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朱清海~

  雨小将军客气地很,他脸带微笑地说道:“这两位便是白兄弟前次提到的关县尉、关主薄?好好好!我这里忙得转不开身来,正缺几员得力的干将!”

  白县令心中暗笑:“谁不知道你现下差不多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屁大的事情都没有,就苦了本县为你筹措军资!也罢,就按说好的来演吧!”

  他向前一步拱手道:“雨小将军,便是这两位了!”

  雨小将军连声笑道:“不错!不错!眼下为了筹措军资,雨辰这边也是忙不过身来,倒是多谢两位了!几位委屈一下,管一管钱粮输送之事如何?”

  这两位一听到居然能分管这么有油水的活儿,赶紧说道:“愿为大人效命!”

  雨小将军朝一旁站着的一个指挥说道:“许指挥,就先到你帐下吧!”

  许指挥应了一声是,把十多人都带了出去:“几位兄台,请随我来!”

  等这帮人走得远了,雨小将军坐在帐中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体格着实不错!不错!白县令,多谢了,我军中正缺几个夫子啊!”

  白县令稍有丝惧意地问道:“雨小将军,若是林府尹责怪起来如何是好?毕竟也是有品级的官员了!”

  雨小将军淡淡地说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我虽然也是从四品的官员,可好歹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劳,说话的份量怎么也比林府尹重一些,你放心便是!我军中缺的是夫子,林府尹尽管派人便是!”

  雨小将军这是讲起自己的出身来了,他资格再浅,可无论如何都可以说是根红苗正,而林府尹却不过是投降本朝的前朝官员,这也是他可以自傲的本钱,因此白云航笑着说道:“多谢雨小将军!昨日到少林寺筹得大批军资,其中有不少细粮可以给弟兄改善下伙食!”

  雨小将军神情淡淡地说道:“你筹措军资是件好事,可是却不能忘记关键之事,我两千五百官兵整日整军备武,就等着到沙场上战上一场!”

  白县令赶紧答道:“请雨小将军放心,我已经在尽力筹办,一定办得让雨小将军满意!”

  雨小将军微微点头:“那便好!有了今日的前例,开封府自然不敢在贵县掺砂子!”

  实际上雨小将军虽然胆大包天,又很得恩宠,也不敢把县尉、主薄抓去当夫子,只是这两位县尉、主薄的出身也有些问题。

  这两位都是豫西关家的弟子,鞑虏入河南时,豫西关李两家分兵起兵抗清,旋即兵败,其时关家因为太宗皇帝心情很好,随手封了个河南节度督理河北军务,大明朝却只封了个知府。

  因此关家嫌大明朝的封号太小,便打了大顺朝的旗号,全家被被鞑虏杀个精光后被追封为“忠义上将军”、“一门忠烈”,甚至今上亲呼为“开国元勋”,还赏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只是前两月,被杀个灭门的关家突然冒出两个后辈弟子到苏会办那要求继承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逃亡在外的关家弟子。

  只是太宗皇帝对于这些亲口御赐的爵位官职早有口头指示,如果是活人,哪怕是制将军、权将军,按实有实力收编,若是死人则承认其爵位官职,若是被杀得全家灭门更要赏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若是有人自称功臣子弟上门要求继承爵位,大顺朝也有不成文的定例:“冒充开国功勋后人谋图牟利,有伤风化,发配充军填边塞!”

  只是这关家的事情却难办得很,他们手里竟然拿着陕西张节度的亲笔书信,要求朝廷表彰功臣后人。

  谁都知道张节度和苏会办是许多年的老冤家了,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下,张节度这信这不是拆台吗?

  可张节度毕竟从二品的陕西节度,苏会办却只是正三品的总会督理节度,也坏在这定例着实是不成文的定例,官场自有他的潜规则,最后苏会办在无可奈何扔给了开封林府尹,林府尹又扔给了登封县。

  自己这件事情办得恐怕很得苏会办的欢心,因此他继续说道:“白县令,我可是替你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所以这平定山寨的事情你也得尽快办好!若是办得好,便是把林府尹抓来当夫子,苏会办都会把我们给保下来!”

  “雨小将军放心!”白云航一回衙门,就十万火急地召集几个得力的公人:“这豫西豫中的山寨,你们可查探清楚了?”

