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会晴雪

  “各位新成员们,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是通过严格的筛选,各种能力都已经不亚于经验丰富的战士。”站在会议室前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会议室之中,齐聚了所有能够正式加入组织的人。

  不难想像,他们也同样的经过了许多的磨练,从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气势——稳重、冷静、坚毅,还有猛烈的杀伤力。

  我们的就像是被自动化机器所制造出的相同器具一样,拥有同样的特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讲台上的男子身上,只有部分的人,将注意力放在手边刚发放的文件之上,而子云就是单只专注着看著文件里面的内容。

  “首先,先让我介绍组织的结构。”男子说着,屏幕上同时显示出图形。“目前组织分为三部分,第一部份为决策部门,由首领亲自掌控。第二部份为公关部门,负责协调组织外部的各种营利事务,以及负责承接委托。第三部份为行动部门,负责一切机密行动的部属,以及实际上的执行。”

  他指着最底层的部分说道:“新加入的成员,通常都是被编入行动部门,根据完成任务后的总和评估,日后会再加以调整。”

  接着萤幕又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主要在说明行动部门的方针。“当组织指派了任务之后,各小队有选择接受或是拒绝的权力,不过这将会隐响到评估的分数,以及必须扣除定额的点数。当接受任务之后,有三天的时间你提出方案,若是越详细、可行度越高,同样的也可以提升评价,根据完成任务的难度等级不同,将可以拥有一周以上的自由时间,此段时间之中,组织将不会主动指派任务给各小队,同时成员也可以自由行动,但是必须定时的与组织联络。”

  所谓的“点数”在这里就等于金钱,用来交换一些必备的用品,不论是食衣住行,都必须要用点数来交换。就连实质的金钱也是一样可以办到。不过却没有人会做这些傻事,因为钱在这里根本用不到。

  “同时,各小队也可以提出特殊训练的申请,根据训练的难易度,也可以获得不等的点数,同时在训练时间之内,不需要执行任务,除非各小队特别要求。”

  同样的点数,可以换取同样的金钱,但是同样的金钱,却远远不及点数可以交换东西的价值,除了让成员对金钱的数字麻木之外,当背叛组织的时候,同时还必须先考量经济方面的效益。不用说,这是一种控制组织成员忠诚度的办法。

  “最后,关于组织的历史,我不详细说明。有兴趣的人,可以打开刚刚所发的手册,里面有关于组织内部详细的说明,但此手册里面所记载的内容,切勿告诉组织以外的人,若发生此事,泄漏之人,将会被认为是对组织严重的背叛。”

  他像是命令一般,慎重的说道:“翻到手册的第三页,注意本页的内文。”

  “背叛者,死”几个斗大的黑字,映入我的眼中。

  同时,给了我一种震撼。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这就是组织对各位唯一的规定。”

  包含我们,当各自小队离开,子云还是拿着组织所派发的文件边走边看着。

  不过,我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在经过汇报之后的三个小时以后。

  一个大约二十五岁的女子进入了寝室,用着制式化的口气说道:“组织的情报网所收集到的资料,已经随着副件都发派给你们。”接着放了一张碟片在我们面前。

  然后她继续说道:“请你们在三天之内提案,然后申请所需要的配备,以及估算需要使用到后援助手。这个任务是属于等级C,这是给新成员优惠,在任务执行之前,你们可以支用全额的点数,以及可以拥有一周的自由行动时间。”

  当女人离去之后,我们不得不进行着执行任务之前的小组会议。

  子云正从电脑萤幕中阅读着资料,然后对着我们说明:“这个任务看起来并不困难,只是单纯的跟接头人联络,取回资料而已。”

  我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把这些听进去。

  “自由行动时间”所意味着,我有机会可以回到现实的世界。照理来说,我是应该要高兴。不过有太多的缘故,让我无法放开胸怀。

  秋凝移了移身子,将身体靠近电脑萤幕,问道:“资料其中的内容是?”

  子云说:“不知道,内容是保密的。只要拿取接头人所要给我们的资料即可。”

  听他们的讨论之后,我直接问重点:“地点在哪?”

  “外蒙古,位于最西边的乌兹勒市。”

  在一周的自由行动之前,我们并没有讨论自己的行程。

  算是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我相信他们会去处理自己的过去,同时也会依照着时限之内回来。到时,或许我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并没有离开组织,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房里面练功,不想去考虑任何事。

  直到假期的第三天,从老陈那边得知——晴雪的脑部手术,,顺利且平稳确实的成功了,除了一些脑部的记忆障碍,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外,其他部分都已经在顺利的康复当中。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实际上,我渴望着这天的到来,也足足有两年之久。

  活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花了九分之一的人生去等待着这天的到来,但此时,再叫我多等一秒都足以让我发狂。

  当我开着一台黑色轿车离开组织之前,我打了一通电话给了耀前。

  “我说过了多少次,公司的问题不要打这支专线给我!”暌违两年的第一次交谈,是耀前劈口就对着我的耳里狂骂。

  “是我。”我说。

  “你是哪位?”耀前问完了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大侠!”

