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记载,徐寿辉之所以造反,是因为听了一个和尚的马屁,说他长相奇特,具备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帝王之相,劝他瞅准时机,起兵造反,江山定能手到擒来。这个和尚就是彭莹玉,江西人。没人不想当皇帝,既然命中注定要当皇帝,徐寿辉当然不能拒绝上天的好意。
一开始他的造反事业并不顺利,打了两年,占了几座城池后称帝,接着就乐极生悲,被元军打败,逃进了深山老林。一番卧薪尝胆后,重新出山,这才呼风唤雨,席卷六七个省,连朱元璋的老窝江浙地区一并拿下。最后只是命不好,被好友兼下级得力干部陈友谅给做掉了。
朱云天想着这些本该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宛如过眼云烟,如今就要逐一再现。他揉着眉头问图龙,“关于这个徐寿辉,还有别的情报吗?”他关心的是陈友谅。
“最新的情报就是这些,因为徐氏刚起兵,黄州城也是刚刚被破,当地局势一片混乱,许多消息我们无法分辨真假。老百姓都说这姓徐的是天神下凡,大帅你说可笑不可笑。”图龙数了一番徐寿辉的手下干部,并没有陈友谅这个名字。
“呵呵,一点不可笑,过几年我说我是上帝,老百姓也会相信。”朱云天咧着嘴说。
图龙对新生事物总是有着巨大的兴趣:“大帅,上帝是什么呀?”
“这个嘛,上帝就是比天神还厉害的天神,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情报室对于徐寿辉造反的消息进行了一番收集,搞到的资料里面并没有彭莹玉这个人,也许是历史被改变的缘故,他还没时间去拍马屁,姓徐的就老早悟到自己是当皇帝的命了。旗下党羽只说有邹普胜、倪文俊两名主要头领,这个团伙已经存在了许多年,表面是做贩布生意,其实暗地里还经营妓院、赌场和开武馆,利用这三种方式聚拢了不少银子,招兵买马。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徐寿辉认为官府对他的生意盘剥过重,交税太多,跟当地政府的税官打了一架,最后拔刀子捅人杀了税官。跑回家举臂高呼,数万人马立刻涌了出来。
朱云天笑,一看这就是有预谋的,什么交税太多,都是借口罢了,早在历史书上得知,徐寿辉是个皇帝迷,现在果然如此。
“再过两个月,他就该称帝了。”朱云天说。
“真的?”
图龙将信将疑,不相信徐寿辉会有这么强的实力。他对徐寿辉并不熟悉,那厮远在湖北等地,消息闭塞,古代交通又不便。现在徐寿辉起义的消息传过来,其实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
“大帅,我们不妨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等看清楚他们的动向和实力之后,再做决断。”图龙建议。
这是当然的,傻瓜才去征讨他。朱云天不打算惊动徐寿辉,先让他发展一段时间,再过两年,自有陈友谅收拾他。真正危险的人物是陈友谅,不是徐寿辉。倒是李二和赵均用等人的小帮派麻烦得紧,徐州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远不足五百里,皇帝肯定要让江浙地区的元军就地进行剿杀。
“图龙,你派几个人潜入徐州周边地带,察看了一下目前李二麻子的情况,摸一下他们的底。”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为了得到皇帝的信任,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地盘发生动乱的好。
很快,湖北的消息先传了回来。黄州城被攻陷之后,元将戈里坚花赤率军反扑,与徐寿辉展开城市争夺战,双方死伤各有数千人,几易其主,最终戈里坚花赤败下阵来,仓惶北逃,还丢掉了一只眼睛。徐寿辉巩固黄州城,将其与蕲水之间的连接地带打通,并迅速向周边地区扩充地盘。只是十日时间,湖广便又有数座州县响应他的号召,暴发农民骚乱,当地官员被杀,徐寿辉趁机派兵进入,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半个湖北。
