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哪里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在红宫西花厅引起了一场事关重大的辩论。如果不是这次辩论,邓泽、吴民还不能完全解开心结,在飞扬公司以奇迹般的速度确立全球商业霸主的地位时,中华政府始终如一的站在飞扬集团身后,给予最彻底的信任和支持!
出了红宫,安勇征得张扬和坐在后面的车上的李杰的同意,指挥车队,直接将张扬送到了李杰家里。
这一次,也许是知道了张扬的能力,吴民没有再安排安勇在张扬身边“保护”他。离去之前,安勇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张扬身边。
令张扬奇怪的是,安勇竟没有说对不起,而是以异常信任和期望的目光望着张扬:“张总,我……我代表我们安家上下,祝愿你早日成功。”
看到张扬不解的样子,安勇惨然一笑:“你还不知道吧?安慧是我的堂妹。她……她被奥体代表团开除不久,就突然出了车祸,死于非命。她临死之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告诉我这个堂哥,那个叫杨飞的男人骗她服用禁药的经过。”
“安慧是你堂妹?她……她死了?对不起,安勇……”张扬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安慧在时空逆流之前,被那个杀手杀死在5号别墅,用来污陷他,张扬是知道的。可没想到,时空逆流后,安慧还是没能逃脱被杀人灭口的命运,而且,她还是安勇的堂妹!
时空逆流后,张扬追踪杨飞和安慧到红月小区时,就偷听了杨飞和黄动的电话,知道一手策划奥体运动员服用禁药的幕后黑手是傅玉山。可是,张扬当时忙于联系周敏,对其它运动员进行秘密药检,将这些堕落的运动员驱逐出去,同时,出于对安慧人格的不耻,有意无意之间,张扬忽略了傅玉山有可能杀人灭口的事。
安慧的死虽是咎由自取,但张扬怎么也要承担间接的责任。
“那其它被奥体代表团清退的运动员呢?”张扬又追问了一句,深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造成更大的遗憾。
安勇道:“他们几个倒没事。在你从医院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周局长可能觉得一次性清退这么运动员,再也隐瞒不下去,就秘密会晤了吴助理,请他出面要求国安局介入,进行秘密调查。因为安慧的关系,我找了在国安局负责这个案子的朋友,他告诉我,除了安慧之外,其它几个服用了禁药的运动员都没事,可为他们提供药物的联系人都离奇死亡,调查也不了了之。”
张扬默然,喃喃道:“对不起,安勇,如果不是我揭穿了安慧服用禁药的事,也许她……”
安勇摇了摇头,双眼有些发红,可表情却十分坚毅,让人毫不怀疑他的真诚:“张总,这怎么能怪你?那是她自己不争气。要怪也该怪那个杨飞,还有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傅……”
说到这里,安勇突然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了下来。张扬被他一点醒,也猛地想起,安勇第一句话,是祝愿他早日成功。难道,他也知道了傅家的秘密?
霎即,张扬又释然了。安勇一直呆在吴民身边,几乎参与了所有的行动,如果还不能凭蛛丝马迹猜出邓泽和吴民要对付谁,那他就不是一位出色的、护卫中华重要领导人的红宫军官了。
唯一可疑的,是安勇怎么知道,她的堂妹是死在傅玉山的手下。张扬想来想去,他连周敏也没有告诉,是傅玉山暗中策划了这一切。
张扬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因为他和安勇停在一边交谈,李杰和马良锋都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等着他,其他人都距离很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张扬放下心来,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安勇眼睛一跳,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张总,其实因为安慧的死,我已经破坏了警卫团的保密规定。我……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情报,都是那个国安局的朋友最近才告诉我的。至于他们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我确实不清楚,也不可能问他。”
张扬也知道,安勇完全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张扬,心中有愧,才知无不言。能够说到这种程度,他实际上冒了很大的风险。只要张扬稍微透露一点口风,他和他的那位国安局的朋友都将接受极为严格的秘密调查,被清退出红宫警卫团和国安局,只是最轻的惩罚。
张扬理解地点点头,拍了拍安勇的肩膀,自从见面后,第一次给了安勇一个最真诚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到李杰和马良锋身边。
安勇在张扬身边呆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当然知道那微笑代表什么。怀着如释重负的欣喜,安勇转身钻进车里,对贴在喉部的无线通话器喊了一声:“收队!”
