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翼!”炽翼猛地翻出自己的怀抱,往云层之下坠落,太渊连忙跟着落下,在半空中抓住了他的衣袖。
“放手!”炽翼反手一掌印在太渊的胸口,把没有防备的他击飞了出去。
太渊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胸口郁闷难当,只能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摔往地面。
撞断了无数的树枝后着地的同时,耳中听到了落水的声音。
太渊这才知道,原来炽翼是效仿当日,跳进了水里。
可是他这回不只是喝了酒……
太渊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顾不上眼前还在发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水气升腾之中,果然隐约看得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炽翼!”太渊一步踏进水中,就要去看炽翼的状况。
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侵入了他的皮肤,差点一下子就把他冻结住了。
“地阴寒泉!”太渊惊呼一声,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脚,坐倒在了岸边。
原来这里就是栖梧东方的地阴寒泉。
他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这一带到处充满了寒气。
这地阴寒泉是世间七处地阴之气汇聚地之一,虽处于阳气汇聚的南天,却是其中寒气最为强烈的一处。
寒气之盛,连身为水族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抵御不住,何况是炎族的炽翼……
想到这里,太渊的脸色都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的寒气渐渐消失,显露出了站水中的炽翼。
炽翼自胸部以下都浸在水中,全身结满了薄薄的冰霜,潮红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连嘴唇都变得更加青白,泉水中的寒气也不再那么浓烈。太渊小心地踏足水上,朝着炽翼走了过去。
“赤皇大人。”太渊在炽翼面前单膝跪下,与他平视:“你好些了吗?”
炽翼覆满冰霜的眼睫微微一动,睁开眼睛朝着太渊看了过去。
被寒霜包裹着的赤皇,身上随时散发着的如火狂傲似乎随着红莲这火被压制而消退不少。
站立在众人之上的赤皇,永远狂傲炽烈的赤皇,正因为寒冷用双手环抱着微颤的身体,用如水一般的眼神望着自己。
太渊觉得眼前发黑的情况越发严重,致使他头脑不清地伸手要去碰触水中的炽翼。
“走开!”
就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炽翼脸颊的那一个瞬间,僵硬的声音从炽翼发紫的嘴唇里迸了出来。
太渊直觉地缩回手,退开了一些,却没有依言走开。
“炽翼。”像是怕惊扰到他,太渊轻声地说:“地阴寒泉对你的身体的损耗太大了,你不是……”
“你阻止我碰你的红绡,又不让我去找回舞。”炽翼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有地阴寒泉可以勉强镇住我身上的红莲之火,让我有余力抵制合欢花的药性。一旦我离开这里,要是闯了什么祸事,你的红绡可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如果只是喝了酒的神智不清,或者自己还能够控制得住,至多是让身体沉睡罢了。
但神智不清,又被药物激以野性的赤皇,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太渊讷讷地说着。
“有什么办法?合欢花只产在云梦山,一时半刻到哪里去找雄花的花粉?还是你觉得有谁能够轻易制住发狂的我?”炽翼连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太渊,你可想清楚了,要是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红绡恐怕性命难保。”
听他这么一说,太渊果然呆住了。
炽翼看着他为难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最为看重红绡的安危。
翻腾的热气被彻骨的寒气强压在身体之中,在血脉中飞蹿,想要寻到宣泄的出口。
最终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炙热的血液在寒泉水中,发出了嗤然的声响。
太渊怔怔地瞪着自己衣衫下摆上暗色的血渍,涌相信炽翼竟然吐了血出来。
炽翼看着他慌张的样子,不知怎的,火气消了大半。
“地阴之气有损无益,你走远些!到明日一早我自然就会好了。”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会这个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
到底是欠了他什么?
他说不要去找回舞,就真的不去了?
他一句话,值得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跑到这里自损修为吗?
炽翼啊炽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就在炽翼暗自恼火的时候,身边的异样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双微热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然后贴近了一个同样微热的身子。
“你做什么?”炽翼诧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和他一样沉到水中,紧紧贴着他的太渊。
“你很冷吧!”皮肤被寒冷的泉水刺得发痛,太渊的身上虽然还没有开始结霜,但是已经很不好受:“我总算是水族,对于寒气的抵御要强上许多,你靠着我,多少暖和一些。”
炽翼愣住了。
疯了吗?今天晚上,不止是红绡,连太渊也发了疯……
你……暖和些了吗?”太渊声音一颤。
“嗯!”看着被冻得脸色发白的太渊炽翼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
暖和?天知道!看他抖成这个样子,到底谁在暖和谁啊!
