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终于消失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长江之上的炮声仍然响彻天地,郑森战船队与荷兰战舰队的战斗仍在继续,现在双方已经完全没有了整齐的队形,只是若干艘船为一组贴在一起混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时的战斗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胜利,而且也是为了各自的尊严。
对于荷兰战舰队来说,尊严问题尤其重要,无论是普通水兵还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他们从心里不愿意首先退出战场,虽然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只要中国的舰队不退,他们也绝不撤退!
经过一天的战斗,郑森船队的损失进一步增大,战船的数量已经由上午开战前的四百艘急剧下降为目前的不足二百艘,郑芝龙多年苦心经营的海军精华损失惨重。虽然他们也给荷兰舰队造成了较大杀伤,但他们的损失毕竟更大,以至于连他们的对手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战斗意志了。
荷兰舰队最高指挥官,荷兰海军上将马顿·特罗普此刻就站在他的旗舰“海上公爵”号的前甲板上,透过那黑沉沉的硝烟弥漫的江面,向着上游看去,试图寻找到敌舰队的影子,但他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炮口的闪光不时的传来,整个江面上黑沉沉的,已经无法分清敌我。
他的副官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个心中的偶像,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上将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暂时撤退?现在敌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了,他们如果趁着夜色向我舰队再次发动火攻的话,那么我舰队可能遭受更大的损失。”
马顿·特罗普走到船的左舷,向着那下游南岸陆地上望去。
在那里,镇虏军与日军的战斗仍在继续,只不过双方已经开始收缩兵力,分别在原来的镇虏军阵地的左右两翼对峙,看起来他们双方都已经拼尽全力了,战争的天平暂时稳定了下来。
“假如能够在战争的天平上再加上一个砝码的话……”马顿·特罗普有些苦恼的自言自语。
副官当然知道上将先生在想什么,他走上几步,来到马顿·特罗普的身后,轻声说道:“上将先生,现在已经不可能出现奇迹了。日本军队已经没有能力再向上游挺进了,他们已经遭受了重大伤亡,他们的计划恐怕无法实施了。”
马顿·特罗普转过身子,望着副官,说道:“我的孩子,你说的很对,看起来我们的计划真的失败了,虽然我们的海军没有辱没她的名誉,但中国人更坚强,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他伸出右手,向着那远处陆地上的镇虏军阵地指了指,说道:“看呐,那支军队真的是一支勇猛的军队,他们在海陆两面的夹击下仍然坚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假如我们荷兰也有这样英勇果敢的军队,那么恐怕整个欧洲都要臣服于我们荷兰了!”
副官提醒道:“可是,上将先生,请不要忘记了,我们荷兰没有那么多的兵源,而且我们的士兵可能无法象中国士兵那样吃苦耐劳、默默的忍受巨大伤亡。”
马顿·特罗普叹道:“希望我们荷兰陆军永远不要和这样的军队打仗……”他垂下头陷入沉思。
副官心中有些焦急,他向着上游望了望,发现在上游数里处,有几点火光正隐隐显现,他有些担心,因为那好象是中国人的火攻船正在进行点火准备。他不得不打断马顿·特罗普的沉思,说道:“上将先生,您必须尽快下达命令了,因为我又看见了中国人的火攻船,他们也许正准备顺流而下攻击我们,相信您也不希望昨天晚上的那场大火重新出现吧?”
马顿·特罗普心中一惊,他对于昨天的那次中国舰队的夜袭记忆犹新,在那场夜袭中,荷兰舰队共损失了五十条船,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战舰,它们都是被中国人的火攻船摧毁的,那些中国水兵在火光中英勇奋战的身影始终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马顿·特罗普又回头看了一眼日军阵地,他说道:“下令,挂信号灯,命令战舰队立刻向下游的运输船队集结,准备休战,留下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指挥分舰队,继续在上游监视中国舰队,防止他们再次对我舰队发动火攻。”
一串彩色的信号灯被挂在了“海上公爵”号的主桅杆上,荷兰舰队的大部分战舰立刻掉转船头,向着下游驶去,只留下约五十艘战舰还在上游与中国舰队作战。
中国舰队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荷兰舰队离开,他们纷纷跟在荷兰战舰后面,追击撤退中的荷兰战舰,但由于荷兰舰队又重新排列成了整齐的纵队,而且他们位于上游的分舰队有效拦截住了中国舰队,所以中国舰队的追击并未奏效,他们不得不继续在上游与荷兰分舰队战斗,只有十几艘船突破了荷兰分舰队的拦截,他们摸黑驶近日军占领的镇虏军左翼阵地,向着阵地上盲目倾泻了一阵炮火,不过他们很快又被荷兰战舰队给逼回了上游。
看着那些在黑沉沉的江面上燃烧爆炸的中国战舰,马顿·特罗普摇着头,对身边的副官说道:“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动,为什么明知道无法战胜我们的战舰,可他们仍然要冲过来?”
