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清晨,众人相继醒来。石不知伸着懒腰,连打哈欠,说道:“孩儿们,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暖堂院早已备下了大锅的羊肉汤,众丐欢天喜地地吃饱喝足,急急赶路。武才扬找到杜恶,见他和多名长老在后院柳荫下的凉厅中交谈,不赶走近,只远远叫道:“师傅。”杜恶起身到了武才扬身边,拉着他左转右转地来到一处无人所在,低声道:“小羊,你先随小老大他们走,我和你师伯随后就到。”武才扬依依不舍道:“师傅……”杜恶道:“小羊,老哥哥我实在是太忙了,无暇与你在一起。这一路都是咱们丐帮的人,彼此能够有所照应。……对了,你身上的四龙玉炔和天龙秘籍,以及那柄宝剑,都先放我这里,好吗?”
武才扬点了点头。杜恶又道:“至于你身上的其他物事,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一路上绝不可轻易露相,知道吗?”武才扬又点了点头。杜恶拍拍他的脸,笑道:“小羊,你去吧。路途不可生事。”此时远远传来呼叫杜恶的声音,杜恶挥挥手道:“好了,我得快些返回。”武才扬知道无法伴在杜恶身边,当下眸中含泪,依依而去。
他行上沟顶,打量一阵,找到丐帮子弟所去的方向,便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行出了四五里地,丐帮子弟三五成群的逐渐多了起来。他边打听边追赶,却一直也找不到小老大等人。正心急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声声喝彩,忙奔了过去。过了几条沟后,便见二十丈外有条深沟,沟内聚集了百十名丐帮子弟,居中正有两人打斗,只听得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显然那两人斗的甚是精彩,忙加快速度。
那沟有三丈深,沟里草绿花红,是一路上难得一见的美景。到得沟下,从人群中挤进,那两人已经斗罢停手。身旁一人拉拉他道:“小绵羊,你怎么才到?”回过头,见是小机灵。交斗的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人老气横秋,眼光调皮,正是小老大,和他交手的那个,粗眉大眼黑脸厚唇,显得十分老实,长的粗粗壮壮,像个农家汉子。
武才扬一见那人,就觉面熟,偏又不敢相信,问道:“大师兄?那人是谁?”小机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别路来的哪家长老的……”正说到此处,小老大抱拳道:“兄弟!我是小老大,师承气袋长老‘十不知’。”小机灵忙住口不言。
按规矩,小老大既然已经自报了家门,那人须得虚空行礼一番,以示尊敬长老之意,而后再报出自己家门。谁知那人傻楞楞地看看小老大,又看看别人,并不行礼。小老大再度抱拳道:“兄弟,我叫‘小老大’,师承……”那人傻呵呵地一笑,粗声粗气道:“俺刚才听到啦。你武功比俺要好,可是,你不该欺侮他们……”用手指指小可怜和小笨蛋。“他们一个才五岁,一个也只有六七岁,你都和俺一样大啦……”
微观者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原来“十不知”的名声在丐帮,可谓如雷贯耳,一半的原因乃是徒弟众多走到哪里打到哪里的缘故。这人既然知道了打来斗去的是“十不知”的徒弟,还要说这番道理,就未免太过于孤陋寡闻了。
武才扬看得直发呆,越看越觉这人像是一人,偏又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汉子涨红了脸,吃吃道:“你们,笑,笑笑笑……笑什么?”他一急,就口吃,旁人又是一阵哄笑。
武才扬再也忍耐不住,大叫着一步冲出,拉住了那人的手道:“大牛!大牛哥!大牛哥!”
大牛吓了一跳,茫然看看武才扬,吃吃道:“你你……你认识俺?”武才扬欣喜万分,连连叫道:“大牛!大牛!我是小羊啊!小羊!”大牛打量着他,忽然一把抱起武才扬,把他抛在空中,“小羊!小羊!真是你!”
