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然这种法子并不适用于所有的场合,但用在罗林斯和莉妮亚这两个初级中初级的实验生身上,倒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罗林斯自然是没有意见,就算最后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对象能是莉妮亚他也是心满意足了,而莉妮亚这才知道,自己才认识的这个无耻大哥,竟然早就把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准备把“妹”直接升级到“亲妹”,不禁当场大发娇嗔:“死大哥!坏大哥!你在算计我!”

  “就算是算计你,也是为你好。”迪奥回答时的嬉皮笑脸,与他话语中所包含的深意完全不搭调,“喜欢你的人与你喜欢的人,另外再加上别人要你喜欢的人,你觉得哪一个作为终身伴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莉妮亚不禁愣住,由于迪奥的说话相当有技巧性,聪明的她立刻就意识到他所说的三种人分别指谁,喜欢她的人自然是指罗林斯,而她喜欢的人目前还没有,至于别人要她喜欢的人,她已经隐约猜到了政治婚姻的可能,于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只能苦笑着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迪奥不禁发出了满意的微笑,因为从莉妮亚的这句回答中,他看出了这位神族公主的真实心意,也看出莉妮亚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

  换了是一般的女孩被问相同的问题,很可能会想也不想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可莉妮亚却给了个完全没有选择的答案,理由就是她很清楚,哪怕自己再不愿意承认,皇族的身份也将追随到她死为止,若是为了政治利益而要她与不喜欢的人结合,她也没有选择和反抗的权利,更何况根本没谈过恋爱的她也不清楚,她爱与爱她的人到底哪一个才适合陪伴终身,因此迪奥的问题她越聪明越无法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你的回答,不知道。”迪奥露出一丝神秘诡谲的笑容,令知道他又在动歪脑筋的罗林斯顿时吓得打了个寒战,“因为凡事只有自己去试过才有结果,在没和我所说的三种人都交往过前,你说‘不知道’是完全正确的,所以你要去尝试,而在这里的我弟弟就是第一种人。如果他对你的爱只令你感到疲惫,那时你再去寻找其他两种尝试,这个建议如何?能接受吗?”

  罗林斯不禁大急,说到最后他的立场还是没有改变,只是一个试验品罢了,但迪奥的话还没完,等说完之后,他却差点要抱住大哥亲上两口,因为充分照顾他心理的迪奥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承认,所谓完美的爱情就是两人彼此相爱,如果自己所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确实是可喜可贺,不过你如果能试着去喜欢爱着自己的人,这也是一个得到幸福的捷径,不管怎么说,爱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付出就算数的。”

  尽管迪奥自己还没有过爱的感觉,可他分析起有关爱的问题却头头是道,罗林斯若非知道大哥只是纯粹的理论派爱情专家,恐怕早就要跪下对他顶礼膜拜了,而莉妮亚自然不清楚迪奥的底细,还以为这些话是迪奥作为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当即严肃地考虑起迪奥所提的建议来。

  就在考虑的这段时间内,莉妮亚偷偷看了被迪奥选为试验对象的罗林斯一眼,这小子马上就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直愣愣盯住她,眼神里除了深深的迷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莉妮亚有点气恼他竟敢如此大胆直接地追求自己,但她却能从罗林斯的眼神里确认到毫无花假的爱意,正如迪奥所说,如果自己能喜欢上罗林斯,毫无疑问这份爱情将极其完美。

  “我知道了,我愿意试试,嗯……罗林斯,你呢?”莉妮亚最终还是决定,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个机会,因为她不甘心把未来交给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

  “我?当然是没问题啦!”罗林斯此刻的心情简直可说高兴得快要发狂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有如此本事,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原本以为高不可攀的神族四公主莉妮亚,找他来当爱情试验的对象,一切就好象到了最美妙的梦境一般,若非连掐几下大腿都是生疼生疼,只怕他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好,两名当事人都同意,那么事情就此说定,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正经事了。”还没等罗林斯的高兴劲过去,迪奥就一拍巴掌,突然把话题拉到了和恋爱毫不相干的方面上,“莉妮亚,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落到突雷斯的皇室近卫军手里的吗?”

