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里逃生

  “小绯,这次香月之行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我经历了许多,也看到了许多,当枪洞指着我的时候,我真正地感觉到生命的渺小。也许你有你的愿望,但无论如何听我一句,在我与隐形势力决战之前,你最好找个安全地方住下来,等风平浪静之後再做你想做的事吧!”

  “不要,说好了要替你分忧,现在才刚开始,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现在的遥步绯不再是以前的遥步绯,我不怕恐吓,也不怕死。”

  水蓦盯着她看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劝说的话,自己又不可能把她留在身边,轻叹了一声不再劝了。

  遥步绯伏在他肩头,小声道:“你放心,我的身边也有高手,米尔娜是个很好的人,现在又多了卡扎虎和刚牙,我很安全。再说自由阵线也有自己的保安系统,听说有不少图腾高手。”

  “你这丫头从来都是那麽任性,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小心就是。”

  “反正我不怕,就算我再任性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对吗?嘻嘻,我很高兴,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赏你一个!”遥步绯在他面颊上亲了口。

  “小丫头真是淘气。”水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飞机是水蓦直接问德卡罗尼要来的,并要求绝对保密行程,因此当飞机抵达首都机场的时候,只有安全局的车子等候在飞机旁边。

  遥步绯是在野党的副主席,与执政党算是冤家对头,因此没有跟随着水蓦前往总统府,在米尔娜三人的护送下悄悄地前往自由阵线总部。甲丑也选择了独自行动,只有甲未以保镖身份陪同水蓦。

  白色宫殿般的总统府一如往夕般热闹,踏入大楼门口就能感觉到忙碌的气氛,不断有人飞快地穿梭在各个办公室之间,走廊上经常有人奔跑,也有有人相撞,对於水蓦的到来,人们只是好奇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幕僚长孝在民亲自迎到了总统府,客套地寒喧之後就把水蓦直接领入了总统办公室,见到了正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後的德卡罗尼。

  德卡罗尼如往常一样对他很客气,抬头朝他笑了笑,然後一边签着文件一边问候道:“稀客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回长鲸群岛了,你怎麽跑到首都来了?是不是有甚麽新的要求?食物,水,还是……女人?嗯,最後一项好像你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幽默的语风让若大的总统办公室注入了轻松的气氛,孝在民笑了笑关好门走了出去。

  自从香月市的那一次谈话後,水蓦对这位年迈的老人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那一番棋与棋子的论诉,笑着调侃道:“如果我打算回来做个好棋子,难道不欢迎吗?”

  德卡罗尼再次抬起头笑了笑,深邃的眸子中道:“欢迎,当然欢迎,不过在自己的棋盘上下棋,恐怕你永远都赢家。”

  水蓦笑了几声,话锋一转,谈起了香月的事情。

  “总统先生,圣血堂的事情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我知道,我还知道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只不过把功劳让给了别人。”

  德卡罗尼习惯性地敲起了桌面,轻脆的声音如同心跳一样很有节奏,深邃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水蓦知道瞒不过他,也不想隐瞒,直接了当地应道:“不过是巧合而已,圣血堂的人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我当然不会放过这种邪教组织,两年以前我就差一点死在他们手上,这种仇哪能不报?。”

  德卡罗尼笑了笑,说了一堆话只不过是在绕圈,知道他不愿明说,话锋一转,淡淡地道:“邪教那是警方的事情,你今天千里迢迢跑来首都不会只说邪教,有甚麽事说吧!”

  从机场到总统府的路上,水蓦一直在思考如何取得联邦政府的协助,虽然隐形势力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但一切只有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未必有人相信,看到德卡罗尼还是有些犹豫。

  “这里没有外人,说吧!”

  水蓦咬了咬牙,正色道:“根据我在香月市的调查,圣血堂很有可能是隐形势力的分支。”

  敲打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德卡罗尼挑着眉头望向水蓦,眼神很怪异,看不出喜怒,十几秒後,敲打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神色也恢复了平常,漫不经心地问道:“好事,不过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没有,暂时只是怀疑,找了一些间接的线索,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证实我们手中的线索,然而我没有这个能力,这次来是希望总统先生提供协助。”

  “有线索,看来已经有了眉目,不过你也明白,隐形势力是一股不能公开的势力,对执政党会有负面的影响,所以调查只能在暗中进行,尽可能不动用警务部门。我当然可以帮你,也一定会帮你,但你必须确认得到的线索没有错误。”

  水蓦感觉一阵压力扑面而来,不禁犹豫了片刻,德卡罗尼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那次谈话之後感觉就越来越明显,似乎这个即将退休的老人并不是观棋者,更像一个下棋的人。

  “想好了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对我说。”

  水蓦盯着德卡罗尼的脸思考了几秒,含笑道:“当然不是不方便,隐形势力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是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德卡罗尼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道:“想怎麽说就怎麽说,反正这里只有你我,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好吧!隐形势力枝叶旁大,要想瓦解他们就必须找到核心部份,因此我一直在这方面努力,在调查圣血堂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似乎有一位核心层成员在圣血堂的总部出现过,也得到了相应的口供,因此这个人很有可能成为瓦解隐形势力的重要突破口。”

  水蓦的话还没说完,德卡罗尼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大变,目光如电盯着水蓦,惊问:“这可是重要大的发现,一但查实影响深远,你可以之前的审问调查无误吗?”

