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海滩。
吕风站在稀薄的晨雾中,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海面。夏颉走了就没有了任何的音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吕风只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觉到自己已经变强了极多,但是就是因为一下子变得太强了,吕风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能干什么,能干什么。不尝试个几十次,怕是打斗的时候都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唯一让他满意的,是体内真元的变化,此刻的他,可以随意的模拟出任何一种的真气流转模式。他外放的气息,随时可以从威严变为诡异,从诡异变成邪恶,从邪恶变成宏大端正。过是用张龙稍微做了一下实验罢了,结果吕风在一眨眼的功夫内让身上的气息变化了九十九次,张龙硬生生被诡秘的气场弄得吐血昏倒了过去。
朝着海水走了几步,吕风长叹了一声:“果然,我这个人只适合从背后给那些当官的捅刀子,抄灭他们满门,不适合和他们在一起做官啊。不过是一顿年酒,吃得这么难受干什么?早点跑到海边来的干净。”
想到两个月前的那一顿年酒,吕风心里就一阵的腻味。那些官儿还算好,不过是马屁不断的拍过来,拍得自己脑袋昏忽忽的罢了,可是那些富商呢,他们可是把自己的千金小姐一个接一个的往自己身上塞啊。这个说自己小女芳龄十五,那位年方二八。而且毫不例外的都是品貌端正,大家闺秀,有旺夫之相……
“哼,就看那几个盐商贼眉鼠眼地模样。他们也配生下品貌端庄的女儿?怕是人家给他们戴了绿帽子才生下来的吧?”吕风恶毒的思忖着。
他身后远地地方,就是一大片的平房,里面沟渠纵横,都是用人工挖出来的,一艘艘体积奇大的木船已经架好了龙骨,正在拼装甲板之类的零件。有吕风这个锦衣卫大统领亲临船厂监督,没有一个夫敢三心二意的,他们都在卯足了力气的赶工,生怕厉风他有什么满意的地方,结果就牵连到了自己的家族头上。
回头看了看那高大的船身。吕风低声叹息了一声:“这么大地船啊,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居然能造出来,果然是好本事。”
‘吱呀’声不断的从海面上传了过来,厉风扭头看去,却是一队帆船出海了,正从他面前经过。看着船上面地大明水师的旗帜,厉风呆了一下,问到:“他们去干什么?”
一个地方驻军的百户连忙走了上来。恭声回禀到:“大人,他们是去剿灭海盗的。”偷偷的看了厉风一眼,看到他脸上纹丝不动的,这才继续解释到:“大明立国几十年了,可是海面上的元蒙残党还是很多,这些人剿灭了,实在是对我们大明地一个威胁。所以每年一旦开春,只要船只能够出海了,都要出去对他们征伐一番。权当练兵了。”
吕风的眼神一亮,他看了看张龙,问到:“海盗么?他们都是元蒙的人么?”
张龙支吾了一阵。想了半天,这才说到:“应该是罢,总之这附近海面上的海盗,行事极其凶残的,商船要是碰到了他们,可就惨了。”
光洁纤长的手指不断的收缩起来,吕风轻轻的揉动自己的手掌,直到手掌上散发出了缕缕地热气后,这才突然展颜笑道:“那,张龙,你留在这里带着兄弟们督造宝船,大人我跟着他们的船队出海看看……你们想要罗嗦什么?本大人的一身本领,莫非你们还害怕我会出事么?”
面对浩浩荡荡地大海,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尤其当他知道了丹青生等海外散修,都是从海的那边远渡重洋而来的时候,这份神秘,或者说这份好奇心就更加强烈了。海的上面,有无数的岛屿,岛屿上,就有可能有一个隐士在闭门苦修,想到每一个单独的岛屿,组成了一个独特的散修的世界,云天相连,修士们在云中穿梭,自如的在岛屿之间往来……
“也许,我吕风真正盼望的,是这样的日子……希望百年之后,我能有机会,能够有一座小岛让我容身则可。”默祷之后,吕风飞身跳到了海里,双脚在水面上急速的点击,身体彷佛穿云的海燕一样,几个起落之间就追上了那一队战船,轻松的跳到了最高大的那艘战船之上。
除了张龙他们,海滩上其他的官儿都吓得傻了,他们可不知道,锦衣卫的大统领有这样厉害的武功。而战船上的几个将领却是识货的人,看到吕风真的如同一阵风一样的掠过了里许宽的海面,直接到了自己的船上,不由得鼓掌喝彩到:“高明 好”“这些将领深知这等武功,可是他们一辈子都练不出来的,所以他们是由衷的敬佩这样的武当人。紫宸殿紫月亮整理
吕风刚刚上船,就是一个四方揖,他长笑到:“诸位大人,可给你们添麻烦了。听闻海上风光无数,本官特来随附尾翼,望得一观啊。”
当下,几个将领走了过去,他们的品级比起厉风低了起码有三品,哪里敢和他平级说话?一个个行礼过后客气了一阵,当下战船鼓起了全部风帆,水师们一声号子,战船调转了方向,朝着外海驶去。
吕风跳到了高高的桅杆上面,眺望着远处的海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带着浓浓腥味的海风,心怀顿时舒畅起来。“等皇帝他御驾亲征漠北了,我就直接回去京师,呵呵呵。每日里找找那些文武大臣的晦气,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他抬头看着天。天空中云彩偏偏,几只海鸥尖叫着飞了过去,吕风突然有一种很滑稽地感觉。
“如果我想造反,怕是皇帝早就被我拉下了龙位吧?偏偏我这个修道之人。却要做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每日里勤俭办事,呵呵!”
船队在平滑的水面上缓缓前进,拉下了几条波纹。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片小岛,有几条木船正在仓惶地朝着四周逃窜。
昆仑绝顶,数百昆仑弟子气急败坏的用自己最强的法宝轰击着前方的一道顶天立地的红色光柱。红光中,古影等九名昆仑派的元老盘膝坐在地上,面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忍受着身体外那淡淡的紫色火焰的熔炼。夏颉笑嘻嘻的坐在他们对面两丈远的地上。细声细气地劝说到:“你们在人间逗留了这么久,却是要干什么?给你们昆仑撑腰么?”
“昆仑派已经足够强了。不需要你们插手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吧……不是我夏颉欺负你们,我测算了一番,如果你们留在人间,不出两年,必然有血光之灾,这次拉了两个月的肚子。可是舒服地事情么?你们还是听我老人家的劝,赶紧去天界,还可以留下你们这么几千年的修为来。”夏颉的嘴巴一张,又有一丝紫色的火焰喷了出去,缠绕在了古影的身上。
古影浑身哆嗦着,勉强开口叫嚷到:“夏颉,你也是巫族的长老地身份,却是这样欺负到了我们昆仑的头上来,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等也是半仙的修为。自身的血光之灾莫非还测算出来么?如今天下太平,又哪里有什么灾劫?”说了这么多危言耸听的话,哪里有点前辈的模样?“
夏颉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到:“我夏颉从来不陷害人,这次看起来是我在计算你们,实际上我夏颉可是在救你们。我巫族之人,感通天地,对于气运一事,自然比你们要清楚得多,你们要是还留在人间,不出两年,一定会魂飞魄散。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但是你们炼气士和我们巫族极有渊源,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看着大方的右手勉强的抬了起来,指缝中有红光闪动,夏颉连忙一掌劈了出去,一流紫光罩住了大方全身。“不要挣扎了罢……要说我夏颉设计陷害你们,你们九个人加起来,我夏颉可不见得是对手,所以只能用点小手段了。挣扎也没有用,这‘练形真火’沾上了身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还能挣扎得脱么?”
红色光柱外,数百昆仑弟子同时停下了手,他们在一个长髯老道地指挥下,布置成了一个阴阳太极的阵图,同时开始吸纳四周的天地灵气。顿时一层层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其中有道道雷光闪动。顷刻之间,整个昆仑山脉都笼罩在了厚重的云层下,那电光似乎就贴着山头给劈了下来。‘啪啪’声中,昆仑绝顶之上,天空的云层里闪动起了金色的电流,这粗大的电光很快的就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先天八卦图案。
夏颉朝着外面的那些昆仑门人扫了一眼,冷笑到:“你们有胆子就破掉爷爷我的‘通天柱’,我们十个人现在都在柱子里面,你们毁掉了这光柱,就等于毁掉了我们,你们可以试试,来啊,试试啊。”
长髯道人迟疑了,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亮的八卦图,迟迟不敢发令。古影勉强的提起了一口真气,长声喝令起来:“不能出手,这‘通天之柱’,是巫族沟通天界、人界的极高明的法术,光柱之内,自成一界,你们毁了光柱,就是毁了我们。 。我等并无大碍,拖延了两个月时间,我看他夏颉能有多少‘练形真火’喷出来。”
长髯老道气得咬牙怒视夏颉老半天,这才极其不情愿的挥挥手,把阵法停了下来。他对面,一个容貌俊朗的中年秀士冷笑着问到:“师兄,怎么不动手了?呵呵。你们东昆仑,就只有这点能为不成?”
