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流水未央的突然出现,水蓦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宅子,躲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甲卯和罗叔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甚至连问都没问,短暂的相处,他们都大概了解了水蓦的个性,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让朋友为难,所以都很欣赏他,态度也更加热情。
水蓦看来很平静,情况虽然紧急,他却仍足不出户,每天都让甲未拿着一张张纸片要他出去跑,而他则经常与甲卯研究图腾。
只有遥步绯显得坐立不安,因为水蓦不肯说出计划,让她心里很不高兴,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水蓦的安排。
转眼两天过去了,当圆月挂在天空正中的时候,水蓦唤醒了沉睡中的遥步绯。
遥步绯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水蓦穿得整整齐齐,不禁有些奇怪,随口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水蓦含笑道:“起来吧!我们要走了。”
“走?”遥步绯拨了拨垂落的长发,无意间露出的妩媚让水蓦眼前一亮,难怪这个少女能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面声名大噪,这份妩媚是她天生的,也是独有的,是最锐利的武器。
“我们不是说好要离开吗?怎么忘了?”
“现在?”遥步绯微微一愣,然后腾的坐了起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水蓦,又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时针分针都指向十二点。
“现在走才不会有人注意,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去哪?”
“别问了,快换衣服,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水蓦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桌边。
遥步绯噘着嘴盯着他,似乎不满意这个解释,半天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窗帘的缝隙里只是一条黑色。
“再不换我帮你换了。”
“又想占我便宜?没门!”遥步绯做了鬼脸,抱着衣裙利落地穿了起来。
“我先下去了,穿好衣服就出门,车等着呢!”水蓦笑了笑,提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率先走出了门。
遥步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换好衣服,满脸狐疑地走下一楼,发现罗叔站在厅里,透过厅中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铁门开了一个缝,水蓦和甲卯正在门口说着什么。
“遥小姐,一路顺风!”甲卯优雅地笑了笑。
“谢谢!”遥步绯勉强还以微笑,快步走到铁门前抓住水蓦:“现在就走吗?”
水蓦点点头,转头道:“小绯来了,我们上路了,四少,我们秘境大陆再见。”
“好!”甲卯笑了,遥步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笑得比女人还妩媚,不禁有些好奇。
“小绯,上车吧!”水蓦拉着遥步绯走出铁门,外面已经有一辆小车等着,甲未也站在车边。
“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明白了。”水蓦神秘地笑了笑,半拖半推把发愣的遥步绯推入了后座,说道:“司机,可以开车了!”
“是!”
遥步绯发现气氛怪怪的,水蓦和甲未都显得很神秘,就连陌生的司机也透着古怪,那回应的口吻就像水蓦的部下,可她知道水蓦从来都没有任何部下,心里更是纳闷。
夜色深沉,周围一片宁静,汽车飞快地离开了豪宅区,穿过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又进入了一片宁静漆黑的地域。
遥步绯越看越糊涂,她在香月市等了十几年,对香月市各处都很熟悉,认出这是往城西郊外的道路,再走下去就到海边了,忍不住又问:“我们到底去哪儿?说呀!”
“自己看吧!”水蓦朝窗外努了努嘴。
遥步绯摇下车窗伸头张望,湿润的海风迎面袭来,空气中还有海水的腥味,当车停下之后,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惊呼道:“那是……西郊码头!我们要坐船出海吗?”
“真聪明!下车吧!”水蓦笑了笑,拖着她走下了车。
强烈的海风吹得衣服啪啪乱响,遥步绯连忙用手按住帽子,迎着海风朝昏暗的码头张望,发现码头边停着一艘快艇,艇上只有一名男子,装束像是渔民,渐渐明白了水蓦的意图,不禁又惊又喜。
“出海就没人可以找到我们了,这个办法真好。”
水蓦和甲未把行李搬上快艇,然后迅速离开码头,往西面飞驰。
“这里往西是越州市,要去那里吗?”
即使上了船,遥步绯还是感到不安,摇晃的船就像心情一样,颠簸起伏不定,尤其是当水蓦说出了目的地后,脸色全白了。
“不,我们要去公海。”
“公海?难道是直接坐邮轮回首都?会有这么简单吗?万一有人查我们的身分怎么办?”
水蓦忽然觉得她紧张的样子很可爱,拍拍后背调笑道:“怕我把你卖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不理你了。”嘴上虽说不理,身子却紧紧贴在水蓦身上,恨不得缩入水蓦的怀里。
“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水蓦挤了挤眼。
遥步绯白了他一眼,心里没生气,反而笑吟吟地抱着他的手臂。
这种安排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却无疑又是最佳的选择,水蓦既然想到这一步,就不会没有后续的手段,因此对后面的安排也有了信心,相信水蓦真的可以帮她达成目标。
“这个男人的确不凡,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真是明智之举!”
