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倒下了,太虚子等人本来就在地上,李无忧和寒山碧一直依着神像,倒下的是恶心得受不了的陈羽和文九渊,二人随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手都按上了刀剑柄,看那意思只要唐鬼再说出一句恶心的话,便要联手扑过来。
唐鬼别的不行,感觉危险的能力还是高人一筹的,当即摇摇头,岔开话题:“除开兰嫂子,若蝶嫂子这次也要来,对了,前几天好像还有个叫什么猪啊羊的女人来找我那本家妹子,说是到时候也要一并来找你,嘿嘿嘿,老大你艳福不浅哦!几时传授小弟一点泡妞大法?”
“猪啊羊的?你本家妹子?”李无忧却是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他那本家妹子正是唐思,但什么又是猪啊羊的?啊!不会是朱如这么快就从北溟回来了吧?
正自沉思,忽听崖下又是一阵雷鸣般巨响传来,抬头望去,林中烟尘滚滚,树木颤抖。
“不好!”陈羽大吃一惊,随即高喝道,“全军撤到崖下!”
崖下黑骑闻言顿时整齐划一地朝悬崖这边奔来,但奔到中途,林中忽然铺天盖地一般飞出绿色闪电,黑骑后军撤退不及,刹时便有三百余人倒下。
“无忧箭!”李无忧暗自吃了一惊。随风这小子,把老子的老本全带来了!
下一刻,绿色闪电袭中人马之后,迅疾又飞回林中。黑骑兵受挫而不乱,一面依旧保持整齐阵形朝崖下撤退,一面朝林中放出诛魔箭。
不时林中闪出一队盔甲鲜明的绿色骑兵,当先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李字,旗下是一名儒衫羽扇的白衣少年,身侧一将,生得神威凛凛,却淡然若定,神态儒雅。
众人正不敢肯定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部队,唐鬼已然哈哈大笑:“奶奶个大西瓜,老大,是军师他们来了!”
李无忧眼力乃是场中最高明的,自是早已看见是无忧军来了,那白衣少年正是柳随风,身侧那人却是王定,只是不见慕容幽兰、若蝶、唐思和朱如,想是藏于军中,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但只见到这些人,不知为何他眼角竟微微有些湿润,当即掩饰笑道:“他妈的,柳随风这臭小子几天没见怎么又瘦了好多,难道是楚老儿克扣了你们的泡妞费吗?”
唐鬼奇道:“老大,军中还有这项专款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等级太低,自然不知道!”李无忧眼见大援已至,很是愉快地和唐鬼开玩笑,却不小心撞到一侧寒山碧冷冰冰的眼神,忙陪笑:“娘子别生气,为夫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寒山碧哼了一声,却不搭腔,李无忧顿时想到一个问题,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林中出来的无忧军约莫有万人之多,出列之后,分作两队,一队由柳随风率领向左,而另一队则由王定率领向右,两队边一字排开,边由前面的五百人放出那绿色的闪电箭,另一方面黑骑兵退而不乱,边退边放黑闪电抗衡,黑绿两种闪电均是不需指引,自动找到对手交锋起来,刹时空中仿似下了一场黑绿相间的流星雨,绚烂夺目,璀璨无比。交锋的结果,诛魔箭竟比之无忧箭逊了一筹,但前者却比后者多了数倍,往往是三条黑闪电对付一条绿闪电,两相优劣一较,竟是战了个平手,只见两种闪电在空中追逐相斗,一时相持不下。
崖上诸人大惊之余都是大开眼界,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
僵持良久,已然胜负不分。陈羽高喝道:“柳先生,这样下去只是两败俱伤,大家一起住手如何?”
山崖之下,柳随风大笑:“两败俱伤?你想得倒美!你现在所有的人都用来控制诛魔箭,老子却只出了一千人,还有九千足够让你一人不留。三皇子殿下,识相的就快将我家元帅和他媳妇都放下来,否则我这就动手了!”
此言一出,崖上人都愣了一愣,李无忧却顿时吓了一跳:这个笨蛋!
