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弦月高挂夜空,俯瞰着大地。黑暗中,粼粼水光伴着涟漪拂荡。幽暗中,一辆车子亮着车灯就停于湖畔,稀疏可见一人背对着车子耀眼的灯光,手持着蓝芒……
‘结束了!打从你撕毁那封信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只听另一声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你有多无聊吗!?小小一封匿名信能怎么样?难道它有魔法力量不成!?”
“或许你看太多儿童小说或漫画了吧!我没时间与你胡扯瞎耗,再见!”他毅然说道。
‘那你和简仪的胡扯瞎耗也叫做无聊吗?’
“什么!?”那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那人在压抑心中的惊讶,让人感到一股寒意蓦地由背椎末端升起!那车灯前的人已一步步走近,手持着蓝芒,微弱的月光下可见他那一张雪白的脸……令人生寒的白色头颅……
空洞的双眸似夜里无尽的暗,他阴森的两排尖牙动了!只听它有气无力地说道:‘冥界幽深处的恶鬼,带驱车撞破了黄泉的路栏,带着一把鬼火降临猥亵污秽的地方……’
“你干什么把煤油泼在我身上!你找死啊!贱货!”听着那人的怒骂后,‘砰’了一声似重物撞击了什么一些东西的声音传来。
手握蓝芒的他发出了一阵冷笑,紧接着一阵爆破声已划破宁静的夜,耳鼓就被那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震得嗡嗡作响,隐隐生痛……
映着赤红月光的玻璃碎片随着爆破之劲零落入湖中引来波波涟漪……
凄厉的惨叫声从湖畔灯火通明的豪宅中传来!火魔的爪牙已从那豪宅的窗户探了出来!零星的火星坠入粼粼的湖水面,一把火已倏地在水面上扩张开来!
只见豪宅面湖的阳台上,一火人凄厉的叫着、挣扎着……旋即坠入那已被火覆盖的湖中……
赤红弦月下,那头颅怪已弯身进入车中,一个扁平的四方盒被扔入一个草丛中,旋即引擎声一响,车子已迅速的离去,消失在阴暗阴森的小道中……只留下欢愉却令人感到寒心的狂笑声回荡在这火魔炼狱中……
※※※※※※
蓦地打了个冷颤,英五悠悠醒转。盯着那陌生的纯白色天花板与长条状的水银灯,英五只觉得双眼不适禁不住眨了眨眼,不禁自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医院!”循声望去,只见陈万就坐在一旁,一脸关切地问道:“鹦鹉,你没事了吧?……我觉得你应该跟你商量一下,让他们带你来医院做个更详细的身体检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吗?”
英五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陈万接道:“无缘无故的休克可能会致命的,你知道吗?”
“休克!?”闻言,英五双眸睁得大大的,盯着陈万看,难以置信道:“我休克了?怎么可能?”旋即,英五冷静下来不禁喃喃自语说:“难道它出现的先兆就是休克吗?”
“英五,你是不是又……”
不待陈万说完,英五猛然想起刚才所看到的画面,禁不住又打了个寒颤,若有所思地自语着,毫不理会陈万的话,只说道:“湖畔豪宅……湖畔豪宅……那究竟什么地方?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生呢?”
“冥界幽深处的恶鬼,带驱车撞破了黄泉的路栏,带着一把鬼火降临猥亵污秽的地方……冥界幽深处的恶鬼,带驱车撞破了黄泉的路栏,带着一把鬼火降临猥亵污秽的地方……”英五望着天花板上的水银灯,苦思着。
听着英五喃喃地重复着那句子,陈万心中一揪,正容问道:“鹦鹉……是不是又要发生祸患了?”
“又是匿名信带来的祸事……那冥界幽深处的恶鬼究竟是谁?要是我能知道他是谁,一切无法串联在一起的案子就能融会贯通了!”英五答非所问地喃喃自语了一阵,旋即问陈万道:“我们这有多少个豪宅区?你知道有哪几个豪宅区是临湖而建的吗?”
