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直冲出房门,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眼神,一路小跑,冲进了镇政府2楼的一间休息室里。几乎是强行撞开的房门,顾不得喘气,一把抓住正在这里休息的林思翰,“出......出......出大事了!王市长挟持了郑书记,他......他手里有枪!”
林思翰腾地跳了起来,出乎曲直意料之外的是,他的表情既不是震惊,也不是愤怒,仿佛有点......兴奋。望着来回踱步,嘴里还好象念念有辞的林思翰,曲直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一路上他想过很多林思翰应有的反应和表情,但就是没想到过会有现在这个场面。事情的一开初,确实让他震惊万分,手足无措,但从离开那间办公室开始,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非常困难的抉择,从内心深处讲,他不希望王龄出事,所以出来以后他没有惊动别人,更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虽然对政治斗争不太敏感,但这次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十分清楚,一个在职的市长,持枪挟持一个在职的县委书记,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更何况这两个人,在目前的中国官场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郑凯,近一段时间以来更可以说是中国的风云人物。还有他们所代表的势力,方方面面,一想到这些,曲直就头皮发麻。他清楚的知道,事情一旦公开,且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王龄一定是完了。“学长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你难道不知道一旦走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不说法律的审判,至少你的政治前途就彻底毁了吗?”出于与王龄多年的交情,曲直私心里非常希望这件事情低调解决,不惊动公众。但是......临出门时王龄那凶狠决然的目光,让他知道这一切多半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如果不报警,郑书记出了什么事,谁能负起这个责任来?曲直也决不会原谅自己,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与郑凯一起来的林思翰,虽然自己与郑凯可以说合作无间,但私底下,他也知道韩当林白包括这个林思翰等人才算是郑凯的心腹。“既然拿不定主意,就让林思翰来决定吧!”因此曲直选择了第一个来见林思翰。
虽然林思翰的态度让他有点不明所以,但深知事情严重性和急迫性的曲直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这个年轻人。一把抓住林思翰的双肩,“你别是光走来走去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办?”
沉浸在兴奋中的林思翰猛地一醒神,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了。“该死的,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怎么跟着老大做大事啊!”他暗骂了自己一句,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坚决的说:“有什么该怎么办的?马上报警!”
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也上目前唯一正确的方法,曲直还是略微有些失望,“真的要报警吗?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或许我可以尝试去劝服一下王龄,毕竟我和他是多年的交情......”
“不!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林思翰一口回绝了曲直的提议,看着略微有些尴尬的曲直,他马上接着温言道:“曲大哥,书记也叫您大哥吧,那我也冒昧的称呼您大哥。我知道,王龄对您有知遇之恩,但现在不是叙旧情的时候,您好好想想,王龄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甚至连武器都备好了,就证明他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恐怕不会轻易的听取您的忠告。而且以他和郑书记的影响、职位,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控制的范围,要是因为我们的犹豫不决,让郑书记受到伤害,那这个责任谁能承担?所以报警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拯救郑书记,也是为了挽救王市长,让他不至于一错到底,而且光报警是不够的,还必须立即向上级通报。让上面来决定来具体怎么样处理。”
“恩,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曲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话很有说服力,也很有道理。但是出于私人感情,他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最好。曲直有些担忧的望着窗外,“学长,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越走越远。”
北京,下午2点30分,王府井的神秘宅院里,中年男子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文件,紧张繁忙的工作没有让他忘掉这个良好的个人习惯,书桌上的很多文件是极其机密的,这间书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家里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所以他每次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整理好文件,再在更衣镜前理了理自己的衣饰,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出门之前,必先整理仪容仪表,他深知一个人的外貌和穿着得体的话能让别人第一印象就十分良好。尤其是当他要去见“那个人”的时候,虽然他是自己的父亲,但生性谨慎的他从来不在自己父亲面前放纵过。作为丁家的大儿子——丁安国,他深知在自己这样的政治家庭里,亲情永远排不上第一位。