  见他反应如此震惊,水蓦多少有些成就,含笑道:“之前的调查只能算初步调查,而且只是口供,没有实据,更没有见到那位怀疑目标,因此我才来到这里,想请你提供协助,调查嫌疑者的真实身份。”

  德卡罗尼没有立即回应,双手抱怀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看不出喜恶,但似乎显得有些激动。

  水蓦没有追问,静静地等待答复,无论德卡罗尼答不答应,事情都必须查下去。

  足足过了十分钟,德卡罗尼豁然停步,铿锵有力地道:“查,要一查到底,就算是我离开这里办得最後一件大事吧!”

  水蓦很高兴他这种反应,笑道:“有总统在背後支持,成果一定很快出现。”

  德卡罗尼走到他面前,右手搭住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你干的好,比安全局那些暗探有用多了,要不是你的发现,他们查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查出有用的东西。这麽重大的发现一定要坚决调查下去,我现在就签发命令,安全局局全力配合你的调查。”

  “我会尽力的!”水蓦不是夸夸其谈的人,也不喜欢邀功,回应很平淡也很务实。

  德卡罗尼兴冲冲地拿起纸和笔飞快地写了一份总统命令,然後推向办公桌的另一边,含笑道:“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会全力支持你,所以希望你能在明年大选之前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有几个月时间,不要太着急,一定要小心仔细。”

  水蓦一直在留意他的反应,这个老人智慧与能力让他很不安,见他这麽积极倒有些意外,怔了怔才道:“谢谢总统先生,只要找到这个人,大概就离掀开隐形势力的真面目不远了。”

  德卡罗尼一脸诚垦地说道:“我希望在我离任之前可以看到那一刻,这样我就走得安心了。”

  “我也希望能在下次大选前解开一切谜团。”

  “好!”德卡罗尼亲切地搭住水蓦的手臂走向沙发,含笑道:“水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聪明,如果这件事办成,你的声望和影响力就会大幅增长,估计到时候连牧罗都比不上你。”

  “政治的事我没兴趣,只是不想被人才做这麽多事。”

  “你是拥有棋盘的人,不要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水蓦满腹疑惑地看着德卡罗尼,心道:他又在挑拨我的野心,到底是为了甚麽呢?是真的看中了我的才华,还是想利用我去对付甚麽人呢?

  德卡罗尼笑呵呵的样子看不出一丝阴谋,但水蓦从不敢小看他,两次被挑拨野心,说明德卡罗尼是有意这麽做,一个从政数十年的老手,肯定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因此更加感到不安,左右顾而言他,拖拖拉拉呆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总统办公室。

  踏入办公室的大门,水蓦感觉就像从笼子逃出来似的,心里轻松极了,忽然感到身边有人,抬眼一看孝在民正等待在旁,不禁有些好奇。

  “幕僚长,有事见总统?”

  “不!我在等你。”孝在民迎了上去,含笑道:“总统原本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演讲活动,为了你特意押後的时间,就连副总统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水蓦笑了笑,并没有受宠若惊,淡淡地道:“总统这权的能人不可能为了我耽误了时间,想必是他认为我说的事情比演讲活动更重要,因此才抽後了活动。”

  “嗯!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总统的眼中水部长已经成为新贵了,以後前途不可以限量啊!”

  “没甚麽前途,事情办完我就不干了,回去做我的学术研究,要我每天跑到西华厅来开内阁会议,我可没那闲工夫,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水蓦神色淡淡的,甩开孝在民大踏步往外走。

  在他的背後,一对充满阴霾的眸子寒光闪动。

  踏出白色大楼,水蓦抬头看了看天空,蔚蓝的天空上艳阳高照,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眩,身子晃了几晃才稳住,不禁有些诧异,喃喃地道:“我是怎麽了?难道太累了?脑子好昏啊!”

  “学长!这里!”

  听见甲未的叫声,水蓦抬头看了看,甲未站在总统府的大门外,身边还有那辆部长专车,於是走了过去。

  “上车吧!现在我是司机。”甲未笑着为水蓦打开车门。

  水蓦笑了笑钻入车中,发现甲未果然坐上了驾驶席,好奇地问道:“司机呢?”

