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到云雨情浓处,李瓶儿一阵娇啼将我惊醒,竟是南柯一梦。
回想起原是小婢引我至水榭,苦等嫂子不至才偶然入梦,不想竟做了这荒唐春梦。只是梦中情景,历历在目,竟是如此逼真,复想起李瓶儿如此美妙体态、诱人娇躯却要时刻受那花子虚骑压,不由心里怅然若失,长长叹息失声。
“二叔何故熟睡方醒便长吁短叹?”
娇媚的鹂音传入耳际,环佩叮当声响处,大嫂吴月娘在丫环的陪同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虽然见了她许多次了,但每次见她总能感到眼前一亮。便是陪在嫂子身边的俏丫环春梅跟她比较起来,姿色上亦是稍有不及。
我自然不能将梦中之景相告,只得叹一口气,随口遮掩道:“没事,小弟见过嫂子。”
“真没事?”月娘美目盈盈地望着我,明亮的眸子似能看进我的心里,嘴角一弯笑道,“我我怎么老远便听见这里有人在瓶儿心肝宝贝地叫个不停?不知二弟刚刚可曾听见?”
“啊?”我故作无辜,顾左右而言他道,“有这事吗?我怎么没听见?”
边上的俏丫头春梅掩嘴噗哧一笑,但旋即以幽怨含情的眼情注视着我,会说话的眸子仿佛在问:“你为什么梦里都想着别的女人?”
月娘笑笑,眉目生花。
我看得一呆,怔怔地望着吴月娘发起愣来,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可惜居然做了自己的大嫂,真他爷爷的。
“二弟,你怕是等急了吧?”
月娘轻轻地搔了搔发髻,举止间露出媚人之极的风情来,我不知道在古代,嫂嫂这般搔首弄姿算不算是越礼之举?如果算是越礼,那么显然,以前真正的西门庆怕是和他大嫂也有一腿吧?不过看情形,似乎又不太像。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月娘亲亲将我推坐在绣凳上,拿过一把象牙木梳替我细心地梳理起头发来,鼻孔里闻着幽幽的芳香,脸上更是拂过几丝月娘的青丝,撩得我心痒难熬,心里亦不由得暗暗称奇,如此亲密的接触,若是嫂嫂和小叔怕是过了吧?
可看看边上的丫环和春梅,神色如常却并无暧昧之色。
“你这个小坏蛋。”月娘伸出一枚玉指轻轻地在我额际掂了掂,神色间亲昵无比,令我不由得心下一荡,三魂去了六魄,“你那点鬼心思还能瞒得了嫂子?看中人家花家的娘子了罢?唉,不是嫂子说你,你也真是,怎么尽瞧上人家的妻室呢?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你连正眼也不瞧一瞧,偏偏尽挑人家的妻室。”
“我——”我嗫嚅了一下嘴巴,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月娘言语之间,我看中人家妻室似乎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而且也给西门家惹了不少麻烦了!可是天知道,我才刚刚来到宋朝啊,以前那个西门庆做下的蠢事可跟我没有任何相干啊。
“唉——”月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望着我的眼神里透着丝溺爱,真的是溺爱,跟小时候奶奶看我时的眼神一般无二,忽然间,我明白了,为何春梅她们看我和月娘如此亲热而全无异状,敢情我和月娘之间只有亲情而无其它!
可是天知晓,我并不是真正的西门庆,真的不是。
“虽然你大哥再三严令,不得让你再胡来,但花家的娘子确实可人,便是嫂子也想忍不住枪来当了弟媳妇,更别提你这个小坏蛋了,嘻嘻。”月娘又是娇媚地白了我一眼,眸子里的溺爱之色越甚,“还有那个花子虚,整个一痨病鬼,什么时候双腿一蹬那不是耽误人家李瓶儿的大好青春吗?”