  熊大师兄自己就是绿林出身,他拍着胸膛说道:“大人请放心!这豫中豫西的山寨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得到方位,他们哪一个寨主胆小,哪一个寨主好色,我也是一清二楚,这段时日弟兄们也不敢耽搁大人的大事,不仅是山寨,只要是走黑道的朋友,我们都把他的底细掏出来,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了!”

  “好!好!好!”白云航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些势力哪一个人最多?”

  熊大师兄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应当是自称是奉天玉和尚的朱清海人最多!打着为反顺复明的旗号,号称可以聚集起数万人!”

  白云航皱了一下眉头,这朱清海滑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当即说道:“这朱清海是什么路数?”

  熊大师兄当即说道:“着实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只是他们打着反顺复明的旗号,大人是不是要优先考虑一下?”

  白县令问了一个关健:“他们有油水没有?”

  沈越答道:“应当有些油水,但是不会太多,这个朱清海实在太滑头,就怕前次查抄擅香村那般白费了力气无功而返!”

  沈越是登封的土著,也是个滑头人物,当即讲几桩朱清海的事迹出来。

  这位朱大侠是极具王者之气的人物,虽然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当年曾在湖南因为聚众滋事而被夹山县的十几个公人追得到处乱窜,最后带着三百信众被困在山上足足两个月。

  遇到这等艰苦困苦之际,大伙儿被迫抓老鼠充饥,但是朱大侠是深具王者之气的人物,只吃刚出生正好十五天毛没长齐的小老鼠,而且要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处理才吃。

  朱大侠的王者之气还在于,哪怕吃的是老鼠,也要说成:“我在吃龙肝凤胆!坚持就是胜利,美好的前程在等着咱们!”

  非但如此,朱大侠的伟大之处还在于他的神秘身份,一会是仙游海外归来的建文皇帝,一会是本朝太祖皇帝,一会又是金蝉子转世……重重身份,谁也猜不透,只是这些身份都是他身旁的信众透露出来的,若是去询问朱大侠自己,朱大侠必定会笑而不答,逼急了就说上一句:“不可说……不可说……”

  白云航猛得当年在京城汉阳遇到的许多朋友中,也有着朱大侠的知音。

  “我和高袓皇帝共过患难,我为太祖皇帝牵过马,我同太宗皇帝一起喝过酒,我同今上一同守过襄阳……”只可惜经历如此丰富多彩的这位,也同白云航一起在客栈里等着出头机会,甚至连最低档的劣酒也买不起

  “吾之才学,出则为将,入则为相,运筹帷幄,纵古之姜维、管仲,近世之青田不能及也,只求今上慧眼识才,拜我为相!”这位更绝,连饭钱都付不出来了,眼见着就要赶人了。

  只是沈越继续说道:“大人,这位朱大侠可牛着啊……”

  原来朱清海吸取在湖南被官府查抄的教训,讲究重宣传重组织而不行动,虽然打着反顺复明的大旗号,可是绝对不敢刺激官府,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要积蓄力量待机发展!一举完成反顺复明大业,要一举成功!再说了,大家是为了发大财才来的,若是掉了脑袋,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处……所以大家要尽量控制风险……”

  因此朱大侠的寻宝事业搞得十分火热,现在动员大批人马寻找洛阳王世充当年留存下来的宝藏,并吸收大量寻宝客共同投入共担风险共享收益。

  非但如此,朱大侠还主张:“一定要纯洁革命队伍!不能让机会主义份子混进来!”

  白莲教的洛阳分舵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准备率众举义,官兵还没得到消息,朱清海已经带队杀了过去,正气凛然地说道:“有海龟经验没有?大明岂是你们这帮人复得的!”

  白莲教的分舵主还没反应过来,分舵已经被冲上门的几百号人砸了干干净净,财物拿个精光,好不容易收拢的百八十个教徒也跑个精光,朱清海大声训道:“奶奶的!搞光复大业,没有海龟经验怎么能行!海龟经验啊!”

  说着又往分舵主脸上砸去一耳光,朱清道:“咱们这一代混江湖的人,不同于上一代了,要求的是高素质人才!哪个门派出来?没门派?自己出来打拼的?对不起,我们光复大业不欢迎你这种农民!咱们要的是海外仙山仙岛学成归来报效大业的新一代栋梁!”

