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我发现张雯的脸色也不太好,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回房间去了,大概是出远门较少的关系吧。
晚饭过后校长他们不知到哪里逛去了,我们几个学生早早上床睡觉,一天的长途拔涉之后,再加上初到这里,一时有些不适,我们都需要时间调节一下体内的生物钟。
而我今天在车上吐了好几次,现在更是累得连抬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几乎没了。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半分的睡意,翻来覆去的老是睡不着,胸口像被大石压住一样的闷,最后实在耐不住爬了起来,打开日光灯看一下表,才9点半不到。靠,时间有时候怎么会那么的漫长。
倒了一杯开水,我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神思恍惚,一小口一小口无意识地喝着,吴丽丽的影子忽然在我面前出现,她的脸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见她在笑,还伸出一只手来朝我挥动。
“叮咚,叮咚……”此时门铃响了起来,面前的吴丽丽消失不见,我回过神来,暗道奇怪,不知自己是不是因明天的考试而过于紧张,总是胡思乱想的,不然就他妈的是中邪了。
我放下杯子,走到门旁边道:“是哪位?”
“许逐,是我。”张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楞了下,打开房门,张雯一袭睡衣俏生生站在门口,她就住在我对面的403号房,而李晓在我旁边的401号。我奇怪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进来再说吧。”
张雯点点头走进来,坐到我床边,在灯光下我才看得到,她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那绝对不是日光灯的效果,我不由惊讶道:“张雯,你怎么样了?怎么晕车到现在还没好吗?”
张雯摇摇头:“没有,不是晕车,不知怎么,我睡不着,总是有些烦闷,见你房间的灯也亮着,就过来聊一下,没有打扰你睡觉吧。”
我想起自己刚才也是这样浮燥,现在她也如是,大概是这地方的气候和冰际市有些不大一样,一时适应不了,不然就是明天要考试的缘故。想到这我笑道:“没关系,我也睡不着,刚出远门是这样的了,放心吧,明天早上就习惯了。”
张雯将信将疑的道:“真的么?你脸色也不太好啊,没事吧?”
我点点头:“恩,还好。”
聊了几句后,张雯看起来脸色好了些,开始感到有些困意,我送她到房门口,关上房门前我想起一事:“对了,小辣椒说祝你们好运。”
张雯嗔道:“许逐,你别老这样叫丽丽,你看她对你多好,还到车站送你。”
我搔搔头说:“是她无聊吧。对了,是不是你告诉她我坐客车的。”
“是呀,不过想起以前,你们两个可是冤家呢,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张雯抿嘴一笑。
我撇撇嘴:“谁跟她是冤家了?我才不和她一般见识。”
张雯白我一眼:“你们都是一样的死鸭子嘴硬,看你平时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和她斗起嘴来也是像个小孩一样。好了,我睡觉了,不和你说拉,你也早些睡吧。”说完关上门。
我也走进房间,熄灯躺在床上,细想一下张雯刚才的话,的确,我和吴丽丽现在的关系比起以前好太多了,好到她可以和我称兄道弟,好到我简直忘记了以前和她真的是水火不容的冤家。
我发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和吴丽丽变回以前那样,她冷冷的看着我,一脸的蔑视与不屑。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我们来到考场——安宁高中,这是全省最有名气的高中了,我们省的保送考试都在这里举行,每年的省第一甚至前三名基本上都是这里的学生。这里熙熙攘攘的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人,全是我们省的顶尖学生,真的可以说是高手云集。
没经过“探场”而仓促间来到这里,对考场我们是一点都不熟悉,匆匆忙忙找好考场地点后不久,连厕所都没上,开考铃声就响了。
考前我曾经听校长说过保送考试会很难,当时我不甚在意,以为只比普通考试难度高一点,但现在我发现保送考试的试题难度可以用“变态”一词来形容,我做过不少的高考模拟题和历届的高考题目,但和保送考试相比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
比如语文,通常高考大部分都会是教科书中内容,只有一两篇文言文会在教材之外,对于语文教科书我早已滚瓜烂熟,但这次考试我发现根本找不到一句半段是在其上的,有关阅读的全是摘自报纸新闻或是比较少见的古代长篇文言文,而作文题目也是奇怪得很《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一个已经争议了数千年都没有结果的问题,更不知该借此表达什么内容是好。
而数理化三科中,数学包括了大学的积分和微积分,物理中出现了高中没有的门电路和集成块,化学的某种物质名称根本闻所未闻,其他的也普遍是奥林匹克竞赛题的难度,而且题量大得惊人,每科至少都有十多页的卷子,上百小题,英语甚至几百。而且除了英语之外,其他的科目根本没有选择题和判断题,想靠运气胡猜是行不通的。这样的试题,即使会做时间也不够啊。
我不禁有些怀疑,这究竟是选拔人才还是选拔天才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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