到的是猝然地离开剑林,离开自己成长,熟悉的地方,仿佛亦远离自己的生活与生存方式,曾经理想与目标亦随波远去。

  一种无名的傍徨,无去无从,仿佛天地之间,只是他一个人孤魂野鬼般游荡,从此无依无靠,居无踪迹,飘渺无从,前程的迷惘,到半醉半醒之时,酒意的摧逼之下,是那样的显露,仿佛迷漫了夏夜,连星光亦是迷离摇醉。

  方谪尘从暗囊里抽出那把奇形短剑,递给秦履尘道:

  “这是我师父唯一给我的东西。”

  秦履尘接过,仔细端详着那把奇形的短剑,从柄到剑尖,几近臻至完美的造形,显露出铸剑者的独到匠心,直到此时此刻,秦履尘虽然与这柄剑曾合作经历生死的周折,方真正地打量这柄剑,如同欣赏同患难的朋友一般,表达了一个超卓剑手对宝物的珍视与挚爱。

  “我是个孤儿,曾参加一次竟选,被认为根骨不佳而淘汰,被我的师父从荒城之外收养,传我武学,教我做人……”

  一边说,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温柔天真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纯真的童年,亦看到慈祥的师父给他温暖,摧他入眠。

  说到深处,禁不住潸然泪下,不住地如同珠窜一般,到了极处,蓦然嚎啕大笑起来,触到秦履尘心灵深处,亦是他最美弱神秘之处,两人彼此拥抱,抱头痛哭,任泪水浠哩哗啦,以泪洗面。

  等两人分开双臂之时,看到对方哭得一脸的狼狈的可怜相,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的脸,倒地大笑不止。

  哭够美够的秦履尘说道:

  “我一向认为流泪是软弱的表现,没想到大哭这后居然如此痛快,仿佛感伤的昨天已挥身而去,而明天与希望亦是近在咫尺。”

  方谪尘慨然同意,拍手道:

  “每当我烦到极点,我会忍不住搞些恶作剧,找个恶霸狂偷他家的东西,找几个流氓赌一次,直到输到精光。”

  想不到这种方式亦可以摆脱一种苦痛的困扰,让秦履尘亦感到一种莫名的刺激和新鲜,却不失为一种灵丹妙方。

  夜里,是不设防的天地,人与人心灵之间会因夜色的模糊,心灵之间的封锁亦得到解除,让人如释重负,深层的对话,心灵的交流,不设屏障。

  天亮之时,两人揉着朦胧的睡眼,迎接黎明第一缕阳光,新的生活与新的人生又开始启程。

  “秦兄,今后有何打算?”方谪尘问道。

  秦履尘也曾试着向自己问这个问题,答案是没有,他如实地答道:

  “不知道!”如果几个月前,他会回到,先成为一名剑主,然后向剑道的境界进发,为武林中伸张正义,澄清天下!

  现在再说这个理想似乎有些荒谬可笑,一个失去依恃的人,单凭一人,连性命都难以保全,更勿谈什么武人天职和光辉灿烂的理想了。

  “恕我直言,秦兄,一个人一旦失去目标,随波逐流,不但容易磨消意志,安于享乐,更失去进军武学至境的动力,这是种危险的精神状态。”方谪尘一脸肃然,坚定地说道。

  秦履尘不是绝顶聪明的人,何况方谪尘说得如此裸露直白,听得秦履尘背上冷汗涔涔,的确长久以来,他没有再暇,也没用心去参虑这种深层次的生命的东西,失去理想,意味着灵魂之中失去最为鲜明的实质,没有生命的追寻与体验,就没有生命的升华。

  “武林之中看似平静如水,其实波涛暗涌,大小不同的门派系别正不断地充斥实力,以抵抗这股暗流的袭击,武林的秩序将得到分崩离折,哈哈,这个世界沉闷太久,会变得新鲜,刺,有趣,至于剑林的至尊地位……”方谪尘说话时,一提到剑林,仿佛地位将也随着即崩塌一般,流露出一种快感。

  这种快感,让秦履尘感觉到一种轻微不安,瞬间即醒觉,自己不再是剑林的一份子,但长期以来对剑林的感情并没因为自己的“背叛”,而完全抛之脑外,一种隐约而深邃的刺痛,扎在他的心上。

  “生命会变得更有乐趣,作为武林一份子,我们当然有义务为维护武林正义而奋斗,维护和平与安宁,扫平倭寇是我行动的第一部分,方谪尘没有其他要求,注意到秦履尘的表情,慷慨而言。