陈万亦答非所问道:“难道你所预见的那起祸患将发生在建于湖畔的豪宅?”
英五只是点头表示陈万是正确的,正欲开口说话,房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了!“呀”了声,推开门的拿手,旋即一人已慢步走了进来。看了那来者一眼,英五含笑道:“筱琦姐,你怎么过来了?筱俐她怎么样了?”
“自己也不照顾好自己,你还有闲情去管别人闲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筱琦没好气地说,但却还是关心地慰问了几句。
英五则虚与委蛇地虚应了一番,旋即一脸的期盼地看着筱琦道:“筱琦姐,你能帮我办出院手续吗?”
却见筱琦毅然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便道:“现在已经晚上八时正了!你认为有人会在夜间出院的吗?而且你无缘无故的休克是应该让医生多观察几天才是……”
“可是,筱琦姐……”眼看英五还要再言,筱琦已抢着对他说道:“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妈了!我对她说你今天来我家陪筱俐,明天才回家……你至少也得耐心的等到明天才能出院!”
听筱琦如此说来,英五只得无奈的看了陈万一眼。只见陈万双眉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但他还是腾出思考的时间来,对英五道:“鹦鹉,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给你查查看哪些地方的豪宅是建于湖畔……但愿你预知的事不要在今晚发生,那就有时间策定应付的方法了!”
话毕,陈万已徐徐起身,向筱琦微笑着点头示意,旋即离开病房了!
目送着陈万出房门,待门合上了,筱琦才含笑着问道:“怎么?又有预知梦了?”
于是英五整理了一下纷乱的记忆,然后将所见所闻的尽数告知筱琦,旋即才道:“就是这样……我觉得那起奸杀案似乎和那冯渊的死有关系……但杀死冯渊的凶手绝对不是那奸杀案的真凶!”
筱琦暗想着英五所说的一切,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何能这么肯定了?”
“因为我觉得……杀冯渊的凶手似乎在寻找诸怡盈奸杀案的真凶!似乎在寻找那凶手并对他展开报复!现在冯渊死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司徒彦或白麒……而他们两人可能有一个就是奸杀诸怡盈的元凶,而一个则是报复者!可见真凶的杀人动机就是复仇……但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在冯渊收到的匿名信指定要他离开诸家的诸怡芯和诸怡盈呢?”想着,英五的思路被“呀”的声音打断了!
房门又再度被推开!
只见胡警官走了进来,朝英五苦笑道:“怎么轮到你住院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医生说……你休克了……你究竟有什么病啊?”
听他一言,筱琦不禁横胡警官一眼道:“胡警官,你说的是什么风凉话!?或许下一个入院的就轮到你了!”
胡警官微笑了笑也毫不生气,搔了搔头道了声“或许吧”,然后接道:“两头跑完了就立刻来这了……咦?怎么没看见陈万?他去哪里了?”
英五忙道:“陈万帮我找一些豪宅的资料去了!”
“豪宅?”胡警官觑着眼若有所思,英五也不多追询他在思索什么,只是问道:“去见过了司徒彦和白麒,结果如何?”
于是,胡警官有条不紊地答道:“他们的情绪都很稳定,看起来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只是那个司徒彦看起来十分颓废,似乎虚弱了些……奸杀案那天他们都有时间证人,但我怀疑司徒彦。因为当我提到诸怡盈时,他的神色有些不安,同时他的时间证人是他家的女佣,所以我并不十分相信那份口供……”
“而在冯渊遇害前后一个小时,他们两人都没有时间证人……白麒说他当天肚子不舒服,就在公司内的厕所内蹲了一个下午。至于司徒彦,他说他狂欢了一夜,早上十时才回家然后就直接睡至下午一时才醒来!我们问过了他的女佣,她女佣给予的答案却是不知道,她还说那段时间她出门去了!不在家!”