  我应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知道晴雪已苏醒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像是着急又像是高兴一般继续问:“你这两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派了许多私家侦探找你,但是却音讯全无。”

  “我不能说,你也不需要知道。”

  他并没有作声,而我才继续说道:“告诉我,晴雪现在人好吗?”

  “很好很好,我一直有请专业看护照顾着她。”

  “我希望,你能把我联络你这件事情保密。”我说。

  他不能理解我的情况,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在为你担心啊!”

  “无论如何,请你必须保密。”

  “这个以后再说,你现在要去看晴雪吗?我们在医院会面,知道在哪里吗?”

  “我知道。”我挂了电话。

  自始至终,加上历经了许多事之后,我从来没有对医院存在着任何的好感。

  消毒水味、白色、一长串排队的病人聊天声、坐着轮椅打着点滴的老人抱怨,死气沉沉以及活力旺胜,在这里都可以找缩影的一角。

  我穿过了医院的大厅,搭上了电梯,直往我的目地前进。

  当我来到晴雪病房的楼层之后,一踏出电梯口,就看到耀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的往我面前走来。

  耀前变了,从他的脸上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多了一分沉稳,也多了一分慎重,甚至可以说是,成为了他最不希望成为的那种人。

  “这个你拿去。”耀前将手上的白色花束塞在我的面前。

  我接了过来,正当我想说话的时候,他却抢先一步说道:“你一个人进去吧,这种场合,我不太适合出现。”

  耀前背对着我,挥了挥手往走道的另一端离去。

  虽然我想说些什么,但我却说不出口。

  沿着门上的号码,我一直往前寻找,直到停下脚步。

  我确实看见了我想要找的。

  只要扭开面前的这个门把,就可以见到晴雪了。虽然是轻而易举,但是我却是紧紧的握着,掌心不断的分泌出汗水,仿佛就像是强酸要手与门把一起融化掉。

  我打开了门。

  她就坐在那里,倚靠着窗边,出神的看着花瓶,用手指玩着花朵的枝瓣——与我手上拿着的花束,是同样的白色康乃馨。

  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里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了。但我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看到了我,眼神里先是迷茫,在一瞬间却又湿润了起来。

  当我往前踏出第一步的同时,她迫不及待撑起了身子,也踏出了颤抖的一步。

  当我一手揽住欲将跌倒的她之时,很明白的我能感受到,她的双腿似乎已经不太能够支撑自己的体重,放在一旁的柺杖,也同时说明了这个事实。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在我的身边。

  “我……好……想……你。”晴雪断断续续的啜泣着。

  “我也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够表达我此时的情绪。

  我将手上的花放在一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上坐好,晴雪紧抓着我的衣服,就像是深怕着我会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我不想说话,深怕言语会破坏了此刻。

  十分钟?二十分钟?我们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身上所传递来的温暖。

  伸出了手,而我将花束递到他的手上。

  她将脸靠近花蕊,细细品味着花香的芬芳。

  晴雪只是看着花束,问道:“你知道白色康乃馨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柔抚摸着那她细长的发丝。

  在我的印象之中,白色康乃馨不是专门是母亲节所专属的花吗?

  但,为什么耀前会拿给我这种花呢?

  晴雪羞红着脸,依偎在我的怀里说道:“那每一朵盛开的花蕾,都像是你在对我述说着:‘我的爱永远存在。’”

  听到了这些话,我仿佛就像是受到了雷殛一般,一种椎心刺骨的痛,从延髓一直流窜到心脏,再从血脉之中扩散开来。

  这些日子以来,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无法忽略这种感觉,及使晴雪跟我之间已经如此接近,毫无距离。

  但我知道,从晴雪口中说出的所有字句,形容的人却是耀前。

  “我的爱永远存在”这到底是在说明着些什么?是我的心意?还是耀前的?

  “你在想什么?”

  晴雪摸着我的脸颊,那种感觉,就像是两年前一样……

  “没有,我只是……”

  “只是?”

  “只是想要多看看你。”

  只是……想要将你永远的留在记忆之中。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该把一切的真相,彻底的对她解释吗?我不知道,且此刻的我办不到。

  但我唯一能够明白的了解到;自己将永远不再属于这里。

  一个老是将“永远”挂在心里的人,在他的面前只会存在着漫长的空虚。若单单只是这个样子,我欣然承受。今天,将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相会。

  或许,我并不是总是将责任给揽在自己的身上。

  而是我总是认为;某些事,只有我能办的到。

  遗憾?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