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就是飞拳的本名!”在常客来与白任会合后,季行云发出惊奇的喊叫。
“这还可真是巧合。”季行云喃喃地说出了评语。
“……我说小云,你难道就只觉得巧合吗?”白任对季行云的态度有种久违的感觉,好象这样才是季行云似的。
季行云眨眨眼,好奇的问道:“不是巧合吗?”
“……”白任没有回答,只是对季行云单纯的想法不知该感到可贵还是忧心,拿起酒杯就摇摇头大口灌下。
对飞拳这个人毫无印象的雷霏,当场表示不满。“你们在说什么?飞拳是谁?会是凶手吗?还有,我们非得待在这种地方吗?又吵、又脏、又乱,真亏你们受得了这种地方。”
“白牙,我可以把这个无礼的女人赶出去吗?”听到雷霏对常客来的评价,牛皮语带威胁的说。
“随便你……”白任的心情似乎一直很不好,不礼貌的话就随口说出。
还好季行云出来打圆场。“牛皮,别生气啦。雷霏小姐只是一时不习惯这种地方,她应该没有恶意……”
季行云虽然努力为她辩解,可是雷霏那种活生生厌恶的神情,让他自己都没办法相信她“应该没有恶意”,只是这种时候没有吵架的本钱。季行云只好抬出雷震的名号。“牛皮,你就看在雷大哥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
“我管她是什么人,要是不爽就不要来这间小店。这间破旧的小酒馆可拿不出能让雷家大小姐入口的东西。”
牛皮的牛脾气可不输给雷霏。
雷霏受了黄家一肚子的气,又被牛皮一激,马上就站了起来,怒眼相对。当然牛皮也不示弱,两人之间充满了火爆的气氛。
排解这种纠纷一向不是季行云的专长,他习惯性的对白任发出求助性的目光。可是这一次,白任却像是另有心事,未能察觉季行云的求助。
还好,白任还是说道:“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在这说话。”白任指指了座无虚席的常客来的几个地方,传音道:“那几个情报贩子正等着值钱的新闻。牛皮,里面借一下。”
又瞪了一眼雷霏,牛皮才道:“没问题,不要干扰到大厨做菜就好了。”
雷霏当然也不会示弱,当场也回瞪一眼才跟白任走到内场,暂时结束与牛皮的恶眼相对。
常客来内场热闹的程度并不输给外场,那里可是厨师的战场。为了应付众多的客人,内场的厨师们正与熊熊烈火激烈作战,来来回回穿梭不停的女侍,也显示着常客来的生意兴隆。
要在这个地方找到不会妨碍别人工作的地上,可不大容易。花了两分钟找了个偏冷的角落,白任马上问道:“你们有何收获?”
季行云也没空理睬雷霏正抱怨着旁边堆着菜屑、碎肉以及一大桶厨余所散发出“特别”的味道。
“黄家兄弟身上的伤确实是被强大的雷电击中的样子,可是并不像是雷大哥所拥有的任何法印。”季行云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那种伤势应该是以雷电为主的攻击造成,所以不可能是轰雷,至于雷蛇、散雷弹、爆雷电球还会有额外的伤害,所以也不可能。雷大哥好象也没那些法印。“如果是震电,那两人陈尸的地方又太干净了,震电不长眼,电力又会乱窜,施招后地板一定会留下许多被电击的焦痕。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雷大哥才取得不久的法印——引雷。可是引雷一发,威势极大,案发当时并没有任何人看到落雷。除非是雷大哥已经将引雷运用得炉火纯青,才能控制引雷的方位与来源,顺利隐藏落雷。“不过要将引雷运用到这种程度,据说至少也得在引雷这个法印用心十载,雷大哥拥有引雷才几个月,人又忙,所以也不可能。”
雷霏却抗议道:“大哥他天纵英才也不可能吗?”
季行云呆了呆,才道:“嗯,是我太武断了,也许那两个人是雷大哥用引雷杀死的。”
“不对!那两个白痴不是大哥杀的!”雷霏又抗议道。
“呃……当然不是。我是说,有可能是被引雷所杀。嗯,对了,雷霏,雷家还有谁拥有引雷这个法印?”
