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久,我们半途向一辆通往市区的公车招手。
回到了市区,天色也已泛黄。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一下了车,艾丽斯就拉着我的手往前。
搞什么……怎么都没有在看别人的脸色啊?但说到吃东西,我倒是也真有点饿了。虽然我对饮食并非是个讲究的人,不过就当是我给她的向导费吧。
“走啦走啦。”艾丽斯催促道。
穿过鹿特丹市区几条街道,艾丽斯带我到了一间看起来十分典雅的餐厅。
推开了大门,气氛在轻柔的音乐之下,显得十分宁静。连一丝怠慢都感受不到,在第一时间,侍者就立刻迎上我们的面前接待。
就定位之后,我并没有拿起菜单,只是随口就用英文表示让侍者拿主意推荐。
“啊,那我该吃什么好呢?”艾丽斯用着食指,沿着菜单的目录,一栏一栏往下比划着,每点一道菜之前,还会仔细的跟侍者对谈。
当侍者微微鞠躬退下之后,艾丽斯兴奋的盯着我的双眼说道:“多跟我说一点有关中国功夫的事嘛,我一直很想学耶。”
“女孩子学什么功夫。”我冷淡的说道。
艾丽斯扁着嘴,侧目看着我说:“你有性别歧视喔,我老早就听说中国男人都很信仰沙文主义,原来都是真的。”
我没理她,只是拿起了杯子喝了几口清水。
看我没什么反应,她耍起任性说道:“真是的,不要老是吊人家胃口啦。”
“如果妳真的想学中国功夫,第一点必须学习中国礼节。”
“然后呢?然后呢?”艾丽斯迫不及待的追问。
“中式的餐桌礼仪,在吃饭的时候是不行说话的。”着了我的道,艾丽斯虽想要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只是涨红着脸对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们静静的吃着接连送上来的美食。此刻,我不经意的开始打量着艾丽斯,由用餐的礼节看来,她每一个动作,都不会显得失仪,反而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绝对受过相当良好的教育。
在用餐结束之后,侍者送上了账单,询问我要选择怎样的方式付帐。
我看了数字,直接拿出皮包,想要用现金直接结帐。但艾丽斯却先我一步,对着侍者说道:“ShareCost。”
揣摩了一下英文的意思,我不禁开始怀疑她哪来的钱?
我用着疑问的语气用着英文,说道:“GoDutch?”
“GoDutch”在英文的意思,并不是如字面般,指着“去荷兰”那么简单,而是指着各付各的帐,是一种英式口语化的用法。
但没想到,我话才一说出口,就遭到艾丽斯与侍者两人同时的白眼。
虽然我不动声色,但是还是感到十分诧异。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荷兰人与英国人在三百多年前争夺大西洋霸权的时候,曾经打了长达二十六年、历经三次惨烈大决战的战争。
这场英荷大战,其实双方互有胜负、两败俱伤!英荷两军都没有人敢说自己赢得这场战争。不过当战争结束之后,英国人就开始卯足全力来丑化荷兰人。所以英文里面的荷兰(Dutch)几乎都是不好的字眼。
GoDutch(各自付帐),其实是是一个暗讽荷兰人非常吝啬的常用英文词组,而不是指荷兰人对于金钱的观念径渭分明。
艾丽斯由口袋拿出了一张信用卡,直接跟侍者说了几句话,然后侍者连正眼都不瞧我,然后没好气的往柜台走去。
虽然受了闷气,但我比较怀疑的事,还是在于艾丽斯有能力买单这件事上。
我皱着眉头问道:“妳用来付帐的信用卡,不会是由那个笨蛋身上扒来的吧?”
艾丽斯吃吃的笑道:“你说呢?”
我不喜欢暧昧不明的回应。放下了钞票,我立刻毅然起身往餐厅门外走去。而且万一我的推测正确,再不甩掉艾丽斯,我想很快麻烦就会找上门来了。
“等等,妳等我一下嘛!”见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艾丽斯连忙跟在我的后面。
正当我推开餐厅大门的要出去那一刻,我瞬间定住了。
并不是眼前出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而是出现了一个认识的人。
突然停下脚步的我,让艾丽斯碰头就撞上了我的背后:“你怎么说停就停啊!”
“乔峰……是你吗?”心慈看着我的脸,既是怀疑又是惊讶的想要伸出手,确认到底她眼前的我,是否是确切真实的存在。
我强押着内心的情绪,说道:“妳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叫乔峰的人。”
艾丽斯却立刻由我的背后探出头,说道:“不对啊,你是跟我说你叫乔峰啊?”
