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登基~

  我分析道:“北方刚刚平定,南方战事又起,现在如果对晋国发起战争,只怕我们取胜的把握不大,而且如果我们攻击晋国,会引起其他诸国的警惕,说不定会促进他们之间的联盟。”

  焦信道:“的确有这种可能,所以时机的把握对我们来说蔚为重要,等到晋涵两国的战事处于胶着状态,我们在短时间内,闪电般拿下晋国。”

  翼王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相对较弱的韩国下手,如果我们现在进军韩国,他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吞并下他的土地应该不难。”

  焦信摇了摇头道:“攻打韩国,只会让晋国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反应,就算我们拿下韩国的大部分土地,所损耗的只是韩国的兵力,换句话来说,我们会变相的帮助晋国。更何况我们的真正目的是统一中原,想要及早统一,就必须打破汉、齐、晋三国的联盟局面,灭掉晋国,等于拆除了我们南进的障碍,而韩国也势必被孤立起来,他的形势就会像今日之中山,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我们不去打他,他自己都会投降了。”

  陈子苏微笑道:“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

  焦信道:“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内攻下晋国。”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焦信大声道:“末将遵命!”

  许武臣道:“借着这次列国使者前来吊唁之机,太子殿下应该稳住汉、齐两国。”

  陈子苏道:“汉国、齐国的力量不容小觑,现在大康的崛起早已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我向稳住他们未必会有这么容易。”

  我沉思片刻,方才道:“陈先生,你帮我起草一份诏书。父皇下葬之后,便将我登基之事诏告天下。”

  陈子苏点了点头,我又向许武臣道:“具体的事情还是许相国来办。”

  许武臣恭敬道:“武臣谨尊圣谕!”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突然地变化,从这一刻起。我已经决定成为大康真正的帝王。

  中山国君张智成在翌日上午抵达康都。拜祭歆德皇之后,我在景阳宫接待了他。

  张智成的精神比我想象中还要查上许多,虽然他还不到六十岁,已经是满头白发,身材瘦削。两腮深陷,颧骨高高隆起,哪里有丝毫的皇者气势。如果不是知悉了他地身份,我一定以为他是一个久经磨难地饥民。

  张智成举止之中流露出对我的敬畏,自从控制住秦国的军事,中山便处于我的威慑之下,他的前途命运已经完全掌握在我地手中。

  我首先表达谢意道:“中山王不辞辛苦,远路而来,胤空实在是感激涕零。”

  张智成谦恭道:“小王与歆德皇昔日素来交好,一直以来忙于国事。很少有机会相见,记得上次见面已经是十五年前了……”张智成作出满怀深情的模样,泪光烁烁道:“歆德皇音容笑貌仍然在我心中,没想到那次见面之后,竟然成为永别……”

  我叹了一口气道:“生老病死。乃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我相信父皇地魂灵定然能够早登极乐。”

  张智成慌忙附和道:“一定会,一定会!”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想一旁的多隆使了一个眼色,多隆会意,来到我面前道:“主子,玉玺已经收好,要不要查验一下?”

  我摇了摇头道:“我正和中山王谈话,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多隆退到一旁。

  张智成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殿下何时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下葬之后,我会马上登基!”

  张智成低声道:“太子成为康国国君,乃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小王这次索性多留几日,参加完殿下的登基大典,再走!”

  我笑道:“如此便多谢中山王了。”

  张智成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小王此次前来还为了与大康加强两国邦交。”

  我微笑道:“中山王是如何打算的?”

  张智成低声道:“我已经将具体的动议拟好,劳烦太子殿下过目。”他将拟好地协议双手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展开,仔细看了一遍,张智成的动议并没有太多让我感兴趣的地方,无非是对两国原有关系的加强,另外便是列出了每年向大康进贡地数目。

  我淡然一笑,将协议放在身边的几案之上。

  张智成看到我的举动,目光之中隐然流露出些许的不安,低声道:“太子殿下……”

  我重新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方道:“中山王看来还是把我当成外人了。”

  张智成慌忙道:“在小王心中一直将大康当成自己的兄弟之邦,何来外人之说?”

  我微笑道:“康秦之间已经早已达成攻守同盟,我下一步便会取消康秦之间的边界,统一两国的贸易,不知中山王可有兴趣?”

