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府!位于潞州府和翼州府之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盘!就名气上来说,比起沧州府都大有不如!所以来说,这也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地方!
但是今天晚上,这个相对平静的地方,忽然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了。或者不能说是沸腾,应该算是翻滚起来了!
那种乌云滚滚而来的翻滚,那种尘土滚滚而来的翻滚,那种人马滚滚而来的翻滚!
相州也是滴出平原地带!不大不小的一个城池!但是相州城的百姓,打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担惊受怕了,彷佛老天就要塌下来了一般。;
因为从前几天起!知州大人就下告示封城!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城,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出城!街道上,三步五步,便都是骑马巡逻的带刀衙役和官兵!在路上只要稍稍看到可疑的人物,便上千一把扑住,抓进衙门的大牢里面。
算来到今天!已经足足被抓进上千人,各处的牢狱都已经人满为患!就算知府老爷家里的地下室,也都关满了囚犯!
一间只有几丈方圆的牢房,要足足关上几十上百人!好在现在是冬天,不然只要有一个人生病,天气一热,准保传染得了瘟疫!但是北方天气寒冷,加上吃食糟糕!牢房里面每天都要死人,具体死多少人不知道!甚至是冻死的,还是饿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每天都有人看到,几个衙役扛着几个大麻袋子,扔到后山坡的那个大池塘里面,然后给池塘加水!用不着半天,水面便都结了冰,表面什么都看不见!谁也不知道。池塘下面对着不知道多少冤魂!
这倒不是衙役们做的虐!虽然衙役们心黑的是有,平常时侯多人收钱,害得人家破人亡!或者是打棒子的时侯,下个重手,要了人地性命,也有!
但是这一下子。便害了上百条人命!老实说,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为什么抓那么多人呢?因为节度史大人发话了。只要相州城近日将有大事!只要生出一点点小乱子,从知府大人到下面的衙役,统统问罪!要是事情小,知府大人有门路,或许只是摘了官帽子,但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死路一条了。
方召疾是什么人那!老百姓在前几年,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手可通天的封僵大吏而已!但也是要听皇上话的!因为至少从每天衙门发下来的法令中。贴出来地告示中,都有皇帝和长安朝廷的字样!而且皇帝陛下地尊称,都是在方召疾面前的。
但是近年来!这些告示中,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影子越来越淡,越来越少!最后,索性所有的命令,所有的告示。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人的官印!那就是,北方道节度史方召疾!
所以,在几年的印象中!北方道地百姓,尤其是距离翼州府极近的相州府百姓!彷佛觉得,天下就是方召疾大人最大!虽然长安城就在几百里外,近得很!但是这几年对于相州城的百姓来说,长安城便彷佛是一个方外名词一般!
和沧州府一样!相州府的物价上涨也跟飞的一样!而且比沧州府还要更加严重!沧州府,至少还在海边上,可以打打鱼!但是相州府的粮食,就要完全靠外面运进来。
而今年的秋收刚刚完毕!相州府城外乡村地农民们,好不容易交了地主的粮租。摸着剩下的粮食,算计着能够坚持到哪一天!然后决定着,今天晚上吃一顿纯面粉的馍馍。过节的时侯,下几碗面条,过年的时侯吃顿饺子!其他日子,便就着野菜杂粮等等,吃那块块黑黑的窝窝疙瘩。
还没有等他们的馍馍做出来!一队队官兵便进了村子里面!呼喝着让人交粮!不过稍稍安慰的是,这次算是买粮!还给了农民一些钱,然后拿走他们家一半粮食!
收粮官差们说,这粮食是皇上征收的,是要运到长安城的,你敢不给吗?
面对着哪刀的衙役,老百姓不要说反抗,就连说话都得低声下气的。自家的粮食被拿走了,还要自己背着放到衙门的车子上面。
不过,农民其实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因为地主老爷家里的粮食被收得更加厉害,他们都看到平常威风的地主老爷,此时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而且,这些官差都是给了银子的,虽然比起粮价来还少了一些。
就这样整个北方平原的粮食,一下子被方召疾席卷进官仓大半!