徐州的李二业已开辟了自己的小地盘,赵均用和彭早住父子分领几支部队,对徐州附近的各州县进行攻打,战势顺利,元军往往溃不成军,犹如无头之鼠,不战而逃。主要是因为军中将领殆于训练武艺,寻花问柳的惯了,腰里虚,手腕软,骑到了战马上竟有许多拿不起铁枪的奇迹发生。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一家老小财宝,只能卷了家资四散而逃。
李二算是爽到家了,流氓当了许多年,第一次过上丰收年。率领众兄弟进了城,坐进知州府,捧着搜缴来的银子乐开了花。彭早住的老爸彭大是个老阴谋家了,起义之前是当地有名的社团领导,这会和儿子联手入伙,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一夜之间,几个人就从暴发户变成了资本家。
“现在的形势就像一堆干柴,只要有一个火星,马上就会烧起通天的大火。”朱云天接连开了几次共和军的高级将领会议,研究湖北和徐州的战事,“要小心这伙人,他们不久肯定要打我们淮东的主意,情报室多派些人手南下,把战事的发展随时做成详细的资料提供给作战部,以备不患。”
自从进入了1345年的9月份,情报室一阵手忙脚乱。有三个人去了徐州战场观光,半个月后只回来了一个,还少了一条胳膊。现在湖北地区打得更热闹,战斗更激烈,情报室派去了二十多人,且随身带了武器以防不测。共和军又派了几十名特种部队战士秘密潜入,他们的任务是混入徐寿辉的部队当奸细,以便让大帅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部署完这些事情,确定了对徐寿辉“暂时放纵,以观其变”的战略方针,朱云天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来??他暂时没心情去理会红巾军,胡思福前日派了一名黑衣人潜入府内,递给他一张纸条,说非常想念他,要跟他见面喝茶,让他做好准备。朱云天鄙夷的看完纸条,让黑衣人回去告诉姓胡的,公务太忙,实在脱不开身,如果非得见,就请他老人家到将军府来吧。黑衣人一声不吭的跳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中。朱云天紧接着把图龙叫来,砍了刚才在附近巡逻的哨兵,让图龙以后悠着点,加强戒备,再放进一只苍蝇,就让图龙去守茅厕。
图龙心惊胆寒的连连称是,回去又把自己的副官给踢了个四脚朝天,狠狠的骂:“奶奶的,拍马屁也不会挑时候!我踢死你!”
朱云天喝了杯杨柳泡的云南好茶,这才想起好久没见到鱼奴儿了。
吃完午饭,秋意正爽。他在侍卫的保护下轻步来到将军府的后院,在绣楼底下站了好久,望着二楼紧闭着的窗户。里面很安静,府内有几个丫环走来走去,都低着头,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一下。现在他已经是整个濠州地位最高的官员,这些下人哪敢正眼瞧他。以前他做扫地的仆人时,经常欺负他的那些人早已经逃之夭夭,生怕他打击报复。
札朋的大丧办完之后,鱼奴儿就再也没有露面,终日躲在这座绣楼上,为父亲守丧。她遵照了蒙古人的规矩,为父亲做了百兽祭,又要按汉人的礼仪,为父守丧三年。丫环们伺候着她,母亲隔几日也来看看她,自是怕她生了病。
鱼奴儿向母亲问起朱云天的事情,帕妮格日尔总是三言两语带过,淡淡的道:“朱大人官运亨通,听说朝廷要封他为大官了,我们不用担心。”
“哦……”鱼奴儿有些惆怅。她担心朱云天若是当了大官,便再也不理她了,因为再也不需要她的帮忙。
帕妮格日尔近日则疑心丈夫的死跟这年青的汉人军官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苦于没有证据,她目前仅限于猜疑,还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朱大人一回来,丈夫就遭到了不测?两个管家辞职回乡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据她的丫环说,管家背着包袱出府之后,有几个士兵悄悄的跟在身后,一直跟去了北门方向。难道,两位可怜的老人家也葬身毒手?
她的想法万一暴露出去,恐怕过不了两个时辰,这位刚死了丈夫的诰命夫人就会暴尸府内,追随亡夫的鬼魂于地下。府内到处都是共和军的耳目,没有光线的角落里,花园里,房顶上,甚至茂密的大树上,都埋伏着共和军的暗哨。濠州城实际上已经成为朱云天的天下,哪怕一只老鹰从天上冲下来咬他一口,也绝对逃不出他的疯狂报复。她对此心知肚明。
青砖碧瓦的小绣楼外墙上半年来蒙上了不少尘土,许是好久没有打扫的缘故。朱云天伸手要拍门,不禁有些揣测:她正在守丧,我这急心的进去,是不是会被怀疑居心不良?
