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小千迷茫地睁开眼睛,周围一团黑暗。他一边敲打著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边回想。
哦,对了,刚才跟那个“白狂鸟”打架,後来就突然倒了下去,不会是自己死了吧?
师兄他们呢?小千突然想到,还有那个白狂鸟呢?莫非我真的死了,莫非这里是阴曹地府?
突然,在一个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後一片红光亮了起来,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格外地耀眼。
什么东西?小千谨慎地走过去察看。
“小千……”那红色的物体发出了声音,这声音正是小千熟悉不已的柳逸风!
“师兄!”小千高兴地跑过去,“你们也死了?”
“死什么死!我们都活著。”劫後余生的郜凌风也格外的幽默,“别咒我们死行不行?外边这花花世界还等著我们去闯荡呢!”
突然,周围又亮起了来时的那种暗红色光芒,紧接著楼五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我能发光了!”
“什么你能发光了!是你能控制发光了!”郜凌风和柳逸风同时说道。
“哈哈哈哈……”小千也格外地高兴,毕竟,能活著不容易。
而他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小鸟。那么疯狂可怕的小鸟原来竟然是如此的漂亮娇小,青翼、黄尾、玄喙、白身、如刺绣般的五彩花纹,头顶金冠闪闪发光,看上去竟然跟虎皮鹦鹉有点像,只是比起鹦鹉来,又漂亮了许多倍。
“哎,真是漂亮!”小千对这只小鸟爱不释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奇兽,这样吧!以後叫你们三人时就叫白狂了,这样也方便点。”
“随便你!”柳逸风无所谓。
“嗯,就纪念一下我们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好。”这是楼五的观点。
“好!”郜凌风更是乾脆。
就这样,在一致通过的情况下,小鸟就被命名了。
在白狂强大的意念力下,他们轻而易举地到达了地面,继续四人未完成的旅程。而这里竟是一处山顶,难怪小千怎么探测都是在地底呢!仅这山的高度就有千米左右。
呼吸著地面新鲜的空气,小千心里只惦记著雪儿,这一人一鸟一阵急驰,就向青牛观飞去。
阳光中的青牛观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杂草又多了很多。
来到厢房中,小千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面一切东西完好无恙,看来是庄如海经常来察看小千的东西,为他保护得很好。
匆忙地,小千打开了原已关机的手机,看来手机品质不错,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仍能使用。一开机,短讯如潮水般涌来,一时间,手机“滴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小千,你在哪里?怎么给你打电话老是关机呀?”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开机呀?没收到我的短讯吗?想你!”
“小千,你到底在做什么?收不到吗?”
“小千,过了这么久,你不会是出事了吧?”
“亲爱的,我想你,你快点给我回话好吗?”
“小千,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呀!你到底有没有在呀?”
……
一条一条的讯息看下去,小千早已泪流满面,心中彷佛刀割一般,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一瞬间,无尽的思念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田。雪儿那已经在小千脑海中逐渐淡化的影子又清晰地出现在小千的脑中,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显得那么娇艳动人……
良久,从记忆中恢复过来的小千看看时间,竟然已是三○○六年一月八日了。
自己在千神殿竟然已经足足待了两年了!第一反应,小千的脑中就出现了这么个念头:“我要到风海市去找雪儿,马上!”
收拾好行囊,他们刚走出门口,一条人影就出现在眼前,正是庄如海。
“小千,你们终於出现了,怎么竟然花了三天的时间?”看到小千,庄如海提著的心终於放下了,他又看到小千肩上的白狂,便惊奇道:“哎,他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到老头的出现,柳逸风他们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之後,小千发现老头的嘴巴已经足可塞进一个苹果了。
“你们……你们是直著向上打通了『亚维通道』?还打通了整座山?还战胜了奇兽白狂?天啊!”老头子像听神话一般听完他们所说的一切,问题就像是穿了串一般提了出来,“那要多少意念力呀?”
“是呀!我们是直著往上打的,难道历代千神都是斜著打的吗?那样不是要费更多意念力吗?”小千不解地问道。
老头子奇怪道:“你们难道没想过从进来的入口出去吗?只要在那个盖子那里打通一个亚维通道就行了呀!”
