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在耳边疾速吹过,幸亏丁强已化身为蟑螂的身体结构,那声音对人类来说虽然很响,但身为小虫子的他还可以忍受,要是他的灵魂落到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上,如此大的风声就会对耳膜造成一定的伤害。
因为热气流向上,高层建筑的上方一般风都很大。值此关键时刻,昆虫的本能再次救了丁强,他身上的翅膀自动伸展振动,在风中翻滚了几个圈,稳住了身形,缓缓向旁边的商业街区落下。
记得在大学里博览群书时看到过,蟑螂,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昆虫种类之一,年龄比人类长的多,是地球上的活化石,仅以发现的研究成果来看,它们三亿五千万年前就存在于这世上,比恐龙还早几百万年,而实际的年代可能还要遥远得多。
然而那只是理论上的一点点知识,丁强虽然附身到这蟑螂身上,对它的本事却了解不多,准确的说是一无所知。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讨厌的小爬虫不过是无处不在、携带病毒、肮脏的杂食动物。它们就象城市的毒瘤,活跃于相当大比例的家庭、酒店中,它们昼伏夜出,短时间内可以大量繁殖,每当暴露在人的眼光下都造成千人追万人打,堪称女性的天敌。
妈的,结果现在自己变成它了,秀逗,不行,必须想办法争取主动。
风仍很大,气流忽上忽下,他亦随之飘荡,现时他想飞向警局的方向亦是不能,狂风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一只小小的昆虫能抵御的,他只能顺着风向飞。
他用心操纵那翅膀,试图夺取它的控制权,因为万事依托于本能那不是他的作风,将事态抓在自己的手里,那才是他的行为宗旨。
他发现蟑螂的身体真的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组合,思维和力量传送几乎没有时间的延迟,几乎他每一念头都可立即传送到相应的器官,速度远比人类的要高。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技能,神经也是可以锻炼的,他的神经反应速度已经由七彩霞神功改造的比普通人快好多倍,但是现在看,和伟大的蟑螂兄弟比还差上不少。
从酒店出来已经超过十分钟,可他不仅没有降下,反倒向上升了几层楼的高度。
“这该死的风!”丁强在心里骂了一句。
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他的全身泛起一阵战栗,因为他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只麻雀!
麻雀除两极地区和一些海岛外,遍布于世界各地,在这里里看见它一点不奇怪,而这位大侠对他这只空中的蟑螂意味着什么,况且他还是初次使用这个身体?答案不用再想——赶紧跑路要紧,否则小命休矣!
丁强不及再看,立即竖起翅膀,六条腿收回,依靠狭长的身体破开狂风,笔直向下扎去。
身后阴风阵阵。那麻雀已然发现他的存在,有点狰狞地向他追来。妈的,平常这鸟不是很可爱的吗,嘁嘁喳喳无忧无虑的,原来为了吃食也是这么可怕,和人类、狗类、猫类、什么什么类一样嘛,快跑!
他身体后部的神经须将那麻雀的每一进袭都传递到他的意识里,让他估算出麻雀的下一步行动,精确计算出双方距离和麻雀靠近所需的时间。他发现如果不采取点措施,没等他落到地面,他已经被人家吃掉了。
操,要是他堂堂丁大侠号称百命小强的丁丁同学,被一只平常受尽人类欺负、傻了吧叽的破麻雀吃掉,那他妈真是没天理啦!
于是他和这只麻雀在空中那展开了追逐战、闪躲战,他用尽一切办法,总在麻雀袭来时改变方向,在空中划了不知多少个曲线,地面终于近在眼前。
身后的麻雀刚刚被他一个急弯甩开,现在距他足有五米远,他得以从容地再次展开翅膀,借助风力稳住身形,那翅膀就象一张降落伞把他托起,否则就这样一头扎下去恐怕会立即摔死。
就在这时,一丝异常的空气颤动通过神经须传递到了他的昆虫大脑,身体竟然在他的意识还未做出反应时自动驱动各处神经,挥动翅膀划了一个诡异的小角度,飞到了另一侧,高度也下降了一米。
真晕死,蟑螂的反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不愧是三亿多年的强悍生物,比他这个七彩霞传人要厉害得太多!