色狼往往会有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我们要原谅他。
他转念又骂:妈的管这许多干么!她已是我到手的猎物,反正跑不掉了,今日我就进去把玩一番,应该没什么事吧!嘿嘿嘿……
“大帅,您在想什么?”身后的卫兵善解人意,提醒他,门口到了,该闯关了。
“嗯?没想什么,你小子别乱猜。”朱云天推门而入。
两个丫环从外间的屏风后闪身出来,持剑挡住了上楼的路,其中就有当日替鱼奴儿送信的环儿。
“朱大人,小姐身体不好,正歇着,您有什么事儿,奴婢替您通报。”
两名丫环似乎对他怀有颇重的敌意,眼神里面满是警惕,好象朱云天就是一条来自森林的大尾巴狼。一个剑向朝前,一个全身蓄劲待发,挡住了楼梯口。
朱云天奇道:“两位姑奶奶这是干嘛?我来看望一下小姐,别无他意,还请让开一下,好吗?”他不停挤着那双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眼睛。
只要遇到了美女,他就发动肉麻攻势。这已经成为屡试不爽的常备招数。
“不行!”环儿寒霜满面。她从小就患有性冷淡,所以对这招并不感冒,反而很厌恶。
朱云天拉下脸来,这简直是对他男性魅力的蔑视,一使眼色,身边的四名侍卫呛啷抽出刀来,就要强行闯关。
“慢着。”楼上传来一声稍有些沙哑的低呼:“环儿,不得无礼,请朱大人上来吧。”正是鱼奴儿。她突然憔悴了许多,面带隐隐的愁容,不过仍未失了蒙古女孩的大气,并不拘于礼数。在古代,女子守孝期间,男子是不能随意闯入怀有不轨之心的。何况这里是她的闺房,一向是男女之往的禁地。
朱云天上了楼来,被鱼奴儿请入了闺房旁边的外室。这间小室宽约六米,对面窗口摆了一张古琴,两侧挂了不少字画,可惜色狼通常不屑于研究这些,不然就有机会大谈一阵琴棋书画了。
环儿奉了茶,识趣的退下,把门关上,只留了两人在屋里,双目相对,自有各自的情意要通过眼神这种奇妙的电波表露一下。
“你瘦了,最近过得好吗?”俗得不能再俗的台词,可不管用在哪个女孩的身上,不管在什么时代,这句话的杀伤力都是原子弹级。
鱼奴儿微微低头,像是对他的到来已经极为满足,道:“让朱公子挂心了,我很好,……你呢,听说你很忙,千万要注意安全。”这一年多来,她成熟了不少,说话间已经不见了初遇时的天真,多了些稳重、保守和淡淡的忧伤。
时间就是金钱。朱云天非常理解这句至理名言,今天不顾公务缠身跑过来骚扰她,就是抱了一个最终目的:直捣黄龙,成就泡妞霸业。所以他侧耳听了一下房外,发现没有人偷听,便三步并做半步,突然靠过身去,捉住了鱼奴儿的双手,动情的道:“鱼奴儿,嫁给我吧!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疼爱你的!”
这一刻,他的心血管有一万只老鼠在钻,又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都在问他同一个问题:你丫这么心急干什么?
他默默的对这两万只爬行类动物答道:不心急不行啊,我还记得她有个早就订亲的草原王公,得赶时间抢先把她给注册喽!以防夜长梦多!
鱼奴儿听了他的求爱,顿时呆住了,手被他握得紧紧的,挣脱不开。她从心里根本不想挣脱,只想天长地久时间凝固,今生今世永远如此。她的全身就像坠入了一条温暖的缓缓流动的清澈小河,这个男人就是这条河。现在他提出要娶她,而且会疼她一辈子。貌似中国古代没有一个女人拥有过这样高级的待遇:被一个男人握住了双手低声下气的求婚,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权倾四方的地方大员。
“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人就这点不好,听到好听的话,总喜欢让对方再说一遍。朱云天无奈,只好大声的又背了一遍台词:“我要娶你当老婆!亲爱的!”
鱼奴儿流下了眼泪,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色狼希望是前者,但看起来好象是后者),“云天,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做为一个深居闺中对男人的本性缺乏深入研究的大家闺秀,心理防线很轻易就被攻破。
这一瞬间,她那死去的老爹如果有灵魂在世间孤独的游荡,一定会跳出来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可惜,这种奇迹的出现并不现实,死人是无法阻止世间性爱的发生的,不然人间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杀夫夺妻的悲剧。
随着她的喃喃自语和思绪的游离,朱云天趁机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的使劲贴着她的胸,嘴巴就凑了上去,压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冲动剧烈的亲吻着。
“亲爱的,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是至高无上的仙女,神圣不可侵犯!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为你担心,吃得好不好,睡得是否安稳,每天在干什么,有什么心事,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朱云天继续背台词,所用的词汇杀伤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堪入耳,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肉麻太虚假,可他还是毫不脸红的背了出来,这要得益于学生时代看过的十几本不同版本的《情书大全》和《性爱攻势》,前者可以使受害者很快坠入爱河,后者刚负责挑逗起受害者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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