才活了千年,根本没什么力量的柔弱半龙……居然对他这个闻名七海的战将,承袭了强大力量的赤皇说……取暖?这个小白痴!
他到底知不知道地阴寒泉对身体的损伤会有多重?
可……如果不让他为自己“取暖”,他会很难过吧!
算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炽翼把脸贴在了太渊的脸上,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地贴合到了一起。
“炽翼。”
“嗯?”
“炽翼……”
“什么?”
“炽翼……”
“说啊!”
“对不起!”太渊皱着眉:“我……总是让你为难……”
“我习惯了。”炽翼微崜动了动,覆盖着冰霜的睫毛扫过太渊的脸颊。“谁叫你是……”
谁叫你是碧漪的儿子?谁叫你是红绡的丈夫?
到底……是哪一个?
“你在担心什么?”炽翼看到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直觉地想到他是在担心刚才的事:“你放心吧!我只是吓吓红绡,今晚的事我不会追究的。”
“不,不是……”太渊移开了视线:“炽翼,你暖和些了吗?”
“傻小子!”炽翼一怔,把头枕在太渊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太渊身上很暖……”
突然有一点点后悔……
红绡……配不上太渊……
也许,不该这么仓促地订下这门婚事……
太渊,你不要娶红绡,她配不上你!
她还没有嫁给你就让你伤心,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喜欢她!
我会帮你找一个最好的,最值得你喜欢的人,你把红绡忘了吧!
反正你还小,也不急着成婚,这门婚事就算了,聘礼你拿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炽翼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太渊发颤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没什么!”想到了刚才六神无主的模样,他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在发抖的太渊。
太渊……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身体,如果不需要那该死的盟约,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母后……
那么……就可以这么说:“太渊,我不许你娶红绡!”
可惜……
“太渊。”也许是因为寒冷,炽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你是不是一定要娶红绡?”
很自然地,得到了用力的首肯……
炽翼忿忿地闭上眼睛。
果然,喝了酒以后,还是会神智不清。
居然想把这个小白痴的肉一口口地咬下来……
太渊独自一人回到栖梧城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午后。
他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处远离地阴寒泉的地方,肩膀的伤口包扎妥当,身上的衣服整洁干爽,却不见了炽翼。
他只记得昨晚和炽翼一起站在寒泉里,虽然他尽力抵御,但阴寒的泉水最终让他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炽翼怎么样了?
“太渊!”有人喊他。
失魂落魄的太渊抬起了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奇练正朝自己大步走来。
他连忙收拾心情,迎了上去。
奇练的表情隐隐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到哪里去了?”奇练劈头就问:“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昨晚我去附近山林里散步,走得累了,就在林子里睡着了,刚刚醒转过来。”料想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昨夜和炽翼一同出城,太渊镇定答道:“大皇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今早这栖梧城里出了大事。”奇练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十分郑重。
“到底出了什么事?”太渊的心里“咯!”一想,一瞬之间设想了十数种可能。
“太渊。”奇练压低了声音:“今早,回舞公主被 发现死在了红绡公主的屋里。”
“什么?”太渊大吃一惊。
“还有……”奇练目光一闪:“杀了她的,是赤皇炽翼!”
“不可能的!”太渊直觉地大声反驳了出来。
看到奇练讶异地盯着自己,太渊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赤皇不是就要和回舞公主成婚了吗?赤皇怎么可能…
…杀了她……还是在红绡那里……”
说到后来,竟然有些心惊胆战。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众人赶到之时,炽翼的剑还没有从回舞身上拔出来。”奇练叹了口气:“事实如此确凿,炽翼也已经承认是他失手杀了回舞,祝融圣君的反应可想而知。”
“原因呢?”太渊追问着:“炽翼他为什么要动手?”
“好像是因为……”奇练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大皇兄你直说无妨。”他大致猜到了一些:“这件事发生在红绡的屋里,我还是了解得清楚一些较好。”
“也罢!你迟早是要知道的。”奇练点了点头:“回舞不知怎么知道昨晚炽翼去了红绡的屋里,她等了一夜也不见炽翼出来。你也知道回舞的性格,她一句不说就拔了炽翼的剑去刺红绡,炽翼上前夺剑,混乱之中不慎失手刺死了她……”
见太渊一脸呆滞,奇练又说:“太渊你千万不要乱想,我相信炽翼和红绡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茍且之事,独处一夜一定另有原因。”
“我也相信红绡……”太渊低下了头:“但是炽翼他怎么会失手……”
赤皇怎么可能“失手”?还是这么严重的“失手”!
