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回杭州,贤公主还算老实,自己和鲛人侍女呆在一起,没有了我和娘子的车厢骚扰。很多的使团船工和卫兵与鲛人女子成婚,都定居在汴梁,但是另外有一部分要求跟着我回杭州,说是那里山明水秀,适合居住。我看多半是鲛人新娘喜欢水,才央求丈夫带着自己迁居。无奈之下,只等向户部请命,安排几百对鲛人夫妻难迁。
坐在车厢里,我对娘子急急说起遇到法海的事情,还把冰夷要杀我,被法海所救的经过详细说了。娘子心一软,抚摸我的脖子,眼泪流下,说道,“相公,你受苦了。都怪为妻不好,应该陪你一同进宫才是。”
我心里高兴,虽然脖子碎了一次,可是娘子此时已经不生我和贤公主的气,总算是有收获啊,“娘子,没有关系,我们想想怎么对付法海的骚扰才是。这老秃贼当上了国师,真是奇怪,为什么观音大士会托梦给皇帝,替他平反呢?难道,摩呵迦叶也勾结了观音大士!”得出这个结论,我更是心惊。
娘子立即摇头说道,“不会的,观音大士指点我入凡间报恩,盗仙草时又数次相救为妻,大士不会暗中和摩呵迦叶勾结,对付我们的,否则当初何必相救?”
我苦笑一声,“娘子,观音大士当初指点你是找许仙报恩,而不是我啊。如今我和娘子在一起,西天的佛祖、尊者都气得鼻孔生烟,恨不得拆散你我。”忽然,心头一个模糊的念头涌起,说不清是什么,可是似乎暗示了我和娘子的命运。
娘子忽然叹气一声,低头不语,我怕娘子想歪了,连忙哄道,“娘子,你我早定了山盟海誓,就是上天也无法拆散你我。女娲娘娘说过,我和娘子的姻缘是一段良缘,一定会美满幸福的!”
听到女娲娘娘做保证,娘子才淡淡笑了,一时疲倦,靠在车厢的软垫上睡了。小青还是没心没肺地吃东西,看窗外,冷不丁骂一两句贤公主不是好东西。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赶到杭州,贤公主住在哪里又成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本来说她是要去东海波澜郡办事的,可是贤公主非要在杭州游玩西湖,盘桓几日。无奈之下,只得安排她住在保合堂对面的同仁堂!现在,那里也是我名下的产业,就权当是别院使用。
自打回城,我专程去拜访松梅二老,婉转提了法海的事情,二老满口应允,我的心也定下不少。又急急去找土地公,托他给师傅费老传讯。不能驾云,骑马坐车累得我疲惫欲死,真是郁闷不堪。
我正骑着一匹黄骠马想赶往黑龙潭见蛟神前辈,贤公主的一名侍女气喘吁吁追上我的马匹,叫道,“许国公,不好了,贤公主被冰夷骚扰,白娘娘相救,被冰夷打伤了!”
“什么?混蛋,娘子怀着身孕,冰夷竟然对娘子下毒手,这个禽兽不如的神仙!”我急得大骂,调转马头就往回跑,突然想起自己也于事无补,连忙对贤公主的侍女说道,“你快去万松山万松书院找松梅二老,就说许仙请二老到保合堂救命!”
侍女答应,飞也似的走了,比奔马还快三分。我一路急奔回保合堂,下马跑进对面同仁堂的后宅,贤公主正在房间里尖叫。我心惊推门,怒道,“冰夷,休得伤害我娘子,有什么冲我来。”
背心一凉,一根纤纤玉指缓缓收起,贤公主笑吟吟看着我,轻轻咬着我的耳朵,说道,“许郎,你上当了!”
我心里大骂,关心则乱,我中了贤公主的计!
“你要干什么?娘子就在对面,我喊她过来,看你怎么办?”我出声威胁道,“快解开我的穴道!”
贤公主赌气道,“你随意叫,反正白素贞不在,小青也不在,看你怎么办?到时引来满街的街坊来看,看堂堂国公怎么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嘿嘿——”
“你好狠毒的诡计,焦仁贤,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又惊又怒,焦仁贤调走娘子和小青,又安排人来引我回来,这个阴谋明显是细致谋划的,我急道,“你没有对娘子怎么样吧?你要是敢伤害她们,我绝不饶你!”
焦仁贤冷笑道,“许仙,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下贱吗?为什么你对一个蛇妖痴情不已,对我堂堂鲛人公主如此不屑?我就算只求欢好一宿,事后再无纠缠,你都不答应。许仙,你让本公主太心寒了。”
“贱人,你心寒?我还心寒呢。为了你差点被冰夷那无耻神仙活活勒死,现在你又设计对付我和娘子,你到底安什么心?”
