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季到来，一切都暖洋洋的，每个人都好像从长久的冬眠中苏醒似的，心里有东西正骚动不安呢。
这时候恰好也是恶魔们进行繁衍的高峰期，为了趁恶魔还幼小时将它们斩草除根，圣玛度魔法学院决定展开一年一度的除魔行动。
每个魔法职业门都派出了将近五十名学生，组成一个临时行动团，由各自的老师带领去不同的地方除魔。
从没参加过的新生们都很害怕，尤其是女孩们，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于是院方跟他们保证，这种行动不会有危险。
因为学院对各地的恶魔都做了研究，根据不同恶魔的特性安排了合适的职业，他们将会充分享受到战斗的乐趣。而且，他们的老师可不是摆设哦！
这种说法多少有点用，新生们逐渐放松心情，试着把除魔行动当作一次别开生面的郊游。
连恩坐在巫师队伍最后面，百无聊赖。不像其他人，他既没有紧张兮兮的自言自语，也没装出傲慢的姿态冲着胆小鬼冷笑，更别说去向女孩们献殷勤了，可以说，他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他不再穿冬季的大衣了，松松垮垮的春季制服令他显得很慵懒，阳光照耀下来，把他一头漂亮的金发染成了奶油色——这在女孩们看来别有味道，她们忍不住向他投去暧昧的目光。
在连恩身旁的台阶上，坐着身材魁梧的吉耐特，他是结界师队伍中的最后一人，恰好和连恩做了邻居。现在他正向他的邻居讲述一件有趣的事，一边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就和他的人一样，给人温厚老实的感觉。
“也就是说，”连恩鼻子里哼了一声，“毗格娜那个傻瓜，又被关到禁闭室去了？”
“这一次并不是她的错，她的召唤兽要负大部分责任，所以三天后就会被放出来，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连恩咕哝道，“她还是在禁闭室里比较安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噢，又来了！你真是不够坦率。”吉耐特觉得连恩其实是松了一口气，他真正的想法应该是：在这种集体活动的时候，还是把毗格娜关在禁闭室比较好，即便她站在这里，也没有哪个团队会容许她加入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她不属于任何一个职业。所以她与其走出来自取其辱，还不如干脆视而不见。
但这种想法，连恩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吉耐特注意到女孩们的频繁回头，笑着对连恩说：“看啊，第三十七个媚眼！你真是了不得，连我们结界门的女孩也一网打尽！”
“是吗？”连恩说，“你喜欢的话就全部送给你。”
“噢，你还真是会叫人难过，我受伤了……”
“好啦！闭嘴，吉耐特。”连恩站起来抖落衣服上沾的草和树叶，适时阻止他没完没了的打趣，巫师的队伍已经开始前进了，他挥挥手和吉耐特告别。
巫师们前往的地点，是位于阿尔坎北面的一座山谷，由于经常有恶魔出没，发出凄惨的哭声，当地的人们便叫它“流泪谷”。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叫人不舒服，连恩想。
不过更令他不自在的是，带领巫师团队的老师并非撒丁太太，而是祭司长艾德先生。
在作自我介绍的时候，艾德先生宣称撒丁太太得了春季流行感冒，但连恩觉得他一定在撒谎，一个优秀的巫师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感冒的。
巫师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结界门，越过城郊边界，重新排列队伍，然后这支队伍便浩浩荡荡的进入流泪谷。
艾德先生把领队的重任，交给一位年长的巫师之后，故意跑到队伍最后，跟连恩走在一起，把连恩吓了一跳——他想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认为这种举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艾德先生笑咪咪地盯着他：“我听说你通过了骑士团的考试，最后又自动放弃资格，有这回事吗？”
“一点没错。”连恩很有尊严地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不这么做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您千方百计阻挠我进入骑士团的苦心？”
“噢，你就像个没去壳的栗子一样，浑身都是刺！”艾德先生笑道，“这话是不对的，我才不想阻挠你什么，只想有个出色的弟子罢了。我这个可怜的老师苦苦央求一个孩子做我的学生，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发生哪。”连恩在肚子里嘟哝：我会相信你才有鬼呢！
“呜呜——”一阵风吹来，凄厉的哭声在山谷里回荡，流泪谷果然如传说那样开始流泪了，巫师们吓得抱作一团。
艾德先生向前排的领队挥手示意，让队伍继续前进。
而后他转过头，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么，你是因为什么而放弃骑士团的呢？难道对你来说，还有比成为一个强大巫师更高的梦想吗？”