“匡!”这一人一鸟一齐摔倒,对呀!怎么就没想到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出呀?打通那个盖子真的用不了多少意念力,虽然路长一点,可是一路都是畅通的,意念力不用耗费得太多呀!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爬到平台上去呢?”小千觉得那个千神殿顶的平台是罪魁祸首。
“那是为了节省空间嘛!要知道,千神壁那里可到处都是机关,如果将平台放到那里,影响市容嘛!再说了,那也起不到试练的作用了!”老头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小千与白狂再次吐血,没想到事情原来竟然是那么的简单。不过总算是塞翁失马,有失有得吧!经过这一战,小千不仅意念力运用得得心应手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白狂这个超级怪物,它的身体到底有多少秘密,那就只有等三个人来挖掘了。
与师父告别过後,这一人一鸟终於脱离了大山的怀抱,来到了附近的城市。
在车上,小千拨打了雪儿的手机,得到的回应却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小千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一路上打了无数次雪儿的手机,全是相同的回应。再打阿杰他们的电话,不是用户并不存在,就是已经停机。小千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却又没有办法,只能静静地等著事情的发展。
旅途一如上次般安静,在小千焦急的等待中,风海市终於到了。
下了火车的小千二话不说,马上冲向雪儿的家。
按了许久门铃,终於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老太太,小千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老太太用一种稍带警戒的眼神望著小千。
“请问雪儿在家吗?”小千急不可待地问道。
“雪儿?我们家没有这个人!”看清楚了小千的长相,老太太眼中的警戒神色少了很多。
小千看看周围,不错,绝对是这里,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地方,这是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他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不远的一个拐角处,雪儿痛扁过几个小混混。
“她两年前是住这里的呀!”小千不太相信老太太的话,他固执地问道。
“两年前呀!”老太太倒是想起了些什么,“可能两年前是有个叫雪儿的女孩住这里吧!不过他们已经在一年前搬走了。”
老太太努力地回忆当时的情形,“他们全家都搬了,好像是移民了吧!”
“移民?”小千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那可怎么办?小千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小伙子,别急,找她朋友问问,说不定会有些消息。”看到小千脸上那种失望的神色,老太太给小千出主意。
朋友?对了,阿杰!小千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去过阿杰的家,凭他的记忆,绝对没问题。
看来二年的时光并没有给这个城市造成多少改变。顺著记忆中的路,小千顺利地找到了阿杰的家。这是一个住宅区内的单人房,小千确认了一下後,按下了门铃。
“来了……”随著一声回应,有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小千没有见过他。
“你找谁呀?”看到小千,那个少年问道。
“请问,王克杰家是住这里的吗?”小千有礼貌地问道,心里盼著王克杰出来。
谁知那少年听到王克杰三个字,眼中闪过强烈鄙夷的眼光,语气也不如刚才那么好了,“这里没有这个人,你找错了!”说罢,一转身,“啪”的一下把门给锁了,给了小千一个闭门羹。
怎么回事?确实是这里没错呀!难道说阿杰也搬家了?小千一边想一边走,心里充满了失望与无奈。外界的世界依然很精彩,街上人来人往,个个脚步匆匆,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小千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心里充满了失望与无奈,到底该怎么办呢?
肩上的白狂劝他道:“别太担心,不行的话,一会到学校里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来只能如此了。”
小千漫不经心地答道,四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突然,迎面有一个瘦小的人影快速撞了过来,小千的身体本能地微微一让,只感觉到那人的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去。
是个扒手!小千心里确认了这个人的身分。这扒手的动作或许在一些人的眼里够快,可是在小千眼里,那根本就是慢动作。小千伸手一捞,就把这个人的手腕紧紧地抓在手中。
“哎哟!好痛!”
好清脆的声音呀!小千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不过头发染的五颜六色,一看就是一个小太妹。
“你……你……干嘛抓著我?”这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道,看来人也不如外型那么古惑嘛!
小千微微一笑,抓住她只是本能反应,她又没有偷到自己的东西,送她到警察局,实在没有那个必要,放她走吧!小千如是想。
刚要放手,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别放她跑!”
