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第六章 携手同心

  由于这时天色已晚,打车很不方便,所以冯秀颍一路开车把杨华送回了家里。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在电视台里发生的事情真的就像仅仅是一个玩笑那样烟消云散了,一点也没影响到两人在获得巨大成功之后喜悦的心情。

  “行,那我回欣姐那里去了。明天还是关键,记得来电视台跟我跑一趟市警局。咱们出示证据,警局的人就能继续查这个案子了。”冯秀颍打开车门,对杨华笑嘻嘻的喊了一句。

  “嗯。再见。”杨华对冯秀颍微笑着摆摆手,目送汽车渐渐的驶远。

  当杨华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走进去的时候,王若惜和另外两个小丫头正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的看着T市台的搞笑综艺节目笑个不停。而一向在这个时候都会跟她们在一起看节目的齐雨滢却缺席了。

  “哎?杨华?呵呵……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是说要去好几天的么?”王若惜一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捂着肚子大口喘着气问。

  “呵呵,这次去省城进展顺利,所以就早早回来了。”杨华笑着看了看周围,“雨滢呢?”

  “就知道关心雨滢。”王若惜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椄着又担心的说,“她在房间里呢,都一整天没出门了。想新剧本想入迷了,门锁着,谁敲她都不开,晚饭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啊?”杨华诧异地看了一眼石英钟。“现在还没吃晚饭?”他几步冲到齐雨滢房门前,用力敲了起来,“雨滢,雨滢?!”

  “哎……杨华?”过了许久,房间里才传出来一阵轻微的走动声。接着齐雨滢就打开了房门。带着一脸的惊喜出现在杨华面前。

  “唉,还是杨华有能耐呀。连我这个好朋友都敲不开的门,他一敲就开了。”王若惜带着点醋意,回头看着齐雨滢说。

  “若惜,对不起嘛!你敲门的时候我真没听见。”齐雨滢说着,从兜里拿出两个绵球,调皮地对王若惜吐了吐舌头。

  “哇,不是吧。你一直都堵着耳朵?”王若惜咋舌惊问。

  “谁让你们一下午都在外面打麻将的?”齐雨滢噘起嘴抱怨着,“吵的我都没法想剧本,只好这么干了。”

  “那你想的怎么样了?”王若惜笑呵呵的问。她当然不是真的要责怪齐雨滢重色轻友。

  “唉……”王若惜一问起剧本,齐雨滢反倒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动笔。杨华说的对,剧本里地商业元素太少。思考性太重。灰色的基调也可能会让观众不喜欢。大投资的商业电影,我这么写还是不容易讨好。”一边说着,齐雨滢就一边愁眉苦脸的叹着气。

  “别着急嘛。你不是说要用一个星期完成构思么?时间还多地很呢。”王若惜安慰着齐雨滢。

  “我说的一个星期不是用来完善大方向的构思的,都是用来完善细节地。可我现在坐在电脑前面连下笔都不敢。”齐雨滢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别说这些了,先吃完东西。吃完之后再想也行。”杨华笑着将齐雨滢牵到了沙发坐下,然后亲自下厨。很快就弄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出来。

  “其实吧……我觉得问题主要就是商业元素太少。嗯嗯……”齐雨滢一边大口嚼着饭,一边说,“如果能有点吸引观众情绪地东西,尤其是在开头。我觉得会更好。可是我又想不出来在这么个故事的开头能写出什么来。……嗯,杨华,你的手艺又变

  好了啊!这顿饭做的真是没话说。”

  “是你太饿了!这都十点多了!”杨华一指旁边的石英钟,带着点责怪地看着齐雨滢。

  “嘿嘿。”齐雨滢倒对杨华笑了起来,继续幸福的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菜。杨华眼神里的那点责怪中有多少关心,她都完全能体会的到。

  一吃完饭,齐雨滢就又赶回房间里继续苦苦思索她的剧本。杨华则笑着洗了碗筷,然后才悠悠的逛进了齐雨滢的房间里。

  齐雨滢的房间里关着灯,就像杨华上次回来的时候看见她那样,齐雨滢还是躺在床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看着天花板的脸上面无表情。