焦仁贤神色一乱,渐渐脸色变冷,说道,“无论如何,今天你是我的了。”她缓缓脱下衣服,走向我身前,一把扯下我的衣衫,眼睛里眼泪隐隐,一颗珍珠悄然落地,我又惊又怒,不解问道,“贤公主,你疯了吗?你并不喜欢我,为什么作践你自己,又将我拖进这万劫不复的局面里?你快住手——”
“许仙,对不起,一开始我只想能做你的侍妾,和你名正言顺成就好事。可惜,你对我偏偏毫不入眼,没有半点心思。为了泉先国、为了父王,我只得出此下策,对不起——你放心,就算是白素贞误会你,将来我也会报答你的恩情,下嫁于你。”
“疯子,疯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大叫着,可是贤公主泪水流个不停,从香囊里拿出一段黄金色的香块,放在我鼻子下一闻,一股异样的感觉吸入,我的身子顿时点燃了烈火,情欲奔流,难以抑制。
贤公主脱去我的衣衫,将我放在床上,放下红帐,身子贴上来,喃喃道,“相公,今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贤公主挑逗着我的宝贝,男人的本能发作,可是我的身体依旧不能动弹。看着贤公主痛苦地坐在我的身上,上下动作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一波又一波的内疚同时袭来,我心里对娘子喊道,“对不起,娘子,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贤公主,我们不能再错下去,快停下——”羞愧和快乐同时席卷我的身子,贤公主流泪笑道,“许郎,最后一步,完事之后,我就不会再痴缠你了。”
贤公主闭目亲吻向我的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贤公主的嘴里传入,我腹内金丹突然晃动,竟然有飞出的冲动。我心中大惊,原来贤公主的目的是金丹!可是无论她如何吸,金丹总是可以摆脱她的吸力。贤公主身子猛然剧烈动了起来,我的下身一阵快乐传上大脑,心神迷糊,浑身彻底松了。
就在我阳关失守的刹那,贤公主使劲一吸,金丹脱体飞出,进入贤公主的体内。我的身子一阵颤抖,似乎失去了某种力量,变得好疲乏。贤公主想从我身上起来,可是突然之间,我扼住喉咙脸色剧变,艰难道,“许郎,金丹有古怪——”贤公主的满头青丝瞬间变成白发,疯狂生长,飞舞不休,如同一道火焰冲天,红帐被撕裂,连房顶都被冲破!
贤公主痛得大叫,可是金丹在她的体内似乎横冲直闯,累得她痛苦不堪。我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能喊道,“贤公主,你怎么了?快把金丹吐出来就没事了——”
贤公主如同疯狂,白发飞舞,我和她赤裸的身子在白发中若隐若现。此时,我透过白发缝隙,竟然看见一身白衣的娘子,扶着门框流泪注视我和贤公主,我大急道,“娘子快来救我!”
娘子淡淡摇头道,“相公,你和贤公主且、、去快乐吧,为妻回家等你。”娘子捂着脸,扭头跑了,留下一路抽泣声。我心里大喊冤枉,怎么娘子会这个时候看见?贤公主实在受不了金丹的痛苦煎熬,张口吐出,金丹有灵性,钻进我的口中,重新回归丹田。
贤公主跌倒在地,身子颤抖,失声痛苦道,“我失败了,父王,对不起——”贤公主猛然抬头,对着墙壁撞去,竟然是要自杀!
我想拦阻,可是身子动弹不得,轰一声响,墙壁倒塌,贤公主却没事儿。她呆呆捂着额头,连血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想死都死不成?老天爷,你真的要让我永远痛苦下去才开心嘛?”贤公主疯狂地大哭大笑,颓然坐地。
我喊道,“快解开我的穴道!”
贤公主眼神看向我,一缕白发飞出,竟然轻轻解开了我的穴道。我和贤公主同时惊叫,“怎么回事儿?”
白发和贤公主的心意相连,竟然有了灵性。我起身,急急穿好衣服,对着贤公主,几乎想狠狠抽她一记耳光。
“你和我上床,就是为了偷我的金丹,对不对?焦仁贤,你太卑鄙了!”我的手颤抖不休,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抽下去。
焦仁贤低头道,“对不起,我还是失败了。许仙,和你男女交媾取丹的法子,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我如果不取金丹,父王和泉先城十万鲛人就都没有命了。这件事我大哥都不知道,那人只派了我和九名侍女来找你取丹。渤海巧遇,注定了你我命中需有此缘。你娘子误会,实在对不起,取丹不成,我要回泉先城陪父王和百姓们一同受死,不会独活,你的心里也可以消气了吧?”贤公主惨然一笑,踉踉跄跄站起,走出屋外。
我几乎要追上去,可是我却恨她欺骗我,更让我和娘子产生如此大的误会,只是恨恨问道,“焦仁贤,到底是何人要挟你鲛人国国王和都城全城性命?难道堂堂鲛人国还对抗不了一个人?他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偷取金丹?”
焦仁贤扭头道,“你丹从何处来,那主人命我来取回。他说金丹入体,不能伤你性命,否则金丹失效。唯一的法子,就是用男女交媾的途径,引金丹入体。没有想到,我污了自己的身子,还是失败了。哈哈哈哈——”贤公主疯狂笑起来,九名侍女从四下跑来搂着焦仁贤齐齐痛哭。
“我们走,就是死,也要和亲人死在一起!”焦仁贤冷冷下令,九名侍女齐齐点头,化作一道水色浪花,冲天飞起,消失在东方天际。
我跌坐在地,喃喃道,“金丹主人?太上老君也找来了嘛?”法海、摩呵迦叶、如来,此时又加上一个来取回金丹的太上老君,我的头痛欲裂,不知道如何应付如此多的事情。还有最重要的,娘子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让我如何是好?
回到家里,我对娘子一五一十说了全部事情,可是娘子只是默然不语。小青气得大骂,“我早知道焦仁贤不是好东西,果然是来勾引相公的小妖精,还想偷金丹!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太上老君会用鲛人国王的性命来威胁她,老君若想取回金丹,我们又如何能抗拒?一定是焦仁贤在信口胡说,引相公同情她!”
无论我和小青怎么说,娘子就是一脸冷漠,忽然,娘子说道,“相公,贤公主和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该让她回去泉先国涉险,追她回来吧。”
我听到娘子的话,心一沉,慌忙道,“娘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对她毫无感情,一切都是她为了盗取金丹逼我的。娘子,你不能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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