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自己竟然在山中昏迷了两年,这一定是在做梦。来到房间,打开电视机,当看到电视中播报的时间后,沐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反复回忆了此次山中经历的一切,沐风认定问题一定出在那个水潭中,但细想之下,却又找不着头绪。想起潭边那副巨蟒的白骨,心中一阵发寒。
雪影从行李中窜出,在沐风身边轻声的叫着,似乎在安慰着沐风。
沐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有人接,沐风心中隐隐不安。沐风再次拨通了女友的电话,电话铃响了半天,终于有人接听。
“喂,请问找那位?”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温柔的声音。
“小静吗?我是沐风。”因为激动,沐风的声音有些颤抖。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阵沉默,隐隐传来哽咽声。
沐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小静,我是沐风,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略带哽咽的声音,“风,是你吗?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在神农架遇难了,我和伯母还一起到神农架去找过你,却始终渺无音讯”
沐风简单的说了在山中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提起在水潭中的事情,只说在山中迷路。因为水潭中的一切太过离奇,连沐风自己现在也是半信半疑,不知从何说起。
“小静,我妈怎么了,我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沐风有些急切的问道。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沐风接连追问几次,才回答道:“伯母不太好,你回来再说吧。”沐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头上,脑中一片空白。沐风再次反复追问,却始终得不到回答,最终只好无奈的说:“好吧,明天我乘飞机回来,回来再说。”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沐风便乘机返回W市。
一出机场,接机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映入眼帘。李静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昔日披肩的长发已换成清爽的短发,两个眼睛略有些红肿,似乎一夜未眠。看见沐风从机场出来,李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一路上想好的话语一下子都忘在脑后,平时的机敏和洒脱也不知所踪,沐风有些僵硬的说:“小静,对不起,我回来了”
李静终于控制不住,哭着扑入沐风怀中。沐风轻轻拍着李静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好多人看着呢,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过了良久,李静才止住哭声,略带羞涩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流,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再说吧。”
回家的路上,李静再次陷入沉默,眼神复杂,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事。而沐风一心记挂着家中老母,却没有留意。
沐风家位于城市老城区的一个小院,环境优雅,在喧杂的都市中颇有闹中取静之感。来到家中院前,看着院中遍布的落叶,尘封的窗户,沐风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快步奔进院中,略带颤抖的手打开房门,客厅中一副巨大的遗像映入眼帘。沐风眼前一阵发黑,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妈~~”,只觉得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沐风从昏迷中醒来,隐约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屋里有许多人在说着什么。沐风闭着眼睛,以往母亲的一幕幕逐一闪现在脑海中,不知觉间两滴眼泪滑落下脸颊。
“不,沐风这样,我不能抛下他不管,我不能结婚。”耳边传来李静熟悉的声音,听语气似乎已经争论了许久。
李静母亲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和沐风好,我和你父亲也很喜欢他,但这毕竟是两年前的事情,小王人也不错,再说婚礼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说不结了,怎么对得起人家。”
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伯母,别逼小静了,我支持她的决定。”房中传来李静的哽咽声。
沐风觉得心中一阵钻心的疼痛,险些又昏迷过去。良久,沐风才平静下来,睁开眼平静的问道:“李静,我母亲是怎么过世的?”沐风的突然问话,房中的人一下子都呆在那儿,连李静也停止了哭泣。
“李静,我母亲是怎么过世的?”沐风再次问道。
察觉到沐风称谓的改变,李静一下意识到什么,哭着跑出了病房。那个男声也追了出去。
李静的母亲向沐风讲述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沐风失踪以后,他母亲和李静曾数次到神农架报警寻找,但都无功而返,半年后她们终于绝望,沐风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在3月后撒手而去。沐风母亲死后,李静一直情绪低落,郁郁寡欢,后来李静的父母给她介绍了小王。在小王的关心照顾下,李静逐渐恢复了笑脸,并准备下周结婚。
沐风静静听完李静父母的讲述,缄默了良久,平静的对他们说:“伯母,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沐风独自离开了医院,回到家中默默的收拾着房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带着一大束鲜花来到母亲坟前,一动不动静坐直至天黑。
晚上回到家中,沐风拨通了李静的电话,“小静,伯母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谢谢你帮我照顾了我妈。”
“风~~”电话中传来李静哽咽的声音。
沐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着话筒的手,因为用力关节已经苍白。深呼吸几次,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沐风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在这里我只想祝福你和小王。”
李静终于控制不住,电话中传来一阵哭声。“别这样,马上就样做新娘了,应该高兴才对,再说我们不还是朋友吗?”沐风安慰道。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李静幽幽的问道。
“会,我一定会。”沐风答道,不知不觉间嘴角已渗出一缕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