听毕胡警官提供的新资讯,英五沉思了片刻,看了皱眉的筱琦一眼,喃喃道:“这么说来,司徒彦很可能就是奸杀案的真凶,而白麒很可能就是复仇者了。”
胡警官点了点头表示英五的想法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徐徐地走到窗边望着夜空,胡警官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只见他睁大着双眼道:“血染月吗?今天的月怎么那么红啊!”
闻言,英五的心猛地一震,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已倏地将胡警官推开朝窗外望去……寻觅着高挂夜空的月,胡警官所说的那一个红色的月……
看到了!终于看到了!一阵头晕目眩,英五看着那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弦月,失声惊道:“天啊!”
眼看英五突然后仰,看似要仰倒了!胡警官忙扶住他,一脸的迷惑不解,皱眉问道:“英五,怎么了?你……你又怎么了?”
“在……在湖畔豪宅!冥界幽深处的恶鬼又有动作了!”英五左手颤抖着遥指那赤红的弦月,英五强自冷静地说着,而那豪宅被烈焰吞没的那一幕似乎就在眼前再度重演了一般!
闻言的胡警官双眸一亮,一脸难以置信,不置可否却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道:“难道是司徒彦的家!?”
“难道司徒彦的家就建于湖畔!?”英五一脸震惊地望了胡警官一眼,只见胡警官一脸死灰,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英五已很肯定司徒彦出事了,不禁对胡警官大叫道:“还在这里等些什么!?快召集你的人手,可能现在还能拦截下那放火烧屋的凶手!还有召集救护车和消防车……否则就来不及了!”
叫着,英五忙对呆立一旁的筱琦道:“筱琦姐,你想办法通知陈万!叫他别忙了!现在才搜索那些资料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胡警官还一脸死灰地站在这儿,英五心里不禁大急,于是推着胡警官,大声道:“胡警官!你还等什么!?走啊!”
反应有些迟钝的胡警官此时才焦急地拿起手机,英五已拉着正使用手机联络自己手下的胡警官匆匆跑出病房,两人身影隐没在走廊的拐弯处……
数秒后,筱琦才回过神来。徐徐走英五的病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筱琦喃喃自语道:“希望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天意如此,一切早有定数了!”筱琦闻言,蓦地回首只见一名白衣蒙面女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了。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朦胧虚幻不实,让筱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揉了揉眼确认她是真实的存在后,才问道:“这位……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位?你认识英五,是吗?你是英五的朋友吗?”只见她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着神秘的光彩,而筱琦却觑见了她眼中隐含着的关心与忧虑。
她望着英五他们离去的方向,对筱琦略微颔首,十分客气有礼地说:“麻烦筱琦姐……可否帮我将此信交给英五呢?”
听着她恬适悦耳的声音,筱琦不禁愣了一愣,感到难以拒绝她便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那一封信……只见信封上已以楷书写着‘史馨萍’三个大字。筱琦盯着那三个大字不知愣了多久,待她回过神来时,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了!
车窗外的一景一物都迅速的后退着,时间也一点一滴的流逝。还来得及救司徒彦吗?还来得及逮住那个报复者吗?那报复者就是白麒吗?还来得及逮住他,救司徒彦一命吗?一定来得及……希望来得及……但愿来得及……或许来得及……
思绪一片混乱之际,时间毫不停滞的继续流逝,让英五的心愈来愈沉重,愈来愈没信心。只能喃喃自语,自问着:“赶得上吗?会赶上吗?逮得住那写匿名信的凶手吗?”
“冥界幽深处的恶鬼,带驱车撞破了黄泉的路栏,带着一把鬼火降临猥亵污秽的地方……凶手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司徒彦的居所被称为猥亵污秽的地方?凶手一定是白麒吗?”