古影怒声呵斥起来:“渡心闭嘴,你就这样和你地师兄说话么?东西昆仓,虽然不同流派。但是总归是昆仑门下,你们
大方真人苦笑着看着夏颉,连连摇头说到:“你也算是我们的前辈了。却是用这等手段来设计人,委实不象话太甚。你变化成他人的模样,突下杀手,用‘练形真火’来计算我们,还……诶……”他身上的紫色火光越发的强烈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呼呼’的燃烧声,让古音浑身断地抽搐,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西昆仑的掌门渡心看到古影发怒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唯唯诺诺的说到:“是,是,弟子知错,知错。还请师叔祖不要见怪,勿怪。勿怪。”他有点不甘愿的看了那东昆仓的长髯老道一眼,满脸都是嫉妒的神色。他身后的门人弟子和东昆仑的门人泾渭分明的,远远的漂浮在了光柱地另外一侧。
很远的地方,长发飘舞,脸上有白色微光闪动地元圣不耐烦的一屁股坐在了山头上,他右手在地上胡乱的击打着,把积雪打得胡乱飞舞。“这些人干什么?罗里罗嗦的不干脆。你把这柱子毁掉了岂是好?昆仑最大的几个老家伙,不就彻底了帐了么?非要……哼,青龙,这夏颉是什么来头?你刚才听到他们说话了么?”
青龙的耳朵朝着昆仑绝顶的方向,仔细凝听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慢吞吞地回答到:“主上,这夏颉,似乎是巫族的族人。看样子,古影他们也知道这夏颉的来历。过,对于巫族我们并不了解。这夏颉是什么人物,可就难得说清楚了。不过看他一个人设计困住了九个昆仑派的绝顶高手,怕是很不好对付的人物啊。”
元圣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他看了看身后的四大战将以及他们的属下二十八宿战将,低声说到:“那好啊,本来是想找机会,趁着古影他们腹泻的时候元气大伤,先弄死几个的。不过看起来,这夏颉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了。他们飞升到了天界,就没有机会再回人间了,好,很好……这样吧,等夏颉干掉了他们,我们就去杀死夏颉。”
他得意洋洋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笑嘻嘻的说到:“这夏颉地功夫,看起来很是弱啊,如果能够吞了他的元婴,怕是可以让我的功力提升一个境界?好,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在旁边看热闹就是……巫族么,嘿嘿,巫族的人都死光了,居然还有一个夏颉留下了?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是从那时候留下来的人物,不能让他留在世上坏我们的好事。”
朱雀尖着嗓子问到:“那,主,我们就在这里等么?现在东西昆仓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西昆仑的山门,可是没有人防守的。”
元圣眼睛一亮,连忙鼓掌说到:“善哉,善哉,朱雀,你实在是狡猾过头了些。去罢,你带几个人,看看西昆仑里面有没有什么好处能够捞的。上次你们差点就把东昆仓的山门给破坏掉了,偏偏功于一篑啊。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去西昆仑逛悠一下,如果能够有什么灵丹妙药的,给我抢了就是。”
顿了顿,元圣脸上突然冒出了一阵青气,他冷笑着说到:“如果有西昆仑的低辈弟子留守,就给我全部杀掉,把他们的元神弄来配药。”挥挥手,元圣阴笑了起来。朱雀以及他的七名直属手下连忙躬身行礼,纵身跳起,在山峰之间借力了几次,就去得远了。白虎战将看了看元圣,咕哝了几声,带着七个属下也飞快的跑开了。
玄武战将不满的咕哝了一声:“白虎,总是喜欢凑这些热闹。哼!”
元圣笑嘻嘻的看着玄武,很是轻松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干脆就趴在了积雪上睡了起来。他含糊的哼哼着:“等那夏颉干掉了那九个家伙,就叫我起来。青龙,你们眼睛瞪圆点,等那夏颉准备逃跑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刺杀。嘿,估计昆仓派的九个老家伙被送上天界的时候,这夏颉就要准备从数百昆仓子弟的手下逃命了……嘿,神仙也挡不住数百人布置下的大阵啊。”
通天柱内,夏颉无奈的看了看古影他们,低声叹息到:“你们说得没错,都耽搁了两个多月时间了,我还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喷出‘练形真火’了。不炼化你们的形体,你们是会老老实实的飞升天界的,罢了,临走给你们吃点苦头也好。到了仙界,碰到我巫族的前辈了,可不要说我夏颉欺负你们啊。”
手在怀里摸索了老半天,夏颉掏出了一支用白骨雕琢的笛子出来。他当咿咿呀呀‘的吹了几个音调,嘀咕了一句:“这宝贝好久没用了,希望还有用罢。”说完,他运足了中气,吹出了一声极其难听,极其尖锐,彷佛野狗被一刀砍掉了尾巴后发出的惨叫一般的笛声。
‘嗡’的一声,通天柱的光芒往外面膨帐了百多丈,昆仑派的低辈弟子听得那笛声,顿时心头一热,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们的身体有如受到万斤重锤击打一样,朝着四周飞射,重重的撞击在了四周的山头上,震得附近的山石乱飞。
长髯老道惊呼起来:“诸位同门小心,这,这……好厉害的魔音。”他本来想说这法宝是多么多么厉害,但是他却根本不认识夏颉手中的法宝,因而只能含糊的混了过去。那渡心老道面色也是急速变化着,喝令门下弟子退出了里许开外,并且出了几个高辈分的弟子去救助那些被震飞的门人,把他们远远的送了出去。
元圣的身体在山头上猛的一抖,整个的跳了起来。他的面色有点古怪,同时似乎也有点害怕的看了看远处那道红色光柱,嘶哑着声音低声的说到:“快,我要离开这里,那,那声音对我的伤害极大,我不能留在这儿。素龙,你看着办,等那夏颉完事了,就出手杀死他……他手中居然有这样的宝贝,实在是……”
‘呜’地一声惨叫再次传来。似乎巴山猿猴在深夜的啼哭一样,带出了漫天的鬼气森森。元圣的脸色绿得彷佛要滴下水来,往日嘻嘻哈哈、沉静如山地元圣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个被吓破了胆子。拔脚就跑的元圣。他纵起一道白光,瞬间远去,同时还可以看到他抱着脑袋,低声的嘶叫着:“好难听的声音,我,我,好疼啊。”
青龙的眼睛尖,他似乎看到元圣的身上都冒出了丝丝的黑烟了,彷佛被烧糊了一般。他惊恐的看了看玄武,惊问到:“那法宝似乎对我们一点效用都没有。怎的主上却,却受到如许严重地伤害?”
玄武也是愕然的看着青龙。说不出话来。十六个身穿铠甲地战将在山头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离得这么远,夏颉吹出来的笛声虽然是难听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对元圣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罢?尤其青龙、玄武清楚,他们的一身本事都是元圣调教出来的,元圣有多厉害。他们是最明白不过,可是怎么就怕了这笛声呢?
