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群岛劫难

  门吱呀一声开了,科尔拿着一大堆食物走了进来,看着厅里的阵仗随即明白在审人,笑道:“水蓦,我们边吃边问,这老头一脸奸相,一定知道不少。”

  水蓦接手拿起一个汉堡包,掀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又问道:“秘境大陆的人也受你的控制?”

  “不是,我和秘境大陆的人没有联系,消息都由上级传达。”

  水蓦点点头,事情已经明朗,秘境大陆势力自成一体,琴伯大概就是这条线的重要一环,控制着监管局以及五个基地,也许秘境大陆上还有一条不为人知道的线,甚至是核心的主线。

  “慢着!”他突然站了起来,震惊的目光伸向窗外的大海,喃喃自语道:“琴伯的危机也就在这里,监管局这条线受到太多的关注和猜疑,隐形势力的核心层也许害怕了,所以要把所有的猜疑扼制在某一个程度,因此主动掐断这条线,琴伯就是最好的目标,他受到四方的怀疑,只要他一死,任何怀疑都只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无法追踪琴伯身后的庞大力量。没错,一定这样,难怪琴伯如此绝望,为了女儿不惜派人拯救我这样一个敌人,他一定是要用我的生命保全悠悠的将来,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啊!”

  “水蓦,你在说甚么呢?”

  琴伯的处境让水蓦越到焦燥不安,在厅内来回走动,嘴里还喃喃念叨着:“等候四天,乘船至少还要三天,最快七天才能回到长鲸群岛,太慢了,七天甚么事都能发生。”

  “航班如此,我也没办法,除非我们自己有钱租一条船。”甲午无奈地摊开两手。

  “对啊!自己租船,科霍戈林,麻烦你们走一趟码头,看看能不能租到一条快船,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晚了就完了。”

  “真有这么急?”

  “十万火急!生死犹关,甚至关系到八少和悠悠的生命。”

  一听与甲未有关,科尔等人再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房间,半个小时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脸上却带着失望之色。

  “没有船?”

  “嗯!大型帆船都出海了,只剩下中小型帆船,就算现在出发,同样也要七八天才能到达,所以我们没有决定。”

  水蓦苦笑一声,仰天长长一叹:“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天的等候对水蓦来言几乎是渡日如年,明知琴伯一家正在面临死亡威胁,却因此船期无法前去救援,心里如同被烈火煎熬着,寝食不安,短短四天,人就瘦了一圈,唯有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两只眼睛大睁着,上面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更令甲午等人紧张的还是越来越频密的调查活动,酒店区域成了重点调查对象,由于没法公开搜捕,酒店侍应清理房间成了最好的搜捕方式,他们的屋间每天都有两拨人前来打扫,每一次水蓦都费尽心机准备,感觉就像每天两次躲避死神的访问。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们登上前往长鲸群岛的航班。

  当他们突然出现在码头,展示身份要求上船的时候,搜捕了四天的人们才发现目标,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剩下短短的十几分钟。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随着帆船缓缓驶离码头,众人终于安下了心,一水相隔就等于铜墙铁壁,危机与烦愁都被大海隔在了另一方。

  “去睡一会儿吧!还有三天航程呢!”看着水蓦的样子都很心疼,甲午六人都感到心疼。

  水蓦的确很疲倦,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大意,船上除了他们八个再也没有别的剩客,只带了物资和报纸杂志之类的物品,因此辨别起来很容易,他仔细地看了看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们,小声道:“从我们登船到开船一共是十五分钟,上下船的人次一共是十二,每一次都可能是杀手的活动,所以你们必须小点,这船也未必安全。”

  “你放心,我们会轮流守着,只要进入了秘境大陆水域就安全了。”

  水蓦实在累了,回到舱内倒床便睡,然而睡了不到半个小时,门外砰的一声鎗响把他惊得弹了起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戈林钻入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道:“你猜的果然没错,真有杀手混上了船,刚才他想刺杀马卡略,幸好七少及时出手拦助,子弹打偏了。”

  水蓦松了口气,马卡略是关键人物,许多事情还需要更细致的盘问,带上他就是想等到了安全地的地方再进行盘问,如果中途被杀,损失无法估计。

  “杀手呢?”