等到冬天的时侯,老百姓们哭叫嚎天了!因为市面上的粮食价格涨的跟飞一样,本来卖粮得到的那些钱能够买上几石的,现在连几斗买不到。
但是买不到,也要买啊!而且眼看这乱世就要到了,手里的银子再不花出去,可就再也花不出去了!
于是,方召疾秋天刚刚送出去的银子,现在又全都回来了,甚至还多了不少!
冰冻三尺的冬天中!整个北地饿嚎响遍千里,冰冷简陋的房子里面,百姓的哆嗦颤抖了整个北地平原!
于是!整个北方,流言纷飞!各式各样的谣言,流传在每条大街小巷,流窜在每个山田草舍。
世道将乱,皇帝不仁,天下要换主了!
就在老百姓就得没有奔头的时侯!街道上的乞丐越来越多,街道上的饿莩越来越多,饿死的人越来越多的时侯!
就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两三处老百姓抢夺官仓的事情。
事情传到方召疾耳中!方召疾亲自到案发现场!先是跪地向苍天请罪,接着含泪斩掉带头夺粮的百姓!
接着,杀掉了平时祸害百姓的几个大贪官!最后下令,整个北方道。大放数十处官仓,分发救济粮食!每个州府,架上数十口大锅!煮粥接济百姓!;
顿时,整个北方道沸腾了!所有的百姓口里都在传颂着方召疾的名字!各个茶馆里面。客栈里面。说书先生都将方召疾编成了段子,每天几乎磨破了嘴皮子,将方召疾夸到了神一样的地位。
于是,整个北方道轻烟阵阵。不知道多少家里,供着方召疾地朔像。
虽然肚子比以前来说,并饱不了多少!但是能够坚持住不死。所以整个北方道的老百姓,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当然。相州府的老百姓出来!因为他们正处在高压恐怖下面!每天每夜都要呆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就算不出来,也要在家里担惊受怕。因为衙役和官差随时都会进入房子里面抓人!
前段时间!在外面走镖胡二,几个月前去了西南蜀地一趟。半个月前正在家里面吃饭,却是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抓了去。接着谁也没有再看见他,倒是有人说,第二天看到衙役们抬出的一只麻袋中露出一只手只有四个手指头!
胡二地小指头,在三年前被一绿林好汉给剁跺掉了!每每和人喝酒吹牛的时侯,他总是举起这只有四只手指头地右手。大嚎自己当年的英雄气概。
今天,相州府百姓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因为从昨天开始!外面的马蹄声,马嘶声从来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只听到城外面,到处都是马蹄敲地的轰鸣声。一阵阵的充满了杀气,彷佛要将整个相州府淹没了一般。
但是也是从昨天开始,整个相州府的百姓。已经一步都不能出门了!只要哪个部分探出门外,无论是头还是脚,说不定一刀子便跺了下来。
那么此时城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呢?
此时正是下午!天上还有太阳,但是灰蒙蒙地乌云,一层层堆积着。太阳也变得血红血红的,无力地朝大地挥洒着蒙蒙而又恐怖的光芒。
“喝!”一声壮喝,数十万人齐声。
波澜壮阔,如同龙吟虎啸一般!
“扑!”顿时远处的树上,坚持呆在北方的鸟儿,扑腾惊起,从树上张惶飞起。在地底下洞穴的小动物们一阵颤抖,将身子使劲往洞穴深处缩了缩!