“不进入骑士团，我也一样能成为强大巫师。”连恩低声说，“我不在乎，我愿意留在圣玛度魔法学院。”
“这么说来，”艾德先生想了想，露出严肃的表情，若有所思道，“原来传言是真的呀。”
“什么传言？”
“听说你非常迷恋毗格娜……”错得离谱！
“……噢，饶了我吧，我实在懒得再解释了。”连恩无力地说。他想着，究竟是谁传出这种谣言的，该不会是毗格娜本人吧？
“哇！”前方传来惨叫，这一次却是由巫师们发出来的。
又怎么啦？连恩定睛望去，发现队伍中间的学生倒了一大片，他们没来得及用魔法保护自己，就被偷袭了。
领队迅速发出指示，所有的巫师听从命令退散开来。
是恶魔！紫色的、蜜蜂状的恶魔成群结队涌来，它们发出“呜呜”的哭声，一齐向入侵者投掷会爆炸的蜂囊。
“＠！＠！”炸弹越来越多，混乱中惨叫声持续不断，渐渐地，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连恩张开五指，做出防御姿态。他想着，这种场合该提防的是前方的恶魔，还是身旁的艾德先生呢？答案是后者吧。虽然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要对抗恶魔，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艾德可是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存在啊……
来了！有东西接近了，在后方！果然是艾德这只狐狸！
可恶！连恩咬了咬牙，一只手加强冰盾的魔法效力，另一手施放烈焰术，火焰“嗤嗤”地从手心冒出来，他手指微微摆动，火焰就如同一枝燃烧的箭般，向后发射出去。
与此同时，艾德先生的水系魔法也快速向连恩袭去，“＃”——
火焰箭几乎射中了艾德的脸，他微微一偏头，箭就从耳旁呼啸穿过了，而他自己的水魔法却越过连恩的冰盾，射中连恩头顶上的一只大恶魔，恶魔应声倒地，化成一堆骸骨。
什么？连恩吃惊地回头瞪着地面，他把心思全用来留意艾德，却忽略了这次除魔行动的真正对象……真糟糕！这下可好了，这只狐狸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小心啊，连恩。”艾德先生摸摸耳垂，笑着说，“虽然现在出没的还只是小恶魔，不过你也不要忽略了它们的父母哦。顺便一提，这里的植物繁多，使用火魔法的时候要千万小心。”果然！连恩又羞又怒。我实在是差劲透了，他想。
“好了，孩子们，这些恶魔并没你们想像得那么强，而且幸运的是，它们非常怕水，现在是发挥你们实力的时候了！”艾德先生跳到一棵大树上，白色的祭司袍异常醒目，他用命令的口吻大声道，“听着！高级巫师均匀分散在我周围，启用水系第六级范围魔法——怒涛，没学到这个等级的巫师，用其他水系魔法辅助。”
“领队！你为大家筑一道防御墙，新生们就负责处理投下来的恶魔蜂囊，小心别让它们爆炸……”下完命令后，艾德先生跳下来回到连恩旁边。
连恩现在正乖乖的按照指示，蹲在树下，准备施放第六级怒涛，艾德先生看到他这副前所未有的“顺从”模样，大笑起来，他说：“连恩，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也是高级巫师啊，怒涛对你来说会不会太吃力了？”臭狐狸，羞辱得还不够吗？连恩咬牙忍耐，心里默默念着咒文：水精的永恒国度，不灭的水之叹息……
“停停！”艾德先生拎起他的胳膊，打断他施法，笑着说，“我可不记得我曾经给你下过这样的命令，连恩，你既不是新生，也算不上巫师吧，我还有更有趣的任务交给你。”连恩刚要反驳两句，艾德先生对着树下的另一名巫师招招手：“迪古！你过来。我们去干点别的，但愿在我们回来之前，这些小家伙们能支撑得住。”连恩抬起头，好奇地盯着那个慢吞吞走过来的男孩。他叫迪古，一个身材非常矮小的巫师。
在连恩的记忆当中，他是个相当聒噪的家伙，没有出色的魔法，外表其貌不扬，但人缘却出奇的好，连恩认为多半要归功于他的大嗓门，平常即便在走廊上也能听见他放肆的笑声。
可是今天他是怎么啦？低着头畏畏缩缩，还时不时拿眼角瞥连恩几眼，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怎样，他的脑袋被刚才的蜂囊炸坏了吗？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么多优秀的巫师，艾德先生干嘛非要选上他呢？
在巫师们奋勇抵抗小恶魔的时候，艾德先生带着连恩和迪古，走上流泪谷的一侧山坡。
艾德走在最前面，白色的披肩晃来晃去，连恩跟在他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虽然艾德什么都没有说明，但看到地面上的紫色痕迹越来越明显时，连恩就大致猜出了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上帝啊，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设法让自己镇静。
而迪古则跟在最后面，他走得相当吃力，大汗淋漓，腰弯得几乎要把头碰到地面上了。
“喂，迪古，你还好吧？”连恩忍不住对他伸出一只手。
“唔……嗯。”迪古哑着嗓子，支支吾吾回答，“谢谢……啊！你干什么？”他正要握住这只手时，连恩顺势猛地掀开他的帽子，用探询的目光盯着他的脸，希望能看出点端倪来。
可那张脸还是迪古的脸，和往常一模一样，连恩有点失望地想，他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