  “死了!服毒自尽。”

  “好狠啊!”水蓦坐倒在床边,尽管身体极度疲倦,可半点睡意也没有,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又跳了起来,沉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是秘境大陆特派专员,有权力控制任何与秘境大陆有关的事情,科尔,我们去接收这条船。”

  “接收?”

  “我们必须摆出强势姿态,这些杀手才不敢轻举妄动,对了,把杀手的尸体也带上,扔到甲板上,让其它水手警惕。”

  “杀鸡儆猴,好主意,不过你就不必出面了吧?万一出甚么事就麻烦了。”

  “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图腾师。”水蓦淡淡一笑,大踏步走出船舱。

  很快,所有的水手都被叫到了甲板上,看着尸体被抬出,一张张脸都变得苍白,气氛也凝重到了极点。

  水蓦走到水手群的面前,冷冰冰地扫了一眼,怒声喝道:“我的身份你们都清楚,秘境大陆特派专员,连琴伯都受到我的节制,你们就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我全权接管这条船,当然,航行的事情还是要靠各位,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再敢轻举妄动,我是不会留情面的。不怕跟你们说,我们这七个人就算掉到海里也死不了。””

  甲午示威似的召出一片紫电,把水手们吓得腿都软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各就各位,小心行船,只要平安到达,我会感谢大家。”

  “是!”

  在水蓦强势的威摄力控制下,原本散漫的水手们都变得勤快了,因为他们随时都可以看到扔在甲板上的那具尸体,心里不断敲响着警钟。

  杀了一个杀手,这三天海上航程果然平静了许多,日山日落,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科尔等人都不敢大意,每天轮班巡视,确保水蓦的安全。

  虽然控制了巨型帆船,但水蓦依然不能平静,海上清冷凛洌的风仿佛一直吹在他的心头,曾有一段日子敌视过琴伯,但在此刻,对那位长辈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慈父挚友”,想到他随时都会面临生死危机,心里就一阵阵地发寒,恨不得立即飞到长鲸群岛。

  遥远处渐渐成形的长鲸群岛码头一再刺激着他的神经,不知如何,感觉依然那么阴冷,仿佛整个长鲸群岛都笼罩在地狱般的气息中,呼啸的海风仿佛鬼魅的泣声,阴冷幽深,让人心底发毛。

  “不会出事了吧?感觉不太劲,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甲午见他大冷天还是满头大汗,好奇地问道:“水蓦,你怎么了?没生病吧?”

  水蓦仿佛聋了,动也不动地扶着栏杆呆呆望着码头,眉头拧成了疙瘩,神色凝重地让人感到可怕。

  “水蓦怎么了?从来不是这样子,这几天变得神经紧张,一点小事都会有反应。”

  “事情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复杂,我们明白而已,但肯定有大事发生,八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不过这小子一但打架就像战神一样恐怖,我想不会有大麻烦。”

  甲午嘴上说不担心,但眼神中还是掩饰不住紧张的神色,甲府八少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上次甲辰受伤已经征兆,这一次轮甲未,似乎厄运之云已飘到甲府的头上了,而且似乎才刚刚开始。

  “好大的一个漩涡啊!”

  科尔五人都愣住了,甲午总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今天居然也会发言感慨,可以想象事情同样在他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船离岸越来越近,岸上的房屋安全展现在,虽然海浪较大,天气很冷,但小岛之镇的美丽风光依然如旧,乍看上去与以往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到处都不见人影,显得太冷清,如同死域一般,显得有些异常。

  “人呢?码头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因为天气太冷都躲起来取暖了?”

  “连码头上都没人了?难道人都死绝了?这些家伙,我们好不容易到岸,他们却都不知跑哪去了,靠岸没有引导实在有点麻烦。”

  水手的喃喃自语传入水蓦耳中,身子猛然颤了一下,表情在瞬间凝固了,大约十秒过后,又如火山爆般跳了起来,甩头朝水手大声吼道:“立即调头,快!”