蓦地煞车了!低头自语的英五徐徐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一片火湖与烈焰中的豪宅。担忧已经没有必要了,英五无奈地长叹,望了胡警官一眼,颓然道:“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来迟了……”
胡警官深深吸了口气,盯着眼前火红的一切,轻声惊叹道:“这可能是一个人干的吗?”旋即,胡警官看了英五一眼,忙道:“先别管这么多了!你知道司徒彦在哪吗?他死在豪宅内了吗!?你知道凶徒是怎么让这豪宅和湖着火的吗?”
英五伸手指着火焰覆盖的湖,凭着预知梦中所见给予最准确的指示,说道:“那个阳台下面!他掉进湖里了!司徒彦被人泼了全身的煤油,似乎严重烧伤了!现别管那豪宅,请消防员扑灭湖面上的火救人吧!此刻的水底可能已没有空气了吧?”
点头表示明白,胡警官匆匆下车去了,英五则漫步下车徐徐走向湖边茂密灌木丛。在火光照耀下,清晰可见灌木丛下那一罐罐的汽油空罐……回身望着消防员们已分成两队,一队忙着扑灭水上的火,一队则持着水枪朝豪宅喷射水柱。
感受着一波波的热风袭面,英五只是面对着火魔乱舞的舞池,皱眉沉思,待一警员警员靠近,英五便对他道:“可以请胡警官过来一下吗?”
那警员因上一次案子就知道英五了,但却不明白为何这回胡警官又将他带在身边了!那名警员满脑子问号、满腹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声,就朝忙着指挥的胡警官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浑身焦黑的人被抬上了救护车后,那救护车就以高速朝医院的方向驶去,随即来此的唯一通道已被交警封锁了。
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晚上十时正了!看着那冒着袅袅轻烟、已被烧得满目疮痍的豪宅,英五知道火势已被扑灭了!此时才见胡警官慢跑过来,一手挥着满头的大汗道:“火势终于扑灭了!而司徒彦已经被送入医院急救了!”
顿了顿,只见胡警官取出手帕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灌木丛下堆了各种汽油的瓶瓶罐罐,恍然道:“这里那么僻静只有司徒彦这户人家居住,也难怪有人能在这人工小湖上倒汽油而不被察觉。”
“找到司徒彦的女佣了吗?”英五这一问,胡警官不禁一愣,顿了顿他才一脸疑惑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怎么……怎么没发现她呢?”
听胡警官这么一说,英五只是无奈地望着那被火魔洗劫后的废区说:“或许要等到明天才能搜索了!若我预想没错的话……她女佣早在泼煤油在司徒彦身上后就被打昏了!你就叫人明天来收尸吧!”
“这……这……”胡警官有些难以置信,但英五也不多说了,只是回忆着预知的情节,四处张望道:“在我梦中,凶手离开时曾从车内扔出一些东西……或许那是重要的线索……就在这附近……”
闻言,胡警官忙问道:“他扔出什么东西了?”
说着,胡警官也开始四处张望了,同时也小心翼翼看着身周的地上。不待他有什么发现,英五已遥指着湖畔茅草滋生处,给予胡警官问的问题一个答案道:“应该是在那里!他扔出的是一个四方型的扁平盒……相似装光碟的塑料盒!”
“我这就叫人去搜,你在这里等我!”胡警官点头表示知道了,话毕他已匆匆朝警员集聚处跑去,一阵指手划脚后,两三名警员已朝那茅草丛走去。
“现在……或许警方应该去将白麒找来协助调查一下吧?他会是那个为情杀人的凶手吗?”自语着,英五猛然想起撞死冯渊的那辆宝马轿车,旋即暗想:“若他真是凶手,他哪来的宝马轿车呢?他只是一名白领工作者,不是吗?他应该没有能力购买那么昂贵的轿车……要是他真是凶手,他那辆宝马是打从哪里弄来的呢?是汽车租借公司吗?有这种可能性吗?”