回头一看,偷袭他的又是一只麻雀!好险,都忘了麻雀是群居的鸟类,出现一只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
果然,麻雀一只接一只地出现,都对他极感兴趣,争先恐后追逐他,有的还很聪明地对他实行包抄,他完全成了人家口中的美食,这个憋气,心想等我找回自己的身体,一定抓一千只鸟来做鸟酱吃!
他千辛万苦才躲开攻击,从三只鸟的缝隙中降落到地面,赶紧爬进了一条屋缝里,走了没两步就感觉睡意上涌,那睡意是那样的难以抵御,虽然万分不愿就此睡着,心知赶紧获知假丁强的下落的重要性,他还是无法控制,只勉强找了个黑暗的地方,刚走了两步,便抑制不住那狂起的睡意,将须子摆到头前,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
“嘀嗒,嘀嗒,嘀嗒。”
这是什么声音?……哦,是阴冷寂寥的水滴,这又是什么地方?
思绪下探,那是一个空荡狭小的空间,水滴不知于何处滴下,黑暗、潮湿、陌生,不知怎的凭空带给他无穷的压力,他惶然,时不时地奔跑,四望,显得那样无助。回荡的脚步声,伴随着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一切都似无垠……
渐渐的,一缕悠扬的男声在整个空间中响起,很奇妙的,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意思却明,那是一段类似于佛经禅语一类的话,有点象《金刚经》,讲的内容是回答三问,一问人有肉眼吗,答曰有;二问人有天眼吗,答曰有;三问人有慧眼吗,答曰有。
天眼?
“师父!”丁强猛然大叫着睁开眼睛。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睛疾速四望找寻着,可惜周围的景物告诉他,他仍在那处屋缝里。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但是,刚才那应该就是师父的声音,不会有错。师父是不是想告诉他什么呢?
多想无用,他收拾心情,动动须子,意在探测一下周围的动静。
天已完全黑下,屋缝外灯火通明,现在的他特别精神。睡了一大觉才有所觉悟,怪不得他当时睡意那么浓,蟑螂的生活习性本就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看来以后相当长的时间要当夜猫子了,这还不算问题,因为他并不惧怕黑暗,问题是他要尽快克服这种习性,要做到白天和晚上一样行动自如,不然怎么和假丁强抢时间。
他随意转动几下触角,找准方向。蟑螂的身体是天然的地磁工具,时间感、方向感极强,根本不用他费心辨别,研究证明,蟑螂甚至可以依靠这种本领测算出地球自转的周期,从而让自己的行动规律符合这个时间。
几乎是立刻,他找到了警局的方向,走去是不现实的,没等走到假丁强大概都跑到天边去了,睡着的这一会儿都不知人家走出多远,必须抓紧时间。只要来到街区边上,搭上一辆顺风车就能很快到达警局了。
六腿翻飞,身躯各部位配合尽乎完美,他发现他爬行的速度在上涨,短短几个小时,比他在普拉兹酒店时爬行的速度快了好几倍,颇有点“飞毛腿”的功夫,恐怕现在的他在蟑螂世界里可以跑到第一了吧,在蟑螂吉尼斯上列上一年半估计没问题——蟑螂的最高寿命。
可能他的灵力开始起作用了,那也即是说,他和这个恶心的蟑螂身体契合得更好啦,呜呜,悲哀!
