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上人死得颇为不值。
华文昌让李亚峰气得够戗,却又无法对着他出气,黑光上人前来搅局是正中华文昌的下怀;此外,在华文昌的记忆当中,凝翠崖一战时,黑光上人不但出力不多,甚至还在暗中扯自己的后腿,想让自己和从无定乡中赶来助阵的群妖败在天庭手中,好成全他事后独霸无定乡的心愿,虽然当时黑光上人并未成事,但却也是个死不足惜的角色。
华文昌还是第一次在“过去”用出了逆天邪功第三层静止时间的功夫。本来华文昌暗中决定了逆天邪功能不用就不用,以免过早招来更多的麻烦。但一来华文昌头上挨了李亚峰用五英金母砸的那一下子,又差点儿让霜雪吴钩剑给伤了,心中有气;二来华文昌早就打定了主意收服无定乡,要立威,在群妖面前封住李亚峰的经脉只是第一步,而黑光上人这时凑上来,正是找死。
运起逆天邪功第三层的同时,华文昌用诛仙剑足足在黑光上人身上捅了十几个透明窟窿才又飞身回到原处,长笑着对黑光上人的“杀人何须光明正大”表示赞同。
诛仙剑见血无救,中者必死,华文昌却差点儿用它把黑光上人大卸八块,说到底,这还是迁怒所致——华文昌实在是让李亚峰给气着了。
“你……”华文昌话音落地,黑光上人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身上剧痛,五脏六腑似乎也都受了重创,大惊之下低头一看,蓦地发现自己全身浴血,刚被李亚峰治好的肉身又已经毁了,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华文昌是何时出手的!
黑光上人心知不妙,他怎么也没料到华文昌的本领大到了这个地步!
黑光上人原本以为自己纵然不敌至少也能周旋上几个回合,还有紫焰邪雷为助,输也不会输得太惨,到时自己一败,自己的属下再一拥而上,混战之中华文昌纵然本领再大也必定不得不出手伤人,那时猪三等人身为无定乡之主,也就非出手不可了。
“糟糕!”黑光上人顾不了再想更多,眼睛向猪三望去,立时便要兵解遁出元神,投向猪三兄弟所在的地方以求庇护。但黑光上人突然发觉,自己的元神好像已经不听控制了,竟似要随着身上伤口向外汩汩流出的鲜血一起散去,更让黑光上人吓得魂不附体的是,元神所在的那一点精气也已经散了!
“形……形神俱灭!你……”黑光上人嘶哑着嗓子说出的话还没有讲完,人影已经化作一阵白烟,立时被狂风吹散,只剩下他那一身宽大的黑色道袍在空中飘飘扬扬随风乱舞。
“猴八先生,紫焰邪雷这东西在下可惹不起,还是请猴八先生收了它,日后在下定然会将其中适才被黑光收走的元神尽皆复原。”
黑光上人已死,他身上的紫焰邪雷失了掌控,当时便要在空中炸裂,华文昌对这东西也颇为头痛,赶紧在它炸裂之前就用真气拢住,扬手遥遥一击,向猴八推去。
猴八是捣弄紫焰邪雷的祖宗,一反手间就把黑光上人遗下的紫焰邪雷收在袖筒之中,沉着脸冲华文昌点了点头。
珊瑚集中静寂一片,鸦雀无声。
这个华文昌下手也太狠了!形神俱灭啊!
堂堂的黑光上人就这么完了?
他是怎么办到的?
连黑光上人的百多人的部属也忘了要冲上去给黑光上人报仇,所有人都想起了华文昌刚出现时所说的要用一口宝剑参加赛珍大会的话,上万双目光都集中在了诛仙剑上。
过了一会儿,群妖开始互相之间用眼神询问,但大家都在摇头,当群妖把目光投向无定乡随缘城城主、传说中的“阔口吞天、厘山犀渠”猪三和他的兄弟们的时候,他们沉重的脸色让群妖明白:没有人知道华文昌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五哥,华文昌他……”猴八咽了一口唾沫,传音想要问问足智多谋的马五,却不知道该怎么问,话说到半截又停住了。
“老八……”马五倒是明白猴八的心意,苦笑了一声,传音回答,“黑光应该是死在他那口剑上,可五哥我也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七妹,你看见了吗?”