  此外在机构设置上,朱清海也有创造性思维,为了突破本朝只设六部的限制,为了节约人力物力,把精力集中到复国大业来,团结更多人参与这项事业,为了更好地集中人力物力,加快《大明朝第三个五年复国计划纲领》的实施,实现反顺复明的伟大事业,朱清海充分挥广大群众的先进性和革命性,创造性地创制一个新机构,这个有着无限生机的机构叫――办公室!

  光是小小一个登封县,朱清海就为反顺复明大业设立了二十多个办公室,有“支纳办公室”,也有“纳支办公室”,有“内务办公室”,也有“务内办公室”,有“钞计办公室”,也有“计钞堂”……

  这样一来,充分集中了人力物力,又不受编制之限制,光是加尚书衔的办公室主任就有六七个,加总督衔又有若干,此外还有副主任以下……

  举凡成就大业之人,向来是怕允诺的官职不够,虽然说从大学士到府尹也有千把人,可是人人都是往高想了,可位置又只有那么几个。

  但经朱大侠这么一搞,要多少官职就有多少,不过这些办公室当真是充分集中人力物力,并团结了更多人参与这项伟大事业中来,朱清海每创立一个就保证有上百两雪花银子进账。

  白云航一听这,当即怒道:“奶奶得!这家伙捞钱也太容易了吧!咱辛苦罚一个嫖客才拿二十两啊!非得查抄不可,这家伙的钱都存在哪里?”

  沈越苦笑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啊……这家伙身上从来不多带钱,也没见他什么时候花过大钱,就连他身边的亲信也不知道那钱哪去了,花钱的时候又要请大家筹措……”

  白云航一拍桌子:“得!居然是个挤不出油水的家伙……那就暂且放一放,还有什么大有油水的黑道人物?”

  熊捕头抢着说道:“大人,这我比沈越更熟,只管问我好了!我觉得,我们首先把黄羊寨给解决了!那里油水挺多,而且好打!”

  白云航犹豫了一下,问道:“黄羊寨?寨里有多少财物,有多少寨丁?咱们可不能亏了本啊!”

  熊捕头赶紧分析几个山寨的利弊,白云航点点头:“好好好!就挑这几个山寨吧!”

  熊捕头却苦着脸说道:“大人……咱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把绿林道的底细泄露给您了,若是绿林道上的朋友给知道了,恐怕会……”

  白云航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熊捕头何必担心,你办的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举……”

  熊捕头仍是愁眉不展:“这难免不够义气了……”

  白县令改口道:“打开了山寨,若有了好处,多分些给你便是!”

  熊捕头当即精神振奋起来:“多谢大人!”

  一帮人当即议定攻取山寨之事,正说得兴高采烈,外面有公人大声叫道:“大人!大人!我等逮到一个流窜的大盗!”

  白县令见这边已经商定,当即站了起来:“看看去!也不知道张尉他们是逮到什么样的小毛贼!”

  这犯人是个大汉,脸色偏黄,浑身伤痕累累,被绑个严严实实,一问才知道,这犯人却不是捕快张尉他们逮到的,昨夜他在城北入室意图不轨,结果被人拿获。

  茅禹田管文书收发,一见这大汉有些面熟,思索了好一会,猛地一拍大腿,连声叫道:“我想起来了!”

  白云航看着茅禹田从二堂取来的画影图形,再与这汉子的身形一对比,猛地一呼:“好一条大鱼啊!”

  这汉子一听白云航这话,知道自己露了形迹,身子发软险些就直接倒在地上,白云航取出那本许久不用的江湖排行榜念着:“孙余玉,江湖淫贼排行第三,在中原连作了七十余起采花大案……哼哼,落到本官手里,本官也要为民除害!”

  一听这名号,当即有公人冲上来又把他绑了一圈,然后打了二十杀威棒,这孙余玉这才辩白道:“大人……我不叫孙余玉……”

  白云航一拍惊堂:“三十……”

  对付江湖上的采花大盗,当然是挑浸过水的新毛竹,特别是听说这孙余玉做了七十余起采花案,公人更是愤愤不平:“奶奶得!就凭你这熊样,怎么能玩了这么多美女……”

  才打二十,这孙余玉已然求饶道:“大人,小人是孙余玉……可咱们只做起十余起案子,也没上过淫贼……”

  “六十……”登封县的板子神鬼难敌的威名名动河南,孙余玉一听白县令发话,赶紧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着实只做过二十三起采花案子,但是从来没有进来什么淫贼排行,就连候补榜也未曾进过……”

  白县令拿起手上的排行榜笑道:“西京万字世家编的……你还有什么罪行,给我一一交代过来……昨夜你是不是想入室采花,然后抢夺财物?”

