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与妲己欢好後,纣王陷入迷恋,已经多日不曾上朝。

  夜夜狂欢,天天大宴,荒淫无道的他早忘了还有朝政待理。

  转眼二个月时间过去,文书房中奏章满溢,朝臣许久不曾见过天子。

  在终南山玉柱洞的云中子,本是千年得道的神仙,更是昆仑十二仙之一。

  对於女娲娘娘插手一事,他虽知情却怕妲己会过伤人命。

  踌躇许久,他仍命金霞童子取来一段枯松枝,削成木剑前往朝歌。

  此刻,纣王终日沉溺酒色,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首相商容与亚相比干商讨後,决定鸣钟请驾。

  被钟鼓声催促,纣王不得已告别妲己,下了摘星楼,上殿登座。

  底下,二位丞相之外,八大夫与黄飞虎皆抱著奏本上殿。

  「天下诸侯本章都等陛下批阅,请您以国事为重,方使天下安康。」首相商容急忙告谏。

  纣王无趣回他一眼,「朕就是知天下安康,虽北海造反,太师也已前去征讨,朝政之事请二位丞相代劳,又何必费此口舌?」

  他们一向喜欢替他拿主意,那他将一切交给他们管,岂不很好?

  「陛下,您说得是什麽话?」黄飞虎傻眼。

  不过是几个月不见,身为王上的他变得太多!

  他从前不是很有野心,想当个能为人民打战的明君,可是现在?

  他的雄心壮志是消失到哪去了?

  「飞虎此话差矣,你不觉得朕的提议很好?」早就自甘堕落的纣王,虽一瞬间有些自责,可是不消半晌又故态复萌。

  「陛下!」黄飞虎向前一步,真想晃晃他的脑袋,看他到底出了何事?

  就在黄飞虎造次前,却有了一份通报,原来是云中子在外求见。

  比起和底下大臣们辩解谁该处理奏章,纣王宁愿与道人闲谈。

  宣旨让道人上殿後,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非常。

  云中子飘然上殿,「陛下,贫道稽首了。」

  身为道人不需遵行太多俗世礼节,不过对他的稽首,纣王却有些不满。

  「道长从何处来?」随口问问,纣王想早点打发他走。

  「贫道自云水至。」

  「云水洛u H」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短短对话几句,纣王的心突然一明,就像妲己的媚惑术被破。

  恢复理智,笑吟吟的忙命左右赐座。

  「道长今日前来,有何事见教?」纣王态度开始和善。

  看时机有些成熟,云中子取出松木剑,「朝歌妖气冲天,特来见陛下以除此妖孽。」

  话虽是这麽说,不过云中子此剑倒有其他意义。

  「深宫非是山野,妖邪哪会在这?」纣王不信。

  「悬剑於分宫楼,三日内见效,到时陛下不得不信!」云中子采激将法。

  被云中子的话引出兴趣,纣王命人将剑带向分宫楼挂起。

  当剑悬上後,云中子再聊数语便告辞离去。

  看著得道仙人远去,纣王一时间有些感叹,此刻其他大臣又想上本,纣王却早厌倦,乾脆摆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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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寿仙宫後,纣王不见妲己迎接,一问侍官才知她突染重病。

  心急赶到病 前,纣王心疼的看著妲己俏脸雪白,唇欠血色。

  「美人,你怎样了?」纣王连忙握起她的手。

  妲己微睁眼苦笑,「适才经过分宫楼,被上头的剑一吓,人似乎就没了精神!」

  说罢,妲己像是再喘不过气,眼一闭、泪一流就没了声息。

  被吓得无言,纣王坐到床沿,手向前一探。

  发现还有呼吸,他急忙转身,「把挂在分宫楼上的剑给朕烧了。」

  听著命令,随侍在旁的人急忙去了分宫楼。

  当剑被焚毁,妖气再次冲天,云中子却笑了,「还真是只千年狐狸精!」

  --随便三言二语就可以毁掉我的心血?

  以她的急智与魅惑术看来,她应该有更好的方法可毁掉商朝。

  「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云中子腾身向司天台杜太师、杜元铣府中掠去。

  提笔狂书,他在墙上留下一诗∶妖气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

  书罢,云中子脚踏霞光,回终南山去。

  一旁目睹的民众,个个对诗指指点点,却不懂其意。

  此诗所伏下的杀机,隐隐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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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杜元铣回府,被家中墙上书写的诗句弄得一愣。

