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这干什么?”当楚洛华坐到张盛身边后,楼兰雪就拉了拉我的衣襟,对我轻声道。
我这才醒悟过来,按照常理,楚洛华正在安慰伤心过度的张盛的时候,我的确是不应该在旁边的,所以我赶紧点点头,跟着楼兰雪走了出去。
穿过纷乱不堪的客厅,走到花圆的僻静处之后,楼兰雪才终于揪着我的手,说道:“阿齐,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楼兰雪,问道:“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怎么看起来那么严肃?”
“你不要问,你先答应我。”
我再次打量了楼兰雪一阵,点点头,“你要求的事情,我自然是尽量做到的。不过我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先说是什么事情吧,我尽量答应你就是了。”
楼兰雪见没有办法让我马上答应,便换作担忧的脸色,哀求道:“阿齐,答应我,马上辞去那个什么副总裁好不好?”
楼兰雪说着,望了望厚内,眼泪说流就流了下来,“自从知道张盛他父亲的噩耗之后,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我真的好怕,好怕……阿齐,就算是为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这个总裁了?我真的好担心你和张盛他父亲一样……”
看到楼兰雪哀恸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原本心里存着的那点色心顿时烟消云散了。我心疼地将楼兰雪揽在怀里,说道:“傻丫头,我不会有事地。”
“阿齐,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你的那些同事们我都看到了,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他们没有好人,你跟他们在一起混久了,不会有好下场的。阿齐,你信我,及早抽身吧,以你地本事,东家不做做西家,何必跟他们那种人烂在一起呢?”
“阿雪。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由己。很多事情不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的。”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楼兰雪哭着塞着耳朵,“反正我就要你马上辞职,你说我任性也好,胡闹也好,我这次一定要你这样。”
看到楼兰雪这个样子,我是又感动又头疼。在心里思量了好一阵之后。我才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我辞职。但是张盛的爸爸这次过世,背后一定要黑手。我就算走,我也要在走之前,把这件事情了结。不然的话,我对起张盛,也对不起我自己,你说呢?”
听到我这么说。楼兰雪顿时没话说了,她眼泪汪汪地愣了一阵,问道:“那这件事情要多久才能解决?”
“我现在手头已经有些线索。我估计两三个月就能解决。”
“你说的,两三个月!”
“我说的,两三个月!”
“那好,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你一定要辞职,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三个月之后,我一定辞职,回到学青去,安安心心当个大学生。”
听到我这么答应,楼兰雪才终于控制住了她的情绪,哽咽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亲了亲楼兰雪的额头,然后说道:“傻丫头,不要哭,我楚天齐属猫的,有九条命,可没那么容易死。”
好生安慰了楼兰雪一阵之后,我才问道:“你今晚是住家里吗?”
“嗯,爸爸知道我回来了,帮我收拾好了房间。”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楼兰雪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这里事多,再说,张盛现在的心情肯定很难过,你还是陪着他吧,我自己打地回去就好了。”
从来都是张盛哄着楚洛华,现在轮到楚洛华来哄他,他现在非得在心里暗爽到内伤不可,他还难过个屁啊,难过我让他蛙跳六百七十二下么?
心里这么想着,我嘴上却说道:“没关系的,现在楚洛华在陪着他,我也方便进去。我送你来回最多也就个把小时,回来陪他也不迟。丧礼这种事情我也不懂,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楼兰雪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马上露出感动地样子,“那好吧,我们赶紧出发吧。”
我点点头,带着楼兰雪走出门外,找了辆车,便开着车送她回到家里。一路上含情脉脉,甜情蜜意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楼兰雪把门一打开,看到在客厅里坐着的,除了她的爸爸楼院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谭亭山。
当看到我们两个人走进来,谭亭山几乎是本能地马上就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而这时候楼院长也赶紧站了起来,神色也有些慌张地看着我说道:“楚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按说我跟楼兰雪的关系这么好,楼院长现在应该喊我阿齐才对,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喊我楚先生,而且言语间颇有些疏离和警惕的样子,让我一时间真有些不适应。过,我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地神情,只是恭敬地对他楼院长点了点头,说道:“太晚了,我担心阿雪路上有事,所以送她回来了,让楼院长担心了。”
“还劳烦你亲自送她,真是谢谢了。”楼院长走上前一步,笑道。
稍微看一看这个环境,我想到不用想,就知道刚才谭亭山坐在这里,一定是在讲我的坏话来着。按说他这个人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但是不算是一个坏人,更不算是一个小人。应该不会做背后诽谤他人这种下三滥地事,怎么今天居然也会这么干?难道他对阿雪的耐心终于到头了,想方设法都要把她弄到手吗?我再看看楼院长。我想他在心里对谭亭山的判断,应该是跟我对谭亭山的判断是差不多地,所以他才会相信谭亭山的话。因为他不相信谭亭山会是个背后诽谤他人的人。
想到这里,我真是很想知道谭亭山刚才到底都跟楼院长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么场问两个当事人中地地任何一个都合适,还是等以后让楼兰雪了解一下。这样想着,我便看了谭亭山一眼,然后对楼院长弯了弯腰,说道:“晚了,我不打扰楼院长休息了。”
