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吹笛人之墓

  最后,我们藉由著不断隐匿自己的行踪,来到了“哈美恩”。

  哈美恩为于德国境内的达威泽河岸之上。

  虽然哈美恩人口不满六万,但是在德国人记忆中,却是始终有著一席之地,原因就是格林兄弟笔下的一个著名的童话故事——彩衣吹笛手

  据说,中世纪时,哈美恩城内鼠患猖獗,使居民不胜其烦,镇长用尽了方法但始终束手无策。某一天,镇上来了一位身穿五彩长袍的神秘吹笛人,他说如果能给他一笔可观的酬金就可帮助镇上的人驱除老鼠,如果无法解决鼠患,则分文不取。

  虽说吹笛者所开口要求的报酬十分昂贵,但是人们并不认为此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将困扰著全城居民许久的鼠患给根除,所以就毫不考虑的欣然答应。

  于是次日清晨,吹笛人在城市中央的广场中,拿出笛子吹奏起来,老鼠受笛声的吸引,纷纷从房屋里跑到街上,顺著笛音引导下,最后到达威泽河畔。最后,老鼠毫不畏惧眼前奔流的河水,就像是著魔般往水中而走去,以致于全部溺死。

  事后,吹笛手返回镇子领取酬金,谁知镇上的居民却食言不但迟迟不肯付款,还口出恶言污辱此人。受到如此待遇的吹笛人心中大怒,决意报复,扬言哈美恩的所有居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当他再次吹起笛子的时候,则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天早上。此时城内的大人们正在教堂中高兴的做著礼拜。孰不知,一场恐怖的灾难即将降临。

  这一次,带有魔力的笛声所吸引的是镇上的一百三十名儿童。

  听到笛声的孩子们,欢兴鼓舞的都跑到街上,就这样跟随著吹笛人走出城门,不久之后,即消失在市郊的森林之中。

  有许多的历史资料对这事件都有所著墨,就连年代日期以及失踪人数都有详细的记载,但是事实的真相究竟为何,直到今日仍然无解。

  同样的,希特勒也拥有如同吹笛者一般的魔力,战争的号角在他的吹奏之下,让许许多多的德国青年们,一同跟随著他的脚步,投入了通往死亡的冥河之中。

  希特勒最后的遗产,就埋葬于此,在一个残酷且令人悲伤的童话发源地。

  李奇飞解说道:“根据童话故事所隐含的意义,在哈美恩这个地方,曾经爆发过相当严重的鼠疫,且病原体并不同于一般俗称黑死病的病毒种类,当德军由当地的野生动物体内发现依旧保留十八世纪当时的病原体之后,立刻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地堡,来研究病毒,经过人工的培养研究,得到的成果甚至连研究人员都感到恐惧。”

  我问道:“也就是你之前所说,能够制造出狂战士的技术?”

  “是的。”李奇飞露出了一种悲伤的神色,叹息道:“感染到病毒的个体,脑部会受到特定音频的影响,而进入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进而听从他人的指令行事,同时在初期感染的阶段是毫无任何症状,若在长达一至十年的漫长潜伏期中,体内无法产生相对应的抗体的话,在末期发作之时,即会让患者产生严重的精神分裂,且将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发病者,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在希特勒几十年的从政道路上,他发表了大量的演讲,这些极具煽动性的字句,每逢纳粹集会,这些咆哮般的声音就通过扩音器播放出来。但战后结束之时,发现了一盘由芬兰籍的一名无线电技师所录制的希特勒演讲预录带,带中他的声调很正常,并非一般公开广播般的那样有煽动激励性。

  李奇飞说道:“同时,为了加强催眠的效应,希特勒在演讲中喜欢重复句子和短语,且经常反覆的阐述同一个主题。”

  我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那为何不早点找人将他破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天知道,这样的秘密基地还有多少?若是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后,这批狂人依旧还是会再出现的。”

  “管他的,到时候也就不干我们的事了。”小强说道。

  虽然我认同李奇飞的观点,但小强的说法确实一点错也没有:我们无法保证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即使做的再绝,也无法保证假以时日不会再出现新的狂人。

  我对著李奇飞问道:“你现在有什么计画?”