  水手们都在为靠岸做准备,有的下帆,有的准备缆绳,有的掌舵,忙得不矣乐乎,听了这话都愣在当场。

  “不要犹豫,立即把帆升上去,转舵调头,绕过海岛驶去秘境大陆!”巨大的吼声随着海风传遍整条船,连甲午六人都愣住了。

  船长卫长信吶吶地道:“部长,这太好吧?我们是固定航班,只来回罗莎岛和长鲸群岛,何况我们对秘境大陆航线不熟悉,万一出了事就麻烦钌。”

  “别再废话,我再说一次,我以代理环境部长兼秘境大陆事务特派专员身份接管这艘船,这里是秘境大陆水域,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们必须执行我的命令,不愿执行就自己跳海,我不阻拦,否则就乖乖听我的话去做。”

  素来温和的水蓦居然会摆出这么强硬的姿态,甲午六人彻底惊呆了,岛上明明甚么也没有,水蓦这种反应似乎有些过激,霸道的语气,凌厉的目光,坚信的信念,他们相信如果有人反对这个命令,水蓦真的能把人扔下大海。

  “快升帆开船,听到没有!他不是在开玩笑。”科尔等人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们都相信水蓦的判断。

  水手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的苦笑,这片水域是图腾师的天下,他们根本无力反抗,除了接受命令别无选择。

  水蓦并没有罢休,冰冷的目光像把利剑划过每一张面孔,森然喝道:“我知道有些人是派来监视我的,甚至是来暗杀我的,我现在不想追究,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性命全捏在我的手上,只有到了秘境大陆你们才可以随意离开。”

  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每一对眼睛都流露出同样的恐惧。

  “快,绕开礁石往南驶,正方,天黑后以星图为主!”

  卫长信知道无力反抗,甩头喝道:“听到没有,升帆起驶,舵手小心礁石,有甚么事你们的小命就扔在这里了。”

  水手们默默地回归原位,他们并不知道水蓦这个决定意味着甚么,心里只有反敢与不满。

  水蓦知道他们不满,但此时已无法顾及了,美丽的长鲸群岛就像一头怪兽,等着他们自己上门,不走唯有死路一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头望着宁静的海岛,船离码头越来越远,感觉就像远鬼门关越来越远,心情一点点地放松了。

  甲午六人围到他的身边,脸上都流露着同样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岛上很平静啊!”

  水蓦不答反问。“七少,现在是甚么时间?”

  “现在?”甲午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满天,看不出具体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吧?”

  水蓦淡淡地笑道:“我在这里呆了大半年,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在这里,现在大该是下午三点左右吧!”

  “嗯!差不多。”

  “你忘了这个时候海边小屋应该会是甚么景像吗?”

  “海边小屋?”甲午下意识地朝建在高崖上的小屋,凝望片刻后突然叫道:“对了,每天下午我们都会推悠悠出来看海,风雨不改。”

  水蓦点点头,沉声道:“今天虽然冷,但既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甲未不会忘了每天都要进行的活动,何况悠悠比任何人都喜欢这个活动。”

  “你的意思是他们出事了?”

  “我不知道,也没有证据,但我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现在绝不能登岛,否则我们就再无法离开了。”

  甲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不要小看任何潜在的敌人,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我相信琴伯的图腾力量不比你差,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立足,连他都没有自信应付,我们上岸也不会有好结果。”

  科尔眼睛一直,愣愣地问道:“你是说……这岛上潜伏了最强大的图腾师?”

  “是不是图腾师我不清楚,但肯定是杀手,十分强大的杀手,用来杀琴伯的人不但要有智慧,还要有绝对的力量,否则死的就会是杀手自己。”

  “那现在……”

  “别问我,我甚么也不知道。”水蓦苦恼地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其实我非常想上岛,非常非常想去看看到底发生甚么,但我不能这么做,琴伯把悠悠交给了我们,我们必须治好她的病。”

  “难道悠悠和八弟在秘境大陆?”