爱丽斯的发言,让我感到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种情况。
与心慈同行的一伙人中,其中一位小姐对着她小声问道:“妳认识他?”
“不好意思,你们先进去吧,可以不用等我没关系。”话才一说完,心慈拉着我的衣服,硬是要将我拖出餐厅。
在好事者的眼神之下,我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配合着走了出去。
在异国的夜色街道上,遇到故人的感觉,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喜悦,只是有着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百感交集。
在心慈的身上,虽说当初认识她之时,就已经她就已经有着超龄般的早熟,但现在我在她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青涩少女的影子,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重。
心慈直视着我的双眼,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情况,但是我要告诉你,很多人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小月。”
我并没有逃避她的眼神,平静的说道:“请妳不要将遇到我的这件事告诉她。”
内心的激动,早已不再像过去会暴风般翻搅着我的情绪,只是有如浅浪似的,规律的一波一波拍击着海岸。
心慈的表情凝结了一会,然后轻声的问了出口:“为什么?”
我很想叹气,但只能硬着心肠说道:“事情的复杂程度,是妳没办法想象的。”因为不想再听到任何的劝说,我又继续说道:“况且我在你们的眼中已经消失了两年半,我不想再造成任何遗憾了。”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心慈像是十分想体谅我的处境,但或许是因为小月的关系,却让她无法又无法做到。
只可惜,我需要的不是谅解。
“我有我的理由,而这个理由需要妳的配合,而不是谅解。”
心慈淡淡的说道:“你变了。”
“如果妳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我相信妳也会变的。”说出这句话的当时,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想法,也或许这只是我给自己孤立自己的一种借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能说,妳也不该知道。”说完,我直接就往前离去。
我想回头,但却又不能回头,我压抑着这种感觉。很多我想知道的事,应该问的事,了解了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若不是在大街上,我真的会狂吼吶喊出来。
艾丽斯尾随着我,不时还超前看着我的脸色。她的这种试探,一种被动的防御心情让我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将情绪再次收束起来。
感觉到我注意到她的时候,艾丽斯递过来了一张长方形的色纸,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这是……刚刚那个小姐要给你的。”
我接了过来,却一点也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但是由上面的图样以及设计,我也大概能够了解到这张纸的功用。
那是一张音乐会的门票——这就能够解释为何在此时此地,我会遇见心慈。
我将门票揉成一团握在手上,本是想随意丢弃在大街之上,但在艾丽斯的注视之下,我只是往大衣的口袋塞入,一言不发。
艾丽斯看我神色不定,试探性的问道:“那位小姐……是?”
“与妳无关。”
汽车轮胎与地面的剧烈磨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一声,让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弹指之间就进入了敏锐警戒的状态。这并非我大惊小怪,而是入耳声音的来源,确实非常接近。
一部黑色的豪华轿车,就在七八公尺后,硬是停了下来,地上还留着些许的黑色煞车痕,接着四个车门同时间一同打了开来,四个穿着灰色西装、身型普通的男子,不约而同的跨出脚下车。任谁都看的出来,这四名男子绝对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不管怎么想,那都是针对着我而来的。
但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之上,如此明显且受瞩目的行为,又让我感到百思不解。
越是奇异,越是让我隐隐的暗自蓄力。
我毫无善意的瞪着他们,但是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四人所发出的肃杀之气,平静到就像是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让我觉得更加危险。
艾丽斯躲在我的身后,探头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就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其中一人开口说着荷兰语,尝试想跟我谈话。
有听没有懂的我,不想给任何破绽让另外三人有出手的机会,只是浅浅的摇头,示意我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
就在这时,在我右侧的男子,伸出了手欲意抓住我的肩膀制住我。
我右肩一低,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用着巧劲顺着他施力的角度加速扭转。劲道一顿,就这样将他的腕关节给卸了下来,同时还让他往其它三人反撞回去。
这一动起手来,必不好收尾。
加上我的背后又有个麻烦,虽然不是没有办法脱身,但却只能铤而走险一回。
我手往后一伸,拉住艾丽斯的手臂,他们在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快速的从另外三人之间的空隙闪越穿了过去。
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用力将艾丽斯往前跩,放手不管狼呛不稳的她,跨出四步,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跳进了那四人的那台没关门且没熄火的轿车。
将自动排档硬往底下一拉切到倒车档,油门踩到底又瞬间放开,又立刻切回一档。车瞬间往后倒退了一些。
停住的力道让车体避震受到挤压,在摇晃之中,我扭过头对着在车外的艾丽斯大喊道:“不想被抓去卖掉,就快上车。”
艾丽斯整个人就像是用扑的一样进来后座。见状,我方向盘一转立刻踩下油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由后视镜之中,看到那四个人并没有如我预期般的捶胸顿足,反倒是一同拿起拿起了各自的手机,想办法联络其它的同伙。
很明显的,这些人并非泛泛之辈,而且是经过制度化的严格考验所挑出来的精英。虽然暂时还算是安然度过,但后续将会如何,却是难以预料。
艾丽斯原本是头往后窗看,可是一回过来立刻将往前伸,用着崇拜的语气看着我的侧脸说道:“你好厉害!一下就甩掉……”
不想听废话的我,加重踩油门的力道且强制换档:“不想咬到舌头就闭嘴。”
我拿出了放在身上的手机,且用快速键播出号码。
一接通,我就说道:“是我,你们在哪?”