  莉妮亚和迪奥相处并不久,自然还不能适应他这种极其变态的跳跃谈话方式,足足愣了将近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而且也没有立即回答迪奥的问题:“你不先问我到魔界来的原因吗?”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那是你们神族皇室成员必须尽的一项义务,那就是每隔段时间就要派一名皇族直系成员,作为暂时移民到新月城生活三年,你还没动身,三界里的人就几乎都知道,这次神族之王选派的人是你。”迪奥笑着说道,“不要小看其他国家的情报渠道啊!”

  莉妮亚小吃了一惊,从小被灌输神族至上论的她,虽然并不相信那些书本上的荒谬论调,可对其他国家的情报网有多发达确实是一无所知:“是这样啊……难怪我们才离开塔木拉国境不久,就中了他们设下的埋伏,原来就是因为我们的行踪早就曝光了吗?”

  “你说什么?才离开塔木拉国境不久就中了埋伏?”迪奥虽然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语气已显得有点吃惊,“如果我没猜错,塔木拉的国境边防军应该有把你们送到边境,出事的时候难道他们不在附近吗?”

  莉妮亚轻轻摇头:“不,我们是离开边境大约十公里,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才中了埋伏,就算他们的眼力再好耳朵再尖,也察觉不到我们出事了。”

  “……从穿过国境时到出事前,这段时间内有什么异常现象吗?比如说,有信号在空中出现,又或者非野生的鸽子之类东西从头顶飞过吗?”

  “我不知道,”莉妮亚小声回答道,“从出发起,我就一直坐在被卫队保护的车厢里,也没有朝外面看过。”

  “那声音呢?有异常的吗?”

  莉妮亚还是摇头,迪奥也惟有一边叹气,一边在心底把“塔木拉帝国可能与袭击事件有关,不然不会将时间地点拿捏得这么好”的假设打上一个勾,不过从他的神情里自是看不出任何异常。

  “大哥,你不觉得这样做好象在审讯犯人,这对莉妮亚不公平啊!”莉妮亚本人倒没什么意见,心疼佳人的罗林斯先叫起不平来。

  “唷呵,才刚承认你们俩可以彼此接触交心,这么快就帮心上人打抱不平来啦?”迪奥要对付罗林斯有的是办法,让他闭嘴更是轻松简单,这下又是一句话就令弟弟哑口无言,“我也不想这么问话,可她是这次事件中天界军一方的唯一幸存者,不问她我又能问谁?”

  “唯一幸存者?”罗林斯倒是乖乖闭上了嘴,莉妮亚一听这话却急了,“难道克罗德叔叔他们都死了吗?”

  “克罗德?这次负责你护卫任务的天界军军官是叫这个名字吗?”迪奥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莉妮亚,大哥不知道这回有多少人参加了保护你的任务,但我却能肯定他们一定已死得一个不剩。”

  “为什么?”莉妮亚很着急地反问了一句,“就算是再惨烈的战斗,不都会有一两个俘虏留下来吗?说不定他们还没死,只是被暂时关押在什么地方而已,我们还有机会去救他们,不是吗?”

  迪奥略带怜悯地望了莉妮亚一眼,断然粉碎了她的天真想法:“突雷斯要的只是你,让一个会泄露袭击事件的人活下来就多一个证人,因此他给那些袭击者所下的命令必然是格杀勿论,所以即使投降,你的那些卫兵也必死无疑,而且从我们救你时所看到那些身受重伤的魔界军士兵判断,他们一定进行过极为激烈的抵抗,我并不认为,这些遭遇了重大伤亡的魔界军士兵会违抗命令,给他们一条生路。”

  迪奥的话字字合情合理,莉妮亚想不相信都不行了,一想到没几天前还和自己谈笑风声的人们,现在已因为自己失去了生命,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莉妮亚的眼眶里渗了出来,罗林斯看到她伤心自己也心痛,不过摄于迪奥的淫威也只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大哥,你就不能委婉一点说话吗?看她都被你说哭了……”

  迪奥一耸肩膀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说道:“事关生死,既不说谎又能让她不伤心的委婉话,你倒是来试着说说看啊!反正这事迟早都瞒不住,早让她知道真相也好,毕竟能让她哭的空闲时间也只有现在了。”

  罗林斯不由得大奇:“这话又怎么说?”