待胡警官吩咐完任务,再度走近英五。英五马上将自己所想的都给他说了一遍,只见胡警官沉思了片刻,便点头道:“那事不迟疑,我们立刻去找白麒。至于汽车租借公司就交给他们去办好了。”
却在此时,进入茅草丛的三名警员已飞快的跑来。其中一人手持着一个装置光碟的盒子,报告道:“报告警官,我们发现了这个盒子……里面有两片光碟……”
胡警官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将它们带回去在说……”待他们三人走开,胡警官对英五微微一笑道:“我们赶快出发吧!免得让白麒逍遥法外了。”
登上车后,看着那已满目疮痍的豪宅,英五无奈地一叹道:“怒焰辉湖畔,恶鬼出黄泉……”
“你在说什么?”听不清楚英五的低声自语,胡警官不禁问道。
“没什么……不是要去找白麒吗?那快出发吧……”英五急忙摇了摇头,便默默无语地垂首沉思,暗想:“白麒,要是你没有时间证人……你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了!”
“只要确定你曾经租借过宝马汽车、只要在你家里发现那一个车牌号码、只要你家里有那几个限量发行的吉蒂猫……那你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因为你就是接连杀害冯渊和司徒彦的真凶!”英五心中暗自肯定,胡警官已开启了警车的引擎驶离此地,朝下一个目的地奔驰而去。
※※※※※※
十五分钟过去,车子已驶入一个住宅区同时已停在一户人家前。只听胡警官道:“到了!左手边的这一间就是白麒的家。”
一眼望去,只觉得那是一间旧式排屋,但有一辆黝黑色的轿车却与这样的房子格格不入……“那是一辆宝马!与冯渊同样款式的宝马,对吗!?”英五盯着那辆车子有些惊异地问道,胡警官则惊奇地打量着那辆车子,点了点头道:“的确……先前我来时还没看到这辆车呢!”
推开了车门下车,胡警官已先一步走到白麒家门前,叫道:“请问有人在吗?白麒先生在吗?”
只见一女子闻声后已皱着眉走了出来,打量了英五与胡警官一眼,一脸不满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表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胡警官示出他的证件,从容道:“我是警官胡胜杰,请问白麒先生在家吗?我们警方需要他协助调查一起案子……不知道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那女子怀疑地看了看他手中证件,旋即打开了篱笆门,半信半疑地睨着胡警官道:“请进……我表哥就开客厅看电视……”
胡警官道了声“谢谢”已向英五使了个眼色示意要英五随之进去。
“表哥!有警察找你……”那女子将门关上后,已领着胡警官与英五走向客厅对一个躺在沙发上的男子道。
只见那双眉浓密,肤色有些黝黑,似乡里男子般纯朴憨厚。他一见到胡警官便站了起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皱了的短袖衬衫,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腼腆地说道:“真对不起……没想到胡警官回来……真是失礼了。”
“那里那里!”胡警官与之寒暄了几句,旋即觑了屋外那一辆宝马轿车一眼,问白麒道:“怎么傍晚我来时没见到外头的那辆宝马轿车呢?”
白麒忙招待胡警官与英五坐下后,吩咐那女子去泡茶,才笑着答道:“我表妹驾出去了!难得今天是周日,她不出去逛逛且炫耀一下是会对不起她自己的!”
暗想着一个白领工作者怎么可能拥有宝马轿车,英五禁不住好奇便问道:“这辆宝马是你买的吗?”
白麒对英五呵呵笑了笑,看着外头那辆宝马轿车,一脸欣喜地答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买得起它呢?那是我妹妹运气好,参加了某家商场的抽奖游戏赢来的!”
“那桌上这些东西……”英五指着桌上那些令自己眼熟的东西说,而胡警官也发现了……只见桌上的一个长方形厚纸盒中装着一对吉蒂猫与一个黑色长方形的牌子。胡警官不禁将那黑色牌子掀了起来,英五已惊住了!
只听胡警官念道“九零一三”旋即盯着白麒神色,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在你家里意味着什么吗?”