花七阴着脸,没有答话。
“……三哥,你呢?”
猪三也没有回答。
“邪,太邪了。这个华文昌一身邪气……”马五没有再追问下去,“就算他杀黑光是凭着他那一口宝剑,可他出手至少十几剑,以咱们兄弟的本领竟然连一点儿影子都没见着……别说他还是华佗门中人,他就算只凭着这一手,已经可以剑震八方,傲视天下……”
“五哥,你的意思是这个姓华的天下无敌了?”猴八有些不服气地传音问道。
“这或许不一定……”马五的回答有了几分犹豫,“不过……天下能与咱们兄弟一抗的已经不多了,但华文昌的出手咱们兄弟竟然都无从捉摸,反过来,换了咱们兄弟也像黑光一样,逃不过他这一剑之威!纵然天下还有能与华文昌一战者,恐怕那也非你我兄弟……咱们这两千年来坐井观天,可小窥了天下英雄……”
“五哥,你休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小妹就不信……”
“七妹。”马五苦笑一声,“七妹,用你的花情心法或者能迷惑得了华文昌,咱们兄弟也都各有煞手,真要和他打起来的话,未始就不能一战,但他的剑法却终归不是你我能破解得了的。咱们自负道行精深、法术高强,可到头来却要凭着这个才能和人家的武功一斗,纵然能胜,还不够让人灰心的吗?更何况华文昌在道法上的成就未必就低于你我……”
花七这才不作声了。
“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华文昌的本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本应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可他为什么还要说谎?”
“说谎?老五,你说华文昌说谎?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猪三一直在低头思索什么,听了马五这句话才开口说话。
“这个……倒也不是有确证,只不过疑点太多了。”马五不确定地说,“华文昌自称是华佗的入门之师,但华三哥也好贤侄也好,他们一身的本领都似乎是道家正统,这固然为你我兄弟所不及,却也正说明了从华佗开始,华佗门的本领就另有师承,并非是一人所能悟的出来的。但是华文昌却一身邪气,刚才的剑法也与华三哥和贤侄的本领大相径庭,若说华佗门都是他的传人,确是不像,此为疑点之一。”
“还有之二之三呢?”猪三像是也想明白了什么,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十分确定,像是知道必定有“之二、之三”的疑点。
“三哥,你既已明白,又何必问我?”马五说,“若是二哥在这里的话,他应当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我的眼力和三哥你也差不多,到现在也只能看出华文昌现在这副肉身最多只用了千年,而且和他本身的元神契合,似是未曾经过兵解转世,两千年前只怕还没有他,又怎么能成了华佗的师父?但他是华佗门中人却是毫无疑问,这当中定有蹊跷……不过从南宫家燕子的态度上看,华文昌对无定乡似无恶意,二哥的下落虽然还要着落在华文昌身上,但目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猪三摇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黑光一条性命……”
◎◎◎
就在猪三兄弟议论的时候,华文昌所担心过的事情也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发生了。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为自己一时冲动运用了逆天邪功而感到后悔……
“北斗。”苍老的声音竟像是从黄泉下幽冥中传出来的,虽只是说了两个字,却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沧桑、幽愤和不甘。
“属下在。”
“上次追杀你的那个年轻人自称名叫华文昌?”