说话中,一个高大厚实的男人迎面跑来,“她偷了我的钱包,别放她跑了。”话才说完,那男人已经到了小千眼前。
“谢谢你抓住她,她偷了我的钱包,还好被你抓住了,你是……”那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小千道谢,突然,他看清楚了小千的脸,“你是小千?”
“你……”小千听到这个人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大奇,这里还有认识自己的人吗?仔细看了一下,“哦,你是阿刚,陈阳刚!”
小千认出了这高大厚实的男人正是昔日跟自己打球、跳舞、踢足球的陈阳刚,他跟王克杰、李书仪并称三剑客。
看到果然是小千,阿刚突然毫不客气一拳打来,“你这个王八蛋!敢负我们雪儿,今天看到你,不打死你才怪!”说著,又连连几拳打来。
看到阿刚突然翻脸,小千不知所以然,不过阿刚这几拳根本就打不到他。他放开抓著小姑娘的手,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动手呀?你……”
“你还敢问?你这个负心的王八蛋,害得雪儿好苦,自从你走後,她天天以泪洗面盼著你回来,可是你就像死了一样,连个屁都不放,连电话都打不通!你说,你是不是负心!”看到自己根本打不到小千,陈阳刚只好作罢,站在那里气呼呼地对小千骂道。
“什么?你知道雪儿的情况吗?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身不由己呀!”小千一边叫屈,一边打听雪儿的近况。在他心中,雪儿就是一切。
“你有什么理由,你倒说说看!”
陈阳刚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小千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当中怕是另有隐情,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雪儿的幸福,雪儿到前段时间还经常打听小千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小千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关於千神殿的一切不好说,小千就说自己被关在一个地下山洞里两年都没出来,直到最近才想法子出来。
饶是如此,陈阳刚也像听天书一般听呆了,想不到小千这两年竟然是如此曲折复杂过来的,这倒真的是错不在他呀!
“既然如此,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联系一下当年的朋友,我们好好聚一聚!”陈阳刚接著说道:“我知道你想问雪儿的事情,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呀!”
说到这里,陈阳刚才想起还有个偷自己钱包的小偷呢!抬头一看,那小姑娘竟然还站在那里没走。
看到陈阳刚抬头看自己,小姑娘走过来,把他的钱包还他。陈阳刚想生气,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她偷自己的钱包,也不会遇到小千。自己也没丢什么,这也算是种缘份吧!
於是他打开钱包,取出几百块钱递给小姑娘,“拿著吧!去吃顿饱的,以後别再做这种事情了,被人抓到会被打的!”
小姑娘并不接他的钱,也不说话,就这么站著,看著小千。
小千微笑道:“拿著吧!以後别再偷了。”
小姑娘还不说话,也不动。
“哎,你还真奇怪呀!你不要我可收起来了!”陈阳刚对小姑娘说,可是她依然不动。
既然如此,陈阳刚只好把钱又收起来,拉著小千往自己家走去。可是他发现,那个奇怪的小姑娘始终跟在後边,他们走,她也走;他们停,她也停,始终跟他们保持一步距离。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阳刚不耐烦地对她说道。
可是她就是不说一句话,就那么望著他们,不对,是看著小千。
小千也觉得颇为惊异,“你有什么要我帮忙吗?”小千弯下腰,和蔼地问小姑娘。
“嗯!”这小女孩终於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有什么事你说吧!”小千摸著小女孩的头。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拉起了袖子。
哇!惨不忍睹,也许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小女孩的手臂,瘦骨嶙峋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鞭打的、针刺的,甚到铁烙的,一道道伤痕彷佛一个个裂开的小嘴一般诉说著小主人的不幸。
看著小女孩的伤,小千不由皱起了眉头,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这样对待这么小的女孩子。
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自己流浪街头,那种孤独无助,那任人打骂的情景。心中实在不忍,他蹲下来,拉著小女孩的手轻声说道:“好了,别怕,有我在,以後你就跟著我吧!你愿意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回想起所受的苦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小千给哭得六神无主,他仓皇四顾,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呢!你要再哭,我可不要你了!”
这一句话果然管用,小女孩马上止住了哭声,拚命地拉著小千的衣襟,死死地不肯放手,开口道:“我……我……不哭,你……别……别不要我!”
