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照常上课睡觉吃饭,不同的是云海,黎弘,李方红三个人已经在上次小学门口的饭店定了餐,说好是三个人一起吃到话,中午和晚上还可以免费赠送一个汤菜,早餐还是原样,不过也够这三个人吃了。补习班的不用出早操,可以抢先其他班上的吃早餐,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等待了。
云海在吃完饭之后,总是到对面的旧书摊去看看,希望能发现什么好东西,但可惜的他至今为止,他还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以一块钱一本的价格买了两本小说,拿回去消遣。但这里的书每天都在更新,所以他坚持寻找,也许寻觅的过程本身就是极其有趣的吧!
又到了星期天,这次黎弘却是打篮球去了,没有去上网,云海身上的钱也不多了,就一个人去农行取钱,在取完钱回来的路程中,云海抄近道穿过一条小巷回学校的时候,被两个青年人给拦住了。
“兄弟,借点钱用!”两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染着怪异头发大约二十四五的青年人挡在了云海的前面,并把他给夹在了中间。
云海没想到在白天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他听寝室的说竹城吸白粉的人比较多,也经常到处抢劫,但那时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轮到自己了,却不知该怎么办好。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双方实力的对比,对方明显是经常干这行当的,要不也不会在白天就出来抢劫了,而且看他们的脸色都很苍白,应该是吸粉的,而且很缺钱花,自己身上就剩十几块钱了,要不要给他们,来个拿钱消灾呢!
云海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助长这些人嚣张气氛的想法,云海想拖上一会总会有个把人过来吧,虽然自己是打不过他们,到时候叫他们帮忙不就行了。
主意打定之后,云海就开始拖延时间,开始求饶,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两位大哥,我还是个学生,身上没什么钱,你们就放过我吧!”云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本来他就可怜,谁叫他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些不要脸不要命的家伙呢!
“少废话,快把身上的钱给交出来,要不,哼哼!”说完,两个家伙中染绿毛的家伙挥了挥拳头,云海还在想你是不要毁尸灭迹哦!
“我身上钱真的不多啊,只有几块钱,怕入不了你们的法眼啊!”云海还是在拖延。
“少啰嗦,你不拿出来我们自己摸了。”黄毛在咆哮,就要动手搜云海的身。
“抢劫啊!快帮忙啊!”云海看到对面来了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心想这下有救了,就喊了出来,并想用手推开这两个杂毛。
可令云海没想到的那两个中年人愣了一下之后,发现是有吸粉的在抢钱,生怕惹祸上身,头也不回就跑了,也没说报警什么的。他们心里在这样盘算,这些个吸粉的都是不要脸不要命的,抓他们进去他们还觉得是享受,可以吃公家饭,反正他们在里面是呆惯了的,何况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又是会被放出来的。可是他们要是发现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以后缠着自己,那就永无宁日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个人觉得还是自家的安全要紧,哪管你云海的死活呢!
可怜的涉世不深的云海哪想得到这一层,还以为人人都会像武侠小说里一样,都有侠义心肠,会拔刀相助。等看到两个人转身就跑掉了之后,他也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了。但是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猛的一拳挥了出去,想要把拉着自己的绿毛给击退开。
可惜他太高看自己这一拳的能力了,绿毛打架何其多,一看云海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一闪身就躲开了,拉着云海却还是没有放。
两个杂毛恼怒云海不但不合作,还敢叫人,更是胆大包天,想打自己,想自己纵横这几条街道这么些年来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怒气冲天的两个人就对着云海一阵拳打脚踢,尽管云海想尽力还手,但在这时候,云海只有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的份。
此时,云海的叫声也吸引来了很多人,但他们也不敢上前去帮忙,虽然云海嘴里还是在喊着抢劫了,而两个杂毛看到周围人来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更不敢当众去抢云海衣兜里面的钱了,骂骂咧咧,警告云海下次老实点之后,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此刻的云海的白衬衫,休闲裤上满是脚印,身子各处也痛得不行,还好没有破相,云海还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幸中的万幸的理由,虽然自己不是靠这张脸吃饭,但毁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云海也感觉自己的腰上,背上,大腿上都淤青了,动一动就痛得厉害。抬起头来看看周围的人在议论纷纷,这还是个学生,怎么就惹上了吸粉那些不要脸的家伙呢!云海以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看到自己一个人被抢劫还挨打,周围都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也没一个人出来帮忙,让原本对这世界充满信心的他顿时觉得天崩地裂。
愤怒的力量是巨大的,云海饱含怨恨和怒气的目光扫过周围每个人的时候,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心里都不由得起了一阵寒意,那是怎样的目光哦,是在怨自己没帮他吗,是对社会的不信任吗?也难怪,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一旁看他挨打,却没有上前去阻止,而且我们还知道他是被欺负被抢劫的对象,我们就能这样伤害一颗少年的心吗?那样在他的心里,会有怎样的阴影,会对这社会,这善良的人性产生多大的怀疑,这是我们所期盼的吗?自己的儿子也很他一般大小啊,要是自己知道他在外面受这样的欺负,自己的心该是怎样的疼痛呢。云海的遭遇唤起了人们天性的善良,但是懦弱自私让他们也只能把这种善良表现在事后,表现在愧疚上。