这浓眉大眼的粗壮汉子,便是武才扬儿时的玩伴。武才扬世居大青山程家村,代代为奴,这少年是程家村人,父母的辈分比程大财主程万斗还要高,只是家境贫寒,到了他出生后,也沦落到了奴仆境地。武才扬为程万斗放羊,因此人称小羊,大牛也和武才扬一样没有名字,为程万斗看护牛马,就被叫做大牛。
两人喜不自盛,拥做一团,余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小机灵招呼大家向前走,放慢了速度,等着武才扬和程大牛。两人边走边聊,互问情形。
原来,两年前武才扬把羊丢了后弃养群而逃,程大牛替他瞒了半日,使得旁人追赶不上,因此遭到毒打,且被程府大管家尹口清勒令他父母写下字据,自愿世代为奴。他父母连气带恨,先后死去,大牛也不堪凌辱,逃出大青山。
一个幼儿孤身出门,就只有乞讨为生,加入丐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没有武才扬那样的好运气,一开始就遇到长老级的人物。他从最底层的乞丐开始,漂流四方,凭着一身蛮力,竟然也混为一袋子弟。之后,又逢机缘,拜了丐帮的六袋长老哑巴七十六为师。
哑巴七十六师承花子堂总堂主老化子,因此虽然自身武功不高,这六袋最末一名,倒也始终无人能够取代。哑师无言,丐帮的一切规矩也就无从知晓。甚至除了师傅之外的长老,也一概不知。否则也不会闹出笑话。
两人边谈边走,石不知的一众徒弟都想起了自己的辛酸身世,无不黯然。但众人年纪仿佛,一会儿工夫,就都又高兴起来。一名九岁的小丐奔来拉住大牛道:“大牛哥哥,大牛哥哥,你也叫大牛,我也叫大牛。”旁丐立刻呵斥道:“你是小水牛,大牛哥哥是大壮牛!”小水牛挺胸道:“我也是大壮牛,长大了就是!”话音未落,已挨了一拳,登时又是一场混战。
武才扬笑道:“大牛,听说你刚才差点打败了小老大?武功现在很高了嘛。来,咱们也参与混战。”大牛连连摇头。武才扬哪肯放过,当先打了他一拳,小机灵、小小子、小鬼头、小老大也叫嚷着打来打去。大牛先是傻笑着闪避,不久也忍耐不下,和众人斗在一团。
一路上连打带跑,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三十余里,到了大路,这才停手不打。大路上丐帮子弟更多,像赶庙会一样热闹,两旁的白杨树也逐渐增多。只听前面有人道:“再走两里,就有个小镇,咱们快些。”也加快了速度。行出数里后,果然见到小镇,纷纷前去乞讨。
但连日来丐帮子弟多如蝗虫,家境再殷实的人也消受不起,哪能讨到食物?所幸已经快到秋林,沟沟壑壑间草木甚多,摘野果、打鸟雀,倒也不愁饥饿。到了日暮时分,众人到达秋林,满目都是佩刀带剑的丐帮子弟。向北又行二十里,远远瞧见火焰熊熊,满耳都是欢呼声,知道已经到了花子堂总堂。
到了此处,隔不远就有茶饭供给,吃喝后随地而躺,因此须得步步小心。众人吃喝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清晨醒后,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放眼望去,沟沟壑壑,犬牙交错,数里之外,陡然现出天然平台,那地方广约四里,大致方形,四周均是刀削般的深沟,沟里凿出蜂窝般的窑洞。小老大权做向导,领着大家到了窑洞,然后自洞内地道一直走去,从洞口出来后,便到了广台顶部。他看看惊呆了的众人,道:“怎么样?这‘祭神台’雄伟壮观吧?”
众人放眼望去,均觉一望无垠,虽在黄土高原上行走了这么久,却从未见到这等开阔地带。那广台孤立旷野,当真可称的上是举世罕见的祭天神台。东西两边,都有三里多,南北两边,均达四里广,每边之下皆为深达五丈阔达半里的广沟,沟里繁花密草,景色瑰丽。彼端高三丈,延伸数里,地势层层向下,沟壑密如蜘蛛网,十里之外,黄土地一望无垠,故此站在台上,便觉已经接近天空。
小老大得意洋洋,向被眼前景象惊呆了的众人道:“这‘祭神台’,百十年来一向为丐帮地盘,那蒙古鞑子虽然凶恶万分,却始终不敢来犯。此前丐帮总舵便在此处,你们莫看‘祭神台’方圆十数里,地下其实已经有地道横穿纵横,咱们从南面秋林来,其余各面都有丐帮田产,以作供给。”
众人听的无不目瞪口呆,心里激动。
其实蒙古建大元帝国以来,疆域无边,那是自有史以来前无古人的广大帝国,原本的大宋大金疆域,只是其帝国疆域的三分之一,若只以疆域之广而论,直至当今也从未有哪个国家能够比拟。对这等鸟不拉屎兔不生蛋的穷地方,既然本就是大元帝国的疆域,又哪会放在心上?否则即使丐帮会武的不会的数十万子弟全部来此地防守,也难禁蒙古大军扫荡。丐帮在江湖上虽是第一帮派,终究也只能是草野人,如何可令朝野顾忌?但众人皆是少年,对事理半通不通,也不见其余江湖派别出现,心目之中,自是对小老大的话坚信不疑。
小老大道:“本帮较技,由来已久。大较技每十年一度,是长老们的较技会。‘堂会’每五年一度,各堂都派有高手参与。此次大会,为每三年一次的‘化子大会较技大会’,化子堂的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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