“回主人的话,正是。”
“此人……咳……”苍老的声音略一犹豫,“此人来历甚奇,竟然将我所创功法练至第五层,虽是自悟,但想来不久定会再有突破……我……囚居于此,无法分身前往查看,你……”
“属下定会密切注意此人,属下已得刘老之助,华文昌不会再对属下怎样了。”
“去吧……”苍老的声音似乎透露出一分期待和激动,“只要他再上一层楼,就能直接与我会面了。”
“属下遵命。属下也盼着早日能与主人相见。”
“北斗……你限于资质,无法传我衣钵,可这并非坏事,你也无须不平。须知无所不能者必无所能,无所不知者必无所知,作茧者终将自缚。如今我这个样子便是一个明证……你……你为何不明白?”
“属下……”
“唉……不必多说了,去吧。”
“属下遵命。”
同时,和钱强、俞思思一起从二十五世纪为追查时空偷渡者而来到二十一世纪初期、留守在雷州的管思音在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摆在管思音面前的时间示波仪的指针在疯狂地摆动,这显示着就在刚才,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时空震荡!
“果然……”管思音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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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昌并不知道就在他静止时间的当口儿已经给自己早早惹下了两个天大的麻烦,他将手中诛仙剑一横,盯紧了李亚峰。
“此剑名为诛仙,见血无救,中者形神俱灭。你不要让我对你用它,我只是要封了你的经脉,让你无法使用本门功法……”
黑光上人之死让李亚峰也颇为惊讶,但他不是无定乡中的妖精,也不是华文昌,对“形神俱灭”只是了解,却也没有多么害怕。本来嘛,虽然李亚峰也修练出了自己的元神,但却从来没想过这到底有什么用处。
李亚峰连头都没抬,只是自言自语,“输了就是输了,刚才也没躲着你,怎么你这个赢了的反倒害怕起来了?”
“你……”华文昌实在不愿意再跟自己再生闲气了,看看四周群妖没有再出手拦阻的,飘身向李亚峰身边飞去。
“且慢!”
华文昌身形刚动,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靠!谁啊!”华文昌连鼻子都要气歪了,张口就骂了出来——怎么今天办点儿事儿就这么不顺呢?
说话的人是王宇,但他显然对华文昌的一声“靠”大为意外,噎住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亚峰和王宇两个人颇为投缘,一见如故,这几天经常在一起修习道法。尤其是王琦声的那本《化经》上的东西,因为避嫌,猪三等人都没有对李亚峰做什么指点,但王宇却是王琦声的儿子,不必忌讳,李亚峰自然就经常拉上王宇一起琢磨。所以王宇也知道这个“靠”字是李亚峰在表达自己各种感情时常用的字眼儿——至少在无定乡中,这个口头禅是李亚峰的专用品。
“你……你说什么?‘靠’?你……你是华佗他老师?骗人的吧?靠!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变的?”
李亚峰也让华文昌的突然一声给吓着了,一脸奇异地上下打量了华文昌好一阵子,也不再束手待毙,甚至有些兴致勃勃地反问开华文昌了。
华文昌登时语塞。他没有料到自己一时口快竟然把这个口头禅给骂出来了,无定乡里的妖精或许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华文昌清楚,自己这么一骂,李亚峰肯定会知道不对,至少他对自己自称的“华佗门护法之人”这个头衔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了。虽然李亚峰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可自己又不能杀了他,根本无法灭口,时间一长,李亚峰或许就会参透自己的身份,这可是自己绝不愿意见到的。
“都是你这个小子坏事!”华文昌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两只眼睛瞪着还莫名其妙的王宇,凶光毕露。
“华……华文昌,不要!”华文昌正打算着把王宇也斩于剑下,一直沉默着的南宫飞燕急匆匆飞身过来,拉住了华文昌的胳膊。
“姐!”“飞燕!”李亚峰和王宇同时叫了出来。
“阿宇……”南宫飞燕拉着华文昌不放,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水涟涟,“阿宇,不要插手好不好?这……这是华佗门的私事,你何苦……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姓华的家伙是哪个洞里冒出来的?你倒是告诉我啊!咳,急死我了!”