“引雷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高级法印,现今的持有者除了大哥外,好象只有雷恕。不过雷恕这个火爆浪子早就不在南郡。另外三叔雷战也曾拥有过引雷,大哥的引雷就是三叔所赠。”
白任苦思想后说道:“看来由武功的来源这条路子做为脱罪的方式并不可行。毕竟会用引雷的人在南郡也只剩雷震一人,我们得找其它的证据。我认为飞拳与大狗的嫌疑很大,也许可以由这方面下手。”
“飞拳?怎么可能。他的武功虽然不差,但还远比不上黄明阳或黄明烈。就算加上大狗,他们兄弟俩任何一个都能单独对付。而且他们是跟雷大哥有嫌隙又不是跟黄家有仇,怎么可能会暗杀那两人。”季行云对白任的看法感到奇怪。
白任为季行云分析道:“嗟!小云,我不是常说事情不能单看表面。你不觉得飞拳的出现像是要陷雷震于罪,黄家兄弟的死不正好可以让他报仇。也许黄家兄弟不是他所杀害,但也一定跟幕后主凶有关。”
“是这样吗?”季行云还是很难相信,人为什么能够为了“小小”的过节,不惜杀死无关的人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那个飞拳到底是谁?还有他跟大哥有什么过节?”
雷霏因为季行云与白任迟迟不说明雷震与飞拳的关系,再加上所处的环境让她显得有点生气。
被她一再精神轰炸,季行云只好快速简明地对她说明雷震初入南郡,在常客来所发生的事。结果只让雷霏变得更生气,让她直嚷着要把飞拳与大狗揪出来痛殴一顿。
“不过,光是找出大拳与飞狗还是不够。他们与雷震的过节也没办法证明何事。”白任不理雷霏的叫嚣,继续说道:“我们必需找到具有足够公信力,发言够分量的人为雷震说话。才能将这个案子缓一缓,不然短短的五天,我们很难找出真正的凶手。”
“唉,没办法,那只有还是去找他老人家。”雷霏虽然是在叹气,不过语气中却充了兴奋。
“你有人选?雷家不是表明不帮雷大哥的忙了?不如我请武议团的人出面为雷大哥做保。”季行云担心的说着。
“去、去、去!武议团的人哪够分量。我想到的人选只要打个喷嚏,整个南郡就会地震呢!”雷霏自信满满的说。
“哼,别说大话。没有雷家成为后援,你还能找谁?”白任讽道。
还好雷霏没有听出白任语中的讽刺之意,得意的回答:“谁说雷家没人可以帮忙了。老太爷雷理大人,可不受制于家族会议的决定。”
“雷理大人!”季行云兴奋的说:“可能吗?你要去请他帮忙吗?可以带我一块去见他吗?能再看一次雷理大人的风采也是不错。”
“也好,多一个人拜托,也许能打动他老人家再管俗事。”雷霏蛮横的说:“要是太老爷不肯出面,咱们就缠到他答应。”
“这……好象不太好吧……”季行云担心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他老人家就怕烦。”雷霏显然不理会季行云,又道:“白任,一道去吧!多一个打动(烦死)他的机会更大喔!”