  张智成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小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我大笑了起来:“昔日秦国与中山结盟之时,中山对秦国的关卡全部取消,两国贸易任意互通,中山这些年的发展天下人有目共睹。”

  张智成缓缓点了点头道:“小王明白了。”

  我微笑着拿起那份协议,递给张智成道:“既然是兄弟之邦,日后便不要提起什么进贡之说,中山王无须保留军队,将军队可以编入康秦联军之中,我们三国共同进退。若是中山有了任何事情,便有联军统一应付,对中山国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向张智成挑明。让他取消军队。

  张智成点了点头道:“太子放心。小王会重新拟定一份协议……”

  我笑道:“何须这么麻烦,我已经让许相国拟好了一份协议。”我转向多隆道:“多隆,去讲许相国拟好的那份协定,拿给中山王过目。”

  多隆眉开眼笑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拿了出来。

  张智成硬着头皮看完协议,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我让许武臣拟定的协议并没有他想象中苛刻,除了对让他解散驻军一条比较为难以外,其他地条件倒也合理。按照我的协议,张智成仍旧可以当他的中山王,对中山的政治,法制大康并不干涉。其实这只是我想要安稳他内心地权宜之计,解散了他地军队,等于将中山国的门户洞开,张智成在我的面前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中山王以为这协议还算合理吗?”我满怀深意的问道。

  张智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他来说出了答应,已经没有其他地选择。

  我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掌道:“从今日起,中山和大康便是兄弟之邦,中山国的事情便是大康地事情,天下间有任何人敢打中山的主意,便是跟大康过不去!”

  以大康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怎会有人和我们过不去呢,纵使汉、齐、韩这样的敌国,也派人专程前来吊唁。

  长诗姑母阔别康国多年以后,这次专程回归故里,前来吊唁亡兄,我的表兄大汉三皇子项达生陪同母亲一起前来。

  听闻长诗姑母前来的消息,我特地让楚儿和绿珠两人陪我前往相见。

  长诗姑母虽然生前和歆德皇有过诸般不快,可是如今兄长已死,往日的那些过节也变得毫不重要,毕竟是血浓于水,她在歆德皇灵前哭得几度昏厥过去。

  我对长诗姑母始终抱有一份感情,当日在大汉之时,如果不是蒙她维护,我恐怕很难顺利逃出汉都。

  项达生为人善良,想起当日我曾尽力用过他,心中不免有些歉疚,这次对待他母子二人,我极尽热情,让他们充分感受到娘家人的那份温暖。

  长诗姑母坚持在灵柩前守夜,项达生陪伴在母亲身边。

  晚膳以后,长诗姑母将我唤到一旁,一天地功夫,她显得憔悴了许多,消瘦了许多。

  我恭敬的扶她在椅上坐下,轻声道:“姑母若是疲惫,可以去后面歇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体。”

  长诗姑母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心中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恭敬道:“胤空倾听姑母教诲。”

  长诗姑母淡然笑道:“你马上就是一国之君,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王者,我有什么可以教诲你的,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我搬了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长诗姑母握住我的手道:“胤空,你们这些兄弟之中,数你最为聪明,也数你最有本事,当日你去汉都地时候,我就看出了这一点。”

  我谦虚一笑。

  长诗姑母道:“但凡为王者,没有一个不想一统江山,斜睨天下,唯我独尊,你父皇是这样,你的姑丈也是这样……”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凝视我道:“你也不会例外。”

  我没有说话,在长诗姑母的眼中,等于是一种默认。

  长诗姑母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是生于官宦,嫁入皇家,其中的勾心斗角,恩恩怨怨,我无时无刻不在经历,当日你安全逃离汉都,你姑丈懊悔到了极点,他甚至迁怒于我,认为是我放走了你。”

  长诗姑母冷笑道:“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可是在他心中始终未将我当成是自家人,而我也无法将大汉当成自己的国度。”她的眼圈红了红,又道:“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来在这世上的时日已经无多,我心中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的表兄和两位表妹。如茵本已许配给秦王燕元宗,可是没想命运多宕,刚刚订亲,燕元宗便突然病死。如晔嫁给了大都督李慕雨,可是从她嫁人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看到她有过笑容,他虽然不愿说,可是我心中知道,她和李慕雨之间定然不会幸福……”长诗姑母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低声啜泣起来。

