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距离云丝省很近,不到一日四人便已飞到龙山附近,风景依旧秀丽迷人,群峰叠起,云雾缭绕。斩风盘绕了半圈,最后带着三人落在当年与赤瑕璧一起修炼的小山上。
斩风朝下方的锁春谷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以散仙盟的实力,自己四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飞至上空,一定会群起而出,现在四周如此平静,既没有仙人也没有道士,不像关押要犯的地方。
“是这里吗?”砚冰狠狠地瞪着典罗。
典罗一路上连哼都不敢哼,直到脚踏上实地,才稍稍放下了心,同时又觉得有些可叹。
曾几何时,做为道仙的他受到何等的敬仰与爱戴,所到之处,百姓都把他当仙神一样膜拜,不敢有一丝不敬,而今强者辈出,堂堂道仙竟沦落至此,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一直都在青龙国境内,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似乎……似乎不在这里,也许他们被押到了都城。”
砚冰又瞪了他一眼,转头问道:“风,我们还要去都城吗?”
斩风沉吟片刻后应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一起下去吧!留在这里反而麻烦。”
斩风顿有所悟,因此也不再坚持,携着妻子缓缓落在锁春谷内。
谷内四季如春,到处都是一片花团锦簇的景象,流千雪最爱这样的环境,一入谷中便被如画的美景吸引,一头便栽入了花丛之中。
“好美啊!”
当年举办大道法会时她被派到了青龙国,没有机会前来,数年之后再来已是仙人,想到世事的变化又不胜感叹。
在群花相伴下,流千雪优雅高洁的气质像花一样绽放出来,动人之极,连典罗都看直了眼,更别说倾心相爱的斩风,见谷内没有人也就放任她游玩。
典罗仔细地观察一阵,确认谷内的确没有人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却又不敢完全放心,害怕斩风还要把自己带到都城去。
若是都城百万居民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所有声誉和威望必会荡然无,日子也不好过了。
砚冰一直监视他的动静,见他表情怪异,略略猜到了些东西,淡淡地道:“收起你的心思,找不到人之前你休想离开。”
典罗心里暗暗叫苦,落入这几个魔头手里实在是天大的不幸。
一道紫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谷外,望着谷中晃动的人影猛地一颤,但随着斩风的转身,脸色才稍稍平静下来,却又多了几分怀疑,犹豫片刻后抢步走了进去。
“斩风,你怎么来了?”
斩风猛地转头朝谷口望去,发现断戈冷然走来,身上的紫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周围还有无数细小的裂口,样子多少有些狼狈。
砚冰认得断戈,因为驱逐斩风的事情而对他一直怀恨在心,见他如此模样不禁冷冷一笑,嘲讽似的道:“断戈团长,怎么搞成这模样?太失礼了吧?”
断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没有理她,依然把目光停留在斩风的脸上,淡淡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斩风没有回应,问道:“听说你带了不少人成功逃离战场,他们没事吧?”
