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圣主~

  九野自幼在魔窟长大,从来不知道自己亲身父母是谁,也从来没人告诉他,魔窟中的人从来都自顾无暇,对他人漠不关心。田左告诉他,他是在魔窟内一处角落被其捡回的……对于这一点九野一直深抱怀疑,田左怎么看也不像是具有爱心的人,或者自己根本就是其私生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敢挑明。

  其实九野生性豁达,既然无法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也就顺其自然,再怎么样他现在活的也挺自在,或许真弄清楚田左就是他爹爹,事情就会令他尴尬万分,一切也就不那么好玩了。

  “你则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后裔——你是昊仙人!具有圣源力的昊仙人!”

  大圣主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处在这样一个怪异的环境、这样一个怪异的人,告诉他这样一件怪异的事,一时间九野脑子十分混乱,他张张嘴干涩地道:“你在骗我老人家对不对?”他忘记用灵力束音,声音一下就在‘沸泽力’内吹散了。他回过神来,吼道:“简直胡说八道!我老人家信才有鬼!”

  大圣主道:“何止你不信,我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你进来吧。”

  九野道:“进去哪里?”话未说完,地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块巨石板向二旁分开,里面洋溢着白色的光波,奇怪的是,白光并没有透射出来,黑白交融却是界线分明,九野仅仅是看到下面那块白色,依然无法分辨黑暗中的景物。

  大圣者的声音道:“这是九幽深渊的黑白界,你进来吧。”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九野也豁出去了,壮着胆子进入那充满白光的缝隙内,那一瞬间,他感觉躁乱的心好像得到了安抚,波涛汹涌的情绪平稳下来,在这个白色的地方流淌着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和上面黑暗中那狂暴般的气息不同,四周飘逸着一股说不出的缓和细流,身体沐浴其中百窍尽皆舒畅悠坦。九野感觉仿佛被包裹在水中,身体缓慢下落,同时他也看到在这巨大洞穴中央是一块方形的白台凸起,其上飘浮着一团光彩流溢的霞光,在霞光中一名身体赤裸的女子悬空而立,浑身肌肤雪白剔透,一头银色的白发在霞光内就仿佛瀑布洒落,微微起伏;她的脸有着一股神圣的美,优美的嘴唇,高雅的鼻梁,半闭着眼睛如同熟睡的婴儿。

  在方台盘跌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模样俊美,双目泛漾着一股令人不敢凝视的银光,此刻他正仰望着九野自上落下,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琢磨的笑容。

  九野毫不示弱地向那男子猛看,那男子朝九野点点头,转眼望向旁边那霞光中的女子,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至少你没有他们那样的银丝般的头发。”

  九野怀疑地道:“你,你是大圣主?”他发现这里的环境说话并不受任何干扰,而且显得比平常的更加清晰。

  那年轻男子笑道:“我不是大圣主还是谁,修身者可不能用外表来度量,相对你来说,我可是个糟老头子了。”

  九野疑惑地望着他,并不说话,平时的口才突然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大圣主十分了解他的心情,道:“其实当初我的吃惊并不亚于你,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有必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你现在所见到的……”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漂浮着的女子,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继续道:“她就是昊仙人了,当年她受了重创,赖以存活的生化甲破裂,于是利用众仙之轮传送到这个地方,只有大地之源的黑白之界才能维持他的生命,我在十多年前无意闯入这个白界,这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当年她的伤势已经无法进行任何的活动了,于是我在这个地方默默地陪了她十多年,从而知道关于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九野抬头望着霞光内那绝色女子,世间上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对方的美丽,连九野这种‘不识时务’的石男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震撼着,面对着那副裸露的完美的身躯,心中却不搀杂一丝欲念,而是无法克制的崇仰。

  这就是昊仙人么?如果昊仙人真的是这副模样,为什么当初会有人惊骇于他们的外表,疑为魔鬼呢?

  九野心中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大圣主道:“她们在外界是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因为这里的环境对她们而言实在太过恶劣,说起来十分可笑,她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圣源力’以及令人无法揣摩的古灵诀,但其本身却孱弱不堪,她们必须依靠一种特制的生化甲来维护身体不遭受毁坏,这生化甲外形十分狰狞,令她们被误以为可怕的魔鬼……”

  九野不由自主又望向那绝色女子,他适才进来时灵气已经勘查过,包裹在那对方外面的那层霞光和自己身上的灵气十分相似,心中生起一股亲近感,可要他相信自己也是什么昊仙人这实在太过荒谬,定了定神道:“她现在还……还活着吗?”