  李奇飞说道:“温和的方式已经完全不管用了,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潜入基地,窃取新纳粹组织网的详细资讯,然后在经由不断发送出去,利用著其他野心者的力量,彻底将他们消灭。”

  阿里笑道:“赞,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虽然有了计画,但是要到真正可以执行的阶段,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

  粗略的任务流程:不论是怎样设备完善、防御坚固的地堡,都必定要有通风以及排水设备。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将会沿著达威泽河的河床潜行,直接由出水口潜入基地,然后快速潜入指挥中心,得到所要的资讯之后,立即彻退。

  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困难重重。除了我们不知道内部的状况之外,就连必要的装备也不甚齐全——因为新纳粹的追杀,让我们却已经无法使用原有的补给管道,去扩充加强自己的装备。

  但话虽如此,除了危禁品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在网路上买不到的呢?

  藉由网路购物,我们买了四套完整的潜水用品,以及工业用的水中切焊工具。

  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齐全之后。趁著夜色的掩护,潜入威泽河道之中。

  阿里与小强各背著不同的装备。除了武器之外,两人都携带了用来切断封住闸道的钢柱栅栏的装备。而我,只专门负责背著补充用的预备弹药。

  用来催毁地堡的C4塑胶炸弹,最后交给了李奇飞来保管。

  因为我们的装备是民用的一般设计,所以根本无法在水底中使用无线电通讯,只有靠著用最原始比手划脚的方式来沟通。

  虽然河水温度蛮低的,但所幸现在的季节还算温暖,若是在冬季之时,那时即使穿著防寒衣,冰冷的水依旧能够能够迅速的将体温带走,而且会让没受到保护的,脸感到像是结冻似的,甚至会让头痛到完全无法思考。若是在冰天雪地的状况之下,不能在水中久待,那找到的机会就将更渺茫。

  但问题还不仅止于此,一条如此深长且幅缘宽广的河流,必定流经不少有人烟的乡镇,同样的自然也有著一定数量的排放废水的管线,要在其中找到属于新纳粹秘密基地的管线,那实在是一个相当艰钜的任务。

  我不禁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差劲的点子。

  “听的见吗?”虽然无法发话,但我们依旧能接收子云的无线通讯。

  我轻敲了防水的麦克风,表示有听到他的声音。

  子云继续说道:“我入侵了哈美恩当地电力公司的系统,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状况,这几个月来所消耗的电流量高于平均值不少。我想,你们可能要找的,是一条相当粗的高压电线路,若是考虑到架设的问题,应该是靠近岸边不远。”

  我用著摩斯电码回应了多谢之后,立刻对小强比著手势,示意著分成顺流以及逆流的河岸分头前往搜寻。

  我与李奇飞一组往上游前进搜寻。

  在漆黑的夜里,要在河水之中搜索电缆线,并不如想像中得那么简单。

  尤其考虑到,缆线通常都是使用纯黑色的橡胶包覆线材,所以我在查找的时候也更加必须要细心谨慎。

  由分组搜索之后,大约过了三个钟头的时间之后。

  此时的我,已经有些为的感到疲倦,以及手脚冰冷的状况发生。

  “或许今天就只能到这了吧?”我心想。

  虽然想打著退堂鼓,但是没有人提议,我也只能配合著继续进行任务。

  过了不久,我突然感受到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在低温的水中浸泡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此时我的脸部皮肤对于温度的感应,变得十分敏感。

  我感觉到周围的水温,比之前感受到的温度,仿佛高了一些。

  这让我精神一振,赶紧游到李奇飞的身边,告诉他我的这个发现。

  果不其然,很快的我们就发现了缆线。

  因为电流经过缆线所发出来的热量,让四周围的水温上升,虽然只是幅度不高,但是只要够靠近的话,还是能够感受到异样。

  顺著缆线,很快的我们就找到了一个潜藏在水草之中的排水口。

  我用著摩斯电码的传递讯息方式通知子云:已经找到目标,让小强与阿里两人尽速与我们会合。”

  李奇飞比手画脚的指了指电缆,然后又指著我的背包,然后狂吐一口气。

  想了想之后,我明了了他的意思。他要我安装一个可以遥控的炸弹,好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切断供应电源的缆线,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不错的机会。