可是自己也有苦衷啊,那些横行无忌的吸粉的家伙连派出所的人都拿他们没办法,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若牵连上了自己,自己全家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虽然眼前这学生也确实可怜,但是比起自己的家人来,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人心是善良的,尽管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是看到云海迈着蹒跚的步履向学校走去的时候,他们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也在暗地里咒骂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牲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到处抢劫,横行霸道,也恨这派出所屁事不做,就知道到处耀武扬威。
蹒跚前行的云海一路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大家都在看着这个可怜的背着满身脚印的家伙,肯定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看他瘦弱的身躯,应该不是爱惹事的人,那么是谁这么狠心呢,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这县城里到处都有的吸粉的恶人。于是众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惜云海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周围的人的麻木不仁,见死不救让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了,现在的同情有用的话自己也不用这样受苦了。
云海进了家私人诊所,医生看到他都吓了一跳,问他是怎么回事,云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被抢劫还遭人打了。在那就诊的人就议论了起来,有人就问他为什么不打110报警,还没等云海回答,就又有人替他回答道,等他们来了,人都不知跑哪去了,何况去他们来的话肯定少不了登记,那有个屁用,只是叫你告诉那些流氓你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好叫他们再带人来再打你一顿。一时群情激愤,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开了。
但云海没理会这些言语,只是冷冷地躺哪,任医生在自己的身上抹上止疼药,心里的滋味千绞万结,是自己太脆弱了吗?连两个小流氓都打不过,看着自己瘦弱的身躯,云海在叹息。至于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同情的,轻视的目光云海都抛到了脑后。
给了云海药叫他回去自己抹之后,医生的药费却也没有打折,救死扶伤在现在的社会却也少见得很,这私人诊所还好,至少比医院便宜好多。人家被K都是住医院,还可以顺便泡上几个漂亮护士或者医生院长什么的,可是可怜的云海却只好在众人不同韵味的目光下,默默地承受着他这有生以来最大的伤痛,以前父亲教训云海的时候也不过叫他跪跪煤炭渣子,哪会舍得让他遍体鳞伤。
云海想着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疼爱的时候,眼睛就湿了,这时候自己是多么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任自己尽情的发泄心中的不满愤恨,可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可是父母远在家乡,自己可以找谁去。心中的悲苦让云海几乎迷失自己,他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回的宿舍,是怎样面对众人的异样的目光的,他只知道自己好想好好睡一觉,好好的想一想。
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小麦和其他人还在,看到云海这一副可怜的样子,就明白他是挨了打,他们也知道以云海和善的个性是不可能主动和人起冲突的,那么就肯定是被人欺负了。就问云海是谁打的,还说要替他打回来,为他出气。
云海大约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就以自己很累了,要去休息了的借口爬上了床,牵动的伤口让云海是怎么也睡不着,只是在那闭着眼睛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麦几个听得如此,也是头疼,茫茫人海,哪里找那两个杂毛去,就算找到了,又能拿他怎么样,只能以无限同情的眼神看着云海,并期望他身体能快点好起来,能尽快从这次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就没去打扰他。几个人只是静静的望着彼此,既是为云海的不幸感到同情,也是为这世道的不公感到悲哀,连云海这么善良的人都被欺负,莫非真的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时,热闹的寝室也安静下来了。
云海身上的疼痛让他的思想飞速的旋转,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力量的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以后怎样去保护自己的爱人,家人。想到了秋春,云海的心又在隐隐作痛,自己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吗?想了很久,云海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她,那样她会多担心,多难过,虽然不久前她才和自己说过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承担,可是现在的样子能让她知道吗?我希望的是她能快快乐乐的生活,而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我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最好永远别提这件事,让他埋在自己的心里,按时给她写信打电话,报平安就行了。
但是自己现在的瘦弱确让自己感到耻辱,以后该努力锻炼自己的身体,提高自己的技能了,增强自身的实力,要不自己还得落得和焦仲卿一样,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做什么男人。云海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自己身体,最好能学点武术,至少要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云海又想起了围观的人没一个上来帮忙,也任由两个杂毛逃跑,云海心里还是有气,想当初自己是怎样的信任这个社会,相信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所以才打定的当时的主意,可是没想到那两个人会逃走,而后来的人也没帮自己什么。人性的自私和贪婪让他们迷失了自己,改变人的思想也不是一朝一刻的事情,自己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改变人家的思想。
云海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心情不好的他更不想去上晚上的自习课,就叫寝室的请了一个霸王假,自己却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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