  孙余玉点点头:“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可是,昨夜小人刚一进房,还没动手,顶多就算是未遂吧……可是大人啊!怎么就打过来重重一棍,接着又一阵痛打把小人给打得遍体鳞伤,小人虽会些外家功夫,可怎么经得起这么粗的棍子啊,当即被打昏过去……您瞧瞧小人脑门上的包包,我的鼻梁,我的眼睛,还有我这右胳膊.…….都脱臼了……哎哟……比这衙门里的板子都要厉害了!怎么能拿那么粗的棍子砸咱啊!你瞧,她手里现在还拿着凶器啊!”

  旁边一个腰围有水桶那般粗的妇人连忙说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奴家把你当成我那没良心的丈夫石章鱼在外面鬼混回来了……”

  白云航冷哼一声:“这样是咱家这板子不算厉害了!众公人,再赏一百……”

  无情的板子有如雨下,白云航笑咪咪地看着痛呼不止的孙余玉,这孙余玉连声喊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有要事相告……”

  白县令派捕快把他押到二堂,刚一坐定便厉声问道:“咱家的板子滋味还算不错……要采花也要挑个如花似玉的,石章鱼老婆有什么好的……”

  孙余玉脸立时红了,他连声说道:“大人的板子厉害……大人的板子厉害……只比那位夫人的棍子差了一点点……大人,小人去踩过了点,只是没想到摸错了屋子……那位夫人着实厉害啊!”

  白云航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你有什么要事要知会本官的,若是有不实之词,本官再赏你两百板子!”

  孙余玉连连点头道:“大人!大人!小人是想让大人立个大功,明年年初,天下采花人……不,淫贼大会便准备在登封开,到时候东南西北的同行便会齐集登封县,到时候大人若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不是大功一件!”

  白云航勃然大怒:“哼!居然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让他们到时候尝尝本官的厉害……”

  不过他又有些担心郭雪菲和李玉霜,还有赵雪芬,到时候采花贼云集登封县,切莫有什么意外:“这桩案子,我白云航非严办重办不可!抓到的犯人不送砂场了,让他们非尝尝厉害不可!”

  白云航仔细一询问,才知道这和明年少林寺要办的天下十大邪少大会有些关系,少林寺操办十大少邪大会,采花贼也是十分心动,只是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实在是不敢公开露面,又听说到时候有许多侠女齐聚登封,采花贼们不由为之心动。

  这几年采花贼在江湖上是最苦的一个行当,无数少侠带着大批跟班到处追杀采花贼以博得女侠芳心,幸运的象花月影那样四处流窜,不幸就被一刀砍了成就少侠在江湖上的英名,因此有在白纸坊的排行榜排行第一的王留情向同道们:“趁这机会彻底翻身……这种日子不能再过了!”

  一时间一呼百应,有采花贼还提出到时候比武论贱,选出一个领头大哥统领天下采花同道,这孙余玉对这领头大哥的位置心热得很,提前半年来探路,结果不幸失手,他低声下气地说道:“只要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小心愿效犬马之劳,做大人的内应!”

  这简直是天上凭白掉下来的一桩大功劳,若把这些采花贼给一网打尽,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他白云航的大名恐怕都会无人不知,说不准还有江湖侠女以身相许。

  只是白云航装作不信:“孙余玉,你好大胆子,竟敢以虚言欺许本官!拉下去准备问斩!”

  当即有两个公人把孙余玉架了下去,孙余玉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所言句句是实!”

  有几个公人表示不解,象沈越就轻声问道:“大人!这事情恐怕假不了,为何不好好利用……”

  白云航笑而不答,张亦隆在一旁插嘴道:“大人是准备让这小子先吃点苦头……这样就能把这采花贼治得服服贴贴!”

  白云航只说了一句:“张典史,让弟兄给他多吃点饭,千万不能饿着了,过了年,本官还要仔细审问审问……哼哼,到时候那时候还不配合,咱们干脆把石夫人请了过来!”

  他话里有话,多吃点“牢饭”是也,张亦隆赶紧应了一声:“大人,小人明白!石夫人的棍子可真厉害啊!”

