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曲 幸福的时光 第二百九十六章 盟友?

  挥舞的酒瓶,撞击上头骨碎裂。

  飞溅的碎屑,带着点点鲜红的血液。

  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兄弟,不管多么的能打,终究不是成龙。

  十几个流氓拿着身边一切的东西,让这群孩子懂得什么叫社会的现实?告诉他们,在社会上,他们只是一群渺小,没有力量的人。想生存下去,就要呆在阳光明媚的地方,在这连月光都没有的世界,没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继续的站在柱子旁,张浩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一步,继续把廉价的啤酒喝完。

  看着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一群人被殴打,张浩连想上前帮忙的冲动也没有。因为张浩知道,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改变现在的状态,去了只是毫无意义的让自己受到伤害。况且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并不想杀人,半死的意思就是说还可以活下来啊……

  已经想好的叫救护车,张浩的一只手放在了兜中,紧握着手机。当对方一消气,会第一时间的送他们离开。

  所有的计划已经定好,可当看着兄弟在舞池中被打的口吐鲜血,还是有点……悲哀……

  因为他们太冲动,也太笨了,不过他们真的很让人喜爱……

  将举起当武器击打的椅子放了下来,最后一个流氓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坐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呼吸着。

  “你们还真是结实啊,竟然让我的兄弟都打累了。”前倾着身子,光头赞赏的笑道。

  “放……放了他们吧……”老大努力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变成了跪立的姿势,那玻璃的碎屑扎进了膝盖。血缓慢的散开,可老大并不在意。因为自己的全身上下已成为了红色,脸上更是汗水与血液的混合物。

  “你说放就放,凭什么?”光头疑惑的问道。

  “在他们里面我年长一些,他们都尊敬的叫我一声‘老大’。今天是我小弟不对,我给你赔罪。”说着深深的低下了头。

  “老大……”躺在地面上的王希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那满脸鲜血的大哥说不出话来,眼泪不住的流着,不知道是在感动还是害怕?

  “挺讲义气的,我喜欢。”微笑的拍了拍手,当是自己对他的表扬,“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那小子拍我头和骂我的帐算了。是我卖给你的面子。可我马子那笔帐是另外一回事,就砍掉那小子一只手好了,算是赔礼。“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蒙了,在大家的概念中,从没有想过是如此的结果?

  “不要!我不能没有手!!!!”王希哭的更加伤心,拼命的摇着头。

  刚刚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流氓站起了身。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小小的R国短刀,银色刀身反射出来的亮光有些刺眼。

  “抓住他!”说着,旁边的两人架起了地面上王希,另一人抓直了他刚摸女人屁股的右手。

  “求求你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砍我的手啊!”王希乞求的看向了那慢慢靠近的流氓,可一点的效果都没有,对方的瞳孔中只有兴奋。

  “老大!老大救我啊!”对着依旧跪上地面上的老大,王希失声的咆哮着。

  “你们这群王八蛋!跟你们拼了!”愤怒的站起,可还没有站稳就被身边一名流氓给打翻在地,其他刚想反抗的兄弟也是引来了一阵暴扁。

  “乖乖的,叔叔我砍手可是很有经验的,一下下就不痛了!”停在了王希的面前,仿佛安慰婴儿般的说道。

  缓缓的举起了刀,动作很慢,流氓喜欢这样。因为自己掌握了局面就喜欢折磨对方来得到乐,看见对方痛苦害怕的表情,有一种悲哀的成就感……

  “不要啊!”王希最后一次颤抖的咆哮,眼睛紧闭了起来。可过去了好久,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猛然的睁开眼,那高举短刀的流氓已经翻起了白眼,倒在了自己面前。而张浩正对着自己,手中的偌大玻璃扎壶已经碎裂,碎屑划开了张浩的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流着……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结果连张浩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可看见对方要砍自己兄弟的手时,最冷静的自己也再也控制不住。

  不过当王希的危机解除后,新的危机也正式的开始。张浩需要思考,回忆起从进舞厅所发生了一切,构思新的计划,可以让大家安全离开的计划!

  看着张浩发呆,那些还在殴打的流氓都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插上一脚的男孩。怎么看他都不像敢打流氓的家伙?

  “王八蛋,你想死吗?”终于反应了过来,抓住王希的三人丢下了他,抽出了怀中和那家伙一样的短刀。这次可不是开玩笑,身为流氓的人本身就是无比的脆弱。

  虽然他们平时可能风光无限,可以随便的欺负弱小,但其实他们的心中往往都深深的憎恨着自己。当流氓许多时候,都是给生活所逼的,一些成绩本就不好,又没什么本事的他们,在社会的面前,选择了犯罪来继续的生存下去。而这被家人,邻居,社会都鄙视的职业造就了他们心灵的脆弱。

  一些流氓,往往会为了别人一个鄙视的眼神,将对方给杀了。只是想用行动告诉对方,“我才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没用!”

  悲哀的是,自我欺骗的他们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果王希刚刚的行为算是伤害了他们的自尊,那么张浩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则是完全的瞧不起。

  “你小子有种。”光头的眼神没有刚才的友善,露出了野兽般的凶横,“给我杀了他,尸体包起来丢到海里去!”