“咻!”接着,近十万匹马一起长鸣。
“哇!”城里面的小儿,听到外面地第一声大喝,正从饥饿的梦中醒来,睁大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再听到马嘶声,利马大声哭啼出声。
母亲一把捂住小儿的嘴巴,几乎全城的哭啼声同时嘎然而止,接着变成压抑的呜咽。
城门外是方圆数十里的空地!此时布满了黑压压的人影,数十万兵马站成一个个方阵,一望无际,飞鸟难渡。那壮浑的气势,彷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了一般。
在军阵中间!有一个用粗木头搭建起来的高台,足足有六七丈之高。
高架上面是一个平台,平台大概有四五丈方圆大小。四周都点着熊熊大火。
“驾!”一声尖嘶,顿时从军阵中飞驰而出一道黑色的闪电。看清楚后,确是一匹万中无一的骏马。
而骏马上,一个面目英俊威冷的中年男子,目中如电,高鼻如主,脸颊如石,身躯如山。
风驰电掣到了高台下面,骏马上的中年男子脚下一点。身躯凭空飞起,脚下不着痕迹地在高台的中间一点,整个身躯顿时飞上了数丈高的平台。
“好!”
“威!”
数十万人,顿时一阵壮喝。
他就是方召疾!也就是这数十万人马的领袖!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方召疾今天的打扮,既不是全军统帅的甲胄打扮,也不是封僵大吏的一品官袍。而是一身的黑色布衣打扮。
但是,尽管只是一身黑色地布衣。穿在方召疾的身上,站在数丈高的平台上。面对下面数十万大军,在大风吹过。啪啪作响的袍子中!方召疾便彷佛是整个天地的王者一般,数十万的大军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一堆蝼蚁,整个天下都踩在了他地脚下。
距离太远,没有人看到方召疾眼中的冷漠和不屑。
数十万大军,有地就只是激动和热烈。还有满心的崇拜。
“诸位将士!”方召疾走前几步,面容如山。并没有曹操那指点江山的豪壮气概,却是有着不悲不息的从容如冰。
虽然,方召疾口气淡淡!但是顿时,数十万大军同时静下,便是马匹也抬起头,一声不响。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实在是迫不得已!今上危急,生死不知!本官已经是一个月没有得到圣上的任何消息。长安城也彷佛于本官断绝了一切消息!半个月前,本官收到了一封血书!”方召疾面色依旧冰冷,道:“这封血书是德贵妃传来的,德贵妃也就是本官的妹妹!”
接着,方召疾从袖子中掏出一卷雪白的丝绸,上面沾满了血迹,依稀能够看出娟秀地笔迹。
方召疾淡淡望了一眼丝绸上的字迹。目光淡淡扫射了一下数十万大军,接着目光重新回到了白色丝绸的血书上,徒然声音拔高无数,大声念道:“兄长救命!天下英雄救命!大武子民救命!”
虽然方召疾是男的,但是从他嘴里念出来的血书。数十万大军,彷佛听见了一个绝色佳人泣血一般的呼救。一下子变得热血沸腾。
接着,方召疾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但是却多了几分苍凉和嘶哑。
“救救臣妾!救救陛下!救救太子!救救长安!救救我大武王朝!”方召疾缓缓念道:“二皇子武模辰久存逆心,妒忌贤能!买通宫中内侍,长期给陛下服用慢性毒药,被陛下发现后!施暴于陛下,使得陛下如今生死不知!而后假传陛下意旨,私自带兵封锁宫廷,封闭长安十三门!如今在宫廷中大肆逞虐,滥杀大臣,剪除异己,淫秽宫廷!”
念到这里,方召疾口气顿了顿,朝下面地大军看去一眼,看清楚了他们眼中的愤怒后,继续淡淡念道:“贱妾无能,已经被贼首武模辰所奸辱。无颜面对皇帝陛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天下百姓!”
“如今,贱妾双膝朝北跪下!将匕首倒放于架,刃尖朝上!左腕划过匕首,右手持笔,沾血写下此书!”方召疾的声音变得如同冬天的寒风一样苍凉,接着猛地变得高亢起来,喝道:“跪求天下英豪,进京勤王,救我大武江山百”
说到百字的时侯!方召疾无比高亢的声音嘎然而止!接着慢慢收起血书,朝下面数十万大军淡淡道:“德贵妃未能写完,已经归天了!”