  大圣主脸色现出无限的悲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不知道……她把自己给蚕封了,我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利用白界的力量帮她,好让她的灵气不至于消散。”他抬起头,充满希冀地道:“你……你能感受到她么?”

  九野摇头道:“不能,什么是蚕封?”

  大圣主道:“不久前,她把我召唤进来,告诉我她感应到众仙之轮已经被再度启动,显得十分兴奋,她告诉我能启动众仙之轮的只能是拥有昊仙人血统的人,因为昊仙人的圣源力是众仙之轮的唯一钥匙,而‘圣源力’并不是任何昊仙人能够具备,当年战鸯后人中拥有'圣源力'的更是寥寥可数,时隔多年,战鸯后人几乎销声匿迹,要找到具备圣源力的可以说难上加难了。

  她为了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不惜耗费精神对此进行了推算,这一番推算下来,终于知道在这片大地上竟然还存活着另外二名昊仙人,但众仙之轮显然不是他们其中一人打开的,但他感应到你的时候,就明白而你必定是其中一人所生,否则不可能具备这样强大的‘圣源力’,她感应到你已经抵达了‘仙延’这个境界,本想进一步和你进行沟通,不想身体已是不支,无奈之下只好利用仅余的一块生化能进行蚕封,能不能度过自身的难关就要看她是否可以突破目前的境界了……“九野听了半点才明白对方根本就不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世,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其实整件事都是他们在想当然,自己还被他唬的有些半信半疑,当下冷笑道:“我老人家自幼在魔窟长大,什么昊仙人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在这里东拉西扯,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风修他藏在哪里了?”

  大圣主道:“你莫心急,这些事情就算和你没关系,对他来说却至关重要,因为令他成为魔头的就是从众仙之轮中出来的另一名昊仙人,他无意中取得了苍穹七星中的一件宝物‘炼神魁’竟然给他得以生存下来,而且身体也出现了大异变,不再畏惧环境所带来的伤害,但由于炼神魁有着改变他人心智的作用,这名昊仙人从此人性大变,他知道苍穹七星可以让他跻身神延的境界,因此为了集齐苍穹七星,到处屠杀,他带起的血雨醒风可说是骇人听闻,在当时引起一股轩然大波,那些获得苍穹七星的各大门派为了对抗这场无妄之灾,联合其他门派,出尽精英,终于把这名昊仙人压制在大冰川之中,并使用大封诀把那方圆十里的区域全部封锁了。但由于对方有‘炼神魁’在手,可以说成了不死之身,即便千年,那缕魂魄依然不散,在那一处他可以幻化成一草、一木或一块石头,这个世界上除了具有渡仙体的人,即便踏入该处也无法找寻到他的所在。”

  九野心中记起了风修讲述的那件事情来,当时他获取魔心的时候,神魔就曾经和他提及过此事,还和他约法三章,其一是诛杀霄云蛟龙取其霞震丹,其二是寻找和你一样具有渡仙体的大泽隐士,其三是用霞震丹胁迫大泽隐士交出炼神魁。难道那个大泽隐士就是昊仙人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魔神要让他去办这三件事?还有渡仙体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野见事情果然关系到风修,不由听的十分仔细,问道:“渡仙体究竟是什么?”

  大圣主道:“渡仙体是种能容纳苍穹七星最为霸道的‘练神魁’所具有的特殊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可以感应到炼神魁,因此要找到龟缩在大冰川的那名昊仙人必须要先找到具有这种体质的人,只要用霞震丹迫使对方交出‘炼神魁’那对方就再也起不到威胁作用了……”

  九野有些明白过来了,道:“你说的是霄云蛟龙的霞震丹?那昊仙人可是被称为大泽隐士的家伙?”

  大圣主点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不错,只有霄云蛟龙的霞震丹才能克制住对方的魔体不能侵入其身本体内。要知道凡具有渡仙体的人他们都具有一个特性,他们之间可以互相钳制,互渡灵力,修为高的可以辅助修为低的,放在平时这无疑是种提高彼此修为,但由于中间搁了‘炼神魁’那么对心智影响将变的无法控制。

