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现在的手劲和准头,沉甸甸的手枪毫无悬念的撞在那人的右上臂上,据我保守的估计这孙子的肱骨绝对得碎成三五块,要不是看着他现在穿着警服的份上我才懒得用手枪投他,直接开枪的话我完全有信心爆掉他的脑袋。当然有这种枪法有一半仰仗我惊世骇俗的视力,夜晚时只要我愿意哪怕是在七八百米外树梢上漂摆的蛛丝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为此从来都不怎么喜欢学习医学的我查看了相当多的书籍,最后得到的原因就是没有原因,不过却象拥有了一双能够夜视的鹰眼,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估计盟哥早就从汽车的观后镜中瞅见背后那冒牌的警察图谋不轨,在我提醒他的同时一个拧身转到了他的身边,在我掷出的手枪击碎那人的手臂后盟哥也扣住了手肘,毫不客气的往背后一扭逼着他乖乖的趴在了车上,并把即将落地的手枪抓在了手中。而我也没有傻站着看热闹,夺下手枪的同时左手已经如鹰爪般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咽喉,为了增加威慑边杀气腾腾的盯着那人的眼睛边缓缓收紧手指,直到他脑袋因为缺血缺氧憋的脸上青筋暴起红如番茄后,我才缓缓放松,待他呼吸了几口空气后,冷冷的道:“不想死就说实话。”或许意识到不是自己和同伴的小命都捏在我和盟哥手中,他很艰难的点点头表示愿意合作。
“谁派你们来的?别告诉我你们只不过是见财起意,爷们不傻不会相信的!”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我觉得都有必要先吓唬他一下,至少他不敢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谎话。
“……”他保持沉默。
“是赵可风吧。”我不动声色的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他有偏见或者其他的原因,我总是觉得他和我一样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离开赌车场时我就已经有点为激怒他而后悔,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恶劣到弄了俩警察来杀我俩。
“是,是……我坦白,求你饶命”眼看着隐瞒不过他终于竹桶倒豆子似的将实话说了出来。原来他俩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只不过是赵可风手下的俩大混混,被派出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夺钱而是要我和盟哥的命。看来赵可风多半也是被我们气的有点精神错乱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一招馊棋。或许他太相信这俩人带来的手枪了,就没有考虑到假设我们死里逃生或者反败为胜的话,这俩冒牌的警察连带手枪送到警察局,将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把你们的衣服全都给我脱下来。”等盟哥把他逮住的那个赶鸭子似的轰过来以后,我表情严肃声调冰冷的吩咐。多半这俩小子某些不健康的电影看多了,以为爷们有某种不良嗜好呢。即使那个因为胳膊断了而疼的龇牙咧嘴的傻货,也忍不住扭过头来表情古怪却又相当畏惧的瞅了瞅我。当我狠狠瞪了回去时,吓的他禁不住一哆嗦,边小声的说:“我脱。”边毫不犹豫的脱去身上的警服。发现自己能把俩职业流氓吓成这鸟德行我心里那叫一乐,爷们要的就是这种震撼人心的效果。
“操,你什么时候变玻璃了?!”盟哥叼着烟瞅着俩人麻溜的宽衣解带一脸坏笑的打趣我。
“滚你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满脑子不良思想,白在党的光辉思想教育下生活这么多年了。”我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肘撞,算是对他龌龊思想的惩罚,嘴巴倒也没有闲着,好整以暇的贫道:“我就是瞅这俩人贼眉鼠眼的穿这衣服不合适,准备和他们换过来穿穿,你他妈的还快去脱衣服和他们换。”我边骂边甩给盟哥一眼神,这么多年在一起厮混,早到了举手抬足就能够猜出对方意图的地步。盟哥也不问原因,屁颠屁颠的跑去野鬼里脱衣服。
“操,谁他妈的让你们停下来的!”我回头看见这俩人脱衣服的速度明显减慢怒骂了一声,接着就很和气的安慰他俩道:“放心,只要你们俩老实听话,我才懒得杀了你们给自己找麻烦,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就难说了。”我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通过他们求生的欲望稳住他们,毕竟相对于死来说受点皮肉之苦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俩人顿时放下心来,很快就脱的清光溜溜了。看来这个踢一脚给个甜枣就是管用。
我把左边一身材和盟哥差不多的冒牌警察的衣服扔给盟哥,将他的衣服递给那人。等盟哥骂骂咧咧的换完了出来,我一边笑话他象一旧社会的白狗子,一边收拾起另外那人的衣服进车去换好了。幸亏大晚上的环城公路上人迹罕至,要不我们这种逼着警察脱衣服的英雄事迹必将成为辛集的头条。我穿上了警服从车里出来把自己的衣服扔给还光着身子的那位,等他把衣服穿妥当了就示意盟哥将手枪收了起来。这个动作使他们俩放心了许多,但我却没有让他们高兴太久,缓缓走到俩人的背后,左右手刀快捷无伦的狠砍在他们的颈侧。以我上次和广东流氓动手时的经验,这俩人是必死无疑。