一个小时后,遥步绯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快艇在公海边缘追上了一艘缓慢行驶中的巨型邮轮。
令她惊讶的是,邮轮似乎在刻意等待他们,速度极慢,几乎停在了海面上,而且当快艇驶到船边的时候,立即有人放下梯子引他们上去,说明水蓦事先已安排了人,不禁更是好奇。
这几天,水蓦足不出户,居然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遥步绯不得不刮目相看。
一个高大的长脸男子站在梯子尽处,见到水蓦立即走上前握了握手,含笑道:“欢迎登船,我是司徒风,这艘船的船长。”
“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会长的兄弟就是我们的朋友,先进舱吧!我安排了独立的头等舱,不会有人打扰,这边走。”司徒风热情地在前面引路。
两人的对话听得遥步绯几乎傻了,突然间仿佛不认识水蓦了。
“什么会长的兄弟?”
“走吧!”水蓦调笑般挤了挤眼睛,一手提行李,一手挽着她,跟在司徒风的后面,清新湿润的海风拂来,仿佛自由的空气灌入身躯,心情轻松极了。
“水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快不认识你了。”
水蓦笑而不答,甲未嘻笑着插嘴道:“吃惊的还在后头。”
遥步绯眼睛都直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很想尽快知道,水蓦到底还有什么惊人的安排。
遥步绯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船上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耳边除了风声,还能听到美妙的乐曲从船头传来。
从上船到进入船舱走廊,居然没有碰到一个水手,也没有遇上一个旅客,她知道,这一定也是特别安排的。
头等舱是一间很大的套房,有独立的浴室,宽敞的客厅还隔出一部分做书房,布局与城市里的公寓没有差别,甚至更加富丽堂皇,家具和摆设都很名贵,墙上还有古董字画。
遥步绯见惯了大场面,对于环境并没太在意,眼睛只盯着水蓦,急迫地想知道,他有什么能力能做出这种安排。
“司徒船长,那件事也拜托了。”
“放心,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你们先休息一下,过会儿再去看看,我先出去了。”司徒风笑着离开了舱室。
“太感谢了!”水蓦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好舒服啊!”甲未直挺挺躺倒在沙发上,笑嘻嘻地道:“好久以前就想上邮轮看看,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玩。”
水蓦笑道:“去吧!现在没事了,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好啊!”甲未活脱脱像个小孩,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门口。
“你给我坐下!”遥步绯突然用力把水蓦按到沙发上,跨坐到他的腰间,双手压住他肩上,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娇嗔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快说!”
水蓦拍拍她的臀部,笑着道:“这个姿势好像不太雅吧!万一有人进来可不好看。”
“别打岔,我认识这船,这是月神号邮轮,目的地应该是渡假胜地赤燃岛,你为什么认识船长?为什么他会为我们特意安排?那个会长又是谁?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给我一一回答,不然绝不放过你。”
水蓦调笑道:“是不是晚上不放过?”
“去你的,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水蓦当然不愿让她知道古诺等人交给他的筹码,想了想后说道:“赤燃岛既然是旅游胜地,自然不会没有机场,那里可以租用私人飞机,学弟已经帮我们租下了一架小型飞机,甚至可以直接飞回首都。”
“啊!”遥步绯又惊又喜,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笑容不断从指间溜了出来。
事情安排得太周全了,周全得让她几乎不敢相信。
半响,她又一把抱着水蓦的脖子,嘴里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太好了,你真是天才,我爱死你了。”
语无伦次的话,逗水蓦哈哈大笑,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后,心里有些感叹,这些筹码得来不易,都是古诺他们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成果,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实在不想动用这些力量。
“赏你的!”遥步绯把红唇凑到水蓦嘴边,亲昵地点了几下,娇笑着又问:“你这几天好像没出门吧?这么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办成的?租用小型飞机好像要不少钱吧?这邮轮的头等舱也不便宜吧?你哪里来的钱?”
水蓦不肯正面回答,笑着道:“这方面就不用操心,一切就交给我吧!”
遥步绯凝视着他,还是不明白这个没有背景、没家世,甚至没有正式工作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意气风发,动辄都是大手笔。
唯一明白的是,水蓦并没有吹牛,他的确有了周密的安排,不但可以安全回到首都,还能重新进入自由阵线的核心层。
从旁徨无助,四处躲藏,到即将成功,遥步绯仿佛由地狱回到了天堂,开心得几乎想哭,抱着水蓦又笑又叫,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水蓦看着直摇头,忽然发现怀中的身躯越来越热。
“好水蓦,你实在太让我兴奋了,幸好没扔下你——嘻嘻,要不要更多的奖赏?”’
遥步绯调情般伸手摸入水蓦的衣服内,在光滑的胸部轻轻抚弄,却很快被水蓦按住了,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不想要?”
