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册 第七章 与神仙的初次见面

  有诗云:一道残阳辅水中,半江涩涩半江红。

  可是现在丁大侠看到的情况是,辅到水面上的是银色的月光。那道神光发自高空中的月亮,一瞬间就直照下来,洒满了整个海面,映得远近一片银白。

  丁强却未痴迷于那惊人的奇迹,他暗自戒备,将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提至最高,提防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显然是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神迹,因为远近仍是一片寂静,没有外人发现。从他的角度看上去,那道神光是一个三角形,接海的一面大概距他有两千米左右,向上越收越窄,到达月亮处只剩纤细的一束。

  他没有犹豫,起身向那片神光飞去。既然来了,就要近前探查,徘徊没有用。

  慢慢地靠近,慢慢地迎向那片银光。奇妙的,他心中的疑惑和些许不安消失,代之以平和安定的心情,甚至有一种想要就此睡去的冲动——只要投入那片银色。

  七彩霞神功于此时自动生效,一股带点辛辣感觉的内力自他小腹升起,迅速漫向全身,并帮助他的思维恢复清明,他晃晃脑袋,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那片银色中,四周的景物正淡去,海水和远处的蓬莱阁都已看不见了。

  他就象被密封住,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并且身体开始自行向上升去,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连身体周围的银光都变成了混沌一片!

  丁强晕呼呼:这敢情是要奔向月球而已,早说嘛,我干嘛等一个月,几年前就有月球游的嘛,今年更是从两千万一下降到五百万就可以去个来回,不过是我一年的薪水而已,这当口谁心疼钱啊,花光了我的,还有我老婆的哦,我这人脸皮厚不怕花老婆的钱……

  胡思乱想着,向上的势头仍是不减,在这里他失却了与天地相合的功能,不知具体过去多少时间,凭心跳大约记数着,只知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无聊地想:爱老婆几位应该还在睡懒觉吧,孩子有没有哭呢,哭了也好弄,咱这孩子好哄,给个奶头就好了,想起她们的奶头,呜呜,好甜啊……

  正流着口水扮花痴,眼前倏的暗下,银线遁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强烈的对比令他的超级视觉都暂时失明,同一时间他也反应出自己终于冲出了那片月光!

  仙山!仙山!本大师来了哦!

  满心想着仙山就在眼前,却未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猛然发觉身体开始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使他向下跌去,就象有几万马力在向下拽他一样,他运足全部功力亦不能抵挡,惊叫声中身不由己地急落。

  “啊——”

  从高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那种强烈的心理压力和失重感让人十分难受,即是身经百战的他亦有点抵受不住,再加上现在他的七彩霞神功完全失去效用,更增添了他的惶恐,他长声呼喊着。

  那本是人类的本能反应无可厚非,但却让他这个世间的强者觉得耻辱,他觉得好象这样等于未战斗就向人家示弱了一般,所以只叫了几秒钟就闭紧了嘴巴,并强迫自己分一部分功力到眼睛上,加快恢复视力。

  神功生效,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了。

  呃……

  他的脑袋处于短路状态。因为他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不断掠过身边的白云,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后者在很感兴趣地望着他,那眼光倒象在看一只猴子。

  怎么会有人和他一起往下掉,这是怎么回事?

  丁强低头看一下下方,晕倒,什么嘛,他根本就是站在实地上!这下丑丢大了,守着小米老婆那么久,竟然还是中了迷术!

  刚刚认识到这一点,他身上大轻,恢复了自由,向下拽他的力量没剩一点,神妙!

  “不好意思,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那个始作俑者说。

  靠,有用玩笑欢迎客人的吗,死人。

  丁强索性不答话,仔细打量他。他穿着一套非常宽松的白色的衣服,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闪着一种月光那样的银色的光芒,也许是仙界的绸缎吧。他大概二十多岁,看着好英俊,和刘浪有一拼,而自己这位丁大侠恐怕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丁强甩甩头。切,想什么呢,有什么牛屄的,不就是一个奶油小生吗,小样,不佩服你!

  “你为什么不佩服我?”那男人说。

  丁强嘴张大。“你你……你用读心术了?我怎么没感觉。”

  那男人摆摆手指,“不需要用那种功法,我直接就可以知道你的想法。我是神仙嘛。”

  丁强嘴扁扁,有句话没说出来:知道啦,本大师可是开了天眼的人,你不就是个小白脸破神仙吗,看出来啦。

  开了天眼后,师父给他讲过这种功法的用法,它的好处极多,其中一项就是可以看出人的“属性”,再不受人欺骗。这也是当初刘浪让他先开天眼再去拜访仙山的缘由,因为神仙是分级别的,凭天眼看出他们的级别,和人家万一起了冲突也好有个准备。

  “那个……这位英俊的神仙大人,”丁强一点不觉得自己肉麻,因为通过天眼他知道眼前这位神仙绝不是坏人,他问,“请问,那道神谕是您给我的吗?”