  甲未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答道:“我把他赶回了家,毕竟是外人,留在车子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失踪也会被别人掌握,还是我来开吧!反正没开过这麽名贵的车子,体验一下贵族的感觉也不错。”

  “还是你想的周到。”水蓦坐了片刻还是感到晕眩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甲未见他说话的口气不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水蓦的脸色发青,嘴唇微白,问道:“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事情有麻烦?总统不答应帮忙吗?”

  水蓦睁开眼睛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白色的总统府,喃喃地道:“总统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甚麽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甚麽地方。”

  “你是不是经历了太多阴谋,变得太敏感了。”甲未笑着按了按喇叭,右脚轻点油门,汽车缓缓驶离了总统府,在翠缘成茵的总统府大街上慢慢开着。

  “也许吧!不过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选择来总统府求助也许会是一个错误。”水蓦对於萦绕在心头的不安依然耿耿於怀,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虽说第六感没有科学证据,但也不能完全漠视。

  甲未从後视镜看见水蓦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身体有事,连忙劝道:“你的脸色太差了,精神也不好,不会是病了吧!我看今天就别再去办公事了,去找小绯聊聊天吧!我把二哥也叫去,反正调查事情还一段时间。”

  水蓦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先去安全局大楼,我想早点办完事情,早一点回到长鲸群岛,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只有回到那里才有安全,心里的不安感让我很担心会出甚麽大事。”

  甲未见他精神不好,立即转了话题,笑着问道:“你想小若姐了吧?我也在想哥哥们,不知岛上的生活如何,三哥到了就更热闹了。”

  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感到头有些痛,摸了摸前额,感觉有些烫,喃喃地道:“发烧了?好像有点,这个时候居然生病了,真不是时候,大概是那天泡了海水,後来流了很多汗,因此受了风寒。”

  甲未停下车回头细细看了一眼,果然见水蓦脸颊有异常的红色,嘴唇发白,还在微微的颤抖,的确是生病的样子。

  “回去休息吧!这个样子可办不了事。”

  水蓦虽然想坚持到安全局再回去休息,可头越来越疼,精神也越来越差,实在支撑不住,有气无力地点头道:“好吧!去小绯的宅子休息一天,不过不能用这部车,我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的行踪,否则小绯也会有危险,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下,请二少找辆车来接我们。”

  “嗯!我拐弯就是中央公园,我们去那里等。”甲未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甲丑的手提电话,把水蓦的吩咐告诉了他,然後把车驶入了中央公园,上班时间公园里显得很冷清,公园的停车场只有两三部车停着。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甲丑开着租来的车驶入了中央公园的停车场,水蓦已经累得睡着了,怎麽推也推不醒,两人无奈只好一起抱着水蓦移到了租来的车上。

  “病得不清,要不要去医院?”

  “学长太累了,撑到今天才病已经算是奇蹟了,医院太危险,还是到小绯姐家。”

  “你们的车怎麽办?”

  甲未隔窗看了看部长专车,笑道:“就放在这里吧!部长专车,不会有人偷。”

  甲丑笑了笑,载着水蓦和八弟离开停车场驶向遥步绯的宅子。此刻他们并不知道水蓦突然病倒救了两条性命。

  遥步绯的宅子不是原本的那座老宅,而是她悄悄购买的新宅子,在首都近郊一处安静的住宅小区内,甲丑拿着地址问了不少人才找到宅子。

  水蓦一病不起,从上车到下车一直处於昏睡状态,直到被甲氏兄弟搬上卧室的床还是没有知觉。

  安置好水蓦已经是傍晚,甲氏兄弟在客厅里闲聊了一阵,见遥步绯久久不归,随手打开电视机,想找点节目看看,然而新闻频道的突发新闻让两人大吃一惊。

  “各位观众,刚刚收到的消息,环境部长水蓦的专车下午在中央公园发生了爆炸,警方和安全局已经介调查,根据现场目击者称,汽车突然爆炸,威力很猛,像是汽车炸弹,因此怀疑有人想谋杀水蓦部长……”

  甲丑和甲未惊得跳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锁定电视屏幕,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感觉就像是梦幻一般,直到沙发边传来了电话铃声,他们的心神才拉回现实。

  “八弟,你接吧!”

  “嗯!”甲未深深地吸了口气,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感觉太古怪了,木然拿着起话筒放在耳边,话筒里立时传出遥步绯焦虑的声音。

  “是甲丑还是甲未,水蓦怎麽样?没出事吗?”

  连珠炮般的追问使甲未有些不知所措,呆了十几秒才反应过,双手用力抓着话筒应道:“小绯姐,我是甲未,学长没有大碍,不过生病了,正在在房间里休息,你甚麽时候回来?”