  秦履尘又是一阵释然,剑林是不可能让个人都变得对它的崇仰最后的几句话更让秦履尘心神激动,那是种久违的冲动,因为曾经失去再拾到之时,亦倍感珍惜,仿佛生命突然找到主宰一般。

  忘记过去,重新打造另一片天地,秦履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焕发生机地想,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以前的阴影,更何况还有很多的人期待他,那皎若明星,冷漠亦如秋水的神情,暗渡……秋波之誓以生死相许,天荒地老的等待……足以让他去承担。

  “走吧,回到城里,咱们便开始行动。”秦履尘满怀激情向云泉城大踏步而过,充满了对前途的信心。

  方谪尘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追赶,还未到城门之时,发现秦履尘居然被四个服色有异的人堵着。

  五人都冷肃着眼神,不言不语,站在那里像石雕一般。

  为首的一袭白衣,背插的正是一柄古色斑澜的长剑,一看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气度与风度更是超然出众,连方谪尘这等骄傲的人亦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冷倨的气质中,充满着尊贵与华丽,仿佛是天生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白晰的皮肤,分明的轮廓,轩昂挺拨的身材与秦履尘并肩丝毫不让,雍容的气度,内敛的神蕴不时间从眼神之中神光暗闪正是超绝高手的现象。

  秦履尘当然认识此人,此人正是剑林剑宗之子北斗一剑许问天,绝对的不是不期而遇,追捕秦履尘的行动绝不会因为秦履尘特殊而收手剑林的规矩绝不允许圣地的叛徒远逃在外。

  “方兄,这件事切勿插手,这是我的事。”秦履尘不待方谪尘一口询问,秦履尘回头朝方谪尘笑道,“人生之中能和方兄共同御敌,是一大快事,代我的小妞问好。”

  说完便不再理方谪尘的愕然不语,直向城外走去,而许问天,还有后面跟的三名剑手,金黄的衣襟从外套的脖子处露出,秦履尘当然认得出那是剑宗的金衣卫士,都是年轻一辈超卓的高手,天姿亦是不凡,对剑宗犹其独心。

  来到城外荒凉的野地,半人高的青蒿在夏风的吹拂之下,连绵起伏,微热的风不带一点躁热情绪,显得异常勃勃生机,青蒿地的边像是金黄的油菜花大片大片,如同金色的海洋,而如此盎然的生机,却要进行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说句实话,虽然我们一直明争暗斗,但后来我发现我其实一直有些佩服你,真的。”许问天眺视远方,静静地说。

  秦履尘讶然地望着许问天,确实许问天有着许多的改变,少了一些以前的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傲和咄咄逼人,让人感到无形的沉稳,眼神亦比以前深邃许多,连那仅有的嚣张亦遁于无形,油亮的发鬓随风荡落拂着他剑一般的长眉,明亮的眼间时时露出一种沉思的专注,时而犹豫时而决断,却让人丝毫猜不透其心意。

  后面跟的是三名金衣侍卫,一色的金衣外加黑袍,与少主许问天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色的气宇轩昂,特别是目中的自信,仿佛此尺之下,除了自己的主人,绝不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独特的长剑,青鲨皮鞘,显出与众不同,跟在许问天三尺之后,始终保持同一距离,不偏不倚,不远不近,动作整个划一,霎是好看,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对主人的忠心和他们强大的作战能力。

  秦履尘并没有言语,因为他既找不到不信的理由,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敢说一句话,沉默即是最好的回答。

  “真的,见到你还活在世上,我感到非常的庆幸,你不知那一次,看见你从天极峰的万丈高峰直坠而下之时,不知为何,并没有一种快感,而是感到无比的自责,我对你以前只是出于一种妒忌,是我私心作崇,直到你落下去之时,我才痛感后悔莫及,没有你同我的竟争,生活在优越条件的剑林之中,我不可能那么潜心习武换个方式来说,没有秦履尘亦没有今日的许问天。”

  秦履尘不禁眼睛一亮,忍不住看向许问天,他的确相信了许问天至少无论过去许问天如何飞黄跋扈,目中无人绝不是一个所为之人能说出的如此一番动人的话来,对于心高气傲的许问天,就过去而言,比太阳从西边出来更难,但今天他做到了。

  许问天不自然地迎上秦履尘惊诧的询视目光,继续说道:

