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昨天停车的地方了。高强把车转进岔路,找了一个地方停稳。他们的车是不用当心被人偷的。且不说严格到极点的防盗措施,就是车载的GPS定位仪也足以让陈可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辆车的位置。
由高强领路,两人开始向山的深处走去。
在这里,也许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交通吧。从走近山开始,陈可羽和高强走过的最好的路就是能够两个人并行的。而一些地方,甚至根本还称不上有路。只有树林之间似有似无的小径。他们到达那个村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时了。好在陈可羽和高强来之前准备了食物和水。他们没有马上进村,而是站在山顶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俯瞰这个小村子。
山顶看去,这是一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村子,一条小河从山间流过,缓缓的穿过这个村子。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陈可羽马上就感觉到了一些反常的地方。
首先是安静。安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太安静就显得很反常了。山间的声音传递应该是很良好的,可是陈可羽却几乎没有听到什么鸡鸣狗吠的生硬,难怪只看过一眼的高强对这个村子留下的印象就是“死气沉沉”了。
其次是人少,现在是做饭的时间,可是下面只有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这里似乎完全不像马上就要过年的地方。而虽然看不清楚,陈可羽却分明感觉聊聊的那几个人都是老人。这个村子里好像连小孩都没有。
陈可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吃完了东西,和高强一起下山,朝村子里走去。一路上,陈可羽看到了一些门前挂着破旧灯笼的房子,同时,也看到了一些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住的房子。
村子里似乎确实没有小孩,至少陈可羽看不到点着鞭炮,然后从自己身边掩耳跑过的孩子。而那些人看到了陌生的陈可羽和高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他们一眼之后,又表情默然的走开。
走在这样的村子里,陈可羽和高强似乎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这样的气氛往往能让人联想到电视或者电影里的某些特别的场景,这使得向来胆大的高强也有了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一路走到了村子的中心,和中国很多村子一样,那里有一颗大树,而这个村的村支部就在那棵大树旁边。不过此时大树底下只有一个人坐着,而那个村支部则是铁将军把门。
陈可羽走近了那个树底下的老人,蹲到了他的面前。“老爷爷,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村的支书在吗?”
老人眯着眼睛,似乎完全没有反应。陈可羽无奈,只好轻轻的摇了摇他。那个老人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陈可羽只好再重复一遍问题。可是那个老人在他问完之后却依然是茫然的看着他。
陈可羽无奈,只好放大了音量,再次重复。那个老人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身后却有人说话了,“你不要再问他了,他现在又聋又哑,你和他说什么都没用的。”
陈可羽和高强回过头,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人站在他们身后,正在打量着这两个来自外面的不速之客。“你们就是昨天下葬的时候那三个人里的吧?来我们村有什么事?”一边说,那人一边掏着钥匙,走向了旁边的村支部。
陈可羽跟在他的身后,“您好,您是这个村子的支书吗?我想问问您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打开了支部的大门,指了指里面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xx乡后山村村委会,xx乡后山村党支部”的字样。“你们不是说来找人的吗?怎么连我们村叫什么名字的都不知道?”
随着进门的陈可羽脸一红,“我们是来找您的,我们就是想问问您,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冷清啊?”
坐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村支书(主任?)看了陈可羽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可以坐到板凳上。“这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好像都不是福建人吧?好好的跑到着这里来干什么?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好奇的,昨天看看也就算了,今天还跟到村里来。”
陈可羽呵呵一笑,“还没请问您的名字呢?”
“我?我姓高,叫高德孝,是这个村的村支书和村主任。”尽管对这两个人不是很欢迎,不过作为一个村支书,他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
“哦?那你和我这位大哥还是本家呢,他也姓高,不过他是北方人。”陈可羽随口说了一句,哪知那个支书却突然认真起来。
“哦?你叫什么?是北方哪里人?”他看着高强问的这个问题。
“我,我是山东烟台人。”高强似乎没有想到话题突然扯到了他的头上。
而村支书听到高强的回答,表现的比刚才还要夸张,他突然站了起来,“你祖籍是烟台的吗?是xx县xx村的吗?”
高强没有想到这个村支书会知道他出生的地方,难道他们祖上是从自己那里过来福建的吗?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村支书出乎意料的高兴,“我们村,我们村的所有人都是从那里来的啊。”
陈可羽有点晕了,没想到高强居然在这里找到里自己的“亲戚”,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村支书马上给陈可羽和高强泡了一杯水,端到了他们的面前,这让陈可羽想到了那个“坐请坐请上座,茶上茶上好茶”的典故,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而村支书却无心理他,他正在认真的问着自己祖籍的事。高强也认真的一项一项回答他。同时村支书自己也说出了这个村子的来历。其实这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就是清朝后期,高家的几个小伙子在家乡活不下去了,跑到福建来讨生活,可是那时候的福建也不是什么人间福地,最后没有办法,他们就在这群山之间定居了下来,并且繁衍至今。也难怪这个村支书的口音并不像这里的其他福建人那样难懂了。
在他们俩谈论了 半天之后,陈可羽终于找到机会小心的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大叔,您这个村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像有点奇怪啊?”
正沉浸在重见“故人”的喜悦之中的高德孝听到他这个问题,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定了一会后,说出了一句把陈可羽和高强都吓了一跳的话:“我们这个村的人,就快要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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