南宫飞燕一出头,李亚峰赶紧也开了口。李亚峰对自己的这个干姐姐一向信任,虽然她现在似乎是和华文昌站在一起,但尽管华文昌嘴上胡说八道,出来这么半天到现在却也没真的把自己给怎么样了。所以李亚峰放心大胆地把南宫飞燕并不出来劝解的态度解释为自己绝不会有事,顶多是有什么内情自己不知道罢了。
“要是真会出事儿的话,姐肯定会帮我的。”在心里李亚峰就是这么想的。
可华文昌一说要封住自己经脉,李亚峰就觉得有些不对;紧接着黑光上人身死,王宇为自己出头又惹来了华文昌的一脸凶光,李亚峰真的有些怕了;尤其是南宫飞燕也出来拉住了华文昌,李亚峰立刻就是一惊:真的要糟?
“飞燕,你不要让我为难……”见南宫飞燕没有理睬李亚峰的问话,王宇苦着脸回答南宫飞燕,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虽然难看,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犹疑,“飞燕,华兄,啊,现在应该称呼‘李兄’了,李兄年少有为,英雄本色,我打心眼儿里往外佩服,这也不必说了。我和李兄虽是初见,但却一见如故,李兄有事,我必定相助,这是为人友的本分。飞燕,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由,但我敢担保李兄绝不是见色忘义欺师灭祖之徒,华文昌仗势欺人,我即便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要斗他一斗!飞燕,李兄好歹是你的义弟啊!你怎么……”
南宫飞燕叹了一口气,低头不答,只是不松开华文昌的胳膊,像是绝不让华文昌去加害王宇。而李亚峰听了王宇这一番话,心里的确感动极了。
整个无定乡的人都知道王宇心仪南宫飞燕,李亚峰自然也很清楚;而且李亚峰知道,王宇身为“贤王”王琦声的长子,虽然与王琦声不怎么和睦,但身份已然不低,尤其他好交朋友,在无定乡中颇有人缘。但王宇却为了交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不顾了,既不惜招惹华文昌这个强敌,连南宫飞燕的话也不听了!甚至南宫飞燕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华文昌可是伸手就会杀人!
“王宇!”李亚峰一个箭步过去,和王宇并肩站在了一起,一揽王宇的肩膀,连“宇兄”也不叫了,直接喊开了王宇的名字,“姓李的认了你这个兄弟!”
“能得李兄此言,小弟纵死何憾?”王宇哈哈一笑,目光在南宫飞燕身上一扫便又跳开,一片黯然之色被脸上的微笑掩尽了。
“大哥!还有我们呢!”随着话音,在群妖中间又有十几个人影跳了出来,和李亚峰、王宇站到了一起,同时还七嘴八舌地叫着。
“什么华佗门护法之人啊?没听说过!”
“华佗门的名头虽大,可咱们服的是信义,不是势力!”
“大哥,你只管说话,用不着大哥和李先生出手,咱们兄弟就能活撕了这个姓华的!”
“就是!咱们‘三山十八友’怕过谁来?”
“姓华的!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
站出来的加上王宇一共十八个人,都是王宇在无定乡中的过命交情,这些人形貌不同,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但看外表都是青年,都对王宇口称“大哥”,目中都神光湛然,显见道行也都不低。
李亚峰仔细一看,其中有两个还是自己见过的,正是在自己和南宫飞燕进无定乡到了随缘城外的时候,说王宇为相思南宫飞燕而睡不安枕食不知味的那一高一矮两个守兵。
这两个人也发觉李亚峰认出了自己,高个子冲李亚峰挤眼一乐,“李先生,我叫铁枪。”
“我叫田鹤,田鸡的田,鹤立鸡群的鹤。”矮个子冲李亚峰一抱拳,“那天是开玩笑,呵呵,今天可不是开玩笑了,这个姓华的可不怎么好对付。”
嘴上说着“不好对付”,可田鹤脸上却乐呵呵的,压根儿就没把华文昌放在心上,或者是根本就没把自己可能会死在华文昌手里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在“三山十八友”嚷做一团的时候,黑光上人的一百多名部属也都动了,站到了李亚峰和王宇的身后,每个人都拿出了兵刃,摆明了要与华文昌一斗的立场。
华文昌沉着脸拨开了南宫飞燕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看着李亚峰和王宇,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些人,心里别扭极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李亚峰究竟是不是“见色忘义、欺师灭祖”已经不重要了,重点在于,只要自己还要向李亚峰下手的话,首先就得击败这些人。而且,华文昌惊讶地发现,黑光上人的部属也就算了,从王宇以下,所谓的“三山十八友”中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曾经见过的!
