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市,小陈就按照卓越的命令马上把“北京东方”清仓了,除去手续费后微赚了1.5%。股指并没有承接昨日的反弹,反而缩量回调。
卓越不敢大意,监视着各人的仓位,防止再有人擅自买入。
10点多的时候,秘书芳芳打电话来,说郑总要见卓越。
卓越进入郑同文的办公室,郑先笑咪咪地问候了卓越一番,无非是春节玩得开心吗、父母身体还好吧诸如此类。卓越也笑着一一应付着回答了。
寒喧完了,郑同文“哈哈”地干笑两声,卓越知道郑要进入正题了。卓越也很想知道郑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直觉告诉他,郑越是客气,就越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郑同文说:“卓越啊,一月份你们证券部干得不错,成绩得到了董事局的认可,你和你的领导有方是分不开的。但是,年经人做事也要注意一下团队精神,不要凡事都独断独行哦!”
卓越眉头一皱,知道他说的是小陈的事,是不是小陈不满意他强令清仓,越级告到郑同文这里来了。
“郑总您具体指的是哪一方面呢?”既然郑没有挑明是小陈的事,卓越也装傻,让郑自己说。
“哈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找我提了点意见,认为你在股票操作上独断了一点,某些人的操作明明是正确的,但是你却不肯接受大家的意见。”
“郑总,这件事是这样的…”卓越正想解释,但郑同文却大手一挥截住了他的话。
“不过呢,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不管怎么说,在证券部都是以你为主的,他们是应该服从你的指挥的。前段时间我也听他们讲过,说你的管得太死,大家都对你有点意见。可能你以后的管理风格要改变一下才好。”郑同文故作大度地说。
卓越的眉毛都拧成一把锁了,小陈对自己有意见还说得过去,怎么其它人也在郑同文的面前告自己的状!如果不是自己,他们过年能够拿到那么多的佣金吗?他们太恩将仇报了吧!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卓越一边在想究竟自己的管理方法是否有问题;另一边却很想马上就把小陈叫到面前狠狠地修理一顿——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自己给他煅炼的机会,他不但不听号命,居然还越级上告。
回到办公室,他还没有叫小陈,小陈就自己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处分单,满脸羞愧的样子。
“对不起,卓经理,你说的完全对,我不应该违反命令擅自操作的,幸好早上听你的全部清仓了,否则到现在已经全部套牢了。”小陈心怀感激地说。
“这是我的处分单,我要求记自己大过一次。在下次部门的会议上,我一定当众作深刻的检讨。”
卓越一下子愣住了,小陈诚恳悔过的样子象是越级上告的人吗?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满腔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你的问题有上级领导过问过吗?”卓越盯着小陈的眼睛问,如果小陈撒谎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陈茫然地摇摇头说:“没有啊,卓经理是不是我的问题很严重,连上级都知道了。”
卓越更疑惑了,小陈自然的表现根本不象是撒谎的样子。
“不是,记过单先放在这里,怎样处理我要再考虑一下。”他对小陈说。
小陈点点头,把记过单放在桌子上,出去了,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卓经理,谢谢你你我的帮助!”
小陈出去后,卓越把志伟找了进来,在这个公司里,志伟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志伟听卓越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后,马上就跳起来了,说:“这个反骨仔,居然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出去扁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实话。”
“等一下。”卓越连忙把志伟按住,“但我觉得小陈不象在说谎,而且我也不相信其它人会告我的状。将心比心,我自问对我们部门一直都很团结,大家心里根本不应该有隔陔的。”
这样一说,志伟也冷静下来了。“对,其实大家对你都挺佩服的,你在办公室里听不到,但我在外面总是听到大家对你的赞扬,大家都以有你这样的好主管为荣。不应该有人会去告你的状的。”
“那郑总是怎样知道这件事的呢?”卓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秘书小青进来了,“卓经理,芳芳这边问小陈的处分单签好没有,因为单子是她那边发出的,她要追踪结案的。”
“单子是总经理室发出的?”卓越奇怪地问。
“是啊!”小青回答说:“因为我们这边的处分单都很少用,所以没有留存,我就让小陈自己到总经理室去拿去了。”
“哦!”卓越恍然大悟,既然处分单是从总经理室这边拿的,总经理的秘书肯定会问清楚原因,所以郑同文知道不足为奇了。
“可以了,你告诉芳芳,我们会尽快递上去的。”
小青出去后,卓越倒抽一口冷气说:“好险,差点上当了。”
“什么上当了?”志伟还没有弄明白。
“老郑好厉害的一招离间计。”卓越叹息着说。
“你是说郑故意在挑拨我们。”志伟终于想通了。
“不错,他刚才也没有具体地指明,谁在告我,只让我自己对号入座。如果我一气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们训一顿,你想想会产生什么效果。”
志伟点点头,大家如果无端受责,肯定会对卓越心生仇怨。
“而且,这不算厉害的,这一招还有一剑双刃的效果。你设想一下,假如你工作很努力,而且做得也有成绩,但是如果郑总跟他们说,王志伟啊,最近你们卓经理经常在我面前说的工作表现很差,你要加油哩。你心里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如果我对每一个下属都心怀猜疑,而上属又对我心怀怨恨,我们证券部上下离心,我这个经理的位子不用推就自己倒了。”
这真是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志伟听得头皮发麻,“这该怎样应付呢?你可是防不胜防的,你怎知道郑总什么时候会在下属面前讲你的坏话。”
“君子坦荡荡,小人徒戚戚。”卓越坦然一笑说:“对待别人的话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断不会轻信谗言;对待下属,我会推心置腹,开诚布公,大家了解我的为人,自然也不会相信别人的中伤了。”
志伟点头说:“好!你真是有大将之风!行,谁敢不服你,我海扁他!那小陈的处分还记不记。”
“当然要记!”卓越坚定地说:“虽然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是军纪无情,犯了错误就一定要承担责任,这样子才可以给其它人一个警惕。”
两天后,股市终于跌到卓越预期的那个低点了,正式的反弹即将开始,卓越大手一挥号令大家开始扫货。这几天他都郁闷坏了,只有胜利的乐趣可以带给他一点点的振奋。
“晚上去喝酒吧!”卓越又约了志伟去酒吧,这几个晚上的孤独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
“华衣还没有找你吗?”志伟问。
卓越摇摇头,抬头灌了半瓶啤酒。
“如果她一辈子不找你,你难道要等她一辈子吗?”