  那昊仙人在早期出现的时候,由于体质的关系,终日躲藏在沼泽之内,因此被称为大泽隐士,后来才被唤为大隐魔,他的强大已经出乎他人的想象之外,当年死在其手下的高手多不胜数,若不是使计,暇以时日,只怕再无人可以制止得住了,大隐魔虽然被困,关于他的恐怖人们记忆犹新。“九野心在不断下沉,缓缓道:“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大圣主道:“你的伙伴,风修就是具有渡仙体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魔头,他势必为大隐魔的心愿坚定不二……大隐魔和我们一样,知道浩劫的存在,但他相信浩劫中隐藏着突破‘神延’境界的方法,和我们不同的是,他将会利用这场浩劫来完成自己境界的突破,当年在天界正是因为如此,浩劫不但没得到制止,反而越演越烈,可见大隐魔一但复出浩劫便会提前触发,连天界都束手无策的浩劫倘若降临,这世界哪里还有能力去阻挡,对于大隐魔来说,天地万物在他眼里都一那足下纤尘,不足为道,更别指望他会心生慈悲,手下留情了……”

  九野忍耐不住喝道:“住嘴!风修他无缘无故会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大冰川?风修从来不会主动惹事,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故意陷害他?”

  大圣主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不过你应该相信他的话吧……”他一伸手,旁边灵诀一闪,竟然滚出一个人来,那人被灵诀封在当中已久,全身早就麻痹不堪,站都站不稳,跪倒在地。大圣主道:“陆阳,你把见到的再说一次吧。”

  九野听到陆阳这个名字一怔,见地上那人颤抖着抬起头来,却是自己见过数面,炼幽谷殊炼魔秋斜雨身边的亲随,他讶异地道:“陆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圣主道:“这人和血魔殿主结成了履约咒,想必已经背叛你们炼幽谷,他胆敢乘乱摸入我们的焚魂台,企图偷取焚魂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陆阳在跪在地上哭声道:“小人一时利欲熏心,行差踏错,不知道事情缓重,听信了那血魔殿主的信口开河,竟放出了这等恶魔,实在罪该万死,小人愿意戴罪立功,和那魔头同归于尽。”

  大圣主淡淡道:“就凭你恐怕不够对方一根指头来杀,不过事情因你而起,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是生是死由这位小兄弟定夺好了。”

  陆阳惊疑不定地望着九野,他自然认得九野,却不明白对方如何会站在这里,此刻也不由多想,立刻叫道:“是九野兄弟么?我……我……愧对炼幽谷啊!”

  九野这时终于记起陆阳的声音来,当时他脱胎成魔时曾在洞窑内听过一段密话,一个炼幽谷的内奸勾结血魔殿欲行叛变,他记性极佳,虽然事过境迁,陆阳一开口他就认了出来,当下质问道:“你就是那个在牛怪洞窑内和一个血魔殿的人秘密窜谋的家伙?”

  陆阳见对方连这件事也知道,心中发冷,不敢半点隐瞒,颤抖着声音,细细道出了一段令九野目瞪口呆的事情来。

  原来当时六位魔主受到碧海圣地邀请,要他们协助炼制焚魂鼎,由于其中关系到六魔主极感兴趣的‘枭灵’,六魔主毫不犹豫地答应赶赴。田魔主虽然明知炼幽谷隐藏内奸却赶不及处理。

  陆阳是秋魔主的亲随,他受到血魔殿主的指派,混迹他们中间,一同前往碧海圣地察探虚实。抵达碧海圣地后,六魔主便被邀请到后峰,而他们这些亲随则被留在前山住宿。碧海圣地防守森严,陆阳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四处察看,在这高手如云的地方只好顺其自然。

  过了一段时间,风修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同样和陆阳住到一块。在后来的日子,不见六魔主出来,他们只好继续等待,而蒋东流对风修怀恨在心,常常借故骚扰,令风修不胜其烦,幸好绿小纤时常维护着风修,才令矛盾没有进一步激化。

  陆阳看在眼里,心想倘若让蒋东流和风修冲突起来,自己乘机可以摸清碧海圣地的地理环境,或许是大功一件。因此借着名义,挑拨离间,让蒋东流依仗少主的名义,把九野带至前山外不远的大冰川边界比试各自的法术,大冰川内生活着各种凶猛异兽,蒋东流自知不能亲手杀死对方,可若对方被这些凶猛异兽杀死就另当别论了,于是故意把对方引往深处,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风修就迷失在大冰川中。

  这件事情被绿小纤知道后,唤上万剑寒他们立刻赶赴,终于在一处偏僻之处找到差一点儿冻死的风修。

  后来几日内绿小纤一直在风修旁边细心照顾,由于这件事闹的太大,蒋东流自知理亏,也就不再骚扰风修了。

  陆阳一计不成,本想让风修借机闹事,但风修是个极爱清静的人,加上出了这件事情后,对他人根本就爱理不理,他碰了一鼻子灰后只好暗中监视对方,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栽赃嫁祸。