他顺着屋缝向前爬,前方的尽头是一片光亮,依据从空中观察的结果那是一条主街道。
那条缝隙是房屋年久失修造成的,只有人类的一指宽而已,不过当然难不住变成昆虫的他,他灵活的身躯前进得十分迅速,爬起来轻松加愉快,暗藏的草根、参差的水泥他都先行发现并选择合适的姿态绕开,根本就象事先知道那里有东西在一样。
蟑螂的本事他总算窥到了冰山一角。
想要到达那边的街区一共需要穿过三间大屋,第一间房在他的小腿奋力挪动下转眼就过去,第二间房也眼看要过去了,前方的亮光已经变亮了许多,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他的动作却迟缓了下来。
他明显觉得这间房里有东西吸引着他,而且是那种致命的、强烈的吸引。那种诱惑力使他控制不住身躯,不由自主地顺着一个通风孔爬进了这间房。
呃……原来是一间厨房。
妈的,看来昆虫的本能再次发生作用,这个蟑螂的身体闻到了食物的气味,所以赶紧跑进来要开吃。
也是的,虫子的生活有什么目的?不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吗!
被这家伙气死了,哪有时间任它在这儿大吃特吃啊!丁强加大精神力。
可惜,虫子毕竟是虫子,蟑螂的身体才不管丁大侠的抗议,不理他的主观意识,它迅速判断出一个安全的角落,一头扎进一堆好吃的食物中,大快朵颐,吃了个不亦乐呼。
妈的,蟑螂吃东西那叫一个老虎,而且吃的肉屑纷飞也悄无声息,和美食家这三个字是不沾边,和村汉吃东西相比绝对是高高手。
丁强只是灵魂附体,严格说来和蟑螂乃是两个个体,所以他感觉不到蟑螂进食的快感,于是他趁它猛吃东西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用意念主导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如果他不能做到这点,那就根本没有希望摆脱这副丑陋的身体,只能永远在这个躯壳里生活着,最后灰飞烟灭。
关键时刻,曾经和亲爱的公主殿下亲切交流的好处显现,他的灵力终于慢慢破开蟑螂的思维,一点一点地占进去,耗时半个小时,终于完全接管了这只蟑螂。
咻。如果有手,他一定要抹把汗才行,真他娘的累,蟑螂的精神力竟然极其强,收伏它还真是一件难得的事。
意识完全攻占这只蟑螂之后,他发现它的进食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使其抬起扎在香肠上的脸,准备看一眼周围的情况就闪人。
他觉得寒毛直竖——如果蟑螂有寒毛的话——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四、五只长相、个头都和他一样的蟑螂,俱都对着食物忙活着,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一样。
头一次看到“同类”,应该怎么办算是正确的打招呼?是摆动一下触角,还是应该哼出两声歌曲?
丁强的作法是:闪。
当他爬上墙壁时,发现那些家伙刚刚抬起头看他,须子向他摆动着,看起来似乎是某种记号、讯号,算啦,不解,开溜。
这次他终于来到大街上。避开行人的脚步,从石头缝里过了行人路,来到两个年轻人身边。准确的说,是脚下。他干脆顺着其中一人的裤腿爬上了那家伙的后背,最后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为很巧,他听这两人说话,他们要去的地方离警察局只有一站地,看来运气还不是太差,至少老天还让他搭得上顺风车。
不一会儿,一辆黄色的福特出租车停稳在路旁,两个小伙子都坐到车后座里关好车门,汽车向警局方向驶去。
出租车里正播报着国际新闻,其中一条有关中国的引起了丁强的注意,那新闻大意是说通过电视台最新线报,中国北京现在正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搜查、逮捕嫌疑犯的行动,可惜抓到的都是平民,然后就是一堆有关人权的例行废话。
这条新闻好奇怪哦。现在并不是北京警方的严打期,怎会有那么大规模的搜查,平民……
这条新闻要么是美国的新闻工作者弄出来的假新闻,要么,就只能意味着一件事。假丁强回了中国!
假新闻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时间马上要到了二十二世纪,美国这些大的新闻机构都有它们自己的间谍卫星和独特的信息来源,基本全球边边角角的新闻都能知道。
难道白天他判断错误?还是时间出了差错……
紧接着的收音机报时证实了他的猜测,原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竟然晕厥了整整三天!