说罢,方召疾朝西边的方向缓缓跪下!
顿时,下面数十万大军也齐齐跪下,口中大喝:“进京勤王,为德贵妃报仇雪恨,营救陛下!”
方召疾缓缓站起身躯后,摆了摆手,下面的大军也缓缓站起身躯。
“众位将士也看到了,我方召疾今天没有穿甲胄,也没有穿官袍!”方召疾继续以他淡淡凄凉的口气说到:“我穿的是一件布衣袍子!为什么呢?!”
“因为天下有些人说我方召疾要造反,进京勤王是为了逼迫陛下退位!”方召疾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激愤道:“我现在就脱下这一品官袍!以布衣身份,带领诸位将士杀进长安,铲除武模辰奸贼!救出皇帝陛下,救出太子!将大武江山,营救于将倾之时!而后,若是通天的罪过,便有我方召疾一人承担!若是无上的功劳,便由诸位将士所领!我方召疾,只为天下太平,只为江山不落贼人之手!而后还我一身布衣,在乡间田头度过余生!”
“陛下万岁!太子千千岁!铲除逆贼,救我大武江山!”
数十万人的大喝,顿时如同惊雷一般。直叫天地变色。
夕阳西下!天上的乌云,已经几乎全部拢罩了整个天空!天色迅速地暗了下来。
数十万大军,分成四路,朝长安进发!一路路,便如同长龙一般,延伸到天边看不到尽头。卷起的一阵阵烟尘。遮天避日。
此时高高的平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方召疾,另外一个则是方剑夕!
“父亲。日后给姑姑一个什么称号呢?”方剑夕看着大军的尾巴,朝方召疾问道:“她可是为了我们方家而死掉地,我现在都还记得,她死去时侯的眼神!那种惊恐,那种失望,那种惊骇,还有一丝丝的欣喜!”
“你很享受这种眼神是吗?”方召疾淡淡望了方剑夕一眼,道:“你说这话的时侯。心里没有半点忧伤!”
“嗯!是的!”方剑夕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会有些欣喜!”
方召疾道:“因为她以为吴梦玉死了,所以自己死去后,说不定能够和他相遇!”
“父亲!”方剑夕忽然朝方召疾问道:“母亲爱你吗?”
方召疾微微一愕,接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知!虽然她背叛了陆客秋跟了我。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地爱我!也几乎没有去关心!”
“为什么?”方剑夕问道。
方召疾面色一沉,喝道:“没有为什么?你不需要问那么多!”
虽然方召疾说这话的时侯,充满了威严,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但是方剑夕却是直视着他父亲地眼睛,面孔淡漠而又骄傲,道:“你说!我想知道!”
方召疾一怒,目光如电。但是方剑夕的目光始终如同黑洞一般,没有半点变化。
“因为,我爱的是别人!”方召疾无奈叹息一口,说道。
“谁?!”方剑夕继续以平淡的口气问道。
“你是在和你父亲说话!”方召疾冷道。
“谁?!”方剑夕面容不变,声音不变,依旧淡淡问道。
方召疾缓缓闭上了眼睛,正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哈哈!”方剑夕一阵大笑,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是梦君奴的母亲,也算是你的师妹!但是她爱的却是吴梦玉!哈哈!”
“住嘴!”方召疾一声怒喝,接着右手飞快朝腰中地宝剑摸去,刚刚要抽出。
“叮!”方召疾的宝剑尚未抽出半寸,便丝毫不动!低头一看,却是看到方剑夕的两支手指夹在剑刃上,方召疾甚至没有看清楚,方剑夕是怎么出手的。
“十几年前,你输吴梦玉半招吧!”方剑夕淡淡说道:“不过我知道,在十几年前。你就杀得陆客秋全身飙血了,这十几年来你的武功至少提高了三成!好武功啊,父亲!”