“没事，还给你。”连恩叹了口气说。
他觉得今天真是有说不出的古怪，哪里都不对劲，包括他自己。噢，这全都是艾德先生害的！
他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给迪古戴帽子，结果不小心将帽沿的羽毛尖，伸进了迪古的鼻孔。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并且，带有明显的女性声调。迪古捂着鼻子大呼糟糕，连恩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瞪着他。
“原来如此！”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原来我的直觉并没有欺骗我——好哇，说说看，是谁为你施用了复制外形的幻术？我没猜错的话，是音沙。查尔那对不对？还有，这又是吉耐特那个家伙出的馊主意吧？嗯？……毗格娜！”
“呜！”幻术被拆穿了，迪古的外形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站在连恩面前的果然是毗格娜。
她被连恩凶狠的眼神吓坏了，禁不住退后一步，惊慌失措地对着他打手势：嘘，嘘！不要让艾德先生听见啦！
看到她慌乱的模样，连恩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现在才担心太迟了，你以为艾德先生这么好骗吗？”他不禁想着，自己实在是估计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吉耐特和音沙这两个人在，毗格娜就算是待在禁闭室里也不会太平！真是的，吉耐特究竟在想什么呀？
“怎么了？”艾德先生听见声音回头问。
毗格娜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来，拿帽子遮住脸，学着男孩的腔调结结巴巴地说：“唔，没有怎么，靴、靴子里好像进了小石头，哦哈哈，这靴子就是不听话，看我把它脱下来揍一顿……”结果她的手用力过猛，整只靴子被她拽下来，甩手的时候还撞掉了帽子，两样东西一齐飞出去，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圆弧，最后结伴掉到山谷底下去了。
这个傻瓜！连恩捂住眼睛，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亏她还演过舞台剧，这种糟糕的演技究竟想骗谁啊？
“对、对不起，艾德先生。”毗格娜小声说。
“原来是你，毗格娜。”艾德仍然和颜悦色，若无其事地说，“这没有关系，反正待在禁闭室也很无聊，出来活动一下，有利于身体健康嘛。”连恩看看艾德，实在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明明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毗格娜身上的幻术，现在却在那里装蒜。
连恩又看了看毗格娜，她因为要走山路，不得不把另一只靴子也脱掉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两只白袜子很快被泥土染成紫色。
怎么办？他不由得心想，万一出什么事，他能保护得了她吗？
顺着路上的紫色痕迹，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门口，连恩闻到浓烈的腐臭气味，他想得果然没错，艾德先生的目的地，正是这些蜂形恶魔的老巢。
艾德说过，他们需要留意小恶魔的父母，假如他刚才杀死的大恶魔是父亲的话，那么现在在洞里面的就是母亲啰？
他思考的这段时间，艾德先生已经走了进去，消失在黑暗里，过了没多久，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他的声音：“要当心，连恩，这个恶魔的级别可不低哦。”
“看起来是这样，”连恩皱眉说，“这里实在是臭死了。”他探头向洞里张望，想要看清艾德先生在哪里，可惜洞里一片漆黑。
毗格娜拽着他的袖子，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把他吵得头疼。“连连连连恩，”她颤抖着说，“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除魔吗？”
“当然，除魔，不然你是来干嘛的？”
“可是，吉耐特说你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们出来郊游，我怕你被她们胡乱纠缠，就偷偷跟了过来。”毗格娜叫道，“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啊！”
“你就是不动脑筋！这里可是流泪谷，你见过有人到这种阴森的地方来郊游的吗？”连恩瞪着她，“而且，唯一会纠缠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可不一样，”毗格娜突然春风满面，“我是你的恋人啊。”