  边说边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显然不是那个想象中的荒芜的缺乏氧气的月球,而是一个简单的小屋,一桌两椅,有一面墙上放着两副中国字画。左边画着一幅海上明月图,题着:孤月映海海映月;右边画着一只麻雀落在一棵大树上,题着:只雀依树树依雀。这听着更象一副对子,却又没有横批。怪怪的。

  “是我给的啊,嘿嘿,闲着无聊,正好你有困难,我也帮得上,就叫你来了。”男人说,精致的脸上泛起一个微笑,“不过你也够笨,我说的那么明白,你搞了这么久才弄懂。”

  丁强真想翻着眼晕倒。故意把字弄混,歧义那么多,还说什么“明白”,好意思!

  他伸出手来,“那您就别藏着啦,给我吧。”

  一是丁大侠向来是个自来熟,再一个他也是看到这位神仙兄弟的脾气很好,象家人一样好相与,不然打死他不敢这么放肆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一名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打交道,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

  男人一愣:“什么?”

  “仙药啊,不然我老婆的胎形怎么变嘛,哭死我。”丁强装作大哭的样子。身经百战的他表现自如,一点没有因来到不知名的环境烦躁不安或举止失措。

  “哦……”男人嘿嘿笑,慢条斯理地道:“连我是谁都不问一下就要东西,是不是有点失礼啊?”

  “哦哦,对对,对不起哈,那么您是哪位呢?”为了老婆,丁强算是下了血本,说话比对刘浪都恭敬。

  “呵呵,这才象话,我叫嫦娥。”男人说。

  丁强看着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皮都不眨一下,足足有五分钟。

  “你你……你是说……你叫嫦娥?”终于,他口吃着问道。太阳月亮星星啊,不是遇到人妖神仙了吧,要是那样点儿可真够背,几万年不来一回仙界,上来就遇到一个人妖神仙!

  男人叹口气,“想笑就笑吧。但请不要怀疑我的话,没错,我就是那个被中国人写成偷吃灵药的可怜的孤独的不讲道德的嫦娥,这些都还不论,最大的不同,我是个男的。”

  丁强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顾念到小米老婆的事有求人家这才没有笑开。

  ……原来无数男人的偶像、梦中情人,伟大的嫦娥仙子同学,竟然是个男的!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两分钟,他面上的表情极其古怪,欲忍难忍,欲笑难笑,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捧腹大笑了出来。

  嫦娥一脸衰像。

  笑够了,丁强怕人家生气,赶紧道了歉,向嫦娥兄弟问起是谁以讹传讹把他变成了一个负心女人的。

  “唉,因为地球的环境和仙界很相似,当时我们有很多神仙为了好奇,私自越过空间去地球玩……”

  “哟,那不就是我们所说的下凡?”

  “是的。不过很多故事都被传拧了,比如我这件,那就是史上最大的冤案啊,呜呜。”

  “呵呵,别着急,慢慢告诉我,我当你的听众。”丁强拽过一把椅子,倒骑上。

  嫦娥也坐下,向他娓娓道来。原来,当初他下凡十分倒霉,认识了一个叫后羿的小人,他本当后羿是兄弟,将仙界的什么事都告诉他,还帮助他娶妻生子发财持家,谁知那小子得陇望蜀非要跟他回仙界成仙。

  他苦口婆心劝慰后羿,指明所谓的仙界不过是一个代号,是另一个层面的空间,并不是无所不能享尽人间虚荣的神话境界,说白了就是一个异时空而已。

  自己都要偷偷摸摸才能回去,又如何带领他去,没可能的事。

  那家伙如何肯听,只是闹着要去,最后他无法之下只好不辞而别,于一个夜晚偷偷返回仙界。可是经年之后,他偶然听别的神仙说起他被地球上的人们编排成了一个负心的女人,为了一时之贪,日日月月年年空守月宫……

  丁强破口大骂那个后羿傻屄,说世人枉自将他当作射落九颗太阳的英雄,原来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无耻小人,亏他小时还崇拜过那个家伙呢!

  “其实世人传颂的嫦娥故事也不全是假话,有些是对的……比如,我很孤独,”嫦娥说着,出神地望着那副对联,“而且我生活的地方就叫做月宫,这些都是对的,那个家伙倒没有彻底撒谎。”

  原来这里就是所谓的月宫。封建社会时的中国人都以为月亮就是月宫,后来飞船上了月球才知上面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也就打破了他们的想象,教科书上都以宣传科普知识的方式说明世上没有什么月宫、嫦娥。

  既然真有这个月宫……

  丁强俯下身找东西。

  嫦娥汗下,“你在找什么啊?”