“去雷家吗?算了,我可不想看一个大家族的太上皇的眼色。还是分头行事,我继续追查飞拳那条线,也要连络一下长青回望与长青回夜那边有无新的消息。”
“也好……”季行云似乎一扫雷震入狱的阴霾,仿佛见到雷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期待的说道:“上次在城头没能把雷理这位传奇人物看得真切,总算又有机会能见到他了。”
原本以为有雷家直系的大小姐领路,想要会见雷理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是在自己家里,向家中的长辈请安问好,会有什么困难?事实上却是真的很困难。
雷家在南城的本宅不能用一间大房子来形容,几过历代的修建,根本就不像是个大宅院,而是形成一个社区。
住在里面、在里面工作的人加起来就有上千人,要不是有雷霏领路,就像走迷宫没两样。
虽然季行云之前来过一次,可是也只有在前厅接受雷震的招待,后方错纵复杂的部分才是雷家真正的大本营。
这样的建筑对外人也许相当不方便,可是早期南城不但饱受狼祸威胁,更甚者还要接受强盗、土匪、以及邻国铁骑的兵燹袭扰。雷家自然也会采用防御式的建筑。至今,南郡军政虽然稳定,邻近诸国对法天强的军力也感慑服,但早期留下的建筑并没有拆除重建。当然门面还是兴建了一栋代表家族威势的豪宅。
季行云回想初入南城,老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几乎常要借道屋顶。走入雷家才明白,原来南城是继承开拓者的建筑风格,才把街道变得像是迷宫一般(当然不是,纯粹是小云对城市的陌生)。
好不容易跟着雷霏走到雷理深居的内院,却被人挡在门外。
顾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先生。
家主之女的身分对这位老先生好象完全没有作用,任雷霏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不论雷霏用了种种威胁与利诱,老先生都只回答:“大人今晚不会客。”
既然老太爷坚持不会客,雷霏便改变策略,改道:“那么杨伯,可以请苹儿来一下吗?我有个东西要给她,是昨晚答应要帮她找的东西。”
既然进不去,透过老太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能达到目的。岂知还是被一口回绝。“不行。雷苹小姐也没空。”
最后的方法也失败,雷霏终于耐不住性子,怨道:“她怎么会没空!这个时候太爷也该准备休息了,不是雷苹最闲的时候!哼!我知道了,杨伯也是站在焰叔那边的人,就是不准我找太爷帮忙就是了。我还以为杨伯一直待爹爹有如己出,就不能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帮大哥一个忙吗?”
雷霏的话引起杨老先生的脾气,他骂道:“小丫头在胡说些什么。我理雷焰那混小子做什么!雷严明明就是个乖孩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目无尊长的野丫头。”
雷霏马上回道:“那您老怎么不让我们去见太爷!”
“胡闹!大人今晚有贵客,不准外人扰,再吵我可要动手了!”杨老先生终于真的生气了。
见到老先生激动的涨红了脸,身子微微震抖,腐朽的身躯好象随时会因为过分激动而报销,让季行云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雷霏算了,既然大人今夜没空,不如明早再来。”
季行云的劝说雷霏可说是充耳不闻,要不是季行云拉着,雷霏可能就不管什么敬老尊贤,冲上去与老先生“理论”一番。
人被拉着没动手,一张口可没被季行云摀着,雷霏口中不饶人的骂着。杨老先生也气得举起拐杖做势要打。
季行云急得劝道:“别这样……你这不是在欺负老人家吗?看在他的年纪上,你也让一让、忍一忍……”
“让什么让!尊敬是需针对值得尊敬的人,年纪大跟值不值得尊敬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什么老!年轻的小鬼头就只会闯祸跟乱吠,我可不怕你们这些有力气却没大脑的小家伙!”
季行云说了一句却换得一老一小异口同声的责骂,真让他感到里外不是人。
一老一少吵了好一会,季行云只能尽力的灭火,却只惹得一身腥。这个经历也让他明白,原来劝架是多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同时也感到奇怪,怎么会变成劝架的人?
雷家的人都跑到哪去了?
原本一直拉着雷霏的季行云突然放手,害她一时站不住脚,差点跌倒。
本来以为会被杨伯趁机嘲笑,岂知那位老先生却闭了嘴,回到门前。
“杨伯,您怎么跟人吵起来了?”原来是雷苹领着一个人回来了。
“小姐,都是这个雷严没教养的小丫头硬要见大人。”杨老先生马上告了雷霏一状。
“雷霏?你怎么来了?还带着这位……季队长?”对于雷霏的来访,雷苹感到相当意外。
见到雷苹,雷霏马上高兴地把她拉到一边,问道:“老太爷要招待的客人就是他?”
跟着雷苹过来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正值青年,一身中性的打扮让人雌雄莫辨。不过他倒是五官端正,站得直挺,一双慧眼带着灵光。半棕色的长发及肩,简单地束起,显得特别潇洒。修长合宜的身材,浑身充满活力。
如果来的人是位老先生,那雷霏心中就不会有任何疑虑。太爷雷理的老朋友来访,会拒绝其他访客,那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这个人也不过是与雷霏差不了几岁的小伙子,哪来这么大的架子。
“是啊!爷在傍晚接到他的拜帖,好象很兴奋的样子。好久都没看他那样了。”雷苹回答。
能让雷理如此重视,这会是什么人?