那白麒还一脸茫然地看着胡警官,英五忙止住自己提出司徒彦一事的冲动,便以冯渊之死来试探白麒道:“九零一三就是昨天商场前的肇祸轿车的车牌号码!而这两只吉蒂猫就是宝马车后座的装饰!这意味着你就是撞死冯渊的肇祸司机!”
听毕,白麒惊得呆住了!端着茶慢慢走出来的那女子手中的一切都摔在地上,一阵玻璃破碎声后,只听她难以置信地望了胡警官英五一眼,愠怒道:“我表哥连驾驶执照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开外头的宝马?就凭这不知道何时放在我们家门口的盒子内的东西就来确定我表哥就是肇祸司机,你们未免也太过分、太肤浅了吧!”
“小姐,请你冷静……”胡警官话未说完,她提高声量接道:“难道我们家里有宝马就是肇祸司机吗?难道我家里吉蒂猫娃娃就是肇祸司机吗!?这一盒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家的,他只是被陌生人搁在门外,被我表哥拿进来而已……难道这样就要认定我表哥就是肇祸司机吗?”
“他从小就色盲了!可能驾车吗?恐怕一到交通灯处就已经发生车祸了!他有可能驾着车到那么多交通灯的商区吗?而且昨天,用车的人是我!我的朋友都能成为我的证人,昨天我还驱车送我的朋友回家呢!哼~你们竟然怀疑我表哥……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眼看那女子满脸怒容,就要拿扫帚逐客却被白麒止住了!
“白麒先生,你真的没有驾驶执照?你真的是色盲?”英五小心翼翼地问。只见白麒无奈地点了点头,拉着自己那易怒且冲动的表妹,苦笑道:“我看这样吧……胡警官,我随你到警局一趟好了。”
“表哥!你没有犯法!你去警局干什么!?”白麒依旧拉着他表妹,一脸难色道:“警民合作,治安才会好啊!”
他表妹不依,狠狠地瞪了白麒一眼道:“我不管!我不准你去警局!你有事没事去警局干什么?你知道你这一去,左邻右舍会说什么吗!?刚才我回来时,就听见隔壁黄姨在和对面的谢大妈说上个月的那个奸杀案的凶手一定是你,否则警察怎么会来找你~你知道这事吗?”
“你知道你这么一去,明天会怎么样吗!?”话毕,她眼中泪光粼粼了。
确定她表妹不在有挥扫把逐客的举动,白麒黯然松手,看着表妹那湿淋淋的双眸,说道:“他们要说什么就任由他们去说好了!警方会还我一个清白,不是吗?只要我问心无愧,我又何须介意他们说什么呢?”
“就怕他们屈打成招!然后掩护那些有钱的真凶走法律漏洞害你!”她狠狠地瞪了胡警官说。
“够了!”白麒止住了她表妹话头,一脸抱歉地对胡警官道了声对不起,旋即道:“我们这就走吧!”
胡警官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英五将那一盒东西带走,然后对白麒表妹道:“你表哥若没干过任何有违道德、法律的事,我们自然会查清楚并还他一个清白!绝对不会屈打成招!若你表哥回来时有损伤,你大可起诉我们警方。”
只见他表妹一阵默然,看着白麒,好一阵子后才道:“表哥,你就去吧!我会找人帮你的……我会很快的将医生证实你是色盲的报告交给陈先生,并请他帮忙……”
“好了……那我走了!你一个女儿家要把门锁好,千万别让陌生人进来,知道吗?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阿姨交待……”白麒嘱咐了一阵后,就随胡警官登上警车。
扫视了一些好奇围观的邻人一眼,英五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白麒,暗道:“看来白麒的名誉扫地了……”
前往警局的途中,白麒一人坐在后座竟然不自觉的睡着了。英五透过望后镜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那盒‘证物’,轻声道:“白麒是色盲,不可能考得驾驶执照,因此他根本不可能驾驶车子去杀害冯渊或司徒彦。恐怕真凶另有其人……而且那人蓄意栽赃嫁祸给白麒,要让他成为代罪羔羊……”
只见胡警官点了点头,突然苦笑道:“看来你要见到你的陈伯父了!”