  “找玉兔啊,就是那个曾经变成妖精想和唐僧结婚的玉兔啊。”丁强翘起两根食指在头上,作出兔子耳朵的样子。

  嫦娥笑:“我真佩服中国人的想象力,还给我找个可爱的玩伴,还说有一个叫吴刚的追求嫦娥追到了月宫,天天伐树,我头昏。”

  嘿嘿,看来也是没有,他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平常很郁闷吧,怪不得写了副那样狗屁不通诗不诗联不联的破东西挂在墙上。

  二人说了一阵子话。丁强谈起正事,问起小米老婆的妖气要怎样去除。

  “宇宙的奥秘太多了,我们只聊一下和我们有关的吧,”嫦娥说,“我们不妨给我们不同的空间做个代号。那么,神仙就生活在第一空间,妖族是第二空间,人类是第三空间,而冥界,是一个纯精神的世界,独立于任何现实中的物质。”

  丁强:“嗯嗯,然后呢,这和我老婆的妖气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嫦娥说,“我是想说,生活在各空间之间的人一般来说是不能通婚的,你们的各种传说中充斥了这些人,象什么天仙配就是你们记录下来的非常特例。可是,你和你的小米偏偏就做到了,还要生儿育女,这本身就是违背生物法则的,因为她身上的妖气仅凭修炼是去除不清的。”

  丁强斜睨着他。我靠,你不帮忙也不要拆台啊,我上来是干嘛的,玩吗!

  “不过,”嫦娥话风一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之所以叫你上来,就是想起了那种东西,只要你得到它喂贵夫人服下,胎儿就可以向母体的新形象靠拢,不过吃这种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因为它是一种特殊的神莲,贵夫人吃了它后,恐怕今生只能生女孩了。”

  “哗,女孩好啊,省钱……我喜欢,只要能救到我老婆和孩子,这些都不是问题。”丁强搓着手道。

  嫦娥叹口气,“好吧,你跟我来。”

  自进入这异世界,丁强虽然一直表现轻松,其实绝未有片刻掉以轻心,此刻心下更沉,嫦娥为什么要叹气,不会那么难吧大哥,吓我啊……切,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了,跟上!

  跟在嫦娥身后走,他心里描绘着外面的情景,刚才和对方谈话时他就暗自试过,却无法用心眼探视房间外面到底如何,可能这里受到某种限制。

  从嫦娥的话中可以对神仙生活多少有些了解了,他感觉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生活在异世界的懂得特殊技能的人类而已,也就是素质比普通人类强一些罢了,他不羡慕。

  不过,为了这个破神仙资格,小米竟然潜心修炼了一千年,由动物直接修成仙体,她所付出的努力何等巨大何等艰辛,真是值得敬佩的老婆,爱死了她。据她说她的那位师父正是一名女性神仙,待碰到要好好谢谢她。

  前面的嫦娥停下了脚步,道:“你看。”

  “哦,我看看……哗!”

  饶是丁强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眼前乍现的壮丽景色震憾了。

  他们的立脚处正是一处山谷,无数座层峦叠嶂的高山耸立着,和这些大山比起来他们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险,其上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在空中飞旋盘匝的鸟类,有的还能见到飞流直下的瀑布在欢快的流淌,这些倒没什么,最奇妙的是稍远些的山上竟被白雪覆盖,是雪山!

  丁强欣赏了一会儿问道:“嫦娥姐姐……哥哥,那山是怎么回事,怎么隔得不远气候差了那么多,这边还是春天夏天,那边就跑去冬天了?”

  嫦娥道:“这些山叫做九连十六座,一共有九处相连,实际有十六座山头。”

  “什么意思,有的山是在空中的吗?没根?”

  “嗯,你很聪明。”

  “哇,那真是高级,不会往下掉的吧,砸着我怎么办,这里又没法赔保险。”丁强一脸担心地四处瞄着悬在空中的山,时不时俯下身。

  嫦娥:……

  “神莲就在这十六座仙山中的一座,只可惜连我都不知它的确切位置,它是神物,会隐形、土遁、反击,总之你要使出浑身解数,而且最后也不一定能得到它。”

  丁强汗下。仙界就产这破莲啊,没事儿溜人玩,果然够神!也是,人家那神材料知道被逮住就会被做成菜吃掉,当然要可着劲跑。

  他转身瞄瞄嫦娥,“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大哥,请问你个问题不会很唐突吧,你是不是一个守山神?”

