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斯尽头的一个山谷之后有着另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里流光溢彩不时有不知名的野兽声传出,让人看着神秘异常。
觉非在第五日来到了这里,看着前方的景象迟迟没有迈出脚步,因为他已经肯定穿越过这里前方就一定是神界了。
当他站在山谷口徘徊不前的时候,一名老者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好心地提醒说:“年轻人,你是不是想到那边去呢?”
觉非转回头,发现老者是一名樵夫,此刻身上还背着一捆很重的柴火。
“是的,不知道老先生知道那边怎么过去吗?”
老樵夫看着他的衣着打扮恍然大悟地说:“呵呵,我猜你一定是外地人吧,竟然会问我这么个问题。”
“不知道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觉非对着老人微微一笑说,“不错,我正是从远方过来的,本想到对面去办点事情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过去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神色露出哀伤。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劝你不要进去——里面有许多的猛兽,就算是最厉害的猎手碰上了它们也会丢了性命。我们村子里的人现在大多都已经搬走了,就因为那些猛兽时不时的就会出来咬人吃人——我那苦命的儿子就是被它们给杀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舍不下死去的儿子现在也早就已经跟着村里人搬到外地去了……”老樵夫叹过气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太罗嗦了,于是笑道,“看我,年纪大了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你刚才说自己想要过去办些事情对吧,以前是可以过去的,可是自从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很大的地震之后路就给堵住了,并且山谷里面都是流光的大雾,还有猛兽,谁都过不去啦!”
觉非笑了笑,心道这该是神界的结界被破坏之后才引起的,至于那些猛兽之类的怕是神族为了防止附近的村民闯入特意在山谷中布置的。
“多谢老先生提醒了,我一定会小心的。”觉非恭恭敬敬地给老樵夫行了一礼,说,“不过我还是得进去看一看,要不然办不了事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老樵夫惊异地看着他,心道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死活呢。
正在这个时候,从山谷那头忽然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四周开始出现隐隐的腥气。
老樵夫脸色大变,身体止不住就歪向了一边,那困背在身上的柴火也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一边。他柴火也不要了,抬起腿就往外跑,嘴里大呼着猛兽来了猛兽来了。
觉非转过身去看了看,发现那流光之中的确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隐约可见,估计就是那个老人口中的猛兽吧。
他正想让巨龙小黑出去跟那些猛兽斗一斗,却不料自己的手忽然被人从后面给拉住了。他一回头,发现来人竟是去而复返的老樵夫。
老樵夫拽着他的手大声地叫喊道:“快跑,再不跑你可就要被这些畜生给吃掉了!”
觉非哑然失笑,心道这老人倒也真有爱心,他不忍逆了老人的这片爱心于是便跟着他跑了起来。
可是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猛兽,没过一会儿,一群浑身腥气的猛兽就已经跑到了他们的身后,进而将两人给包围住了。
老樵夫护着觉非,紧张地看着周围:“孩子,你先跑,这里就交给我了!”
觉非看着他瘦弱的身子,感叹他“不自量力”的帮助,他想,谁说只有能力大的人才会自觉责任大,难道这老人不正在行使着超出了自己能力的责任?
“你怎么还不快跑?!”老樵夫见觉非还不跑止不住红着脸急了,“再不跑你可就得死在这里了!”
觉非轻轻地将老樵夫推到了自己的身后,深情自若地说:“老先生,您放心吧,我不会死,您也不会死的。”
老樵夫狐疑地打量着觉非,心道他这么瘦弱的人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你别管我,快走!”他还是不相信觉非说的,而是再次走到了前面,“你沿着东面跑,去告诉我的老伴就说我先去找儿子了,让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呵呵,我倒是挺想帮您这个忙的,可惜我不认识您的老伴。”觉非找到他不相信自己,而自己又不能表现得太强大了于是就拿出了得自藏巫山的那支“笛子”,“所以,这些话还请老先生您自己回去告诉大娘吧!”
然后他便不再言语,而是将“弟子”凑到了自己的唇边,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没有韵律,他吹得全然像个不懂音律的人,可是笛音过处那些猛兽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只只都侧着脑袋像是在谛听一般。
笛声忽然一变,犹若铿锵,猛兽们一个哆嗦列着整齐的队伍重新跑回了山谷,就像是一支久经训练的部队一般!