果然,柳随风话音未落,陈羽和文九渊两人已原地消失,身影如两道闪电破开空间,下一刻人已在寒山碧和李无忧身前,唐鬼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两道排山倒海的劲力应势而出,但这两道本称得雄浑的掌力在正气盟主文九渊和陈羽的眼里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两人嘴角同时露出一丝微笑,各自出袖一拂,那两道势如奔雷的掌力立时被反弹而回,唐鬼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飞而出,撞到达尔戈神像之上,身形尚未落下,陈羽和文九渊已然欺到神像之下,一人出一爪,分别抓向了李无忧和寒山碧。
“诸天神佛,阎王小鬼,美女恶男,快来救我!”李无忧双手合什大叫起来。
“看谁来救你!”陈羽大笑,一掌成爪已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李无忧肩头上,同一刹那,文九渊也抓到了寒山碧香肩。
“我来!”两个女声同时脆生生响起,突兀而空灵。四周明明没有人,但却无端地冒出了两个声音,陈羽和文九渊同时大惊,但这惊讶的念头才一起,触到寒山碧和李无忧的手却已经发生了变化。
陈羽是只觉一道沛然不可挡的劲道忽然从李无忧的肩胛处传了出来,他出手之时已暗自凝了九成功力于五指之上,以他此时功力,已与太虚子相若,比独孤千秋盛时尚且强了几分,这一爪落下,当世能抗之人已不足十人,能弹开者更是寥寥,但自李无忧肩胛传来的巨力却如排山倒海,汹涌澎湃,比他九成功力兀自要胜一筹,大骇之下,当即借劲力相触之机,足下旋步,连退七步,方站稳脚跟。
与之相反,文九渊却觉得寒山碧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吸力,才一触到后者衣服,他爪间所凝真气便源源不绝急泄而出,抽身欲退,手却已被粘住,脱身不得,大骇下另一掌猛地虚按在地上,借反触之力才抽身退出。
天下居然有如此高手!二人大骇回头,却见场中依旧只有寒山碧和李无忧,别说高手,便连高手的毛都见不到一根。二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一人身兼影鸟之能,一人身怀九重浩然正气,自不相信除开古长天三人外,当世还有人可以在自己十丈之内施展隐身法成功,都是又惊又恐,难道是李寒二人装腔作势?
“朱大家!”忽听文治大声叫了起来。
二人疑惑之际,一名淡黄鹅衫的持笛少女自神像之后转了出来。
陈羽一见之下,顿时大惊失色:“朱……朱盼盼!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我是人是鬼?”少女淡淡一笑。
“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从人间蒸发吧!”文九渊身怀浩然正气,自不惧鬼怪妖物,此时既然搞清楚刚才是这少女在神像之后捣乱,自不再客气,一掌拍了过去,掌至中途,变掌为爪虚虚一抓,手中已多了一柄自中间分作黑白两色的长剑。
“姑娘小心,这是正气盟镇派仙器正义之剑!”太虚子识得此物,顿时大声叫了出来。
黑白分明,正义之剑。传说这把剑乃是正气盟创派祖师文载道以取自大荒极南之地的火铁,辅以天外云石,锻炼三年始成,贯注浩然正气之后,可破尽天下一切法术,端的是威力无穷。众人眼见那剑上黑白之光都是流动不止,隐然有破剑龙飞之势,听到太虚子叫破名字,惊讶之余都是担心不已,眼前这纤弱少女若是一代曲艺大家朱盼盼,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当世有数高手文九渊以这镇派仙器发出的一剑?
长剑近体,剑风逼人眉宇,却见那少女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玉笛放到唇边。
啊!众人再未想到这少女在性命攸关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吹笛,莫非是被吓出毛病了么?
但下一刻奇景出现,少女只吹了一个宫调,文九渊这势如雷霆的一剑却仿似遇到一层巨大的阻力一般,刺到她眉间三尺,顿时被逼横滑三尺,堪堪落空。
这是什么妖物?竟然不怕正义之剑!文九渊大惊,但他终究是一派宗师,虽惊不乱,长剑落空,不待招式用老,顺势借力变作正气八剑的横扫六合,化直刺为横切,削向少女玉颈,后者又吹了个羽调,这蕴满浩然正气的一剑依旧是离少女三尺便被弹开。
一侧观战的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天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笛声?文治身为文九渊独子,熟悉正义之剑和正气八剑的威力,恐惧更胜旁人,心际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大叫道:“爹!快住手,朱大家是仙人,冒犯不得!”
“我就不信这个邪!”文九渊冷笑,忽然身形拔空九丈落下,剑尖一颤,正义之剑化作黑白两道瀑布,飞泻而下,罩住少女身周三丈,“曾向苍穹问碧落,便因慷慨借天河!”