  切开了栅栏之后,我们四人先由小强当作先锋,第一时间潜入下水道进去。确认安全无恙之后,才让其他人接续进入。

  为了有效地封锁敌军对堡垒的攻击路线,地堡之中的道路十分的狭窄。

  虽然这个堡垒设置于地底之下,但却没有让我有著任何阴冷、潮湿的感觉,堡垒内部有两条输氧管保证提供新鲜空气,同样的也有著恒温装置。

  若是此地堡完全依照著战争的机能性考量,我们只要找到指挥部队增援的交叉口,认清了这个地点,即可准确确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但同样的,这个地点绝对配置著重兵把守。

  不过,我们也有著其他的优势。

  因为绝大多数的敌军入侵,都来自于地表之上,所以通常战斗区域都会分布在上面几层。而我们进入的途径却与二战时期的设计理念大相迳庭。

  在战争时期为了安全起见,在地堡中的生活区之中,除了军官能随身携带的配枪之外,士兵所使用的武器,必须列管放置在通往战斗区道路上的弹药库。

  虽然是古时候的惯例,但是到了现代还是依旧著沿用著,因为确实有著安全上的理由,使其必须严密的控管枪枝弹药的使用。

  由一般生活区的大小,我们不难推测这座地堡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同时现在正是内部的人员们正在梦乡之中浮沉的时间,在放倒守夜的两名人员之后,我们很快的就得到这个地堡的许多相关资讯,以及分布状况。

  “我们必须要兵分两路。一组人员负责突破弹药库的守卫,入内放置定时炸弹,将其引爆。”李奇飞说道:“而另一组人员,要进入中央控制室,下载所有相关情报,以及将所有的记录器材催毁,且必须让里面的资料不能再被还原恢复为止。”

  阿里说道:“要怎么分,这不是很明显吗?”话才一说完,他与小强两人伸手向我索讨著背包中的塑胶炸药,以及定时器具。

  在我交给他们之后,我说道:“小心点。”

  “你也是啊。”小强说道。

  说完之后,我们随即分头进行各自应当做的事情。

  我与李奇飞两人,先是沿著防火楼梯往上攀升了一个楼层,想要找到位于心脏地区的控制室。

  不过,这一层的外装设备,却与之前我们所处的生活区完全不同。

  在生活区之中,我们仿佛就置身于二战时期的战区,而在这里却像是直接跨越道了二十一世纪似的,让人感到有些许的格格不入。

  我在一旁负责把风,而李奇飞一间接著一间,看著每间门上所写的德文字母。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请你挑重点。”我说道。

  根据一般的理论,当门上的防护设施作的越严密,代表著后面放著的东西越重要。同时,也跟门的大小SIZE材质硬度,有著成正比的关系。

  此时,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震动,让灰尘由照明设备上飘落了下来;同时无线电的耳机之中,也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可想而知,一定是阿里与小强两人,在上面的楼层所搞出来的花样。

  “靠,被发现了。”小强骂道。

  我透过麦克风回应道:“小强、阿里你们也被发现的太快了吧!”

  “现在没空理你啦!”“下次换你来试看看!”两人同时骂道。

  接著则是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

  我将背包交给了李奇飞,说道:“一切都别管了,想开看看的门就炸!”

  话一说完,我先是回到自己上来所使用的防火梯门口。我由腰际后方抽出了慕容的配剑,用力的将一旁墙壁上的铁管线给削下了一段,然后用来卡死铁门。

  完成之后,我立刻跑往别的方向检查这个区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通行到这里的楼梯入口,同时顺便负责摆平这里的警卫。

  我一手拿著慕容的黑色铁剑,一手拿著填装加长弹匣的灭音手枪,迅速的在走道之中前进。路途之中,还有著数名由房间内探出头来察视的人。看著他们的穿著以及身材样貌,我可以很确定他们绝对是某方面的研究人员。

  不过,他们可不会高兴的跟我分享他们的研究成果,而是看到了我之后,立刻将大门紧闭,拒人于千里之外。

  同时,我现在还必须要处理,不知道由哪冒出来的几名士兵。

  看到了我,他们立刻举起了枪。

  我往下一扑,几乎是要趴到地面上的压低自己身子,闪过他们所击发出的子弹,用著类似短跑选手的姿势,将自己双腿肌肉中的爆发力尽数释放。

  当两方拉近进到肉搏距离之时,自知没有机会更换弹匣的我,并没有瞄准敌人扣动扳机击发子弹。我利用了他们心态的盲点,反而只把枪当作牵制辅助的工具,再以剑为最后的主要攻势,毫不费力的就将这几名看似训练有素的士兵给刺杀击倒。