  张亦隆自然是准备会好好伺候,白云航刚想再说几句,却见李玉霜和郭雪菲火烧眉毛一般快步走了过来,都是有些花容失色,一见白云航就连打手势,白云航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说了一句:“先说到这吧……若非急事便不要寻我!”

  李郭二女一左一右拉着白云航的手赶回房去,一关上房门李玉霜就急道:“我七师叔要到登封来了……”

  “七师叔?”白云航听二女说过峨嵋派大火并之后,派中的前代好手就只剩下一个七师叔,这七师叔的武功高明得很,远非李郭二女可比,当即笑道:“七师叔若来,咱们好好招待便是!我想办法去弄个百八十银子!”

  郭雪菲白了他一眼,又有些心疼地说道:“你怎么还不清楚……七师叔的武功很高,人却是很死板……咱们的事情,若是让七师叔知晓便坏了……”

  白云航却是不怕:“现在是什么时代……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且不能坏了咱们的好事,何况是一个七师叔而已,你们放心了!我就是拼了小命,也不会与你们分开的!”

  郭雪菲听他之言,心中有些欢喜,又轻摇玉首道:“难处便在这里了!七师叔对我们一向不错,我们不可能去对付她,非得商议个好办法不可!”

  白云航点点头:“哎……这也是个难处,我自己倒没什么亲人,你们七师叔也算是我的长辈了,这样吧……我给你弄四百两银子,师叔她老人家喜欢什么,便给她买些,让她欢喜些!真是添乱啊!眼下正是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啊!”

  四百两银从哪去弄?刚好从百花楼抓来的那帮少林弟子捞了一大笔钱,白县令从中拿了四百两不入账,反正在登封衙门,大事小事都是由白县令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衙门中有多少银钱收支也是只有他自己才心里有数。

  除了现银,还有一大堆的欠条,当即找来真道和尚,真道和尚一见面就恭恭敬敬地说道:“白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生财照顾贫僧?贫僧也想过个好年啊!”

  白云航给他看一眼欠条,真道和当即欢呼雀呼:“大人……还是老办法,算利息用印子钱好了……”

  白云航笑道:“大家发财,大家发财……可别光顾你一个人啊,象净尘大师等少林寺的有道高僧都要多加照顾才是……”

  真道明白他的意思:“大人!您只管放心!你昨天要我们筹措的军资,今天下午就能给您送过来了……”

  自打白县令带着两个指挥走了一趟少林寺,少林寺对于白县令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甚至在登封衙门内有个小笑话说:“林指挥来向县令大人索要军资,首先开口道:‘白兄弟……营中军粮将尽,请白兄弟调我八十石粮食……’县令大人当即笑道:‘当然可以!’林指挥又说道:‘白兄弟,我军中兄弟还想吃些细粮,能不能弄个几十袋白面?’县令大人也答应了下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最后林指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白兄弟,这着实不好意思开口,也是咱自己的私事!咱是一向孤身一人在外风餐露宿,算是血火中打拼的男儿,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照应自己!没想到最近咱军衣破了,偏生找不到绣花针缝补,白兄弟能否能给弄支绣花针来……’结果县令大人反而犯难了,他犹豫了许久才说:‘少林寺里恐怕没有绣花针啊……’”

  不过清潮方丈也是很欢迎白县令的摊派,白县令要收一百石粮食,他就通知少林寺十八门,每门要交十石粮食,自己还净八十石,摊派越多,本寺发财越多。

  当然清潮也不会竭泽而渔,在把各门的小金库搜刮得差不多之后,转向开封、洛阳两府的寺院尼庵道观。

  各朝在少林寺设有僧会司,主管登封全县的寺院,现下更借着雨小将军的威名,向开封、洛阳两地的寺院道观强行摊派。

  有雨小将军的威名,有白县令的手书,虽不在登封地面上,可再大胆的寺院道观也变得老老实实了,少林寺名动四方,就连檀香教和泰西洋教也被迫交了一大笔银子,最后连黑道都要交钱。

  当然了,清潮方丈也不能替白县令干白活,总是要收点工本费,而少林寺的经手人们在移交给白县令也收了一点点,白县令则是大斗进小斗出,虽然不让大军饿着,可也绝不吃半点亏。

  只是这种大家一起发财的路子突然停顿了几日,清潮方丈对此十分好奇,特地派净尘大师前去打探消息,希望能早日恢复这种美好时光,半天之后净尘大师回报:“白县令不在县城,似乎是和雨小将军的官兵一同出去练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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