“可惜落红与春水,一寸芳菲一寸悲!”少女淡然一笑,玉笛横吹,笛声飞出,果然如山石流泉,月白风清,但那两道势如奔雷的瀑布撞到笛音时,便在少女头顶一丈,便如遇巨石,撞得水花飞溅,凭空改道两侧。
“三千白发尘土面,百万玄骑雪兰城。”文九渊凌空一翻,满天交织的黑白瀑布再次泾渭分明,却又各自重重叠叠,果然是白者纤细如丝缠绵百转,黑者如铁骑奔腾雷霆万钧。
“春风秋雨腊梅雪,红藕青书慵懒人。”少女轻吟,玉笛竖举,剑风吹过,笃笃作响,竟也自成曲调,曲意之中果然是一派伤春悲秋却又自得其乐的淡淡忧伤和自在慵懒,文九渊那一柔一刚的两种剑势刹时被笛音化解得一干二净。
“哼,我就不信攻你不破!”文九渊怒哼一声,身体坠下,长剑地上一弓,借势横飞向前,长剑神奇地化作了一片尽白的长虹,“我本小人何所适?天地蜉蝣任逍遥!”
“你乃流氓自找死,看我一掌拍苍蝇!”少女大笑,轻轻一掌拍到玉笛之上,内力激荡下,笛声嘶哑难听之极,但那片白虹却闻声而颤,果如苍蝇一般摇摇欲坠。只是白虹将坠不坠之际,一条黑虹忽然从中以十倍于白虹的速度绕向了少女的脖颈。
众人听少女先前所吟诗句都是一片小女儿家气质,忽然之间粗俗不堪,却正与文九渊所吟句中之意针锋相对,且笛声也正好压制了后者的剑势,都是笑了起来,但谁也没有料到文九渊居然是招中套招,当真如小人一般卑鄙,一时都不禁为她惊呼起来。
却见那少女忽嫣然一笑,玉手如拨珠一般在笛上拂过,一片红光顿时激射而出,正好迎上黑虹,将后者硬生生压了下来。
光华散去,文九渊闷哼一声,支剑于地,大声喘息,嘴角却不自觉地流下了鲜血,文治担心他伤势,忙自跑了过去。
文九渊道:“你,你这究竟是什么招式?”
少女笑道:“文盟主真是健忘,奴家刚都说了,这招叫拍苍蝇!”
文九渊大怒,怒气攻心下,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文治见少女持玉笛走了过来,忙护住父亲,急道:“朱大家,得饶任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
少女自腰间囊中摸出一丸药,道:“文侯过虑了,令尊为笛音所伤,若不及时治疗怕会落下病根,你给他服下吧!”
文治接过药丸,微微迟疑,道:“你……你是朱盼盼朱大家吗?”
少女尚未答话,却听一人淡淡道:“朱盼盼早就死了,这丫头只不过长得像而已,文兄别被他骗了,不然服下药之后令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就悔之晚矣!”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陈羽。
“独孤羽!”少女笑容一敛,冷若冰霜,“今日此时,我要杀你,想来无人再会阻拦了吧?”
陈羽闻言愣了愣,北溟之时,他亲眼看见朱盼盼横剑自刎,但眼前这少女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与朱盼盼一般无二,先前他见少女功力高出朱盼盼十倍以上,断然认定这不是朱盼盼,但此刻见她一扬眉一举手却无一不是后者的风致,当即却疑惑起来:难道她竟有如师父一般的死而复活的本领不成?
“盼……盼!”李无忧忽地吃力地叫了一声。少女一直背对他而立,但那个倩影却已在梦魂里萦绕过千百次,断然不会忘记的。
少女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便是现在!陈羽暗自叫了声天助我也,化作成千上万个影子猛地朝少女扑了过来。
“不!”李无忧失声尖叫,因为这个时候少女已然转过头来,那张脸,那双如怨如诉似嗔却喜的眼睛却正是属于自己日思夜想了千万次的朱盼盼。
难道悲剧竟要重演?再会便是永别?
好在天意虽然常弄人,但天亦有情。
上千道绿光忽然从朱盼盼身边的空间暴射出来,一一撞上了陈羽的影子。千个影子顿时滞了一滞,随即却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脸色,猛然举刀一封,堪堪挡住绿光的进击,然后千个影子再次在五丈外合而为一,又变做了一个陈羽。千道绿光收回的地方,多了一个绿裙丽人。
“若蝶干得好!”李无忧欢喜叫了起来。
那丽人自然就是若蝶。
“公子好!”若蝶朝李无忧行了个礼,纤手一扬,朝李无忧和寒山碧迅疾射出两道绿光,解了二人被封的穴,侧眼瞄见朱盼盼眼中神色复杂,一动不动,不由笑了起来:“盼盼妹子,没见到时千思万想,真见到了人,怎么反成了木头?”