“嗯!”战败的耻辱令断戈的神情有些异样,但他对个人的荣辱看得很轻,很快便恢复正常,神色更加冷傲,攥着拳头愤愤不平地道:“被抓了十几个,剩下的还好。”
“我知道!”斩风眼中寒芒一闪。
“是他告诉你的?”断戈冷眼扫向典罗,冰冷的目光看得他身子微微一颤。
“不错,我得到消息立即赶到山村,已是人去楼空,在那里刚好遇上他,才知道仙界把人抓到了朱雀国,所以到这里来寻找。”
断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依旧心系冥界似乎有些感动,又似乎有些不解,沉默了片刻后,扫了扫美丽的锁春谷,淡淡道:“看来不在这里。”
“嗯!我们找过了,这里没人,典罗说可能在都城。”
“都城!”断戈紧紧皱起眉头,凭他如今的实力,要想进入仙人聚集的中心救人,难度太大,却又不能不救,否则可能会对冥界有深远的影响,心中大感为难。
“我们去都城吧?”斩风转头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二女。
砚冰打心里不喜欢替冥界做事,觉得斩风既然不是冥人,就没有必要为离弃自己的势力去拼命,而且现在阴尸族之患还没有根除,贸然去惹仙界是自讨苦吃。
她冷冰冰地道:“不去,冥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现在又不是冥人没必要凑热闹,就算冥界灭亡也与我们无关。”
语气又冷又硬,矛头直指断戈。
断戈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表情依然不变,但细心的人却能发现眼神像刀子一样锋锐,似乎“冥界灭亡”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
“砚姐姐,让他自己决定吧!”流千雪柔声劝道。
砚冰越说越气,苍白的脸气得通红,根本不理会任何劝告,怒哼了一声,指着断戈鼻子骂道:“没有斩风,冥界能有今天?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我就看看你拿什么与散仙盟对抗!不是我看扁你们,如果斩风不出手,就算整个冥界加起来也打不过散仙盟。”
断戈淡淡地道:“冥界的事与你无关。”
砚冰被噎了一下,气得脸都青了,丢下一句“我走了”后,转身便走。
“姐姐!”斩风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砚冰瞥了他一眼,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微微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斩风虽然不喜欢断戈对砚冰的态度,但心里明白他也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如此而已,淡淡道:“断戈冥帅,被抓的人我必定去救,也不是为了什么人,只是因为自己想做,你也不必放心上。”
断戈默然盯着他看了一阵,淡淡又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替冥界谢谢你,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也无法阻止。”
砚冰听着很不舒服,哼了一声又想出言指责,却被流千雪硬扯着走开了。
断戈和斩风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事情说完后便相对无语,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先走了。”断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向谷外,很快便消失在山林深处。
“假惺惺!这种人最讨厌。”砚冰望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姐姐,阿雪,我们走吧!”
砚冰蹙紧眉尖,盯着他问道:“你真要去?”
斩风郑重地点点头,正色道:“其实并不是去救人,还有一个约定需要我去完成,因此必须去一趟都城。”
“约定?和谁?”流千雪和砚冰异口同声问道。
“戟布。”
斩风的脑海中,浮现当年与戟布约定时的场面,当年的他还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如今事过境迁,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而且戟布身边又多了一个夭云,态度也似乎有些转变。
“你想去杀那个夭云?”
“不,是家仇!”斩风深邃的眼眸中燃烧起熊熊的烈火,仇恨之火。
几年的战争使朱雀国的国力明显下降,由于道官与军方的地位急速上升,平民的生活相对而言更苦了,庞大的军费开支大都转嫁到他们头上,若是遇上贪婪的官员或道官,境况便更糟了。
斩风、流千雪和砚冰都是出身朱雀国,虽然已离开很久,但心里依然在关心这片土地,看到城市中萧条的景象,心里都很不舒服。
散仙盟虽然强大,还被朱雀百姓奉若神明,却是不折不扣的无能之辈,尤其不擅长治国,眼看好好的一个国家弄成这样,他们都觉得很生气。
此刻他们三个的身分已大不同了,尤其是流千雪,一身仙气的她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何况朱雀人对仙界一向抱着无上的崇敬。三人担心会引来散仙盟的围捕,商议之下不作停留,一直飞到朱雀国都城。
这一次他们没有带着典罗,虽然典罗与那斯然算是一党的,但与斩风几人并没有私人恩怨,看在赤瑕璧和菊宁的面子上便放了他一马。
典罗倒也识趣,见识了斩风的强大后,深知这样的人物必是仙界大敌,他这种层次的人物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竟连朱雀国也不回,隐迹山林,开始了真正的修道生涯。