  “应该不会错,秘境大陆是图腾师的天下,而甲府和流水宅是世上最强大的两大图腾世家,只要把人交到甲府的营地,悠悠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的保仗,我估计琴伯早就找了借口把他们送了过去。”

  “琴伯真有这么神?”甲午将信将疑看着水蓦。

  “看看我就知道了,没有他的智慧,我现在早就被人扔到大海喂鱼了。”

  甲午想起琴伯的安排,也感觉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者,想了想又问:“既然他能安排一切,难道不能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吗?”

  “我不知道,也许他会告诉我们答案。”水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像琴伯这样一个能洞悉一切的高人,为甚么就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安全的退路,实在耐人寻味。

  离码头不到五百米的帆船再次升帆,顺着东北风沿岛的外缘往西南方漂去。

  此刻,官邸的书房内挤着十几个人,正透过窗口眺望码头,巨型帆船的行动自然也尽收眼底,无不为之愕然。

  “这个可恶的小子,都到码头边上了,居然又调头跑了,可恶!”

  “我早说了,码头上的人不能弄走,他一定是看到码头上没人才起了疑心。”

  “废话,起了疑心更应该上来看看,这小子不知道中了甚么邪,连看都不看就跑了。”

  激烈争吵中,一把尖锐的声音压制了所有人。

  “水蓦不是小人物,否则琴伯也不会看上他,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在纷乱复杂的政治场中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不要太低估他的智慧――好了,他们不上岸,我们就好好的控制一切。”

  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坐在书桌后面的胖大身影,如果水蓦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人竟是长鲸群岛的防卫军司令巴尔德上校,与琴伯、海亚德、安古列夫三人并长鲸群岛为四大领袖,但他一向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甚么事都点点头,从不发表意见,因此长长被其它人忽略,然而正是这个人改变了长鲸群岛的命运。

  “现在的长鲸群岛是我的天下,不过你们必须小心,琴伯在岛上很得人心,他的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琴伯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们杀的,怕甚么?”

  巴尔德的小眼睛瞪了手下一眼,喝道:“你们这些猪脑袋,我真想不出上面怎么会派你们来杀琴伯,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算你们能克制他的黑暗图腾,凭他的智慧,你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他死了,他老婆也死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天下。”

  得意的笑容很快就被打断了,他们发现脚下突然颤动了,连惊叫声都没发出就被一团烈火吞噬了。

  转眼间若大的局长官邸变成了巨大的光球了,浓烟直升天际,刚刚绕到南面的帆船也看得清清楚楚。

  “水蓦,起火了,好大的烟啊!看来岛上真的埋伏。”

  水蓦凝望着冲天的浓烟,脑海中涌起无数猜疑,是敌人烧屋,还是琴伯手下的反抗,又或是琴伯的计谋。

  “也许是琴伯反攻了,我们回去吧!”

  “不!无论岛上发生了甚么我们不能回去。”水蓦一口回绝了建议。

  在一群茫然的目光中,岛的影子渐渐远去。

  惴惴不安,这就是水蓦七人登岸时的内心写照,卫长信没有驶往秘境大陆的经营,所以没有准确的找到龙牙半岛,水蓦七人带着马卡略在一处浅滩乘木筏上了岸,凭着过人的记忆力找到了龙牙半岛。

  巨大的木墙依然,水蓦不胜感慨,安古列夫死了,至今死因不明,琴伯把责任推到海亚德的身上,他原本还有些怀疑,然而长鲸群岛的大火刺激了心境,只要卷入阴谋,任何人和事都是会变的,琴伯一直在变,海亚德也有可能一直在变,以前看到的只是一个片刻而已。

  “门口怎么没有士兵了?”

  “安古列夫之死是阴谋,估计与甲府的营地有关,把士兵撤走,那些人才能大张旗鼓的围攻营地。”

  “这么说营地有危险?”

  水蓦摇摇头道:“他们大概还在算计长鲸群岛,一时还不会动甲府营地,毕竟流水宅的主力就在附近。”

  “这倒也是!”

  穿过无人把守的大门,龙牙半岛的美丽风光完全呈现眼前,除了缺少人气,几乎找不出任何缺点,美得让人心颤,只是阴沉沉的天空有点扫兴。

  “学长!”

