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奇妙之处在于它的绚丽,不管是水火的交融还是风土的争辉总能在凡人不经意间的一刹那让人发出声声赞叹;武术却如流水,飘忽间柔美与刚毅共飞,于无声处取人之性命。
那么它们之间究竟谁更强呢,又或者说在魔法师与武道家之间谁又是王者?
这是困惑在所有人心中的谜,这谜团同样也存在于年轻的武道家曾耀祖的心里,所以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觉非无奈地回答说:“师父,弟子愚昧实在是不明白您说的什么。”
觉非干瞪着眼,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该回家乡的小学堂里重新学一下表述方法。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他只能再叹气,换着方式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魔法施用的时候并不能引起天地的变色,剥去了那层华丽的外衣的它是否还会引起你的注意乃至崇拜?”
曾耀祖想象着,想象着一个魔法师在那里大汗淋漓死命地念动咒语然后他的对手莫明其妙地死去的场景最后摇了摇头:“这样似乎很不好看……可是师父您为什么要问弟子这个问题呢?”
“因为你根本就是在这里无病呻吟,没事找事!”觉非厉声道,“什么魔法什么武术,除了一个能锻炼人的冥想精神力一个强身健体之外它们还有个屁的区别,还不是以自身为媒体去影响周围环境的气机然后杀人?!真要在它们之间再找出些区别来,那无法就是修炼方法的不同罢了,而它们的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达到天人合一,将自己融入自然之中、借自然之力为我所用!”
曾耀祖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但一眨眼之后那丝灵光却又消失无迹任他再怎么努力也搜寻不到了。
觉非看着他因为思考而变得满布汗水的额头不知道是该赞扬他刻苦的精神呢还是该骂他死脑筋,他拿过了曾耀祖的宝剑又轻轻将它插回了剑鞘说道:“或许是你的境界还不够吧,以没有过的经历来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这段话也太虚无缥缈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勤加习练相信很快就可以在修为上再上一层楼的。但有一点你是你该记住的,那就是不管是学习什么,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如果你宁可放弃了现在的武学修为而硬要跟我学什么魔法,行,我现在就可以教你,甚至可以在一个月内将人族四系魔法全都教你,从初级魔法到高级魔法乃至许多禁咒都统统教你,可是,你能舍弃武道上的修行吗,你愿意为了这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而丢弃了自傲的武道吗?”
他把话说得很明白,学艺在于精而不在多,如果你曾耀祖想学魔法是绝对没问题的,但前提是你必须先舍去了在武道上的修为。
曾耀祖看着觉非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而觉非也瞪大了眼睛用那定定的眼神盯着他看,然后两人就这样相互凝视着。
终于,曾耀祖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对觉非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说:“师父,弟子明白了,以后弟子一定会更加努力把您的武道精神发扬光大!”
“别,你还是发扬亚拉的武道精神或者我们剑魂世家的武道精神吧,我身上可没有你想要发扬的东西。”觉非摸着肚子说自己饿了,一边感叹还不忘一边嘀咕着说,“早明白不就是了,何必弄得自己跟个二愣子似的,还害我跟你大眼瞪小眼的,你说累不累啊!”
而曾耀祖则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陪笑,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觉非却很高兴,在他看来自己终于在曾耀祖的头上尽了一回做师父的“本分”,心中对他那份莫明其妙的亏欠感也就少了许多。而曾耀祖也实在没有让他失望,自此以后他在武道上的训练倍加勤奋,其修为更是进步神速,不出几年就成了足以傲视人族的绝顶高手——这么说吧,来一两个魔导士级别的魔法师他绝对可以将他们给秒杀!这也是日后觉非被人称道的一个方面,虽然在这方面他仅仅只是说了几句不关痛痒的话。
在走向餐厅的途中,国宾馆的一名官员笑呵呵地跑了过来对他说他们的三王子殿下要来见他——“我们三王子殿下可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注定是日后埃尔德的接班人,他能够亲自来见您,足以证明您在他心目中受重视的程度哦!”