  这一番观察,他竟然发现风修的古怪行为,自从大冰川回来后,风修越发冷漠,而且一到夜晚便会跑到屋外怔怔望着天空,时而摆动手中的长枪,在他搅动长枪的时候,一股寒意便会随之扩散。

  远远躲藏一边的陆阳感觉到空气内一股寒意直透肌肤,一种诡谲的气氛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而到了白天,风修便恢复如常,时而还同绿小纤开开玩笑。

  到了第十日,那日晚上风修在屋外摆弄长枪的时候,突然天空传来了一阵嘈杂,无数希奇古怪的飞虫也不知道从何冒出,蜂拥而来。此时惊动了碧海圣地的人,四处人声鼎沸,高声喊着什么。而风修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一个人呆站了许久,突然从一个地方跃了出去,向后山急速奔去。

  陆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尾随而去,一路上只见风修大凡遭遇到什么人,随手就让对方毙命,手段狠毒,功力高绝。陆阳看的全身冷汗直冒,他在炼幽谷也算成魔已久,修为虽然和魔主门相差还远,也算相当杰出的人物了,可风修不过是刚刚脱胎的小魔人,他从来以为对方再利害也高不了哪里去,这时见了却让他产生一种神鬼难辨,高深莫测的感觉,即便是六大魔主也从未让他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情绪波动。

  碧海圣地大多数人被天空那些漫天飞窜的怪虫所吸引,鲜少注意到风修的行踪,他一路杀人竟没引起什么骚动,而陆阳远远尾随,一直跟至后山。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四圣兽居然对他不发动攻击。

  陆阳深知四圣兽的可怕,想了半天才打算进入那座后峰,战战兢兢地走过那道桥,前面已经失去风修的踪迹。那片区域简直成了修罗地狱,地上横尸无数,陆阳原本以为风修只是施以报复,现在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不过次乃天赐良机,岂容错失,要知道血魔殿主对焚魂鼎一直垂涎三尺,这要是给乘乱偷来,无意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陆阳胆子顿壮,踏着一路的尸体摸索而去,当他正要踏入一个法坛,只听一人有惊又怒的声音喝道:“风儿,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陆阳听出这是田魔主的声音,缩在一个石像后探头观看,只见夜色下,风修一头乌发随风散乱披挂,健硕的身躯仿佛如一座雕塑,手中那长枪绽放出一股妖异的光芒,陡地刺出,在田魔主的胸口透了过去。

  田魔主好像中邪一般,毫无反抗,那满是皱纹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插入胸口的长枪。

  在田魔主背后是那霞光灿烂的坛心,中间一座白纹青鼎正急速颤动,而在他周围的是碧海圣地的十数名高手以及天圣莲咏夕、地圣赵田申、人圣胡三拳,还有魔窟其余的五大魔主,很显然他们正进入十分紧要的关头,手中打出各种诀法压制着那白纹青鼎。

  他们身体不能移动,但眼睛却看的清清楚楚,风修一招居然让正在炼焚魂鼎的田左毙命,虽然田左这些日子消耗灵气过巨,可一身修为依然是骇世惊俗,却在一个来人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这人使用的却是何种法术?

  风修简直是在屠杀,那些人正处在施术的紧急关头,眼睁睁望着对方一连杀死数人,却束手无策,赵田申眼看情况不妙,当务之急扑入霞光之内,整个人顿时爆出一道五彩光芒,笼罩了焚魂鼎,他不惜以本身内丹作为媒体,暂时压制焚魂鼎,这是兵行险招的方法,如果外人来不及收手,内外夹攻下,他势必魂魄消散。

  莲咏夕和师弟灵犀相通,及时喝止。

  由于魔主们负责的是炼器,抽身最早,在焚魂鼎的力量中脱身而出,首先跃起,转身对付风修,那风修强悍无比,但这些人全部都是一等一的修身高手,在他们夹击下,亦是左支右绌,他怪啸一声,四周空气竟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整片区域气温急速降低,躲在石像后的陆阳身体就如遭受了无与伦比的寒流袭击,不由地底呼一声,支持不住,栽倒在地。