“我看到了炽翼,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受了伤,或者大大折损了修为。如果真是这样,失手之事也不出奇。
毕竟回舞也是纯血的火族,力量不可小觑。全力相搏本就不易控制轻重……”奇练紧皱着眉:“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火族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是无权多问的。”
“可是,炽翼人怎么可能……”这可能吗?炽翼他……
“我也觉得事情透着蹊跷,这世上谁能无声无息伤了炽翼,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奇练扯着太渊就往屋里走去。
“所以,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先回千水,一切交由父皇定夺吧!”
“等一下!”太渊拉住了他:“大皇兄,要是真是赤皇他杀了回舞公主,他会怎么样?”
“这件事非比寻常,回舞她是唯一的纯血公主,地位高贵。杀了她,可是一等的重罪。”奇练露出棘手的表情:“就算炽翼在火族之中的地位只是一人之下,也不可能轻易脱罪。这回他的麻烦大了!”
“不至于吧!”太渊不信地说着:“他统领火族军权,要动他多少也有几分顾忌。”
“你懂什么!火族历来以下严历著称,这次炽翼犯了这样的重罪,若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不了了之。那些历来不满于火族的外族属臣,怎么会平白放过这个大好的借口?”奇练分析给他听:“要是因此引致内乱,可不是什么说笑的事情。”
“那么炽翼他是不是……”太渊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放心吧!炽翼他不知经历过多少风浪。”知道太渊和炽翼的感情向来很好,奇练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解决得了。”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不安?
太渊看向内宫的方向,脸上浮现了忧心。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红绡,可现在也不是顾着儿女私情的时候。”奇练正色说道:“至于今后如何,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可你要有准备,你和红绡的婚事,现在成了未知之数,大有可能就此告吹。”
太渊被奇练拖着去收拾行装,心里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方寸大乱。
这种情况之下,别说婚事,水火两族的关系恐怕也会陷入另一种局面。
不行!不能这样!
要想个办法……
“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的炽翼,正坐在囚室之中,神情和面前的化雷有着天壤这之别:“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祝融亲自在他身上和这个囚室里施了咒法,他现在只能直挺挺地坐在这张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大人,这件事非同一般,万万不能轻视。”化雷忧心忡忡地说:“属臣之中有许多外族首领一直野心勃勃,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攻诘大人的机会。”
“担心有什么用?既然他们想要造反,迟早也是会反的。”炽翼笑了一声:“既然不是存心依附,我能压得了他们一时,也压不了他们一世。”
“大人……”
炽翼想要挥挥手,却发现抬不起手来,只能挑了挑眉毛。
“微臣不明白,大人怎么可能会……”化雷吞吞吐吐地说:“怎么可能会误杀回舞公主?”
“既然说是误杀,自然是我意料之外的。”炽翼的面色猝然一变,阴得吓人:“她既然改不了冲动莽撞的脾气,迟早有这么一天……”
“大人……”化雷衩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您可是受了伤?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
“换了别人,都可能联想到这上面去。”炽翼看了他一眼:“可你向来喜欢多心,一定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才“失手”吧!”
“是!微臣不信。”要说赤皇是“力竭失手”,打死他也不信。
“哼!!”炽翼冷笑了几声:“化雷,你想得太多了。”
“是。”知道炽翼不想多说,化雷虽然心中忧急,却也不敢多问:“微臣是想知道,大人打算怎么办?”
“这是个机会。要看怎么用了。”炽翼目光转过,看着这间狭小无窗的囚室:“一个人待着也好!这段时间,我要一个人仔细地想想……”
“微臣明白了。”听赤皇的意思,像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化雷稍稍放下了高悬的心。
“化雷。”在化雷行礼告退的时候,炽翼吩咐服务部:“你替我盯着红绡,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要如实地向我回报,不许有半点疏漏。”
“是!”化雷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
“化雷,用点心!”炽翼低垂的瞍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我的这个妹妹,可机灵得很呢!”