  “杀我其实比想象的容易。”自然的抛掉了手中的扎壶把手,张浩的表情反倒轻松了下来,因为脑中的计划已经成形,“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身体也不强壮,也没有什么后台,社会上我们都还只是一张白纸,纯洁到都以为黑帮是个普通的武术门派……”

  “叱……”侧头一笑,张浩的笑话很好笑。

  “叫你他妈的装吊,老子剁了你!”一个已经近身的流氓举起了刀,在兄弟的眼中,此刻的张浩不知道多么的耀眼,那冰冷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即便马上要死去,还是没有丝毫的恐慌,仿佛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慢着!”光头一吼,把自己正准备动手的小弟给吓到了,呆呆的看着老大。

  “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而且我有,不听会后悔的感觉。”轻松的靠在了沙发上,光头单手搂住了身边美人,一副老大的派头展现了出来。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的人,应该刚来TB不久。”拿过了那流氓坐过的椅子坐下,局面瞬间的平静了下来。

  “小子猜的挺准的,我是M籍华人,来这里是发财的。”光头颇有兴趣的和张浩谈了起来。

  “TB这地方不错,美女多,环境好。”张浩感叹着,“不过最好的是这里的警察就是流氓,行贿受贿,洗黑钱,卖淫,卖货。只要找到一条好的渠道,样样都是既赚钱又安全的好生意。看你刚刚手下在卖K粉和摇头丸,你应该是玩货的‘生意人’。”直直的看向了光头,张浩的目光中感觉不到害怕,“我爸爸对我说,生意人从不跟钱斗气,你想发财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哈哈哈哈……”光头如发了疯一样的笑着,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呆呆的手下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还是配合的大笑着,可依旧躺在地上的七人则没有那个心情。在他们眼中,张浩已经彻底的疯了,竟然想跟流氓合作?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了!”光头瞬间收起了笑容,一双冰冷的痛苦直视着张浩,“你一个破学生凭什么跟我谈合作?不要看了几部黑社会的电影就学着装老大。现在的电影公司真是不负责任,看看把现在的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光有强壮的体魄就可以混的了,更多靠的是脑袋。”单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张浩笑了,“你既然是卖K粉和摇头丸的,当然是希望可以卖的越多越好。这样好了,我承包下你所有的货,你有多少我吃多少,绝不让你留下一克的存量。”

  “‘耗子!’(张浩的浑名),你疯了吗?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买货?!”老实的老大叫喊的提醒道。

  “你朋友说的很对,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很有可能今天放了你,马上就跑去报警来抓我。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我觉得还是杀了你来的简单快捷。”对着刚刚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家伙又开始了靠近。

  “可惜啊,明明你有机会成为一代枭雄的,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张浩遗憾的摇着头。

  “你还是等一下。”光头似乎极度的犹豫,又喊停了自己准备下手的小弟,“你的意思是吞下我所有的货?我可告诉你,在M国我有直接的工厂,每个月只要想,就是运一吨的K粉过来都不成问题。按照世面上的价格,以RMB为单位,一克的销售价为400块,你如果批量拿我也不欺负你,给你250块一克的价格。这样算下来,1吨的话,你要给我两亿五千万RMB。”自己计算后,光头茫然的看向了张浩,“小子,你是不是在玩我?这可是杀了你一万次都赔不出来的金额,拿整个TW来算,大概一吨的K粉,就是全TW全部嗨药的小子跟你买,一个月你才能卖出这么多。你真有这么广的渠道吗?”

  “这个你不管。”张浩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每克我给你三百块的价格,可你要负责送货到我指定的任何一个位置。你只用给我一个银行帐户便行,每次你确认了钱已到帐便可以发货了。”

  “这个我不能保证,你当这是批萨饼,想送到哪就送到哪?”光头鄙视的说道,为自己感到有点奇怪,堂堂的流氓竟和小孩谈起了生意。

  “我跟你在合作,出了事,我也要死的,大家谁都跑不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要你送去的位置绝对安全。”站起了身,椅子很硬,张浩的背有一点点的痛,“你似乎还是不相信?”

  叹息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然后走到了室友的身边掏出了他们的证件,全放才了光头面前的桌子上。

  “这些东西压在你们这里,意味着我们想离开TW都不可以。而如果我们等一下去报警,也最多是一个伤人罪,关上你们几天罚点钱,那么就是说我们还是死。如果是开始销售毒品了,我们便更不可以去报警,因为你们并没有威胁我们这样去做,我们大家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盟友。”搀扶起了王希,其他的同伴几乎也可以相互搀扶的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盟友?”

  “给他一张名片。”光头似乎想通了一点,在张浩身旁的手下将一张长方形的白色卡片塞进了,张浩的上衣口袋中,“我等待你打电话给我。不过等待是有限度的,如果在一个月中你无法吞掉我一吨的货,差上一克,我都保证干掉你们八个,用我知道的最残忍的方式……”

  “我相信你会以认识我为一辈子中最快乐的事。”缓慢的向着门口走去,张浩的嘴角微微的上翘,笑得极为的冷酷。

  心中未说的半句话是,“你也会以认识我为一辈子中最大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