  同样看不懂的他,最後下令洗去此诗,却也大概明白,该是力谏天子的时刻。一夜奋书奏章,隔日,他拜访了首相商容。

  二人相见,对谈几句唏嘘。

  为了社稷,杜元铣坚持上奏,而商容更特别上了寿仙宫。

  因为是三世老臣的身份,商容特准进宫。

  当他呈上奏章,刚开始时,纣王还承认奏章所言有理,可是在妲己魅惑下,他却直指杜元铣勾结道人意图妖言惑众。

  一时间,情况直转而下,纣王反要杀杜元铣以正人心。

  纣王命令出口,商容无法阻拦,眼睁睁看著武士出了宫门。

  就在武士绑起杜元铣上了九龙桥,即将到午门时,上大夫梅伯刚好来到。

  问明去处,他制止了武士行动,「待我向陛下求情!」

  语罢,急忙入了寿仙宫,先见到了商容。

  得知前因後果,梅伯怒气腾腾拉著商容冲入寿仙宫。

  「陛下,杜元铣犯了何罪,今日问斩?」梅伯一跪急忙发问。

  纣王瞪著又一个不识相的人,「商容是三世老臣才能进内廷,你不过是个上大夫,不遵国法擅入内廷该当何罪?」

  --没想到自己还没求情,又要被问罪?

  梅伯更是忿怒,「陛下您听信妃子之言,就要杀先主大臣?臣请您收回命令!」

  纣王不理梅伯自顾自的下令,「你虽犯了擅进内廷之罪,姑念前功,削去官职永不录用!」

  对这发展,梅伯怒站起身,「陛下,昏君方听妃子之言行事,你若斩了元铣,等若断送成汤百年基业,此後天下大乱,我亦无颜见先帝於九泉!」

  既然都要问罪,梅伯不惜官职,更不顾生命。

  凭著一股正气,怒骂纣王的他,绝不後悔!

  纣王握拳瞪眼,「好!把他给我拿下!用金瓜击顶!」

  对於接连发展,商容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旁陪坐的妲己却笑吟吟起身,「陛下,梅伯大逆不道、轻言辱君,待妾造一刑罚,杜绝好闲言闲语之人!」

  「刑罚?」纣王可有兴趣了,「不知美人将造何刑?」

  妲己款摆柳腰走近纣王,窝入他的怀抱,「此刑名为炮烙!」

  纣王疑惑听著古怪的名词,「炮烙?」

  「用铜造一空心柱子,高三丈、圆八尺,上中下各开一门,里头用炭烧红,把敢於辱君、骂国与妄想谏言的人剥去衣裳绑在铜柱上,热烫的温度想必不需多久就可将人烧至四肢成灰!」

  一面解释,妲己巧笑倩兮的逗弄纣王衣襟。

  温香软玉抱满怀,加上耳畔柔软言语,纣王马上传旨。

  「先将杜元铣斩首示众,再将梅伯下狱,待炮烙造好另日行刑!」

  最後命令已下,商容无力滑跪於地,身旁梅伯怒言不断却已被武士拖得渐行渐远,一种灰心的无力感飞快攫住了他。

  「陛下--」商容跪正身,眼直视他。

  还以为他又要废话什麽,纣王眉一蹙,却听见┅┅「臣老迈力衰,不再适合丞相重位,但请告老还乡!」经过刚才的打击,商容彻底放弃努力。

  与其看著臣友一个个死去,他宁愿放弃高权富贵,回乡当个平民。

  纣王还真想让唠叨的他赶紧走,「卿虽老迈,精神却依旧通明,若非卿苦求,朕还真是不舍!」

  这话也代表纣王同意,商容连忙叩头谢恩。

  「点二名官员送老丞相回乡,命地方官员不时关切慰问。」命令一传出,商容再行个礼,随著侍官出了寿仙宫。

  同时,与商容擦肩而过,纪云晓踏入寿仙宫的刹那,妲己脸色为之一震。

  连忙脱离纣王怀抱,俏脸一白,妲己不知所措。

  纪云晓一看场景就知自己来晚一步,不过,炮烙之刑还未真有牺牲者!

  二人视线交会,妲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美人?」纣王赶紧起身,扶起了她。

  窝在纣王怀中,妲己失神的看著宫门处,那一双指责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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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宫内灯火仍盛明。

  宴会提早结束,妲己更使出浑身解数使纣王早早睡下。

  披起薄衣,妲己推帘走出寿仙宫门,一双媚眼望著天际。

  今日的月仅有半边,凉风徐吹,妲己过薄的穿著显出特别媚态。

  「你在做什麽?」纪云晓飘然落地,就站在妲己身後。

  妲己闻言回首,笑一僵,「您在生我的气?」

  一直以来,不管何时见到自己,他都会保有一丝淡然,可是┅┅现在他脸上只剩下无数冷寂,比上次自己见到他时还怒。

  「别用炮烙杀人!」纪云晓压不下怒气。

  从进入封神世界以来,他以洛u灾v可以改变一些事,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件事真照著他的希望改变。