  话筒里传来遥步绯长长地吐气声,几秒後又道:“谢天谢地,汽车炸弹新闻差点把我吓死了,那家夥就是命大,比九条命的猫还厉害,没事就好,我立即赶回去,你们也小心点,留意宅子周围,别再出事了。”

  “嗯!我们会小心的!”甲未呆呆地放下话筒,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喃喃地道:“好险啊!真是好险啊!专车一定是被人放置了定时炸弹,如果不是水蓦让我换车,我会直接把车开回这里,那样就完蛋了。”

  甲丑脸色险沉到极点,眼中充满了怒火,砰的一拳捶在茶几上,愤然道:“水蓦到首都才几个小时,对手居然这麽快就有所行动了,这些家夥也太狠了!”

  “二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水蓦从机场到总统府坐的就是那部专车,一直平安无事,进了总统府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他们居然安置好了定时炸弹,真是太可怕了。”甲未惊得脸色煞白,连喝了几口茶才稍稍定神。

  甲丑怜惜地看着弟弟,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好弟弟,心里又急又恼又恨又怒,问道:“八弟,你一直在车边吗?”

  “不在,司机把车开到停车坪去了,我没证件,进不了总统府,所以一直在门外等着,是专车司机把车开了进去,後来也是那个司机把车开了出来,我担心司机在场不方便说话,因此叫他先回家,我来开车,没想到车子被做了手脚。”

  “也就是说车子在停车坪的时间内被人做了手脚,放置炸弹的人能出入守卫森严的总统府,一定是总统府内部的人。”

  “会不会是那个司机?”

  甲丑想了想後摇头道:“有嫌疑,但可能性不大,他不可能知道你会让他回家,如果是他放置了炸弹,他也必死无疑,除非他领得是死命令。”

  “我去抓他回来问问。”

  “不必了,如果是他干的,估计现在也已经被灭口了,如果不是他干的,警察会问出我们想知道的一切资料,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先等遥小姐回来再说。”

  甲未坐回沙发,呆呆地看着闪动的电视屏幕,几乎所有的新闻台都在说汽车炸弹的事情,脑中忽然想起水蓦离开总统府後一直念叨着不安感,叹道:“难怪学长一上车就念叨着事情不对劲,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我一开始说他太敏感,後来又以为是因为他病了,身子不舒服,没想到真的有危险,要不是学长做事小心,找了二少来接我们,後果不堪设想。”

  “水蓦虽然年轻,但这两年多经历的危险太多了,十几次的暗杀,还有像香月市那种危险场合,对危机有了特殊的感应力。”

  “看来学长的这场病救了我们两个。”甲未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到现在心里还在发寒。

  甲丑怜爱地拍了拍幼弟的後背,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事情已经出了,想多了也没用,我们会查到真相的。”

  大约一个小时後,遥步绯飞车赶回宅子,看到甲丑和甲未,神色才稍稍平静了些。

  甲未见她眼圈红肿,脸色煞白,扶着墙连连喘着粗气,知道她吓得大哭一场,心里一阵感动,指着二楼道:“学长真的没事,他好像发烧了,还在卧室里昏睡,你可以上去看看他。”

  “没事就好。”遥步绯笑了,笑很灿烂,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眩目的美丽,甲氏兄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艳光惊呆了。

  “小绯姐,坐下慢慢说。”

  遥步绯手捂着急促起伏的胸口走到沙发坐下,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是怎麽逃过大难的?”

  甲未笑道:“全靠水蓦的这场病,否则我们会开着专车前往安全局,後果不堪设想。”

  “真是上天保佑啊!”遥步绯眼睛望向天光版,做了一个合掌拜神的手式,美丽的眸子中闪动着幸福的彩光,一颗心安安稳稳地放平了。

  “喝口水,定定神。”甲丑倒了杯温水送到她手上。

  “谢谢!”遥步绯咕嘟猛灌了几口,喃喃地道:“真不知水蓦这家夥是命好还是不好,说他好,却常常遇上生死险境,被暗杀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说他不好,偏偏每次都逢凶化吉,真是让人笑也是哭不也是,让人时刻放心不下。这个可怜的家夥,要是我早就崩溃了。”

  想起水蓦这两年来的遭遇,甲丑和甲未情不自禁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如果不能瓦解隐形势力,这非人的生活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

  “他本该是个专心学术无忧无虑的人,现在的生活不适合他,你们多帮帮他吧!可惜我没有本事,总是他帮我,我却甚麽也做不了!”遥步绯说着又落下了眼泪,真挚的感情在这一字一句间表露无遗。

  “小绯,你怎麽哭了?出甚麽事了?”

  三人抬起头发现水蓦不知何时走下了楼梯,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叉着腰,脸上满是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