子云回应道:“刚出机场不久,预计十五分钟之内可以到达旅馆。”
我思考了一会,若是在那种地方会合,并非是最好的选择,故我说道:“我遇到麻烦了,二十分钟之后在鹿特丹火车站见面。”
子云问:“对方是?”
“不知道,但是看来并不是好惹的。”
听到我这样说,子云立刻说道:“好,在侧门的入口处见面。”
直到离原来的地方有相当的距离之后,我放慢了车速,然后才对艾丽斯说道:“妳现在跟着我很危险,所以等等妳就自己看着办吧。”
“啊!”艾丽斯惊讶的叫了一声,但又像是在窃笑着什么,说道:“我烂命一条,要杀要剐,就随他们来吧,老子要是皱个眉头,就不是好汉。”
我淡淡的说道:“够了吧,这不是在演电影。”
这小妮子真的是中毒太深,这种对白根本就是那种功力欠佳的彪型大汉,或是某个串场的爱国人士所说的对白。由她的口中说出这种台词,根本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而且还是那种超迷你的吉娃娃。
艾丽斯低声咕哝了起来:“咿!难道这样说不对吗?那要说什么好呢?”接着对我吐着舌头,任性的说道:“Anyway,跟你在一起这么刺激,我才不要离开你呢。”
我怒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妳扔下车!”
艾丽斯看来满腹的委屈,又开始有样学样的说着电影、小说的台词:“小女子三岁丧父五岁丧母身世凄凉,难到这位大侠一点侧影之心都没有吗?小女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何必在这红尘中饱受世间冷暖寒暑风霜之苦。”
接着,她又摆出了孟江女哭倒长城般的阵仗,以为这样就会有用。
没想到外国人的恶稿功力,一点也不输中国人。如果耀前在这,我想他们两个一定会一见如故,搞不好还会斩鸡头烧黄纸,弄得有模有样结拜成异姓兄妹。
确定地铁站的位子之后,我转过方向盘,将车开入附近某个阴暗的巷弄停放。
既然她如此死皮赖脸,我也有办法整治她。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的状况,又像是若无其事般同时往地铁站步行而去。
看到我没有强硬的赶走她,艾丽斯像是喜出望外般的雀跃。不过她却不知道我内心早已经盘算好要怎样摆脱他这个麻烦。
步行约三分钟左右之后,我走下地铁站的阶梯,到了售票大厅的柜台之后,琳琅满目种类,让我看了就觉得心烦。最后在柜台小姐的建议之下,我放入一张一百欧元的大钞,买了两张七十二小时的期限的“鹿特丹悠游卡”。
观光客可以在鹿特丹运输公司、鹿特丹旅游局等地买到鹿特丹悠游卡。除了提供任意搭乘大众交通工具之外,鹿特丹悠游卡提供的优惠包括多家旅馆与餐厅的折扣,并且附赠一本详细介绍鹿特丹旅游的手册。鹿特丹悠游卡有二十二欧元(二十四小时的期限)与四十三欧元(七十二小时的期限)两种。
当拿到卡之后,我顺手递给了艾丽斯一张。此举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甚至夸张到眼神泛着泪光,她感动的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当走到自动查票机的网关之时,就在一人一边准备通过之时,我快速的先一步将艾丽斯准备放入的磁卡给抽了过来,然后直接通过自己面前的网关。
“你赖皮,哪有人这样的啦!”知道上了当,艾丽斯还是不放弃的伸出手,想要隔着挡板抓住我的衣角。
我将票卡在手沟不到距离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而她也努力的想要抢回来。将车票放入口袋,我脸带笑意稍微跟她挥了挥手,说道:“再见了。”
就算是她想要用信用卡来购买车票,但也至少需要个一两分钟的时间。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也足够让我任意搭上一部电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免让艾丽斯追了上来,我第一时间搭上了不知道往那个方向的电车,我预计在下一站下车之后,在直接改乘前往鹿特丹火车总站的班车。
在随着列车移动之时,我不断想着刚才那四个人的来历,以及李奇飞的所暗藏的宝藏价值。若如先前在蒙古之时火狼所说的:随便一件美术品,都有上百万的价值,那就算是二次大战所有遗留下宝藏之中的冰山一角,都足以让人富可敌国。
庞大的利益,势必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角逐,尤其是火狼以及银狐目前尚不知道他们隐伏在那。消息的走漏,这次的任务自然是异常凶险。
如今之计,只有越快先一步的解出谜题,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严格说来,我确实是十分需要一个像艾丽斯一样出生于本地且懂中文的导游,由她的观点来看李奇飞的谜题,或许更能让我们注意到原本忽略的东西。
我不自主甩了甩头,想把有关艾丽斯的记忆全部甩掉。