“那位季队长没问题吧?”雷苹突然悄声的问了雷霏。
雷霏转头一看,马上跑到季行云身旁,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同时传音骂道:“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帅气的男孩,有什么好看的!”
被雷霏一敲,季行云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只是那个人……好象……虽然打扮,外表与她不大一样,却有着相当类似的神韵。他与她会有关系吗?一想到她,望着他,就让季行云失神而失礼。
雷苹带来的青年,见季行云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也不生气,还出声问道:“这位先生,你以前见过我吗?”
“没有、没有,只是……没什么……”季行云脸一红,就说不下去了。
雷霏却不怕生的问:“你与太爷认识吗?还有你的声音好好听……”
那人绽出一道微笑。如神工鬼斧雕琢出的俊美面容,配上一道微笑,有如破晓的第一道阳光,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雷理伯父以前也许见过我。不过这还是在下第一次来会晤伯父。”
这么一说,季行云与雷霏也就更迷惑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咳!雷苹,还有东方少爷,大人正等着呢!”杨老先生出声提醒,然后就打开房门。
雷苹与那位青年向杨老先生点个头,说声抱歉也就走入院内。季行云却也觉得那位年轻人太不寻常,便无意识地跟在后面,雷霏见状,也紧随着雷苹,准备偷渡进入。
杨老当然不会放行,随手一掌就拍向季行云。季行云虽然有点失神,反应依旧快如闪电,脸上受到掌劲袭来,飞快地向后翻身,避过那扎实的一掌。
这个小小的冲突自然引起雷霏与那青年人的注意。季行云翻身的时候,头发飞扬露出了耳际,那青年看着季行云耳边闪光的饰品,脸上浮出了诧异的神情。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真的学不乖!不是告诉你们大人要招待客人吗!”杨老气呼呼的骂着,然后转向那青年人,带着歉意说道:“家里的小辈真不象话,让您看笑话了。”
“无妨。既然他们想见伯父,不如就一起晤见伯父。”那青年人笑道。
“这……”杨老为难的看着雷苹。
雷苹耸耸肩,轻松的回答:“无所谓啦!反正客人都这么说了。”
“是。”杨老不情愿的回答了。
终于能走入院内,雷霏还故意做了个鬼脸,把杨老气得牙痒痒的。
雷苹带来的这位年轻人对雷理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没等人穿过花园,雷家的太老爷就已经等不及,亲身出来迎接。雷霏对雷苹送出极度吃惊的眼神,雷苹也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不过是外地来的年轻人,怎么会有这等身分让雷理出来亲身迎接。
走入房内,一股香清的气味涌入脑门。这可是最高级的延年香,是几年前雷严花了重金,透过层层的管道与卖了许多交情,才买了几克来孝敬老人家。现在太老爷竟然拿来招待这位客人。
“坐、坐、坐,喔!你们也坐。”雷理热情而兴奋的招待客人。雷霏和季行云好象成了毫不重要的附属品。
“苹儿,帮我把雪清茶拿出来。还有,要你准备的点心也一并端出来。”
“真像……”雷理无意识地发出感叹。
众人都席地坐在一只上好黑木桌前,雷理亲自为客人倒了杯茶。雷霏与季行云也顺道接受老人家的款待。
“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小不点,想不到一下子已经是这副英气昂昂的样子了。”雷理开怀的说:“年纪大了,总是较懒得出门,你倒是自己来了。”
“母亲吩咐我经过南郡一定要来探望伯父。”客人微笑地回答。
雷霏突然想起在门口时杨伯曾叫他东方少爷。而太爷雷理少年时是在安郡完成学业,传说雷理在安郡曾有过一段恋情……东方家正好是安郡的第一大家,难道这个青年人是太爷在安郡留下的种子!会是太爷在安郡情人的孙子吗?
雷霏越想,心中越是起疑。
“喔!她还好吧?”