  嫦娥颇为尴尬,咳嗽几声道:“咳咳……是的,不过我这个山神是总管哦,这十六座都各自有一个山神的,我只要管理他们就可以了。”

  丁强:……说白了还是山神。

  “嗯,还有一个问题,地球上的人比蚂蚁少不了多少,怎么你和我对上了眼,知道我遇到了困难?”

  嫦娥笑:“别那么说哦,你知道吗,地球上杰出的人不少,可是你是其中比较出彩的一位哦,而且只要是和蓝魔流云搭边的,我们都要注意的,不只我,恐怕还有很多神仙在通过各种方法注意着你。”

  唉,没办法,这就是阶级差别了,人家能力高,人家就能监视你,现在很清楚了,神仙比妖族高,妖族比人类高,一级管一级,有时会发生晋级,有时亦会发生互相之间的越界,就是地球俗称的下凡和成仙。

  听小米说非仙体无法进到仙界,看来也是她的理论谬误,实际还是可以到的。

  丁强想通这些后,转念间又想起一个问题,他眨眨眼,边把手指弄得“咔吧咔吧”响边说:“你们没有看我一些私人的镜头吧,否则岂不是变态得很?”

  嫦娥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你想什么呢,我们怎会做那种没有道德的事……”

  “嗯。”丁强满意地点点头。

  嫦娥嘘口气。看什么啊看,你办事从来都用能量结界护住的,想看也看不到,我还是看A片吧……

  如果世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嫦娥仙子实际上是个男人,且又在丁大侠的提示下琢磨着看A片的事,恐怕会暴吐三个月不止吧。

  “您先生没别的事嘱咐了吧?我准备冲锋了。谢谢你的帮助,以后有事打个电话就是,在下一定帮忙。”丁强向嫦娥一抱拳。

  其实还有很多事要问,比如嫦娥是否知道蓝魔在这个世界的住处,可是现在是顾不得了,不知在这里的一小时地球上会过多长时间,时间太紧迫,准备上阵!

  “好的,你去吧。关于神莲我也不知道太多,你小心就是,因为它肯定有守护者,如果你遇到坚强的狙击,那十有八九就是碰到神莲了,你可以开杀戒,不过守护者会复活的,你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神莲,不然你再强大也会被累死。还有,你的心眼之术在仙山是不起作用的,一切要靠你武者的反应,去吧。”嫦娥拍拍他的肩。

  “嗯,谢谢忠告,再见。”丁强再抱一下拳,飞身而出。

  嫦娥望着他的背影走上两步,嘴巴张了张,喃喃道:“不会有事的吧……”

  丁强却已去得远了,没有听到他的话。

  身形刚动,他就发现赖以行动的陆地飞腾术丧失殆尽,显然仙山禁制了他的功法,他无所畏惧,继续向前猛冲。虽然不能飞行,但是他依靠七彩霞的轻功身法依然速度迅猛,只几个起伏就到达了最近的一座山。

  他施展身法向上弹射,每一跳都跨过十几米的距离,只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山林旁,没有丝毫停留和犹豫,矮下身形如一枚炮弹般平飞入林,防御力提至最高,细心搜索。

  每当身体下沉,他就虚按一下地面借力弹起,为了防止被树枝树叶刮到,他运起无形气场为他拂开身周的一切。现时还不能动用七彩霞的力量,如嫦娥所说,那些该死的守护者都是会复活的家伙,不保存实力的话会被杀掉的。

  依他目测这座山高约四千米左右,因为它看起来比赤道几内亚的斯蒂贝尔峰要高几百米的样子。山不陡也不坡,石头树木参差林立,间或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鸟兽作四散逃命。

  随着高度的增加,他上升的速度减缓了,不是他无后力为继,而是每隔一段距离他都要把整个同一高度的山体搜索一周,以免错过神莲,这样就大大拖慢了他。

  当搜索到半山腰时,他碰到了最大的阻碍——一只斑斓巨兽。它身高足有三米,身宽体大,红蓝相间,头上长着两只长角,吐着粗气向他瞪着三只血红大眼,舔着血盆大口,好象已经尝到了他肉的滋味似的。

  丁强站到距它十米远的对面挺立着,而不是在它的下首处,因为他觉得这家伙的气味好恶心,让他想起涮羊肉。

  “喂,你总看着我干嘛,想吃倒是来咬啊。”丁强冲巨兽勾勾食指。

  那巨兽竟似听得懂他的中国话,仰天发出一声大吼,猛地向他扑来,带起狂起的气流,其势惊人。

  丁强不为所动,冷静地瞄准它逼近的前胸,手臂突长,欲径直贯穿对方的胸腔。

  然而神兽当然不只泛泛,双方离着还有一米远时,它轻盈又无比迅捷地侧转身,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丁强身后,后腿准确地向他下身撩去,来了个“兽性倒勾撩阴腿”。身形那样庞大,反应和动作却那样灵敏,绝对具备高手风范。