通天柱内,夏颉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大鹰勾鼻子上面似乎都在散发出油光来。他笑吟吟的看着面色惨败,连续地喷出了三口鲜血的古影他们,笑着说到:“古影上人,你们以元婴修成仙道,然后再把元婴渡入了这具肉身,以躲避天刑。从而避过了飞升的接引使者,嘿嘿,果然是高明的本事。”
他晃了晃手中的白色骨笛。摇头晃脑的说到:“奈何我巫族的宝贝,赶鬼驱邪最是灵验不过,你们以灵体渡入肉身,你们的本源还是那元婴,嘿嘿,我这笛声专伤元神的,你们可要小心了……唉,好久没有吹小曲了,今日个我夏颉高兴,给你们吹一曲我们巫族那时候最有名地山歌小调听听啊,嘿,这小调说得是啊,一个漂亮大姑娘在山上和情人幽会的好事体。”
古影他们哭笑不得,他们哪里有闲心听这种小曲?两声笛声,差点就把他们的肉身震碎了,元婴差点就要被逼得从体内飞纵了起来。这种笛声,对于他们这种用密法避开了天刑地修道之人,那简直就是必杀的武器。古影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问到:“这笛子的材料,是番龙的胫骨罢?传说中,这种龙专伤人元神的。”
夏颉赞许的看了古影一眼,彷佛老子教训儿子一般的说到:“不错,小娃娃果然有见识,正是番龙的胫骨造的笛子。可惜太古一战之后,番龙被杀绝了啊……诶,那时候都知道番龙的好处,为了打击对手的散仙,灵仙,不管哪方阵营的人,都拼命的杀番龙造笛子,那时候,啧啧,上万支的番龙骨笛一起吹,那声势,可真是。”
“啧啧,声势浩大啊……他妈的,偏偏一个个都是平日里唱歌都会吓跑鬼的家伙,吹出来的曲子也不知道多难听。我夏颉那时候吹出来的小曲,恐怕是正邪两派之中最好听的笛声了,你们听听看啊。”夏颉得意的把笛子凑近了嘴唇,嘴里一股白色元气冲出,喷进了骨笛内。
‘嘎嘎,呜呜,咯咯,吱吱,呀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的笛声冲天而起,天上的乌云被冲破了老大一个窟窿,露出了无数的星星。夏颉眯着眼睛 沉尴醉在了自己的笛声之中,奈何他的笛声,对于别的人来说……这是大姑娘在山上幽会情人,分明就是一群野狗抢夺骨头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啊。
昆仓派的弟子们蒙着而朵四散奔逃,他们还不是古影这样的,专受番龙骨笛克制的人物,但是实在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声浪了。渡心等昆仑派的高手,也不过只能在一波接一波的凄惨笛声中勉强站定,但是也不由得为自己的耳膜受到的蹂躏而皱眉头。
古影他们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在地上一蹦老高的。这可怕的笛声,彷佛锯子一样冲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强行的剥离他们的元婴和肉体的联系,整个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抽搐,有着一种撕裂的剧痛。而体外的‘练形真火’更是顺着七窍烧进了他们地身体,让他们的肉身有了一种正在融化的无力感觉。
他们已经无法凝神运气了。他们甚至都没办法感受自己元婴的存在了。在这笛声中,他们地元婴是如此的软弱无力,根本无力挣扎。
巽老的一张老脸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愤怒的咆哮了一声:“夏颉。我早就应该一看到你就一鞭子抽死你啊……你们巫族,当年不是死光了么?怎么就把你这最喜欢管闲事的混帐留了下来?你,你,你……当年我也应该一爪子抓死你才是。我们留在人间,照顾昆仑,和你有什么干系?就算我遭受血光之灾,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你……” 一道红光闪了一下,巽老原本就老朽不堪的肉身化为灰烬飞散,他的元婴散发出了十丈红光。脚踏一朵小小的云彩,指着夏颉怒骂了好一阵子。通天柱连接着天空的那一段闪动了一下金光。一股金色的浪潮从天空中卷了下来,巽老地元婴无奈的呻吟了一声,丝毫没有抵抗力量地被卷了上去。
古影长叹了一声,他举掌劈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顿时他的元婴裂口飞出,金色的浪潮再次袭来,他也被卷了上去。大方真人他们苦笑了几声。也放弃了抵抗,肉身纷纷碎裂,金色的光芒过后,夏颉身前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夏颉摇摇头,把骨笛塞回了怀里。他皱起了眉头,低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夏颉很喜欢管闲事么?也,也许是吧?以前,似乎也是这样地……嗯,唔……对啊。他们是昆仑的人,他们遭殃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逼他们上天界?”夏颉的面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他的手指头飞快的掐动了几下。突然跳起来朝着老天喝骂了起来:“破老天,臭老天,我夏颉又被该死的你给计算了。”
他气呼呼的朝着天空挥拳了半天,越骂越高兴,那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毫不留情的劈了下来,直直地劈在了夏颉的额头上,顿时夏颉被劈得连连翻滚了十几圈,浑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夏颉连滚代爬地翻了起来,收起了‘通天柱’的红光,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东方飞了出去。“妈的,老天果然是不能骂的,虽然又被老天算计了,诶……不过,我不是老天爷的对手,就算了,算了罢。”
满脸悲凄的昆仑门人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眼里流出了一滴滴的泪水。昆仑山最大的九个靠山被天界卷走了,嗯,应该说是飞升了,可是他们心里是不喜反悲,彷佛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一样。幸好那巨大的闪电惊醒了渡心老道,他气急败坏的朝着夏颉指了一下,喝骂到:“诸位同门,都是这老不死的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用邪法算计,师叔祖他们怎么会飞升呢?给本道爷劈了他!”
东西昆仓的数百弟子第一次如此同心协力的,朝着夏颉追杀了过去。他们纷纷飞出了自己的法宝、飞剑,亿万道彩光轰鸣而下,声势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足足有杀神戮佛之威。一向面合心不和的东昆仓长教长髯道人渡灭老道和西昆仓掌门渡心道人,此时竟然是并肩站在了一起,发动了昆仑派威力最大的绝顶剑技‘灭天,。时刻可能被天界意识影响的悲惨命运。谁叫他时刻都能感通天地呢?冥冥中有时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志,他夏颉就会莫名其妙的做出稀奇古怪的事情来他美觉得冤枉啊!“
看着那巨大的‘灭天’剑气轰了过来,夏颉也不敢硬拼。虽然他有把握这剑气伤不了自己,但是他害怕反震回去的剑气伤了昆仑派地两大掌教,那自己可就真的和昆仑派结下血仇了,这对日后巫族的发展也不利啊。于是乎。他只能继续的抱头鼠窜,任凭那巨龙一般地剑气连同无数的剑光、法宝在身后追逐他。
‘轰隆隆’的巨响中,昆仑山脉此番是遭受了一番巨劫,方圆数百里内,所有的山头都凭空的矮了数百丈的高度。数百年后,想必后世的世人,看到这些山头的时候,已经不是如今这般的宏伟气象了。
远方,青龙拉住了就要飞出去的玄武。玄武不解地看了青龙一眼,问到:“素龙。主上是叫我们一有机会就出手刺杀夏颉,你怎么?”
青龙哼了一声。不满的看了玄武一眼。“笨蛋,玄武,你莫非就懒得动动脑子么?昆仑派所有地高手都在追杀夏颉,我们现在要是冲上去和夏颉动手,怕不是被昆仑派的人一起砸了进去?数万道天雷轰击在身上……你‘玄武神诀’修练到第几层了?经得起那些法宝的轰击么?你看看,昆仑派的那些高手,他们打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法宝?”
玄武定睛看了半天。很迟疑的说到:,‘撼神钟’、‘引魄幡’、‘开天杵’、‘虚空鉴’、‘百灵镜’、‘如意离火磬’……诶,青龙,我觉得,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罢。被这些法宝轰在身上,恐怕我们身上地铠甲,也挡不住啊。“玄武老老实实的往后退了几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满天飞舞的极品法宝。
青龙哼哼有声的站在原地,有点贪婪的看向了那些奇光闪动的法宝。“如果能够灭了昆仑,可就真的赚大了。啧啧。一元宗的那些上古异宝,已经让主人夸奖了右圣他们好久,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法宝抢回去。怕不是……奈何,以我们地实力,想要吞下昆仑,实在是困难了一些啊。玄武,右圣、左圣的人手加上我们,怕是还比不过上次的海外地那群送死鬼吧?”
玄武缓缓点头,大大的吞了口口水,叹息到:“不如他们啊,嘿,就看昆仑派打出来的这些宝贝,该死的。”
夏颉刚刚运化玄功,躲过了‘撼神钟’发出的强烈声浪,‘引圆魄幡’就带着丝丝阴火抽在了他身上,顿时他黑漆漆的皮肤上了出了一条绿色的鞭痕。同时那变化有如一座山峰大小的‘开天杵’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当头劈了下来,‘虚空鉴’射出了一道道寒光,死死的罩住了他游鱼般的身影,让他行动都有点迟缓了。而那最可恶的‘如意离火磬’,则是射出了一团团的天火,环绕着他烧个不停。 尤其那数千道上品飞剑发出的剑光,彷佛雨点一样的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饶是他‘坏金身’已经修练到了大圆满的境界,依然被打得浑身疼痛不已。数量太多了,他根本就无法躲闪啊。再打个比方说,一个小孩子打你一拳疼,但是一万个小孩子在你同一个地方连续的击打一百次,怕是你那骨头也保不住了。
夏颉气得哇哇乱叫,蹦着脚的在空中喝骂了起来:“你们昆仑派的人听着,你们今天人多,我,我夏颉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等着,等个几百年,我巫族再壮大了,我非带着几千巫族弟子,上你们昆仑上讨回今天的公道……哎哟,你们真的下死力打?”