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难道都是在凝翠崖一战中还没有和我见面就都战死的吗?不对,这些人的道行都不可轻侮,没理由自己一个也没见过!
难道……他们都和创逆天邪功的人有关?也许。现在珊瑚集里这些人虽然对这三山十八友的出现似乎不怎么惊讶,但他们也不可能认识无定乡中的每一个人,这些人……是混进无定乡里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吗?不,不可能知道!可是……难道我的做法真的太莽撞了?
华文昌没有让自己再沉思下去,事态发展到现在,也容不得他再耽搁时间了,再耽搁下去的话,指不定还会再出什么变故;而且,华文昌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一连串的计划,更容不得在第一步就出纰漏。
“想不到我处理门户中的私事会惹出这么多事端来。”华文昌沉声说,“对不住众位朋友了,李亚峰既然已经被逐出门户,本门的道法绝不容他再用!”
华文昌又一次运转了逆天邪功的第三层:物外忘情。
时间静止了。
华文昌小心翼翼地把第一枚金针刺进了李亚峰的丹田,同时他也在提防着自己的身上会不会出现毛病,正如他所预料的,他应该是在接下来的五百年中拔出了李亚峰身上的金针,华文昌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受到波及,而且,在逆天邪功之下,三山十八友和黑光上人的部属,还有珊瑚集中自猪三以下的群妖也都成了泥雕木塑,没有什么异状。
“好了。”华文昌迅速地在李亚峰身上下完七根金针,回到原处,收了逆天邪功,作出一个扬手的姿势,朗声说,“李亚峰的经脉已封,今后他的所作所为都与本门无关,我也不想开罪众位朋友,还请众位念在华佗门对无定乡不无微功,高抬贵手。”
华文昌这几句话倒是说得谦卑极了,可群妖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华文昌手闪电般地一抬,什么也没发生,接着就说已经封了李亚峰的经脉——这……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啊?还是你怕了,随口乱说想借此下台?
“你……呃——”李亚峰也是一头雾水,心说你怎么就封了我的经脉了?刚想回嘴讥讽华文昌几句,突然发现身子不听使唤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一片惊呼声,耳边还有呼呼的风声响个不停,眼前的华文昌还有周围的人都在飞速向上拔高。
“靠——”李亚峰这才知道,不是大家在往上飞,是自己在往下掉!
群妖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反应过来要去救李亚峰,华文昌却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把第一件事做完了!
华文昌自然知道,虽说李亚峰身上的经脉已封,但这只是让他用不出道法,暂时无法来给自己要做的事情添乱而已,并不是说他以前当零食吃的那些灵丹妙药都不管用了,从现在这不到一千米的高度摔下去,顶多把地上砸个大坑,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华文昌只是把头低了一低,想看看五百年前的自己摔这一跤会不会摔出什么喜剧效果。
然而华文昌的脸色在刹那间变了,变得又是高兴又是伤心,甚至还有一分无奈,一分不知如何是好,还有十二万分的意外和不敢相信。
李亚峰在空中叫着一声“靠”翻滚下落,晕晕乎乎之中眼角也瞥见了华文昌所见到的:一个熟悉无比的人影闪电般从珊瑚集的入口冲了进来,这个人并没有用飞行之术,但却张大了双臂要接住掉下来的李亚峰。
“王信!”华文昌和李亚峰同时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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