“若和唐卓兮交手?!”方剑夕接着问道:“爹爹,你是输面大,还是赢面大?”
方召疾面孔顿时变得凄凉起来,淡淡说到:“赢面大!”
“呵呵!”方剑夕顿时不屑笑笑道:“有趣吗?爹爹!你爱的人爱吴梦玉!而我爱的人,爱箫径亭!我们这对父子,可是败在了他们师徒手上了!我就纳闷了爹爹,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方召疾缓缓将手从宝剑上移开。
“你说,我们俩在相貌上,不差于吴梦玉师徒。诗词歌赋上,谋略武功上,也不差他们!”方剑夕面上充满了嘲讽,道:“可是为什么,那些女人偏偏就都爱上了他?太伤我自尊心了!”
方召疾也不回答,目中便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想当年陆客秋无论长相还是武功,甚至才气都是上上上之选地,是江湖少女的偶像!但是你轻轻松松的就横刀夺爱了,将我那个不贞变心的母亲得到手了。害的陆客秋人不人鬼不鬼的!按说你也应该有魅力啊,可是你这魅力为什么到了梦君奴母亲那边。就没有用了呢?我看那吴梦玉也很一般啊,就长相和才气上,还不如箫径亭!”方剑夕淡淡笑道:“所以你当年,还真是窝囊得很啊!”
“剑夕,我是你父亲!”方召疾沉声说到。
“那又怎样哦?!”方剑夕淡淡说道:“那个鬼功夫可真够厉害地,练了之后真的能够六情不认!难怪当年师傅那么厉害。连他自己的师傅和女儿,都能够下手!了不起!”
“父亲。告诉你一件秘密!”方剑夕忽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如同孩子一般,道:“这件秘密,我谁也没有告诉!谁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小时侯,我想对大树的一个洞口说,然后用泥巴封住!结果我嘴巴刚刚凑到洞口上,就被蜈蚣咬了一口!呵呵!”
“呵呵!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方剑夕目光却是渐渐变得阴冷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方召疾,就只是冷笑,不说话。
方召疾彷佛全身都冷起来,从内心深处一阵阵幽寒蔓延而出,全身在这一瞬间彷佛丝毫不能动弹一般。而方剑夕的笑容的眼神,都如同恐怖地地狱一般。
“哈哈!”方剑夕一阵恶作剧的大笑。接着凑过嘴巴来朝方召疾笑道:“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
“就是,其实我不爱任夜晓,我只是想占有她而已!”方剑夕淡淡笑道:“我爱地人,其实是妍儿!小时侯第一次看到时侯,也第一次看到妍儿,我就爱上了她!”
方剑夕面上的恶作剧渐渐淡去,走到平台边缘,手指轻轻敲打着上面的火苗。接着将洁白如玉的手掌伸进大火中,那火烧得铁灯台都通红了,可是方剑夕的手在里面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就仿佛悠闲地烤火一般。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方剑夕淡淡说道:“我师傅真是了不起啊!凭着一个人,就搅乱了整个天下,就可以让整个天下生灵涂炭,鬼哭狼嚎,尸体如山!让整个天下都写满了悲剧!”
方剑夕双手缓缓升起,彷佛抱起整个天下一般!淡淡又彷佛立誓一般的说道:“我爱这种感觉!我要超过师傅,我要整个天下,在我的手中哭泣!”
接着,方剑夕转过头来,朝方召疾微微一笑道:“父亲,你很了不起啊!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儿子,你自豪吗?”
“对了!父亲,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方剑夕快步地走到方召疾身边,用调皮地口气说道:“我最近在师傅那里,偷学了一种武功!很厉害的武功,很鬼魅的武功,很邪异的武功哦!”