  “突雷斯绑架她,就是为了在和米修拉德决战的时候,抛出他和莉妮亚结合这张王牌,令天界军被迫加入支援他的一方,为此他说不定连结婚仪式所用的器材物资都准备好了,等莉妮亚一到就以用最卑鄙的手段连哄带强地逼她入洞房,现在被我们半路插了一脚把准新娘截走,你不认为这位情敌会立刻来找你拼命吗?”

  迪奥的用词造句还和以往一样幽默得要命,但被他设定为“魔族之王情敌”的罗林斯觉得,这回他大哥开的玩笑说不定真会要了他的命,不过在佳人面前他自然不能有丝毫胆怯,也只能随着迪奥一起幽默了:“……确实如此,他有一百五十万刀枪不入的打手当后盾,就算和我决斗输了也能耍赖皮,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没多少时间了。”

  “这位被魔族之王看上的准新娘人选也一样,就算她不愿意,那个加尔也会用各种法子令她屈服,比如说把催眠术和药物结合,就算是对魔法有抗力的神族也一样会变成从顺的奴隶,所以她若落到突雷斯手里就肯定毁了。”迪奥充分考虑到这里有两个未成年人,某些十八禁的话题被他巧妙地跳了过去,“因此她得和我们一起行动才能确保安全,而你也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不是旅游观光,很辛苦啊!”

  “不论有多辛苦我都不在乎,我宁可死,也绝不想落进那个卑鄙之徒的手里!”这边哥俩还在商讨突雷斯的大计,那边的莉妮亚不知什么时候已收住了眼泪,几乎是斩钉截铁地立下了誓言,登时把迪奥和罗林斯吓了一大跳。

  迪奥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有决心,不禁淡淡笑了一笑:“也不用这么认真,我说的辛苦,只是相对偶像和公主的日常生活要累一些,简单地说就是给我当个跑腿吧。”

  “跑腿?”一听工作也不是那么繁重,莉妮亚反而有些不高兴了,“迪奥大哥,你难道不是要对付那个卑鄙的突雷斯吗?”

  “突雷斯的事算是魔界皇族的内部事务,所以让同为一族的梅尔玛斯去处理比较合适,你我都不宜牵涉其中。”迪奥轻轻用手指点了点莉妮亚的额头,这才微笑道,“我现在要做的事只是斩去他的两只爪牙,也就是魔牙机兵和皇室近卫军,魔牙机兵可以暂时放放,但皇室近卫军却必须马上处理,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那你叫我跑跑腿,就能打败一百多万皇室近卫军了吗?”莉妮亚不禁瞪大了美丽的眼睛,不了解迪奥想法的她自然很难相信,只要按迪奥说的做点小动作,就能令无数敌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嗯,这个我可没说过,毕竟打打杀杀这样的粗野事情不符合我的美学风格,具体执行者还是米修拉德和他那三百万苦力,我要做的只是略施小计,让天下无敌的皇室近卫军在米修拉德到来时,一个不漏地变成软脚虾而已。”

  迪奥说得倒是轻松,可话里所包含的课题却把莉妮亚吓得不轻,整张俏脸在一刹那间变得和刚刷过的墙壁一般雪白,罗林斯倒早已习惯了这个变态的夸张作风,还有空猜测了一句:“大哥,你打算下毒吗?”

  确实,不管从迪奥话语的字面意思看,还是从具体计划的实施可能判断,下毒都是令如此多敌人失去抵抗力的唯一路径,而迪奥在这个领域又是专家中的专家,会如此猜测完全符合情理。

  但罗林斯这次又猜错了,迪奥望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你也和我与希恩一起钻研过下毒的各种方法,怎么到现在还会说这种幼稚的话?对付菲迪兰城卫军的法子,是不能拿来照搬到这里用的!”

  “……为什么?”罗林斯实在不明白,同样是对付大群的对手,为什么在菲迪兰会成功的事,在魔界却不能再用一次。

  “我不是告诉过你,性质不同的敌人是不能同等看待的吗?”迪奥这回可真不是一般的生气,对这笨弟弟的记性他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长期在和平中浸淫、纪律松松垮垮、营盘就跟公园一样能自由出入的菲迪兰城卫军,和这么多年一直忍辱负重、时刻处于备战状态的魔界军哪里能比啊?”