他希望在父亲眼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要知道自己并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到了他如今这个地位,外人已经很难威胁到他,真正的压力来自于家族内部。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穿着简朴,不张扬,但是又给人以稳重的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出门,桌上一部红色的电话却急促的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可是又不能不去接,作为外人眼中丁家太子,依附在自己这一系的很多官员,都是通过他相互联系在一起的,上面的命令也由他发布出去,下情的上告也是由他最终整理汇报给父亲的。可以说他是整个丁系的枢纽所在,而这部电话也不是谁就能知道的,“又出了什么大事,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接起了电话,但是电话那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勃然变色,“什么!王龄持枪挟持了郑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饱经政治风霜的他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混蛋!不是让你们想方设法找到他吗?那个笨蛋吃错了什么药了,他想除掉郑凯,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怎么会选择一个最愚蠢的方法?”他几乎是在对着电话怒吼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想辩解几句,马上被他不客气的打断了,“我不想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老爷子已经和那边达成默契了,大家各退一步,他这么一搞,会让我们有多被动你知道吗?这就是一直被我们看好的青年俊杰,俊个屁!”愤怒的情绪让他涨得满脸通红,甚至有些失态的说出了粗话,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而这些话也有失自己的身份,丁安国努力提醒自己要冷静,事情已然出了,情绪失控的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样妥善解决这件事情,自己这一系长处在于经济,力量所在也是因为掌握了全国的经济命脉,但在其他方面相对要薄弱些,尤其是在军队,所以稳定的局面比什么都重要,父亲也不止一次的私下和他谈起,现在一定要尽力求稳,培养人才,发展势力,再给丁家10年,或许要不了10年的时间,就能掌控超过70%的文职官员,所以现在的方针就是不断在各个要害部门安插亲信,同时尽量压制军方在政治局的声音,还有就是通过控制军备来控制军队,要用武力,没钱可不行。但是现在,这个该死的王龄居然使出了只有地痞流氓才会使用的手段,要命的是他身上那张醒目的丁氏标签,要是被有心人故意利用,借机发难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作为对手,他比谁都了解郑凯对主席一系的意义,要是对方把这当成是他们不守承诺故意挑衅的话,问题就严重了。虽然他敢肯定主席系也不希望看见中国发生动乱,但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俄罗斯富豪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虽然情况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强大的经济没有武力做后盾,也只是一座沙雕罢了,水一冲就什么也没有了。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话筒,他以尽量平和的口气说:“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我必须马上去见老爷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站出来,发表声明: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郑凯的生命安全,对王龄一定要严加指责,记住了,态度一定要非常强硬,语气要坚决。动作一定要比主席那边快,还有,全力配合营救工作,一定要全力!总之,要向人表明,这只是王龄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毫无半点关系,至于王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人民为敌的道路,而且在拯救郑凯同志的过程中难免要使用武力,所以在保证郑凯的安全的前提下,犯罪嫌疑人的生命可以不予考虑。”放下话筒,丁安国长嘘了口气,这才发现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但现在的他也顾不得许多,必须马上和父亲面谈,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这些该死的猪!”口中不知道是在咒骂着谁,他匆匆的出门了。
同一时间,北京,林海也收到了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作为主席系的第一接班人,郑凯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十分的清楚,抛开私人感情不谈,这个年轻人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年轻、有能力、无任何家世背景,可以放心的使用,最重要的是他在经济建设上的能力让一直苦于在这方面与丁系一争长短的主席系如获至宝,主席曾经不止一次的向他暗示,下一届的换届选举自己将卸任,而他将是第一接班人选。所以一直以来他就在为自己的班底下工夫,这个时候就天上掉下一个郑凯来,说实话,当初安排郑凯的工作他只是出于私人的感情考虑,对他的能力并没有抱太大的信心,但随后郑凯的表现让他喜出望外,经济上的能力就不说了,难得的是在政治上的成熟,这让当初大力推荐他的林海也觉得很有面子,就连那些目光甚高的党内元老也不止一次的公开表示过现在有个叫郑凯的小娃娃很不错,也交口称赞林海知人善任,有眼光,在这点上为林海赢得了不少的人望。所以林海一直把郑凯当作心腹来对待。对郑凯他是一百个的放心,于公,作为他的仕途引路人和保护人,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郑凯自然而然的依附于自己;于私,和郑凯良好的私人关系,让他更是安心。总之,在党内有心人的眼中,他是铁定的下届主席,而郑凯则是他大力培养的班底。