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我郁闷中过了一个星期,面对赵祈和苏柳的冷漠,我无法可想,既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以求得她们的谅解,又怕说出之后带给我的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后果。由于心情糟糕,周末我也没有出去,只是在家里一个人舞文弄墨。
吃饭的时候,张妈对我道:“小少爷,在过几天就是大少爷的生日了,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我愣了愣,黯然道:“准备又有什么用,哥哥他从来都不会看我送的礼物,就算是我精心准备的也是一样。”
张妈轻抚着我的头,道:“他看不看,珍不珍惜是一回事,但是,少爷你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只要你用心了,大少爷总有一天会了解的。”
我在心中苦笑,别人或许会,如果是哥哥的话他就不可能会了解,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了解。但在张妈殷切的目光下,我点头答应了,再次亲手把我的自尊送到哥哥脚下,让他随意践踏。
“那这次要送他什么呢?”我皱眉思索。
“不如送他一副画吧,小少爷的画画的很好的,”张妈兴致勃勃的提议:“而且还能代表你的心意。”
“可是……”我刚要反驳,张妈已擅自替我做了决定:“就这么办吧,少爷快去画吧,画好后,我拿去装裱一下。”
饭后,我被张妈关在画室,说是让我专心作画,我只能收拾心情,运转一遍功力,尽量让自己做到心灵空灵。
我一边想着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一边拾笔作画,我画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两人在同看一本画报,大的孩子在讲解给小的那个听,小的孩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是我四岁时与哥哥相处的情景,不知哥哥还记得不记得。画好后,我告诉张妈我自己拿去装裱就好了,然后拿着画就跑了。
到了字画店,找了上次替我装裱观音像的白老帮忙。白老是我来装裱观音像时认识的,那天我那拿着给张妈画的观音像想找人帮我装裱,我正拿着画问的时候,白老出来了,一把就把我的画抢了过去,并一直追问我是谁画的?哪儿来的?我被他烦得不行了,才告诉他是我画的,见他不相信,还当场画了一副荷花图给他,他立马就要我把画拿来他这里买,还保证一定会让我名动天下,我毫不考虑的就拒绝了。从此后,他只要一见到我,就要游说我一次。
今天白老照例拉着我游说我:“小江啊,把你的画拿来我们这里寄卖吧,一定能一鸣惊人的。”我呵呵傻笑:“白老,您就不要再游说我了,我不会拿来的。”“小江,好的东西就要让大家欣赏,你怎么可以藏私呢?那样好的作品,只是藏起来自己欣赏,太浪费了。”白老一副扼晚不已的样子。
我微笑着不说话,只是求他快些给我装裱我的画。白老端详一阵,道:“我给你题几个字可好?”我笑道:“那当然好了。”早就听说白老的字好,千金难求,想不到他今天主动提出要给我题字,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白老挥毫在我的画的右上角题了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不禁愣住了。白老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小江,人生还很长,不要一味的停留在过去,不知道往前看,成长的道路,哪会没有伤痛,跌到了,不算什么,在失败面前,要勇于承认自己的过错,担起自己的责任,当机立断,不要畏缩犹豫,那才叫男子汉啊。”说罢,负手而去。
我呆呆看着白老略显倨偻的背影,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这话是那么的熟悉,方舟也曾对我说过,但是,我却是现在才明白,不管哥哥的事情,还是苏柳、赵祈的事情,该我做决定的时候,我总是懦弱的去逃避,不愿意面对,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一味自私的只想保护自己,从不顾及的别人的感受,我怕受到伤害,别人也会怕啊,但她们都勇敢的给予我一切,而我却懦弱的却逃避,江雨狂啊,你枉为男儿身啊。
我一把抓起我的画,跑了出去。我明白了,赵祈和苏柳之所以会生气,不会因为她们想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告诉她们方舟的事情,而是因为我的懦弱和逃避,因为我对她们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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