  “从那一刻起,我觉得其实我可以和你作朋友的,而且是最好的那一种。”秦履尘听得亦是心潮涌动,也许自己长期以来的孤傲任性,或许错过了许多化敌为友的机会,“可惜……”

  秦履尘忍不住朝许问天再次望去,许问天双眉痛苦的拧结,仿佛作出一个痛苦的决定,虽然万个不情愿,亦无可奈何。

  “父亲亦传出至高于上的翡翠剑令,定要擒你回剑林,作为剑林弟子如违背此令,将视同为叛徒,这或许是天意,故意让我们在化敌为友的时刻,作场生死搏斗,想不到苍天居然如此弄人。”说完仰首望天,一片流云掠过几乎无瑕的蓝天。

  秦秘尘知道上天早已注定,他和许问天之间迟早有场胜负之争,但绝没想到是化敌为友之后的片刻,默然半响之后,才说:

  “寒笙和青云,他们还好吗?还有磐石。”

  许问天静静地回答:

  “他们都好,越青云那小子更是平步青云,成为剑宗的贴身金衣侍卫。”忽然转过身对身后的金衣卫,“你们不许插手,我和秦兄的决斗,胜败生死各由天命,如我不幸丧生,直接将我的尸身带回剑林即可。”

  三名金衣侍卫犹豫半响,毕竟作为剑宗之子的许问天出现闪失,而作为侍卫的三人安然而归,恐怕亦难逃重罚,是以不敢应声。

  “放心吧,来时我也写好信,放在我的衣囊里,足够你们回报剑宗,这是命令,不许多事!”最后几字几显字字掷地作金石之音。

  众侍卫惶恐的答应不已。

  “如我丧生的话,就……”秦履尘默然半响,本欲让许问天照顾丹枫院的兄长之时,忽然记起秋沐那清丽脸容的侧影,冷漠如一泓秋水的眼眸,还有离别依依,满目痴怨的蓝净璃,忽然觉得许多的事,他实不知那件该先该后。

  “秦兄在大敌当前,怎么如此大意,心猿意马,情难自禁呢?”许问天似乎看到秦履尘的复杂神思,断然喝道。

  秦履尘不禁如听当头捧喝,如同寒水绕头一般,清醒过来,同时亦是暗自一凛,此刻的许问天绝非几个月前的许问天,不但气质发生改变,即使是武学的修养与镇定功夫亦是非昔日可比,如非这些时间在生死转展之中,不断求存之中所获得的突破,今日恐怕绝无还手之力。

  仲夏的暖风拂过野原,变成肃冷的杀气。

  许问天并没有立即拔剑,右手缓缓伸向剑柄,身体微微前倾,在手亦缓缓向后扬起,做个欲展翅雄风的动作,眼神澄清得像无云的蓝天,不起一丝波澜,亦不起一丝尘埃,仿佛眼里不流露出任何一种人世情感,超脱人七情六欲一般。

  秦履尘先是一惊,想不到几个月未见的许问天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变得冷静沉稳,毫无疑问,剑学的苦修,让他经过一场伐骨洗髓的升华,使他的进步让秦履尘再也摸不透其深浅。

  秦履尘感觉到强大的气势凶涌而来,冲击两个人存在的世界,让他首次产生对许问天的惊骇,与此同时,一股逆流而上的斗志充斥着秦履尘的精神宇宙,让他的战意不断提升,像一个雪球一般,愈滚愈大,抵抗着许问天剑式的剧烈冲击。

  两人虽未出手,但是强大的气势迫使同周气体加速流动,却看“咻咻”的轻嘘声,站在圈外的三个金衣侍卫,本是对少主有着强烈的信心,不知为何,看到秦履尘强大的反抗气势,说不出话来,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月来,许问天已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剑道的苦修,已是一日千里,秦履尘这几个月来一直是亡命天涯,是不可能与许问天的卓越进步相比较的。

  但他们哪里知道,秦履尘在生死挣扎的边缘,无论是秋蔚山的传教,天狼对之围缫,对足苍海一栗的三掌之约,亦即蓝净璃的无名神丹,无形之中让秦履尘经过的是同许问天形势迥异,实质却相似的历练,秦履尘获得的不仅是经验,武学上的进程亦是惊人。