巨大无匹的‘开天杵’命中了夏颉的脑门,他眼前金星乱闪,笔直的被压在了地上,随后那‘开天杵’彷佛打桩机一般,“轰轰轰‘的连续轰击了下来,夏颉气急败坏的乱骂着,刚刚站起,立刻又被打进了那个越来越深的窟窿里面。他用了两个多月的’练形真火‘,想要炼化古影他们的肉身,元气消耗已经是极大的了,所以,此时的他根本就无力反抗昆仑派高手的连番蹂躏。
最终,气昏了脑袋的夏颉明智的选择了逃之夭夭,他掏出了一个形状古怪的小兽骷髅头往天空一抛,顿时他身体笼罩在了一阵浓烟之中。‘呜呜’的鬼啸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无数团鬼火朝着四周飞散,昆仑派诸人哪里想到夏颉还有这么一手?仓促间根本来不及阻拦,硬是被一部分鬼火浓烟逃出了包围圈。
夏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昆仑派的小娃娃,你们记着,以后不要被爷爷我碰到你们落单了,否则见一个,我打破一个人的屁股。”
渡灭老道面色沉重的看着飞射而去的鬼火浓烟,气恼的喝令到:“东昆仑门人听令,从今日起,都给贫道闭门苦修。”他的身体气得直哆嗦,“昆仑派数千年的盛誉,今日,今日,可硬生生的被这该死的夏颉给折辱了。”
渡心老道更是脸蛋都扭曲了起来,他咬着嘴唇,在空中发狠了老半天 这才叹息了一声,带着西昆仑的门人一溜烟的朝着山门射了回去。
浑身冒着黑烟的元圣气恼无比的朝着北方飞射,他恨死了夏颉。他在尖叫着:“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鬼法宝?专门伤害灌入体内的元神?我,我……看青龙他们一点事情都没有,偏偏就是我受伤害,我,我要杀了那该死的夏颉。”他在空中咬牙切齿的诅咒着,恨不得现在就能够把夏颉踩在脚下,然后把他撕成碎片。
元圣的身体被那笛声中蕴淋的魔力伤得不轻,一滴滴的鲜血从他身上洒落了下来,气急败坏中的他也没有发现。他的眼珠子变成了血红色,满心里就是要找一个地方去发泄一番。他左右看了老半天,突然狞笑起来:“前面就到了大草原了,嘿嘿嘿嘿嘿嘿,那些吃祟肉穿兽皮的野蛮人,我,我元圣非杀光了你们不可。”
带着缭绕在身体上的黑烟,元圣贴着地皮不过几丈的高度飞射了过去。依稀在进入草原百多里后,他感觉到身体附近有大队人马存在,但是盘算了一番那些人的个体数目后,杀意高惩的元圣放过了他们,人太少了,杀气来不过瘾。 月光下,元圣尖叫着掠过了草原,就在他冲过去的地方,一队形迹诡秘的人惊讶的抬起了头。一个身穿漆黑地长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老人抬头看了看飞掠过去的元圣。有点惊讶的问到:“德库克斯,这就是你所谓地中原国家的异能人士么?”
一身黑衣的德库克斯策马赶了上来,恭敬的说到:“大公爵,就是他们。看啊。他们没有翅膀,却能在空气中飞舞呢。”
一个同样浑身黑色劲装的青年人快步走到了元圣飞过的草地上,从地上用手指拈起了一滴鲜血,轻轻的用舌头舔舐了一下。良久,他突然惊呼起来:“赞美伟大的魔神啊,这人的血液中拥有着极其神秘的力量。我,我发誓,如果我能吸食他足够多地血液,我一定可以尽快的进化地。科洛斯大人,德库克斯说得没错。这个国家,真的很有意思。”
一个长得彷佛骷髅。就两个眸子露出了绿光的老人低声的说到:“科洛斯公爵大人,我们继续走吧。嘿,数千万人的国民?这个吸引力可实在是太大了啊……你们能够拥有多少的食物和后裔来源,我们又能收集多少的灵魂和肉体啊?真是一个美妙地地方,走吧,我们去看看,德库克斯所谓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东西。”
德库克斯冷笑着:“是彷佛噩梦一般的东西,亲爱的法克大巫师。你们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法师永远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宏伟的结界存在。你们的结界,最多能够笼罩一座庄圆,一栋城堡,可是听上次那两个人说的,这个结界,却是笼罩了他们整个帝国。相比之下,你们……”
那个法克巫师冷笑了起来。他凶狠的看了德库克斯一眼,冷漠地说到:“德库克斯,如果你敢侮辱我们黑暗巫师协会的话。那么,战争……”
科洛斯极其不满的看了德库克斯一眼,冷哼到:“德库克斯,你给我闭嘴。你还在赎罪期,虽然我们见识到了会飞地人类,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所谓的那个结界就存在。哼,几十名家族的精锐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一定会被消灭掉的,我发誓,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假的,你一定会后悔自己撒谎的。”
几个身材极其雄伟,身上长满了长长的黄毛,甚至脸蛋上都有浓密胡须,就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的大汉狞笑起来:“科洛斯公爵,如果需要,我们很乐意帮助您敲碎可怜的德库克斯大人的脑袋。哦,一个纯正血统的吸血鬼,敲碎他的脑袋感觉一定极其不错。”
科洛斯的眼里射出了熊熊的怒火,他磨着牙齿的冷哼起来:“你们这群粗鲁的野兽,如果你们再敢称呼我们高贵的血族为吸血鬼,我一定杀死你们……你们在我面前,根本就好像儿童一样的软弱无力,我发誓,你们再敢侮辱我们高贵的血族,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法克巫师立刻幸灾乐祸的奸笑起来:“很好,科洛斯大公爵大人,尊贵的血族王族啊,我支持你们。我法克大巫师代表黑暗巫师协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们,我们从精神上无条件的支持你们,来吧,战争,让我们发动战争吧。我真的很好奇,血族和兽人一族,到底谁更加强大呢?”
