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在门庆丰分部社团正式活动的第一天,为了增加新生和旧生之间的认识和感情,同时也为了考查所有成员的实力进展,我决定无限期地进行一场测试……”邱平一本正经地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密密麻麻近七千名成员说道,“无限期的意思就是这将成为每次社团时间必须进行的一项活动,五人制对抗赛……”
看到台下有点骚动,邱平抬手下压,示意成员们安静,继续说道:“这和全国大赛的赛制一样,五战三胜就结束比赛,不过胜方只是得分数,不是晋级,因为这种比赛要长期进行下去!而分数的高低,决定这一队在积分榜的排名,每次社团活动都要按比赛日程打一场。如果排名在倒数五百名之内,当天比赛又没有获胜的,就必须全部留下来清扫社团的每一个角落和负责清洗社员们练习时的衣服……”
“哇……”很多自负实力低微的成员都不由打望起自在门分部来。不愧是第一的社团,单是这个训话的地方容纳着七千人也绰绰有余,别说还有三个分别犹如两个足球场大的练武场,六个超大的女生换衣间、八个超超超大的男生换衣间,二十个厕所,四个指导老师休息室……按照邱平说的条件,如果运气不好的,只有二、三十人清扫整个社团,加上洗衣服,虽然有洗衣机,可一样是……比吃黄莲还苦。
在“武”成为一种潮流,并席卷整个世界的时代中,学校内很少有学生敢违背社团负责老师公正、公平、合理、合法的指令,因为一旦被开除,很可能遭到整个学校社团的封杀,成为所有同学的笑柄。“武”,不仅让人健体强身,还赋于了人很强烈的自尊感,也就是面子。
对于邱平的这个想法,有很多人动容,有很多人害怕,有很多人期待,有很多人无所谓。而安喜恐怕唯一一个武功低微又无所谓的人。
自从入自在门分部以来,这些活全是她一个人在干。本来邱平也想请些杂工帮安喜的,可是安喜哭着说她喜欢一个人独自的工作。邱平不是有清癖的人,所以同意了安喜的要求,每天只是让她清扫社团最脏的几处地方和负责等着机器洗净衣服。
而安喜很负责。她虽然知道凭她的力量,不可能一个人就可以整理整个社团,但她还是坚持查看一遍全部的角落,除了最脏的,其余不干净的地方她都会动手打扫一番。而衣服如果因为数量多有机器漏掉还没洗干净的衣服,她还会亲自用手搓洗。
一直以来,安喜就是这样一个人,留在这么大的地方做着这些事,其实疲劳之余还有深深地孤独来袭。但是,她宁肯承受寂寞的痛苦,也不要面对与人接触的恐惧。同时,她每天都工作的很晚,回家后还可以不必遇见那专门上夜班的继父,避免可能的一顿毒打。
当她听到邱平这样的安排,第一念头当然是以为邱平怜悯她,不想让她再劳苦了……
这个时候,台上的邱平看了掌上电脑的资料后,说道:“现在社团共有学员六千八百七十七人,其中一年级新生四千三百二十一人,除去曹海等一直呆在自在门的三年级生二百零二人作评判,可以分成一千三百三十五组,每个比赛队必须要有一名或两名的二、三年级生参与。”
因为学校设社团的意思本来就是要让学生能在这个时间段接触到不同的武功类别,找出更适合自己的,所以社团之间成员互相“跳槽”的现象很正常,只有少部份学生能三年一直呆在一个社团的。
“我昨天已经通过电脑随机分了组……”邱平说到这里,又听见台下众多学生的叹息声,便笑了笑道,“我当然又作了些改动。为了让实力平均,我根据电脑上所有新生的资料来估计了大家的实力,然后再让我熟悉的旧生依实力高低由低到高带队,这样没问题了吧?”