所以郑凯出事他比谁都紧张。虽说事前金向东向他通过气,但是他决没料到他们所谓的最后一招居然是以郑凯当诱饵,“这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冲动,这太冒险了,虽然说他能力出众,但血肉之躯毕竟是不能和子弹相抗衡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找我麻烦的人可就多了。”林海有些生气,又有些痛惜,再一想到如果有什么万一,龙梦芸哪个刁钻的丫头找上门来时的情景,他就头痛。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给张衡下了死命令,“决不允许让郑凯受到一点伤害,必要是可以动用武力,甚至可以击毙王龄。”不过做为特殊人物,他也知道王龄的分量,不知道丁系对此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接到消息后他马上赶去觐见主席,和他商讨对策。一时间,中国最有势力的两系人马为了同一个目标,发出了同样的命令。虽然各自的目的不一样,但这也恐怕是这十年以来两系人马首次在一件事上走得这么近。风云渐起,各方的关注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西南,双江,不可避免的又将成为全国的政治焦点。
成都,虽然隶属于不同的派系,但都接到了上级传来的力保郑凯的命令。所以平常工作中经常出现的相互推委,拖延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两方精诚合作,国家机器高速运转,显示了它惊人的效率,公安、武警甚至部队,派出了精干人马,而整个营救计划也在第一时间就制定出来,组长是由金向东挂帅,而现场总负责人则由公安局长担任,实际的临场指挥则是由金向东提名的连云峰负责。对于这点,也没有什么人提出异议,在丁系人看来,做为当事人的同学之一,连云峰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职位。虽然职位低微,但他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另外一边也觉得现场的实际指挥由一个自己人来出任比较可靠,至少比丁系的人信得过,而连云峰自己也很争气,虽然是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行动,难免有些紧张,但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对自己能力的信心,再加上事前反复推演,让他很快的镇定下来,各种指令有条不紊的发出,警力的配置,现场的次序的维持,急救的措施,面对突发事情的应急方案等等,一切都安排得科学合理,在外人看来,这种做法无懈可击,连一些开始不大看得起他的老同志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能力。另一方面,按照事前的安排,赵青也充分调动起了媒体,一些嗅觉敏锐的新闻机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双江将有大事发生,于是蜂拥而至,再加上后来四川的正副两位省级领导都破天荒的同时站出来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这在一向对各种政治事件讳莫如深的中国官场来说这是十分罕见的,面队蜂拥而至的媒体,以前态度生硬的领导们也出奇的配合,这让大大小小的媒体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在这种双方都配合的情况下,这次发生在双江的这次事件,第一时间就原原本本的呈现在了全国人民面前。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顺利的进行着。万众的目光落在了双江县花洋镇。
花洋,王龄示威似的按开了录音机,马上我的声音原原本本的放了出来,包括我的那番‘反党言论’。“哈哈,差点被你吓着了,”王龄得意的笑着,“怎么样,听到自己的话有什么感想?就凭这段录音,我能让你前途尽毁。”
“哈哈哈,”我突然毫无征兆的放声大笑起来,王龄的脸顿时难看起来,“住嘴!死到临头还笑什么笑?不要试图激怒我,惹急了我,我并不介意先让你伤残。”说完还凶狠的朝我扬了扬枪。
“哼!”我慢慢收住了笑声,只是盯着王龄的眼睛,在我凌厉的目光注视下,王龄也有些不自然的躲开我的目光,我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够了,游戏到此为止,我已经厌烦了,于是我突然猛的坐正了身子,身上发出了一股气势。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给我老实点,不要逼我动手!我知道你胜过全军武术冠军,但我就不相信拳头硬得过弹头。”王龄有些色厉内荏的说。
“就凭你?不要假惺惺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一定要使用暴力吧!还装得一副念旧情的样子放走曲直,其实你本来就打算让他出去,要不怎么能惊动媒体,造成你心目中最大的轰动效应。真要安心动手,你大可以躲在暗处放黑枪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这儿和我废话这么久。”我毫不客气的撕下了王龄伪善的面具,接着又说,“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吗?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慌张的神色,要知道我面对的可是枪口哦,还有一个看似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发誓要向我报复的男人。怎么我就没有一点惧意呢?”
“是啊!”王龄也正觉得奇怪,他一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头,我的表现过于冷静了,夸张的说,更是有点戏弄他的味道,考虑再三,他也没发觉我还能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奇招,就把这一切归结为我年轻气盛,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听我这么一说,更是越发的感到有些不安。但嘴上仍然是不服输,“哼哼,你是吃定了我不会动手吧,或者还在想事后你的后台能够保你,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惹急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至于想有人保你,那更是不可能的,就凭我手上这盒录音,你就翻不了身,你还是太嫩了!就象我妻子,犯了普通中国人的大忌,不该和日本人扯上关系一样,你则犯了高层的大忌,直接挑战一党专政的权威,在这点上不论是什么系都不能容忍,没人能保得了你了!”