科洛斯和那几个大汉听得法克唯恐天下不乱的言语,立刻同时冷哼了一声,脑袋扭到了一边去了。德库克斯则是立刻彷佛吞了狗胆一样,大模大样的呵斥起来 法克巫师,这是我们血族自己的事情,你们黑暗巫师协会,似乎并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插手我们血族的事情。如果你再恶意挑拨我们血族和兽人联盟的关系,那么,我们血族十三族议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科洛斯赞许的看了看德库克斯,心里思忖着:“唔,也许德库克斯说得是真的,真的有这么强大而威力恐怖的结界存在。哼,黑暗巫师协会的人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强大的结界和这么强大的法师,莫非就真的不存在么?呸,不应该相信他们的话的,结果害得我,尊贵的血族公爵居然要远渡沙漠,跑到这该死的草原上来。”
一个懒散的声音从马队最后面的一架马车内传了出来,这柔和动听的男声有点生气地说到:“好了。好了,尊贵的血族大人们,高贵的黑暗巫师们,骄傲而强大的兽人们。请问,我们可以前进了么?啊,真是有意思,你们三个势力狼狈为奸了数千年,却又钩心斗角了数千年,居然还能抵抗教廷地攻击,真的知道是你们运气太好,还是该死的教廷太白痴了。”
立刻,方才还在互相计算的科洛斯、法克以及最高大的那个兽人同时朝着那马车呵斥了起来:“黑暗妖精,闭嘴。”
马车内的那人委屈的叫嚷了起来:“好罢。好罢,我闭嘴。果然是好人不能做啊。我做了一辈子的坏人,还从来没有人敢骂我呢,今天刚做一次好人,结果就被人骂了。哼,哼。”他极其冰冷的笑了几声,顿时那法克的脸色第一个有点不正常起来。
马车帘子猛地被挑开了,一个身材高条。肩膀很宽,但是很削瘦的黑皮肤男子跳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紧身地黑色皮衣,腰带上插着两柄黑柄的长匕首,极其俊美的脸蛋上满是冷酷的杀意,一对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一条缝,射出了眼镜蛇一般恶毒的眼神。他的头发,是彷佛鬼魂一般地苍白色,在黑夜中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最为古怪的,就是他白色长发中露出来的两只尖细的耳朵了。
他优雅的打了个手势。用贵族一般的声音说到:“好了,尊贵的大人们,我们应该前进了。否则天又要亮了。我是最讨厌太阳的,他对我地皮肤不好,我必须避开阳光。”他瞬息之间就转换了语气,干巴巴的冷冰冰的说到:“不要忘记了,我们都是听到了传说,这个富饶地东方古国,拥有无数子民,无数财宝的东方古国的消息,并且想要见识这强大的结界,这才派出了我们的联军。”
他倨傲的看着科洛斯等人,阴森的说到:“要是你们坏了事情,想想后果吧……同时,希望大家在互相计算之前,先想清楚,这个神秘的国度,会给我们带来多少的惊喜。哼,数千万甚至可能上亿的子民,想想看吧,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和我们欧罗吧整个大陆差不多大的国土,他蕴藏了多少的矿藏?拥有了这样的资源,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教廷的。”
语气突然转高了,他慷慨激昂的说到:“诸位大人,难道你们想自己的族人昂首挺胸的走在阳光之下么?这可是你们最大的愿望啊。法克巫师,你也不想自己协会里面的成员,一个个的被烧死吧?嗯?据说您那可怜的女儿,美丽的莎莎亚,就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发出了一连串晦涩的笑声。
马队沉默了下来,三百多马队成员整顿好了队伍,快速的朝着德库克斯他们上次碰到九州结界的地方行去。在神秘的法术作用下,他们整个马队都在离地三尺的地方漂行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前进的势头。
行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前进了两百多里地,德库克斯突然紧张的叫嚷起来:“停下,停下,我记得这里了,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山峰了么?过了那个小山包,就是那个可怕的结界了。不能靠近了,再也不能靠近了。”
科洛斯、法克他们立刻停了下来,而那些粗鲁的兽人则是大步的继续前进。带头的那个兽人回头嘲笑着德库克斯:“哈哈哈,胆小怕事的血族,故作优雅的虚伪的血族。德库克斯,难道你以为,你害怕定罪而编造的谎言,可以骗过我们伟大的兽人联盟的勇士么?我,伟大的战士库,才不相……”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道的七彩光芒从四周游了过来,温柔的纠缠在了他的身上。如此高大雄伟的身躯,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他身后的那几个同样露出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的兽人,惊恐无比的朝着后面倒退了几十丈,随后才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声:“帝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黑暗妖精讥笑了起来,他轻轻的鼓掌到:“冥神一定觉得很得意,死亡的威胁 居然能够让黑暗的忠实信徒呼唤上帝地名字。啊,实在是太神奇了。难怪教廷要用十字军,也就是铁和血来宣扬自己的教益。果然是这样,在死亡面前,最顽固的黑暗成员也要信奉上帝的荣耀啊。啊。赞美上帝,伟大地仁慈的上帝啊,伟大的尊荣的耶和华啊,保佑我,您这个最虔诚的信徒吧……哦,他妈的,看样子该死的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没有让可爱的、勇敢的库复活啊。”
他恶毒地诅咒了一句:“伟大的上帝,希望您地儿子被人阉割,这样天堂就绝种了。”
科洛斯、法克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嘴巴臭臭的黑暗妖精。他们惊恐的互相看了一眼,科洛斯说到:“德库克斯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么可怕的结界存在。可是,占地范围真地有这么大么?我们,我们要不要绕几十里路试试?”
当下,他们绕了三十多里的一个圈子,法克连忙叫道:“好了,好了,够了。距离足够了。按照我们的经验,最强大的法师也不可能布置超过一法里的范围结界,这里已经有好几法里的距离了,如果,如果这里还在结界的罩下的话,我们就必须考虑,这个结界是真正的罩了他们整个帝国了……哦,伟大地黑暗之神啊,能否告诉您最虔诚的信徒。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布置这样巨大地结界呢?”
科洛斯没吭声,他看了看聚集在一起的数十个面色惨淡的兽人。问到:“ 敢的战士们,你们,是否愿意,为了我们整个黑暗世界的前途,而去……嘿嘿,试试这里是否也被结界笼罩着呢?”
几个兽人头目愤怒的喝骂起来:“科洛斯,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为什么要我们去试?莫非你们高贵的血族,就这么贪生怕死么?”
科洛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冷冰冰的说到:“难道你认为,我们血族就是怯懦的家伙么?哼,回去了再和你们算帐……嗯,德库克斯,你愿意去试试么?”他温和的看着德库克斯,笑道:“你带回去议会的消息让我们感到很惊讶,神秘的东方,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异能人存在,真是一个奇迹啊……如果你能够再次的立下功劳,我会建议议会让你接受血池的洗礼的。”
德库克斯看着一脸慈祥的科洛斯,坚定无比的退后了三步,异常坚决的说到:“我,德库克斯,绝对会靠近这个该死的国度一步。”
科洛斯立刻喝骂了起来:“胆小的家伙,真是丢了你父亲的脸面,亏你父亲还是我的弟弟。哼,你不去,那么,有谁自告奋勇么?”
所有的血族成员同时退后了三步,他们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科洛斯,冷漠的说到:“得了,尊贵的大公爵大人,这样的功劳还是留给您吧。身为我的伯父,您应该做出一点让我们晚辈敬仰的事情来。”这是科洛斯自己家族的晚辈说的话。
至于那些其他家族的血族,则是毫不客气的讥嘲了起来:“哦,得了,得了,亲爱的科洛斯公爵,莫非你们家族就是这么怕死的人么?去罢,您去给我们试试这个结界的威力吧。按照法克大巫师说的,也许这个结界并没有这么大的范围呢?也许德库克斯兄弟上次不过是运气差,刚好撞在了结界上罢了,哈哈哈,您去吧,您的遗言,我们会给您带回去的。”
气氛一时间僵持了下来,兽人幸灾乐祸的站在旁边起哄,要科洛斯上前去送死,科洛斯则是满脸的怒火,气急败坏的看着十几个听他命令的族人。幸好法克出来解围了,他摇头叹息到:“算了,算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让我根据结界术的原理来分析一下吧。这个结界,应该是设定了一些规则的,也就是说,符合这个规则的人,就可以进去,符合的,就不能进去。”
他沉声说到:“也许,这个结界就和梵蒂冈的光明神结界一样,凡是黑暗的力量,就不能进去。我们可以做一个尝试,来吧,把你们身上所有黑暗的护身符、符咒、首饰什么的都给我,我一件件的往前面扔,如果结界没有反应的话,应该就可以了。”法克在心里说到:“没有听说过结界是可以通过人种来发挥力量的,否则那些波斯的胡人就不能进入这个国度了,一定是按照黑暗的力量来判断的。”
几个黑暗巫师把自己身上的零碎配件交给了法克,几个兽人也粗手笨脚的从身上解下了拥有黑暗波动的护符,送给了法克。法克小心翼翼的举起了长长的法杖,探在了身前,随后慢慢的朝前走了过去。他低声说到:“哈,黑暗的力量来了,结界如果有反应,应该第一个摧毁我的魔杖吧?真是可惜,这可是很难得的一件宝贝呢,不过那些该死的家伙,是一定不会让出自己的魔杖让我来实验的。”
他丢出去了一个小型的黑色徽章,在心里阴笑到:“这是法卢克的护么符,嘿,他想争夺我的位置么?我就借助结界的力量,先摧毁他随身的宝贝,让他以后再也没有实力对付我。嗯,他身上的护符和符咒真少啊,等下应该全部毁掉了。”
一件又一件的小物件丢了出去,法克兴致勃勃的越走越远,直到他走出了两里多路,他终于兴奋的叫嚷了起来:“哈,果然结界的范围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德库克斯,可怜的孩子,你们上次可真是幸运啊,你们被人引诱去了一个死亡的陷阱。”法克又有点遗憾的想到:“怎么结界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呢?法卢克的这些护身的宝贝可都还完整着呢。”
德库克斯气恼的在地连连跺脚,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该死的,狡诈的东方人,他们实在是太狡猾了,愿神给予他们惩罚吧。”
那黑暗妖精则是眯着眼睛沉思起来:“如果,如果这个结界没有笼罩整个帝国,那么,岂不是刚才的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存在么?啊,这样强大的结界,可以瞬间消灭一个高级兽人战士的结界,一定是用来保护极其珍贵的宝贝的吧?真是太好了,这次真的是找到好东西了,看看,他们都没有发觉吧?应该赶快传信回去,让族里最强大的法师来破坏这个结界,找出里面的法宝。”
而那群粗鲁地兽人,已经大步的冲了出去。他们嚎叫着:“该死的,原来这个结界就只能罩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可恶地中国人,他们都应该受到教训,我们要杀死他们。该死的。库死了,我们回去会受到惩罚的,他可是狼人部落族长的私生子,那该死的老家伙不会放过我们的。”
就在距离法克还有一里多路的地方,七彩的流光再次的闪了起来,在法克惊讶的叫嚷声中,十几个冲在最前面地兽人纷纷化为了灰烬。剩下的兽人吓得怪叫起来,连滚代爬地就往后面跑,方才发誓要冲进去大肆烧杀的勇气,早就丢尽海沟里面去了。
现场的人全部哑然。德库克斯低声说到:“他们没有说谎,这真的是一个笼罩了整个帝国的结界。上帝啊,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他们能够用结界封锁整个帝国,他们怎么可能办到的?他们怎么能够办到?是神创造地这个结界么?可是,就算是神,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啊。”
科洛斯突然尖叫起来:“法克,你怎么能够进去这么远?为什么你没有事?”