水蓦把她的手拉了出来,轻轻打了一下掌心,含笑问道:“这点成功就满足了?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还预备了一场好戏,错过就可惜了。”
“好戏?当然要看。”遥步绯收敛燃烧的情欲,兴奋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一定还有更精采的手段。
“桌上备好了宵夜,先吃点东西,时间到了我们再去。”
“好啊!我陪你。”
餐桌上早已准备好丰盛的宵夜,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几次经历惊喜,遥步绯的确饿了,亲昵地拉着水蓦走到餐桌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盯着对面的水蓦看,似乎想把这个男人看穿。
水蓦却像是在吊她的胃口,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她,直到她吃完放下刀叉,才低头看了看手表。
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半,甲未笑吟吟地回到舱内,一进门就笑道:“学长,船长叫我们去看好戏,那小子已经输了三千多万。”
“三千多万?谁输了三千多成?水蓦,到底怎么回事?”遥步绯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来,抱着水蓦的脖子一阵撒娇,散发出诱人的妩媚与性感,看得甲未脸都红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戴上帽子,我带你去看热闹。”
“嗯!”
转眼间,遥步绯就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依偎在水蓦身边。
甲未脸红红的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长长的走廊,三人进入了邮轮赌场的临控室,数十个荧幕正播放着赌场各个角落的情况,七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幕,后面还站着一名粗壮的男人,大约三十几岁,四方脸、粗眉毛,一脸的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
男人见到水蓦先是一愣,然后点头示意。
“学长,他是葛哈,船上赌场的主管。”
“你好,这次麻烦你了。”水蓦走上前,友善地伸出右手。
葛哈也伸手握了握,笑道:“船长吩咐的时候,你还在猜是谁呢!想不到吩咐行动的人,居然是你这位大人物,我是土狗葛哈,您是会长的兄弟,辈分比我高,叫我土狗就行了。”
“不讲什么辈分,都是朋友。”
爽朗的脾气让葛哈很高兴,指着众多荧幕道:“要我们办的事已经差不多了,看这个,坐在那里穿白色西服的就是。”
水蓦盯着一个荧幕看了片刻,笑道:“这小子真是好赌成性,输了三千万,好像还是面不改色,估计要一亿他才会哭吧。”
“他老爸有的是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了让他再输多一点,刚才让他赢了一百万,脸色好看不少,否则脸都绿了。”
葛哈搭着甲未的肩头笑道:“这位小弟的手段真是帅极了,我看着都佩服,有他在,那小子不输才怪。”
水蓦惊讶地望向甲未。
甲未嘻嘻笑道:“刚才手痒,下去陪着玩了几把,赢了一点。”
水蓦笑道:“不用让他输太多,今天想办法让他欠下五千万,留下借据就够了。当然,明天再输就与我无关了。”
“看他刚来的狂样,我还想赚他几亿呢!五千万算便宜他了。”
一旁,遥步绯越看越觉得水蓦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气息,做出的事情完全无法预估,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问道:“水蓦,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赌场的人都受你摆布?”
水蓦还是不愿回答,揽住她的纤腰,伏在耳边小声问道:“看看荧幕,那个男人你应该认识吧?”
遥步绯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水蓦身上,根本没有留意荧幕,这时才转头张望。
“蓬那的儿子,又在香月市居住,应该是上流社交场全的常客吧?”水蓦问道。
“没错,是他!他怎么来了?”遥步绯立即想起一张色迷迷的面孔,心里一阵厌恶,每次舞会遇上蓬吉阿,她都会被纠缠,有时甚至还想动手动脚,因此印象十分深刻,问道:“你早知道他会出现在船上?”
“回去我们再慢慢说。”水蓦又卖了个关子,转头问道:“葛哈,你估计还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他已经输红了眼,下注越来越大,应该不会太久。”
“嗯!”
回到房间,遥步绯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抱着水蓦苦苦哀求道:“好水蓦,好哥哥,快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蓬吉陈怎么会在船上,你是怎么把他弄上来的?”
“党产名录中有记录,蓬那的儿子蓬吉陈在香月市开了三间夜总会,十七间酒吧,还控制了私娼,在色情业中早就出了名,他当然会在香月市,要找他实在太容易了。其实我早就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以前没有留意罢了。”
遥步绯又是吃了一惊,党产在自己手上放了这么多天,看了不下一百遍,却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用途,水蓦的敏锐以及运用资料的手段,不能不让她佩服。
“几天前,我就让甲未打听过了,蓬吉陈好赌好色,在香月市出了名,我让人告诉蓬吉阿,邮轮上来了一大批豪赌客,一掷千金,他这种天生的赌鬼当然不会错过。”
“干得好,先赏你一吻……这船又是怎么回事?”