  关上房门,杨华也坐到齐雨滢的身边,笑着轻声问:“雨滢,你剧本里面的问题,我昨天也帮你想了一些。嗯,有一些建议吧。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杨华知道齐雨滢一向最重视自己的剧本,所以也不敢直接把自己的建议说出来。

  “你说,我听着呢。”齐雨滢看了杨华一眼,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说这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可以给她的剧本提建议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杨华。且不说齐雨滢对杨华甚至有些盲目的爱情,就说她《第三种人类》的剧本转型大获成功也有一大半都是杨华的功劳。从这之后,齐雨滢就已经在心底承认了杨华的能力。

  “嗯,你不妨这样。在这个故事的最开头呢,首先增强男主角的能力。你不是写男主角是个很有才华,很聪明的角色吗?所以一出来的时候,你就要让观众知道这一点。我觉得,这可以用男主角的内心独白来表达。而且,我建议你写一个‘轮回’。”

  “轮回?”齐雨滢对杨华前面的建议都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这个轮回的概念她却不是很明白。

  “这是以前有几部电影里用过的方法。我觉得你不妨在电影里制造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男主角生活在这一年中,已经很久很久了。就是说,在电影开头的时候,男主人公醒来,应该在远处响起这一年一月一号的钟声。这时他可以进行一段内心独白。然后当电影结束这前,男主人公又会回到这条长凳上,时间应该是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可是当新年的钟声响起,一切的场景又回到开头,与开头的场景完全重叠。男主人公再次重复他在开心时的内心独白。”杨华按照自己的想像,用很轻柔的声音慢悠悠的对齐雨滢解释着。

  在只有窗外灯光的昏暗的小房间里,杨华的低沉轻柔声音显得格外配合齐雨滢思路中那种带着一点甜蜜,又带着一点灰色的基调。

  “这样的好处就是,第一,可以让观众在开始的时候就明白,男主角的能力十分强,而且他对即将到来的未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掌控力。而且,这里可以设计一个很大的悬念。为什么男主人公会对未来的细节这么自信?为什么他会预言的那么准确?这就可以在最开头的时候吸引观众。第二,在剧情结束之后,你肯定是让这个男主人公与四位女主角分开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分开,那肯定是悲剧。可是如果用这样一个轮回来结束,对于观众来说,它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它既可以说是喜剧,也可以说是悲剧,所以能适合大多数观众的口味。”

  “嗯嗯!”一边仔细听着杨华的话,齐雨滢就一边不停的点头。的确,如果按照杨华所说的那样去做,整个故事的主体内容并没有改变,可是在商业性上却的确更加突出。而且,影片值得思考的地方也更多。

  “我还想,你可以再电影里表现出这样一种场景,那就是,男主角已经度过无数次他的这一年。对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他几乎做到精确到秒的预测。在度过了无数次的这一年之后,他终于选择了这样一个圆形的生活。这里比较哲理化的内容,我觉得也会比你单纯的写一部都市爱情剧多的多。比如说,什么是幸福的人生啦,与命运抗争的勇气啦,甚至是对人生的选择、对机会的把握……这相去主题都可以在这部电影里有所表现,而且商业元素也比都市爱情剧足的多了。”

  “嗯嗯。”这时候,齐雨滢的脑袋似乎都快把那条细长优美的脖子给点断了,脸上更是激动的通红。杨华的这一番话,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她这一天想来想去都觉得想不出主意的内容让杨华这样一提醒,似乎全都一下就蹦到脑子里去了。

  现在齐雨滢脑子里的思路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哗哗”的涌个不停,让她整个人都陷到狂涌而出的思路里,连杨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去都不知道。