  「我亦是不得已的。」妲己眼眶泛红,紧咬唇瓣。

  失色的唇,微微渗出血,妲己却继续咬唇不放。

  纪云晓被她的固执打败,「算了,别摧残你自己。」

  他来,单纯是希望劝她别用那些刑罚,可不是来责骂她。

  妲己放心一笑,向前举步,「您不生我气了?」

  依旧笑脸迎人,她倾首的天真模样,让纪云晓退了一步。

  「生你的气有用吗?」她终究不会洛u灾v改变。

  感觉上二人更疏离了些,妲己连忙赶上前,「您别这麽说,对我而言,您还是很重要的。」

  於是,她看见他以指责的眸光瞪著自己时,才会瘫软跪倒於地。

  「对你来说,成仙真很重要?」纪云晓再问一次。

  妲己急忙点头,热切的迎向前,「您愿意帮我了?」

  「你不伤人的话。」纪云晓闭上眼。

  他的要求很少,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为什麽就是劝不听?

  又是同样的话,妲己停步,「您强人所难!」

  是女娲娘娘要她乱世的,他怎麽可以要自己违背承诺?

  「我强人所难?」纪云晓睁眼,「你若杀生太多就是犯戒,而你造出刑罚不就是为了杀生,我是为你好!」

  「可是,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商朝加快败坏!」妲己辩解。

  发现她真将女娲的命令放在最前面,纪云晓哑口无言。

  「您不要逼我--」她走向前,泪无助滑下脸。

  楚楚可怜的模样,妲己蹙眉启唇,啜泣声不绝於耳。

  自己原不想惹她哭的,纪云晓心一软,走近了她。

  纪云晓伸手引起一股清风,接住她落下的泪,「好了,别哭了。」

  她的泪总让自己想起很久以前,在自己母亲身上看到的泪。

  不同的是,眼前的她表现出脆弱,而那时的母亲表现出坚强。

  他的温柔更惹出妲己的泪,张手一抱,她想投入他的怀抱。

  只可惜,二人在接触时就穿透而过,妲己踉跄几步,已经蹲在地上大哭。

  听著身後她的哭声,纪云晓半回首。

  那一耸一耸的肩,使他无奈的转身又走向她。

  蹲在她前方,纪云晓还没开口,同样的唇又送了上来。

  泪意衬托下,红唇格外醒目。

  交贴的唇却没有任何温度,纪云晓愣愣看她抽离身子。

  坚强抹去泪痕,妲己弯身鞠躬,笑意回到脸上。

  「也许您看不惯我的作法,可是不管您骂些什麽,我都很乐意听。」

  不只是因为他是『变数』,更因为他是最特殊的存在。

  从兽修练到妖,一路行来真正关心她的,除却二名妹子外,仅有他了。

  「您不要我伤太多人,那、我只挑必要的动手,好吗?」妲己妥协发问,泪意犹在眼角,可是笑容却那麽灿烂。

  纪云晓失神看著她的笑,半晌,「好!」

  就如同她重视自己的程度,她是除了吕望外,自己最担心的人。

  每一次的相见,都为彼此添加了一分在乎。

  不管将来,她所造的恶业会不会替她带来死亡,他都一定会护著她。

  --真想改变,就一定有可以著手的地方!

  这是莫书怀给自己的话,於是他相信这句话。

  真想改变,就一定有可以著手的地方,妲己也是一样!

  「我一定会要你,为了我改变。」笑笑转身,纪云晓如释重负的向上一飘,底下的妲己仍不舍的望著他的身影。

  随风远飙,接下来该去在意的,是吕望。

  八年的凡人生活,他又会走出怎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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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朝歌,一切情景与四十多年前,差了太多。

  纵使一样繁华,却有著不一样的气息。

  街道上议论纷纷的人们,口耳相传的,是纣王新纳的妃子与近来的暴政。

  不需费心旁听,姜尚光是坐著不动,来来去去已听了不下十多个版本,每种说法都不一样,杜太师元铣被杀,上大夫梅伯被黜,炮烙之刑的建立,与妲己美艳的程度各有不一的说法。

  坐在街角茶摊饮茶,姜尚笑笑听著,却没发表过看法。

  昔日最大的王城,曾拥有贴心政策与开放谏言的商朝,似乎正一步步走上衰败,眼前景致依旧,人心却已非。

  喝完杯中茶,姜尚在桌上放下茶资,起身走出茶摊。

  举步迈去,向著云中子留下诗句的地方。

  杜太师府早被查封,姜尚找了个少人的角落,施展五行道术土遁进入。

  眼前白壁上墨痕虽已消逝,他的手向上一抚,字迹又再次重现。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姜尚笑了,这种预言到底是刺激纣王励精图治,还是刺激该死的贤臣前去送命?