  我掏出锦帕,递给姑母。

  长诗姑母擦去泪水道:“达生虽然心地善良,对政权毫无野心,素来不为他父王喜爱。他大王兄为人阴鹜,心胸狭窄,一直对我们母子抱有偏见,若有一日他登上皇位,必然会对达生不利,我……我没当念及于此,心中便忐忑不安。”

  我安慰她道:“姑母还需放宽心,只需表明达生表兄并无争位之心,他的那些兄弟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长诗姑母摇了摇头道:“我怎能放心的下!”

  她握紧我的手道:“胤空,我知道康汉之间早晚都会有兵戈相见的一天,到那日,我或许早已不再,可是你的表妹,表兄他们该如何去应对呢?”

  我低声道:“姑母要我怎样做?”

  长诗姑母道:“我要你好好照顾他们三个。”

  我重重点了点头道:“姑母放心,胤空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便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的委屈。”

  长诗姑母含泪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她轻声道:“胤空,你是我龙氏一族的骄傲,我相信你终有一日必可一统天下!”

  回到灵堂,我的心情因为刚才长诗姑母的这番话久久不能平静,长诗姑母早已看出,我称霸天下的雄心,也认识到,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对她来说,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三个子女,她不想子女因为战争而受到任何的牵累,我会尽量满足她的心愿。

  歆德皇下葬之日,整个康都都披上素缟,万民同悲,天昏地暗。

  在我的安排下,将歆德皇风光大葬,也算对他的一点小小补偿。

  这场规模宏大的葬礼,已经让很多人变得身心疲惫,我连日来不但要守灵,还要奔波游走于各国使节之间,衣不解带,唇角已经生出髭须。

  葬礼结束之后,我忙里偷闲的泡了一个温泉澡,换上洁净的内衣,多日的疲惫一扫而光,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舒爽。

  来到勤政殿,正遇到焦信前来辞行,原来晋国自从攻韩之后,局势呈一边倒的局面,晋国军队势如破竹,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能够推进到韩国的腹地,这是当初我们所没有预想到的。

  突然改变的局势,让焦信无法留下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必须提前返回燕南边境。

  我低声道:“没想到晋军如此强悍。”

  焦信道:“非是晋军强悍,乃是韩军太过不堪一击。”

  我皱了皱眉头道:“以你手中的军队去攻打晋国,恐怕不够。”

  焦信笑道:“刚才我和完颜王妃商量过,她会陆续调拨秦国南部的驻军前来相助,而且,我第一步的目标是越过三江口,攻下晋国沿江的三座重镇。”

  我点了点头道:“具体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攻城略地的本事,我及不上你。”

  焦信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焦信能有今日全靠太子殿下扶植,今日总算等到报答太子的机会,焦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笑道:“好好的谈什么死字,等你攻下晋国之后,我亲自去晋都为你庆功!”

  焦信跪倒在地,大声道:“末将必不负太子所托!”

  三日之后,我正式宣布登基。因为要为歆德皇服丧的缘故,整个典礼的过程显得相当地低调,除了各国的使节外,我限制了参预典礼百官的人数,力求俭朴、低调,对我而言早已不看重典礼的本身。这只不过是一个迟来的交待,我在事实上早已成为大康的君主。

  许武臣高声道:“……父母为天下至。定号为康,改元威德,普天之下。莫非康土率土之滨莫非康臣……封妻林氏楚儿为皇后……”

  我平静地站在高台之上,默默接收者百官的跪拜,这样地场面已经引不起我任何的激动,一直期望的这一刻真地到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过如此。

  楚儿挽住我的手臂,散发出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母仪天下地气质,她突然轻声道:“你好象并不开心。”

  我的唇角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得到权位的同时,必然要失去许多自身的东西。

  “众卿平身!”

  殿前广场上响起群臣的高呼:“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下皇冠,脱去龙袍。这身累赘的装束让我打心底感到别扭,只有回到后宫之后,方才感到我重新做会了自己,望着身边婷婷袅袅向我走来的诸位爱妻,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温馨。

  云娜带领我地诸位娇妻来到我的面前。微笑道:“臣妾参见万岁!”