  他身体无法动弹,神智却十分清醒,只见斜秋雨叫道:“这是什么?”风修在这刹那手中长枪绽放一道道绚丽的光芒,分别在五大魔主的身体上爆开,竟然把他们身体炸成碎片。与此同时,天圣莲咏夕已经施展出大神通,十数个诀法笼罩了周围,电光闪烁,四周温度立刻提高。

  风修被一道电流击中背心,闷哼一声,不等胡三拳上前夹击,身体陡地翻了出去,向外逃逸。胡三拳哪里容他逃脱,立刻跟随而去,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叫,通知碧海圣地的弟子夹击包抄,瞬间几人已经消失不见。

  ********九野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看对方如此详细的描述,知道这绝对不是临时杜撰出来的,可让他相信风修突然换了一个人,可实在难以接受,他冲上前去,五指深陷对方的脖子,厉声喝道:“风修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可能杀死六大魔主?你在胡说什么?”

  陆阳脸色发青,努力挣扎道:“小人句句实话,如有虚假,天打雷劈!他……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人,他是恶魔,我现在才知道血魔殿主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为了释放恶魔,正在四处收罗苍穹七星。”

  九野瞪着眼望着他,心中那信念终于动摇了,手一松放开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那么,那么风修现在他究竟在哪里?”

  大圣主见他这般模样,明白他和风修之间的关系极是密切,想到从今往后他们势必相互对立,也叹了一口气道:“一些事情没得选择,无论你相信与否,它都已经发生了……”顿了顿把陆阳讲了一半的故事继续讲下来。

  莲咏夕并没有追逐而去,他径直走到陆阳藏身之处,他早就发现对方的存在,只是无暇顾及,这也是他不去立刻追踪风修的原因,怕中了对头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很快发现陆阳只身一人,而且修为低微,这使他颇为惊讶,厉声审问,陆阳被这场变化已经吓的心胆俱裂,脑中一片糊涂,根本说不出话来。

  莲咏夕只好先用灵诀缚绑了他,而追踪风修的胡三拳最后空手返回,他竟然追丢了对方,可十分肯定的是对方受了重伤,应该藏身在碧海圣地某处。随后几日内他们几乎搜遍了整个区域,可竟然一无所获,这件事情在碧海圣地掀起轩然大波,一时议论纷纷,根据天空出现的无数凶猛无比的飞虫,推算出这件事和临近碧海圣地的凶域大冰川有着极其密切的关联,想那碧海圣地被一种奇异的气息笼罩,在平素大冰川怪兽异虫却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现在异像陡生,说明大冰川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由于大圣主正在闭关,他们只好先查证此事的来龙去脉,炼幽谷的魔人尽数被他们关押看守,随后他们派遣弟子前往大冰川察看,却没找到任何线索。只到一日,他们在山下发现麒麟派的掌门玉至高。

  莲咏夕对麒麟派深知根底,他们是看守大隐魔封诀的秘密门派,见到玉至高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竟是寄遗人的独门手段,他稍一询问,便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那躲藏在冰川下的大隐魔已经开始复苏了。

  由于关系重大,事不容缓,莲咏夕不再犹豫,把此事通知了闭关中的大圣主,大圣主并没有即刻出关,他对发生的一切好像已经有所预料,只是让莲永夕把陆阳送入闭关之地,他使用高层大神通打开陆阳的心神,令他把他所见到的如数供出。大圣主虽然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但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只吩咐下去要所有人密切注意大冰川的动态,继续守望观测。莲咏夕深为不解,大圣主却说他必须等待一个人的到来,而这人才是化解一切因果的关键。

  随后的日子似乎风平浪静,大冰川也没有任何动静,但蒋东流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和他经常有来往的绿小钎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他前去看望几次,绿小纤都说身体欠佳,把他拒之门外。

  蒋东流对绿小纤十分爱慕,几日不见心中郁闷难当,他知道这个师妹平素极爱艳丽娇美的花朵,便采摘了一些,打算偷偷摸摸潜入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意外地发现在师妹在房间内正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他不看还好,一看只见绿小纤的闺床上居然躺着一名男子,而她则半依偎在其怀中述说着什么。

  蒋东流顿时嫉火中烧,正要闯入质问,那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抬头,一道锐利的目光朝他的方向望来。

  蒋东流发现这男子居然就是他们苦觅不得的风修,当即发出讯号,他则飞身入房,满脸赤红,双眼银光凌厉地望向对方,说道:“你必须去死!”

  风修十分从容地坐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望着对方,那种眼神就如望着一具尸体,冰冷的令蒋东流全身寒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