“呵呵……”台下发生的笑声就证明大家都满意了这个安排。
于是,邱平开始念起了分组名单。安排的一切果然都让学员们纷纷点头,没有什么过大的骚动。唯一一次反应大的就是邱平在念第一百零八队时,因为这一队前面四个成员分别是陈勇、陈波、佐玛、石强。
这里很多人都知道开学不过两天多,这四个人便惹了雷霆,现在还身背平步青云和穷凶极恶的“追杀令”,能惹这么大的事,而且还能安然坐在这里,这就是实力;不久之前,陈勇和陈波还击败了大师兄曹海,和晶晶亲卫队队长秦义,虽然是用计,但也代表了他们的勇气。
大家都以为,除了石强,其余三个人在传闻或亲眼所见中,与穷凶极恶的三天王、五天王、六天王交手都能打平或取胜,已经表现了各自的功夫,绝对是不好摆平的主儿。不过邱平最后一个“学长”名额的安排,还是让大家平息了不少……羡慕或嫉妒。
邱平安排的这个人是学姐,那就是在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中共认武功最低,性格最古怪的安喜。
可怜儿安喜。
不过以往只会被大家怜悯的安喜,现在却受到了很多的人羡慕,毕竟这第一百零八队,有三个能打的,虽然难保不会失手,但基本没有落到倒数第五百名的危险。
安喜,从此名正言顺地脱离了“苦海”!
至少,很多人是这样认为的。
安喜不这样认为,她虽然觉得干那些杂活累,但不代表厌烦。生活在黑暗中的她,“累”对她来说,反而还是一种正常的感觉,至少比毒打、比辱骂、比睡不足觉、比吃不饱饭的那种感觉更要象“人”的感觉的多。何况,她不在社团干活,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里消磨时间,等待继父去上夜班。因为她除了继父,没有任何亲人,更没有朋友,因为害怕与人接触,绝对不敢去公众的社区和街道。
安喜当然还是以为,邱平这是对她好。而且大家刚才很不满这四个人在一队时,也因为听到自己也排了进去,才平静了下来。应该全是觉得,安喜很可怜,不应该再在社团这样受累了。她不敢抬头,她感觉得到,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她不能用目光、神情来表示,只能在心里感谢所有人。同时,思绪也很乱,邱平这样安排了,牵扯到了社团正式活动安排,安喜也知道怎么求情也没用,以后不能在结束后再留到社团了,心里反而升起一股酸痛,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嘿嘿嘿,胖子,这是你安排的吧?”陈波撞了撞旁边的石强,低声道。
石强白了他一眼道:“你反对?”
“当然不是!”陈波想起安喜的样子,连忙说道,“她看起来那么可怜,肯定有什么悲哀的故事,虽然可能是报邱……老师的恩,但完全没必要做那些累活。”
“石强,你肯定知道什么,才会这么帮安喜吧?说来听听……”佐玛昨晚也曾上了庆丰网,可惜以他ID的权限,只知道安喜父母早亡,是跟着继父长大这些基本资料。
“对哦,胖子,你的消息最灵通,肯定已经查到了。”陈波笑道,“不然那么懒的你不会主动去找邱……老师”每次说到邱平,陈波都想直呼其名。
石强神色一黯,轻声叙述起安喜的故事来……
“啪啪啪……”
听完故事的陈勇,一双拳头捏得爆响,杀气满腔地说道:“人渣!”
“我操他妈……是说安喜继父的妈!这种禽兽为什么没有人管?”陈波虽然在了无人烟的黄金老林里长大,但从电视和书本上都知道,这种家庭问题有社会福利部监管着。
“就算惩罚那个畜牲,判他刑又怎么样?安喜没有任何亲人,找不到任何监护人,送孤儿院吗?那未免太可怜了,再加上那畜牲每次都做出痛哭流涕悔恨的样子。”石强隐约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发怒,所以深呼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后来他虐待安喜的手法越来越聪明,让福利部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安喜从来就不敢说出真相。可怜的她,不仅是被打怕了,而且内心里肯定一直都把那个畜牲当成亲人。”
“老天不管,政府不管,他人不管,我们管!”佐玛在莫明愤怒中竟然说出与“锄奸盟”口号近似的句子。不愧是锄奸盟总护法教出来的弟子。
“那可算是犯法。”石强笑得有点阴沉,“我查过那畜牲的资料,他因为坐过牢,被废了武功,并没有重练,所以他算是无武力之人,是受特殊保护的。”
“唉,不论哪个时代,总会有坏人钻法律的空子……”佐玛一呆,放声叹道。
“所以,至目前为止,我们能帮的就是这些。”石强下了总结。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开始在二年级生区域搜索起安喜的身影来,他们都想在这个时候看一看这个就在他们身边发生着悲剧的女生。可惜安喜低着头,缩着身子,而其他二年级生都知道她的性格,所以都离她有一点距离,反而把她包围住了,让石强他们只知道安喜在哪里,却一点都看不到。就象这一次,石强以为是凭着良心帮了安喜,却不知道反而更让安喜痛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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