  杨华也是一个写过剧本的人,当然知道在一个编剧文思泉涌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当他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看到齐雨滢整个人都看着地板发起了呆,他就知道齐雨滢已经完全沉浸到她脑海中的世界里去了。于是,他对已经与外界“隔绝”了的齐雨滢微笑了一下,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当杨华给了齐雨滢足够的建议,让她开始自己思考之后,他本以为这一天就会这么结束了。他回房间休息,齐雨滢则继续思索她的剧本。可杨华没有预料到的却是,当他洗漱完了正准备休息的时候,齐雨滢却突然挂着一脸的笑容出现在房间门口。

  “杨华,进来一下。”齐雨滢笑着说完,便转身飘回了房间里。

  这么晚了,她找我干什么?难不成……杨华回头扫了一眼,周围没人,王若惜和两个小丫头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于是,他看了看石英钟,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在齐雨滢那只亮着一盏昏暗台灯的房门前犹豫一小会,杨华鼓起勇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实际上,杨华当然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跟齐雨滢之间的最后一层纸早已经被捅破,这么晚的时候被齐雨滢叫进房间里,他的脑子里有些漪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不过杨华走进房间里之后,看到的场面却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原本以为走进房间之后会看到的旖旎场景并没有出现,杨华看到的却是齐雨滢坐在电脑前面,兴奋的不停敲打着键盘。等到杨华走进屋里坐下,齐雨滢这才回过头去,满脸都是恳求的问:“华,陪我一起写这份稿子好不好?我突然有好多想法,我怕明天起来就会忘了,想赶紧写出来。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等写到那个地方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齐雨滢也知道,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也很自私。杨华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电视台地正式职员,明天早上肯定要上班。可是得到灵感时的兴奋却让她不敢停下来,生怕一个晚上过去。一切灵感又会消失地无影无踪。虽然这些灵感

  与杨华的建议并不完全相同,但是它的来源却是杨华。齐雨滢实在是需要杨华在她身边给她一点信心和更多地建议。

  以前,齐雨滢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求过杨华什么。这次她带着哀求的表情开了口,杨华当然不会拒绝。他笑着在齐雨滢身边坐了下来,看着

  这个满脸都是开心的女孩子又回过头去继续她的工作。一个六千字的剧本纲要,齐雨滢只不过用了一个多小时便宣告完成。期间她甚至还曾经停下来,用了些时间来向杨华询问一些细节。

  “好!终于写完了。”齐雨滢敲完“全剧终”这三个字,立刻把键盘一推,小声的欢呼着。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

  “恭喜啦。”杨华笑丰拍了齐雨滢一下,站起身来便要出门。

  “华……”齐雨滢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灯光照在齐雨滢秀美的面孔上,映出一片红彤彤的颜色。她看着杨华,一双眼睛里几乎布满了黑色地瞳孔。“华。我好开心,我好开心……”齐雨滢突然站起来扑进了杨华的怀里,就像醉了一般的不停念着。

  “怎么了?”抱着齐雨滢略有些颤抖地身体。杨华完全能感觉到怀中伊人的激动和兴奋。他也低下头支,在齐雨滢耳边轻声问。

  “没怎么,我就是开心。再抱紧一点。”齐雨滢拥着杨华,拼命的把自己和他贴在一起,就像要把自己粘在他身上一般。嘴里呻吟似的呼唤着。

  对心爱的人儿让自己抱紧她这样地要求,杨华怎么可能拒绝?“好!”他笑着拖了个长音,把齐雨滢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脸颊贴在一起,在T市夏天凉爽的夜里,杨华甚至能感觉到齐雨滢不停上升的体温。

  她现在正处在为剧本的顺利完成而兴奋的时候,而杨华也在剧本顺利完成的过程中给了她很大的支持。当齐雨滢想到自己所爱的人能坚定的站在她身后,为她提供最需要的帮助时,那股因为事业上可以预期的成功而带来的兴奋就和对杨华爱到骨子里的深情混合在一起,让她浑身都有一阵电流通过一样,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差点没让她舒服的掉出眼泪来。与杨华紧紧的拥在一起,齐雨滢觉得自己幸福的就像要融化了。

  如果不是因为两个耳聪目明的小丫头的卧室与齐雨滢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已是情动如潮的齐雨滢肯定不会轻松放过杨华。可是在这个两人的恋情还没有正式公开的时候,齐雨滢也只能依靠这样一个拥抱聊解相思之苦。