“我还是美斯未来的继承人呢!”觉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因为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国宾馆里的人就没怎么拿好眼色看过他们,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你们三王子没事来找我干吗,不会是给他娘当说客来了吧?”
“这个小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总之殿下此时正在百花厅内等着您呢,您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快点过去吧。”
“没空,”觉非又白了他一眼,“让他来你们的大众餐厅找我吧,我正饿着呢!”
那名官员愣愣地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埃尔德拒绝三王子邀请的人他别说是没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还站在这里干吗呢,是他想找我又不是我想找他,他爱来就来,不来也拉倒。”觉非面无表情地打发着他,又兴致勃勃地问曾耀祖说,“你刚才说那什么菜,铁板牛肉?嘿嘿,师父我还真没吃过呢,你记得让厨子多加点洋葱,铁板的东西没洋葱调着可不行!”
说着,他们就走远了,留下那官员一个人在那里郁闷着,实在是不大能接受把自己尊敬的三王子跟“铁板牛肉”给放到同一个天平上,并且那天平还明显倾斜向了可恶的“铁板牛肉”!
“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让‘铁板牛肉’在国宾馆消失,永远消失!”
他在内心里大喊,额头青筋直爆,仿若与那牛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大众餐厅之内,觉非与众多骑士一起就着餐。
其实也不能说埃尔德怎么亏待他们了,至少在伙食上这国宾馆还是很尊重他们的,像觉非说要多加一点洋葱那也就加了,虽然洋葱这东西在埃尔德完全靠进口、几乎没有库存。
“洋葱还是少了点儿,早知道让他只放洋葱不放牛肉了,牛肉太嫩了,都没熟呢!”即便如此,觉非还是在那里大声地抱怨着,只是不知道这抱怨是不是给那厨子听的,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刚进门的三王子含笑看的。
“尊使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食物吗?呵呵,厨子该骂!”含笑不愧为含笑,说话的时候总是含着笑意,“我叫含笑,多年前曾跟尊使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尊使还记得不?”
“是我口味太刁啦,怨不得你们,既然到了你们埃尔德那就应该乖乖地听从你们埃尔德的安排嘛,对不?”觉非话里有话地说,“哪能像我这样东要求西要求的!”
含笑知道他这是在对没人出面接待他而生气,于是也就不去计较他特意不理自己问话的事情了。碰了冷钉子的他依旧笑着说:“您说笑了,尊使怎么不请我坐下来吗?”
“这是你们埃尔德的地盘,你是埃尔德的接班人,难道还需要我来请你坐?”
好嘛,又是一枚大钉子!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坐下来了哦?”含笑笑着坐下,对觉非这话里处处含刺的做法既不着恼也没别的办法,“尊使知道我今天找您有什么事吗?”
觉非“玩弄”着铁板上的牛肉,嘴里还在抱怨着这肉太老了(刚才不是说它太嫩了吗?),然后冷不防地问:“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曾耀祖感觉自己的师父只差没说“我没邀请你”之类的话了,心想师父今天的脾气怎么怪怪的,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
“对,我找您还真是有事!”含笑脾气再好现在也只能讪讪地笑着了,“想必您来我们埃尔德所谓的国交事宜交的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觉非心中一动,心想果然如此::“那又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含笑眼睛一亮,觉非的态度让他知道至少自己是来对了。
“呵呵,你怎么不早说呢,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搞这么客气干吗?”觉非的表情突然就又变了,变得跟刚才判若两人,“你还记得当年我在舞台上又是风又是雷的事吗,记得我当时还即兴朗诵了一首诗歌呢!”
“您的朗诵水平的确很好,自从上次听了您的‘唇亡齿寒’的故事之后在下现在都还记忆忧新!”含笑的面色忽然一变,略带着伤感说,“所以这次我就是为它来的。这里……”
他环看了一周周围继续说道:“在这里说话方便么?”
觉非也跟着他环视了一周,然后那些骑士就很自动地站了起来出去了,偌大的大众餐厅里就只剩下了觉非、含笑以及曾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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