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与美有约

  宜昌是一个美丽的旅游城市,气候宜人,每年来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市中心也是相当的繁华,夷陵广场算是宜昌市的脸面,占地宽广,四季草色常青,即便是冬日,依旧有许多花在寒风中怒放,所以自然吸引了许多情侣来此约会,或者一家老小在这里漫步,其乐融融,也是观光者必到的一个地方,四周围着诸多的大商场,购物很是方便,麦当劳和肯德基也离的很近,广场过了马路就是了。三峡大学的不少学生有了闲暇就坐公汽来这里,独自或几个人买些薯条和冰激凌坐在翠绿的草地旁,享受着微风吹过脸庞的温柔。

  苏中辉很喜欢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坐在这里很内心异样的平静,尤其是在傍晚的时候,看着人们来去匆匆,一排排汽车呼啸的埋没在淡淡的夜色里,自己烦扰浮躁的感觉就会减轻好多。

  他本不是一个世故的人,今天也是被吴俊提了个醒,毕竟人家赵茹救了自己一命,怎么地也得表示一下不是,倒不是说他不懂,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让他兴奋了,连老爸老妈都想不起去支会一声自己伤已经全好了,就更不用说这些。一早晨没有课,就想请赵茹去吃一顿肯德基,其实老实说还是自己嘴馋罢了。

  一大早给赵茹去了一个电话,问清了她三四节没课,就约她在公寓门口见面,赵汝矜持了一下,毕竟是女孩子嘛,最后还是答应了。

  此时已经快四月了,风早已不再寒烈,转而温暖柔和,苏中辉准时下了楼,往公寓大门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前面一个女孩子背对自己伫立在那里,一袭紧身的牛仔裤,浅蓝色的线衣,十分鲜亮,头上扎着一个马尾,从远眺去,身材玲珑别致,苏中辉暗想,不会是美女吧?

  要说三峡大学的美女,那是让这里的男生失望之极的,女生资源本来就有限,却不想质量更是有限,男生们就只好整天呜呼哀哉,弄得刚进来那阵子,个个立志一定要考研,绝不恋爱,可是日子过得久了,轻松的环境让那些宏图大志一点点地消逝的干净,也就开始降低要求,成双成对了,其实,男生本来就是这样,要求很高,但总是不知道自己也就是那样。

  苏中辉之所以对见到美女非常期待,倒是真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好奇居多,他别的毛病多,但用情却是极专,只是,这么大了,除了小桐勉强称得上外,从来就没有见过几个所谓的美女,高中时在电视上看那些少男少女的偶像剧,心里就认为大学里是怎么的美女如云,不想来到了这个学校,心底的几丝期待竟全被无情的打击,再以后就认为,美女只在电视里有。于是,对于现实里能碰到几个真正的美女,是相当兴奋的。

  只见从对面过来的男生们都有意无意的朝那个女孩子看去,有的看了第二眼,还偷偷的看第三眼,苏中辉不由心里一阵高兴,果真是个美女,却听到擦肩而过的几个男生肆无忌惮的议论着:“不是吧,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苏中辉听了也是奇怪,难不成是外面的人,不可能,看穿着挺清纯的,要不,就是刚刚转来的,心里如是想着,脚下却是不停,一会儿就来到那女孩身侧,觉得心跳颇有点快,朝那女孩脸庞瞅去,就在这时,那女孩眼睛也是陡的一亮,扭过头来。

  那是怎样好看的一张脸啊,苏中辉怔怔的看着那似乎很眼熟的面孔,阳光映照下的回眸一笑,白皙细嫩的脸庞之上,宝石般的眼睛竟似跳动着,嘴唇微薄,玲珑细巧的鼻子浮于其上,一切仿若是浑然天成,若说长相,美则美矣,但却不是美极,关键是那一种感觉,从眼眸神态中所透出来的感觉,如实质一般勾人的心魄,潺弱之中带着些许英烈,温柔之中夹带几许刚强,在金色的光辉下,竟是那样的令人神往。

  “你,看什么呢,怎么现在才来?”