卓越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除非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她。”
“这还不容易!”志伟哈哈一笑道:“在这个城市里,优秀的女人附手皆是,只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森林而已了。就说这个酒吧,每天晚上都有多少寂寞女人寻找一夜的温存,还有那些开放的小辣妹,只要觉得你长得顺眼,今晚就可以和你回家过夜。现在的社会,谁还相信地老天荒,你没听过那句最流行的广告词吗?‘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以你的条件,只要你愿意,每天晚上都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别不相信,你看到吧台边那个染红发的女人没有,穿得那么性感然后坐在瞩目的地方,明显就是在叫我泡她嘛!注意看我的示范。”
志伟说完,提着两瓶啤洒走到红发女郎身边,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郎笑着拿起啤酒和他碰了一下,志伟乘机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了,两个人就亲密地聊了起来。志伟把手向卓越作了个“V”字的手势,表示已经首战告捷了。
卓越看在眼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天荒地老”的爱情真的已经过时了吗?自己象个苦行僧一样坚守着这最后的信念,值得吗?
如果自己是对的,为什么活得那么的痛苦;反而放纵自己的志伟,活得就潇洒开心得多。
卓越一瓶接一瓶地猛灌着啤酒,望着满场穿梭的衣香俪影,卓越心中欲望再也无法掩盖,开始燃烧起来。
舞池突然传来的尖叫声吸引了卓越的注意,只见一个上身穿着紧身V领的白色毛衣、下身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皮裙的性感美眉,正和三个男子在舞池里狂疯热舞,看样子他们玩得很开心,不时有兴奋的尖叫声传出。其中一个剪平头的男人突然将女子拥入怀中,伸手就往她浑圆挺拔的臀部上一抓。
那女子又“啊”的尖叫一声,不过这一次是惊叫了。她一下子用力地推开那男人,一挥手就“啪”地在他脸上响亮地打了一个耳光。
“平头”恼羞成怒地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说:“臭鸡婆,别装清纯了。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吗?今天晚上我们兄弟三个×定你了。”
女子拼命地挣扎,但怎么斗得过三个大男人,一下子就被他们挟持住了,“平头”低头就强吻在她的唇上,双手一下子就把女子的上衣掳了起来,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腰肢和红得耀眼的胸罩。平头的手就要顺着胸罩那狭小的缝隙探进去了……
他们的行为虽然令人侧目,但在酒吧里却是司空见惯的,根本就不会有出来阻止。卓越看到那个女子刚才和他们玩得那么疯狂的样子,心想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也懒得搭理。
没想到平头“啊”的一声惨叫,捂住了嘴巴,恼怒地说:“死鸡婆,敢咬我!”扬手一巴掌狠狠地刮在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惨叫一声,脸转卓越的方向转过来。就在她转过脸的一刹那,卓越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苏凝!这个热力四射的性感女郎,竟然就是白天冷漠得象铁甲人一样的苏凝,
卓越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事,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他快步走到那几个身边,一手就揪住那手脚乱动的男人。“喂,老兄,你可不可以斯文点。”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卓越,就象看着一个外星来的怪物。“你哪里的,找死啊?”
另外两个人也松开了手,一起盯着卓越,他们没有讲话,只是把外衣脱掉了,马上就露出了肩膀上剌着猛兽的纹身,舞池里却马上升起了一股肃杀之气。旁边的人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马上就知趣地散开了。
就象弱小动物对猛兽的有着的本能的警觉一样,卓越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肯定不是善良之辈。看样子,今天晚上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脱身了。他环顾四周,希望可以找到志伟,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也可以壮壮胆,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志伟却不知道躲到哪里鬼混去了。
“我是她的朋友。”卓越强作镇定地说,虽然明知对方是“猛兽”,但卓越也不“弱小动物”——卓越在大学里可是学校散打队的主力,普通一两个人还不放在眼里,而且如果真的打起来,迪吧的保安应该会再面制止的。
“嘿嘿!”平头一声不吭,突然就一拳打在卓越的肚子上。他这一拳毫无先兆,卓越悴不及防,被打个正着。“呵”卓越吐了一口气,感觉却是不怎么疼。平头却象是打在了结实的沙包上一样,拳头隐隐作痛。
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另一个拳头又砸过来。但这次打不到了,卓越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平头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无论怎么用力卓越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这次不但平头吃惊了,连卓越自己都不敢相信——平头的身材看上去就比自己魁梧,但自己好象没有用什么力就把他揪住了。难道是酒喝多了,力气也大了?
“我×你妈的,我四川帮刀哥都敢动!”平头暴怒了。“兄弟们,干死他!”
他话音未落,舞池旁边的桌子一下子就站起来十多个人,从衣服里一掏就拿出西瓜刀、铁水管等架什。酒吧里的人一看,知道要出大场面了,马上鸡飞狗走地清场了。
卓越心都寒了,没想多对方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下子麻烦了,三个人他还勉强可以对付,十几个明火执仗的黑社会,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这一下他真的后悔了,干嘛把白玉蟾的戒指还出去呢?当初一时的潇洒,现在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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