副官说道:“中国人并非象日本说说的那样好对付,他们也很厉害,起码他们的搏斗技术很厉害。”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腿,那上面的淤肿还未完全消退。
马顿·特罗普关心的询问道:“怎么样?我的孩子,你的腿还疼吗?”
副官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一点肿,那个中国船长的搏斗技巧确实很强,假如我没有逃回来的话,我倒很想跟他学点儿,只是不知他肯不肯教。”
“我的上帝啊!快看,那边是什么?”站在甲板上的水手长用手指着南岸上游不远的地方,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喊声。
马顿·特罗普与副官同时向着上游望去,却看见离他们约七八里的地方,一支火龙正顺着江岸向着这边移动。
“是中国人的支援部队!”副官叫了起来,“他们终于来了!”
副官没有说错,荷兰舰队的水兵们看见的确实是中国军队的援军,确切的说,他们是由守卫江北的马满原派来的援军的前锋,由于他们中的多数人手持火把,因此远远望去就象是一条火龙蜿蜒前行。
马顿·特罗普心中一惊,他回头看了看那日军阵地,对副官说道:“看起来日本人恐怕要完蛋了。”
副官问道:“那怎么办?我军是否给予支援?”
马顿·特罗普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愿意派遣我们那可怜的五千步兵上岸去和中国人硬拼,我必须为荷兰士兵的生命负责。”
副官又问道:“那我舰队是否驶回上游,去炮轰那些中国援军?”
马顿·特罗普向着上游看了看,随后又摇了头,他说道:“我的孩子,你必须明白,战争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我们的联合进攻计划已经失败了,即使是杀掉更多的中国人,也无法让我们成功进抵南京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趁着还没有弹尽粮绝尽快撤退。”他回头向主桅杆上看了看,随后对副官下令道:“改变信号灯,命令上游的分舰队立即到我们这里来,与主力舰队汇合。你再派人上岸去通知日本人,让他们赶快上船,我只给他们三个小时。”
当荷兰舰队发现上游的中国援军之后不久,林清华也得到了士兵的禀报,他那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虽然镇虏军成功靠着帅旗和军号的指引重新聚拢在一起,并牢牢的守住了南边的近一半的阵地,但毕竟他们损失过大,而且弹药不足,伤员也多,所以假如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恐怕林清华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了。
马满原派来的援军一共两万人,其中这最先抵达阵地的前锋为两个旅,近七千人。
虽然援军只有七千人,但整个阵地上的镇虏军士兵却立刻士气高涨,在他们看来,那七千人手中举着的不是火把,而是希望,是勇气。
林清华迅速派人前去联络郑森,并派赵奉前往那援军中负责指挥,他自己则利用着难得的机会组织士兵重整队形,准备对日军发动反攻。
在林清华组织士兵们准备发动反攻的时候,日军却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混乱之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镇虏军的援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赶到,而且阵地上据守着的镇虏军显然也正在集结,似乎要发动反攻了。
恐慌的情绪很快就在日军的各部队中蔓延开来,不待军官们下达任何命令,一些日军士兵就纷纷向后退去,你挤我推的跑到了江边,站在江岸上向那江中的荷兰运输船队呼喊。
荷兰运输船队刚刚接到协助日军撤退的命令,所以他们的反应较日军慢了一步,当日军的五千多人挤在江边后,荷兰运输船队才靠到江边,并放下小艇,准备将日军部队接回船上。
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的心里虽然很慌乱,但碍于面子,他不得不做出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他骑在那匹纯种阿拉伯白马上,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提着武士刀,在乱哄哄的士兵中奔来奔去,大声呵斥着那些胆小的士兵,命令他们回到各自的阵地上坚守。但让他很没面子的是,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意思,他们或者远远的绕过去,或者干脆用手中的武器威胁试图阻止自己逃跑的军官。
虽然发生动摇的只是日军中的一小部分部队,但他们的混乱使得整个日军阵地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林清华清楚的意识到了日军的混乱状态,而且也看到那日军似乎想逃,他知道机不可失,所以他迅速命令列成进攻队形的镇虏军立刻向日军发动反攻。
随着进攻的鼓点声响起,一万五千名镇虏军冒着日军阵地上那零星的子弹发动了进攻。