“盼盼!我昨天还梦到你!”李无忧扑上去,一把将朱盼盼抱在怀里。怀中女子轻轻挣扎了几下,却终于反手抱住了他的背。
幽香如昔,温柔如昔。当日郎情妾意,彼此却只藏在心头,直到阴阳两别,终于明了,却也迟了。只是生死相隔之后,谁又能料到两人居然会再次重逢?这一刻,两个人都清晰无比地知道了对方的心意,满心喜乐,任那众目睽睽,各自泪水满眶。
寒山碧看着幽幽叹息。自认识李无忧的第一天起她便知道会遇到有人和自己争这个男人,而以她爱恨分明的个性,当时便决定之后每见到一个有大威胁的情敌,必定要除之,但天意弄人的是却没有一次真的下了手。
她第一次在航州校场远远见到慕容幽兰的时候,她很想立刻动手,但聪慧如她者在觉察到后者在李无忧心中的地位之后,立时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她可不想李无忧一辈子都不理或者怨恨自己,再说慕容幽兰绝对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也下不了手,罢了,多个小妹妹也算不错。之后是在波哥达峰遇到若蝶和唐思,前者看来淡漠,但她却知道这个绝色妖精除开对李无忧忠心耿耿外,本事还强过自己很多,魔门中人强者为尊,她不能杀;唐思这个杀手却有种冰雪一般的冷峭,和自己相近,惺惺相惜,不愿杀。昨天晚上见到的叶秋儿,和慕容幽兰近似。刚才是陆可人,另一个心机深沉的少女,她没有能力阻止,而且那也不过是燕飘飘作的戏,不必当真。
现在是朱盼盼,这个女人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落落大方中却自有一种温婉,我见犹怜,她也提不起杀气。
这种无奈,一度让寒山碧怀疑自己原来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刚强外表下其实软弱得近乎怯懦,也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是爱煞了李无忧,不想让他有任何的悲伤,那怕这会让自己难过。她悲哀地发现自己除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李无忧!从李家村第一次相逢,自己就已经被他深深勾引(虽然不愿,但她还是想到了这个词),然后她决定逃离,但人逃了,心却逃不了,越陷越深,当日一个三问的玩笑,却终究演变成一段缠绵悱恻,并铸成今日之局——堂堂寒山碧,居然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最要命的不是两个,也不是三个,而是六个,或者更多!
寒山碧所不知道的是,她很多方面和李无忧其实异常相似。虽然心机深沉,奸诈卑鄙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内心其实都潜藏这一种激烈,所爱所恨,其实都是刚强无比,恨一个人时自然会恨之入骨,甚至挫骨扬灰,爱上一个人却是爱屋及乌,不忍伤害,鉴定执着,至死不渝。正是这种潜藏在骨子深处,并且不为他们自己所发觉的奇异性格,造就了二人的一见钟情,也造就了日后一段流传千百年、后世人毁誉参半的不朽传奇。
寒山碧其实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既然知道不能杀死诸女,便放开了怀抱,让自己接纳,但真的见到李无忧在别的女人的怀抱时,她也为两人生离死别之后能两心相知而高兴,但心头却萦绕了一种淡淡的苦涩。那苦涩渐渐变浓,最后伴着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有人递过来一方丝巾:“擦擦吧!大喜的日子,别扫了他的兴。”
寒山碧接过沾去泪痕,抬头时却发现若蝶淡漠的眼神中却也微微有些惆怅,不禁笑道:“原来人人惧怕的妖仙若蝶也有郁郁之时!”楚萧交战时,若蝶多次让独孤千秋铩羽而归,妖仙若蝶成了继李无忧之后公认的大荒第五个大仙位高手,名声传遍了大荒六国。
若蝶笑了笑,忽然认真道:“你很了不起。”
寒山碧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无苦涩道:“你更了不起。”
两女各自读懂了对方的心意,相视一笑,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
“死老公,见了朱姐姐就不理我了吗?”一个女声忽地凭空响起,打破了温馨的寂静。
李无忧如遭雷击,这个声音……
那个声音却是阔别已久的慕容幽兰。
当日波哥达峰顶,李无忧为杀叶十一,不惜以昏迷的慕容幽兰为注赌了叶十一的胸襟,谁料慕容幽兰却是被点了闭眼穴并未真的昏迷,当即心如死灰,负气离去,此后慕容轩有消息传来说他已将其带回家,之后却杳无音讯,但月前在秦州大会上,牧先生却透露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慕容幽兰要嫁给靖王!李无忧大惊之下,几乎没有当即丧命,但戏剧性的是,最后死的却是靖王,紧接着李无忧身受重伤,被宋子瞻带走。此后独处孤村,李无忧过了一段平淡日子,虽然不时想起慕容幽兰,却每次一想起就是心痛不已,更觉得靖王之死楚问必然算到自己头上,此后有国难归,今生断断不能和,不自觉就回避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