“是吗?”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来保我呢?你就肯定我没有还手的机会?我说过,不到最后,谁是猎人还说不准呢!”
王龄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正要说话,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嘲讽的神情慢慢变成了惊讶,不信和恐惧。
只见我整个人慢慢的悬浮了起来,完全是飘在了半空,至上而下,冷冷的盯着他。
“啊!”王龄止不住惊呼了一声,不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崩溃,产生幻觉了。虽然一直以来,民间一直有特异功能这么一说,但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对此一直嗤之以鼻,长久以来,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者,但是眼前活生生发生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平时对事物的认知。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惊怖的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居高临下满意的看着在我的威势下颤抖的王龄,“我是什么,你很难理解,恩,我想至少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听着我这么一说,王龄脸上的惧色更浓,出于人类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王龄象赌徒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枪,发疯似的惊叫道:“不管你是什么,我要杀了你!”边说边疯狂的扣动扳机,但接着更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再也动不了了,而已经射出去的子弹就象电影画面出现的那样,非常缓慢的前行着,慢得他都能清楚的看见每一颗子弹钻出枪樘,然后就那么怪异的悬浮在我的身前。而整个过程,都是静悄悄的发生,没有扣动扳机的声响,没有火药爆炸的声音,一切就象无声电影中的慢镜头从放一样,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轻轻一笑,用手指轻轻拈起其中一粒弹头,叹了口气,“哎,我还一直以为电影里都是假的呢!原来人类面临恐惧表现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啊!王市长您就怎么不来一点新鲜的。”说完,瞬间移到了王龄的面前,看着他惊恐绝望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在乎了吧。因为我有力量,绝对的力量,一种你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力量,你问我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把我理解为——神。”
眼前的这一幕真正的让王龄绝望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他什么情况都设想过,就是没想到会面对一个用科学无法解释的非人类的存在。他想说话,却发现浑身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连声音都无法发出。而我的一席话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下场,我既然一直在隐藏身份,但现在又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承认,只证明一件事,我是下定了决心要消灭他了。
看着困境中的王龄,我索性把所有的秘密都对他说了,“还有,不怕告诉你,你这几天一直看到的、听到的、包括你打的电话都不是真实的,是我人为的营造出的环境,目的就是让你认为自己被抛弃了,真实的情况是:是有那么一本帐本,但是与你无关,交上去的是我伪造的,而你的上面从未想过抛弃你,恰恰相反,高层达成了默契,双江的事情到龚梅就打住,不会再牵连上你,可惜的是你被错误的信息诱导,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直到今天采取了错误的行动。”
如果说我开始的行为让他感到震惊和恐惧的话,那我的这番话就让他感到愤怒和不甘,看着王龄质问的眼神,我轻轻的一挥手,解除了“域”对他身体的控制,“你有话想说吗,那就说吧!我不会不给对手一个申辩的机会——虽然你并不能称其为我的对手。”
身上一轻,王龄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脚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但他马上又挣扎着坐了起来,不甘心的看着我,用嘶哑的声音说:“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啊,我要向上,而你就是阻力,对待阻力自然要消灭他。”我理所当然的说。
“哈哈哈,”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半点机会的王龄突然放松了,悲愤的笑着:“就因为这。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象你这样的人,还会有仕途的追求吗?再说凭你的能力,什么事情办不到。”
我的表情慢慢的严肃起来,“今天我就索性对你说明白了,不错,对仕途官位我是半点没放在心上,你们所追求的在我看来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我是一个中国人,对这个国家和民族我有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我要努力给后代子孙打造一个鼎盛的中华,所以必须要入世,也就是你所理解的力争上位。”
