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皮篷杜,就是那个“罗蒙特”工厂的负责人。
既然楚云飞做出了让步,已经愿意相信工人党的清白,那么他们再做点工作把自己来洗刷得干净点,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吧。
事实上,这一步是最危险的,楚云飞也知道,这么做是有点过于自以为是了,前一步还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弟弟出头,纵然“罗蒙特”对这一切有所觉察,但总也还在情理之中,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亲戚朋友到底在做什么行当。
而且按道理说,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对“罗蒙特”工厂还打着别的心思,怕也是没可能找到工人党的头上的,这个目标是绝对错误的。
可眼下这一步,就有点过于冒险了,他直接点出了目标,实在有点“图穷匕现”的味道了,这次要真被“罗蒙特”的人知道的话,那后果就严重多了。
会有多严重,楚云飞是不敢去想的,起码会极大地增加探察的难度,再厉害点的话,导致三人永远不能回国怕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楚云飞真的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至于说三个人强行夜探那工厂,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楚云飞从来都不太把自己的武力当回事,倒不是说妄自菲薄,实在是,能通过头脑解决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用武力?
况且,他有把握甚至可以说有信心,进入那工厂并且全身而退,但是他是进去探察秘密而不是杀人的,至关重要的是,完成任务的同时还坚决不能暴露,这难度可就大多了。
事关三个人能否回国,楚云飞没有犯错误的权力。
总之,私下里别出机杼,是有必要的,反正,这事实在是没人可以商量的,一切,都要指望楚云飞自己了。
何况,在这件事情的操作过程中,楚云飞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想的是,哪怕,在这步行动中出现了什么小小的纰漏,“罗蒙特”工厂因此提高了警觉,甚至于销毁了相关的证据,可引起人注意的,是工人党,并不是他楚云飞。
他甚至可以反驳,不错,国安局是做这种事的专业部门,可是,你们能担保,引起对方注意的不是你们的人么?做事总要讲证据的吧?
事实本来也就如此,谁能保证国安局现在没被对方发现?国家安全局,又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
所以,楚云飞才要尽量保证这事的隐秘,坚决不让过多的人了解其中内情。
这个小算盘,楚云飞甚至都不想让自己两个战友知道,因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操蛋了点,以俩战友“祖国至上”的血性,没准会痛骂他呢。
可楚云飞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两种方案并不能说哪种一定会比另一种好,或者说比另一种成功率高,只是眼下这个手段,似乎有点卑鄙就是了。
这世界上,以成败论的并不只是英雄。楚云飞这样安慰自己。
工人党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据说他们做得是很谨慎也是很小心的,终于弄明白了“罗蒙特”工厂的内情,和那个让·皮篷杜的资料。
情报上显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家工厂有什么诡异的地方,要说有,也不过就是这工厂还承接法国军工厂的定单,生产些精密机床来供应这些工厂。
至于让·皮篷杜,是法国男人里少有的“妻管严”,偶尔偷偷嘴是有的,但绝对不可能因为女人而大动干戈。
看着手里翻译来的传真件,楚云飞嘴里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些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呀,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啊。
宾塞斯在旁边都被这冷笑弄得心惊胆战,“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不对的地方?那自然是有的,要是连判断资料的水平都没有,楚云飞凭什么敢要工人党帮忙?他们以前的梁子也不过是勉强化解的就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楚云飞点点头,“是有些地方不对,看来,法国的这些朋友,并不着急洗脱自己的嫌疑啊。”
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罗蒙特”工厂的资料,国家安全局是给过他一些的,资料上显示,他们不仅与法国的军工厂有生意,与外国的军工厂也有联系,嗯,主要是欧盟内部的。
“罗蒙特”作为克鲁梭的本土企业,这点东西,工人党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们可也是玩军火出身的呢。而他们在发来的传真中并没有写上去,这实在是在挑衅楚云飞的忍耐力,呃,或者说智商吧。
抑或说,工人党在小看楚云飞的情报网。
当然,也有另一种很善意的可能,那就是工人党觉得提供的这些资料已经足够了,一些枝节就不需要赘述了。
毕竟,恶魔你想查的是人而不是企业。
不过,这个借口,在楚云飞这里是行不通的,同强者打交道,你必须是小心又小心的,这是常识。
既然你们不懂常识,或者有意隐瞒来挑衅强者,那么,楚云飞是不介意再给他们上一课的。
这个理由不怕别人知道,楚云飞很痛快地向老头指出了工人党不负责任的一面:据我的了解,那个工厂经营的并不只这些,显然,那些法国佬想欺骗我,或者说,他们对维伦斯家族实在是不够尊敬。
“维伦斯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去法国一趟了,工人党做事实在欠妥当,我必须让他们明白,做事不负责任的后果,不知道您有什么好的途径,能让我方便地来和去?”
宾塞斯年老成精,已经觉出了里面的味道,对这个工厂,楚云飞了解得实在太多了点,恐怕这里,才是他计划中的重点吧?
“哦,军工厂,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词组,它总是和阴谋、血腥等名词联系起来的,我想知道的是,我现在退出的话,是不是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惑?”
楚云飞扬扬眉毛,撇撇嘴,做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哦,那当然会啦,不过,我总是很尊重你的选择的,维伦斯先生,谁要我们是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