  丁强作个单手倒立,另一只手扣住巨兽的那只大长腿,那腿便再也无法进前分毫,接着他抖手将之扔向空中。

  巨兽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头忽然往下卷来,转眼就将头和脚换了位置,整个身体掉转一百八十度,那动作酷似一只穿山甲。

  穿山甲是小米最讨厌的动物,因为过往这种家伙常常打扰她的静修,所以连带着丁强也烦上了它,看到这家伙使出类似身法就气不打一处来,意念略动宝玉现于手上,红剑轻挥,悄无声息就将它劈成了十六段。

  他看也不看一眼,左掌推出,尚还勉强凑在一起的尸块再无法保全,即刻变做了灰烬,融于空气。

  “哎呀糟糕,忘了看它会否复活,万一要是守护者呢!”丁强做完就后悔了。化成灰的守护者还能不能复活给他看啊?

  等了几分钟,那家伙没有回来,他只好在左近仔细搜索一遍,结果没有发现特殊的植物,于是继续向上进发。

  就这样一直到了山顶,期间打跑神兽四只,射落神鸟十一只,除了那只冒牌穿山甲都手下留情没有要它们的命,算是给仙界、嫦娥一个面子吧。终于在一小时后将第一座山堪察完毕,很遗憾,这座山里没有神莲的影子。

  丁强刚要从山的另一侧下山,却因瞄到一间隐藏于林中的小庙停下了步伐。奇怪,这里怎会有庙的,不会是在这里的吧。

  他走到庙前细细端详。那是座小小的山神庙,布置很简单,内有塑像一座,前面放着供跪拜的蒲团。此情此景让他怀疑来到了中国南方的乡下。

  “我说兄弟,这里是仙界哎,哪有信男信女来拜你啊,秀逗。”说着他扬扬手,做个拜拜的姿势,便欲转身离去。

  “站住!”山神庙里传来一声断喝。

  丁强诧然回望,见那山神庙内赫然立着一个少年,歪扎着一个朝天辫,满脸的不屑,神气得很。

  “咦?”丁强很高兴地道:“原来这里不光是鸟兽的家啊,还有神仙的哦,嘿嘿,小兄弟在这儿是干嘛的,看这所破庙的大门吗?”

  “一个卑微的人类,竟然跑到神仙境地放肆,该当何罪!”那少年喝叱着丁强。

  丁强一愣,“你怎么出口伤人?人类怎么就卑微啦?”

  “哼,你来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少年正气凛然地说:“你为了一己私利,跑到这异空间来找神莲,神莲就该失去生命吗!你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丁强皱着眉看着他。姥姥个粪的,本大师费尽周折才来到这里寻访仙山灵药,你唧唧歪歪说起什么生命权来了,说得着吗!

  仔细看看他的衣着,转头和山神庙里的塑像对照一下,他恍然,“你就是这座山的山神吗?”

  少年挺起胸,“然也。”

  “哦哦,荣幸啊,不过那又如何,能奈我何?”丁强故意打击他。

  少年不屑地一笑:“我们十六位山神一致决定不能让你得逞,神莲是我们仙界的至宝,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一成熟……”

  丁强头往下一磕。好耳熟的词,那不是土地公在蟠桃园向孙悟空介绍仙桃时的用语吗。

  “谢谢你给我这么多信息,可惜我不能再耽搁必须要走了哦,接招。”丁强举起手中的宝玉。

  少年大凛,左脚向侧面滑开,摆出一副慎重迎击的架势。丁强从下面攻上来的过程他了解得很清楚,特别是那头巨兽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人家解决掉了,岂能不惊。

  宝玉绽放出灿烂的光芒,映得少年瞳孔收缩。随着那光剑的形成,强大的气场向他袭来,他闻到了浓烈的危险气息,身形禁不住向后微撤,抵消对方的霸气以谋后动,与此同时他的护身真气亦迎向那气场,二者相抵,身周的大树都被挤压得弯了好多。

  丁强忽然向他微笑了一下。少年一愣,正奇怪这当口哪有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却听他说了一句:“拜拜。”

  然后眼前就失了丁强的踪影,以他神仙特殊的洞察力能知道,这小子已经下山去了,只这一瞬间,已经远离百米之外。

  山神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