法克楞了半天,突然手舞足蹈的笑起来。他欢笑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弄清楚了。果然是无比高明的法师,他们设置的这个结界,居然是按照种族的构成来划分的。外界的非人类的生物,是不能进入这个结界地。只有人类,只有人类才能进入这个结界,哪怕他拥有黑暗的力量,但是这个结界也不会伤害他的。只要是人类就可以了。”
血族、兽人、黑暗妖精同时骂了一句:“该死地人类……该死的黑暗巫师。”他们嫉妒死了,尤其是血族的人,他们差点就想现在就干掉这些黑暗巫师。如果是看到那些黑暗巫师瞬间就跑开了很远。并且嘴里已经开始念动咒语的话,他们真的就要下杀手干掉这些可恶的黑暗巫师。
科洛斯的手上浮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光球,他把光球朝着前方射了出去。光芒闪动中,他发出去的能量球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同时,一个黑暗巫师发出了自己的诅咒,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射了出去,却没有任何阻碍的穿过了九州结界。
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了,这个结界实在是太神妙了,非人类生物发出的攻击,都无法穿过结界啊,但是人类发出的攻击,却是受任何的阻拦。科洛斯感慨起来:“这简直就是这个帝国最天然的屏障啊,任何非人类的强大生物,都无法在这个结界内生存的。”科洛斯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进结界,看看自己是否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顿了好久好久,科洛斯终于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伸长了自己的左手,朝前走了过去。他很谨慎的把脑袋拼命的往身后缩,手臂拼命的往前伸,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模样,一寸寸的往前挪动着。
到了方才兽人们被消灭的地方,科洛斯的中指首先碰到了结界。‘嗤啦’一声彷佛油锅里面被丢进了一块猪肉的声音传了出来,科洛斯的整个左手小臂被烧成了灰烬,他疼得尖叫起来,飞快的化为了一只银色的蝙蝠,胡乱的扑腾着翅膀跑了回来。他尖叫着:“可怕的力量,恐怖的力量,我身为大公爵,以我大公爵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它的力量。”
黑暗势力的人脸色惨变,血族、兽人、黑妖精是变得极其难看的,而那些黑暗巫师则是变得极其的兴高采烈。法克在结界内发出了一声欢呼,大笑起来当 兄弟们,我们先去这个神秘的国度见识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我们也要见见他们这里的法师,也许他们可以提供我们一些神秘的法术,让我们黑暗巫师协会变得更加强大。哈哈哈,你们回去想办法,好好的想办法进来吧。“
那些老得不成人形的黑暗巫师提起了宽大的长袍,彷佛兔子一样的冲进了九州结界。总共五十几个黑巫师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大声的欢笑着:“哈哈哈,这么广大的土地,应该有无数的人类生活吧?哈哈哈,传说他们中间有神秘的法师呢。我们一定会找到对我们有用地东西的。等我们的亡灵大军淹没梵蒂冈的时候,我们黑暗巫师协会就会变成世界地主宰者。”
兽人们气急败坏的嚎叫着,疯狂的拿着四周的石头出气,为什么。为什么这群老鼠一样的巫师可以进去,而他们却不能?这么多的人类,他们兽人如果能够御使这么多的人类,从中可以挑选多少身体强壮的人,用神秘的法术改造成拥有自己血统的战士?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进入这个国度呢?想想看,一百万挥动着大锤子地半兽人大军冲进梵蒂冈,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血族一个个抱着脑袋,郁闷到了极点地蹲在了地上。数千。万人啊,那会有多少陈年的尸骨啊?杀死在世的人类,取得他们的灵魂。然后从坟墓中复活僵尸,用活人的灵魂注入陈年僵尸。就可以炼制出威力最为强大的死亡战士,真是便宜了他们这群卑微的巫师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血族进入这个帝国呢?想想看,在没有教廷势力地地方发展数百万的后裔,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啊。
黑暗妖精们嫉妒得眼睛都差点流出了血来,这些好运气的黑暗巫师啊。唉,想想看。这么广大的领土,这么多的人类。多少奴隶,多少矿产啊。想必这里有无数的珍惜矿产吧?可以提炼出数的珍贵药剂和神秘的金属吧?那,可以建造多少雄伟地神殿,获取多少黑暗之神的神力啊?那些药剂,可以让多少族人拥有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可以提高多少战士地战斗力啊。
这么美好的前景,都被这些该死的黑巫师给占据了,愤怒啊。
科洛斯的身体抽搐了一阵,左手臂慢慢的重新生长了出来。但是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他低声吼到:“回去,我们回去,向议事长报告这件事情。哼。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们也一定会找到通过这个结界的办法的,在教廷对这个东方国家感兴趣之前,我们一定要进入这个国家,用他的资源,来发展我们的势力。”
血族纷纷变化成了蝙蝠,朝着西方飞了过去。黑暗妖精们互相看看,身体一矮,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虚影射了出去。兽人们对着九州结界的方向哀嚎了一通,垂头丧气的走了,想到自己回去总部后将要接受的命运,他们差点都要哭出来。损失了十几名高级战士说,狼族族长的私生子库居然也死在了这里,他们要倒大霉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浑身黑袍的黑暗巫师们经过连夜的使用魔法赶路,终于到了最近的大城市,陕西的西安府。带头的法克看着前方高耸的城墙,熙熙攘攘进城的人流,不由得惊叹起来:“赞美上帝啊,这里真是繁华……和这座城市比较起来,罗马也不过是一个小镇子罢了……诸位兄弟,这里应该是这个国家的首都罢?”
那些黑巫师连忙点头,惊讶的说到:“没错,这里一定是他们的首都,看看,进城的有多少人啊,哇,看那边,多大的一个市场啊,这么多人,这么多马……天啊,马可波罗那个家伙书里说的是真的,这个国家的人,果然是这么多。”
法克慎重的告诫同伴:“狠住,任何一个国家的首都,都会有一些强大的人在暗地里保护国王的安全的,所以,这个城市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厉害的人。我们一定要小心的行事,不能流露出任何奇怪的痕迹来。唔,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波斯来的客商,专门交易宝石的……你们身上都有用来做法器的宝石吧?希望可以蒙混过去。”
那个法卢克低声说到:“蒙混过去不成问题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很好的和他们交流呢?唔,还好找德库克斯学习了一些他们的语言,希望这几个月的学习有用……我们年纪太大了,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是很困难的事情啊……法克,我们应该先摸清楚这个国家的具体情况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法克不满的看了法卢克一眼,为他居然敢抢自己的话头而感到气愤。不过,他们还是很勉强的说到:“法。克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应该小心,这个国家有这么多人,如果有几个教廷十字军那样地人存在,就很可能给我们造成危险的。毕竟。在使用魔法之前,我们的身体是经受不起沉重的打击地。不要和人起冲突,我们偷偷的进城,打架的要。”
整整齐齐的五十八个黑巫师老头儿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西安府,他们认为的中国首都前进。法克走在了最前面,彷佛傻瓜一样的在手里抓着几颗硕大的红宝石。在城门口处,法克点头哈腰的朝着守门的士弈笑道:“这位……将军大人……我们,我们是波斯来地商人……我们的,是来你们国度买卖宝石地……看,多好的宝石啊。你们需要么?”