  罗林斯吓得不敢出声,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委屈,毕竟迪奥实在是太聪明了,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担心,自己记那么多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学习时偷懒也在所难免。

  不过迪奥自然不知道弟弟的想法是这样,怒气略消一点之后,他也只能把过去教的东西再搬出来念一遍:“真没法子,只好再说一次了……你听好,魔界军的军规军纪从千年前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一直也都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执行着,尤其是作为最精锐部队的皇室近卫军,所有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和战时情况没有两样,所以下毒是绝不可能的!”

  “首先,部队立营扎寨之前都要检查水源和食物,即使自己携带来的,也要确认安全无害后才会采用,而且就算如此,每个中队里都有一名专门的食物安全监督员,在队伍成员食用前先行尝试,过大约十分钟无事后大家才能下筷。”

  “其次,所有部队的饮食顺序都是互相交叉穿错的。不管在何时都要确保有九成的部队能立刻作战,是魔界军的基本战时准则,因此在同一时间内,最多只有全军十分之一的将士会在一起进食,其余九成人马只能等着,所以下毒最多只能放倒一成人马,说不准还很快都能被救治好。”

  “最后,在水源附近有人专门轮流守侯,烹调食物时每口灶台前都有专人监视随时检查,无关人员绝对禁止靠近厨房一步,而且这些饭食都有做编号和标记,厨师和相关工作人员在干完活后,要一直在原地待到大家都吃完才能自由活动,一旦吃饭的人中有三十人以上出现问题,剩下的人自然不会再吃,还会立刻按照饭食上的编号追究责任。这样一来,不仅很难靠近下手的地方,就算得了手也逃不掉,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罗林斯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这才记起这些事迪奥以前是有对他提过,只是自己没留心去记,迪奥会发火一点也不奇怪,理亏之下也只能呐呐地道歉:“啊……我确实是把这事忘记了,所以请大哥大人有大量,别怪小弟胡乱猜测吧!”

  迪奥白了他一眼,总算是没有再穷追猛打下去,可听着两人对话的莉妮亚却吃惊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当然不会想到,远在人界的迪奥从小时起所做的情报收集工作,比各界各国在同一时期内所做的还要详尽周密,此刻他所说的这些资料,在他自己而言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入手,可除了魔界军内部外的其他各国情报部门,直到最近才弄到了这些相关资料,而且还是因为菲迪兰公国抄他家时发现才传开的,迪奥的可怕由此可见一斑。

  一边莉妮亚吃惊得半晌无话可说,一边迪奥总算开始将自己的计划漏出了点口风,但其本质依然变态得要命:“就跟你先前形容的一样,皇室近卫军的可怕之处,多半来源于那身与菲迪兰皇家铁骑几乎同等强度的魔法铠甲,所以只要能想办法令他们那身龟壳失效,对上米修拉德的大军时他们自然就毫无优势可言,所以我就把原先计划对付菲迪兰皇家铁骑的方案送给他们了。”

  “呃……大哥,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你曾计划对付菲迪兰的皇家铁骑?”和迪奥在一起的人,总是会感到每时每刻都身处惊异的漩涡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此人超出预想的行动或语言吓上一吓,所以和迪奥在一起的人,心脏承受能力一定要足够强。

  此刻莉妮亚就充分体验到,与迪奥在一起时身体健康是非常重要的,又被吓了一次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连续两次瞬间暂停,接着又是两次快速重新起搏,扑通扑通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事前早有定计已经是够吓人了,而这位迪奥先生居然声称,这个计划原本是为三界最强部队,菲迪兰的皇家铁骑量身定作的,她总算是有点明白,自己刚认的这位大哥比她想象中还要恐怖得多。

  若是路克听到迪奥这番话,也非要吓出一身冷汗不可,因为这位准女婿早在下决心当通缉犯前,就把这世上的所有军队当成假想敌一一设计了对应方案,他这位老丈人最宝贝的皇家铁骑自然也没被特殊优待,如果不是刚好有个叫菲奥拉的聪明女儿出来帮了他一把,当初他设下擒拿迪奥的那些部队,说不定此刻已经成了他这些计划的牺牲品。