水蓦笑而不答。
遥步绯知道他不愿透露,虽然有些气恼却也没办法,转而问道:“你想透过蓬吉阿压制蓬那?”
“既然想进入核心层,就必须明白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蓬那已经独掌大权,所以他就是目标,不是依靠他,就是除掉他取而代之。我猜,他会选择强硬的手段,从你手上取得那两份东西,而不会是谈判和妥协,当面交涉一定会有危险,所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虽然——我非常讨厌这种方式。”
“你真好,我会好好报答你的。”遥步绯听得心花怒放,抱着他亲了又亲,只要这个计划成功,离踏入自由阵线的核心层,就只是一步之遥。
“我们之间,似乎不用这样吧?” 水蓦拍拍不胜一握的纤腰。
“那我就以酒言谢吧!”遥步绯嫣然一笑,走到酒柜倒了两杯酒,捧到水蓦面前。
水蓦笑着接下酒杯,调侃道:“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见到你之后,好像就没什么好事。”
“你又不是没得到好处,好像没少占我便宜吧!”遥步绯妩媚一笑,依偎着坐在他怀里,还挑逗般眨了眨眼睛。
“别人听了这话,还以为我是色狼。”
“好了,算是我心甘情愿的,好吧?”遥步绯俏声笑了笑,又道:“说正事吧,把蓬吉阿抓到手后,就直接去见蓬那,我真想看到他求饶的样子。”
然后,她的兴奋很快就被水蓦的一盆凉水浇灭了。
“五千万就想让蓬那求饶,你也太天真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水蓦淡淡地道:“五千万赌债对蓬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经营了几十年,单是蓬吉阿在色情业的收入,恐怕就数以亿计,不可能只有那么点儿,传出去,说不定还有人赞扬他一掷千金的豪气呢!并不能真正打击他们父子。”
“既然如此,就让他输够两亿,我看那死老头有多少身家可以赔。”
水蓦摇摇头道:“没有必要,其实一千万也够了,输够五千万是想让他生气,让他的情绪不稳。”
遥步绯的表情变了,忽然感觉到水蓦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威势,是她以前从未发现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问题的关键,在于输的那笔是什么钱,如果我们告诉自由阵线的人,蓬吉阿上赌船花了五千万党产,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原来你要……”遥步绯突然打了个寒噤,身子也颤了起来。
“那些议员听到消息,就会有疑问,为什么蓬吉阿能动用党产?既然儿子能用,父亲会不会也用了呢?儿子用了五千万父亲会不会把所有的党产都据为己有?
“这些疑问,会引起其他的怀疑,而且怀疑会越来越重,因为他们看不到党产名录、帐册,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而我们两个几次遇上暗杀,现在又凭空失踪,于是,他们很快就联想到,是蓬那为了掩饰帐目上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些,他们会害怕,害怕蓬那父子贪心不足,还会把手伸向他们的利益,为了保护自己,不用我们说一句话,他们就会主动把蓬那赶下台。”
遥步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感觉,大概就是一个字——冷!
“害怕了吗?我也是。原来阴谋可以这么玩,可以杀人不见血,可以让一群人发疯。”水蓦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容。
过了很久很久,遥步绯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怯怯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盯住水蓦,脑海中的形象,在这一刻完全改变了。
这个青年爽朗豪迈,还带有文雅的学者气质,一向都很正直,没想从他的嘴里,竟能听到如此狠辣阴毒的计策。
诱人豪赌、栽脏陷害、借刀杀人、混水摸鱼,这些诡计都似乎与水蓦的性格兜不上边,然而却偏偏出自他的嘴里。
水蓦还在自嘲着:“想不到我会想出这么阴狠的计谋?”
“的确是太意外了,我以前实在太小看你了,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说不定你是故意等机会把我骗上手,真坏,真坏!”遥步绯轻轻捶打着水蓦的胸膛,眼中的傲气再也不见了,这个男人让她又敬又畏。
“还不是因为你,我可不喜欢天天想着这些东西,我宁愿去修炼图腾。”
“为了赎罪?”遥步绯抿嘴一笑。
“算是吧!用这种手段对付蓬那父子那类人问心无愧,单是毁在蓬吉阿手里的女子,恐怕就不在少数,杀了他也不算过分。要是换了其他人,我才没空理你呢!”
“伟大正直的水蓦先生,再陪我喝一杯吧!”
水蓦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舒服,淡淡地道:“早点睡吧!到了赤燃岛,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
“副主席安田武在那里有大片度假村,怎能不去拜访一下?”
遥步绯眼前一亮,惊叫道:“难道你又要……”
水蓦没有回答,独自走入卧室躺下。
“傻瓜,人家主动给你都不要。”遥步绯咯咯娇笑,转头望向圆形的小窗,外面漆黑一片,倒映出对充满期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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