我立时明白了月娘的心思,赶紧打蛇随棍上。心里道一声子虚兄对不起了,然后附和道:“正是,李瓶儿跟了花子虚,真可谓一朵鲜花插进了粪缸,太可惜了不是?我们理应帮她脱离火坑才是。”
月娘瞪了我一眼,嗔声道:“是帮你欺负人家小媳妇吧?”
我极是尴尬,顾左右向春梅求救道:“哪里,嫂嫂知道我最是怜惜女儿家了,春梅你说是不是呀?”
春梅粉脸一红,娇媚地横了我一眼,低头轻声道:“二少爷最会欺负人了。”
我愕然。
月娘却是噗哧一笑,打趣我道:“如何?我说得没错罢,春梅最是老实她从不会撒谎的,现在看你如何争辩?”
我举起双手做冤枉状,叫屈道:“春梅,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心疼你还来不及呢都。”
我们正调笑之间,外面忽然传来了奶奶爽朗的笑声:“谁敢欺负我们春梅丫头,嗯?庆儿可是你吗?”
随着苍老爽朗的声音,奶奶的身影在大哥西门青的陪伴下走进了水榭,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人,我一眼不由得有些傻眼,居然是飞马山庄的庄主李纲。
奶奶一见我,老脸上立时笑绽了花般,数落道:“我就知道是庆儿你,偌大一个府里,就你敢欺负春梅这丫头。”
“老夫人。”春梅恭敬地迎到奶奶面前,小心地搀住了老人,神色间颇为细心可人,直乐得老人呵呵傻笑,想想这些老年人也真是好骗,随便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把你当成最好的好人了,呵呵。
我好歹现在也是西门庆的身分,只得上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奶奶,又见过奶奶身后的大哥西门青,大哥又将我介绍给李纲:“这是舍弟西门庆,二弟,快见过李纲李庄主,李庄主可是我们大宋朝的名将,说起李帅的威名,北方的蛮夷那都是闻风胆丧啊。”
李纲哈哈一笑谦虚道:“大官人谬赞了,李纲一介武夫,只懂得冲锋陷阵哪当得起什么名将之誉?更别提当年的那些陈年旧事,现在的李纲也就是归隐山林的老头,呵呵,老头而已。”
大哥道:“李庄主太谦虚了,遥想当年先皇被困两狼山,若非李庄子受命于危险之间,率八百精骑星夜驰援,岂会有今日我大宋之太平盛世?说起将兵沙场,李庄主认第二,试问天下英雄谁又敢自认第一?”
我不由得听得心头打鼓,虽然一本水浒从没有翻过超过一页,但里面的一百单八将好歹也认得其中的十七八个,加上朝庭的那些笨蛋官僚似乎并没有李纲这号人啊?而且听大哥西门青说的这番话,这个不起眼的老家伙还真是个厉害的英雄人物不成?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的客套词早已经脱口而出:“原来李庄主竟是当今名将啊,真可谓是白起再世,岳飞汗颜啊。”
“这白起听说过,岳飞却是哪位?”李纲惑然地望着我。
好不容易搜肠刮肚想起两员历史上的名将,想用来赞誉李纲,不想竟将李纲和西门青说得目瞪口呆,我这才惊觉岳飞是南宋才有的名将,现在根本连一只精虫都还不是呢!赶紧随口搪塞道:“呵呵,总之在下对李庄主十分佩服,来日有机会一定向李庄主讨教兵法武艺。”
我本是随口说说的客套之辞,不想旁边的大哥西门青却是抚掌而笑道:“二弟有此想法,又何须来日,今日便可拜李庄主为师,学习行军布阵沙场博杀之本领,待来日我西门一家也出一员旷世名将,光耀门楣,呵呵。”
李纲也神色灼灼地望着我,抚须笑道:“二官人双目有神、气宇不凡,若得名家指点来日必成大器,成就未可限量呀。”
言下之意,他李纲便是当今名家无疑了。
“二弟。”西门青大喜过望,冲我道,“还不快快拜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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