  熟悉的声音仿佛惊雷,震得水蓦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甲未笑嘻嘻地从树间走来。

  “八弟!”甲午笑得灿烂极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抱着弟弟左看右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七哥,你怎么了?”甲未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看着哥哥。

  水蓦含笑走了过去,拍着肩头笑道:“学弟,你果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到如今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老谋深算的琴伯虽然无法化解自己的危机却为女儿铺好了逃生的道路,即便隐形势力知道这个安排也无可奈何,上次一战他们损失了二百零三人,要追杀琴悠悠就必须调集更多力量,如此一来就给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无论是避是战都可以从长计议,免得事情太急难以谋划。

  甲未看了看七哥,又看了看水蓦,觉得两人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也这样?是不是发生甚么大事了?”

  “悠悠也在这里吧?”

  “嗯!她也在这里!”

  水蓦笑了,却又有些伤感,琴悠悠安全无事虽是好事,却也说明琴伯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惜啊!这么一个人物,如果不是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一生将会光彩夺目。

  甲未忽然瞥见被哈撒儿提着的马卡略,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认出他,忍不住惊呼道:“这……这不是那个马卡略吗?”

  “嗯!是他,这事以后再说,先给他点食物和水――哈撒儿,麻烦你看好他,我们不会逗留太久。”

  “学长,不会逗留太久是甚么意思?你们还要去哪?”

  水蓦笑了笑没立即回答,慢步走向营地中心,边走边问:“来了几天?”

  “前天出海,昨天刚到。”

  “昨天!那不是只差一天,时间算得还真准啊!”甲午惊愕地望着水蓦。

  “应该是两天,琴伯的计算绝不会有错,不要万不得已他不会冒险让学弟带悠悠离开,毕竟出走也需要冒风险。”

  甲未茫然问道:“学长,七哥,你们到底在说甚么?琴局长怎么了?”

  “他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那天他突然跑到海边小屋,说是安排了一艘小船,让我带悠悠立即到秘境大陆住几天,说你很快就会到这里会合,所以我们就来了,其它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

  水蓦皱紧了眉头,原以为琴伯会让甲未带些口讯给自己,从而找到更多有关隐形势力的线索,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琴伯对那股势力还抱有幻想?还是因为忠诚而不愿透过更多消息呢?如果他肯透露更多消息,我就可以掌握那股势力的主线了,真是太可惜了!

  “学长,到底怎么了?”

  “长鲸群岛出事了,我们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你四哥他们呢?我要和他谈一谈。”

  听说出事,甲未的神色变得凝重,摇头道:“四哥不在,不过老大他们正好在这里。”

  水蓦听到甲卯不在正感失望,一听这话不禁大喜过望,兴奋地道:“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运气实在不错――甲午甲未,帮我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必须在天黑之前做好离开的准备,这个营地从今天起废弃,我们要搬家了。”

  “废弃?为甚么?”

  “长鲸群岛已经落入那股势力的掌握,而且公然露面与我们对立,如果我料的不错,这里很快就会成击目标,四少的主力不在,我们不能与敌人硬碰,先找到他们再作打算。”

  “四哥不在可以找流水宅呀!流水未央也算是个仗义的男人,不会袖手旁观。”

  水蓦苦笑道:“你觉得敌人会想不到吗?他们早就把流水宅和甲府的力量算成一股,一但发动攻击,必然有把握应付流水宅与甲府的联军,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能击败来犯的敌人,只怕也会受到重大的损失,暂时还没有必要硬拼。”

  甲未还是一头雾水,但明白事情迫在眉睫,点头应道:“学长的决定不会有问题,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七少,你去见流水未央,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他们的处境与这里一样,不走会有大麻烦。”

  “嗯!”

  安排好行动,水蓦在甲府弟子的带领迅速走入琴悠悠住的木屋,刚走近门口,里面便传来阿里夫粗豪的笑容。

  “悠悠很高兴,说话也好像有力气了。”

  水蓦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双腿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琴悠悠有关她父亲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琴氏夫妻面对危险是必然的。

  “水蓦,他们就在里面,进去吧!”

  门里随即传来琴悠悠兴奋地叫声:“木头,是你吗?快走来!”

  水蓦整理了一下思绪,带着一张笑脸推开了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