一直走进李杰的书房,张扬还在思考安勇的话,并没有注意李杰家里的装修和环境。
安勇话里提供了两个信息,一是国安局已经掌握了许多关于傅家的秘密,二是国安局是在最近才收集到这些情报。
“傅家有国安局的特工!”这是张扬的第一个念头。能够收集或者分析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这个人非得是直接接触傅抱一和傅真真的人不可。可张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傅府或者无极集团有这样的人。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现在和邓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邓泽又和掌握了国安局的闵义方是同一个阵营,国安局掌握的情报越多,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张扬乐观地想到,将这些烦人的问题从脑中驱散,抬起头来,仔细观察李杰的书房。
在红宫的时候,张扬和邓泽、吴民密谈,李杰在另一处休息室里,接到了提升他为信托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任命。回家后,他还沉浸在震惊和欣喜之中,浑浑噩噩地忘了自己主人的身份。
李杰在年初才从沪都调到信托公司总部工作,抛除在沪都交接、信托公司熟悉新的工作环境的时间,可以说,他与张扬在“新爱克”的合作,还是他上任后第一次主持信托公司的工作。没想到,信托投资公司对飞扬公司的投资,被评为本年度最成功的风险投资案例,他李杰也成为中华金融界的风云人物。
仅仅半年时间不到,他又因为张扬,一跃成为信托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成为信托公司实际上的掌舵人。听到这个任命后的第一反应,李杰就知道,这是为了方便他更好地配合张扬即将发动的商业风暴,而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和背景!
论背景,他李杰完全比不过窥觑信托公司这块“肥肉”的众多对手,论能力,仅仅主持了一项风险投资的他,还远没到赢得高层信任的时候。
李杰清楚,这完全是因为他曾经与张扬进行过一次成功的合作的关系,才捡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便宜。他与张扬的命运,竟如此戏剧化地、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
张扬连叫了他好几声,李杰才恍然醒起,他的妻子还在沪都工作,暂时没有调过来,家中只有一个小保姆,他竟然在进门后一言未发,忘了招呼客人。
幸好小保姆正好为他们送茶水进来,李杰连忙跑过去,亲自将两杯热茶端到张扬和马良锋面前,借以掩饰心中的尴尬:“来来来,尝尝这种冻乌龙,这是我们家那口子前两天才托人带过来的,口感相当不错。”
因为没有女主人的关系,李杰搬进这套公司配发的小别墅之后,就一直没动过。看了两眼这种公式化的装修,张扬就觉得索然无味。接过李杰递来的茶杯,等小保姆退出去之后,张扬从口袋里掏出那份任命文件,摆到了李杰和马良锋面前:“先看了这个再说。”
李杰和马良锋的脑袋凑在一起,扫了几眼后,同时吸了一口大气,抬起头来,以极为古怪的眼神呆呆地看着张扬。
张扬被他们盯得直发毛,双手一摊:“你们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可不想当这个什么董事长,这完全就是一条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嘛……”突然,张扬眼睛一亮,还像以前一样,对李杰直呼其名:“李杰,这个董事长还是你来当吧。我们在‘新爱克’项目上不是合作得很好吗?说不定总理会同意我的建议……哎,我在红宫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扬一边说,一边恨恨地拍着大腿,做出懊悔不已的样子。
李杰刚才还在担心,华一波不得不将总经理的位置让出来,会将一腔怨气撒到他的头上,让他享受穿不尽的玻璃小鞋。
李杰一面震惊邓泽和吴民如此“疯狂”,竟将张扬推上了资产上万亿的信托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一面也暗暗兴奋。至少,张扬这小子不会让他难做。
一听张扬的话,李杰吓了一大跳,急得双手乱摇:“别,张扬,大哥求你了,千万别!”
张扬如此说,也只是开一个玩笑。他当然知道,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既是为了方便对付傅家,也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是他与闵义方、邓泽合作的基础。哪能说不当就不当?
看李杰汗都急出了,张扬笑了:“那好,李杰你可记住,你又欠我一次啊!”
玩笑开过,张扬以内识能量搜索了一下别墅,发现除了小保姆在一楼自己的房间看电视外,再也没有别人。他脸色一变,坐直了身体:“好了,时间不早了,还是谈正事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