他吓出一身冷汗,他妈的,还有个屁时间吃饭睡觉!三天时间够去趟冥王星够绕地球转几十万圈啦!
象是体会到他的心情,这名出租车司机开起车来那叫一个快,真是继承了纽约出租车司机开车猛的光荣传统。
但是当到达目的地,他随着两个年轻人下车并爬到地面上的一个安全的地方时,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起那些纽约警察。如果假丁强于这三天时间离开了的话,他们应该早就会过来装陷阱的,而他们今天才来,也就是说,假丁强是刚刚离开的,那么事情看来还不算太坏。
是的,一定是这样。
想定,他心里有了底,拐进街边准备上房。蟑螂的习性一般就是在楼上活动,而不是象甲虫和蚂蚁那样在地面上生活,这样亦可以减少天敌的攻击。这片街区的楼都是相连的,越过它就可以到达纽约市警察局了。
他边爬边注意周围的情况。附近的路灯坏了,很黑,地面有些潮湿,还好用的是蟑螂的脚,不必担心鞋湿……
迎面一阵阴风。丁强倏的停住。
借助蟑螂出色的黑暗视物的本领,他认出在他面前的是一只肥大的老鼠,体型在现在的他看来跟人看大象似的,一只脚就能踩死他!
而那家伙鼻子耸动着,尖脑袋正对着他的方向,显然已经发现了他。
情况危急,不能再迟疑了,这家伙是蟑螂的天敌之一,再不跑会没命,他横转身,用最快速度向最近的建筑物爬去,那大概有十米远的距离。
身后并未有任何声响,但是强烈的空气震颤告诉他那丑陋的家伙正对他紧追不舍,对老鼠来说,蟑螂无疑是顿美餐,肉食嘛。
和那家伙身形相差得太多,这样的距离,没等他跑到已经被它塞牙缝了。翅膀翅膀!这当口只能寄希望于翅膀,他努力挥动翅膀,谁知竟根本飞不起来。该死的,都忘了他已经完全占据了这蟑螂的思想,失去了昆虫的本能反应,那也就是说它本来会飞,因为他的进占反倒不会飞了。
当人时无数次看过鸟啊昆虫啊什么的飞来飞去,可就是没想到过人家是怎么飞起来的,翅膀要一分钟振动多少次,力量如何,方向怎样,怎么才能前进后退上升下降,靠靠,完全不知,这飞个屁啊!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鼠欺。
就在这几秒钟功夫,神经须传递给他的信息表明,老鼠已经奔近了他身后一尺,他甚至可以听到那家伙粗重的呼吸!
过往战古代,战海底,战地心,身经百战的他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气馁,但那时是有七彩霞在身,是世间的强者,而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拼了,把翅膀的震动频率加快到能达到的最高速!
“嗡——”
一声异样的震动自他的翅膀处响起,他的身体终于升起来了,已经越过老鼠的头部高度,飞在了它的斜上方。此时距前面的楼只有不到一米。
正庆幸又逃过一劫,那只死老鼠突然跃起!
丁强避无可避,只听着背上“呯”的一声……
那一瞬,他觉得与死神是那样的近,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他最后竟然死在一只恶心的老鼠嘴上!世事无常啊!没有天理啊!
他跌在了地上。死了吗?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啊,没有飘荡的感觉,没有灵魂离体的感觉,一切和活着时没什么两样。
呃……
当他抬眼往前望时,他看到了那只缺德老鼠的大屁股和一段蜷曲在一起的长尾巴。
靠,那家伙撞在墙上,晕了!而他不过是刚才恰好从天上掉到了地上,正好避过了老鼠的鱼跃冲顶。
没时间考究跌下来的原因了,他迅速爬起来,从老鼠身边绕个远上了墙,爬了几米才敢回头看,只见那老鼠刚刚爬起身,哈哈,活该!