“狼烟起,江山北望……”不知道是谁首先唱起了这支曲子,顿时整个镇虏军的阵形中爆发出同样的吼声,整个阵地上除了枪炮声外,还有这雄壮的战歌声,镇虏军士兵们踏着这战歌的节拍,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对面的日军阵地挺进,迅速突破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
与步兵一起进攻的还有炮兵,他们人抬马拽,将那剩下的三十门大炮向江边移动,当前面的镇虏军步兵拿下一些日军的阵地后,炮兵立刻将那些大炮架设好,紧接着便用最猛烈的火力向那些在江边集结的荷兰运输船队开火。
与此同时,上游的郑森船队也开始向下游冲去,很快又和荷兰的战舰纠缠在一起,使得他们不能赶去支援岸边的运输船队。
在镇虏军猛烈的炮火下,数艘荷兰运输船立刻就被打得东倒西歪,他们见势不妙,便又纷纷向江中跑去,一直跑到镇虏军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外。
挤在江边的日军见无路可逃,他们不得不重新转过身来,与那逼上来的镇虏军展开激战。不过,此时的日军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之中,他们已经无法有效的组织起防御了,所以,当赵奉指挥的七千生力军赶到阵地上后,战争胜利的天平立刻被加上了一个沉重的砝码,日军败局已定。
荷兰战舰队见岸上的战斗又起,而且日军的退路被中国军队切断,他们不得不一边以大部战舰与身边的郑森战船队战斗,一边还必须抽出一部分战舰,驶近江岸,用船上的舰炮压制中国炮兵的炮火,企图掩护运输船队靠近江边,接应日军。
战斗就这样进入最残酷的阶段,无论的日军还是镇虏军,他们都用尽全力奋战,日军是为了撤退逃命,而镇虏军则是为了将日军全部歼灭,所以战斗异常残酷,枪炮声、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成了黑暗的修罗地狱。
为了配合镇虏军的陆上战斗,郑森派出五十条火攻船,冒着荷兰战舰的猛烈炮火冲入那些在江边炮轰镇虏军的荷兰战舰队中,摧毁十一艘荷兰战舰,重创五艘,使得荷兰人的炮火减弱了不少。
郑森见火攻奏效,遂命部下将所有小船全部改为火攻船,准备再次用火攻船袭击荷兰的主力战舰队。
看见面前的这支中国舰队发了疯,荷兰舰队的最高指挥官马顿·特罗普只好命令全部舰队撤离这里,与中国的战舰保持距离。
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江岸,听着从岸上传来的喊杀声,副官问马顿·特罗普:“上将先生,我们不管那些日本人了吗?”
马顿·特罗普平静的说道:“现在我们不得不抛弃我们曾经的盟友了!为了荷兰的利益,我们只能这样做。”
副官问道:“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这样撤退的话,恐怕议会会与您为难的。”
马顿·特罗普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之中,他望着那远处战场上的火光,说道:“这次的军事冒险本来就是一次赌博,可惜的是我们输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知道,我们荷兰的战略应该是占领海上的交通要道,控制世界海上贸易,因为我们的国家太小了,而且资源、人力都成问题,我们是没有办法征服任何一个陆上大国的,与其留在这里做无用的挣扎,不如立刻返回,保护我们的海上利益。我现在只能说,议会的议员们都被花言巧语给蒙蔽了,他们只看到了问题表面,而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我们荷兰如果想继续成为海洋的霸主的话,那么我们必须抛弃那些拖累我们的陆上争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海洋上,认真的经营我们的舰队。”
“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副官显然还有些不甘心,“可是我们也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啊。尤其让我愤怒的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佬竟然偷偷的溜走了,他们一定会到处宣扬我们的失利的。”
“假如我们现在不撤退的话,我们还将蒙受更大的损失。至于那些英国佬嘛,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收拾他们的!”马顿·特罗普向着上游指了指,“你回头看看,那些中国人的火攻船又冲下来了,他们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他们已经不是在打仗了,他们是要与我们同归于尽!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了,我可不愿意再受到什么损失,我只希望我的水兵们能安全的返回荷兰,去和他们的家人团聚!”说完,他背着手走到后甲板的舵台上,命令道:“挂起信号灯,命令所有的船立刻改变航向,向东行驶,撤出这个让人诅咒的战场!”