“你他妈的到底想要干什么呀,拿一身世界名牌换了件屁钱不值的警服。”盟哥边帮我把这俩人塞进野鬼里边疑惑不解的问道,操,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领会我的意图。
“我要把咱俩从人间蒸发。”我拧开野鬼的油箱从里面弄了不少汽油出来,洒在车厢里和俩人身上后要过盟哥的打火机,道:“这个主意也是我刚刚想到的,只要信条在我的手里一天家里就一天难得安生,避免这帮子疯狗追咬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以为咱俩都死了。即便将来手里再多两条人命,也不用害怕会被警察顺藤摸瓜的弄局子里面去了。”
“可咱们的身份呢?难道就这么做一辈子‘黑人’?!”盟哥迷茫的问我。是呀,这把火烧下去或许真的就如我所想彻底割断各种势力对我的纠缠,同时也算彻底脱离了整个社会的束缚成了一没名没份的流离份子,我们将失去身份证,没有了户口,留下来的只是民政局的一份死亡登记。
“是。”我无奈而悲凉的回答。想想以后我会就要象旧社会的小妾一样苟且偷生,又怎么好受的了,但为了保护我父母,使他们免于本不应该降临到他们身上的伤害,我真的别无选择。
“好,不管怎样,哥哥都陪着你闯。”盟哥掂了掂手里的一箱钱道:“只是可惜了咱们的野鬼!”说着叹了一口气夺过我手里的火机点了根烟后顺手将车引燃了。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估计即使有人来了短时间也无法将其熄灭,野鬼里那两具烧焦的尸体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和盟哥。至于那俩替死鬼是不可能有人会注意他们的死活的,赵可风多半还以为他俩畏罪逃跑了呢?
“真他妈的赶巧了,这俩孙子的身材居然和咱们差不多。”盟哥坐在警车的驾驶座上感叹道:“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幸运透顶!”说着开车走人,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先去石家庄后奔广东。绝对是不能够再坐飞机了,烂七八糟的一登记绝对等把我们努力掩藏的身份给泄露掉。当然我们更没有胆量开着警车四处乱逛,唯一的选择只有坐火车。
反正我们身上多的是钱,在石家庄中山路上几个我向往已久的衣饰店里买了几件便装换上后,却没有敢把警服随手丢掉,仔细擦去了警车上我们摸过后遗留下的指纹后,将警车扔在了一黑胡同里,然后坐公交车去火车站,担心被警察识破我们的去向,我胡乱的买了去往好几个方向的车票,弄的那售票员差点把我当成了票贩子,我只得自我解嘲似的称自己是帮同学们买的,当然也没有忘记两张往广州的软卧票,在候车厅里等车时怀里就跟揣着鬼似的,瞅见警察模样的在眼巴前晃悠我就肝颤,真算是明白为什么逃犯们被捕之后都喜欢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恐惧象阴影一样笼罩着你的心灵。
盟哥倒是相当镇定,蔑视了我一眼道:“你不说,他知道个屁呀,咱俩又不是通缉犯,撑死就是俩‘死’了的人,人家警察跟你一死人过不去干吗?”这话说的精辟。别看我们俩在一起时主意由我出,但论社会经验盟哥比我强多了,事比我看的透。
“可咱俩身上不是还带着枪呢吗?”那俩冒牌警察拿的手枪却是真的警用64式手枪,恰好我身上有那把自制的54式手枪,就很大方的把俩枪都赠给了盟哥,他美的差点没有口吐白沫晕死过去,嚷嚷着要做双枪老头(知道双枪老太婆的读者应该明白盟哥是什么意思)。
“拿枪怎么了?乘警再牛必也不会搜你身的。”盟哥打消了我的顾虑后道:“况且实在不行咱俩不会开溜呀,操,就凭咱俩现在这两下子,能挡的住咱哥们的不多。”于是在听从了盟哥的诸多解释后,我终于放心大胆的跟着他上车睡觉去了。
还算顺心的是一路上都算是风平浪静,虽然速度稍微慢了一点但是第二天傍晚左右也终于到达了广州,反正有钱了随便在车站外打了个的吩咐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封龙山,不等他抱怨路远我直接把十来张红票扔到了他脸上,而后跟一财主似的牛比烘烘道:“不够,到了再补。”美的这老小子跟一汉奸似的点头哈腰。怪不得人家都喜欢装大款呢,感觉就是爽。说不定是穷的太久了而且钱也来的太容易了,每当瞅见皮箱里剩余的二三十万元,我就会有种想要把它花光的冲动。如果王赛依照约定把我们应得的钱存到我和盟哥分开的帐户里面去,现在也应该作为遗产交给双方的父母了吧。不知道爸妈知道了我们的死讯会伤心成什么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骗那些觊觎信条而且心狠手辣的人上当,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
我们雇的出租车很快就驶上了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收费站,路上我和盟哥还专门留意了一下当日被他驾车撞坏的那个防护栏,遗憾的是早被人拆下来换成了新的。正在我安静的看着窗外走神时,盟哥忽然间感慨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说着还装模做样的长叹了口气。我也有同感,只是没有还找出合适的语句来形容罢了。是呀,五月的父母相继去世而始终和我不“对眼”的刘冬也被调走,都让我对这个地方很不感冒,要不是为了五月只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伤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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