小千啼笑皆非,只好任由小女孩拉著自己的衣襟。
旁边的陈阳刚欲言又止,显然眼前这一幕他也无能为力,摇摇头,继续带头向前走去。
风海市,小千魂牵梦萦的地方,他终於回来了。可是雪儿呢?佳人身影已经不在。正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陈阳刚的家就像一般白领阶层的家一样,简朴中透出一种书卷气。地方不是很大,也就是一百坪左右。家里没有别人,看来是陈阳刚一个人住。
一路上,小千了解了陈阳刚的近况。陈阳刚於去年毕业以後,在一家企业里做了经理,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白领阶层,再加上自己的炒股中小有收获,就在去年年底买了这间房子,自己搬出来住了。
把小千让进家里,陈阳刚就忙著打电话去联系以前几个跟小千关系不错的朋友。
而小千则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小跟屁虫的情况。
原来这个小女孩跟小千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一个本地线上一个开扒的老扒手给收养,从小教她偷东西的技巧。
後来老头子因为无意中惹上了一个本地的黑道人物,被他们殴打致死,而小女孩也被他们抓去。
那个黑道老大看上了小女孩偷东西的本领,就逼她每天去偷指定数量的钱,说是给老头还帐。小女孩几次逃跑都给他们抓住,身上的那些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证据。如果小女孩没有偷够足够的钱,不但回去没饭吃还要被打。
就这么一直过了几年,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直到今天失手被小千抓到。她从来没被人抓住过,这是她第一次失手。
她不知道小千会怎么对她,可是小千竟要放她走,这颇让她意外。她记得那个老扒手曾说过,如果在行动过程中被对方抓住,那依“空门”规矩,只有一直做那人的仆人,一直到同门成功盗得这人身上的一件东西来把她赎回。她并不知这条规矩早就不适用了,而现在开扒的扒手几乎没有一个是空门的,她只是固执地认为老扒手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这样的。
不知为什么,小千还给她一种安全感。她心中还隐隐觉得跟著小千以後肯定能脱离那些人的魔掌。就这么著,她就赖上了小千。
听小姑娘吞吞吐吐地讲完往事,小千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想不到这么小一个女孩子竟然过著这么惨的日子,一股同情心油然而生。
“你放心,以後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那种罪了!”小千正色地对小姑娘说。一样的不幸,类似的遭遇,让小千的保护心蓬勃生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直担心小千听了自己的往事会不要自己的小姑娘,听到小千的话後不由喜笑颜开,轻轻地答道:“我,我没有名字,老爹叫我丫头,那些人叫我贱种!”
“没有名字?”小千不由一愣,不过马上释然,自己以前不是也没有名字吗?小千还是老头子随口叫出来的嘛!
“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从小带到大的东西呀?”小千想照自己的命名法则给小女孩命名。
想了半天,小女孩从衣服里边翻出一把断了齿的梳子,“这个,是老爹留给我的!”
梳子?小千觉得这小女孩真是太可怜了,所有的一切,竟只有一把断了齿的梳子。
“那,我就叫你小梳子好吗?”小千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只好再套用自己的命名法则。
“小梳子?嗯,真好听,那我就叫小梳子了。”这小女孩听了自己的新名字以後,开心得不得了,笑嘻嘻地对自己说:“小梳子,嘻嘻,小梳子!”
看到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模样,小千不由又想起了远在他方的雪儿。
“雪儿,你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呀……”小千叹了一口气,尽力不让自己去想。
“好了,小千,我都联系好了,晚上我们到百乐门好好聚聚去!”一切安排得当的陈阳刚对小千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还得到公司一趟。”说完,就把小千他们给撂下,自己跑了。
“哎,你这个朋友可真强呀!这么快就安排妥当了,不愧是做经理的。”看到陈阳刚走掉了,一路上沉迷於身体开发的白狂开口了,说话的正是柳逸风。
他这一开口把小梳子给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小千的肩上一直立著一只漂亮的小鸟。好奇的她躲在小千另一侧,偷偷地露出脑袋,看著这只会说话的漂亮小鸟。
“哎,我说小千,怎么又讨了个小姑娘?”郜凌风也为此事打趣小千,“想老牛吃嫩草了?”
为陈阳刚突然走掉而没来得及打听雪儿情况的小千正在不爽中,他们这样打趣他,岂不是找死?果然,小千恐吓道:“你们是不是活够了!信不信我拔光你们的毛!”