真要谢谢身上的翅膀,要不是它,丁大侠就要从这花花世界上消失喽。
这样想着,他感恩式地抖动一下翅膀。吓!妈的,翅膀竟然只剩一片,怪不得刚才他从天上掉下,原来是翅膀碎了!
怎会?神仙保佑啊!
想想,也不是,应该是他的震动频率大于应该的频率吧,结果翅膀受不了就炸开了,也算是歪打正着,捡了一条命,运气好!
剩下来的路无惊无险,途中又碰到几个同类,有两个雌性的家伙还对他很感兴趣,比那老鼠还执着,一直追了他几条街,瞧那意思非要和他来个虫子性交……狂晕,幸亏已经完全主导这虫子,要是换白天时,估计这个宿主会上的吧……
当他终于来到警察局,真是尝遍了当虫子的各种滋味,一个人的思维,却安在六条腿的昆虫身上,真是秀逗!
蟑螂的身体为他提供了一切便利,他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警察局局长的办公室,潜了进去——不,是光明正大地从屋顶爬了进去,没有监控设备会注意到他这只小小的蟑螂。
他在局长办公桌右首第二个锁着的抽屉里找到了报告,当他从桌后的缝隙进到到抽屉里,发现那报告就那么随便扔在那里,看来对方根本未料到会有人跑到警局里来查,没有很重视。
那份材料的截止时间是下午五点。情况和他猜的差不多,假丁强是于今天早上离开的酒店,去了布鲁克林区,途中和一辆大卡车发生公路追逐战,后来失踪再未出现,而那卡车亦只剩下一堆残骸。
这等于是没有消息!丁强暗骂一声,继续往下翻看,当翻到最后一页亦没有收获,他颇有些沮丧时,突然听到外面门响,有人进来了。
既然是用钥匙进来的,那一定是纽约警察局局长本人了。深更半夜的,这老小子明明都下班了,还跑到单位来干嘛?
他爬出来,到桌子的一角藏好,向外观望。
那局长进屋第一件事先关闭了监控设备,然后把窗户上的百页窗放了下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这期间他一直未开灯。
好,越神秘越说明有戏。
丁强密切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从他这个角度望出去,他可以清楚看到那家伙,那家伙却没可能发现他,棒,个头小好处还真不少。
警察局长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缓缓站起。
他提起双手,掌心由外向内收,从丹田处向上升,升至胸前乳头处静止,保持这个姿势足足有五分钟。
丁强疑惑,不是吧,这家伙跑这儿来练功来啦?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在家就不能练吗,美国大傻佬!
刚骂这几个字,他微颤的触角忽然挺直——那位警察局长大人鼻子竟然流出了黑黑的血,顺着他的鼻孔慢慢地流了下来,很多!
哈哈,练功练到鼻眼窜血还真是有创意,估计是走了火入了魔吧,这么好的人少见,本来还想用虫子腿干掉这个该死的家伙,省事啦。
正美着,他的思维停顿住,但是他知道亿年生物蟑螂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那黑黑的东西竟然不是血,因为当它流到警察局长的下巴处时,自行上卷,生生翘了起来。
丁强端详一会儿那东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不是血,而是黑种子。
果然正是这位可敬的局长大人成为了暗黑族的傀儡,怪不得白天假丁强刚走,纽约警方就派人去安装陷阱武器,一切都不是巧合,他的猜测全部应验。
丁强心急如焚。情况如此严重,到底要怎么才能制止住这次危机呢,正常时还可以同海洋人、地心人他们联系想想办法,现在化身成了蟑螂,真身又被那个可耻的贱人借走,气死!
黑种子继续上翘,已经升到了局长的头顶,面积在缓慢地变大,并最终脱离开他的鼻孔,浮在了上空。
室内本暗,黑种子则还要黑上一圈,它浮在空中,似一片浓雾般罩定警察局长的头顶,极具诡异色彩。
这样的情景,同一时间是否正在美国各地上演?当政当权的各位大官们,是不是已经都变成了暗黑族的傀儡!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外面狂徒打砸商店的声音,仿佛见到无辜的人民在血泊中挣扎,仿佛见到核弹头被投到世界各地的惨状,卷起的蘑菇云、破碎的建筑、瞬间变成齑粉的一切,堪称人间地狱!