  苏中辉回过神来,左看右看,确定那美女是和自己说话后,钉钉的看着那女孩,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的和眼前的人儿重叠融合起来。

  “赵,赵茹?”

  赵茹看到苏中辉那一副典型的色狼模样,心中不由的感到丝丝甜蜜,却也羞得很,把头一低,娇声说:“你,你看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么?”

  苏中辉看着眼前那别有一番风情的娇羞,心都也似被勾了去,久久才定住了神儿,笑着说:“我可是从来不这样看丑女的。”

  这种变相的夸奖,虽是轻浮,却更令女孩子欣喜,赵茹也不例外,几缕微红浮上了脸颊,终于还是抬起了头,问:“不是要请我吃肯德基么?”

  “哦,见了美女就什么都忘了,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漂亮,哈,怎么,还换了几件新衣服,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哦。”或许真的是被美色所惑,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苏中辉觉得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是异常的轻松,心里也是极为平静。就像一直以来,好似千千万万年一般,都在自己的身旁,不曾离开过一步。

  两人等了公交,往市区里去,不时苏中辉莫名其妙的笑看着赵茹,心中总是想不明白,这女孩子,怎么几日之间,就变得如此的漂亮,前几日在医院,也就觉得只是清秀可人,女大十八变也自是听过,老人们的话,倒也不敢怀疑有假,但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苏中辉不明白,赵茹从小就在省武术队训练,要知中国无论什么体育项目的训练,都是极苦的,一些体操跳水等项目自小训练的女孩子,到了快十大几岁,心理还似十岁的小孩子一样,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训练,早就让他们的没时间像正常孩子一样,心理在多彩的生活里迅速的成长。赵茹也不例外,训练极苦,哪里有时间去学着梳妆打扮,整日里,穿着宽松随便的衣服,更是不考虑什么搭配美感,可惜了那多年训练后的极美的身材,功夫不负有心人,赵茹在国家的很多比赛里都拿了奖,后来退役了,被保荐来到了三峡大学读书,由于训练的枯燥,赵茹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听音乐,索性就报了音乐方面的专业。

  更难得的,是赵茹在那种艰苦的训练中所培养的出来的气质,坚韧,果毅,以及不谙世事的清纯可人,自是别的女孩子无法比拟的,苏中辉和赵茹相处的几天,心中自有所思,是故也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那如未曾雕磨过的钻石般的人儿。

  两人来到广场,找了个石台坐下,苏中辉跑去买肯德基,一会儿就左手拎着全家筒,右手夹着两个圣代奔了回来。掀开盖子,一样一样的递给赵茹,自己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看着赵汝小嘴轻轻的张合,小口的咽着食物,苏中辉没来由觉得一阵阵的温馨,大抵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孩子像今天这样出来过了吧,这,算不算约会呢?大学里头一次呢。心里不由感慨,放下了手里的鸡块,看赵汝吃着东西。

  赵茹吃着吃着,就发觉好像不怎么对劲,抬起头来,正看到心中那冤家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大羞,却忽的又担心是不是自己吃东西的样子很是难看,不解的与苏中辉对望着。

  苏中辉干咳了一声,笑笑说:“我住院的时候,总是你看我吃,今天,我就全讨回来,也看着你吃。”

  就这样过了近半个小时,满满的一桶食物就已经吃完了,两人都觉得好饱,将残局收拾掉,舒心地坐在草地旁享受着春天里温暖的日光,不时几缕风吹来,将赵茹额前的发丝轻撩起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赵茹若有所思地说。

  苏中辉转头看了看赵茹,眼神飘向了前方,一对夫妇正在教八九月大的孩子蹒跚学路,心里满是宁静平和,叹了口气,说:“是啊,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赵茹扑哧笑了一声,苏中辉也不禁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赵汝突地问了一句。

  “还想着她么?”