听了小千的恐吓,还没有完全掌握身体秘密的三人马上闭嘴了。不过,没安静多久又开口了,只是对象换为小梳子了。小梳子倒是满喜欢这只会说话的漂亮小鸟,一反刚才的那种矜持害羞,放开话题,这一下午就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
拖著一身的疲惫,陈阳刚终於回来了,一进门就叫:“哎,累死我了,那个老板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把老子当牛使,哎,要是阿杰……”
突然,他意识到小千还在,马上闭口。
可是小千已经注意到了,“阿杰怎么了?”
“没……没什么!”陈阳刚死都不肯说。
“我知道一定有事情,你瞒我做什么呀!不把我当朋友呀!”
“这个……哎,我实在不想说,等会让书仪告诉你吧!”
陈阳刚看来是实在不想说起这档子事,就推到了阿仪身边。既然如此,小千也不好再问。
“哎,我们差不多该去了!”看到小千不再问,陈阳刚马上转移话题,同时,他看到了小梳子,“这个……叫什么名字……”
小千赶紧接口道:“小梳子!”
“哦对,小梳子,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时间不多了。”
小千这才看清楚小梳子满脸泪痕一道一道的,跟京剧里的脸谱差不了多少,也确实该洗了。
洗浴完毕的小梳子出来,把他们两个又吓了一跳。
这是刚才那个脏姑娘吗?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湿地粘在一起,更显出她的娇艳不凡,红扑扑的脸愈发可爱。柳眉凤眼、小琼鼻,樱桃小口透出一股粉嫩,白皙的皮肤透出健康的粉红色。好一幅美女出浴图呀!只是她的身上竟然穿著小千的衣服,大大地挂在身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却也愈发衬托出她的可爱。
陈阳刚不由叹道:“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呀!”看看小梳子身上的衣服,陈阳刚有点啼笑皆非。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说道:“走,带你去买件合身的衣服。”
小梳子人虽然小,却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样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买了套合身的休闲服,三个人一只鸟就直奔百乐门大酒店。
酒店早已有人在等候了,这次来的都是小千的熟人,正是当时街舞组合的几个人,李书仪、范明明、李晓嘉、欧阳静,他们都是同一届毕业的。
看到小千他们来了,众人就座交谈。
小千了解了众人的情况,李书仪跟陈阳刚一样,在一家企业做白领;范明明则是在一家知名电视台做记者;而李晓嘉这个看起来病奄奄的女孩则颇让小千感觉到惊奇,她竟然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律师,真看不出来;而欧阳静则更不简单,她的身材样貌都很好,歌喉也不错,被一家唱片公司相中,成为了一个签约歌手,最近正在走红中。本来陈阳刚不指望她会来,没想到她听说给小千接风,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这倒颇让陈阳刚惊讶。
“哎?阿杰怎么没来?”小千看到身为前街舞社老大的阿杰竟然没有出席,惊异地问道。
没想到这一问,倒让全场都安静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肯开口。
“阿杰……到底出什么事了?”小千对这个情况感觉不太乐观,莫非……
“哎,没事!”说话的是李书仪,看来,他和陈阳刚两个已经商量过了,不告诉小千。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小千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问话中竟然颇有威严。
“哎!事情是这样的……”看到事情也瞒不下去了,李书仪终还是开口了。
原来,在一年前,阿杰跟阿刚、阿仪同时毕业,虽然三人不是亲兄弟,却比兄弟还亲。大家商量著共同创业,於是三人凑钱开创了自己的一家公司。凭著三人的专业知识及交际手段,生意蒸蒸日上,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公司开始上市了。
然而,悲剧也就从此开始。在成为商业新贵以後,阿杰在别人的介绍下,加入了一家名叫“大富豪”的俱乐部。刚开始,阿刚和阿仪忙业务,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阿仪在核对资金时,发现帐上少了一大笔钱,怎么算也不对,於是就跟阿刚和阿杰集在一起开会。钱不可能被别人拿走,有资格动这钱的人只有他们三个。阿杰倒也坦白,他承认是自己拿了,只是挪用几天,很快就拿回来。既然都这么说,其他两个也不好说什么,大家兄弟一场,就把这笔钱分担了下来。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几回,阿仪实在不能不管了,阿杰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加入的那家俱乐部是一家地下赌场,开始时,阿杰并不想赌,只是觉得偶尔来这里玩一把也满刺激的。可是好运气好像是附在他身上一般,每一次他都能满载而归。慢慢地,他就上了瘾,他觉得,在这里一转手,手中的钱就可以翻一翻,赚钱是何其的容易!比自己在办公室里写死算死、在交际场上跟人虚情假意、在那些官僚家里像孙子一般地去讨好人的日子好过太多了。於是,他一咬牙,就拿了公司的一笔钱,到这里准备豪赌一把!