“这种武功,能够将别人的内力修为吸过来,归为我自己用!厉害吧!”方剑夕接着伸出手指头,比了大概三四寸的距离,眯着眼睛道:“我现在的修为,和师傅比起来,大概相差那么多!但是我只要吸了别人地内力,我就可以很快比上他,甚至超过他!要是吸了他的内力,哇!那会是上面修为,一脚夸出去,就踩到长安吗?一掌打出去,就可以听到草原突厥马的呻吟吗?”
“可是比较麻烦的是!这种吸内力,不可以直接跑到别人的身边,将人内力直接吸过来!”方剑夕脸上显出一道懊恼道:“而是需要别人主动输送内力给我,然后我趁机吸过来,倒是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一直被我吸成废人为止!”
“为难啊!为难啊!”方剑夕缓缓朝平台外面走去,口里喃喃自语道:“我得回翼州一趟,我们的后院起火了!”
“小丫头!”方剑夕嘴角淡淡浮起一道淫秽不像淫秽,阴冷不象阴冷,残忍不象残忍的笑容。
接着,彷佛眼睛没有看路一般。一脚踩空到平台外面,却是整个身子都要掉了下去。
但是他的身躯并没有掉下去,双脚竟然在空气中,什么东西也不用踩,就在上面走路。一直走出了十几步。
缓缓睁开眼睛,方剑夕彷佛才发现自己正走在空气中一般。一声惊呼。身躯朝下面掉了下去。
“咻!”一匹灰色的骏马飞快跑来,方剑夕的身躯正好落在马背上。
方剑夕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马头,道:“还是你好!不然我可要摔死咯!”
接着,方剑夕轻轻一拉缰绳,口里道:“我们回翼州!天下人都是瞎了眼睛的。不值得我方剑夕对他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好吗?灰马儿!”
翼州城。经过方召疾十几年的经营,已经繁华得几乎比长安成差不了多少。
虽然现在整个天下都是大变将来,乱事将起的样子。但是翼州城作为方召疾地大本营,却是比沧州城和相州城好过了许多。至少这里的百姓可以吃饱饭,至少这里的奢华依旧存在。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翼州城里面,一半是老百姓,另外一半。则是手拿兵器的士兵。
此处的森严,堪称天下之甲了。当然,或许此时的长安城,更加地森严。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随着一声呼喝,两匹骏马在城门外飞驰而来,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架势。
城头上地将官看到城外飞驰而来的是两人两马,其中前面一个手里举着一面旗帜。后面那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小筒子。
将官自然认识这两样东西!赶紧吩咐手下,道:“开门!快开门!”
梦君奴和任剑絮打扮的两个报信兵顿时冲进了城门,进入了翼州城!一路上举着棋子,横冲直撞,路上的百姓和巡逻骑兵纷纷撤避。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方召疾的府邸。
方召疾的府邸给人就两个印象!雄浑,神秘!
张开的大门,从门口看进去,是一道长长地大理石道。给人感觉,这个府邸彷佛深不见底一般,只要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梦君奴和任剑絮两人下马,朝门口的守卫道:“有紧急军情要上报节度史大人!”;
门口的守卫见之,观察了两人一会儿,接着朝二人说道:“我进入通报一番!”
过了一会儿,那个守卫便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梦君奴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位魔门高手。
任剑絮也自然认识这个人,他叫尹叔,是府里面的管家!和任剑絮几乎熟得不得了,顿时不由有些心虚。害怕被尹叔认了出来。
不过,尹叔彷佛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或者说有些神不守舍。只是对两个人淡淡地拱了拱手,道:“两位随着我进来吧!”
走到了奢华的客厅后,梦君奴取下背后的筒子,道:“这位管家!请去通报节度史大人,说有紧急军情,十万火急!”
尹叔拱了拱手,面上有焦急之色,道:“我家大人和公子都不在府上!既然是紧急军情,我等下人也不敢私自拆开!”
梦君奴道:“那贵管家知道你家大人在哪里!我们现在马上就送去!”;
尽管方召疾去了相州并不是一个十分隐秘地秘密,但是尹管家也不敢私自说出,正在难办。;
“不用去了!”忽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