  我呵呵笑道:“我早就说过,你们和我之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千万别跟我弄这些虚假繁琐的礼数,否则我定然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打入冷宫之中。”

  云娜嫣然一笑,身后燕琳道:“为何她们几乎个个都有名份,唯独我和郦姬没有?”

  郦姬笑道:“燕琳,我们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只要能够守在陛下身边,便心满意足了,何必介意什么名份。”

  燕琳道:“我虽然不介意,可是我地茗儿难不成也要像我一样?日后让她如何去面对这帮兄弟姐妹们?”

  我大笑道:“总是你的事情最多,这间事我何尝没有想过。”

  殿外响起楚儿温柔的声音:“琳姐姐,胤空早已将这件事情安排妥当,这两日便会给你们封号。”

  楚儿缓步来到我的身边,笑道:“我刚才和爹爹他们已经谈过了。”

  燕琳愕然道:“谈什么?”

  楚儿笑道:“我为你和郦姬姐姐找了一个人家,重新给你们一个身份。”

  燕琳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到:“我并非要什么名份,只是……”

  我笑道:“这件事你们姐妹几个商量着办吧!”我忽然留意到轻颜和慧乔并不在场,有些奇怪道:“轻颜和慧乔呢?”

  思绮道:“轻颜自从怀孕之后,反应异常严重,慧乔一直都在照顾她。”

  我点了点头道:“回头我去看她。”

  拓跋绿珠和云娜同时起身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我握住她二人的手臂,向楚儿道:“楚儿,你尽快将燕琳和郦姬的事情办妥,我去轻颜那里看看。”

  楚儿微笑道:“你去吧,这些小事就不让你费神了。”

  我在云娜和绿珠的陪伴下向福禧宫走去,绿珠小声道:“轻颜此次的反应比其他人都要剧烈,阿依古丽姐姐就没有想她这么严重。”

  我心中一喜,转向绿珠道:“阿依古丽也有孕了?”

  绿珠笑盈盈点了点头道:“这两天刚刚知道,不过看到你终日忙于国事,便没有告诉你。”

  我笑道:“看来我又要添上几位儿女了。”

  云娜打趣道:“绿珠,何时轮到你呢?”

  绿珠俏脸立时红了起来,小声道:“那要看……他的意思……”

  我笑道:“你随时想要,我随时奉陪。”一句话将云娜和绿珠的俏脸同时羞红,云娜忍不住嗔道:“一国之君,仍然言行无状。”

  我呵呵大笑,前面已经是福禧宫。

  刚刚走进去。便听到轻颜的呕吐声。

  我加快步伐,来到床榻边,轻颜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要起身来行礼,被我扶住香肩:“我不是早已说过,千万不能对我这个样子吗。”

  轻颜秀眉微颦道:“我从未想过。原来十月怀胎,竟然是如此的辛苦。”

  云娜道:“或许是你身体虚弱的缘故。过两月就会好转地。”

  绿珠到一旁那过湿巾,为轻颜将额头的汗水拭去。

  此时慧乔端着草药走了进来,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小心喂轻颜服下。

  慧乔道:“轻颜的体质和常人不同,我查过她的脉象,她的体质非但不虚弱,反而较一般人还要强上许多。我翻遍医书,仍然查不出为何她地反应如此严重。”

  我心中明白,轻颜和采雪等人体质相若,她或许本不属于这个人世,难免有些担心,希望轻颜不要因为有孕而发生什么意外。

  我在福禧宫内逗留许久,方才离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刚巧遇到多隆。他似乎有些神不守舍,险些装到我地身上,看到我他慌忙跪倒在地:“老奴参见陛下!请陛下饶恕我冲撞之罪!”

  我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慌慌张张究竟有什么事情?”

  多隆看了看四周,我明白他的意思。和他来到一旁的凉亭之中,冷冷道:“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

  多隆小声道:“陛下许久没有去过九鼎山了。”

  经他提醒我方才想起,我自从回来康都之后,还没有去沐恩庵见过珍妃,我点了点头,低声道:“她还好吗?”