“我们到那里去?”副官问道,“去巴达维亚吗?”
马顿·特罗普沉思片刻,说道:“不,我们不去巴达维亚。我们的船损坏严重,必须有一个可以修理的地方,我们先去福摩萨(台湾),到那里把船修好,并补充些食物和饮水,然后我们再驶向巴达维亚,去给那些运送香料的船护航。”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轻声说道:“即使我们一刻不停的赶到巴达维亚,我们也晚了很多天了,不知道那些香料船队离开巴达维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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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和酒井忠清二人愣愣的站在江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荷兰船只离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被盟友给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他们拼命的向江面上呼喊,希望荷兰人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希望他们能够善心大发,能够将日军运回日本。
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荷兰舰队越走越远,那些挂在船尾的灯的亮光也越来越暗,在江面上漂了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彻底从江面上消失了。
十几艘小艇渐渐的靠近了江边,那上面坐满了日军士兵。他们是已经登上荷兰运输船的一部分士兵,但荷兰人撤退时又将他们通通赶了下去,不过,荷兰人总算还给盟友留了一点儿面子,没有将他们全部扔到水里去。
看这那些狼狈不堪的涉水上岸的日军士兵,野田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晕,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咳!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全都吓傻了吗?”松平信纲那暴躁的声音从野田耳边传来,将他吓了一跳,同时也将他从噩梦中唤醒过来,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身处于真实的噩梦之中了,因为他的身后到处都是枪口的闪光,到处都是日军士兵的惨叫声,镇虏军的包围圈已经缩小了。
酒井忠清显然比野田要镇定一点儿,他一把拉住松平信纲战马马鞍上的肚带,对松平信纲喊道:“总大将阁下,请下达突围撤退的命令吧!趁着东边还没有被敌军堵住,我军还能成功撤退的!”
听到酒井忠清这样说,野田也清醒过来,他也声嘶力竭的喊道:“请下令吧!”
松平信纲暴喝道:“难道我是怕死的人吗?为了将军阁下,我将战死在这里!”
野田哀求道:“请总大将想一想,假如我们被支那人消灭了,那么谁能回去保卫将军呢?没有了这些军队的震慑,那些心怀不满的大名肯定会向将军发难的!”
松平信纲一愣,他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但他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不愿意这么回去面对将军的叱责,他说道:“我是不会背负着失败的名声撤退的!”
酒井忠清见松平信纲的口气软了下来,他急忙说道:“总大将阁下,你不能光为你自己着想,你必须为这剩下的三万军队着想,所以你必须下令撤退!”
野田说道:“总大将如果同意的话,我军应立即向东边撤退,在东边不远的地方,有支那的几座很富裕的城市,其中的苏州最为富裕,那里离这里不远,如果顺利的话,我军能在两天内赶到。等我军占领了苏州,我军就在那里固守,等待国内派来的援军。”
松平信纲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他从怀里取出那张野田送上的地图,问道:“你把那个苏州指给我看。”
野田命一名士兵举着火把站在身边,他接过那地图,在那上面找了片刻,随即将苏州的位置指给松平信纲看。
松平信纲看着地图,觉得野田说的好象有些道理,他直起身子,仍然摆起总大将的架子,问道:“那派谁回去请求援军?”
酒井忠清与野田对望一眼,说实在的,他们认为即使现在派人回去,那么也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回日本。所以酒井忠清说道:“不如等我军占领了苏州以后,夺取合适的船只,我军再派人回国。”
“不!军情紧急,不能耽误。”松平信纲显然比酒井忠清还着急,他指着那江边的几艘小艇,说道:“我派酒井忠清回去请求援军,你就坐那船回去。”
“什么?”酒井忠清觉得松平信纲肯定是疯了,“那船太小了,怎么能经受得住风浪呢?”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为将军效忠?”松平信纲恶狠狠的说道,“那你就切腹吧!”
野田见此情景,急忙对酒井忠清说道:“你可以乘着这小船先到长江口,等离开这里后,你再另外弄一艘大船,不论是抢还是买,一定可以弄到的。”
酒井忠清知道自己是不能再推脱下去了,所以他只好带领着五十名士兵,乘着三艘小艇,划着桨向长江下游驶去。
酒井忠清离开后,日军便在松平信纲的率领下向东猛攻,顺利的与镇虏军脱离接触,按照野田和向井所绘的地图,向着苏州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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