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着贵族常留的齐肩长卷发,不过疏于打理,就变成了一个鸡窝。可是,无论怎样,贵族式的发型跟着位长有矩形脸孔的粗犷男子,都是不般配的。
但配合上本人那刚勇、野蛮、粗俗的性格,很多人却会说:“雷莫夫应该是这个样子。”
此刻,卡邦尼卡邦尼突击舰队司令官雷莫夫少将正对着部下咆哮。
“不要放过这些只会逃窜的鼠辈,全舰队最大舰速,准备给我狠狠地打!我要把它们的皮扒下来做地毯,迎接女皇陛下的到来。”
喊完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末尾,还不忘加上一句:“喂!除了我方的紧急通讯频道外,把所有通讯回路给我关上。我可不要我的新基地变成俘虏营。嗯,对下面的人这样说就好:这是战术需要……”
他的部下们一听,马上明白了,敢情是他们的长官,还在为先前联邦军的突然投降而耿耿于怀。
完全没有想过,看似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联邦军,会突然搞出这事来。在打伤对方八成战舰,并击毁两百艘战舰的时候,对方的司令官突然在战场上公开宣布退休。不等雷莫夫反应过来,他那个上校副手,就宣布接替指挥权并向卡邦尼投降。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恼火,因为按正规的做法,他的战功只是俘虏一名不算数的退役中将,以及一名不值钱的上校,还有两百艘敌舰。那一千八百艘的投降舰只,实际上并没有多大作用。至少在同僚的眼中,那只是他凭压倒性数量捡来的便宜。
所以,此刻心情极为恶劣的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而这个对象,就是飞云的B舰队。
可就在他即将追上飞云舰队的时候,飞云舰队却把队形分散开,不单是舰与舰之间的距离拉大,而且每艘舰除了正向引擎马力全开之外,还不规则地打开了侧翼副引擎,使舰身不停地斜向前进,做出一系列诸如“S”型前进的积极躲避动作。
“哈哈!玩不转了!兔子始终只是兔子,再机灵,也无法逃脱我雷莫夫的掌心。嘿嘿!弟兄们,给我打!”
他的部下提出异议:“阁下,现在并不是最佳射程……”
“别管那么多,兔子们还聚在一起,等会儿真的散了,那更不好打。”
“是……”
一声令下,有如饥不择食的恶兽,自认胜券在握的雷莫夫舰队,开始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数千道湛蓝色的光束炮,刺穿了黑暗的虚空,笔直地杀向逃亡中的飞云舰队。
由于距离太远,以及飞云舰队队形松散等关系,千百道死亡之火换来的,只是几十个灼目的火球。可对于雷莫夫来说,这已足够了,因为这预示着,血与火的死亡之剧,正式拉开序幕。
毫不间断的炮火,有如连绵的光瀑,尽情地倾洒在飞云舰队的尾部。换来的是漆黑宇宙中,一个又一个升腾起,又迅速幻灭的凄美火花。
此刻的雷莫夫舰队,更像是追逐野兔的猎狗,一边发出代表胜利的狂吠,一边向左闪右躲的小兔子,亮出它那染有血渍的颀长凶牙。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战火在不断升温,而被击毁的舰只也越来越多。雷莫夫舰队前进的航道上,开始出现包括舰艇残骸在内的大量宇宙飘浮物。尸体的碎片、日用品、破机器、毁坏的炮塔、断成两截的军舰……什么都有。
仿佛意识到,单纯的逃亡,引来的只是更肆意的屠杀,开始有部分船只,调转船头,对雷莫夫舰队做出零星而无效的反抗。
以一艘宇宙母舰为首的二十艘船,勇敢地把船回转,躲在一堆陨石的中间,向这支庞大的战舰群发出卑微的炮火。
理所当然地,遭到近百艘战舰围攻,平均每艘舰被打中二十多炮的它们,很快地变成了宇宙里的残埃。而为首的那艘宇宙母舰,在舰身发生了不下十次的狂烈爆炸后,也踏上了坠灭之旅。动力失衡的它,就这样船头一偏,毁撞在旁边一块巨型陨石上……
当然,这一切,只是让卡邦尼人的战意再攀高峰。没有理会这些,雷莫夫舰队笔直地冲了过去。
“冲!冲!冲!不要理会落后的舰只,全部给我冲!一艘也不要放跑。”雷莫夫的话语,转化为更加激烈的速度和攻势,所有的卡邦尼战舰,都发挥了水准之上的攻击力。
渐渐地,他的舰队开始接近飞云舰队的核心了……
在他贱肉横生的粗犷脸上,绽露出狰狞的笑容,这样子,让他的部下联想起那些因捕获猎物而不停地流着口水的饿狼。
不过,他并不知道,刚才那艘好像已经坠毁的宇宙母舰正是军火库号,而里面,有人也在对他的战舰屁股流着口水。
“泛着光亮、白白嫩嫩的屁股我最喜欢了。嗯!真想现在就咬他一口……”卡法从瞄准镜里看着卡邦尼战舰的尾部,心里直发痒,一双粗厚的大手,也在光束炮开火键上方不停地伸缩着,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快乐而热身。
“亲爱的,小心点,别碰着按钮了。”玛莎佩拉·隆塔用她泛着黑珍珠式光亮的玉手,轻轻地爱抚着爱人的颈项。
“放心!我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
“可是,我从未看过你这么兴奋啊?”
“因为我从未有机会可以一次过把二十艘船打下来……甜美的果实,为什么总是让人那么兴奋,却又不让人一下子把它全摘下来呢?”由于准备工作尚未完成,卡法只能继续无奈地压抑着自己渐渐兴奋的神经。
舰桥上,残阳问飞云:“你怎么能肯定,军火库号一定能撑得住?”
“呃,要打人,首先要学会挨打。而军火库号天生就是挨打的好料子,不拿来干这个,太浪费了。”
“那你怎能肯定,你能骗过敌人。”
“这个嘛!经过我们对坠毁战舰长时间的观摩和实践,我们认为这没问题。军火库号本身就像垃圾船,已经够难看的了。这道理,就像是让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泥的人去假扮乞丐一样,不用装也会有人向你的兜里扔硬币。当然,为了看起来更逼真,我还特意让强尼弄了十多次定向爆破出来。”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真的不行,那……”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最坏情况就是,黑猩猩隆塔会亲自接应我们。”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只是单纯的冒险。”
“就是啊!就是啊!”飞云一脸平和地搭腔着,可是心里却在对残阳直吐舌头。
忽然,飞云发现,自己的通讯兵费列正在擦着冷汗。飞云顿时一惊,难道说,这家伙在无聊的时候,又偷听了自己的通讯?
不管三七二十一,飞云拔出配枪,唰地扔了过去。
“哐”地一声,枪托准确地让费列的头长了一个包。
“来人啊!这家伙又偷懒了。把他给抬下去。”指着晕倒的费列,飞云大喊道。
没有人出声,大伙识相地把他抬了下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费列因为偷听而被舰长“灭口”的。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残阳无语,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加入了一个恶魔的大家庭中。
不过话说回来,在战争中,炮火只击损舰身一处,却让全舰人员死光的例子实在是太普遍了。像飞云这种先让战舰发生多处爆炸、然后全舰人员保持静默、利用自身特有的三层特殊装甲躲过敌人的生命探测的高明做法,的确让人叹为观止。演戏逼真到这份上,残阳也不得不佩服飞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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