  多隆咳嗽了一声,靠近我地耳边道:“她……已经怀胎七月……了。”

  我双目一凛,当日只想到肉体的欢愉,却将这件事忽略了,没想到珍妃竟然有了我的骨肉,我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低声向多隆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多隆略显慌张道:“奴才一直没有机会。”

  我冷冷哼了一声,在亭中踱了两步,方才道:“你安排一下,今晚我前往沐恩庵去探望她。”

  多隆连连点头。

  我又道:“此事有没有他人知道?”

  多隆道:“只有玉锁一个。”

  我这才放心下来,压低声音道:“此事决不可让他人知晓!”

  多隆慌忙点了点头。

  当晚我在多隆的陪伴下前往沐恩庵,珍妃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到来,慌忙迎出,跪在院内道:“贫尼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我打量着珍妃白色僧衣下微微隆起地小腹,心中一种难言的滋味油然而生。

  多隆识趣的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庵门。

  一身小尼打扮的玉锁心领神会的将庵门紧锁,然后悄然退下。

  庭院之中只剩下我和珍妃两个,我伸手握住珍妃的手臂,轻轻将她拉了起来:“玉莹,对我何须如此大礼,再说你的身子也不方便。”

  珍妃俏脸绯红,牵住我的大手,将我引入静室之中,我掩上房门,室内并未燃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珍妃转过身来,一下扑到我的怀里,玉臂勾住我的脖子,疯了似地在我脸上吻着、伸出香舌轻舔着我地面颊,她让体内久抑的热情爆发开来,纤手颤抖着解开我的衣襟。

  我褪去她的僧衣抛在地上,又帮她脱掉贴身的娈衣,失去了宽大僧袍地掩饰,珍妃膨隆的小腹,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想要去抚摸,却被珍妃娇笑着推开,她不让我抚摸她的小腹。她想要自己脱下罗袜,却因为腹部的缘故,几次都没有成功,我赶忙上前帮助她轻巧的褪下罗袜,珍妃笑道:“让你这个一国之君为我脱袜,玉莹真是愧不敢当。”

  我为她盖好锦被,然后脱去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在珍妃身边,一把将她滚烫的肉体搂入怀中,急切的用嘴唇,去找寻珍妃的樱唇,珍妃紧紧闭上双目,仰起俏脸迎接着我的亲吻。

  “当心别压到我们的孩儿……”珍妃的声音轻轻地颤抖,像一片羽毛漂浮在空气之中。

  我和珍妃相互偎依着躺在床榻之上,她用黑发轻柔的撩拨着我的耳廓,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珍妃柔声道:“我一直都在等你过来。”

  我低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忙于父皇的葬礼,再加上登基之事,根本没有时间来这里。”

  珍妃抱紧了我,腹中的孩儿似乎感到我所给他的压力,有力的蠕动了一下,我们相识一笑,身体分开了一些,额头抵在一起。

  珍妃轻声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儿。”

  黑暗中,我唇角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即陷入沉默之中。

  珍妃觉察到我的变化,放开了我的身躯,悄然移向一旁,低声道:“我可以离开皇宫。”

  我握住她温软的手臂,低声道:“难道你不想和我长相厮守了吗?”

  珍妃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当我发现刚刚怀上身孕的时候,的确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到最后,我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我发现,这个孩儿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他在我心中如同你一般重要,让我在放弃他,已是不能……”

  我默默无语。

  珍妃道:“我知道,留下这个孩儿定然会为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考虑再三,唯有远远的离开这种皇宫,方能够保住你的清誉。”

  我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突然抱紧珍妃的娇躯,动情道:“我绝不让你离开我,明日我便下诏,立你为妃,管他什么狗皮清誉,管他天下人怎么看!”

  珍妃充满爱怜的抚摸着我的面庞:“你已经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么孩子气,人言可畏,迎娶母妃,会让你终生在天下无法抬起头来。”

  我冷笑道:“谁敢说我,我便杀谁!”

  珍妃轻声道:“百姓可以杀,大臣可以杀,可是说我的若是你至亲的妻子儿女呢?”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珍妃道:“就算没有人敢说,可是史书上一定会写下这一节,你多年来在百姓心中积累的威信也将毁于一旦,胤空,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便已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