毕竟,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再想也不过只是负担累赘。
当地铁停靠在鹿特丹火车站之后,我和通勤的人们混在一起,井然有序地随着电扶梯向上要往车站出口行进。
当我踏上车站一楼大厅之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一旁不远的柱子后跳了出来。
艾丽斯用手直指着我,大叫道:“喂,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虽然艾丽斯说的是中文,但是突如其来的状况,却也足够让我身边的荷兰人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与艾丽斯两人。
她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懂不懂啊!”艾丽斯终于用对了一次成语来比喻,只是我一丝一毫都没有嘉许的意思。
我一点都不想引人注目,但是她却当场选择给我难堪。
正当我想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去之时,她大声的对我又补充了一句:“别跑啊,不然我要叫了喔,我要大喊说你强奸我。”
“他X的勒……”那怕是修养再好、定性再高的人,遇到这种事我想也绝对会跟我此刻一样,在心底深处干谯起来。
我毅然转过头,直直的向她走去。
一开始,我的脸色还摆得十分凶恶,甚至隐约还感受到眉角的青筋有规律的在跳着,不过当我越是走近艾丽斯,越是觉得自己在小题大作……
直到面对面之时,我不禁叹了一口长气。
我尝试着跟她好好讲清楚说明白,用着十二万分的认真表情、语气,直视她的双眼,说道:“跟着我走,有绝对会遇到很多‘危险’的,这样妳还愿意吗?”
我试图让他能更加了解状况,还刻意用语气加强“危险”两个字,
艾丽斯咬着食指,皱着眉头眼神不知道为何转了起来,但瞬间又红着脸,弄着那种小女生的衿持,说道:“我们……感觉好像是要去‘走私’耶。”
看了她的表情以及语气,我不经意的纠正了她的用语:“是‘私奔’!”
“对对对,是私奔。”艾丽斯露出一种像是在幻想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说道:“好罗曼蒂克呦。”然后就痴痴的看着我傻笑着。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呢?”看了她暧昧的表情、语气,实在是让我非常受不了。我不想再多去解释说明,省得等等越描越黑、令人头大。
我不有点不耐烦的说道:“算了,随便妳解释。”
“嘿嘿嘿,放弃抵抗了吧。放心啦,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接着他把一个像是路边买来有着橘色花纹的金色徽章,别在我的衣领之上,然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观赏着我,不断点着头说道:“嗯,很帅很帅。”
要是我再跟艾丽斯在此闹下去,一定是没完没了。我看了车站大厅的时钟,跟子云相约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三分钟。
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先去赴约。
当我往侧门走去之时,艾丽斯拉着我的衣袖,就像是在牵狗散步一样,既是开心且又得担心我会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哪去。
子云站在侧门的一边,背后背着一个的长型皮箱,虽然箱子颇为沉重,让他不时的调整背带的位子,但却没有将它放在地上。
子云看到了我的出现,调整了一下背后皮箱的位子,往我这边走来。看到了我身后的艾丽斯,子云表情感到有点意外,向我问道:“这位是?”
艾丽斯拱手对着子云说道:“在下艾丽斯,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妳好,叫我子云就可以了。”虽然子云照正常反应对着艾丽斯响应,但是却眼神往我身上瞟来,一脸疑惑的不知道该怎样继续问什么好。
我用着颇为不悦的语气,说道:“她是导游。”
“这个我来背吧。”我伸手将子云身后背着的皮箱给拿了起来。
子云轻轻点头:“嗯,谢谢。”然后接着又说道:“在这里不方便说话,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好了。”
这个建议,我十分同意。而且我刚刚才在这造成了些骚动,也不适合久留。
穿过车站前的路口之后,我先一步的看到不远前的狭窄巷子里,有家偏僻不起眼的咖啡店,故我说道:“我们到那家店去喝杯饮料好了。”
艾丽斯一看,连忙摇头说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去那里。”
“不要拉倒。”说完我就对子云比了个手势,两人往前走去。
艾丽斯像是歇斯底里的任性叫道:“那里不是喝咖啡的地方啦!”