  许问天继续保持一种前倾的动作,只到弯到上身与下身保持一定的动作秦履尘耀眼的光芒一闪,同时刺向寒芒已迫在眉睫。

  秦履尘那料到许问天的出剑会如此之快,藉着太阳光芒在玉剑上的反射,使秦履尘的视线一炽,等恢复原来的视力,已经是兵临城下,燃眉在及了,可见许问天出剑之快,无以复加。

  秦履尘想也不想,身体似一种诡异的方式一扭,整个人居然直向许问天玉剑之下,许问天仅扬剑一劈,秦履尘即会劈成两半。

  连许问天亦感到莫名其妙,即使秦履尘活得不耐烦,干脆不动也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片刻之后,立即醒悟,以秦履尘这等意志坚定之人,是绝对不会引颈待戳的,更何况他亦是个机智百出的绝世之才,但许问天依然扬剑劈下,看秦履尘以何种方法拆解这一杀式,当快要触击秦履尘的背部之时,忽然醒悟,秦履尘的剑依然在背上,但怎及得上许问天玉剑之锋利,玉剑乃是武林绝世奇珍之一,通体莹白已是奇宝一件,而且锋利无匹,想到这里,许问天倏然收剑。

  秦履尘不禁一愕:

  “许兄为何突然收剑!”

  三名金衣侍卫亦是不懈。

  “我的玉剑是何等锋利,我不知秦兄有何奇妙的招式,但你的那把外强中干的木剑实不堪一击,如果仅凭宝剑之利,胜了秦兄,亦是耻辱。”许问天凛然说道。

  秦履尘听了不觉一阵感动,其实许问天的本质并不坏,只是一时的妒火中烧,才会显得飞扬跋扈,其实还是一个可爱的人。

  “中天,把你的剑递给我。”三名金衣卫中一个听到少主的招呼,越众而出,取下背上所插长剑,恭身递给许问天。

  “看来还是要占下秦兄的便宜这柄剑虽比不上那柄玉剑,亦是剑林铸剑师的上佳之作,小勇,把你的那把递给秦兄,这样才对。”

  另外一名金衣侍卫解下背插长剑,亦是恭声递给秦履尘,当他抬头打量秦履尘时,亦是情不息禁的内心赞叹起来。

  秦履尘一脸的微笑,显得从容不迫,虽然不像许问天那样白晰的脸,甚致微带黝黑,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一种自信,无惧的目光,给人一种山般的沉着而不可动摇,棱角分明的面庞,透露出一种山川起伏的轮廓,一看即知道绝世之才,飞天之姿。

  许问天忽然笑道:

  “秦兄的风仪是更胜从前啦,不但问天心折不已,令问天的手下亦是恭生于心,敬衷于意。”

  那名叫小勇的侍卫吓得面如土色,情不自禁低下头来。

  “小勇不必多虑,今日的北斗一剑非昔日那心胸狭窄之人,更何况信我都佩服的人,你们能不崇拜吗?那不是骂我瞎眼吗?”说着亦是一阵哈哈大笑。

  小勇方如释重负般恭敬地退到一旁。

  秦履尘亦是心中一热。

  两人换了剑重新燃起战火。

  秦履尘缓缓抽出手中的剑,的确是上佳之作,剑面明净得如同一泓秋水,一种森冷的来自气体本身的剑温,仍然感觉到心头一阵澄清,暗闪一丝凶兆,但又能感到的光芒。

  三名金衣侍卫看着秦履尘像欣赏爱侣般地打量那把剑,眼神之中充满了温柔和绵绵情意,那像是要进行生死决斗般。

  许问天却深知秦履尘的故意做作,虚张声势,真正的超卓剑手,要会用剑,必须要懂剑,学会和剑建立起一种难以言语的感情,互相之间依依难舍,出剑之时方能心无旁鹜,心剑如人,人剑同心,这正是剑道之中的上乘心法,这就是秦履尘难以舍弃木剑的原因。

  三名金衣侍卫当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反观许问天,挥剑直立,整个人如同入定一般,双目紧闭身体直得如同一种长枪一般,通体的白衣在暖风之中飘拂不定,流动的剑光收缩不定,仿佛许问天心的杂念亦同时从剑尖中,如露球渗出一般,但外界的情景却一丝不漏地尽收许问天的如镜明心,秦履尘每次对剑的小心擦试,三名金衣侍卫每次惊论地打量甚至那棵青蒿的点头,却也如实地出现在他平静的脑海。