  即便杨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非齐雨滢不娶;齐雨滢也早就决定非杨华不嫁;可不管怎么说,杨华那个二十五岁的约定依然存在。齐雨滢也完全可以理解杨华的苦恼,她既然答应了会等下去,那么在这剩下的一年又一个多月里,好宁愿让自己

  过的辛苦一点。

  一个拥抱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齐雨滢目送着杨华回到他的房间,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了自己房间的大门。

  迟睡了两个小时的杨华第二天早上依然在七点三十分准时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过刚一睁开眼睛,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当然啦,杨华很明白这是强身符效力散去之后的必然结果。想到冯秀颍昨晚分别时说的:今天是重要的一天。杨华还是唉声叹气的拖着疲惫酸痛的身躯来到了电视台。

  “哎,杨华,你今天气色好像不太好啊。”冯秀颍一看到杨华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哦,我没事。”杨华笑了笑,“昨天晚上我睡晚了点,缓过劲儿来就好了。”

  根据杨华自己的经验,强身符的副作用大概会持续一整天。不过昨天晚上杨华按照孔逸秋的建议,喝了一杯经过十倍稀释的强身符水,所以他现在酸痛感觉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强烈。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估计过上七八个小时就会恢复无恙了。

  “哦,注意点身体。”冯秀颍说着,突然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她用记录本挡着嘴问,“是不是昨天晚上跟雨滢那个的次数太多啦?要是实在不行,我今天给你放假!”

  “我没有!”杨华给冯秀颍说的尴尬不已。他心里也不由想着,冯秀颍的个性可以说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实在太刻薄了,有的时候比八卦婆王若惜还让人受不了。

  “那你今天到底能不能跟我出去采访啊?”冯秀颍放下记录本,又笑眯眯的问,“今天要跑的地方可不少!嗯……首先咱们要去市局,找警局的林队长,向他提供证据。然后咱们要去找那个被杀的地产商的家人和公司职员,向他们了解情况。问问看他死之前有没有跟欧阳雷他们进行过接触。”

  “行,我没问题!”杨华被冯秀颍刻薄了一番,现在就算不行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不然的话,他岂不果被误会成昨天晚上跟齐雨滢……

  “那准备一下,咱们就走吧。”杨华答应的干脆,冯秀颍也二话不说,立刻就收拾好她正在处理的采访记录,带着杨华一起出了门。

  在冯秀颍舌璨莲花的鼓动下,两人的收获倒是颇丰。不但杨华的摄像机里录的满满,冯秀颍的记录本上也全部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行,明天再去一趟省城。就按照地产商的秘书给咱们的电话号码让公安局的人去查,肯定能查出点东西来。”冯秀颍信心满满一边翻看着记录本,一边对杨华说道。

  “嗯。”杨华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这天的采访要说累,其实还真算不上。杨华上班八小时,也只不过就是扛着摄像机站了三四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在汽车上找采访对象,就是在沙发上等采访对象。如果是平时,对杨华只是小菜,不过对这天来说,已经是超负荷运转啦!

  “看你累的。”回到电视台的办公室,冯秀颍一边摇头,一边给杨华递上几张面巾纸,“擦擦汗,明天反正没什么大事,去省警局也安全的很。干脆我放你一天假,好好在家休息吧。”冯秀颍是栏目负责人,有给杨华放假的权力。

  “不用,我还是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杨华笑着对冯秀颍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他很是劳累,可实际上强身符的副作用已经在渐渐消失了。

  “喂,你不是还想让我继续欠你人情吧?”冯秀颍半真半假的满带着疑惑看了杨华一眼,“我把自己都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冯秀颍这一句话堵的杨华差点又一头栽倒在车里。“我可没有……”杨华刚想分辨,却又被冯秀颍笑着打断了。

  “好啦,好啦!只不过是跟你说个笑话么!”冯秀颍笑嘻嘻的收拾好东西抱着文件夹走了,只留下给郁闷的杨华一个婀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