“哈,说得真动听。”王龄索性豁出去了,据理力争,“振兴中华和你追求仕途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不是说自己是神吗?那就凭你的力量来打出一片天地啊!莫不是你的力量只对自己人才有效啊?对外国人就不灵光了。”
“不错,依我的力量完全可以打出一个大中华,甚至统一全球也不是梦想,但是然后呢?就交给你们这样的人哪?你也是官场上的老人了,相比一些庸人来说,你还是比较有本事的,凭心而论,你觉得你周围的同僚有几个能问心无愧的做官,又有几个有能力接手将来的大中华?全市如此,全省如此,全国也如此,960万平方公里就已经让很多人忘乎所以,要是领土扩大10倍,自己的辖区也扩大10倍,还不翻天了?到时候就象外国人常说的打败中国人的只能是中国人。没有了外敌之后,内斗的天性只会让很多人把枪口对准同胞。可以预见的是,到了那一天,整个中华民族将会分崩离析,要避免这一切,必须要有一个廉洁高效有力的政府,要有一批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要有一代民智开化,充满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团结向上的普通中国人,而这一切不是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所以入仕是我唯一的选择,依靠世俗的力量,全面提高一般民众和公务员的素质,建立完善的行政机构,这才是千秋大业的根本。”
“那为什么就要牺牲我?你应该清楚,在经济上我是清清白白的 ,在个人的操守上,我也绝对比大多数人强。”王龄不甘的问道。
“不错,我承认你的个人操守比很多官员强太多了,能力也算出众,但问题是你的心有问题,经济上的廉洁并不能代表一切,你政治上的野心太大了,个人欲望压倒了一切,四人帮在经济上恐怕也没多大的问题吧,但是他们给我们这个民族带来的灾难,远不是几个贪官所能相比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把个人的政治利益凌驾于国家和民族利益之上,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有过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时候吗?诚然,你是没有贪,但是你放纵下面的人,默许自己的亲属为上级捞钱,就因为他们能给你带来政治上的收益,在你眼中,个人的仕途前程是高于一切的吧。”
在我的严词责问之下,王龄慢慢低下了高昂的头,喃喃的说:“我......这样做错了吗?有自己的追求有什么不对,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走到今天有很大的偶然性,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吧。我把成都作为起步的地方,任何政治上的斗争,总会有人做出牺牲,你就算第一个好了,至于你说的其他人,你放心,我会很公平的,真正有问题的,一个也跑不掉。”我森然道。
“不,”事到临头,王龄反而被激起了求生的欲望,“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想在仕途上顺当,就不能得罪太多人,我死了,你会有麻烦的。至少总理一系会更加嫉恨你。”
“别做梦了。”我毫不留情的粉碎了他的愿望,随手打开了旁边的电视,上面正好分别由张衡和陈同在接受采访,两人都措辞严厉,态度坚决,称要不惜代价的保住我,尤其是陈同,更是好几次提到了不惜一切手段,而对于王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避重就轻,称他只是个人私怨,甚至说不排除精神上有问题云云。“看见了吧,我向你保证这个画面绝对是真实可信的。省上正副两位主要负责人在同一件事上取得如此惊人的一致,说明了什么问题,你自己清楚。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很多人都不希望你再继续生存下去,就是不知道谁先动手而已。出了这道门,你会倒在谁的手下,只有天知道了。”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失去,王龄整个人瘫软的躺在了地上 ,嘴里念念有词,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自己了断了吧!别再给家人和朋友添麻烦了。我答应你,我会保证龚梅的安全。”我在他耳边轻轻说。特意强调了龚梅这个名字,果然,一听到龚梅,王龄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神采,不顾一切的一把抓住我,“对了,还有小梅,你能保证小梅的安全?这两年通过以小梅母亲名义成立的公司,帐上为丁为民他们过了不少钱,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丁为民很有可能不会放过她。你能保住她的安全?”
我轻轻弹开了王龄的手,“我的目标只是你,龚梅只是借用的手段罢了,你不在了,龚梅对我自然没有用,我决不会再为难她,至于丁为民那方面,你认为凭我的力量,还不能保住一个人吗?”
“好好好。”王龄惨笑道:“我原本就不打算活,现在能保住小梅也算是有赚了。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小梅,我知道你的力量强大到什么也不怕,我也无法威胁你,你就把这个当成一个我对你最后的请求吧。毕竟我也算是你仕途的垫脚石之一。”说完,用颤抖的手检起了地上的枪。
我点了点头,轻轻一挥手,房间里的录音机和弹头都消失无踪了。解除了对房间的结界封锁,我走向了房门。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顿了顿,还是一把拉开了房门,一直等候在不远处的林思翰快步走上前来,压抑住声音问,“结束了?您有没事?”我突然有些兴趣索然,“我没事,一切都结束了!”屋外明媚的阳光让我不自觉的轻轻眯起了双眼,“是啊,都结束了,但接下来又将会是新的开始。”
(第二部正式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