  封神本就是奇怪的计划,却在仙人与凡人之中引起一阵杀戮!

  天上为了一道命令,将选出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以匡济天下。

  而人间却为了周朝亡纣,朝代更替染上血腥。

  除却仙人与道士,人间贤能之士也将成为正神之一,就为了封神,不少可以不死却该死的贤者将被送上黄泉!

  「难怪要算计我们了。」姜尚再一挥手,字迹隐去。

  背过身以土遁遁出,姜尚考虑著该不该去见见榜上有名的人。

  最後,反正有八年时间可供挥霍,身一转,他向著城外走去。

  经过了城门,人潮来往依旧,而他却觉得城内一股不安正在漫延。

  窃窃私语里,总巴不得闻仲早日回朝,更希望朝中大臣能不畏死的继续上谏,旁听这些话,姜尚的脚步不曾停。

  交错而过时,他终忍不住溢出一声冷笑。

  当死亡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每个人都可以如此天真,当死亡的是自己呢?他们还能说出『不畏死继续上谏』这种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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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朝歌城,姜尚走向自己一位结拜兄长的家。

  位於朝歌南门外三十五里的宋家庄富商,他是、宋异人!

  到达庄外,姜尚对守庄庄童自我介绍,「请告知员外,故人姜尚来访。」

  当庄童入庄传话,不多久,宋异人匆忙迎出。

  年岁已高的他,白发苍苍,白髯冗长,看著四十年不见的兄弟,连忙拉过姜尚,「将近半百岁月不见,贤弟别来无恙。」

  昔日成为羌族族长前,姜尚曾出外远游,就是在那时认识了宋异人。

  一别近五十年,姜尚也忍不住笑了,「仁兄多年不见,今日还能重逢,真是幸运了。」

  狂拍肩膀大笑,宋异人亲热搂上他,「少说废话,开个酒席你我聊聊?」

  就像不曾分别,他依旧豪迈爽快,不惜金钱。

  姜尚连忙摇头,「我这些日子上山学道,现在吃斋。」

  「学道、吃斋?」宋异人瞪大眼,「当上仙人了?」

  几十年前认识时,就常听他说什麽『见过仙人想上山学道』,现在学成下山,该也成了个仙人吧?

  「学道四十年,一事无成啊!」姜尚刻意隐瞒成就。

  对他而言,上山这些日子,也许真算是一事无成。

  「一事无成?」宋异人皱皱眉,「算了!别说这些,进来再说、进来再说!」

  还来不及推辞,姜尚一身蛮力像毫无用武之地,硬生生就被拖入门。

  当酒席摆上,二人对饮数杯--

  「你在山上都做些什麽?」宋异人热情挟菜进姜尚碗里。

  姜尚看著菜肴越堆越高,连忙将碗捧高,「还不是挑水、炼丹、种桃、浇松。」另外的特殊修行,他一字不提。

  真以为他就做这些,宋异人差点昏倒,「这不是仆人做的吗?乾脆别修道了,从今天起住我家,找些事来做吧?」

  「你还愿意养我?」姜尚持起酒壶,洛u灾v也为他斟了杯酒。

  举杯一敬,二人又饮乾一杯。

  「少说什麽养不养!」宋异人猛然一顿,「对了,见面时总觉得怪,总算是知道为什麽了--」

  「什麽为什麽?」姜尚停下倒酒的手,望向他。

  宋异人伸手戳著他的脸,「你和当年一样,没老过。」

  将近半百的时间,他的外貌还是只有二十多。

  「还说什麽一事无成,不会老就很行了。」宋异人抢过酒壶,弯身由桌下抱起一坛酒,「罚你喝乾!」

  砰然声中,酒坛放了上桌,宋异人一脸邪笑。

  姜尚无力看著认真的他,揭开封酒的布,「喝就喝!」

  --怕他不成?

  抱起酒坛就灌,姜尚眉不皱眼不眨,一坛酒飞快喝乾。

  其实对懂得五行道术的人而言,只要将酒精蒸发,就等若喝水一般,要喝个几坛都不是问题。

  不多久,姜尚放下酒坛,双眼清醒依然。

  「啊--啊!真是非人啊!」宋异人将空坛放下桌,「对了,我明天为你说一门亲事,至少有个儿女,该会不错。」

  对男女之事的兴趣不大,可是用来打发时间好像也不错?

  沉吟半晌,姜尚摇手,「再等些日子。」

  自从下昆仑後,就不曾见过仙人,还是等见过他再说。

  一样很在意他的看法,姜尚虽动心还是拒绝。

  看似同意的点头,宋异人继续与他聊天喝酒。

  很快的,一夜就这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