“什么?陈伯父怎么会来!?”英五不禁一愣,不解地看他一眼。却见胡警官指了指停在警局外的一辆马赛地轿车,英五恍然大悟道:“那的确是陈伯父的车啊!那么晚来了他怎么还来警局呀?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呀!?陈伯父很少在夜间办公的,除了上次为了我之外……他几乎不会在晚上外出的。”
“这回不可能又是为了我吧?”英五看了胡警官一眼,只见他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道声不知道,便将警车停妥了。
只见警局内的陈伯父已大步朝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白麒的表妹,英五已看出了一个那浓重的问罪味儿,不禁同情地看了胡警官一眼,苦笑道:“看来我还是留在车上躲着好,若让陈伯父发现我,然后又跟我母亲说……那筱琦姐替我撒的谎就白撒了!而且还可能掀起我家和筱琦家的一阵风波呢!”
胡警官也苦笑着,无奈自己要面对的只能勇于面对了!未免英五为难,于是胡警官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便叫醒了睡着的白麒并请他下车。此时,胡警官稍稍打开了紧闭的车窗才关上车门向迎来的陈翔文礼貌地笑道:“陈大律师,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再度见面了!”
“是啊!似乎一个月前我们还见过面呢!胡警官……”陈翔文一脸堆满了微笑,转过头去看了白麒的表妹一眼,给胡警官介绍道:“看来你们是见过面了……就让我介绍一下吧。她是我的秘书乐依芹。”
此刻,胡警官才恍然大悟,而车内的英五也恍然大悟,均想道:“难怪她知道有法律漏洞与及有钱人贿赂事件……原来她是陈伯父陈大律师的秘书!”
陈翔文从白麒表妹手中接过了一份资料递给胡警官,正色道:“这是一份关于我当事人被确定是色盲的报告,请过目!”说着,陈翔文将资料递给胡警官后再从公事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胡警官,接道:“这是我找来的……有关色盲的资料,或许胡警官需要增广一下见识。”
旋即,陈翔文毫不让胡警官有发言的余地,已滔滔不绝道:“我从万那里知道一些关于那起车祸的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的当事人不是警方要找的那位肇祸司机。而那一盒东西,很明确的显示有人要栽赃嫁祸!不知胡警官是怎么想的?”
顿了顿,胡警官以为能开口说话了,但却又被陈翔文抢先道:“我想你也是这么想,对吧?既然是这样,那何必在扣留我的当事人呢?你一天内到访我当事人的家共计两次,你可知道这两次已让我的当事人蒙受了多少名誉损失吗?你可知道你已经导致我的当事人遭到邻里排挤了吗?”
抢不到任何说话的缝隙,胡警官正感受挫颓然一叹,不等他说完只得大声地切断了陈翔文的话头,对陈翔文道:“那你可以带你的当事人走了!我不会反对,因为我已经没有理由在扣留他了。”
话毕,只见陈翔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他的秘书含笑道:“那今晚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我先走了!明天可别忘了准时上班。”只见白麒表妹含笑着称是,旋即带着自己表哥朝她驾来的宝马走去了。
目送那对表兄妹离去后,陈翔文回过头来对胡警官微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胡警官,你一个人要忙两起不同的怪案子可别累坏了。”
苦笑以对,胡警官只能看着他慢慢登上了他的马赛地轿车,随即远去。此时,英五才直起腰来,看着窗外的胡警官道:“又领教了我陈伯父的嘴上功夫了……感觉如何?是否还记忆犹新上一回的对峙呢?”
胡警官横了车内的英五,没好气地苦笑道:“你这是在挖苦吗?伶牙俐齿的小家伙!”
英五只是得意的仰首,也不被他隐含轻蔑之意的‘小家伙’一辞而不满,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应道:“还是快去看看被带回来的光碟内究竟有何乾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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