法克把宝石送到了那些士弈的鼻子前,笑着说到:“很便宜的。很便宜的,这位将军大人,如果您需要的,您开个价钱罢?”
那城门官气得身体发抖:“你们这些胡商是故意气老子不成?老子不吃不喝十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宝石啊……尤其你们是白痴么?你们在城门口露出这样地宝石出来,我敢保证,你们走出陕西去。天啊。这群人都没有脑子么?他们在想什么?”
后面的五十七个黑巫师老头,同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大把的宝石,握在了手里。他们很淳朴、很憨厚的笑着,向着那些守城的士弈露出了最开心的笑容。城门官看了看这五十八个丑得吓人的老鬼,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娘的,你们自己找死,不要怪老子不提醒你们。其他地胡商,恨不得把宝石藏在屁眼你,你们居然敢在手上拿出来。你们,自己找死啊……”
挥挥手,城门官连法克他们的城门税都不收了。直接放他们过关了。
西安府金龙帮总堂口内,一个地痞欢呼着冲进了大门,他尖叫着:“堂主,堂主,快,快,肥祟来了,大肥祟啊,鲜活火辣的大肥祟。五十八个老胡商,起码有五六百颗上好地极品宝石啊,要是我们能够把这笔货给劫下来,帮主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一间厢房的房门猛的打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汉一边系裤头走出来,一边笑着朝着房里说到:“冬乖乖,你等着啊,等会儿大爷我办完正事了再回来好好的伺候你……嘿,他妈的,大清早的鬼叫什么?肥祟?什么肥祟?说清楚,几百颗好的宝石?你小子眼睛花了吧?”
那地痞冲了上去,嘀嘀咕咕的对着那大汉说了一阵,大汉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他猛的一嗓子嚎叫了起来:“兄弟们,都起床啦,开工办活了。过路的财神爷上门了,给大爷我把闷棍、布袋、蒙汗药都给准备好了,我们大宰活祟啊。劫下了这批货,我让大家都过过手,人人都有油水沾嘴巴,帮主还有老子亏待了你们。”
数百个金龙帮的混混以及近百金龙帮招揽的武林好手飞快的从四周聚集了起来,金龙帮的‘打劫’动员大会正式开始了。
随着黑大汉的命仓,西安府内和金龙帮有关联的酒楼、饭庄、茶馆、客栈、车马行也都行动了起来,小二们纷纷站在了门口处,用自己最热情的微笑挂在了脸上,准备迎接一批来自西方的波斯客人。甚至被他们收买了的官府中人也开始活动了,接受了金龙帮巨额贿赂的府台大人一声令下,原本已经要上街巡逻的捕头、士弈,全部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金龙帮提供的酒楼里面,大清早的就开始饮酒作乐。
海面上薄雾缠绵,昆仑山雪花飘飘,西安府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宰肥祟,而在苏州,却已经是迎来了不知道第几场春雨。
细细的小雨似乎不会落地一样,就这么弥漫在空气中,有如面粉一般的雨滴,很轻松的就可以让行人的衣物在不知觉中变得湿透。到处都是一蓬蓬的,透明的,鲜亮的绿色。草在发芽,树在抽叶,到处都是这鲜香无比的绿色,四处弥漫,四处荡漾,充塞在了人的五官七窍之中,简直可以让人透不过气来。 温暖软滑的春天又到了,春天,正是发财的好时机。苏州府的地痞无赖,城狐社鼠在憋闷了一个冬天,无聊的赌了一个冬天的铯子之后,终于欣喜的闻到了体内血液传出的骚动,他们缩头缩脑的出门了。
大门两侧的春联还是通红通红的,行人甚至还没有从春节的喜庆中回过神来。只是看到城门口又渐渐的出现了大队的马车和马队,这才知道,又是一年的生意开始了。苏州城内大街小巷内,那些私塾也重新开课了,孩童们的读书声朗朗的传出来,让人有一种富足、完满的充足感,走在路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种甜丝丝的满足。
甚至这些出门活动的金龙帮的小混混们也极其少见的充满了这样的感动,他们第一次没有因为女人的肚兜或者是赌桌上的银子而激动,纯粹是因为眼前的景色而激动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比较斯文一点的,附庸风雅一点的混混仰天长啸:“春风又绿江南岸……”摇头晃脑的他们,自然得到了身边同伴们丝毫没有诚意的马屁声,赞许他们就是‘诗仙’再世了。
朦胧的细雨笼罩在整个苏州府的上空,从天空看下去,这苏州府城,就有如一个笼罩在水晶罩子里面的假山圆林一样,很精致,很柔和,很耐看,很有着这么一点点,让人酸不溜丢的,勾搭文人骚客从几千里外跑来欣赏的资格。
不过,赵月儿和那景青可是来欣赏苏州的圆林的。满肚子火气的赵月儿,是一路上和素青拌嘴,一路这么吵架过来的。和当年刚下山的吕风一样,她也不认识来苏州府的道路,所以只能一路坐车过来。偏偏那时候天气寒冷,地上又满是积雪的,加上青青不断的招惹麻烦,赵月儿花了两个多月,才艰难的从西安府到了苏州。
拍打了一下眯着眼睛,腆着肚子养神的青青,赵月儿柔声说到:“素青,好像我们都上当了啊。风子说过的,人间的马车只要给他几串铜钱就够了,可是我们一路上过来,我们给的都是金子、银子,有时候还给他们几颗珠宝什么的。你说我们是是上当了?”
青青翻起了白眼,干巴巴地说到:“我可不知道,当年主子她没有搬家的时候,有个叫做周穆王的家伙来拜访她老人家。可是自己赶着马车来的。我可不知道人间地马车要什么价钱,不过呢,前面的几个马车似乎还没有太坑我们,最后这个家伙明显是在敲诈我们,从应天到苏州,需要五百两银子么?我们没有银子,你就给了他五百两金子,我感觉似乎我们亏本了很多。”
赵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叹息起来:“算了,我忘记当初风子说过的话了。人间是金子贵一点还是银子贵一点?我有点搞不清楚了……幸好从你的洞府里面,把柱子上面的金子银子都挖了少。否则我们都没有钱吃饭了……素青,以后你吃少一点,我一个人不可能一顿饭吃两百斤牛肉罢?前面那几个车夫,都是硬被你吓跑的。”
素青哼哼的几声,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糊涂。
赵月儿继续数落起来:“眼看都要到苏州府了,就在眼前了,你非要开口唱歌。结果最后一个车夫也被吓昏了过去。你啊,实在是只会给我舔麻烦的。对了,进城了可就不能说话了,一路上走过来,似乎人间的鸟儿没有会说话的,那些鸡鸭鹅啊,你吃了这么多,也不见它们说话,所以你可不能再吓人了。”
青青点点头。很乖巧地表示自己听到了赵月儿的吩咐。但是隔了一阵子,它还是忍不住地叫嚷了起来:“不过,你要找那什么风子干什么?好像他什么都能干一样。诶,非要先找到他么?其实啊,要说报仇还不简单么?你学我主子,手下多收几百个门人,每一个门人都修练到仙人的水青,保证天下就没有人敢招惹你了。”
小鸟在赵月儿的肩膀上蹦跳着,大声的叫嚷着:“天下人这么多,一路上我也看到了不少资质很好的小女娃娃,你要是收她们做徒弟,有娘娘她留下的五彩莲实帮忙,只要几年的功夫,她们就可以很厉害很厉害地……月儿,你也不过服了三颗九彩莲实,就快要达到‘九莲升神术’的最高境界了嘛。”
赵月儿柔美的脸上满是笑容,她笑着弹了一下青青的脑袋,低声说到:“我对这个人间可是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敌人。你说收门徒去报仇的事情,我也觉得有道理啊,但是呢,怎么收门徒啊?我们应该怎么管她们?怎么教她们?还有啊,怎么和她们的家人说,就说我是神仙,要带你的女儿走么?”