飞到都城附近,斩风的心里突然变得复杂。
这座城池带给他最痛苦的回忆,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而渐渐埋入心底深处,但此刻又被勾了起来。
砚冰虽不是死在都城,但反应比斩风更加强烈,自从斩风告诉她与戟布的约定,心里便一直惦记着当年血案的真相。
“你们别这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无力的安抚,根本无法平息两人心里的那股怨恨,不同的身躯散发着同样的气息,一阵阵寒流涌入流千雪的心头。
“你们留下。”
斩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城头,脚下如软毡般的光波在空中划出一道异芒,转眼间已冲至城上。
流千雪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如此冲动,心里既忧且急,连忙望向砚冰,却见她双眼冒火,胯下的影雀不知不觉已跟了上去。
“你们……”
“雪妹,你留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了。”砚冰回眸扫了她一眼,冰冷刺骨的目光,刺得流千雪心里直颤,双脚仿佛被钉子钉住似的,寸步难移。
都城的反应比他们想像的要快得多,当斩风出现在城墙上时,十几道光芒从庞大的朱雀都城各处窜上天空。
死亡之地,恩怨之所,怒气如潮水般袭上斩风心头,俊朗的面孔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暴雪般的目光狠狠地扫视着挡在前方的仙人们,刹那间仿佛连天地都冻住了。
“斩风!”一名散仙突然惊得大叫起来。
随着这一声叫唤,众仙人感觉心头被一座大山压着,几乎喘过不气来,再瞥见他脚下如流水般的光流,心情更是沉重。
就是眼前这个人几次三番令仙界颜面无光,狮门港之战、藏典嵨之战,每一次都是以仙界的失败告终,“斩风”这两个字就是一块贴在仙门上的魔影,永远也撕不掉。
最令他们不安的莫过于力量不足,因为散仙盟的主力并不驻守在都城,城中虽然有些仙人,但能与斩风相提并论的高手寥寥可数,此时此刻只有两名散仙坐镇,对付斩风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找戟布,与你们无关,滚开!”
冷冰的语气连一点面子也不给仙人留下,不少仙士当场就被激怒了。
“狂妄,冥人不许在人界停留,你现在已经违反了规定,我们绝不容许你在人界为祸,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斩风懒得与他们纠缠,头也不回便向砚冰说道:“姐姐,交给你了。”
“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砚冰冷冷一笑,美丽的面容上,流露出连斩风也没有的阴邪杀气。
这些仙人在朱雀国内可以说是被奉若天神,每一个人见到他们都会行跪拜大礼,就连大声说话也不敢,更别说口出狂言。
他们再次被激怒,转眼瞪着砚冰。
斩风不再理会仙人的举动,驾着更加灵动的飞行器急速向城中降去,几名仙人想出手拦截,但身子刚动,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血点挡住。
砚冰没有心情与这些人浪费时间,一出手便是最强大的血舞天涯,经过几次实战,这项鬼界绝技在她手里发挥的威力越来越大,庞大的血点阵散布在仙人的周围,不但数量有所增长,释放的力量流也越来越强。
她的实力在逆风盟内仅次于斩风,与赤瑕璧相若,实力早在仙士之上,与散仙相比也不落下风,突然的出手立即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两名散仙的反应还好,其他仙士却吃了不小苦头,他们虽然在朱雀国内被奉若天神,但在血舞天涯的攻击下,很快便感觉力不从心,尤其是血点释放的力量波,对心神造成强大的冲击力,就连幻幽长老都有所顾忌,更别说这些仙人。
斩风深知砚冰的实力,即使有两名散仙在场,一时片刻也无法击败她,因此放心地钻入都城寻找戟布的下落。
像戟布这样的名人,知道他行踪的人除了仙人就只有高级道官,因此斩风直接奔向皇宫,因为那里必然有道官的身影。
朱雀国立国近五百年来,都城一直未变,数百年的经营,使这座皇宫变得更加富丽堂皇,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几乎无可挑剔。然而在斩风眼里,再美丽的宫殿也无法掩饰其中的黑暗。
仙人的突然腾空本就引起全城的轰动,皇宫也不例外,几乎所有的卫士都进入戒备状态,还有许多宫中之人跑到露天空地观望事态的发展。
斩风的降临立即引起巨大的骚动,平时作威作福的卫士都吓得慌了手脚,宫女们吓得四散而逃,到处都乱作一团。
斩风选择在金銮大殿外落地,周围早已遍布卫士,但谁也不敢接近,都靠在周围的高墙之侧,一张张面孔都染满了惊色,许多人甚至吓得双腿发软。但这些感觉很快便消失,因为两名散仙也到了,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央。
“斩风,够了,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躲藏着的卫士们都长长松了口气,纷纷跑出来观看,在他们心中,仙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敌人再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仙人。
斩风平静地扫了一眼,既然两名散仙都落至地面,砚冰的处境应该更加安全,想到被仙人抓去的冥人,心中怒意又生,冷然喝问道:“被抓的冥人在什么地方?”