  原本预计的潜入破坏行动,突然变成了明刀明枪的战斗。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实际作了起来,却倒是还蛮顺手的。

  我快速封闭了通往这个楼层的所有入口之后,立刻回头找寻李奇飞的下落。

  他炸开了一间类似研究室的大门,站在一个类似水槽的管状容器前面发呆。

  直到我进入了实验室,才看到水槽之中,居然有著一个裸体的金发男子。

  “这家伙真的很眼熟,我绝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李奇飞看著管状水槽之中的男子,喃喃自语道:“让我想想,到底在哪……呢?”

  “天啊!他是海德里希!”

  我不知道他在惊讶著什么,但是就语气上给我的感觉,却是十分严重。

  “他是谁?”我仓猝的问道。

  在一切结束之后,我才知道开始细究著那个人是谁。

  莱茵哈特、海德里希 (Reinhard Heydrich)纳粹党亲卫队的重要成员,地位仅次于当时纳粹党卫队领袖希姆莱。海德里希是个金发碧眼、身材高眺的美男子,游泳、马术、田径等各项运动都擅长,在各方面都可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由于他的行事残酷异常,而被称之为“金发的野兽”与“纳粹的斩首官”。

  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经济崩溃,海德里希也因为经济因素而中断学业,并且进入德国海军,之后又转加入了纳粹党。自一九三六年开始,海德里希成为党卫队的第二号人物,一跃成为纳粹德国最有实权的人物之一。

  “他是盖世太保的首脑。”李奇飞说道。

  “照理来说,他的尸体不应该在这里啊?”李奇飞此刻也正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传闻中的杀人魔海德里希。

  根据历史上的记载,海德里希死于一九四二年的六月七号,并且还是由希特勒亲自主持他的国葬仪式,并且在悼念词中称他为“拥有钢铁之心的男人”。

  葬礼上的希特勒情绪激动,因为对他而言,那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在某些方面,或许海德里希也是最了解希特勒的人——两人虽然同样具有犹太血统,但却都是极端反犹的狂人。且灭绝犹太人计画的雏形,甚是就出自于海德里希的脑中,若非他毙命于捷克敢死队之手,则极有可能成为希特勒指定的接班人。

  “拜托你先完成任务,再来说这些历史吧。”我不悦的说道。

  李奇飞看著水槽,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我们走吧。”

  就在我们正想要离开之时,水槽中的液体突然被急速抽离。只留下了站立在玻璃槽内的那名金发男子——海德里希。

  Dead man walking?我第一时间,则是想到这句英文。

  海德里希露出了愤怒严肃的表情,一拳击碎了水槽。

  我感受到他的威胁性,立刻退了一步,将枪口对准著他的胸口。

  海德里希用著我听不懂的德文咆哮著,而李奇飞立刻也用德文回应。

  正当李奇飞要解释,海德里希到底说了些什么之前,我立刻打断他话,说道:“不用解释了,你只要告诉我要不要开枪?”

  “愚蠢的人啊,你不该将你的枪口对准著神。”海德里希突然以中文说道。

  我侧过脸,对李奇飞说道:“他是个疯子。”毕竟占尽优势的是我们,所以根本不会在乎海德里希是不是能听到以及听懂我所说的话,故没有将音量放低。

  “你必须为你的冒犯而付出代价!”怒吼著的海德里希,一口气由放置水槽的平台上一而跃起,由头顶上向我们两个人发动攻势。

  在开枪的同时,我先一步的将李奇飞推往一旁,接著顺势往另一边跃开。

  我十分确定子弹已经击中了海德里希,但是他就像是毫发无伤似的,站起来继续对著我挥出了一记又一记的重拳。

  我几乎是要被打飞似的,且背后不断撞上研究室里面的器材;尤其是胸口的那一拳,同时伴随著严重的咳嗽感,几乎让我仿佛有种气绝般的体验。

  但在如此的状况之下,我是依旧保持著不让双手上的武器掉落。

  忙著应付的我,大叫道:“帮点忙啊!”