  “不知道。”

  赵茹神色一淡,看了看苏中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苏中辉也觉得没什么好说,双眼呆呆的看着前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阵歌声,非常的好听,清淡柔和的声调,甜美的音色,一缕一缕,如同少女的娇羞,情人的呜咽,在风中回荡着,思绪,不由得被这歌声勾起,飘到了远方,遥远的地方,不知名的小湖,不知名的飘着红叶的树木,还有不知名的女孩,她也在轻轻的吟唱,仿佛我们的生命就是为了那一刻,在那一刻我们都微笑着,青春和梦想在歌声中摇曳,慢慢的绽放出光彩。月光轻扶在她的脸上,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好好听的曲子,你唱的真好,这么好听,我怎么没听过。”苏中辉还回味在那动人的曲子里,轻轻地说。

  赵茹嘴角突地向上弯起来开心地说:“真的吗?是我作的曲子哟。”

  苏中辉惊奇的看着赵汝:“你好厉害!”

  赵茹高高的把头抬起,眯着眼睛说:“以前训练很刻苦,很喜欢听音乐,日子久了,自己也就学的写写歌什么的。队友们说,我将来说不定能做一个歌星呢。”

  苏中辉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幅缅怀的神色,知道她想起了过去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日子,淡然地笑笑,说:“你唱的这么好,又这么漂亮,要当歌星也不难啊。”

  赵茹当他是开玩笑,也不说话。这时,却听到了一句可能改变了她命运的话。

  “要是你当了歌星,我说不得就要追你哦,那时,你可得让我排队往前面点。”

  赵茹一愣,脸即红了起来,隐约却又现出些坚毅之色。苏中辉也觉得玩笑有点那个,忙咳了一声,也不言语。

  “大哥哥,这个姐姐这么漂亮,你就买朵玫瑰送给她好不好?”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沉静。

  苏中辉一听,就知道遇到了瘟神,原来,这夷陵广场是很多恋人们约会的地方,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出现了一帮“可爱的”七八岁的小朋友,见到一男一女,就甜甜的求男方买玫瑰送给女朋友,打那以后,来这里的恋人就急剧减少,苏中辉原本也是听同学说过,今天却不想真的遇到了,这玫瑰,自是买不得,在感情上,可开不得玩笑,至于这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了。

  “你今天怎么不上学?”苏中辉问那小孩子。

  “上不起,家里没钱了,就出来卖花赚点学费。”老套,苏中辉心里暗暗的想,这些孩子为了博得同情,差不多都是这样说的。不想那孩子继续说道:

  “星期六,星期天好多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卖玫瑰,我就卖不了了,他们卖了钱买冰激凌,上网,我只有在他们上课的时候出来卖花了。”

  苏中辉一听,难不成这个孩子,真的是因为没有钱上学才出来卖花的?想想也是,这孩子穿的寒酸,今天不是节假日,竟不去上学,大概是真的了。说罢,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剩下的零钱,一股脑儿全给了那小孩。

  那小孩看着手里的钱,约莫七八块,就拿了三朵玫瑰塞给苏中辉,苏中辉见了,连忙退了回去,说:“这个漂亮姐姐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给她,她会生气的,你把这花卖给别人吧,早点赚够了钱,好上学。”

  那孩子还挺倔强,不肯要,把花又塞到了赵茹的手里,跑了开去,转过头做了个鬼脸,“谁说姐姐会生气,姐姐可高兴啦,你们很相配哦。”说完就一溜烟走了。

  赵茹手里捧着三多鲜红的玫瑰花,脸烫的似被火烤着一样,低着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隐隐约约听到苏中辉轻轻地说,我们回去吧,就像失了魂一样,跟着前面的人影就走,却不知道,这一走,是苦涩,是甘甜,是竹篮打水,还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