突然,敏感的蟑螂神经须捕捉到一点异样。
神经信号于同一时间传递上来,还原为思维,告知丁强房间里多了一人!
他诧然往右首望去,没有错,那里的确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人,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人的体味,她赫然是——欧诗诗公主!
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他真想向天狂笑:天,我的僵尸妹妹,亲人啊,见到你真是太好!你可知我的心有多么气愤多么激动多么彷徨多么哀伤多么无助……呃……对不起,吃了半个小时的面包,忍不住打个饱嗝……
此时黑种子全身起了一层波浪。它亦发现了公主。
对方竟能穿墙而入,又在不知不觉间欺近它身边如此之近,其实力明显高过它不止一筹,不逃的是傻瓜,它倏的化成一道黑线,涌向警察局长的鼻孔。
丁强暗笑。公主整不死你才怪。
果然,公主玉手轻抬,堪堪到了局长鼻孔处的黑种子便如被无形的手套住般,再难前进一分一毫,它苦苦挣扎,左冲右突,明显在受着某种折磨。
除了见识过公主的心灵术,丁强对她的其他本领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没想到这位亲亲老婆,宇宙称冠的心灵高手身手也这样厉害,强!
抹汗,看来过往惹她她一直隐忍不发,是对他网开一面了,爱情真是让男人疯狂让女人犯傻,害人不浅啊,嘿嘿。
他心下迅速分析。黑种子应该是数目有限——否则整个世界早被暗黑族拿下,而现在恐怕整个美国只有一些高官被其控制,公主和刘浪、小霜一起先期到达,后又人间蒸发,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受刘浪的命令前来为美国高官拔除黑种子的祸害。
事实,应该相差不远。
不管怎样,这黑种子绝对不是公主的对手,他要依靠公主才能找回真身,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藏身到她身上去。这会省了他多少颠簸流离之苦,真是老天照应。蟑螂的日子哪赶得上堂堂丁大侠逍遥自在,真是当够了!
再有不知好歹的人说什么活够了,他会最先给那人一脚:妈的,不愿活,去当蟑螂去!
主意打定,他立即行动,首先默念小米教过他的一段功法,去除掉身上的形、味,还好以他人类的强大思维,影响这样的一只小虫子还是可以做到,否则以他的灵力是不能施用小米的神术的,知道功法也不行。
接着,趁公主对付黑种子之际,他挥动六条小腿爬下桌子,笔直向公主的脚下爬去,耗时两分钟终于爬到公主的脚下。
秋季,公主穿的是一件全身的牛仔裤,往上看,她的两条笔直的美腿跟擎天柱似的竖立着,好高,他再不犹豫,爬上她的鞋子向上攀爬,为防麻痒引起她警觉,他爬到她腰部,最终停留在她的腰带处。
这里最安全,既不会掉,也不会引起她警觉,虽然除去了形、味,但如果不隐藏自己,十有八九会被这个亲亲老婆发现。
当忙完这一切,黑种子已经被公主消灭,她未有一刻停息,挥手间恢复了警察局长的自主意识,接着消失,自始至终未发现丁强在她身上的入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公主共这样不停息地驱除了美国五百余位高官的黑种子,可谓居功甚伟,丁强心下大定,知道暗黑族大势已去。
他又喜欢上了当虫子的感觉,因为老婆没有穿中衣,外衣下面就是喷香的小肉和引人遐思的时尚乳罩,虽然他闻不见味,但是衣内的无限美好风光可是被他看了个够,她每一动作都引起那小山一样的美乳娇媚地颤动,观之简直是最高享受,绝对具备新的刺激元素。
他打定主意,当恢复真身后,要干的第一个老婆就是这位僵尸妹妹……
时间,来到了九点半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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