火族的赤皇杀了火族的长公主。
四方的无数神族,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受到了震动。
赤皇于火族,火族于七海八荒,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这件事会如何处理,可以说无数的眼睛正在紧迫盯着。
目光的焦点自然是圣君祝融,可他据说是被这个忤逆狂傲,无法无天的儿子气得七窍生烟,加上忧伤心爱的女儿辞世,突然一病不起。
这“病”来得很是时候,所有一切不得不延后处理。
而水族的共工帝君,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对这件“家务事”不再过问。
可在这之前,祝融明明说了,要把炽翼这个肖子好好惩戒一番,以谢天下。
而共工那里,似乎是感兴趣得秀,大有煽动群情,看祝融能做到哪一步的意思。
从风起云涌到一潭死水,突然彻底的转变,充满了诡谲的意味。
更多的猜测和议论,不满和忧心,计策和阴谋,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地开始浮上水面。
其实,说到这件事情,两位帝君也是满心不忿。
祝融原本坚持绝不轻饶,共工则是想要借机生事。
一切的改变,只是源于那位一向不理会他人纷争的东溟天帝,居然在万年一次为他庆生所办的东天宴上,饶有趣味地公然谈到这件事。
纵然他只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难道杀了个丑八怪也是什么大事不成?一想到也话再也见不着炽翼和美貎,我就有些伤心呢!”
然后,他叹了口气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祝融和共工,都坐在他身边。
他说话的声音,比任何的乐声还要动听,他叹气的样子,祝融和共工的脸色霎时成了青白一片。
火神祝融回到栖梧马上一病不起,水神共工立刻觉得这件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祝融和共工都很明白,东溟是在暗示他们,炽翼动不得。
就算他们都是一方霸主,但是对东溟帝君,不能说是闻之色变,却也心存顾忌。
东溟帝君的古怪规矩和脾气,足以让任何领教过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但骄横跋扈如水火二神,在他的面前也总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
活得越长,力量自然越是强大。
这不是定律,却鲜少有市面上相反的例证。
东溟活了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但祝融和共工还记得,现在的东溟依然和他们第一眼见到他时一模一样。那个时候,共工还是东海中的神龙,祝融仍南天外的火凤,而东溟,却已经是头戴冠冕,身着帝服的东天帝君。
他的力量有多强,谁也说不准,联手能不能用他,也是说不准。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他时兴起才幻化成形,然后才能成为平分世间的君王。祝融和共工,就一点想要动手的欲望都没有了。
东溟在他们的面前说了这句话,叹了这声气,就算再怎么伤脑筋,再怎么不甘心,他们也只能暂且停下一切计划,和病的生病,无视的无视。只想着拖多久就多久,至多等上个一两百年,等到东溟帝君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再作处置不迟。
虽然做了这样的打算,但是祝融却开始心中惶惶。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东溟对炽翼格外垂青了?
东溟说到炽翼时那种暖昧模样,一想到就觉得背脊发冷。
难道不知不觉之间,他对炽翼……
胡思乱想之后,祝融开始觉得自己就要快要病入膏盲。
比起祝融,共工的心里更加不安。
东溟居然会对炽翼另眼相看,这点就足以让共工夜不安枕了。
炽翼虽然还说得上容貌出众,但比起东溟来还是相差甚远的。而东溟以自己的容貌为傲,把别人一律视作粪土草芥的脾气,共工更是清楚得很。
这些年来,东溟对于自己和祝融的争斗放任为之,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对炽翼的另眼相看而改变呢?
到了那个时候,胜负何须苦苦争斗,自己必败无疑……
结果,猜来猜去,还 谁都拿捏不准东溟的意思,只能任凭事态自由发展下去。
关在囚室里的炽翼,辗转知道以后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
什么爱惜美貎?
每次见到不都是掩面长叹,说比起他来,自己哪里都不堪入目,长成这样简直可怜之极……
东溟会这么做,多半是因为父皇和共工在他的面前依旧为此针锋相对,搅了他的兴致,心中不满罢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倒是有更多的时间打算了。
“三个月吧!”炽翼对化雷说:“最迟也就三个月。”
没有三个月。
在一个月后,火族属下最为强悍的北方十九族联盟叛乱,一路横行无阻的大军就要杀到栖梧之时,有些手忙脚乱的祝融才想到了自己被誉为最强战将的儿子还关在牢里。
火族的赤皇杀了火族的长公主。这桩严重之极的事件,在赤皇三两下摆平北方十九族的叛乱之后,彻底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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