“你……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吧？”这时艾德先生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咳，打扰一下，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进来吧！”连恩把头转向洞里，窘迫地答应了一句：“来了！”洞里立刻回荡着他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
咦？连恩想到了什么，恍惚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真奇怪，艾德先生说话为什么没有回声呢？
糟了！难不成……
他的疑问马上就获得了解答，可是为时已晚，艾德先生已经来到他身后。
不对！连恩吃惊地想，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艾德根本就没有进洞！
连恩的背后一阵剧痛，暗影魔法在他身上形成黑色的外壳，就像水蛭一样吸取他的魔力。
毗格娜闻到夹带着血腥味的恶臭，从她鼻子底下飘过，才发现连恩受了伤，她张大嘴，尖叫着扑向连恩，但她的背后也遭到了同样的攻击。
他们砰地一声跌进山洞里，踉踉跄跄往前冲了几步，就听见山洞口“轰隆轰隆”地震动，无数石块砸落下来，回头一看，石块正以惊人的速度把洞口堵起来！
艾德先生那张笑咪咪的脸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了……最后，在洞口封闭的一瞬间，艾德先生飞快地往洞里倒了一些液体。
“你也差不多该成长了，连恩，记得活着出来。”他微笑着挥手，“还有你，毗格娜，别扯连恩的后腿哦！”可恶，谋杀学院的学生，这样的狐狸也配做老师吗？！连恩气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警惕心还不够，几次提防之下，居然还是遭到了艾德先生的算计！
毗格娜则在黑暗中又哭又叫，直到她摸到连恩的胳膊，音量才小下来。
连恩好不容易让自己认清现实，解开两人中的暗影魔法，他又从墙上扯下一些藤蔓植物，扎在一起做成巨大的火把，然后点燃火把，让毗格娜举在头顶。
“别哭，你的声音会惊动恶魔的。”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到了这种时候，哭泣和咒骂都没用，他只想着要怎样才能使两人安全地离开这里。
毗格娜擦干眼泪，一手举火把，一手拿魔杖。她踢了踢堵住洞口的石块说：“我们能出去吧，你会把这些石块打出一个窟窿来对不对？”
“在这之前，我倒想知道，艾德先生最后究竟倒了什么东西进来。”连恩闻了闻那滩液体，它散发刺鼻的怪味，这个味道使他感到异常惊恐，“天哪！”他很快就知道这滩液体是什么了——刚才那只雄蜂的体液。那是当然的嘛！有一只硕大无比的女王蜂形恶魔，正横冲直撞地向他们飞过来，傻瓜都能猜到艾德先生干了什么好事！
“小心！”连恩推开毗格娜，自己从恶魔的头顶上一跃而过。他本就不擅长翻跟头，力气又全花在毗格娜身上，所以这次躲避就显得十分危险。
恶魔发出类似女人的哭声，薄薄的翅膀扫在连恩身上，把他半边的胳膊染成了紫色，刹那间皮肤上冒起一个又一个泡泡。
“连恩！”毗格娜尖叫，“有毒！”
“知道就别靠近我，离那奇怪的液体远点。”连恩说，“还有，把你的魔杖丢给我。”毗格娜照吩咐把魔杖抛过去，连恩接起的同时念了一个冰冻咒语，把那滩液体冻结起来。因为它不仅对恶魔有着强烈的诱惑力，似乎还会令它现出狂暴的状态。
现在女王蜂恶魔的动作明显缓慢下来，不过依然是个大麻烦，它的体积可要比外面那只大上好几倍啊。
女人的哭声又响起来，混杂着咻咻的挥舞声，和嗡嗡的翅膀扇动声，连恩抱着中毒的胳膊吃力的躲闪。
有一刻毗格娜简直以为他被撕裂成两半，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可是他却又奇迹般地从另一个角落里站了起来。
显然连恩在寻找施法的机会，毗格娜担忧地想。恶魔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顺利念出一个咒文，这种时候，假如她能够吸引一下恶魔的注意力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秒钟也好……
对了！海比！毗格娜突然想到，也许她的召唤兽可以帮忙。
她立刻把它召唤出来，严肃地对它发号施令：“去吧，海比！引开恶魔的注意力，我和连恩就指望你了。”
“哔哔！”海比欢快地叫道，甩着尾巴，一扭一扭地向女王蜂恶魔飞过去。
连恩看见这情形，惊叫着要她别干傻事，可是海比已经来到恶魔眼皮底下，用肥胖的身躯跳着回旋舞，它的舞姿一瞬间把恶魔吸引住了。
连恩不敢多犹豫，抓住时机退后一步，大声念出第七级水系咒语：“海中的复仇女神啊，请打破光辉和靛蓝之壶，以天为界，以地为边，让愤怒的狂潮奔涌，将一切丑陋和肮脏化为乌有，净水咒！”咒语结束时，恶魔和海比同时发出惊吼。一阵光过后，四周平静下来，在水浪的冲刷下，恶魔的气味几乎消失了。
连恩气喘吁吁地上前观察，发现女王蜂倒在地上，成了一堆紫色的骨骸，顿时松了口气。
毗格娜则脸色发青，冲上前寻找她的海比。
“海比！海比！”毗格娜哭喊，“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做的！原谅我吧，你……你……”她把海比放在手心，小心翼翼托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弯下腰嚎啕大哭起来。
“海比，你为什么变成了一颗蛋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