问起以往的情人了!雷霏竖起耳朵,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嘿,要是以此要胁,想要老太爷不帮大哥一把,都很困难。雷霏心中盘算着坏主意。
“托世伯的福,母亲的身体尚称安好。”
世伯?母亲?怎么会是这样的称呼?难道这个青年是太爷的私生子!不可能吧!他才几岁而已。雷霏越想越是不对。
“去、去、去!我才没有多余的福气可以分给那个女暴君。我看东方秀绫那个恶婆娘在这世上唯一的贡献,就是生了你这个好孩子。”
雷理当面批评客人的母亲是件相当无礼的事。不过那位青年人似乎早就知道雷理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低头微笑。
雷霏听到这个对话,更感吃惊。原来这个青年竟然是东方家族最杰出的女性、东方秀绫的孩子。那就不太可能是太爷的私生子。不过这么一来,雷霏可就更好奇了。
说到安郡的东方秀绫,可是一位不输给雷理的传奇女性。在铁山郡求学时,近代人物评析的教师对东方家的这位女性,几乎是盲目性的推崇,却也更惋惜她晚节不保,竟然在临近退休之际,在单身的状况下、以九十一岁的年纪成为超高龄产妇。
雷霏想到这,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客人。原来他就是当时造成安郡政坛震惊的孩子。不过听太爷雷理的语气,虽然与东方秀绫女士处得不好,可是对她未婚生子之事却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推崇这是她“唯一的贡献”。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那些老同学们都还好吧?”雷理关心的问。
“离伯伯还很健壮呢!他也要晚辈代他向您问好。”
“喔!那个闷烧火炉,亏他还真有心。那其他人呢?”雷理开怀地笑着。
青年人闭起嘴,摇摇头。
“唉!也对……能活上百余年,也很不简单。我也太过奢望了。这几年老收到白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我要送出白帖。”
“世伯,别这么说,您还健壮得很。”
“爷,您别说不吉利的话!”雷苹也紧张的说着。
“哈!不要在意,活到这把岁数也够本了。只是到了这把年纪,睡一觉就不会再醒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爷!”
“好、好,不说这个了。”看到曾孙女生气了,雷理才改变话题,问道:“对了,那个女暴君把你取什么名字?”
“回世伯的话,东方寻彩。”
“东方寻彩吗?”雷理沉吟了一下,道:“她也对他念念不忘。不对,不对,怎能叫东方寻彩。你可是苍云彩的孩子,应该叫苍寻彩才对!怎么可以冠上那个恶婆娘的姓。”
东方寻彩抿着嘴,笑了一下。
“怎么,不对吗?”
“不,不是。只是世伯您的反应跟离伯伯的反应差不多,而且还跟母亲预期的一模一样。”
雷理鼓起腮帮子,不服气的说:“谁会跟她预期的一样。哼、哼,那个女暴君一定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哪里,母亲偶尔也会夸赞世伯。”
“没错,只是偶尔。多数的时候一定都没好话。”雷理没好气的说着。
东方寻彩不再辩解,又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想来雷理说的还真是事实。
听到这一老一小提到苍云彩这个名字,雷霏与季行云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在雷霏读过的近代史与现在史中,并没出现苍云彩这个名字。如果真是与雷理、东方秀绫、离我炎这等深深影响现今法天的人物有如此深厚交情的人,想必也是一位举世闻名的大人物,可是怎么会是个不见经传的人物。
苍云彩,这个名字在季行云心中撼了一下,原来是他是苍云彩的孩子。那个苍云彩与绿海的苍家有关系吗?季行云心中又浮现她的倩影。
“唉,说到你父亲也真是的。老说要成为天下第一等的男子汉,却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下一堆关心他的朋友,消失不见。这算什么男子汉。最后出现,却也不来跟我告别一声。哼,只会见色轻友,明明就已经是下堂妻了,还跑去找她。”雷理的语气似乎有点像是争输糖果的小孩,怨怼的说:“东方秀绫真行,七老八老了,还真有『性』致。云彩真可怜,跑去跟朋友告别,却被前妻霸王硬上弓。跟一个干扁扁的女人……真是可怜,他一定留下恶梦般的回忆。”
“喂!爷——”