但我看到的店头招牌,明明就写着“Coffee Shop”。
看到我不想理她,艾丽斯连忙跑到子云的身边,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
没想到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子云脸色突然一变,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我无法理解这种变化。
原来,在荷兰“Coffee Shop”所指的是大麻店而非咖啡馆。
虽然这真的很难令人想象,但在这里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性与软性毒品的开放是荷兰人宽容主义的一部份,在法律有效率地规范与保护下,教世人如何坦承人性的每一面,不管是低劣,或是高尚。
最后,在艾丽斯的带领之下,我们才真正的找到了一间卖咖啡的幽静店家。
因为并不是来感受气氛,所以坐定点餐,侍者送饮料来之后,我率先说道:“谜题的第一句话,已经解出来了。”
艾丽斯指着自己,得意满满的说道:“是我的功劳喔。”
在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之后,我也稍微解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只是省略了攀爬风车,以及用餐之后所发生的事。
听完我的说明之后,子云不禁问道:“那提示呢?”
我将那张由石磨中得到的简易地图递给了子云。
他接过看了看,不一会便满脸疑惑的问:“这是?”
“这就是提示。”我也只能这样说。
他小心翼翼的将地图摊平,还拿了起来用鼻子闻了一下。看似虽然并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他还是用手指沾了桌上杯中的水,涂抹在几个景点标记之上。
看到地图没有任何改变,子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
在我们都看来是束手无策的状况之下,我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总之,这是在指定的地点所找到的提示,应该不会错,只是我们不了解这张图的含意罢了。”
子云点点头:“猫与孩子是指小孩提防,那倾斜的天秤又是指什么呢?”
艾丽斯插嘴:“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呢?”艾丽斯同时也在摇头晃脑,老天才知道她的脑袋此刻在正想些什么。
“我相信有当地人的帮忙,会对我们的解谜有一定程度的帮助。”
子云并没有反对我的看法,稍微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问道:“秋凝何时才会与我们会合?”
子云因为顾虑到艾丽斯,说道:“公司内部有消息,说我们已经被海外企业给盯上了。所以秋凝她跟两个其它的同事一起,让我们分头进行扩展业务的计划。”
我略微想了一下,难以预料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且关于这次任务,组织本身自己彷佛像是有什么另外的计划,只是想先瞒着我们。
为了厘清自己的杂念,我拉回原本的话题对着子云询问道:“我想关键还是在这张地图之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等等我到了旅馆,会想办法用计算机将图片影像传回公司,先看看看上面的脸色。同时也会用手边能检测的工具,检查是不是有任何的隐藏标记。”
听了他的作法,明确且实际,我当下同意:“好,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正当我一口气将咖啡喝下之时,子云指着我背后,说道:“你背后的皮箱里,是你向公司订制的工具。”
放下杯子,我打开了皮箱,里面放着两支海钓用钓竿,以及强力卷线器、鱼勾、鱼线、假饵,垂标……等等,总之出海钓鱼所必须用到的东西,里面一应俱全。
我疑惑的问道:“钓竿?”
子云搔了搔额头,尴尬的说道:“里面有说明书,我想你自己研究比较好。”
因为之前用过金箍棒,我只是稍微描述了一下概念,而且加上考虑到携带的问题,我只是想要定作一支比较小尺寸的称手武器,但没想到会变成钓竿。
拿起说明图解看了之后,我才发现虽然设计样式不同,稳定钓线的导线环往内转一百八十度,然后两支钓竿头对头的拼装起来,就可以结合成一体的长棍。
若是要达到原本出奇不意的功效,只要转动最粗的钢环便可自由的调整达到伸缩临界点的力道以及长短,这点倒是比原来的设计好上许多。
而分离的使用方法,则是将架起卷线器的支柱安装在设计好的凹槽上,因为支架是采用垂直圆形的特别设计,且符合我的手掌宽度。看着说明书上的图样;就如同中式古代武器中的拐棍。将橡胶制的防滑握柄往上推,则会尾端露出锥形的尖刺,让杀伤力更上一层也更加致命,在近战之中更是凶险。
而卷线器以及鱼勾、假饵、垂标,这些东西也有各自的配合使用方法。
而实际上,也可以完全当作一般的海钓甩竿使用,只不过因为内部有灌水银,所以相当沉重,但是只要背在身上直接通过各国的海关,绝对不会被盘查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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