  而秦履尘却是心外无物,只是一心一意地看护那把剑,仿佛其它的一切与他无干一般,无论成功失败,名利欲利都与他无缘,只有那把剑在他眼里,占据他心灵的空间。

  但秦履尘亦知道,他心中的剑意正通过这柄剑达到水孔交融的地步,他的通明剑意正通过那柄剑向四周发射,那灵敏的感触不但可以触及到空中气体的流动,甚至三名金衣侍卫激烈的心跳亦可以感觉到,这是种近乎玄妙悬殊的感觉。

  而且两人只是在瞬间才获得如此惊人的能力,仿佛两人天生有种可以借助对方作为自己攀登高峰的阶梯一般,以前两人之间的相互斗争,只是一个出于妒忌,另一个则出于看不惯,可是等两人化解以前的不解之怨之后,面对的是另外一场争斗,却以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之中,让彼此再次获得升华。

  两人面上情不自禁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同时许问天的剑随着他急度攀升的身势,下落洒出弥天的剑芒,就像无数的金蛇在空中乱窜一般,闪烁着太阳耀目的光泽,以一阵铺天盖地的气势直压秦履尘。

  纵横的剑气仿佛要将天空撕得粉碎一般,让人心惊不已。

  地上的秦履尘仰视着飞落而下的许问天,静静地,如同等待流星划空而过那样平静,二列剑气舞起披发之时,手按的长剑一挥,亦如同大地回春,百花齐放一般,从地面托起无数条的剑芒,直迎向许问天狂泻而下的剑气。

  三名金衣侍卫先是一脸的惊异,接着又是惭然,最后是羡慕和佩服,不同的变换表情,心境亦是如同波涛般起伏,为两人奇妙的剑式和风采神往不已。

  只听到一阵如同急雨的脆响两人骤然分开,分别相互相对……但是两人均知,刚才两人矢拓,剑的交击最少有上万次,不但剑尖的相互点击,剑向往身亦作了上百次的亲密接触。

  两人感到双肩都有些麻木不仁,都静待体力的恢复,双手恢复知觉,几乎无力挥剑。

  两人都在争取时间来恢复刚才消耗的体力,保持一种对峙状态。

  半响之后,许问天缓缓抬起右手,和剑保持水平的直线,直指对面的秦履尘。

  这招可以说是化繁为简的一招,虽然简单的一招秦履尘却感觉到刚才那招更为凌厉,雪亮的剑尖,秦履尘感觉到似乎在无休无止的颤动,又似乎根本没有动过一般,静如处子,但隐隐感到,上身的各个大穴都均受到一种无比巨大的威胁,森寒的剑意笼罩着整个上身,让人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可怕感觉。

  这种剑式让秦履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神幻的剑式唯有剑道的典籍方会记载,剑道之中浩然烟海的武学典籍,的确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秦履尘搜肠刮肚,想出几千种剑式,均觉得实在无法挡住这种犀利的攻势,背上感觉到冷汗直渗,几乎生出欲落荒而逃的痛苦感觉。

  更可怕的是仅此招,可生出万端的变化,蕴藏的后势几乎无穷无尽,无论你是以攻对攻,还是闪射,让秦履尘均感不妥,信心不足可见此招之凌厉和玄奥,让秦履尘几乎放弃希望。

  几乎快要被乱得头裂而死的秦履尘突然脑里灵光一闪,立即醒悟许问天的剑势更似无比的玄奥和凌厉,其实如果看破,则一文不值。

  这招最神奇的地方或无论攻抑或守,均是无懈可击的,保持一种攻势与守势的绝对平衡,不但气势凌厉,玄奥无匹,守亦是守得固苦金汤,天衣无缝,但天下绝对没有完美无缺的绝学,这招最大的缺陷正是不能主动出击,只能以静制动,一出手只有打败攻守的平衡,出现两种极端对比的失衡,它的威力则会黯然失色,也就失去其应有的威力。

  但这招绝对的是天才之作,也只有天才的人物如秦履尘般也要历尽痛苦的折磨,灵光乍现的时刻,悟透其中奥妙。

  否则一般的人不是后退,避其锐锋,即遭到后继的招式无比犀利的进击,抑或蛮攻,则是遭到这招后式的迎头痛击,最佳的防守即是敌不动,我亦不动,抱动守静,物我两忘。

  许问天看到秦履尘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不禁暗暗一惊,同样发现秦履尘绷紧的身体自然地松驰,甚至刚才剧烈的心跳亦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频率,情不自禁喟然暗叹。

  许问天缓缓收剑,平静说道:

  “秦兄的天份的确让人惊异,居然看出我绝世一招的玄妙,这招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绝剑式,据说是在原本剑式雏形的基础之上,由剑林历代重出之人,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剑造,去芜存精,千锤百炼,方得这种旷世奇招,其中不但暗含先天妙数,而且去掉原来的凶厉杀气,增以无懈可击的防守后着蕴含一种天地两极平稀的至理,以无为之心,导出有为之意,可谓杀天地之造化,日月交换之天道,我也是在父亲多次点拨之下,数月以来,闭关钻研,方始有今日之成,其间的痛苦折磨,实非人言所能描述,我想或以平常那些庸得不堪的招式,恐不入秦兄法眼,想不到我以穷目之攻,居然一眼即被秦兄所破。”

  最后几句话悠悠的说出,带着一种无限的伤感之情,让秦履尘暗生悔意,似乎应该受些伤害,方能补偿许问天。

  “我已无法再伤害到秦兄,技不如人,我会再返剑林苦修,秦兄,再见啦!”说完拱手便向来路走去。

  秦履尘亦觉得一些空虚之感觉,不知是对是错,是喜是悲般,只是感情无比的复杂,似有千般言语,却又无从说起。

  茫然看着三名金衣侍卫,紧跟许问天走远。

  秦履尘忽然记起手中的剑还未归还,立即以传音之功,叫道:

  “许兄,你手下人的剑!”声音直迫背影即将隐没于林中的许问天。

  “这柄剑赠给秦兄吧,秦兄一路小心,此刻剑林翡翠剑令传遍武林,到处缉拿于你。”许问天的声音从林中传出。

  秦履尘更加的不安起来亦想不到他只是看破一点其中玄奥,就使一招旷世奇招的攻势冰消瓦解,而让许问天落魄而去。

  静下心来之后,秦履尘不禁回想起刚才那招旷世奇招起来,暗中不断思索那招的妙处和许问天所言的天地平衡至理。

  秦履尘可谓是绝世奇才,对于武道是一点即透,一透即通,一通而直奔武学的另一个境界。

  经受了那招之下的痛苦蹂躏之后,许问天的招式即将到在秦履尘的脑海之中,当下摆出架势来。

  如果许问天在场,恐怕会更吃惊,他的一番言语让秦履尘如同西湖灌顶一般,让秦履尘许多的疑惑感觉要那得到答案,摆出的招式几乎同许问天一班无二,而就此方面来说,秦履尘有直奔武道的道路上亦是大大迈进一步,找到天地平衡,两极相辅相成的武道至理,其中意义的确是巨大的。

  秦履尘在林中思索半天,仔细地推敲许问天说的每一句话,直到彻底悟透,方自离去。

  到云泉城下之时,已是灯火依稀,夜色降临了。

  “接着!”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只见一黑糊糊的东西从头而降,秦履尘伸手接过,抬头一望。

  方谪尘坐在城门楼上,手里拿着壶酒,看到秦履尘扔下酒瓶之后,望城楼下直跃而下,惹得那些商贩大声喝采。

  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的方谪尘不以为意,信步走了过来。

  秦履尘揭开瓶盖,一种青馨的味道扑面而来,忍不住狂饮一口,大声叫道:

  “好酒,好酒,又是那儿偷的。”最后一句话故意大声地说。

  方谪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哪是偷的,是拿的,拿的。”还未说完,那些习惯熟悉他的人不禁哄堂大笑。

  “还笑,再笑,我灌死你们。”似乎城里人摸透了方谪尘喜欢搞闹剧的习惯,果真有些怕补灌,强忍住笑声,拼命地不出声,脸上一脸的古怪模样,让秦履尘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方谪尘却得意地“监视”那些人,恶狠狠的样子,让那些想开怀大笑的人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秦履尘连忙说道:

  “我们到城外去喝吧,让他们笑一下吧!”

  方谪尘故作沉思了一下,突然突然朝那些人叫道:

  “还不快笑,不笑的人得喝三瓶。”谁也不知道他是玩怎样的把戏,因为他手里拿的,肋下夹的大小瓶也有十来瓶,让秦履尘也佩服起来,他是怎样拿的,居然一下可拿这么多酒。

  得到方谪尘的鼓励和赫令,那些人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方谪尘又用眼瞪着他们,那些人似乎怕极方谪尘的恶作剧,笑得张开的口居然不敢闭上。

  方谪尘很满意他们的表现,领着秦履尘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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