  “反正都是一样,把自己闷在一身又脏又臭的铠甲里当缩头乌龟,仗着那身刀枪不入的铠甲随意杀人,皇室近卫军和皇家铁骑都是一路货色,说穿了就是一群没胆子的懦夫而已。”迪奥一席话就把人界和魔界最强的两支部队说得一文不值,相信全世界也只有他会如此大口气,“只要把那身铠甲一剥,里面的人还不是一样会被杀会受伤,所谓的无敌神话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是当然的,不过很遗憾,想攻破那身铠甲的人这世上有很多,但创造铠甲的人也在不断改进它,两者互相提升科技含量的结果就是,到目前为止,不管是菲迪兰皇家铁骑还是魔界皇室近卫军,那身不断进化的铠甲依然没人能对付。”莉妮亚不由得笑笑,因为这种思路实在太普通了,“魔法攻击无效加物理攻击无效,作为唯一缺陷的重量问题也被新型材料解决,它们几乎已经可算是防护武具最终形态的代表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要攻破它,只不过是要那些穿着者自己把它们脱下来罢了!”迪奥的天才思路再次击破了常规思路,令莉妮亚不由得为之绝倒。

  确实,若是想办法让对方自己脱掉再攻击,倒也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作战方案,可是一百多万人同时脱掉装备的事情,在现实中有可能发生吗?

  答案是有。

  罗林斯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立即被吓得面青唇白:“大、大、大哥!你、你不会是想用、用在司拉普时的那、那、那一招吧?”

  这下连莉妮亚都差点吓晕了过去,作为神族的四公主,她当然可以从情报部门了解到迪奥在司拉普做了什么,而出于好奇心,想知道迪奥到底怎样以三人打败三万人的她,也确实看过那份恶心变态的报告,造成的后果就是她三天没吃下一顿饭,只要一看到黑色的圆形物体就想呕吐,并大叫着逃之夭夭,由此可见那份报告给她带来的影响力有多大。

  而现在罗林斯的话立时勾起了她的不愉快回忆,虽然这一招确实很有效,可她还是只感到恶心--只要数量能与迪奥在司拉普胡闹时媲美,以蟑螂、老鼠和跳蚤将一百万大军淹没不成问题,而且铠甲再怎么完美也有缝隙,这些小东西肯定能钻进去,这样一来人非得从铠甲里出来不可,令对方自己脱铠甲的目的也达到了。

  ……只不过那副情景实在太恐怖了。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在莉妮亚面前做这种事情?”迪奥表面话倒是说得好听,但其后的解释却证明,他之所以没采用,其实是因为这方法根本没用,“上一次把我们托在别人那里喂养的老鼠蟑螂跳蚤全用完了,现在上哪去找那么多来?更何况广阔的席罗姆平原可不比到处被建筑物挤占的司拉普,那些小东西又不听指挥,放出来马上就四散得没了影子,稀稀拉拉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所以这法子不成。”

  莉妮亚立刻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光看报告就够可怕了,若是亲眼看到我会受不了的。”

  “这么说,大哥是准备趁他们洗澡的时候把铠甲偷走了?”

  罗林斯第一次没猜中,第二次的猜测则立刻遭到了迪奥的迎头痛斥:“呆子!既然为保证不被偷袭要轮流吃饭,难道洗澡就不会也一样轮流洗吗?而且你倒是说说,哪个地方有澡堂或温泉能容下一百五十万人同时洗澡啊?你以为他们闲着没事干,专门选择在和米修拉德决战前挑战这项世界纪录吗?不过这倒不要紧,如果真能偷到,一百五十万套铠甲谁来负责搬运,你吗?”

  罗林斯再一次乖乖闭嘴,刚才还担心迪奥会用损招的莉妮亚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她忍俊不禁的开心笑容,罗林斯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次挨骂简直是太划算了。

  “真是的,说话前也不动脑筋好好想想,自己所说的事有没有具体实行的可能。”迪奥很头疼地拍拍脑袋,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同样是从母亲肚子里钻出来的兄弟,为什么罗林斯就象少了根筋一样,不过现在不是想这问题的时候,“算了,这件事就说到这为止,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做,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和计划的一样,就别想太多了。现在还是来干其他的事吧。”

  “什么事?”莉妮亚和罗林斯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继续探求莉妮亚被袭击的真相啦!”迪奥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他却转身跳进了马车车厢,把还在昏迷的齐内克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