两位散仙知道他独战三散仙的故事,不敢有丝毫大意,更不敢贸然出手,对望一眼后不约而同应道:“你束手就擒后便可以见到他们。”
斩风冷漠如冰的表情吹起了一阵寒风,嘴角微微抽搐起来,手突然一抬,紫元和蓝元分别击向两人,伴随着双元的,还有那柔软如水、刚硬如铁的光网。
两散仙哪里见过这种形态的力量,不禁大感好奇,因此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静静地张望着,直到或紫或蓝的光流冲到面前。
过度自信是仙人常有的毛病,在人界这个弱小的空间里,仙人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无法用脑子想像的,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他们的优越感,即使明知对手强大,实际行动还是显得略为迟钝。
受到紫蓝双元的影响,灵性十足的光流像一张大网,在仙人周边围成了一个圆柱型物体,看上去就像一股浮动的光旋风,将两人紧紧锁在中央。
两位散仙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仙人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防御和治疗力量,然而他们很快便感觉到情况不妙。
柔软如水的力量看上去轻若无物,但当他们施展力量加以攻击时,才发现自己错了,事实与想像出现了差距,无论他们施展什么力量,都被水一样流动的光芒吸收和化解,别说突破,就连自保都似乎有问题。
“这是什么力量?”
“可恶!”
两人一边龇牙咧嘴地叫骂,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突破这层封锁。
周围的旁观者正等着仙人大发神威击败入侵者,没想到他们转眼间已被困在场中,动弹不得,无不吓得面如土色,无法想像眼前所见的会是事实,一向高不可攀的仙人,竟在敌人面前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众人面孔或青或绿,逃跑的心思也跳了出来。
“那是什么力量?怎么这么厉害?连仙人都……”
“不清楚,反正是个大人物,不然仙人也不必以多打少。”
斩风丝毫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目光一直在两位散仙之间游动,这种攻击方式是峡谷之战后才想到的,直接把自身的护甲送到了对手的身边,如此一来活动便更加灵活,万一这层光网被攻破,还有足够的时间布置下一步进攻。
两名散仙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对手的强大,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巨大的脉络状光网,将他们的出路完全封死,只有打破这层封锁才能保全自身,之后才能破敌。
到了散仙这一级,两人的力量非同小可,各自施展拿手的道术,向周边发动猛烈的攻击,然而凝络府的特性抹杀了所有的希望,带着灵性的力量总是在受攻击时自动集结,因此每一点的力量都是最强大的。
斩风一边尝试着从战斗中解读凝络府的特性,一边打量周围。如此动静,一定会引起整个都城的注意,皇帝或那斯然必然会出现。
果然,当消息传到城内各处后,皇帝和皇宫中的要人都来了,其中还包括夭云的妻子明依。
自打夭云成为军队统帅,她更是意气风发地在都城内频繁活动。哪知青龙一战,夭云被戟布弄走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担心自己再也找不到像夭云这样听话又有实力的高手,一切荣华富贵都会付之东流。
满怀怨恨的她一眼就认出了斩风,恨得牙根都疼,愤愤地骂道:“怎么会是他?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跟我们过不去!要是我有力量一定宰了他。”
“夭夫人,你认识他?”