其实觉非能做到这点并不让人奇怪,因为它手里拿的这东西原本就能凭借着自己的灵性去指挥魔兽,而觉非身体内的一部分能量又是得自这支“笛子”,无形之中他就跟“笛子”连成了一体,能吹出它本身的效果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虽然知情的人可以理解这些,但他身边此时却站着一名不知情的人,在经历过这一幕之后老樵夫现在看向觉非的目光都变得尊敬起来。
他跪拜着,把觉非看得犹若神人。
“老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呢?”觉非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我猜您肯定是误会了,其实刚才没什么,只不过是在下从小就开始学的驯兽术罢了!”
老樵夫将信将疑,但心想总归是捡回了一条命,无论如何也都要感谢一下救命恩人的,于是他死活要拉着觉非到他家里去。
觉非虽然着急着惜妍的下落,但一想或许在老人家那边可以了解到一点神族的信息于是也就答应了。
正如老樵夫先前所说的,他们的小村子确实搬出了很多户人家,这一路走来,觉非看到的尽是些没人住的草房,而那些草房大多也已经被野兽给毁去了。
看来这些当地的人没少吃过神族的苦,觉非心想,神族也够绝的,为了给人制造一种神秘气息为了阻止外人的进入竟然会想出这么残忍的办法来。
不一会儿,老樵夫的家到了。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草房,屋顶的长草也已经陈旧到不足以挡雨,而在草房的旁边赫然隆起着一个土包,土包前面立着一块长木条——坟墓,老樵夫儿子的坟墓。
老人看觉非盯着那坟墓看,于是就解释说:“因为我们实在舍不下儿子,所以在他死后就把他葬到了这里,这样我跟老伴就可以每天陪伴着他了,我们俩也就不会寂寞了。”
觉非很想问难道这样不会给人恐怖的感觉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来,对于老年丧子的老人来说这样的问题无疑是最忌讳的。
“呵呵,您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大好呢?”樵夫走到墓碑前,爱怜地用手勾勒着上面的一笔一划,“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们老两口就活不下去了!”
他说着就流出了眼泪,老泪纵横!
“对不起,老先生,我不是有意的……”觉非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盯着那坟墓看也就不会让老人伤心了。
“呵呵,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跟我说对不起呢?”老人似乎已经习惯于把悲伤隐藏在自己心里了,他说话间就止住了哭泣,“倒是老汉我让您见笑了!”
说着他就将觉非迎进了草房,一边走还一边在那里叫喊着让老伴出来,说有贵客到了让她多烧几个菜,可是半天过去了里面依旧没有回音。
“呵呵,您先坐着,我猜她肯定又到外面采野菜去了,山里人家没什么好吃的,平时吃的最多的就是野菜了。”老樵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两只质地粗糙的杯子,双双盛满了酒说,“来,尝尝老汉我酿酒的手艺——这酒都是青果酿的,说不上好喝只能解解酒瘾了。”
觉非接过了酒,嘴里连说哪里哪里,把酒倒入了嘴中。
酒,清香,可是这味道却似乎有些怪怪的,说是甜味却又不是,但具体是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
“呵呵,好酒量啊,我这酒平常人喝过一杯可就得醉了,可您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老汉我佩服得紧!”老樵夫又给觉非添了一杯,大笑着说,“来,再来喝一杯!”
虽然酒味怪怪的,但盛情之下觉非还是一饮而尽了,接着老樵夫还想给他倒酒,可觉非却已经昏昏沉沉起来……
草房的采光很不好,人在里面只觉得昏暗一片,就像觉非现在看向老樵夫的时候就没感觉出他有多衰老来,而是觉得他很强壮,强壮得就跟彪形大汉似的。
他自嘲地笑了,迷迷糊糊地说:“你这酒……好像,好像有点……”
“我这酒好像有点不对,对么?”老樵夫哈哈大笑,却哪里还有刚才的老态,“自然是不对的,要是它对了我又何必请你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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