这时候,楼院长说道:“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不过。我一看,就知道他这明显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步子一动不动,很明显是没有诚意。我见状,在心里笑笑,摇头道:“不必麻烦了。”
然后,我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我听到谭亭山说道:“楼叔叔,天色晚了。我也不打扰您老休息,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跟着我走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谭亭山这时候对我没有善意,楼兰雪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孩,自然是知道谭亭山跟着我是想找茬。所以诶了一声,开口就要说什么。
而我此时心知肚明,谭亭山跟着我自然是有什么想跟我说。这当然是我求之不得地,我刚好想知道个究竟呢,他既然送上门来。我哪有推出去的道理?于是,我这时候便转回身,对楼兰雪扬了扬手。“没关系,谭公子鉴赏功力深厚,我一直想请教,只可惜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机会。趁着这次刚好请教一下。”
谭亭山也接话道:“反正我今晚也没事,就跟楚总裁好好切磋一番吧。”
说着,我们两人便一起走出门去,不约而同地道了一声晚安之后,把门给关上。门一关上,谭亭山就冲我重重地哼了一声,轻声道:“到楼下来见我。”
他言语间一派在上位者习惯性高高在上的口气,如果是从前,我肯定是马上跟他顶上了。不过,我现在经过这么多风浪,养气功夫跟从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不可能再去跟他生这闲气。只是卷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跟着他地身影走下去。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离楼兰雪家里有一段距离之后,谭亭山才突然一些转回头,对我厉声道:“楚天齐,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记住了。从前你骗了阿雪多少,我可以既往咎。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马上给我离她远远的。”
我脸色平静地眨了眨亚境,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含着金钥钥长大,不通人情世故,天生幼稚。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我怪你。过,我看在你还算坏透顶地份上,奉劝你一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人都要吃你这一套,比如我。另外,这个世界上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的,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天齐,不要看你现在是个什么破总裁,好像很了不起,我谭亭山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你压死。你以为你现在扛个总裁的头衔,就真是什么大人物了吗?不,不是!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吗?不是因为你地位不够高,而是因为你骨子里还只过是个不入流的地痞无赖而已。”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谭兄台,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突然一下子义愤填膺到这个地步。”
谭亭山冷哼了一声,冷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以为你自己干地事情真是天衣无缝。”
“反正我们都说到这个份上,有话不妨直说,搞得这么像黑话做什么呢?”
“好,那我就说。当初我收到阿雪那封拒绝信的时候,我就听到钱不易跟我讲说,这封信一定是出自你手。我当时还信他。后来,我看到你跟阿雪越走越近,虽然心里难受,但是我也隐忍不发。谁叫阿雪喜欢你,我就算心存嫉妒,也只能任命。再然后,我就开始听钱易说你浪荡多情,根本就无法托付终身。结果,我暗中托人调查,知道你劣迹斑斑,我于是当即打电话给阿雪,提醒她注意。结果她告诉我这些情况她都知道,还叫我不要再多此一举了。我当时便开始对你心存怀疑。以阿雪那样心高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喜欢一个花心的人?再后来,钱不易告诉我说,你精通心理学,我的疑问才终于得到解开。我于是再次跟阿雪痛陈,结果她还是听不进去。我心中气氛难当,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我知道我如果直接找你了结的话,一定只能让阿雪更加误会我的心意。再接下来,我就知道你参与一个黑社会经济集团,并且亲自率领在越南杀人不眨眼。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你为了获得这个经济集团的最高权力。运用你地花言巧语和心理学优势,勾引一方的女头目,另一方南头目的孙女。再之后,你更加丧心病狂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一连暗杀了三个上司,这其中还有一个是你的好朋友的父亲。”
说到这里,谭亭山已经义愤地将要撑目欲裂了,而我这时候除了在心里摇头叹气之外,只能问一句,“你所说的这一切,有多少是你自己亲眼所见,又有多少是钱不易告诉你的呢?”
“管我的消息从哪里来的,反正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是个正当人。在我回复阿雪那封拒绝信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过誓,我这辈子得不得到阿雪那是我的命,只能随缘。但是我绝对允许她身边出现像你这样的败类。”谭亭山说着,伸出手指着我,大声道,“识相的,你老老实实给我滚开阿雪身边,我也不管你的烂事。不然的话,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万劫不复。”
此时此刻,我心里知道,我跟谭亭山之间是不可能再有沟通的了,所以这时候我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虽然我并不愿意这样,但是你要是非要这么有兴致的话,我也只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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