雷理赤裸裸的说法,当场让几位未经人事的男孩女孩涨红了脸。尤其是当时“激情”的产物——东方寻彩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啊!哈,老人家口无遮拦,听过就算了,别介意。不过女暴君在怀你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就连我也差点没赶到安郡,责骂她的不贞。”
“是的,那一段日子母亲她真的很辛苦。不过我一生出来,误会就化开了。虽然还饱受安郡广大民众的批评,不过却得到许多叔叔、伯伯的支持。”
“那倒也是……虽然大伙不一定欣赏那个恶婆娘。不过看在云彩的面子上,也不能不帮她一把。不过也真奇怪,以她的个性怎么会放任云彩离开?还自动与云彩离婚?啧,想到就有气,天底下好女人这么多,云彩怎么偏偏会被那女暴君给骗走!哼,我真不知道女暴君有什么好的!“离婚当夜,云彩还跑来跟我喝了一夜,说什么非常对不起她。可恶,就知道会对不起女人,第二天就跑到绿海再无音讯!真不够朋友。”
东方寻彩故意说道:“是啊!母亲确是没多少优点。”
雷理叫道:“哼!哼!没错。不但行事强势,不顾众人的反对……呃!虽然她往往都是对的。不过,老强迫别人干不喜欢的事……结果总让人、呃,对她心存感激……可是,她老能洞悉别人的心事,这点就真的太过分,绝对不能原谅!“反正那个蛮横的女暴君真的没什么优点啦。也难得能把你教养得这么好……看在这一点,就记她一个优点好了。”
东方寻彩笑道:“是啊,母亲就只有个优点。”
“不过,她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女暴君与她的脾气恰成反比的品味,一向喜欢可爱的东西。怎么让唯一的女儿打扮成这样?虽然很有云彩的风格,我原本还以为你会被她装扮得像个小公主呢!”
雷苹、雷霏、季行云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心中同时得到解答。
季行云心想,如果东方寻彩再经打扮,穿上白丝的锦服,一定更有她的味道。而雷苹与雷霏都暗叫可惜,要是她真是个男孩该有多好。
“也许母亲是由我身上找到父亲的影子。不过,以中性的打扮,在外旅行不是较为方便。”
“也对,这样也好。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又见到年轻的云彩了。”
老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母亲的不是,雷理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
“你来这一趟可不是专程来探望我这个老家伙吧?”
雷理突然感叹的说:“南郡,正好紧临绿海。你是在追寻云彩的脚步吗?”
“也不算是在追寻父亲的脚步,只是母亲一直希望知道父亲最后的行踪。我只是希望能在绿海找到父亲的足迹,以慰母亲的思念之苦。”
“绿海吗?这可不容易。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倒很想跟你走一趟。可是,现在的我还死皮赖脸的陪你到绿海,可只会成为年轻人的负担。”雷理有点伤感的说。
“世伯有这心意,小侄就感激不尽了。”
“这可不行。我也很希望能探听到云彩的消息。要你一个人跑到绿海实在太过危险。以我个人的经验,能活着回来实在是个奇迹……”
雷理担心的说到一半,目光突然飘到季行云身上,像是发现了宝藏,指着季行云兴奋的说:“对了,就让这个小伙子帮你一把!别看他一副稚嫩的样子,可也是南城武议团的小队长。这个季行云,更有过深入绿海的经验。
嗯!这还不够保险,就让我以督议长的身分,请求武议团协助,就派五、六个武议士陪你进入绿海好了!”
东方寻彩委婉的说道:“感谢世伯的好意。只是这点私事,怎敢麻烦武议团。”
季行云接口道:“不麻烦……”
季行云想说:其实我也很想到绿海走一趟,雷理却抢在他前面说道:“你一个人跑到绿海多危险。有武议士一同照应,我才放心。”
“感谢季队长与世伯的好意,只是这件事还由我单独进行来得方便。不过,我倒有事想请教季队长。”
“请教我?”
“是的,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得问你,你那只耳饰是打哪儿来的?”
季行云脸色大变,她真的与她有关系!
耳饰?耳饰!怎么一向打扮保守的季行云也会去戴耳饰。原来季行云也有这么新潮的一面,雷霏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这位远自安郡的客人特别问起这个问题,季行云的那只耳饰自然大有来头。
雷理、雷霏、雷苹与东方寻彩四对眼睛,很自然地紧盯着季行云,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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