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表妹从胡苏市一中打电话给我,问我出游的事外,一切又平常不过了。那天的事,我对谁也没说,母亲只是惋惜车票,父亲仍在外地忙他的笋干生意。
自从那天值班在后山的事,我再也不会晚上出门到荒山野地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当初看见晓清子,是因为她是一个修道的灵体,说俗点是鬼仙,能幻化半实体,有智慧,有理性;但更多的死灵没有,他们死后没能轮回投胎,很大部份是因为他们三魂七魄有残缺,就像大多生理有残疾的人,心理都不免不正常,有怨气,甚至有暴力倾向——而这些灵界的知识,我在有了晓清子的灵能后,常常自然而然地开窍明悟起来,想不知道都不行。
其实我不怕死,也就不怕鬼了,但我怕麻烦。
一个周六的早上,班长小玲打电话来,说我应该和其他老师一样,得开始去对学生进行家访了。
我正在卧高枕与周公相会,我老妈说我这一生除看书外,就喜欢睡懒觉,于是我迷迷糊糊地敷衍她:下午我再去。
一刻钟后,我的房门被敲响,老妈在门外轻声地说,有学生来找你。我把枕头盖在脸上,恼火地告诉她:“说我不在家。”
一会儿门又敲个不停,我气呼呼地打开门,看到一张笑呤呤的娇美的容颜,是小玲,一脸调皮地看着我。
原本大好周末啊!一整天,我只好垂头丧气,按着她的名单,一家一家地走访,我所在的儒里县太小,没有公共汽车,我只好用我的山地车载小玲满城跑,由她领路挨个家访,直到了傍晚,气喘嘘嘘。
“按计划这周要家访十五家,现在还剩二家,我们明天早上再补上吧!”小玲看了看名单,征求我的意见说。
“停停停,做事要有始有终,一鼓作气,就今天访完。若要拖到明天早上再这么起床,你干脆杀了我吧!”
最后一家是王珠儿。
按门铃,门开启时,忽然我感觉有一阵寒风迎面吹出来,惊得我连退了三步,好大的死灵怨气,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握住小玲的小手,担心她出事。
出来的是一位发福的大婶,她正穿着一件厨衣,显然刚在厨房煮菜。
“小玲啊,你是来找珠儿的吧!她现在去她舅舅家了。这位是?”她怀疑地看着我,显得有点神经质。
有问题。
“她是我和王珠儿的班主任罗老师,今天他来家访。”
王大婶立即换上亲切和蔼之极的面孔,招待我茶点,为了不干扰她做事,也为我快点结束这烦人的家访,我按例报告王珠儿的学习成绩、班上的表现,说不一些好话又道出几点不足,同时询问王珠儿在家里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最后,我打算起身告辞,忽然一阵焦味从厨房里传出来,王婶低叫了一声,慌忙叫我暂坐一下,冲入厨房。
我也抽空在客厅里打量一下,这是一套八十年代的集体房,住了二十多年,有些陈旧发黑,在一张挂历后,我忽然发现有两张符咒,接着在旧沙发后又有几张符咒。
果然有极强的死灵在这间屋里闹事,但,我又能做什么呢?若不是我的学生在这里居住,我想我会马上扭头就走的,眼不见为净。
我闭上眼,集中精力去想刚才我感受到的那股寒意,很快,我察觉到它在厨房里,我叫小玲坐着别动,自己轻步走入厨房。
进厨房后,王婶正将一盘煮焦的菜倒掉,看到我紧盯着墙角的一团黑影,吓得将菜盘打倒,那团黑影可能看我身上的灵能有异常人,对它有威胁,朝门口冲出来。
我不知所措,只有用少时打架的方式,硬着头皮朝它冲过来,当它要撞到我时,忽然我身上一阵清凉,有一股力量从丹田闪电般涌出,全身发出一层白色光华,令整个厨房霎时一亮,那团黑影被我的光华激荡,飞出窗外。
我冲到窗口,只见漫漫夜色空无一物,风吹叶落,几点星光在暮色中已经点亮。
不知道那支死灵还会不会回来,我朝正目瞪口呆的王婶问:
“这是怎么回事?”
王婶才恍过神来,一脸崇敬如见神般惊喜地说:“谢天谢地,终于被赶走了,家宅平安了!”接着既敬畏又不安地说:“罗老师你一定是神仙下凡——这种事,嗯,你知道的,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否则左邻右舍会惊动的,我不想有人说闲话的,不然没法子住下去的……”
我理解地点点头,知道她不想说,而我对那支鬼也真的没什么法子,就向王婶告别,带小玲出门。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王婶出来时,像拜神一样对待你呢!”小玲笑说。
“我是班主任嘛!哦,肚子好饿,走,我请你吃大排档,慰劳慰劳你这个大功臣。”
“嗯,我打电话跟爸妈说一声。”小玲甜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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