“化了灰我也认得,他就是那个该死的斩风。”
“啊!是他!”皇族群内一片哗然,“斩风”这个名字早已名动天下,如雷贯耳,狮门港一战像神话一样传遍各处,皇族们茶余饭后常谈论此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俊朗而又冷漠的青年。
朱雀皇帝此刻已沦为傀儡,一切权力都在那斯然的道官势力以及散仙盟的手里,面对强敌压境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派人急速去请那斯然。
听闻斩风杀到皇宫,老奸巨猾的那斯然以为必是为了夭云而来,不但不惊,反而有些高兴。夭云的实力在他之上,同样野心勃勃,现在虽然在戟布手里,但难保将来不会受戟布指使抢夺他的权力,因此并没有挺身相助。
相比之下,另一个权力者更早到了现场,不是别人,正是左明。
如今的左明虽然官位显赫,但实权和真正的地位远不如从前,夭云的争权是其中的关键,不但削弱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还危及他的丞相之位,他心里一直盘算着借用外力压倒夭云和那斯然。
“几年不见,这小子实力增长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应付仙人竟也如此从容,看来可以多加利用。”
为了权力,左明投向鬼界学习鬼术,成为鬼界势力在朱雀国内的一颗重要棋子,但他并不清楚鬼人并不重视人界,利用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仙界对人界的控制。
由于散仙盟全面进入人界,他的身分也变得越来越尴尬,终日都担心仙人会从自己身上看出鬼界的影子,日子并不好过;斩风原本已被戟布立为道仙之一,如今见他与仙人彻底反目,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相爷来得好快啊!”明依妩媚一笑,袅袅婷婷地走到左明面前。
左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凭着夭云迅速窜升的势力,这位风骚入骨的夫人,已经成为贵妇内最耀眼的明星,每天都积极地在官场里窜动。
“原来是夭夫人,怎么有空跑来看这种无聊的打斗?”
明依故意听不懂话中的嘲讽之意,玉手捂着嘴妖娆笑道:“连相爷都有兴趣的事情,贱妾又怎敢不来呢?嗯……听说相爷曾与敌人有些交情。”
左明久在官场,自然不会理会这种挑拨,淡淡一笑便不再理她,一个妇人对他而言还不成对手,目光又落回战场之中,黑瞳猛地收缩,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脸色。
用光链锁住两位散仙之后,斩风并没有等待,找到朱雀皇帝的身影后便直奔而去。
这番举动吓得宫中卫士们面如土色,明知对方实力非自己能挡,却又不能不上前,一个个就像临上刑场砍头似的,进两步退一步。
斩风根本没把卫士放在心上,甚至连手都不抬,只披着一身的赤神衣,任由卫士们刀剑相加也毫发无伤。
虽然只是一件赤神衣,但在普通人眼中无异于仙袍,任凭他们如何攻击也伤不了斩风,却被反弹的力量震得七倒八歪,不到片刻,朱雀皇帝前便倒了一片人,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
朱雀皇帝早已没有了实权,只是名义上的皇帝,但威仪仍在,见斩风扑到面前吓得腿肚子发软,但还是硬撑着架子不倒,大声喝道:“大胆狂徒,还不给朕站住,再踏前一步杀无赦!”
斩风赫然停步扫了他两眼,眼中的怒火更加灼热,当年便是这个人亲自下令杀了自己。
当年皇帝下令诛杀他的那张狰狞面孔,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一刀一刀的裂刑更是难忘,因此对皇帝的仇恨还在其他人之上,数年前初见皇帝辇驾便已出手行刺,若不是戟布出手,皇帝只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朱雀皇帝被他的眼神吓得肠子都青了,身子颤得更厉害,问道:“你……你要干什么?朕可是一国之主,你……这是大逆之罪!”
斩风突然如猎豹般窜了出去,眨眼间便落在朱雀皇帝的身后,不知何时持在手中的长刀平着架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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