他却没想到,这一次,财神却没站到他这一边,他落了个血本无归。想了又想,他觉得特别不甘心,於是又拿了公司一笔钱,想要翻本,没想到这一次仍然如石投海,不见了音信。他心里怕死了,不知道两个兄弟怎么看他,此时,阿仪召集他们开会说起了那笔钱,他承认了是自己动的,然後两人也没怎么追究。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後再也不赌了。可是谁知道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一般,他再也静不下心来进行经营了。他实在不甘心那么大一笔钱就这样打了水漂,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把那些钱赢回来。
结果是肯定的,他接二连三地拿公司的钱去赌,虽然每次有输有赢,但总是输多赢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公司的钱给亏空一光。等到阿刚和阿仪发现时,他甚至已经把公司都给抵押去了,结果依然是肉包子打狗。
阿刚和阿仪并不怪阿杰,钱虽然全没了,可是只要有人在,总有东山再起的日子。只可惜他们太小看了赌的力量,阿杰就像发了狂一般拚命地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到处借钱去赌,甚至以前的同学都被他借遍了,仍然死性不改。
阿仪和阿刚终於再也忍受不了阿杰这种疯狂的行为,提出了分道扬镳的意见。就连阿杰的家人也为之不齿,把他驱出了家门。可惜他仍然不思悔过,竟然去借那些高利贷。
最後阿杰终於落到了四处被人追杀的地步。
讲完往事,李书仪唏嘘不已,说道:“以前除了我们,也就你跟雪儿的关系跟阿杰最好了,雪儿在去年就全家移民了,而你下落不明。阿杰落到这种地步,怕是你们谁也不愿看到的,所以才瞒你,没想到还是瞒不了!”
没想到两年内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小千心里充满了酸楚。雪儿远离,阿杰落得如此下场,实在让人感叹。没想到赌博的危害这么大,小千不由对自己的一身赌技产生了怀疑。
“赌博是有害的,像刚刚那种事情,根本就是个局,而你那个朋友,也只是一个滥赌鬼。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他们根本就是在玷污赌的艺术!”感受到小千内心的动汤,柳逸风不屑地对小千传来意识。
“是呀!赌是一件很高尚的事,就是一种智慧的斗争。像这种下三滥手段,根本是对赌的侮辱。”郜凌风也对小千传输意识。
是吗?小千的内心中充满了矛盾,赌能害人,这是事实,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满身技艺能害死不少人。
“我不懂赌,但是我知道,赌只是一门技术,跟枪一样,可害人也可救人。你的满身赌技是你的依靠,救人害人在乎一心。要知道,仁者方能无敌。”楼五也感觉到了小千内心的矛盾,严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了。
而到底怎么样,还是要靠小千自己去把握。
静下心来仔细想了一下,小千释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有许多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只要掌握了自己的心,是正是邪就全看自己了。
饭局继续进行,小千在当中了解到了自己离开後雪儿的详况,基本上跟陈阳刚所说的没多大区别。雪儿在苦候小千一年多後,终於伤心欲绝,适逢父母又要到国外长住,索性放弃了还有一年的学业,陪同父母移民,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雪儿走得很突然,这一年来也没有跟阿杰、阿刚他们联系过,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有同为新闻系的范明明隐约听雪儿说过,她的父母好像是在南盟的天珠城。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毕竟还是有终了的时候。在饭後,大家又闲聊了一会,每个人都给小千留下了电话及地址,众人也就这么散去。
小千被阿刚拉著住他家里,於是他们就招了辆计程车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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