青青歪着脑袋盘算了老半天,终于满头雾水的认输了:“人间,真是麻烦啊,我也不懂。诶,算了,你还是先找到你的那个徒弟吧,我看他应该比你有用多了,比我也稍微有用一点啊。收徒弟还这么麻烦地么?当年娘娘她下山收徒弟,人家可是抢着把自己女儿塞给她老人家的,古怪,古怪,莫非还有人不愿意当神仙?”
没有说话,赵月儿彷佛云朵一样飘向了苏州府,吕风给她说的,自己地家乡所在。她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风子应该会回到这里吧?他下山后,应该会来这里吧?我把他留在了小寰天,他应该没有事情的,他绝对没有事情的。苏州,如果他下山了,应该来苏州的……嘻嘻,按照他的脾气,他应该也在计划着如何的给爹他们报仇吧?”
“按照他那种脾气,还有他的法力修为,他应该在人间很出名的才是。嗯,风子说他在苏州是专门拿别人钱包的,那我就去找一个专门拿别人钱包的人去问问风子的消息,他们都应该相互认识罢?”
看着月儿脸上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焦急的笑容,青素突然大声的尖叫起来:“啊,我明白了,月儿喜欢上你那徒弟了,月儿喜欢上你那徒弟了……嘎嘎,嘎嘎,当年我看主子惩罚几个和凡人私恋的门人的时候,她们就是你这么笑的。”
赵月儿吓了一跳,同时又羞得满脸通红的,她娇嗔的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他的师姑呢……素青,你再胡说。我就,我就……我就打你了。”挥动起小拳头,赵月儿朝着素青地脑袋捶了过去。青青发出了尖刺难听的怪笑,兴奋的飞了起来。围绕着赵月儿胡乱的飞舞着。
打打闹闹地,两人……不,是一人一鸟走近了苏州府的城门,在赵月儿很迟疑的缴纳了一块银子之后,她立刻被满脸笑容的城门官躬身的放了过去,甚至那些士弈都忘记要查验她的路引了。每个人都被她那仙子般的风度震慑得心魂荡漾的,哪里还记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小青龙很谨慎的跟在了一个大胖子地身后,他今天是第一次被放出来出活计,他的顶头老大说:“小龙啊,你可算是出师了。这刀片上地功夫也有了我的七成水准了,可以出去赚大钱啦。以后只要你勤快,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如今苏州府可是金龙帮的地盘了,千万不要招惹那些金龙帮的爷们,否则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小青龙还记得自己不屑地说到:“金龙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听街上的七哥说,金龙帮现在的龙头大哥厉老大,当年也是我们这般出身呢。”
‘啪嗒’。小素龙现在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还记得老大那惊恐的声音:“你,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厉老大是什么人物么?他,他可是我们招惹起的,你,你给我闭嘴,以后凡是和金龙帮有关的人和事情,你少给老子胡说八道的,否则。否则我今天就宰了你,省得你给兄弟们惹出祸害来……前几天后街地老鬼怎么死的?”
“妈的,不能碰金龙帮地人。能谈论任何和金龙帮有关系的人和事情,否则一定会倒霉的……妈的,现在金龙帮都不在街面上混了,他们如今可是响当当的白道门派了,怎么还和黑帮一样管着我们?苏州府赚钱的行当都被他们和那古苍月老古头给侵吞了,我们哪里还有油水啊?”小青龙很是愤愤的想了一阵,突然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了前方的那个大胖子的身边,那胖子的钱袋也轻巧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立刻就转过了身体,朝着一条小巷钻了进去。他乐滋滋的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心里寻思着:“起码有二十两现银,如果是金锭,那可就赚发达了……啧啧,似乎还有银票呢,这下可发达了,一个月的吃喝玩乐可就齐全了。果然是要上街干活,才能有好日子过啊。我小青龙也能出人头地了,哼,只要给我机会,你金龙帮算什么?我日后一定要超过你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束缚住了小青龙的身体,赵月儿缓缓的从路边走了出来,看着惊恐的小青龙笑道:“不要害怕,我会伤着你的。”
小青龙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他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他看着赵月儿那美得似人类的脸蛋,偷偷的想到:“好,好漂亮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天啊,要是她能够亲我一下,我,我可就爽翻了。”
然后,从那大美女的嘴里,问出了最让小青龙感觉到恐怖的消息:“你是专门在街上拿人家钱袋的那种人罢?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嗯,你听说过一个叫做厉风的人么?嗯,他也是你们苏州府的,他以前也是专门在街上拿人家钱袋的。”
小青龙浑身冷汗,方才的一点旖旎的念头立刻就被巨大的恐惧给逼出了身体。“厉风?街上的兄弟们传说的,金龙帮龙头老大厉老大的后台靠山的厉风?那个,那个在朝廷里面,做那个勾当的厉风?”
小青龙的脸色僵硬的,浑身也都僵硬了起来,他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大姐,您,您看,这苏州府绝对没有一个叫做厉风的人呢。我在苏州府长大的,可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果这女人是金龙帮的仇人,如果金龙帮知道是我泄漏出去的消息,我,我的小命,老大的小命,一帮子兄弟的小命,甚至他们家人的小命,可就保了啊。谁不知道锦衣卫杀人如麻?杀我们算什么?这苏州府内,可就有一个锦衣卫的卫所,驻扎着几十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呢。”
同时,小素龙也有一分好心在里面:“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找上了金龙帮,可没有什么好事,里面的那些人,上次可是看到一个大块头,一拳头可以打死一头公牛的。他们可是苏州府真正的霸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落入他们手中,可不是凄惨?可不能告诉了她。”
所以,小青龙坚定的否决了苏州府有厉风这么一个人的说法。
赵月儿呆了一下,挥手解开了在小青龙身上的禁制,皱了一下眉头,飘然而去。
足足三天的时间,赵月儿在街上找到了七个‘拿人家钱袋’勾当的小孩子,但是这几个小孩子,基本上都得到了小青龙的消息,一个个都被金龙帮、锦衣卫的巨大黑影吓了个半死,哪里敢对赵月儿说实话?莫非要他们告诉她:“厉风啊?我们知道啊,我们苏州府街上混的谁不知道啊,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头目了,真的给我们苏州府街面上的兄弟脸上增光啊。”
如果这丫头傻乎乎的就这么去找厉风的麻烦,他们可不就真的凄惨了么?所以,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对赵月儿说实话的。甚至还有一个小家伙很沉重的给赵月儿说到:“大姐,你要找的人呢,苏州是绝对没有的,你也要再在苏州逗留了,我们的生意,可都被你坏掉了。要不然,你去别的城里找找,也许杭州啊什么地方的,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呢。”
赵月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飘然离开了苏州府。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找人的谱儿,她就知道找厉风,可是她实在是用错了办法了。如果她能够直接找上金龙帮的总堂口,厉竹一定会立刻飞鸽传书给吕风的。
奈何,奈何……
除了苏州府的这些地痞无赖,曾经当作神话一样偷偷的传说,曾经有一个在街上混的兄弟当上了朝廷的大官儿,天下的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锦衣卫的头领到底叫什么名字,赵月儿去哪里去找‘厉风’呢?
浓浓的春色里,吕风一剑又一剑的斩下了无数海盗的头颅,他却是不知道,一个让他牵挂了三年的人儿,正在东南一带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打听他的名字。
缓步走在泉州的大街上,赵月儿苦笑着朝着青青说到:“看样子,没有办法了,风子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里?”
素青伸直了脖子,好容易把最后一块牛肉给吞进了肚子,大咧咧的说到:“算了,算了,找不到就去收徒弟罢。你要是有了一百个徒弟,让她们满天下的帮你找,总比你和我什么都不会的自己找要方便得多。你先找几个年纪大点的女娃娃,然后找几个年纪小的女娃娃,大概两年后,她们就有能力去周游天下了,就可以帮你找人了。”
赵月儿叹息了一声,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去。无端的,她突然扭头看向了海的方向,可是凝神看了半天,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只能再次的幽幽叹息了一声,飘然远去。
‘噗哧’一声,一个头颅高高的飞起,这一帮海盗的龙头被厉风踩在了脚下,心神舒畅的厉风,仰天发出了巨大的啸声。他不知道,就是从啸声中泄漏出去的那一点点的真气,就让远隔大海的赵月儿,神念中无端的产生了波动呢?
他不知道罢了,在这个春天,厉风一直周游列岛,放肆的杀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