  就在李奇飞也举起了枪之时,海德里希随手拿起了一个物体,就像是背后身了双眼似的头也不回的,用著爆增的肌肉往后用力一扔,直接命中李奇飞的面门。

  就在这个空档,我背走著圆形的路线,回复原有的战斗架势。

  同时,我也趁著这个机会,察看原先子弹所射入的部位。

  在海德里希的胸膛之上,我看到了一个黄铜色的圆孔——弹头虽然嵌入了他的体内,但却没有让他流任何一滴血。同时,也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疼痛。

  这种打不痛、杀不死的角色,是我从未遇到过的。

  特别是他拥著就像是,能够预知我的行动般的敏捷身手。

  体认到这些状况的我,立刻回头往门外跑去。

  就在即将跨越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我立刻反手将剑往后刺去!

  既然无法与他正面为敌,那倒不如由背面来取胜;我知道以他自认为神的自大,绝对不可能让我在他的眼前溜走,必定是倾尽全力想将我擒住。

  当剑峰传回来陷入血肉的触感之时!

  我立刻回身用另边的手肘,往海德里希头部的太阳穴攻击。

  我是藉由七公所留下来的光碟,以及在慕容教导之下,学习格斗用的八极拳。而“八极”的真正含意:则是将头、肩、肘、手、尾、胯、膝、足这人体的八个部位,经由不停的刻苦锻炼,达到肉体的极致。

  特别在最容易使用的手肘之上,我有绝对的自信,杀伤力足以致命。

  我放开了手上的剑,再度由反方向回旋。

  脚步一踏定,我对准了插在海德里希胸口的剑,用尽全力将双掌推出。

  当剑贯穿他的身体之时,他仰起了头,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吼叫。

  此时我一跃而起,由上方将子弹由他的双眼之内射入,在落下的同时,甚至还使劲的将剑柄往下方猛推。

  在临死之前的海德里希用著德文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怒吼。

  听到吼声而恢复意识的李奇飞,一起身就像是用著调侃的语气,重复著海德里希所说的话,然后再用中文说道:“这是我的命运,也是所有诸神的宿命?”

  野心通常伴随著疯狂,即使无法逆转,但是却又笃信胜利将会到来。

  或许对海德里希而言,这就是一种象征,甚至是一种动力。

  当李奇飞走到了海德里希的尸体旁边之时,他吐了一口痰,大骂道:“宿你X的命啦,该死的变态罗莉控!”

  “变态罗莉控?”虽然我胸口还痛到得靠在一旁的墙边喘著气,但是却无法对李奇飞所说的这个字眼不感到好奇。

  开始在残破的实验室中,找寻能够带走的资料的李奇飞,同时告诉著我理由。

  在德国海军中不断晋升的海德里希,虽然在各方面都极为优秀,但却是因为与许多女性有著复杂的关系而恶名昭彰。最后,他因为与一名十多岁少女发生性关系,而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并被撤职和开除军籍,最后才辗转而加入了纳粹党。

  虽然想笑,但是此刻的我,却实在没有笑的本钱。

  我对著麦克风说道:“小强,阿里,你们那边的状况如何?”

  “我们被困在弹药库里了。”阿里回应著说道:“因为他们没种开枪,所以暂时不会有事,不过久了之后就很难说了。”

  我问道:“小强呢?”

  无线电突然沉默了下来,这让我有著不太好的预感。

  “还死不了啦。”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

  不过由他的音调听来,虽然感觉可以到有点虚弱,但看来还没有大碍。

  了解了他们的状况之后,我看著手表,说道:“三分钟之后,我会引爆水底电缆上面的炸药,趁著电力供应不及的那一刻,你们赶快乘机离开弹药库。”

  “就这么决定了。”阿里说道。

  结束通话之后,我立刻转头向李奇飞问道:“我们马上就得离开这里。”

  “我马上就好。”李奇飞连忙将由电脑拔除下来的硬碟,一股脑的塞入身后的背包之中,也随手抓了几本书柜上摆放的研究日志,然后说道:“走吧。”

  我与李奇飞先回到了原本进来的防火梯待命,当预定的时间一到,引爆炸弹之后顺时进入了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之中。

  此时,我立刻打开了厚重的铁门,往里面丢了一颗震撼弹,再将门关上。等听到由铁门外传出巨大的声响之后,我才放心大胆的打开门,摸著黑直往楼下冲去。

  当我与李奇飞潜入排水道之前,我们四周的水泥墙,剧烈的震动著。

  小强与阿里,成功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但,那时的我却不知道他们……已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